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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的火苗“噗”一声被掐灭了。汤姆难看地笑了笑:“看来是我不够好。”
甄瑜很抱歉:“不,你挺好的,只是我们不合适。”
汤姆尚不死心:“哪里不合适了?”
甄瑜一时想不到借口,便说:“你不觉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进展太快了么?你不怕后继无力么?”
汤姆歪着头一想,忽然笑出了声:“原来你是觉得咱们起…点太高?没事,踩在巨人的肩膀上,我们能看得更远!”
甄瑜本来还伤感着,一下子被逗乐了。但她还是委婉地说:“我恐高。”
他沉默了,坐了一会儿,他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子,往海的那一边看去。甄瑜以为他会一直背对着她站着,一直到地老天荒。
但他忽然转过了身,向她伸出手:“没事,我们还可以做一年室友。”然后,他用玩笑的语气说:“你交了保证金,不会想毁约吧?”眼中,是沉淀下来的蓝。
甄瑜放心了,她把手交到他手上,让他把她拉起来。然后,她笑着回答:“哪能啊?我这么小气的人怎么会和钱过不去。再说,和你做室友,那是再好不过!咱们买卖不成情意在,总不至于同室操戈吧!”
汤姆笑:“是不能!不过,”他歪歪脑袋,“厕所你擦,盘子你洗,松鼠你喂——室友和女友的待遇可是不同的!”
甄瑜呆了呆,只能认命了。
作者有话要说:
☆、搬家搬家!
春假之后的日子非常忙碌,不知不觉又到了期末,甄瑜整天忙着做作业、考试、写论文,焦头烂额中竟也有充实的喜悦——特别是一边和汤姆翻译中国艺术史资料,一边抱怨挖苦蒋姐姐,两人商定等交完最后一次论文,一定要把蒋姐姐请到宿舍来,请她吃一次老干妈辣酱版披萨。
甄瑜叼着铅笔头问:“汤姆,我恨蒋姐姐是有道理的,你为什么这般恨她?”
汤姆斜了她一眼:“她折磨你,你折磨我,我不能恨你,只能恨她!”说着,把那《新华字典》翻得噼啪乱响。
甄瑜笑:“对,冤有头债有主,就是这么说的!”
汤姆忽然回道:“偏偏有的小鬼总是找上我,也不知前世欠了她什么!”语气中故意流露出沧桑与无奈。
甄瑜笑靥一展,拣了份资料丢过去:“谁让你喜欢上了她!”
汤姆笑了笑,不知从何时起她竟敢把这件事大大方方挂到嘴上开起了玩笑,哼哼,还不知鹿死谁手呢!他接过资料,摇头晃脑地说:“是啊是啊,只盼她手下留情,给留个全尸!”
甄瑜白了他一眼。从加州回来,他的认罪态度极好,和以前一样热心有分寸,丝毫没让她感觉出不舒服,偶尔调侃他两句,他也浑不在意,让她放心多了。
反倒是万晖,在她回W镇后居然破天荒地主动打电话过来。甄瑜已经删了他的信息,但那号码毕竟是熟悉的,所以看到的时候只觉得世事无常。客套话说了半天,甄瑜才明白过来,原来万晖是念着旧情来指点前妻的感情生活的!——咦,以前怎么不知道他有这种爱好!
只听电话那头委婉地说了一会,甄瑜概括出的大意是:“外国男人往往是玩弄感情的坏人。”嗯,算是立论。然后万晖又东拉西扯举了好几个中国女人因为虚荣被骗失身的故事,好哇,论据也有了。既然论点论据都有了,他是不是估摸着自己该想通什么了罢——偏偏甄瑜轻蔑地一笑:“万晖,你到底想说什么?”万晖叹息一声,终于总结陈词:“小瑜,我是不想你被别人欺负。”
听他说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甄瑜气不打一处来,她冷哼一声:“被欺负?好像欺负我的另有其人吧?”说完,她就把电话挂了,什么玩意儿!专门找骂来了!
这样一想,还是汤姆大气。甄瑜嘴角噙笑,潇洒地翻过一页英文资料。
汤姆看她一眼,想起正事,便提醒道:“小鱼,等后天考完试,你赶紧收拾行李吧,我们先把东西搬到木屋里去。”
“好。”暑假宿舍关闭,东西没地方放。
这日,汤姆帮甄瑜打包东西,他惊讶地发现——甄瑜居然有垃圾收集癖!她从床底下摸出一大堆瓶瓶罐罐纸盒纸包,细细一看,有盛过布丁的玻璃瓶子,有化妆品的硬木包装盒,有放过巧克力的铁皮罐……零零总总,居然放了一地。
甄瑜很得意:“这都是我的宝贝!我非常爱它们!”
