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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凡妮莎恢复了些力气。
“接下来你准备干嘛?”公主看着王子清澈的蓝眼睛,她倒是一丝不乱。
麦特被问愣了,“等着你恢复如初。”
“劝你还是别等到那时候。”凡妮莎挥了挥拳头,“你最好现在就离开我的视线,免得我打你。”
“为什么?”麦特惊讶地看着公主,“我们刚才那瞬间——”
“你那叫趁人之危。”凡妮莎没好气地说。
“可你明明回应了我。”
“我刚才虚弱得快死了!小子!”
“别叫我小子,就算是索兰达也没有我年长。”麦特摩挲着凡妮莎的脖子,眼神充满爱意,“虽然你们都让我很困惑,但我知道我爱的是谁。”
“是这张脸的主人吗?”凡妮莎已经能自己坐直身子了,“真是讽刺,我曾经时刻梦想着臭揍这张脸。”
“我知道你不是真心的。”麦特由衷感叹,“现在我终于明白你和索兰达的区别了。”
“在听了骑士们的控诉以后?”凡妮莎嘲弄地看着王子,“哼,知道吗,这就是你与索兰达的相同之处——你们永远不相信自己看到的,只听信别人告诉你们的。”她伸出手指点了点麦特的心,“跟着你的心。初心不改,才能万事得偿。”
“所以,”麦特紧张而绝望地叫道,“你不准备接受我的爱意?我可以改,为了你,我什么都能改!”
“想得到我的爱?”凡妮莎勉强站起身,像一只年代久远的木乃伊,正活动着四肢准备从棺材里爬出来,“孩子,排个队吧。”这时另一个巨浪袭来,船身再次摇晃,凡妮莎一头栽进麦特怀里。
“看来我被上帝眷顾,可以插队。”王子接住凡妮莎,他虽然瘦弱,始终是个大男孩,胸膛热烈而宽阔,凡妮莎突然感到一阵头晕,差点再次跌倒。
难道这是幸福的眩晕?
凡妮莎甩甩头,努力让目光聚焦,自己最近肯定是牡蛎吃得太多,脑子都被软体动物占满了。“唉,”她叹了口气,“省省吧,我的王子,”我不能害你,“只有发了情的猫才整天想着谈情说爱,你不会真的相信王子公主的童话故事吧。我要面对的是阴谋与死亡,不是浓情蜜意。”你是只善良的小鹿,而我是诡计多端的花腹蛇,“所以,如果你不能默默地支持我,就请离开,去找索兰达也行,我不会多留你一秒。”
“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拒人千里?”麦特也许天真,但他显然并不笨,凡妮莎反省自己刚才的话是不是暴露了急切之心,“我是生活在与世隔绝的冰沼王宫不假,可我并没被寒冰冻掉了感官,我也有感觉,我能感觉到你的心。在我前半生的岁月里,我一直被人保护,被父王母后保护、被赛门保护、被你姐姐索兰达保护。只有你,你强迫我自己走自己的路,让我站起来、变得强壮自信,让我看清事物的本质,可就在我逐渐爱上你的时候,你却要把我推开,让我重新回到索兰达身边,你知道你这样作有多残忍、有多不负责任?不管你有什么理由,我都不会放弃你,就算你打我骂我,我都不会选择退出,就算你是块冰山,我也会用我的爱暖化你,假如你不幸被船撞沉,我就跟着你一起沉入深渊,永不分离。”
“多么感人的告白,我该哭一场吗?”凡妮莎淡然地站直身体,“听着,现在肯定有五十名骑士和一打医师在船舱外等着我处理完你的事。你干嘛不放开手,给我点时间组织语言给他们一个合理的解释?”公主双手一摊,“看到了吧,这就是我,儿女情长永远放在公事之后。假如你能接受这样的我,从现在起,给我闭上嘴巴。”说着,公主大步走向舱口,霍地打开了舱门。
第256章 魔法之舟
甲板上传来惊叫的时候,公主正伏在靠窗的桌边,被羊皮纸卷轴所包围——这些卷轴或许来自于末日浩劫降临前的欧洛普斯——周围还躺着几卷皮革封面、铜铁搭扣的沉重典籍,而跟人的手臂一般粗一般长的蜂蜡蜡烛插在精美的铁烛台里,在座位两侧燃烧。
此刻,凡妮莎正在翻看《魔法的互补》,这是她能在船长室里找到的唯一描述魔法性质的典籍,由古魔法研究员伯伽??艾斯特拉达编著。乍看到这个姓氏时公主吓了一跳,以为麦特运用了什么魔法把他的老祖宗请来为他缔结婚约,可看到里面艰深难懂的文字之后,凡妮莎终于打消了这一顾虑,那里面的字句由一种近乎失传的语言组成,大部分生僻难懂,而且经年累月地泡在潮湿的舱底使得字迹模糊不清。
橡木门上传来急促的敲门声,公主不得不站起身去开门,是麦特王子,这家伙自从凡妮莎公布自己的真实身份以来就时刻粘在她的身边,有时看着他那清澈无辜的蓝眼睛,公主真的不忍心将他赶走。
“出什么事了?”凡妮莎问。
“海上有一艘小船。”麦特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上面没有人,但是行驶得飞快,它朝咱们的船开过来了。”
凡妮莎随麦特登上甲板远望,果然,一艘米色平底快船在茫茫海浪中向这边驶来,船甲上既无水手,也没张帆。
“哼,魔法的把戏。”捕鲸船的船长哼了一声,放下单杆望远镜,对他的水手喊道,“弓箭手准备!它再靠近就把它射成刺猬!”
