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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转完文秀轩的时候,太阳业已西沉,红彤彤的悬挂在天边,稍不留神,就会遁去。赵牧推开店门,没等赵牧细看,耳旁就传来了好几个起来时,碰撞桌椅的声音,“赵东家,你总算回来了,我们等你好久了。”
赵牧抬头一看,原来是以牛犇为的六位东家,这几个人都是当初嚷着退股嚷得最厉害的人,不用猜,赵牧也知道这几个人有什么来意。赵牧冲着他们点了点头,“来了,大家都坐,不用站起来,我又不是什么达官贵人,几位东家如此抬举赵某,赵某承受不起呀。”一开口。赵牧就不咸不淡的刺了他们一句。
牛犇难得没有脾气,“赵东家,我们……”
赵牧一**坐在了主位上,“好了,牛东家,你们什么都不用说,我当时说的很清楚,要想把股份赎回去,很简单,只要你们肯出票面价值地百分一百三。我马上就把当初签订的股份协议还给你们。”
一位姓高的东家,开口道:“赵东家。你就不能高抬一下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吗?现在做生意比以前难多了。每一文钱都来之不易,你就通融一下吧。我们几位东家商量过了,我们愿意出百分之一百一十五,把股份赎回来。我们六家的股份总值有三百多万两,百分之十五就是将近五十万两,短短几天,你就能赚这么多钱。不算少了。”
赵牧一摆手,“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而是原则问题。我不说你们也知道,凤睿阳和秋若水两位东家当初是用什么代价赎回股份的,你们要是有诚心赎回股份,就痛快一点。再过几天就是优惠期结束的日子了,你们最好趁早把股份赎回去,等优惠期结束了。就不是现在这个价钱了。”
高东家还想说什么,赵牧蹭地站了起来,“大家都是生意人,做生意要讲诚信的道理,你们比我清楚。该怎么做,你们心里都有数。好了,我刚才喝酒喝晕了头,你们要是没有别的事,我就去后面休息去了。”
几位东家顿时急了,连忙说道:“赵东家,慢走。我们赎,我们马上就按照你说的价格,把股份赎回来。”
赵牧淡淡一笑,“当初咱们是怎么约定地,我就不多说了。等会儿你们领了股份之后,最好马上到联合店铺,找花庭筠花东家,晚去一会儿,呵呵,你们就要少分一会儿的红利。”本来,赵牧还想好好地抻抻这几个东家,没想到他们的动作倒是快,让他准备地歪招一个也用不上了。
这几位东家准备的都很充分,纷纷的从怀中取出大把的金票银票,从赵牧手中换回了股份协议,领到股份协议之后,他们马上马不停蹄的往联合店铺赶,赵牧说的很清楚,早到联合店铺一分钟就能多分一分钟的红利,商人逐利地天性在他们的身上完美的体现了出来。
打走几位东家,赵牧松了口气,把这些股份揣在身上,让他很不自在,文秀轩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处理,他实在难以分心再去管理联合店铺了,还是把它推出去,省心一些。
经过这番折腾,天已经黑了下来,赵牧一转身,朝后面走去,突然一个黑影闯到了赵牧的眼中,赵牧吓了一跳,少许的醉意顿时烟消云散,“谁?”赵牧厉声道。
“赵东家,是我,牛犇!”不知怎么回事,牛犇今天地表现怪怪的。
赵牧一拍脑门,难怪他刚才觉得不对劲,原来,牛犇还没有赎回股份,他的股份协议和静静地躺在储物袋中。“牛东家,你也要赎回股份呀?好啊,把钱给我,我马上把股份给你。”
牛犇没想到这么顺利,连忙从怀中掏出一沓子银票,赵牧顺手把协议递到了牛犇手中,在牛犇马上就要合上手掌,把协议抓在手中的时候,赵牧突然又把协议抽了回来,“牛东家,亲兄弟明算账,我需要先清点一下银票的数量。”
赵牧转身点亮了油灯,昏黄的灯光映在了牛犇的脸上,牛犇盯着油灯看了起来,也不知他想透过灯光看到些什么。
片刻之后,赵牧皱起了眉头,“牛东家,咱们当初的约定,你应该没忘记吧。你当初加入联合店铺共出股金三十五万白银,现在你给我的只有四十万,还差了十二万五千两,牛东家,你这是什么意思?是先蒙混过关,还是想耍着我赵某人玩呢?”啪一声,赵牧把银票摔到桌子上。
牛犇牛眼一瞪,随即就像泄了气的皮球,蔫了下来,“赵东家,请你高抬贵手,我现在能凑出来的钱就这么多了。”
