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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递过一个画卷,然后问道:“用了几颗元婴?”
张岩一怔,随即答道:“六颗。”
“不错。”青衣点点头,转身离去。
张岩愕然地摸摸鼻子,在青衣的身影快要溶入夜色时,大喊道:“这东西是什么?”
“一个来自东边的蛮子给你的。”青衣冷冷的声音幽幽传来。
东边?
蛮子?
张岩摸了摸头,一头雾水。
他缓缓打开画卷,目光也随着一点点收缩。
当看清画卷上内容,他彻底呆滞那里。
画上四角皆是空白,只在中心位置画了一个珠子,红彤彤拳头大小的珠子。
第九十九章前路别被抓壮丁
红珠!
张岩神情呆滞,眸子中掠过过往的事情。
在千镜城湖心岛之下,若非有一颗红珠劈开空间,他和柳诺萱、白洛差点就死在诸多高阶修士手中。
红珠很神秘,它原先是浸泡在一池液体灵气中,那个地方有一条度过七重天劫的王蛇,有一个浑身黑烟滚滚却有化神阶修为的巨汉。
张岩三人虽在青木之灵小美的指引下,借助红珠来到了万剑界,但张岩却对红珠的来历一丝不知,甚至由于忌惮红珠内散发出的阴邪气息,一直把红珠丢在储物袋内不曾探查。
至今,他也不知红珠神秘面纱下的真面目。
而眼前的画卷上却赫然画着这颗红珠,一模一样,绝对错不了。
莫非这个红珠不是荒古大陆的,而是属于万剑界之物?
张岩脑海中掠过青衣的那句话,霍然发现一个让他心惊不已的事情。这个在青衣口中被形容为自东边而来的蛮子,是如何找到自己的?
他已可以断定,这个‘蛮子’必然知道红珠在自己手中,所以才会把一幅画交在青衣手中。而青衣明显也识得这个‘蛮子’,否则以青衣的身份,岂会让一个陌生人进入祭剑塔?
张岩有点迫不及待去见青衣,或许只有青衣才能解释一切。
但在这之前,他必须见一见风吹日晒跪地五十载的李慈,否则寝食难安。
“你终于来见我了……”
李慈的眼珠子极其缓慢地动了一下,似乎做这个动作都让他极为吃力。他望着张岩神经质般笑了起来,却因为脸颊僵硬显得有点阴森。
张岩禁不住打了个颤栗,李慈的声音就像钝刀狠狠打磨在粗糙的石头上,有种金属板的刺耳尖利感,让他也有点不适应。
“你何必如此?”张岩强自忍住那股不舒服劲儿,轻轻叹息。
李慈喉间鼓动,似乎在极为艰难地咽一口吐沫,好久才开口道:“不见到你,心魔怎去?”
张岩再也站不住了,蹲坐在地上,望着远处夜空喃喃道:“我打小也是个执拗要强的人,有时候什么比你还偏激,还疯狂。”
李慈沙哑道:“那现在呢?”
张岩沉默片刻问道,“想听实话还是谎话?”
“实话和谎言都听,也都不想听。我怕听了实话会让自己跪的时间更长,也怕听了谎言傻乎乎地被你骗回家,所以我不想听。此刻我只想也如你一般坐在地上,长长舒一口气,剪去五十年未搭理过的发须,检查一下膝盖骨是否一如既往的坚挺,然后……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睡他妈个不省人事!”
李慈越说声音越流畅,那股尖利的音质也正在消退,但他的表情依旧很僵硬,似乎也一时半刻改变不了这五十年风霜刻脸后保持下来的表情。
“如你一般坐在地上……”
张岩似乎喃喃自语地把李慈后半截话重复了一遍,他知道,想让李慈做到这些其实很简单,那就是答应他。
答应他,也就意味着身旁多了一个跟班。
张岩再不多说,他拎起李慈,然后朝祭剑塔走去。
“走吧,睡你的不省人事去……”
李慈被他拎在手里,也不挣扎,姿势诡异地保持着悬空跪着,脸上似哭似笑。
这个跪了五十年风雨才换来跟随张岩身边的青年,终于修成正果。
他如此大的带价仅仅只是为了驱除心中一丝阴影,可悲、可恨、可悯。
更可敬!
张岩找到青衣的地方,是在五层的藏剑之地。
青衣正自拿着一块红丝巾擦拭剑器,似乎早猜到张岩要来,这个冷淡孤高的老人出奇地率先开口了。
“那幅画是东边青莲剑林的一位长老送来,他叫衡冲。”
张岩怔道:“你不是说是个蛮子?”