“停!”凡妮莎大叫一声,“谁也不许放箭!”因为那是我的弓箭手。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不露出欣喜之色,心中却是一派兴奋——雷纳,你反应还算不慢,这么快就追上我了。“大家退后!让他靠近!”船上一半水手是盛夏骑士团的骑士,他们听到公主的命令,谁也没有开弓放箭。
“怎么,你认识这艘小船?”船长不解地问。这个女人真是强悍,刚一登船就凭一已之力收伏了这么多骑士,据说她还是他们的公主,真是人不可貌相,如此粗鄙的女战士竟会是某国的公主。
“是来给我送信的。”凡妮莎一语代过。她看着那艘魔法催动的小船慢慢靠向大船,船舷边的绳索无风自动,好似有人在向上攀爬,她满意地笑了,故意大声对船长说,“好了,信我收到了。再次感谢船长您将自己的休息室让给我,等到了新月城,我会加倍付您酬劳,王子殿下,请你为我准备一桶好酒,我要宴客。”麦特奇怪地看着公主,但顺从地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这一天余下的时间里,凡妮莎不停地拜访盛夏骑士团里的重要人物,叫出他们的名字,她能感觉到雷纳就在自己身边,她骄傲地行走于甲板和船舱,向这看不见的朋友一一引见自己的同盟军。她为‘红舵手’克利夫兰送去穿系锁甲的鹿皮筋,替‘七枪骑士’琼恩缝补破碎的软甲,帮‘左手独狼’卢卡斯骑士写一封家书。还有‘半血狮王’赫伦、‘星月神剑’克梅特??派克……当然,还有所有人中最为重要的老教头塞德里克爵士和盛夏骑士团直正的领袖唐纳德。
这一切都作完,已经时近黄昏。太阳趴在海面上,膨胀到平时的两倍大,海风送来铁与盐的气息,对于不用劳作的人来说,一天当中的这个时候是最惬意的,没有什么能比边欣赏日落边站在甲板上手扶栏杆接受海风的轻吻更美妙的了。
“凡妮莎,你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你确定,不需要我陪你?”麦特走过来,男孩眼里满是不解,他不明白公主突然说要请的客人是谁,最重要的是在哪里。自从白天来了一艘无人的小船,凡妮莎就好像变了一个人,不停地在船上走动,这在过去的十多天里是从未有过的。
“谢谢。”凡妮莎淡淡一笑,“我要与我的客人单独会面。”
说着,公主步下舷梯,走进自己的舱室。她故意没有关门,仿佛要将满室的鱼腥味释放干净,然后转身来到桌案前,用颤抖的手点燃蜂蜡蜡烛。
“我知道这看起来很傻,”她开始自言自语,“我也作好了接受嘲笑的准备。”她往身上看了看,在自己的身体外面,一层若隐若现的影像如同另一件衣服一样穿在自己身上,皮质软甲、镶钉护膝,比自己身高还长的结满疤痕的双腿,很好,这副皮囊不是自己的。
“很抱歉以这个形象跟你见面,”凡妮莎局促地笑笑,对着空气问道:“雷纳,你在吗?”
