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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要饭花子又一怔:“怎么说?你是来找‘北丐帮’‘扬州’分舵的?”
关山月道:“不错,你是不是‘北丐帮’‘扬州’分舵的人?”
年轻要饭花子道:“当然是!”
关山月道:“那么,我并没有找错地方,这里我能来,是不是?”
年轻要饭花子道:“你既是来找‘北丐帮’‘扬州’分舵的,你是没有找错地方,这里你当然能来。”
关山月道:“那就好。”
年轻要饭花子道:“只是,你是……”
关山月道:“江湖生意人。”
年轻要饭花子道:“江湖生意人?”
关山月道:“不错。”
年轻要饭花子一双犀利目光逼视关山月:“总该有名有姓!”
关山月道:“知道我是个江湖生意人就够了,姓什么,叫什么,无关紧要。”
年轻要饭花子要说话,但突然脸色一变,急道:“你是怎么上来的?”
这是问怎么上“观音山”来的?
显然刚想起。
关山月道:“当然是走上来的。”
年轻要饭花子一双犀利目光逼视得关山月更紧:“我‘扬州’分舵在山下布有桩卡,不管从哪个方向,只要有人近,绝逃不过桩卡耳目,你……”
关山月道:“这你不该问我,该问你‘扬州’分舵那些桩卡。”
还真是。
年轻要饭花子没说话,倏地发出一声短促哨声。
“大雄宝殿”里,院子四面八方,立时闪现十几名要饭花子,个个身手矫捷,显然都是不错的好手。
除了“大雄宝殿”那三个之外,都是脸色冰冷、神情骠悍的年轻花子。
“大雄宝殿”里那三个,二型一后,都是中年花子,三个人都神情冷肃,气势沉稳,两眼精光闪动,显然都是内外双修的一流好手。尤其前头那一个,身躯粗壮,浓眉大眼,一头乱发,一脸刺帽似的络腮胡,看上去更有点懔人。一现身,他那一双环目中的精光便盯上了关山月,冷然发话,话声低沉:“这是怎么回事?这人哪里来的?干什么的?”
这当然是问他眼前,站在“大雄宝殿”门口的那年轻花子。
那年轻要饭花子恭谨欠身:“禀分舵主”
他把从发现关山月进院子,一直到刚才的经过说了,记性还真好,一点也不缺。
一点也不漏。
听毕,那懔人的分舵主一双环目中精光暴闪,沉声道:“联络山下桩卡!”
那年轻要饭花子立刻又撮口发出哨声,这回哨声长,而且高而尖。 这声哨声一落,山下方向随也响起一阵哨声,遥遥传来。
那位分舵工环目中精光微敛,道:“朋友好身手,居然能瞒过我‘扬州’分舵的山下桩卡,这一着已经先声夺人了,算得上给‘扬州’分舵一个下马威了。”
当然,这是跟关山月说话。
关山月淡然道:“分舵主好说,分舵主言重。”
那位分舵工话转正题:“朋友说,朋友是个江湖生意人?”
关山月道:“不错。”
那位分舵主道:“这么说,朋友找上我‘扬州’分舵来,应该是来做生意的?”
关山月道:“分舵主是个明白人。”
那位分舵主道:“我想不出朋友找上‘扬州’分舵,有什么生意可做。”
关山月道:“我刚说分舵主是个明白人。”
那位分舵主道:“难道如今我又算不得明白人了?”
关山月道:“生意人是不白冒风险,不白费工夫的,我既然找上了贵分舵,自是有生意可做。”
那位分舵主仰天一个哈哈,剌猬般的络腮胡为之一阵抖动:“朋友好一个生意人不白冒风险,不白费工夫,我倒要听听朋友找上我‘扬州’分舵,有什么生意可做。”
关山月道:“自是要奉知分舵主。”
那位分舵主道:“朋友请说,我洗耳恭听。”
分舵主就是不一样,和气、客气。
关山月道:“不敢,我昨天定水路经‘江南’来,船入运河,快到‘扬州’时,见一条人鱼跟在一条大船之后;这是个百年难过的稀奇东西,倘能捕获,一旦出售,今生今世就不愁吃穿。我进舱找渔家下网,哪知等我从舱里出来时,人鱼却已经不见了,从昨天到今日,费尽工夫,几经打听,才知道那条人鱼让贵分舵下手抢了去,话说到这里,分舵主是个明白人,应该已经明白了。”
那位分舵主道:“我是已经明白了,只是,朋友是从哪里打听得这说法的?”
