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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因为这,不是还是让关山月找到了么?
究竟是为什么?
不必想了,还不知道现在“留侯庙”的大胡子居士,是不是关山月、孙美英要找的姓霍的大胡子呢!
瘦削老僧也末多让,道:“那么,两位施主来见老衲,是……”
年轻僧人也跟了进来,在一旁躬身:“禀住持,这两位拖主来找那位大胡子居士。”
瘦削老僧目光一凝:“两位施主来找那位居士?”
关山月道:“正是。”
孙美英说了话:“请问住持,那位大胡子居士,可是姓霍?”
瘦削老僧道:“是的,那位居士是姓霍。’
是了,十九不会错了。
找到了!
除非另有一个姓霍的大胡子居士。
应该不会有那么巧了。
关山月一阵激动。
孙美英也一阵激动,她话声有点颤抖:“找到了!”
是的,可找到了!
关山月道:“那位霍居士现在何处,可否烦请这位师父带领……”
瘦削老僧未答,截口:“两位施主是霍居士的……”
孙美英道:“朋友。”
关山月还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说明友,那是欺骗三宝弟子出家人,说仇人,倒不是怕老住持不让见,而是跑来这祀留侯的所在,三宝弟子的清修地寻仇,不大妥当。
正好由孙美英说了,她说的是实话,没有欺骗三宝弟子出家人。
瘦削老僧道:“两位施主从哪里来?”
又由孙美英说了:“西安。”
也是实话。
瘦削老僧道:“原来两位施主是霍居士从‘西安’来的朋友,虽不是亲人,总比都没有人来好了。”
这话……
关山月、孙美英都目光一凝。
还是孙美英先说了话:“住持这话……”
瘦削老僧还是未答,反问:“两位施主可知道,霍居士仙乡何处,还有什么亲人?”
这么问是……
关山月心头为之震动了一下,
孙美英忙道:“住持刚才那么说,如今又这么问,是……”
瘦削老僧道:“几年前确实有位姓霍的居士来到‘留侯庙’,要在‘留侯庙’出家,求老衲为他剃渡,老衲问他从哪里来,他也说从‘西安’来,老枘又问他,‘西安’名刹大寺那么多,为什么不在‘西安’剃渡出家?他倒是说实话,说曾在‘西安’‘卧龙寺’求过住持,‘西安’‘卧龙寺’的住持说他尘缘未了,没有答应……”
孙美英道:“这是实情,确是他了,”
瘦削老僧接道:“‘西安’‘卧龙寺’名刹大寺,住持一定是得道三宝弟子,看得准,既这么说,绝不会错,老衲自己也不敢答应为他剃渡,于是他就未再出家,也没有离去,就在‘留侯庙’住了下来……”
孙美英忙道:“一直到如今?”
瘦削老僧道:“不是一直到如今,而是一直到去年,不,也可以说一直到如今。”
孙美英忙道:“他现在何处?可否烦请住持……”
瘦削老僧道:“女施主是要老衲带两位去见他?”
孙美英道:“正是。”
瘦削老僧道:“女施主没听老衲说么?霍居士留住‘留侯庙’,一直到去年,也可以说一直到如今?”
孙美英道:“住持这话……”
瘦削老僧低诵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两位施主来迟了,两位施主来迟了一年。”
关山月脸色一变。
孙美英忙道:“住持这是说,他、他已经走了?”
瘦削老僧道:“是的,女施王,霍居士他已经走了。”
孙美英忙道:“那住持怎又说,也可以说一直到如今?”
瘦削老僧又诵佛号:“阿弥陀佛,女施主,霍居士已经在去年西往极乐,老衲把他遗骸埋在了‘留侯庙’!”
原来是这么一直到去年,也可以说一直到如今。
关山月为之心神震动,脸色又一变。
孙美英脸色大变,失声道:“住持怎么说?他、他已经死了?”
