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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以吗？”
宋实年丝毫不惧他如刀锋利的目光，眉峰一压，对他挑衅的语气大为光火。
“不可以，因为你很快就不是大师兄了。”
苏沐说这句话的同一刻，身后的五十把气剑骤然爆出，如同一场暴乱，每支气剑都躁动不安，微微颤动，似是迫不及待准备冲出去的一群猛兽。
气剑代表本尊的心境，如此局面，说明苏沐的心现在很乱，很狂，很怒。
宋实年掩饰不住的微微一惊，总算明白了派去仙源山驻地的那十个剑狂六个剑师为什么没有一个活着回来，当时他以为苏沐是剑狂，那些人失败以后他觉得他顶多是剑霸，可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怎么就成了灵剑王！
看得出来他是刚步入灵修门槛，但是那些气剑，除了一把黑色短剑，其余所有的成色都可谓是极品，只这片刻就让菜鸟营冰寒如冬，这也是他极其不明白的一点，他一个寒门子弟，是怎么弄到这么多灵剑的？
第八十八章 万人观战
湘霆也被这一阵凛冽寒气惊得连连失笑，她充满惊讶与赞叹的看着那片声势浩荡的气剑，点了点头，心道：“这才像个样子，你这小子，终于忍不住暴露真正实力了吧。”
在她看来，苏沐骤然变强只有一个原因，无非是动用了家族力量。
“苏沐，别乱了方寸，一切还是按规定来比较好。”
湘霆注意到苏沐脚下有张生死契约，又觉得他平静外表下有股压抑不住的怒火，怕他失了理智，便出言提醒道。
“你想现在跟我签契约？”
宋实年眼中露出一丝期待，苏沐进阶如此疯狂，如果真的等到六七年后再来挑战他，势必要输给他，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这小子不知踩了什么狗屎运成了灵修，竟迫不及待要挑战他，灵修的剑法他学了多少？剑阵又学会了几个？他还怕他不成？
“你敢接吗？”
苏沐直视着他说道。
“当然要接，你已经是灵修，我也不算欺负你了。你们都看到了，我没有逼他，是他主动请缨挑战的。”
宋实年唯恐别人说他胜之不武，着重说明这一点。
两人分别透出一股灵力，在契约书上签上姓名，契约陡然一亮，飞去了执事殿。
执事殿同意之后要飞祭到斗剑圣殿，还需一段时间，在等待执事殿回执时，苏沐收回了气剑，他刚才太冲动，竟差点直接动手，那样就算打败了宋实年也不能下杀手，就太便宜他了。
两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均是默不作声。
并没有多久，执事殿的回执便飞了过来，这种小弟子挑战大师兄的生死战，一般都是应允的。
两道淡金色光芒落在他们身上，契约正式生效。
四周的菜鸟营弟子个个眼露精光，摩拳擦掌，按捺不着激动的心情，对他们这种小菜鸟来说，有热闹看比什么都重要。
别说他们等着看热闹，生死斗向来受到不少弟子追捧，像那些偏院弟子，甚至是正院弟子，一般的生死斗他们不放在眼里，但是牵扯到一门大师兄就另当别论了。
因为有宋实年的加入，这道生气契约的光芒较为特殊，很快就吸引了一大批人赶了过来，最先赶来的是道柔和道心，随后，八门弟子乌泱泱来了上万人，把菜鸟营挤得水泄不通！这还不算，外面还拥堵了一大堆人想进进不来！
正院弟子都是灵修，他们可以驾驭气剑飞行，此刻也都悬在上空。
而那些进不来的偏院弟子则四处求问谁有飞行法器，于是菜鸟营的上空很快便多出了上百个飞舟，全是看热闹的偏院弟子。
借不到飞舟的人纷纷抱怨起来，有的甚至冲练武场大喊：“能不能去执事殿广场上打？我们看不到啊！”
此言一出，得到数千人符合，纷纷要求转移战场。毕竟这里地方小，灵修打起来灵劲迸射得到处都是，势必会伤到一些人。