关山月道:“分舵主是说……”
那位分舵王道:“朋友打听得的这说法不可靠。”
关山月道:“分舵主,我刚说过,生意人是不白冒风险,不白费工夫的。”
那位分舵主道:“这是说,朋友不信我说的?”
关山月道:“我相信,只是,住砖瓦房的那个打渔的,指贵分舵,不敢无中生有。”
那位分舵主环目精光一闪:“看来朋友真是不白冒风险,不白费工夫。”
关山月道:“分舵主知道了?”
那位分舵主道:“我却不知道朋友是怎么找到那个老渔人的?”
关山月道:“要是连这点能耐都没有,还能在江湖上做生意么?”
那位分舵主道:“说得好!朋友既是从那个老渔人口中打听得这说法,就应该知道,下手的不是我‘扬州’分舵。”
关山月道:“分舵主,我想下出有什么不一样。”
那位分舵主道:“看来那老渔人跟朋友说的还真不少。”
关山月道:“分舵主应该想得到,不然我怎么会找上贵分舵?”
那位分舵工道:“我是已经想到了,只是朋友也应该想到,朋友找上我‘扬州’分舵有两不妥。”
关山月道:“分舵主明教。”
那位分舵主道:“江河中的鱼是无主之物,人人得而捕之,谁能捕获,各凭本事;一旦捕获,便成了捕获人所有,朋友怎可找上我‘扬州’分舵?”
关山月道:“分舵主说的是理,但分舵主总算承认了。”
那位分舵土道:“事既至今,再不承认显得小家子气,是不?‘北丐帮’不小家子气,也从不让人说小家子气。”
关山月道:“佩眼,分舵主那第二个不妥,是……”
那位分舵主道:“我‘扬州’分舵雇那老渔人捕获的,是个水性奇佳的人,并不是一条人鱼,朋友要人鱼,找不着我‘扬州’分舵。”
关山月道:“分舵主说的好,如今该我答覆分舵主这两不妥了。分舵主刚说江河中的鱼是无主之物,人人得而捕之,没有错,绝对没有错,只是,要是人,而不是人鱼,那就不是无主之物了,任何人都不能捕之了,是不是?分舵主?”
那位分舵主为之一怔,是人,不是人鱼,话是他刚说的,不能不承认,刚还引为得意的一句话,如今却成了把柄,他为之语塞,一时没能说出话来,也为之懊恼。随即,他有点恼羞成怒:“我明白了,你是那孩子的家人,找上我‘扬州’分舵,来要人的。”
关山月道:“分舵王错了,我不是那孩子的家人,我也不是来要人的,我是江湖生意人,找贵分舵来谈生意的。”
那位分舵主道:“买那个孩子这笔生意?”
关山月道:“不错。”
那位分舵王道:“那个孩子是笔生意?”
关山月道:“不错,不但是笔生意,还是笔大生意。”
那位分舵主道:“这我就不明白了……”
关山月道:“我要跟贵分舵买这个孩子,分舵主明白了么?”
那位分舵主怔了一怔,环目炯炯,目光一凝:“我明白了,只是我又有一个不明白了。”
关山月道:“分舵王这又一个不明白是……”
那位分舵主道:“朋友你要这么一个孩子何用?”
关山月道:“分舵主,那就是我的事了,就像贵分舵,费这么大事,找那老渔人下网捕捉那么一个孩子,一定有贵分舵的道理,只是,贵分舵的道理未必愿意让人知道,是么?”
那位分舵王道:“不错,朋友说得好,只是,倘若我‘扬州’分舵不卖呢?”
关山月道:“分舵主就不先听听我出的代价?”
那位分舵主道:“不必,任何代价,我‘扬州’分舵都不卖这个孩子。”
关山月道:“分舵主何妨听听,我担保我出的这个代价,让贵分舵心动。”
那位分舵主道:“我说过了,不必!”