瘦削老僧道:“是的。”
孙美英道:“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老住持已经说过了,她居然还再问,可见这噩耗使她失了神。
也难怪,连等带找整十年。
十年不是个短日子。
一个女人能有几个十年?
瘦削老僧道:“去年。”
孙美英话声起了颤抖:“他是怎么死的?”
瘦削老僧道:“霍居士得了风寒,一病不起。”
孙美英道:“没有看病抓药?”
瘦削老僧道:“霍居士说是小病,不肯就医,不肯吃药。”
风寒的确算不得大病,对一个练武的人,尤其是内外双修的高手来说,更是算不了什么。
孙美英身子为之一晃。
关山月伸手扶住,道:“芳驾原谅。”
这是说,他不能不伸手扶。
孙美英道:“谢谢,我不碍事。”
话虽这么说,却脸色发白,话声不但带着颤抖,还显得虚弱无力。
关山月收回了手,转望瘦削老僧:“住持说,把霍居士埋在了‘留侯庙’?”
瘦削老僧道:“正是。”
关山月道:“但不知住持把霍居士埋在了‘留侯庙’什么地方?”
瘦削老僧道:“就在庙后,”
关山月道:“可否烦请住持带这位跟我去看看?”
关山月是有点不信。
瘦削老僧则不知道是不是认为,既是朋友来寻,闻知噩耗,想去看看埋骨处,尽个心,致个意,是人之常情理所当然,他道:“理应陪两位施主前去。”
连犹豫都没犹豫,抬手接道:“两位施主请!”
这是让关山月跟孙美英先出禅房。
关山月欠个身跟孙美英先行了出去,孙美英步履之间虽然没有不稳,但在这片刻工夫间,人却显得很虚弱。
瘦削老僧带着年轻僧人紧跟着出了禅房,瘦削老僧道:“两位施主请跟老衲来。”
老住持他亲自带路往后拐去:
年轻僧人则抢先一步去开了后墙上的那扇门。
瘦削老僧带着关山月、孙美英出门到了“留侯庙”后。
一到庙后就看见了,庙后倚着山麓,就在“留侯庙”跟山麓之间的一小片草地上,有一座孤坟,坟上都已经长出草了,但修剪得很整齐,木制的墓碑也已经泛白了,显然不是一座新坟。
木制的墓碑虽已泛白,上头的字还可以看得清楚,五个拳头大小的字:“霍居士之墓”。
如此而已,没有年月日,没有立碑人。
确有坟,也不是新坟,应该不假。
到了坟前,孙美英脸色更白了,似乎又有点站不稳了。
关山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目光有点吓人。
年轻僧人坟前合什躬身:“霍居士,两位贵友找到了你,看你来了,你可以暝目放心西去了。”
关山月不愿相信,但他找不到不信的疑点,至少眼前找不到,他也没有不信的理。
几个仇人,前几个都是碰上的,也都在他手里授首丧命。
只有这一个,只有这个众仇之首是找到的,好不容易找到的,却是这么死了,不是死在他手里。
这是……
难道说,这众仇之首的霍大胡子,不该死在他手里?
难道这也是天意?
难道是因为这众仇之首的霍大胡子,心有忏悔,皈依了三宝,有所赎罪?
关山月道:“住持跟师父请回吧!这位跟我要在这里多站片刻致悼。”
这也是人之常情,理所当然。
瘦削老僧应了一声,带着年轻僧人合什施礼,转身回庙,关上了那扇门。
孙美英这才说了话,话声颤抖得厉害:“我等了你十年,找了你十年,你竟这么走了,连最后一面也不让见,你真绝情,真狠心!”
还真是!
关山月没说话。
孙美英道:“你怎么不说话!”
这个“你”,是指关山月。
关山月说话了:“事既至今,还有什么好说的?”
孙美英道:“我还好,已经十年了,也习惯了,你就不一样了,好不容易找到了,仇却不能报了。”
关山月道:“这或许是天意,既是天意,我还报什么仇?不报也罢,到此结束了。”
孙美英道:“仇不报了?到此结束了?”