赵牧说道:“牛东家,我再给你重复一遍,这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当初你退股,没有任何人强迫你,现在你重新入股,也是自愿,同样没有人强迫。但是,既然你要参加这个游戏,就要遵守游戏的规则,我不可能为了你一个人就轻易改变游戏的规则。”
牛犇低下头,说道:“赵东家,我牛犇这一辈子从来没有求过人,但是现在我求你了,请你让我重新加入联合店铺吧。”
“别!别!”赵牧连连摆手,“牛东家,你可千万别用‘求,字,搞得我跟个地主恶霸似的。银票,你还是拿回去吧,什么时候你凑齐全了赎金,我什么时候就把股份还给你。咱们俩之间是平等,不存在谁求谁的问题。”
牛犇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霍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瞪得跟头牛似的,“姓赵的,我都这样了,你还不肯罢休,我算是看透了你他***就是一个奸商,赚钱没够。你这人见钱眼看,见死不救,一点人性都没有。我告诉你,我女儿要是出了什么事,我***一把火烧了你这个破店。”说着,牛犇一把抓过来银票,转身扬长而去。
赵牧目瞪口呆的看着牛犇的背影,半晌他苦笑着摇了摇头,他到现在还不知道牛犇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飚,而且还把他的女儿扯了进去。老天作证,赵牧到现在都不知道牛犇有没有家眷,更不要说知道他的嫡系后代是男是女了。
关上店门,赵牧回到房间,盘腿坐在床上,他想简单的修炼一下,可是一笔上眼,赵牧就不由自主地想起牛犇咆哮如雷的场景,牛犇这个人性子比较烈,这点赵牧是知道的,可是赵牧想不明白的是牛犇为什么会说他“见死不救”?难道牛犇背后还有什么隐情不成?想了半天,赵牧不由得笑了,他真是吃了萝卜闲操心,牛家的事情和他有什么关系?他现在连自己都顾不过来,那里有闲功夫去探究别人家的秘密。想到这里,赵牧纷乱的心情慢慢的平静了下来,不一会儿功夫,赵牧便沉浸在修炼的世界里。
夜深人静,万巷俱空。文秀轩内非常的安静,只有几个负责安全保卫工作的修真在熊苍山的带领下在巡夜。啪啪,突然,文秀轩响起了叩门的声音,轻缓而急促……( )
第六十九章 月夜救美(上)
赵牧现在的修炼状态和浅睡差不多,稍有动静便会被惊醒,这种修炼的效果只能说是聊胜于无,没多大作用,唯一的好处,就是不怕惊吓,避免了走火入魔的危险。
“东家,东家……”房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叫门声,赵牧迅脱离了修炼状态,“熊大哥,什么事?”
熊苍山在门外道:“东家,外面有一女子执意要找你,不管弟兄们怎么劝她,她都不肯离开。我们实在是没办法了,只好给你汇报了。”
女子?赵牧皱起了眉头,自从他到了双极星后,鲜少和女人有什么交集,少数几个和他照过面的女人似乎也不可能三更半夜摸上门来,难道她是干那种活的,深夜时分上门来招揽生意。
“东家,你到底是见还是不见?你要是不见的话,我这就带人把她赶走?”熊苍山在房门外请示道。
赵牧想了想,“熊大哥,你把她带过来吧?另外,等把那女子带来后,你和弟兄们在门外守着如果有什么事,我也好找你们。”
过了大概有三五分钟,熊苍山又敲了敲门,“东家,我已经把那位姑娘带来了。”
赵牧打开房门,油灯出的黄色光芒投射到了那位女子身上。看到这个女子的头一眼,赵牧不由得轻咦了一声,现在不过是秋天,天气虽然有些凉。但是还没有夸张到冰寒刺骨的地步,但是这个女子却穿这一身厚厚的棉衣,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地臃肿,脖子上缠绕着一条厚厚的貂皮围巾,脑袋上也顶着一顶皮帽子,脸上也遮掩着一个面巾,整个人捂得严严实实的,唯一露出来的就是她那一双大眼睛。黑漆漆的眼球略显黯淡,完全没有正常人应有的灵动、亮泽。
“不知姑娘深更半夜,找赵某有什么要事?”赵牧拱手问道。
女子屈身一礼。“小女子牛莉,深夜冒昧登门造访。还请赵东家海涵一二。”女子的声音清脆动人,却多了一股中气不足的味道。
赵牧灵机一动。“不知牛姑娘和牛犇木器店的牛东家是什么关系?”