“这人是谁啊？怎么敢挑战坎门大师兄？”
“不知道，好像也是坎门弟子。宋实年输了装备，这几年名次大跌，一定是有心急的人想取代他了。”
外围到处都有人发出同样的疑问，这人是谁？为何敢挑战宋实年……
但还是有人认得苏沐，叫道：“他是苏沐！”
众人这才醒悟过来，表情都变得极为精彩。
“他三年前不是说十年挑战宋实年，这才三年怎么就等不及了？”
“谁知道，活得不耐烦了吧。”
“别吵了，又不是你们打，吵个屁啊，听不见道心师叔说话，就听见你们鸹噪了。”
……
道柔和道心是同时到的，事关一门大师兄的生死斗，说起来虽然热闹，但是八门长老焉能看上这点打斗，两人都是坎门弟子，宋实年又是坎门大师兄，道心来是理所当然，道柔的出现就令人颇为玩味了。
苏沐也没想到打个架招来这么多人，而且连道柔都来了。第二次见她，心情当然说不上好，而且更糟糕了。她曾经说的那些话，对于当时涉世未深的他来说是巨大的伤害，每句话都像一根利刺插进他敏感的心里。
“这是怎么回事？”
道心别的不问，当先指着那六个挂在树上的血人。这次生死斗，小小的坎门菜鸟营吸引了八门上万人，而自己家里居然发生了这么血腥的一幕，让其它七门怎么想？回去岂不说坎门内部斗殴严重，将人打得半死挂在树上却无人去管？他身为坎门长老，自然要先问个清楚。
“这几个混蛋把我打得半死，要脱我衣服吊在树上，还好苏沐来了，所以他们就在上面了！”
小珊瑚急忙站出来，将事实陈明。
她来舞央宫才几年，但是名气可大得很，十万弟子中也有一些异族，人鱼可是她独一个，多多少少都听过她。这一站出来，说的又是这般义愤填膺，不由将诸人目光吸引过去。
当即就有人笑道：“小师妹，你衣服倒是破了几处，怎不见伤痕啊？”
小珊瑚有海精之血护体，又喝了苏沐的一杯灵液，伤口都愈合得差不多了，自然也就没了多少说服力。
“你看到我的伤了吗？他们成日里欺负我，这是他们应得的下场！”
蛮牛出现在小珊瑚身边，他就很有说服力了，衣衫褴褛，皮开肉绽，一看就是被人暴虐过的。
“这像什么样子，放他们下来。”
道心不怒自威，一声呵斥顿时两个坎门弟子砍断绳索，将六人抬走疗伤去了。
他转而对苏沐道：“苏沐，既然你回来了，有件事还要问你，那天袭击驻地的是不是龙逍遥？”
“你没发现坎门少了一些人吧？”
苏沐面容肃静，他本不想说这件事，那些外出执行任务的弟子都是执事殿安排的，生死都由执事殿统计，只是这个数字往往要等到下一个任务周期才会公布，道心不知道坎门谁生谁死也属正常，正因如此他才不想浪费口舌。
“这话什么意思？”
道心想要把此事问清楚，他和宋实年是生死斗，打起来他必死无疑，还需提前了解一下。执事殿虽然给出了驻地遇袭的结果，但是幸存者在这里，问一问总归没错的。
第八十九章 对决
“宋实年比我更清楚。”
苏沐冲宋实年一笑，偶然看到他的食指不停颤抖，他明显没料到道心在这个时候还会关心这件事，不免有些紧张。
但他掩饰得好，一脸正气，道：“师父，不要听他故弄玄虚，龙逍遥何等强悍，他又是如何活下来的？”
道心沉吟片刻，对执事殿的说法他是比较认可的，苏沐不想说或许是有难言之隐，即便问出来也没多大意义了。
“你们打算在哪里比试？眼看已被当成了大热闹，无关人等太多，一旦失控伤及无辜再所难免。”
道柔走入场中，话是对两人说的，眼光却一直落在苏沐身上。
她要怎么形容自己心中的惊奇，迷离的如同隔世，这还是当年那个站在面前的少年吗？复杂的情绪使她眼中出现了多年不曾有过的迷茫，她相信每个人有不同气运，可是看着几年前还被踩在脚底下贱如蝼蚁的人骤然变得强大起来，就像吃了苍蝇一样不舒服。
这让她更加坚定了一个信念，一定要加倍督促琴儿，不能让这个他们薛家拒绝过的寒门子弟骑在他们头上。
稍可安慰的是，琴儿三年前闭关时就已经是灵剑王，现在她已出关，参加她作为灵修的第一次骄阳榜争夺，相信会给她一个惊喜，给所有人再一次惊叹，也让苏沐认识清楚，饶是你气运佳也难望凤凰！