关山月道:“人都已经死了,还报什么仇?不结束行么?”
孙美英道:“你的损失大了。”
关山月道:“这是天意,既是天意,就不算什么损失。”
孙美英道:“天意?”
关山月道:“我碰上的,都死在我手里,仇都报了,我好不容易找到的,却没死在我手里,没能报仇。”
孙美英道:“这真是天意,对我来说,恐伯也是,注定跟他不能成,没个结果,也免我为他求你,为他收尸,他这么绝情,这么狠心,也许是苍天怜悯我。”
关山月道:“芳驾能这么想就好,走吧!”
孙美英道:“走?”
关山月道:“人死一了百了,我的事了了,芳驾的事了了,不走还干什么?”
倒也是。
他不好说仇已了,情已了,只好说我的事了了,芳驾的事了了。
孙美英道:“你走吧!我不走了。”
关山月微怔:“芳驾……”
孙美英道:“我要留在这儿陪他,陪着他过完我的余生。”
关山月又一怔:“怎么说……”
孙美英道:“当初我所以要跟你一起,一是为找他;二是为找到他之后,能让你不要杀他,留他一命。不能,我就为他收尸,亲手埋了他,然后陪着他。如今找到了他,他死了,生跟他不能成,没个结果;死了我就该在这儿陪着他,他也不能再躲我了,永远不能再躲我了。”
关山月为之感动,好感动,甚至为之心酸,想掉泪,但他还是忍住了,道:“芳驾说得是,既然已经找到他了,你我该分开,各自走各自的路了,芳驾保重,我告辞了。”
他一抱拳,要走。
孙美英道:“你能不能暂留一步?”
关山月收势停住,道:“芳驾还要……”
孙美英道:“我还想说几句话。”
关山月道:“芳驾请说,我并不急着走。”
孙美英道:“你我都没说有缘他日再相见,那是因为我永远不会再到江湖上去,你也永远不会再到这里来了……”
这是实情。
关山月没有说话。
孙美英道:“跟你相处了这么些日子,我一次又一次的认识了你。我已经完全知道,错在他,不在你,否则他也不会皈依三宝,以求赎罪。我庆幸能跟你在一起这么些日子,要是有来生,要是你愿意,至盼能再碰见你,认识你,跟你在一起久一些……”
关山月心头震动,也再次感动,道:“谢谢芳驾……”
孙美英道:“他是你的仇人,你几个仇人里的头一个,你找到了他,他已经死了,站在他的埋骨处,你什么都没说,只说这是天意,仇到此结束了,我谢谢你,也代他谢谢你……”
关山月没有说话。
孙美英道:“他皈依了三宝,把命交给了佛,让你找到了他。这个仇,也算对你有了交代,唯一对你没有交代的,就是那位姑娘。他要是有知,那位姑娘是生、是死,生在何处,死又在何处,他应该再给你一个交代。”
关山月说了话:“谢谢芳驾,但愿他能如芳驾所说。”
孙美英道:“我要说的说完了,就言尽于此了,别了,你也保重。”
关山月道:“再次谢谢芳驾。”
他没多说什么,一抱拳,走了。
孙美英一直望着关山月不见,没动,也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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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六 章 峰回路转
关山月走了?
关山月没走。
关山月又进了“留侯庙”,在后院那间禅房里,又见了那位老住持。
瘦削老僧原在云床上盘膝打坐,关山月进来,他就要忙下云床。
关山月拦住了他:“再次打扰,我不得已,说两句话就走,住持请不要客气。”
瘦削老僧没再下云床,道:“老衲恭敬不如从命,施主有什么见教?”
关山月道:“不敢,我二次来见,特来让住持知道,我要走了,那位姑娘不走,她要留下来陪霍居士。”
瘦削老僧一怔:“怎么说?那位女施主不走,要留下来陪霍居士?”