牛莉说道:“小女子不敢有瞒赵东家,你所提起的牛东家正是家父。”
赵牧哦了一声,“原来如此,牛姑娘请坐。”
牛莉说道:“赵东家,小女子是一个人偷偷从家里溜出来地,时间有限,不能和你多谈。所以请赵东家原谅小女子冒昧。我想开门见山说明我的来意。赵东家,是这样,我听说赵东家曾经回绝了家父重新入股联合店铺地申请,不知是否有这件事?”
赵牧点了点头,“确有此事。不过我请牛姑娘不要误会,我并没有把令尊重返联合店铺的路子给堵死。只要他能凑够赎回股份地费用,我马上准许他返回联合店铺。”
牛莉明了的点了点头,“赵东家和花东家等人联手开办的联合店铺。我也有所耳闻,对赵东家的文秀轩能够第一个推出符箓家电的壮举,我也有所耳闻。不瞒赵东家,我对符箓家电的销售前景是相当看好的,所以当家父不顾结盟之意,从联合店铺当中退股,为此我还和家父生了一场不大不小地气。赵东家,小女子这不是马后炮,坦白的说,我曾经仔细的研究过赵东家的崛起过程,现赵东家真是一个做生意的天才,只要文秀轩有你这样的天才主持大局,就没有垮掉地道理。”
赵牧笑道:“牛姑娘太抬举赵某了,我这把半吊子,不被人称为蠢才就不错了,哪敢自认为天才。”
牛莉侃侃而谈,“赵东家请听我说完。家父年岁大了,看不清楚形势,试问换成谁都不可能拱手把符箓家电这么大的市场拱手让人,何况是赵东家这样的天才。虽然有都怀君地龙城商货明目张胆的挤兑文秀轩,但是我相信这对于赵东家来说只是疥癣之疾,无碍大局,而且赵东家必有后招能够反制,甚至能够直接把龙城商货置之于死地。”
赵牧心头一惊,表面却不动声色,“牛姑娘何处此言?赵某可是清清白白的生意人,而且我也没你想的那么厉害,我要是有招的话,又怎么可能到现在也没有一点应对的举措?”
牛莉娇笑道:“赵东家,从龙城商货开始低价倾销符箓家电开始,一个正常的商人在这时候是不会这样做的,跟风降价才是顺理成章的事,但是赵东家你并没有这样做,不但文秀轩一直坚持不降价,而且你还执意推动联合店铺的建设开业?小女子试问如果你没有后续的应对措施,你还会这样稳坐钓鱼台吗?一切都证明,像赵东家这样的精明人肯定有后手,要不然不会这样做的。换成是我的话,眼前分明是个越做越亏的大坑,我肯定会绕道而行。”
赵牧越听越是心惊,心道这个自称叫做牛莉的女子不简单,但凭这少许表面资料就能分析出来这么多,心思灵动程度让人心惊。
牛莉继续道:“我曾经沉下心来分析了一下,能让赵东家稳坐钓鱼台的措施好像并不多,但是最为直接最为狠辣,并且能够让都怀君永世不得翻身的办法,唯有从龙城商货的符箓家电上下手,如果能让龙城商货推出的符箓家电出现点质量问题,就再好不过了。但是小女子绞尽脑汁,也没有办法想出来该如何让龙城商货的符箓家电统一出现问题。”
听到这里,赵牧不由得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这个女人能猜出来的就这么多了,她要是真的把赵牧地计划全部猜测出来。也许赵牧就不得不考虑杀人灭口这种终极手段了。
“牛姑娘,你说的很精彩。不过我想知道的事,你深更半夜跑到我们文秀轩不会就是来和我说说你的主观臆想的吧?夜深了,咱俩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好像不大好吧?你要是没事,就请回吧。”赵牧直接下了逐客令,他可没有心情半夜三更陪着一个不肯露面的女人说话。
牛莉说道:“赵东家不要着急,小女子今天晚上来找你,当然不是为了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我这次来只是想从赵东家手中赎回本应属于我们牛家的东西。这里是四十五万五千两的白银,请赵东家清点一下。如果数目无误的话,就请赵东家把我们牛家地股份协议拿出来。交给我。”
赵牧看都没看银票一眼,“牛姑娘。看来我要对你说对不起了。别说你手里只有四十多万两的银票,就算是四十万地金票,我也不可能把牛东家的股份协议交给你。这份股份协议是我从牛东家手里买过来,要赎也是牛东家亲自来赎,你,还不够资格。”