青衣瞥了他一眼,微讽道:“蛮子也可以做长老的。”
张岩挠头,这个问题才出口他就觉得有点傻了,所以此时他脸色有点赧然,不过还是又问道:“可他是如何找来的,又怎地送了一幅画给我,似乎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人啊。”
青衣此时已经擦拭好一把剑器,轻轻以手指弹了弹,神情有一刹那的恍惚,好半响才轻声道:“我只能告诉你,这个家伙和我一样,喜欢游历天下,更喜欢稀奇古怪的东西,我之所以得知森罗剑狱之事,也是他告诉我的。”
他也知道森罗剑狱……
张岩眼睛一亮,看青衣专注于剑器的表情,他明白恐怕再无法从青衣口中得到别的东西了,不过既然知道画是青莲剑林长老横冲所送,这就足够了。
于是张岩很直接提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他的神情变得严肃之极,“我想知道,雪氏姐弟被送到了哪里。”
青衣埋首于剑器中,随口道:“炎火剑崖。”
张岩极其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他要准备一下,明天就去炎火剑崖。
在他走到门口时,青衣惯常淡漠冰冷的声音传入了耳中。
“去的时候别被抓壮丁了。”
张岩脚下一趔趄,极其无语地摸摸鼻子消失在门外。
抓壮丁?
要去打仗么?
张岩小时候在翠山镇梅溪村的时候,常常自父辈口中听到抓壮丁的事情。据说在北疆沙场上有一半的士卒都是被抓壮丁的倒霉蛋,翠山镇也时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甚至他二叔张永泰常常怒斥他的时候,也总拿抓壮丁来做威胁。
怎么说呢,抓壮丁这事总是高高在上大权在握的人干的,而身为‘壮丁’之人也大多是被迫无奈的穷困破落户。
张岩绝没想过在万剑界还会有抓壮丁的勾当,因为这里可没有像荒古大陆世俗界一样的官府啊。
不过,在他走进自己房间的时候便明白过来。
青衣的话其实也没说错,今年炎州剑修界发动了对中州剑修界的战役,那剑修就成了充当战场士卒的角色。而有些剑修是并不乐意去拼命的,在此情形下炎火剑崖当然得采取些必要措施,自然就是抓壮丁了。不过这壮丁不是普通百姓,而是剑修而已。
张岩既已决定去炎火剑崖,那就有可能被扯进战争中,青衣提醒他一声,也不无道理。
可是张岩不这么想,闭关五十载若在被人掠去充当战场炮灰,那就太对不起这五十年的大好年华了……
闭关五十载,张岩所获甚巨。
他花费了近二十年的时间去整理识海内的五千把剑识,成功转化为最精纯的知识量储藏在了脑海。
然后,他又花费了近十年的时间去钻悟这些剑识中所传承的剑术,做这些最直接的结果就是,他的剑术水准做火箭似地蹭蹭上窜。当最终捅破了横亘境界之前的一层窗户纸,他的的剑术达到了最巅峰的水准。
张岩汲取五千把剑识内的剑术传承,等同于同时观摩修习了五千部剑术法决,在如此状况下,他的剑术若还滞留不动,那只能怪自己资质愚钝之极了。
以十年之功把剑术磨炼至最巅峰境界,绝对是整个万剑界极为罕见的事情,张岩当可自豪了。
所以在他踌躇满志将要出关的时候,却兀然感到一丝心悸,随即愕然发现,属于元婴阶的天劫快来了……
然后,他就开始吞服储物袋内被抹去神智的十二颗元婴,把自己的佛魔两股真元塞得饱饱的,直至塞得有一丝的鼓胀时,他足足吞了四颗元婴!
一颗元婴的力量若简单地按量来算,那就相当于十颗金丹汇聚一起的力量,张岩吞服了四颗元婴,那就相当于增加了四十颗金丹之力!
当然,一颗元婴的真正威力绝对就不是十颗金丹加起来那么简单的事情。
张岩的体内才仅仅有佛魔两颗金丹,这是属于他自己的金丹,但他却服食了相当于四十颗金丹的力量。可以想象,他的真元该浓稠饱胀到了何种程度了。
不过,这两颗元婴也并非全用来增加真元了,他还汲取进识海淬打了一番神识,涂抹在身上,锻炼了一下体魄骨骼……
当把自己全身上下由内而外修炼到最佳巅峰状态时,张岩绝对没想到,时间竟又过去了十余年之久。
然后天劫降临!
依旧先是属于佛修的梵音雷劫,然后是属于魔修的夺天血雷劫。
这些似乎和金丹期渡劫时没什么两样,但只有张岩自己知道,这次无论是梵音雷劫,还是夺天血雷劫,比起金丹期渡劫那次,可要危险不止百倍!