关山月道:“分舵主,我是以贵分舵为代价。”
那位分舵主环目精光一闪:“你怎么说?”
关山月道:“分舵主,我拿你‘扬州’分舵换那个孩子。”
那位分舵主脸色一变:“这是说……”
关山月道:“分舵主是个明白人,是么?”
就在这时候,一条矫捷人影如飞射落,影空人现,是个健壮年轻要饭花子,有点气急败坏:“禀分舵主……”
一见有外人在,立即住口不言。
那位分舵主却怒声喝问:“什么事?”
那健壮年轻要饭花子立即上前,附耳低低数语。
那位分舵主脸色大变,一摆手,那健壮年轻要饭花十又腾身如飞而去,那位分舵主霍地转脸向关山月,刹时间环目暴睁,剌媚般的络腮胡怒张,神态吓人,冰冷说话:“朋友,我要问你一次,你是怎么找上那老渔人的?谁让你去找他的?”
关山月淡然道:“想必适才那位贵分舵弟子,对分舵主有什么惊人禀报。”
那位分舵主突然厉声:“别是你逼问我‘扬州’分舵一名弟子,问出来的吧?”
关山月可不在乎,平静的很:“我也不愿落个小家子气。”
那位分舵主像一头要吃人的恶兽:“你杀了我‘扬州’分舵那名弟子,还让他跪在‘梅花岭’史可法衣冠冢前,分明是个叛逆!”
关山月道:“我说过,我不愿落个小家子气。”
既然让人发现了,也让人想到了他,他不能不承认了。
那位分舵主道:“还说要拿我‘扬州’分舵换那个孩子,我看你还是先救自己吧!”
他抬手一挥!
只这么一挥手,周围的年轻要饭花子齐动,一起闪身扑向了关山月。
关山月不止背腹,而是四面受敌,他不闪不躲,容得四面扑到,他突然身躯一个飞旋。
闷哼声声,周围那些年轻要饭花子又退了回去,个个神情惊怒。
关山月泰然从容,跟刹那之前没什么两样。
这么多“扬州”分舵年轻好手齐动,显然是惊怒之下想一击奏效,置关山月于死地,报这个仇、雪这个恨。
也难怪,“北丐帮”受朝廷豢养,直接听命于大内钦差的…名和硕亲王,一向气焰嚣张,连北方各地官府都得让他三分,一般江湖人更不敢轻易招惹,几曾受过这个?
只听那位分舵主暴喝:“刮了他,剁了他!”
这回下的令更狠!
周围那些年轻要饭花子又齐动,人人疾快翻腕,人人手里多了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再次扑向关山月;那么多把明晃晃的匕首排成了一张光亮的网,立即罩住了关山月。
匕首也不知这是哪儿的”
要饭花子有打拘棒,有破碗,没想到还随身带着匕首,而且个个都有。
总不会是为要饭一旦要来六块肉,切割肉用的。
分舵主命刮,命剁,当然得亮利刃,不然怎么刮?怎么剐?
那张多把明晃晃匕首组成的光网,罩住了关山月,住下落,往里缩,而且疾快无比。
这是
突然,铮然一声龙吟,一道寒光从那张光网中冲天而起,一闪敛去。
一阵金铁交鸣声,多道寒光又冲天起,像一连篷烟火般的上冲,散开,点点流星似响的落向四周。
那些年轻要饭花子又急退开,这回神情不是惊悠,而是惊骇,个个手里已空空如也。
匕首呢?
点点流星散落周围,落地铮然有声,正是那一把把的匕首。
关山月仍泰然从容站在原地,跟刹那前不同的是,这回手里多了把寒光闪动的软剑!
下的令是那么狠,结果不但没能刮成关山月,也没能剁成关山月,反而让关山月
那位分舵主大为惊怒,叫道:“怪不得你敢杀我‘北丐帮’‘扬州’分舵弟子,又找到我‘扬州’分舵来,原来你……”
余话没说出口,一顿又暴喝:“拿下这叛徒,死活不论!”
那么多弟子,人人一把匕首,刮既刮不成,剁也没剁了,这又是命谁动手?