“在。”空气仿佛迷雾般溶解开去,汽化的魔法力波那超高音频震得公主耳根发酸,接着一个人形由影子渐渐实体化,遮住身后的舱壁和物体,雷纳仿佛从远古走来的天神,出现在公主面前。
“真的是你!”凡妮莎扑进弓箭手怀里,完全忘记了自己此刻的形象,在雷纳看来,索兰达张牙舞爪地扑向自己,给自己的生命带来极大威胁,他没有出手,只是因为还保有理智,知道眼前的不是真正的索兰达,而是他日思夜想的凡妮莎。
“呃,”雷纳把凡妮莎从自己脖子上解下来,礼貌地疏远,“原谅我还有些不能适应。”但紧接着,他切入正题,“在盲螈洞里,你是故意回去救我的,对不对?”
“是的,当然。”凡妮莎也恢复如常,十分自然地掩过了尴尬的见面仪式,她走到桌边,为自己和雷纳倒上两杯长发群岛产的蓝莓波本酒,“你跟罗格什么时候发现异常的?”
“当天就发现了,”雷纳接过酒杯,啜了一口,“我回去达珂塔搜索了一遍,结果发现了一片遗漏的镜片。罗格曾经在眠龙城侍奉,他向我说明了那镜子的魔法,我们才发觉被索兰达骗了。”
“罗格现在还在眠龙城吗?”
“是的,他自愿留下与索兰达周旋。”雷纳看了凡妮莎一眼,眼神十分复杂,凡妮莎微微一笑,明白他的意思,但没作声,雷纳继续道,“如果我们两个同时消失,会引起索兰达的警觉,她已经派人毁了所有带反转魔法的器物,现在正在打禁魔石的主意,打算从达珂塔内部粉碎禁魔石的总开关,熄灭炉膛里的火焰。”
第257章 寻找出路
“我们该怎么办?”雷纳几乎跳起来。
“不能等罗格动手了。”凡妮莎在狭小的船长室里踱步,突然,她停下来,直瞪着雷纳的眼睛,“如果互换魔法在这世界无解的话,我只有死一次了!”
门外传来杯盘落地的声音,凡妮莎翻了翻白眼,示意雷纳不必动武,“麦特,你见过的。”
她伸手去开门,果然,王子怒冲冲地迈进舱门,“你不可以死!”然后他认出雷纳,着实被吓了一跳,“你?!”他作出战斗的动作,挡在凡妮莎身前,怒吼道,“我不许你伤害她!”
雷纳压根不准备理他,把目光重新集中在公主身上,“快告诉我你不是在开玩笑,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我一直在研究反转魔法,”公主指了指桌上的书,泄气地说,“恐怕这世上除了特伦特没人看得懂书里写了什么。”
麦特对于两人的无视并不恼火,相反他看得出雷纳和凡妮莎很熟,熟到自己出现在他们中间无比尴尬,他走到桌前,翻看着那本《魔法的互补》,忽然说,“这没什么难的,我看得懂。”
凡妮莎和雷纳都调整了各自的站姿,惊讶地盯着王子的脸,发现他没在开玩笑,凡妮莎才试着问,“这一页都写了什么?”
“这是魔法理论篇,”麦特边看边读,“……同时,魔法性质的选择也是施法者立场和态度的选择,它所折射出的功能性并非魔法本身的意愿,无法预知结果和善恶。上古魔法师之间流传着弦守恒原则,该原则被法师们称为“等价交换原则”或者是“练成原则”。这一理论认为我们身处由弦组成的宇宙,其弦密度总是不会改变,时间线的长度与能量和质量的和始终不会发生改变……”
“停,”凡妮莎为麦特搬了把椅子,“看来我小看你了,从现在开始,你给我把这里的书全部看完,最好眼睛都不要眨一下,”她将王子按到椅子上,郑重地说,“我和索兰达的性命就在这堆书里,就在你的眼睛里,如果你能找出方法反转我们所中的魔法,我会给你一千个吻,”麦特惊讶地看着凡妮莎,她一愣,然后笑道,“当然是用我自己的模样。”雷纳看了公主一眼,没说话,但他转身把所有的蜡烛都点燃,将小小的舱室照得通亮。
“我以为你在船长室里通读这些书是为了消遣,”麦特摊开双手,“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根本看不懂呢?”