牛莉急了,“我怎么不够资格了?我可是我爹唯一地女儿。”
赵牧两手一摊。“从头到尾都是你一个人再说你是牛东家的女儿,这一点谁能证明?股份协议关系重大,我不可能把这么重要文件交给一个身份不明的人。万一那天牛东家带着银票来找我赎回协议,我拿不出来,我该怎么说?难道你让我说我把股份协议交给了一个连面都不敢露的女人吗?真是笑话。姑娘,天色已晚。你还是回家去吧。”
牛莉急道:“赵东家,我爹真的是我爹的女儿。”
赵牧笑了,“姑娘。这一点我并没有否认,你的确是你爹地女儿,正像我也是我爹的儿子一样。”
牛莉知道自己情急之下说错话了,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强迫自己平静下来,“赵东家,其实要证明我和我爹的关系,很简单,你只需要看一下我的脸就行了。我可以让你看一眼,但是时间不会很长,希望你能够睁大眼睛,仔细看一看。”
牛莉把手搭在了面巾上,就要往下拽的时候,牛莉的身子突然不由自主地抖动了一下,紧接着牛莉痛哼一声,白眼一翻,一头朝地上栽去。赵牧连忙抢前一步,抱住了牛莉,“牛姑娘,你怎么了?哎呀,好冷。”赵牧地手一松,牛莉顿时摔倒在地。好在,刚才赵牧报了他一下,倒是没受到什么伤害。
赵牧俯低身子,想把牛莉抱起来的时候,突然感觉到牛莉的身上穿出来一股冰寒刺骨地冷意,不过是眨眼的功夫,牛莉身上的棉衣已经凝结了一层薄薄的白霜。赵牧倒抽一口凉气,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切,这是怎么回事?
听到房间里面的动静,熊苍山连忙推开房门,闯了进来,“东家生什么事了?咝,东家,这是怎么回事?你的房间怎么这么冷啊?”
赵牧不知道牛莉生了什么事,也不敢动她。他对着熊苍山挥了挥手,“熊大哥,这个姑娘自称是牛东家的女儿,我也不知道是真是假。刚才不知道怎么回事,她突然昏迷了。现在咱们只能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你马上去一趟牛犇木器店,把牛东家请来,看看这位姑娘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儿,如果是的话,他肯定知道该怎么救治这位姑娘。熊大哥,去回。”
“东家,我这就去请牛东家。弟兄么,都机灵着点,保护好东家和店铺的安全,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唯你们是问。”熊苍山临走前吼了一嗓子。
赵牧吩咐道:“大家都在外面等着,不要进屋。”牛莉周围的气温越变越低,时间不长,房间内已经恍若到了寒冬腊月,气温降到了零下三四十度,这样的低温,这些只穿了几件单衣的低级的修真目前还没有足够的能力抵御这份寒气。
赵牧站在房门之外,一边运着残阳月缺诀抵御着森森寒气,一边默默地观察着牛莉的变化。赵牧担心极了,他不知道牛莉到底出了什么事?万一要是死在他的店里,他就是长一百张嘴也别想说清楚这件事。
等了有将近一个小时,赵牧突然感觉温度又在缓慢的上升,凝结在牛莉身上的冰霜也在慢慢的消融,初始的时候,赵牧还不敢相信,他揉了揉眼睛,仔细看时,现冰霜的确在漫漫的消失。赵牧心中一喜,连忙窜到了房间中,他把手指伸到了面巾下面,能够感觉到气流的流动。赵牧顿时松了口气,谢天谢地,这个牛莉还活着,他连忙弯下腰,把牛莉抱了起来,轻轻地放到了床上。
“牛姑娘,牛姑娘……”赵牧轻声唤道。
牛莉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她勉强挤出了点笑容,可惜隔着面巾,赵牧根本看不到,“对不起,赵东家,让你跟着受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