他背后那两名神情冷漠的中年花子闪身越前。
是这两个。
似乎也只剩这两个了!
关山月见两名中年花子空着手,当然也把软剑收回腰里。
就在他把软剑收回腰里这当儿,两名中年花子动了,双双闪身扑击,默契十足。
一左一右,四掌分袭关山月两肋。
别看两名中年花子都没用兵刀,练家子都看得出来,两人这四掌,都能裂石开碑,照样能杀人,能置人于死地。
关山月不动,不出和,容得四掌掌力即将沾衣才动,但仍不出手,他突然收气飘退。
两名中年花子的四只手掌立时落空,但两名中年花子比那些年轻好手强得多,他俩脚下又多跨半步,四只手掌如影随形,仍分袭关山月两肋。
关山月似乎感到意外,未再退,他身躯倏然后仰,硬演“铁板桥”。
这绝对是奇险,也绝对是两名中年花子的大好时机,但两名中年花子却没有想到关山月会在这时候弄险,等到想到这是大好时机,二次落空的四只手掌,要沉腕变招,双双下插时,关山月已飞起一只脚,闪电般分别踹向他两个的膝盖,逼得他两个非往后退不可。
两名中年花子只得先顾自己,放弃这大好时机,双双栘步后退。
只是,他二人刚退,关山月已挺腰而起,双掌电出,各在两名中年花子胸膛上印了一下。
两名中年花子闷哼声中各喷出一口鲜血,暴退,退出四、五步去才拿桩站稳,各自脸色如白纸,没有再动。
那位分舵主心胆欲裂,可也怒不可遏,戟指关山月,连叫:“你好大胆,你好大胆!”
他似乎要动。
关山月道:“怎么?贵分舵没有别的人?”
那位分舵主道:“我‘扬州’分舵有的是人。”
关山月道:“那何劳分舵主亲自出手?”
那位分舵主还没有说话。
只听一个冰冷话声从外头传了进来:“不必我家分舵主亲自出手。”
随着这句话,从大门,扑进来十几个,落地围住了关山月。
也都是一流的好身手,刚才报完信后又走了的那健壮年轻花子也在其中。
此刻伙同十几个又来分舵,适才八成是叫人一起回分舵来增加人手,助威来了。
一落地围上关山月,那健壮年轻花子立即发话:“启禀分舵主,打渔的也遭了毒手。”
也发现了。
那位分舵主目眦欲裂,又戟指关山月:“你……”
关山月问他别的:“你‘扬州’分舵的人,都在这里了么?”
那位分舵主咬牙切齿:“我‘扬州’分舵的人都在这里如何?没有都在这里又如何?”
关山月道:“你‘扬州’分舵的人要是都在这里,就省得我再到处找了,要是没有都在这里,还得我一个一个到处找。”
那位分舵主道:“你想干什么?”
关山月道:“遭你等视为叛逆的人,什么时候会放过那些弃宗忘祖,卖身投靠的败类?”
那位分舵主道:“难道你真敢……”
关山月道:“我本不愿,但我不得已,敢与不敢,分舵主你很快就知道了。”
那位分舵主振臂高呼:“弟兄们!这个人是该杀的叛逆,昨夜在‘梅花岭’当值的弟兄,跟打渔的已经遭了他的毒手,有咱们就没有他,有他就没有咱们!”
他这一叫,所有的要饭花子,除了他,都动了,还有匕首的亮匕首,没有匕首的出双手,一起扑向了关山月。
这阵仗够大的,二十多近三十个,“北丐帮”的年轻好手。
换个人别说拚斗,别说打了,二、三十个好手的推挤,必能要他半条命!
关山月扬起双眉,目闪懔人寒芒,软剑三次掣出,振腕抖剑,剑尖上剑花朵朵。
“大罗剑法”展神威,关山月身躯疾旋,软剑长虹一闪,倏然敛去不见,软剑已回腰间,不在关山月之手。
那二、三十个花子扑势倏然停住,个个眉心涌现血迹,然后一个接一个倒下,倒下后就没再动,转眼间全倒下了,周围一圈。
那位分舵主魂飞魄散:“你!”
关山月一脸冷肃:“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