关山月道:“不错,那位姑娘是霍居士的红粉知己,等了他十年,也找了他十年。”
他没有说两人的来历与出身。
瘦削老僧道:“怪不得‘西安’‘卧龙寺’那位住持说,霍居士尘缘未了,到底是得道三宝弟子,看得真准,只是……”
面有难色,接道:“‘留侯庙’向例不留女客……”
关山月道:“我二次来见住持,就是为这。”
他从腰里取出两片金叶,上前放在了云床之上。
瘦削老僧一怔,诧异道:“施主这是……”
关山月道:“请住持慈悲,行个方便,雇人在霍居士墓旁草地上搭盖一间茅舍,供那位姑娘住宿,并请代置日用各物,剩下的供那位姑娘度日,应该够用一两年了。”
瘦削老僧忙道:“施主……”
关山月道:“请住持成全她一片心意,”
瘦削老僧忙道:“三宝弟子出家人,本该慈悲为怀,与人方便,只是……”
关山月道:“那位姑娘不住‘留侯庙’,不打扰清修,慈悲为怀,与人方便的三宝弟子出家人,还有什么理由不能慈悲为怀,与人方便?”
瘦削老僧显然为之语塞,道“这……”
关山月道:“不敢多打扰,告辞!”
他转身出了禅房。
瘦削老僧忙抬手,似乎要叫,但关山月已经出禅房走了,他没叫出声,放下了手,望着眼前那两片金叶,老脸上一片焦急色。
这是为什么?
难道他真不能行个方便?
有什么理由?
是不能还是不愿?
又有什么理由?
关山月出禅房往前院走,他要从前门离去,跟他二次来见住持,是绕经前门进来一样。
他来可以翻墙,去可以腾身,但是为了尊敬“留侯”张良,所以他来时绕经前门,走时也从前门离去。
他正往前院走,一个轻若蚊蚋,但相当清晰的话声传人耳中:“敢请阁下登临‘授书楼’一见。”
“传音入密”!
内功修为高绝!
听话声,人在中年。
既不是老住持,也不是年轻僧人!
看出来了,两人也不会武,关山月不会看走眼。
那么,这“留侯庙”不止两个人,还有第三者。
这是谁?何许人?
老住持跟年轻僧人知道不知道?
不知道!
知道!
知道为什么不说?
出家人不是不打诳语么?
三宝弟子出家人,为什么骗人?
关山月心头震动,倏然停住。
“授书楼”?
“登临”?
登临,必在高处,高处哪来的这么一座“授书楼”?
关山月抬眼四望,无所见,
那轻若蚊蚋的清晰话声又传人耳中:“烦请阁下登庙后‘紫柏山’,楼在四十余级石阶处。”
关山月也提气凝功,传音入密发话;“尊驾‘留侯庙’中的哪一位?”
他要先问清楚,这人是谁。
那轻若蚊蚋的清晰话声再次传到:“一旦相见,阁下自然知晓。”
不说,见了面自然知道。
不见面就不会知道。
这究竟是……
不管怎么说,这总是一位内功修为高绝的高人,就凭这一点,也应该去见上一见,看看他究竟是哪位人物。
关山月忙出“留侯庙”,从庙侧往后,他找到了登山石阶,也看见了在“紫柏山”高处的一座楼,两层的建筑,楼上区额很清楚的三个大宇:“授书楼”。
在那里了!
关山月快步拾级而上。
在第七级石阶旁,有块山石,上刻:“天风度步处”五字,及“步云”两字,再上二十余级处,有石门,上刻三字:“传道处”。
这就是指黄石公传道与张良的地方了。
再上二十级,就到了“授书楼”了,这座楼像座塔,从这里可以俯瞰整座“留侯庙”。
既称“授书楼”,当然是黄石公授兵法、韬略诸书与张良的地方。
关山月刚到,话声又传入耳中,这回不是“传音入密”,而是普通话声,只不过话声轻微罢了,话声虽轻微,但不失清晰:“烦请登楼,我在楼上。”
这人也好听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