凡妮莎看了看雷纳,心想,我要怎么跟你说?堂堂盛夏之国的公主不识字?恐怕招来嘲笑之余还会招来你的穷追不舍,唠叨个没完。
“这些词,什么纯粹矢量、弦导引,”麦特皱紧了眉头,“这是什么意思?啊,好难。”他放弃了执着于凡妮莎所看的那部分,番回开头找到索引,快速地翻着书页,把它们弄得哗哗作响。
凡妮莎在王子身后踱着步,双手交叠,不时咬着指甲,她发现自己紧张到几乎不能思考,“我快要喘不过气来了。”
“别紧张,”雷纳伸手按在公主肩上,面对着索兰达的皮囊,这是弓箭手所能作出的最亲昵的举动了,“ 给他点时间。”
“好吧,跟我说说你是怎么找到我的?”凡妮莎拉着雷纳在小床上坐下来。
“罗格知道昆士兰港是你们出海的必由之地,于是我用自己的血召来了维克多,他说他刚刚把你送出港口,但是我却找不到能追上你的船,”雷纳笑了,“这事多亏了维克多,他从海底弄了艘沉船给我。”
“你是说,他一路推着你游到我身边来的?”
“是的。”雷纳深深感激,“所以我们才晚到这么久。”
“那他现在在哪里?”那艘船被捕鲸船上的水手翻了个底朝天,除了附着其上的藤壶和水草以外什么活物都没发现。
“他说有布兰特的消息,停都没停就游去新月城了。”
“布兰特。”凡妮莎念着这个名字,对王子的挂记油然而生,他现在在作什么?上一次的离别是否意味着永决?
“怎么了?”雷纳试探着问。
“没什么,”凡妮莎笑着掩饰自己的走神,“我在想,如果把布兰特按在椅子上让他读这些书,他会不会直接把书页吃下去。”
显然雷纳并没觉得这有什么可笑,他知道凡妮莎与布兰特的事,也接受王子对凡妮莎的关爱,换句话说,他清楚自己的位置,从不奢求独占公主的爱,但他对于凡妮莎在自己面前委婉的掩饰还是十分感动:她在乎自己的感受,重视自己的意见,这比任何甜蜜的言辞更能打动人心。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 不知不觉中,凡妮莎已经回忆了自己的整个人生,细数缺憾与不足,也有甜蜜与惊喜;而身边的雷纳早已倚弓而眠,鼾声起伏了。
凡妮莎为麦特添过两回酒,为他打来清凉的淡水洗脸,但全都被王子一口回绝,他苍白的脸在烛光下显得愈发没有血色,唯有一双眼睛还炯炯有神,在纸页上闪着灵动之光。
“雷纳,”麦特久不开口,声音突兀得有些走调,“你还带着那片沾血的魔镜碎片吗?”
凡妮莎抓住雷纳的胳膊把他摇醒,“没有,它被罗格收在身边。”
“你要魔镜碎片干什么?有线索了?”公主问。
“我想我大概摸清了互换魔镜的魔法原理,”麦特揉了揉僵硬的肩膀,“这里提到弦反射引导术,如果我们有一片同时沾有你和索兰达血渍的魔镜碎片,通过一定的媒介,就可以将魔法逆转过来。”
凡妮莎突然想到什么,激动地打开自己随身的口袋,从里面掏出一片不规则镜片,递到麦特眼前,“这个,这是打从我衣服上掉下来的魔镜碎片,但上面是否有索兰达的血我就不清楚了。”
麦特接过碎镜片看了看,摇摇头,“我看不出这上面有血。”
第258章 银盾酒壶
麦特接过碎镜片看了看,“我看不出这上面有血。”
“曾经有过,”凡妮莎不想这么快放弃希望,她急切地解释道,“我用它磨松了地牢门的支柱,所以镜面上的血都已经被磨没了。但肯定还有一些细微的粒子残留在碎片的棱角里,它是魔镜,就算被水淹过也应该有血液残留的,对不对?”
麦特勉强点头,“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我们要到哪里去找折射媒介呢?书上说的非常笼统,这种东西无根无形,也许是清晨第一缕阳光才能穿透的迷雾,也许是只穿了盔甲的棕熊,也许是些莫名其妙的耳朵听不到的波段,”他烦躁地合上书页,“我无法将这种东西具像化。”
“折射?”雷纳站起身,走到王子身边,“我听特伦特提起过这个词,”他找来一支鹅毛笔,在书页边画了两条相对的弧,“试试这个,他叫它‘扩大镜’。”
“你是说放大镜?”麦特来了精神,“有些道理!我们可以朝着这个方向思考!”他赞许地向雷纳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