汤姆恍恍惚惚觉得,她哪天爱上自己,好像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他有一种即将沦落为垃圾的感觉。
他抽了抽嘴角,问道:“你确定要把这些……宝贝带到木屋里?”
甄瑜瞪他一眼:“当然!我攒了很久呢!”她把那些东西一件件拾起来,动情地给他讲背后的故事~~~他总结了一下,故事梗概基本是这样的:只要是不花钱的好看的东西(比如闪着光的、硬壳的、或者透明的),她都会收藏以待后用!简洁来说,她是一个崇尚废物循环利用的环保主义者!
汤姆略有点头疼,因为他实在看不出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能有什么再生功用。在汤姆眼中,它们此生的唯一目的就是引诱消费者买下它们包装着的东西,举个例子,香水瓶往往塑造得千奇百怪,借此,买香水的人才可以从嗅觉和视觉上同时获得满足。
但现在看甄瑜的行为,分明就是——“恋物癖”。汤姆突然想起,“恋物癖”不就是崇尚艺术的同义词么?呃,她还是有点艺术细胞的。汤姆以手抚额,很无奈地开始替那些瓶瓶罐罐打包。
甄瑜在房内踱了一圈,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便满意地点了点头。汤姆迟疑了一会,怯怯地提醒:“其实我一直以为厨房里的电饭煲是你带来的。”
甄瑜把手一拍,叫道:“啊呀!我都忘了收拾厨房里的东西!”她小手一招:“汤姆,来!”
汤姆无怨无悔地跟着她,顺便把一个大箱子搬到楼下。
厨房里,甄瑜把电饭煲、锅、砧板、菜刀等各式厨具放进箱子,然后,她开始皱眉考虑是否要把调料打包起来,酱油、料酒之类的已用了大半,虽然它们成本不高,但好歹是去遥远的波士顿中国城背回来的,此时的价值已不可用金钱来估量。甄瑜想了一会儿,便指挥汤姆把它们包起来。
汤姆检查了甄瑜的厨房用具之后,提出了一个小小的建议:“小鱼,在过去一年里,我都没见你用过烤箱,我觉得你应该好好培养一下烘焙兴趣,既然我们的新房子里也有烤箱——那个,我比较喜欢吃软一点的面包……”他期待地望着甄瑜。
甄瑜正拿着一把“张小泉”牌的剪刀裁胶带,她看了一眼汤姆,随意回答道:“好啊,我比较喜欢吃甜一点的面包,到时你多放点砂糖。”然后“咔嚓”一下,剪断了那根胶带。
汤姆觉得自己真多嘴。
他们俩把东西搬到车上,开了五趟,才把所有东西送入小木屋,一直忙活到了傍晚。两个人分别收拾自己的房间。甄瑜发现主卧墙上居然挂了一把小提琴,有点破旧,可能是用来装饰的。甄瑜垫着板凳把它取了下来,坐在床上摆弄,汤姆探头进来,他一看,便笑了:“你还懂这个?”
“我当然不懂啦,是房主留下的,就是有点破了。”
汤姆瞟了一眼:“斯特拉底瓦里小提琴呢,虽说不能用,但还是很贵。”
甄瑜“嗤”一声笑了:“一把老琴而已,能贵到哪里去?”
“也就几百万美金吧。”
甄瑜连忙把琴放下,左右看了看,说:“你是说真的?”她疑惑了:“房主怎会把这么贵重的东西丢在这里?她不怕我们携着它逃跑?或者一不小心被我玩坏了?到时就算收我们几十年房租,也比不上它一根弦啊!”
汤姆说:“所以你别把它玩坏啊~~~”他看甄瑜面色凝重起来,连忙又说:“我逗你呢,这是赝品,一点不贵,你慢慢玩吧。”说着,他就出去了。
甄瑜收拾好房间出来,看到汤姆正把一些东西从他房间往外搬。看样子是原来摆在客房里的书和唱片。他抹了一把汗,笑道:“这些都放客厅吧,你无聊时可以看。”
甄瑜拾起一张唱片,是琵雅芙的歌。她揽着沙发朝汤姆说道:“我对这房主越来越好奇了,你说,他们是怎样的一对夫妇呢?”
汤姆没正经地答道:“说不定和我们差不多呢!”