苏沐对此没有意见，谁站的靠前谁吃亏就是了，又没人请，谁让他们来的。
宋实年看了看，练武场上已经腾出了地方，那些弟子也不傻，知道灵修对抗波及范围广，已经退到了后面，但是再退也没用，生死斗打起来没有任何规则，左闪右突的谁都不能保证幸免。
“苏沐，我们定个规矩吧，生死斗历来引人关注，赶他们走是不可能的，为了不伤及无辜，咱们去万丈深渊上面，不许回来这边，也不许逃往它处，就在大家的见证下分个输赢，你同意吗？”
宋实年提出一个自认中肯的意见。
练武场前面不远就是万丈悬崖，那一带的确宽阔，只不过不落实地就要一直踩在飞剑上，这就关系一个重要元素，谁的飞行技术高超，总会占一些优势的。
苏沐没有回答，他这几个月并没有刻意练习过飞行，一味悬在空中，多多少少会亏给宋实年，看似他说的公允，又是为大家着想，对苏沐却是不利的，论飞行他怎么比得过进阶灵修多年的宋实年？
他想了想，道：“我也想定个规矩，咱们可以站在深渊上打，但是不能移动，说白了你打我一下我打你一下，就这么硬抗。”
宋实年听了顿时失笑，道：“你是认真的？”
“你不同意的话咱们就在这练武场上打，冷眼观我生死的人我为什么要为他们着想。”
宋实年把头一摇，笑道：“我当然同意，只是这种规矩全凭个人道德约束，到时候你撑不住就跑，我也拿你没办法。”
“你放心，你若真能打倒我，我也会站起来重新走到原位。”
“好，有师父和道柔师叔作证，你可要记住你的话，到时候不要狼狈逃窜。”
“只要你守约，我绝不坏规矩。”
“我自会守约！”
宋实年脚下灵光一闪，一柄犹如燕尾的青色气剑闪现而出，一看就是善飞行的气剑。
投身入空，当真是身轻如燕，气剑宛若活过来一般，轻盈灵动，飞走自如。
见此苏沐更加确信自己定这个规矩是对的。
他没有使用速度更快的极品寒剑，而是用梦玉当做飞行法器，那些寒剑威力巨大，他不想浪费一丝一毫，钱使在刀刃上，利器要用在对决时。
两人站在流云浮淌的万丈深渊上隔空而立，相距约百米，刚一站定，尖锐的金属鸣叫刺耳响起，几乎同一时间祭出灵光盾。
随后，各自背后均浮现四十九把气剑。
就在苏沐祭出灵光盾那一刻，即便早已猜到，小珊瑚还是大为惊艳，苏沐真的是灵修了！她很是得意，骄傲的仰着下巴颏儿，放佛苏沐已经赢了。
宋实年的气剑是阶段性获得的，有的是自己深入险境得了材料找人锻造的，有的是门派奖励所得，反正就是有点参差不齐的感觉，颜色、大小、品阶、属性不尽相同。
而苏沐的气剑一出却惹来一阵惊呼，只是瞬间，练武场上就传来阵阵寒流，赶走了春风，遮蔽了骄阳，直侵人心，苦寒而栗。
道柔再次凝眉，轻咬朱唇，一个巨大疑问笼罩心头，这些气剑明明都是极品货色，他从何得来？
道心两手放在滚圆的肚子上拍了拍，情不自禁在心中夸赞了一句：“好剑。”
继而喃喃自语：“这么多寒气侵人的剑，的确能压制对手，但这小子就不怕反噬自身？”
听着众人的赞叹，宋实年颇觉刺耳，哼道：“不就是一堆寒剑吗，哗众取宠，华而不实，它们若真是极品寒剑，你怕是早就被侵染成冰了。”
尽管感受到侵人的寒气不断袭来，但他不相信这些是极品寒剑，真是的话，作为本体操纵者，苏沐早就冻得瑟瑟发抖，而他却淡然自若，全然不受一丝影响，这能是极品寒剑？
“咱们是一人一招还是一起对攻？你若自认实力不济的话，我可以让你先攻。”
“你不用装大方，无非就是怕我提出先攻，公平些咱们同时出手。”
被说中下怀，宋实年冷冷一声闷哼，道：“那就来吧！”
话音刚落，苏沐就催动灵海，一股翻江倒海的巨大灵力滚涌而出，弄得宋实年稍稍一愣，心中不无惊讶，想他一个初入灵修门阶的菜鸟怎么还隐藏着这么澎湃的灵力？
他心念急转，或许只有一种可能，他不光拥有这一堆属性相近的寒剑，还有一身全装。而且隐隐觉得他这身全装备似乎是满宫格，也就是九件装备每一个都拥有八十一宫灵力。