梵音金雷依旧以无尽金色阳罡之雷一波接一波狠狠劈下,但在第三重雷劫出现时,已经开始变得不同。
并没有上次出现的上千个金灵将,也再没了高达百丈伸手可撑天、踏海可碎地般的金色巨人。
这次,第三重雷劫化作了神识攻击!
但幸好,张岩的神识之力强悍无比,度过此劫虽说吃力了点,但终究没伤到自己,还是可以迎接接下来的夺天血雷劫的。
但即便如此,在他捱过梵天金雷的三重雷劫之后,不得不瞬间吞食两颗元婴来弥补体内真元巨大的消耗。
似乎早有默契一般,夺天血雷接踵而至。
这一次,夺天血雷已和之前完全不同!
第一百章元婴魔劫
元婴阶的夺天血雷劫很恐怖。
从头到尾几乎都是血色的雷霆之力,霸道凛冽,总计七重。
张岩在渡劫时,正是深夜。当夺天血雷劫降临之际,几乎整个万渊城都被惊动了。他们走出家门,仰首望向祭剑塔方向。
天空本应该是漆黑如墨的,但此时却被无边无际的血色充斥,尤其在祭剑塔上方,明亮之极的血色雷霆隆隆炸响,仿似炼狱忽现,末日降临。
这样的情景的确异常骇人,小孩子甚至被吓得忘了哭喊,禽兽也都簌簌匍匐于地,连那些修为强大的剑修都感到一丝丝的心悸。
这是天劫!
闻所未闻的恐怖之极的天劫!
而就在这无尽血色汪洋中,一道人影倏然出现于空,双手负背,仰首望天,衣衫猎猎,身姿峻拔如枪,傲岸如崖间青松。
血色天空中,飓风开始肆虐咆哮,血色雷霆狠狠劈下,粗大炫亮如百丈长的血色狂龙。而这个人影浑身气息陡然暴涨,长发狂舞起来。
他动手了,不躲不避迎雷霆电弧而上。
让人不可思议的是,在这天地雷霆之力前,他并没有被劈落空中,只是身子一顿便再次向上冲去!
血色电弧劈在他身上,溅起无数串刺啦作响的细小电光。沐浴在血色雷霆中,他仿佛成了一个血色的雷电之神,剽悍无双。
天空仿佛被激怒,也似乎害怕他近距离地接触到自己,于是更多更密集的血色雷霆轰隆隆砸下,远远望去,就像自天空倾泻而下的巨大瀑布。
由无数血色雷霆组成的瀑布!
而这道人影彻底被淹没了,淹没在血色雷霆中,再也看不到他一丝身影。
他……死了?
可那些血色雷霆还在滚滚激荡啊……
所有人都在惊疑揣度。
而就在此时,那道人影像一枚炮弹一般轰破了血色雷霆,就像一个被关在铁笼内的人砸烂了铁笼,飞遁而出,其神态之威猛宛如出柙猛虎!
此时的他浑身笼罩着一层淡淡如霞的紫色烟雾,仿似披上了一件紫霞衣,眸子中更翻滚着如同漩涡般的刺亮电光,气息凛冽霸道中透着一股幽然孤傲的气息,仿似视周遭天劫雷霆如无物。
这家伙是谁?
好恐怖的修为啊……
正当众人惊叹之际,那道人影再次动了起来,他就像一个在血色雷霆中闲庭信步的诗人,从容不迫。无论血色雷霆有多少,他总能信手破除,潇洒悠闲如拈花而嗅。
雷霆之力已经不再粗暴地狂轰乱炸,开始幻化成一团团犹如磨盘大小的电球,密匝匝如同无数的彗星呼啸落地,那情景就像下了一场流星雨,只不过这流星雨降落的地方实在太过集中,也太过单一。
它们是朝那道人影而去!
面对如此攻击,那道人影手中突然多了一把长剑,剑身激射出无尽的火焰。然后他快速地动了,如同一缕流光,根本看不到了他的人影。
但那道火焰般的长剑却清晰地映入众人的眼中,那长剑像鬼魅一般一瞬间刺破了上百个雷霆血球。雷霆血球被刺破炸成漫天飞舞的丝丝电弧,就像爆炸在空中的烟花一般,绚亮而夺目。
有人在惊叹,也有人神色变得震撼凝重之极。那长剑舞动的轨迹,出手的力量,似乎是剑术啊?