甄瑜把沙发上的一个靠枕丢了过去,正打在他的脸上。
……
暑假过后,甄瑜提着箱子回到初秋的W镇。这个时候的新英格兰最美,满山的红叶亮得耀眼,风一吹,就像吉卜赛女郎层层叠叠涌动着的红色卷发,热情而妖艳。甄瑜的头发已经及腰了,本想回国后剪短,但最终也没有付诸行动。在山风中,她的乌发应和着这里的曲调飞散开来。
甄瑜回来有点早,料想别的同学还没回校,便打算爬山去木屋。所幸之前向汤姆要了钥匙,现在过去也不会太麻烦。甄瑜凭着印象往山上走,虽然走岔了两次,但最终还是找到了那条通往小木屋的路径。走在这条小径上,她脚步跳跃,连心情也飞扬起来,就好像有一个家在路尽头等着她。
这次暑假回家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令人愉快。刚开始几天,她享受到了远游归来的客人式待遇,甄太太做了不少好吃的给她;但日子一久,甄太太又变回了她的亲娘。甄太太每日出去和邻居打麻将,美名其曰为她探听合适的相亲对象,午饭嘛,也是草草一弄,甄瑜终于理解了“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道理。
甄瑜的朋友多在北京。在家乡的高中初中同学,大家都忙着上班,哪里有时间陪她,那些没工作做着少奶奶的朋友,甄瑜又不耐烦听她们唠叨,说上两句就觉得“无语凝噎”了。所以没过多久,甄瑜便厌倦了,让她一个人在家里转圈圈,还不如回那个遥远的山窝窝里蹲着呢!
于是,甄瑜果断收拾行李回美国了。她的想法是这样的,趁着汤姆还没来,她得把房子清理一下,同时霸占卫生间的几个柜子,另外,还可以和松鼠培养培养感情,等感情出来了,她再提出遛它的要求,汤姆也不能反对——两票对一票,怎么都是她赢!
现在,她站在了小木屋前面,因为爬山,略有点喘,但下一刻,她的眼睛就被美不胜收的景色点亮了。远处是紫色的山坡,天际是玫瑰色的霞光,道路两旁是金黄色与火红色夹杂在一起的枫树,树上的叶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随着风飘落到屋顶上,然后又滑下来——恰恰掉到松鼠的鬃毛上。松鼠感应到了甄瑜的注视,它转头看向她,打了个喷嚏,然后那叶子就像蝴蝶一样飞落下来。
他也回过头来,他的头上肩上落了一片两片枫叶,脚边,也像栖了一双双颤动的翅膀。他朝她笑,脸颊的形状在夕阳照射下显得温柔。
他得意地眨了眨眼:“你来晚了,快给松鼠铲草料!”
作者有话要说:
☆、有中国特色的派对
甄瑜一手提着擀面杖,一手按着面团,用武松打虎的架势一下一下敲击面团,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
汤姆在一旁看着,看了几分钟,终于忍不住叹道:“你这擀面杖使得像凶器似的。”
甄瑜瞪他一眼:“要不是你先斩后奏,我用得着这么辛苦吗?真把它当凶器,你也不会站在这儿说风凉话了!”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在开学前一周,同学们陆续回来了,因为大家都上了研二,也都在外面租了房子,所以纷纷在新房子里开派对,一来是庆贺乔迁之喜,以后大家熟门熟路可以串串门,二来嘛,是释放积攒了一个暑假的荷尔蒙(虽然甄瑜觉得他们回家之后绝没闲着)。
甄瑜是不喜欢参加派对的,所以很少去本科生的派对,但现在邀请她的都是同班同学,所以也不好意思躲着不去。这周,她已经参加了五个派对了——从另一个角度说,她已经五天没有在凌晨两点前睡觉了!原因很简单,她住的地方太远,必须等汤姆和其他人调完情再开车载她回家。虽然汤姆为了开车几乎不喝酒,但甄瑜还是觉得他浑身散发着醉意——估计酒气也会传染的罢。
甄瑜每次坐到他车上,都会在心里想,等哪一天摸熟了松鼠的脾气,就叫它来接她!嘿嘿,一想到自己骑着高头大马姿态优雅地向同学们挥别,那个滋味哟~~~要多神气有多神奇!到时她小马鞭儿一挥,像侠女一样扬长而去,必定是羡煞旁人!……不过一般她做白日梦的时候,汤姆是能看出来的。他往往看着摇头晃脑的甄瑜,毫不留情地打击她:“嗨,做梦的那位,你坐好了,没喝酒,可别发酒疯!”