他怎么想都有一种上当的感觉，若他真是一身极品全装加身，灵海绝对比他强盛多了。他这三年也得了一些不错的装备，可是算得上极品的就那两件，面对全副武装的苏沐，怎能不吃亏？怪道这臭小子要约定站着不动！
第九十章 剑浪
但是身为坎门大师兄，说出的话泼出的水，还如何反悔？
他当即抖擞精神，施展看家本领龙蛇剑阵。
龙蛇剑阵是从龙相剑阵衍生出来的，龙相是灵剑尊才能施展的剑阵，而灵剑王因气剑较少，无法拼凑出龙身，只能弄出一个龙头，后面则由十余支气剑组成一个干瘪的身体，头大身小，似龙非龙，只好叫做龙蛇阵。
两者区别明显，龙相剑阵攻击时从头到尾都是势若鸿钧，极其强横，而龙蛇则逊色许多，头部攻击力与尾部有天壤之别。
不过对付同阶修士也算是极为凌厉的手段，宋实年有信心将苏沐的灵光盾一击即溃。
苏沐则完全没有在意他的剑阵，他不是托大，而是无奈，他不会剑阵，也看不懂剑阵，索性就不去理会，而是一心凝聚自己的攻势。
这些天除了断水剑他没有学任何新的功法，也没有得到别的法宝，只所以敢挑战宋实年，一方面是出乎预料的提前进阶灵修，一方面是悟透了断水剑法的最后三式中的第一式，逝水东流。
施展此术需凝炼剑意，这是所有灵修梦寐以求的境界，即便浸淫剑道数十年也难以凝炼出来，更别提刚入门的苏沐，他远远到不了这个境界，但是却能施展出逝水东流，当然距形神兼备还有一定的差距，可终究是成了形，这是一个意外的收获，得益于他的四十九把寒性气剑属性相同，且掺杂了雷电属性，威力剧增，自主意识较强，竟自动凝聚出了剑意，虽然不如本尊体悟出的真正剑意，但是凌然的杀意却是足够了。
逝水东流是断水剑法最强的招式，它不是以剑断水，而是让剑变成水，这四十九支气剑组成了一道势若万钧的洪流，万马奔腾之势倾泻而下，与宋实年的龙蛇剑阵同时出击而去。
宋实年一惊，乍看之下还以为苏沐也施展出了龙蛇剑阵，而且竟像是真正的龙相剑阵！看着群剑直如巨浪翻腾，滚滚而来，其中蕴含着巨大的杀意，源源不断，浩荡如潮……
他不去细究这里面有多大的威力，只知道挨这一下就惨了，当即灵力一催，脚下飞剑陡然拔升，斜刺里射入天空，躲过了这一波剑浪。
见他躲避，苏沐也连忙闪躲，一连三次转身都甩不掉那条紧咬不放的龙蛇。
练武场上传来一阵嘘声，不满之声此起彼伏。
坤门一个灵修哂笑道：“宋实年可真有魄力，打之前咄咄逼人说好了不许动身，才第一招就溜了，这等厚颜无耻，一般人实在难望其项背。”
别说外门，就连坎门弟子也都黑了脸，大师兄此举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
“师兄，咱们这见证人的身份还作不作数了？我刚才没看错吧，宋贤侄是躲开了吗？”
道柔故作认真的嘲笑一声。
道心默不作声，脸却拉了下来，宋实年众目睽睽之下公然违约，着实让他感到失望。
他不想理会道柔，只好装作专心观看战况。
只见苏沐纵跃连连，上冲下俯，但他终究飞行经验不足，龙蛇剑阵一半的气剑都刺到了灵光盾上，撞得灵光盾砰砰作响，瞬间就薄弱了三分。体内受到剧烈冲撞之后，兀自气血翻涌，总觉一口血要喷出来似的难受憋闷。
而宋实年也好不到哪去，这股剑浪自主意识较强，也是紧追不舍，他自以为燕青剑很快，却无比惊讶的发现那群剑浪竟丝毫不慢，已经有几个冒尖的撞在了灵光盾上，每一下都让他心惊肉跳，大为光火，也不知怎的这些剑这么邪门，隐隐感到有电弧蹦出，仔细去看却找不到电光存在。
这不合常理，气剑往往属性单一，这些明明都是寒性，为何有电？
他想不通，也没有时间让他思索，早已被剑浪追得叫苦不迭。
他看出来了，苏沐刚才就是不要命险中求胜的打法，他就是准备承受他的龙蛇剑阵，看谁先支撑不住。
他不跟他进行这种愚蠢的较量，事实上这个约定就是愚蠢的，当然了，他之所以觉得愚蠢，是因为没有料到苏沐会使出这么强的招式，本以为龙蛇一出，打苏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