这剑术就像神纠腾霄,夏云出岫,逸势奇状,莫可穷测。仿似又根本不像剑术,因为他的招式太快、也太恐怖了点。
只见那道火焰长剑划动间圆转自如,含蓄而奔放,随着步伐的移动,剑尖似有节奏地忽重忽轻,或凝炼浑厚,或飘洒纵逸,涩凝而极具以锥划沙般的张力。招式变化之间奇险怪异,变化无常,气势更似急风骤雨,流走飞动,痛快淋漓!
这根本就不像一种剑术,甚至,它根本就不是剑术!
只有寥寥几人才察觉了其中真谛,但这个结果却让他们震撼得差点道心失守。
这是剑术最巅峰境界,是剑术的终极!
一名剑修,在筑基时就开始修习剑技,而当金丹期时他们又开始修习剑术……谁能说,在筑基期的时候他已经把剑技臻至最巅峰境界了?在金丹期时他又把剑术臻至巅峰境界了?
没有!
大多的剑修随着境界的提升,他们便自动摒弃了原先所习剑诀。就像一个筑基期剑修,他的剑技并没有多好,但他进阶金丹期了,他当然可以修习更高级的剑术了。他们的修剑水准并不见得有多高。
能把剑技抑或剑术修炼至巅峰阶段的家伙,在万剑界不是没有,但太过稀少了点,这些人无一不是天资纵横之辈,凤毛麟角,十万剑修中恐怕才有一个。
而眼前在渡劫的家伙,他的剑术必然已臻至巅峰,那他的资质该有多恐怖?他又是修习何种至高剑诀?
这一刻,他们真的有点嫉妒成狂了……
空中的落下的雷霆血球被一件件刺破爆炸,渐渐变得稀少疏落,最终变无。而此时的空中,却变成了诡异一般的寂静。
静得甚至没有一丝风声。
那些飓风、雷鸣、云涌的声音全部没了。整个天地弥漫上一股让人想仓皇而逃的压抑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万渊城所有人都脸色变得刷白,呼吸一窒。
而那道人影似乎也察觉到危险,他昂头望天,身子再不动一分,而身上弥散的紫色烟霞却越来越浓了。
在这万籁俱静,却极度危险的时刻,一道清影突然自祭剑塔飞出,倏然立在祭剑塔之上的虚空之中。
是青衣大人!
所有人都看到这一幕了,忍不住齐齐惊呼,心中的压抑气息为之一缓。
他们的目光投向青衣,想要看看青衣大人在这道人影渡劫时要做些什么,却见他并未走向渡劫那人,而是随手抽出一把剑器,随即轻轻一抛,笔直插在祭剑塔中心位置。
随即这把剑器幻化出一个巨大的光幕虚影,就像一把扩大了无数倍的剑器,笼盖在了整个祭剑塔之上。
人群瞳孔急剧收缩,不可思议地望着虚空中那巨大的剑器虚影。
大人他这是要保护祭剑塔?
莫非这接下来这重天劫,恐怖得连青衣大人都担忧波及到祭剑塔?!
距离渡劫之地稍近的人群再忍不住抱头便跑,逃到极远的位置,才心有余悸地望着那片天空,后怕不已。
轰!
天地一声惊雷,瞬间撕碎寂静压抑。
一道刺眼之极的红光自虚空中迸射而出,瞬间照亮了整个天地。
嘭!嘭!嘭!嘭!
犹如死神的脚步,极有规律的缓缓踏出。每一踏步都震得整个天空为之一颤,震得心中仿似被重锤狠狠砸下。
一股无法言喻的毁灭性气息随着声音,一点一点升腾,扩散在四周近百里之内。
当这股毁天灭地的气息到达极致时,血色的天空仿佛被神灵撕裂了一个长长的口子,露出里边肆虐而狂暴的黑色。
空间撕裂,黑洞乱流!
所有人再忍不住齐声惊呼。
而就在此时,一个耀眼之极的人影自黑洞乱流中跨步而出。
他全身被浓稠的血色覆盖,身高足有十丈,犹如一个纯粹由火焰做成的火巨人一般。走出黑洞,他似乎朝四周望了一下,更甚至还伸了个懒腰。
咝!
倒吸凉气的声音起伏在万渊城的各个角落。
这……是天劫?
的确不像天劫,倒像一个看不透是人是神的灵体!
青衣的目光霍然落在火巨人身上,眸中迸射出无尽战意。
不错,是战意!
这个化神阶巅峰剑修缥缈似无物的眸子里,第一次露出了汹汹战意。
可是他没动,这是天劫。
是属于张岩自己一人的天劫!
天际被撕裂出的狭长的黑色空间恢复如初,无尽的血色再次覆盖其上。而就在血色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