话说回来,甄瑜之所以擀面皮,就是因为汤姆一时口快在昨天的派对上请同学们到他们的小木屋开派对。正所谓吃人嘴软,在五个派对喝足了白开水之后(谁让她不喝酒不吃奶酪),甄瑜也不好意思不请人家来做客。但问题是——汤姆没跟她商量直接把时间定在了今天!今天就今天吧,他居然照常两三点才从昨天的派对离场!晚点就晚点吧,他居然照常赖床到正午!可怜甄瑜一时想不通,三点入睡,六点起床,结果一打开冰箱,除了胡萝卜和冷饭,什么也没有!她打开橱柜,只有汤姆买的面粉(不知道他打算什么时候做面包)。她急得团团转,她想把汤姆叫醒开车送她去超市,但偏偏那人雷打不动睡得正酣。
甄瑜还是有点小智慧的,她一边等待汤姆起床,一边急中生智做起了寿司——就是那种用隔夜米饭包胡萝卜的寿司,食材现成,步骤简单。她洋洋洒洒做了一桌的寿司,然后就很高兴,觉得就算请三十个人来,也保证能把他们喂饱。
心一定,她就开始追求派对的质量,质量如何体现呢?那就必须有特色——比如珍妮的派对主题是超现实主义,逼得甄瑜穿着床单去赴宴!甄瑜已经想好了,她有生以来主持的第一个派对必须有中国特色的社会主义……(哦不,嘴太快,有中国特色就够了,不用社会主义,来人家地盘不能太过分不是!)对,必须为国争光!她遗憾地看了一眼做好的寿司,决定拿出老妈塞到她包里的擀面杖做些馄饨,而且是皮薄馅少的上海小馄饨——至于为什么是馄饨而不是饺子,原因很简单——甄瑜是南方人,不喜欢吃饺子。而且她对馄饨的要求很高,对北京一些皮厚馅多的馄饨是不满意的。分明是饺子的兄弟,居然敢自称馄饨,哼!
甄瑜嘴巴虽挑剔,技术却不甚熟练,她擀面擀了很久,一直没弄出薄而韧的面皮来,所以那面团像橡皮泥一样被她玩了一上午,一直在搓圆、捏扁、拉长中度过。
到了中午,汤姆终于起床了,他睁着惺忪的大眼睛看甄瑜苦大仇深地擀面。他摸不着头脑,经过回忆,最终记起好像今天这里要开派对!然后他惊喜地发现餐桌上放满了寿司,更惊喜的是它们居然是素的!他为甄瑜的体贴感动得痛哭流涕,然后连忙拈起一粒寿司丢进嘴巴里——呃,这个滋味……
他淡定地把寿司整个吞下,放弃了咀嚼的过程。
“小鱼,这个寿司,好像有点硬哦。”哪里是有点硬!分明硬得磕掉牙!其实也不能怪小鱼,她不知道店里的寿司是放寿司醋的,她的寿司从早上六七点放到正午十二点,不硬掉才怪,更何况是……
汤姆已经认识到了这个问题:“那个,我好像不记得你这几天有烧饭哦!你这冷饭是哪里来的?”
甄瑜手一指:“还说呢!你有多久没开冰箱了?这几天去派对玩疯了吧。”她皱皱眉头,突然记起——“对哦,说起来经常去别人家吃饭,我也很久没开伙了,这饭貌似是上周的……”
上周的……上周的……小鱼,你这是要谋杀谁啊?!
汤姆觉得如鲠在喉,舔了舔唇。
当然,最终的结果是把寿司喂了松鼠。但是馄饨——甄瑜决不放弃,她说:“我都折腾一上午了,必须善始善终!等我弄好馄饨皮,我们再去超市,到时买点肉做馅。”
汤姆很无语,他想帮忙,但只有一个擀面杖,所以只能在一旁杵着。
甄瑜严重睡眠不足,眼圈全黑了,眼睛也是水灵灵的——当然是困的。她打了个哈欠,泪水终于从眼角渗出。她想用手去揉,但十个手指都沾了面粉,只能很可怜地忍着。
汤姆见机得快,他把甄瑜转过来,帮她揩去眼角的泪,然后抱抱她哄道:“乖,我们不做馄饨了。”
“不行!面皮都揉好了!”说着,她去拎那面皮,但那面皮很不给面子地碎了。甄瑜绝望了。
汤姆笑道:“给那些非亲非故的家伙吃这么好的东西干嘛,你以后偷偷做给我就行了!”
甄瑜去捏他的脸:“你跟我有什么亲有什么故?”
汤姆没躲开,他用手抹去脸上的面粉,肌肤相“亲”、欲擒“故”纵算不算?他坏笑着想。
甄瑜恋恋不舍地看向那面团,这时候不服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