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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霞客游记-第9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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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旁参之,觉凡公禅学宏贯,而心境未融,苇公参悟精勤,而宗旨未彻,然山穷水尽中亦不易得也。了凡命其徒具斋,始进面饼,继设蔬饭。饭后雨大至,半晌方止。下午乃行。仍过寺基,共十五里,还宿慧光寺。
二十八日平明,饭而行。三里,北下至阿牯寨。由其西下又二里,越东来涧,缘北山之南崖,西北上一里余,盘其西垂而北,其下即阿牯北西二涧合而北流之峡也。
二里,越西突之坡,仍循东坡西北行。六里,坠悬坡而下,一里及涧。
仍随涧东岸北行,望见峡北有山横亘于前,路直望之而趋。
五里,有一二家倚东山下,其前始傍水为田。又北二里,直低北山下,有峡自东而西,中有一水沿北山而西注。此即旧炉塘西来之道,阿牯寨之涧南来,此与之合,是为三汊溪,旧炉塘指答者,谓间道捷而难询,正指此也。于是其峡转为东西,夹水合而西去,路北涉之,循北崖西行。
三里,西降而出峡口,其西乃开南北大峡。盖南自宝台南峡来,从南山北转,而界澜沧于外者,为此坞西山;从西坳北转,而挟慧光寺于内者,为此坞东山,东山为三汊溪西出而界断,宝台中脉止。至其北,又旧炉塘北脊之支,分派西突,与西山对峡,而北峡中坞大开,陂陀杂沓,底不甚平,南峡与三汊溪水合流北去,是为沙木河上流。峡中田塍,高下盘错,居庐东西对峙,是名竹沥砦。路挟东山北转,行东村之上而北三里,坞中水直啮东山之麓。路缘崖蹑其上,又北二里,逾马鞍岭。此岭乃东山西突之嘴,水曲而西环其麓,路直而北逾其坳,此竹沥砦之门户也。北下二里,始为平川,水与路俱去险就夷。
北行溪东三里,有村倚东山下,曰狗街子,倚四山曰阿夷村。东山乃搏南大脊西盘,西山乃宝台南山北转者也。其山平展而北,又四里,而沙木河驿之西坡,自丁当关西突于川之北,与西界山凑,川中水自沙潭,亦逼西山之麓而北。
路乃涉水,缘西崖之上行。又三里,北下及溪,有桥跨溪,东来者,是为沙木河驿大道。其桥有亭上覆,曰凤鸣桥。余南来路,经桥西,不逾桥也。饭于桥西。随西山大路北行三里,盘西山北突之嘴,于是北坞稍开,田塍交布,其下溪流贯直北去,透北峡,入澜沧。路盘嘴西行又一里,为湾子村,数家倚南山北麓,当北突之腋,故曰湾子。
由其西循峡南入,一里,峡穷。复遵峡西之山,曲折西向上跻,三里,陟岭脊,此即宝台南山北转至此者。踞岭东望,东界即博南山所从南环而至者。北望峡口中伏,即沙木河北注澜沧,而此支所北尽于此者;其外有崇峰另起,横峙于五十里外者,曰瓦窑山,为永平北与云龙州分界,昔王磐踞而为乱处。
按《腾永图说》,崇祯戊辰,王磐据险为叛,烧断澜沧桥。又按,马元康曾领兵追捣王磐、何某巢穴于曹涧。马亦言:先是王、何构叛,来袭攻永昌,幸从澜沧烧桥而来,故得为备。按曹涧在云龙州西界,瓦窑山在云龙州南界,曹涧当永昌北鄙。王、何二贼不直南下,而东由澜沧桥,固欲截其东援大路,亦以与瓦窑相近也,盖瓦窑、曹涧皆二贼之窟也。
西望则重崖层峡,其下逼簇,不知澜沧之流已嵌其底也。由脊而南,有庵横跨坳中,题曰普济庵,有僧施茶于此,是即所谓江坡顶也。出其南,西瞰峡底,浊流一线绕东南而去,下嵌甚深,隔流危崖崪嵂zúlù山高而险,上截云岚而下啮江流者,即罗岷山也。
澜沧江自吐蕃嵯和哥甸南流,经丽江、兰州之西,大理、云龙州之东,至此山下,又东南经顺宁、云州之东,南下威远、车里,为挝龙江,入交趾至海。
《一统志》谓赵州白厓睑又作“敛”、“脸”等,在唐代为一种政区设置,后世则存其说法,但含义并不指一种政区,而是指一片平坝地区,似在“甸”字相近礼社江,至楚雄定边县合澜沧,入元江府,为元江。余按,澜沧至定边县西所合者,乃蒙化漾濞、阳江二水,非礼社也;礼社至定边县东所合者,乃楚雄马龙、禄丰二水,非澜沧也。然则澜沧、礼社虽同经定边,已有东西之分,同下至景东,东西鄙分流愈远。
李中谿著《大理志》,定澜沧为黑水,另具图说,于顺宁以下,即不能详。
今技铁锁桥东有碑,亦乡绅所著,止云自顺宁、车里入南海,其未尝东入元江,可知也。
由岭南行一里,即曲折下,其势甚陡。回望铁桥嵌北崖下甚近,而或迎之,或背之,为“之”字下者,三里而及江岸。即挨东崖下溯江北行,又一里而至铁锁桥之东。先临流设关,巩同“拱”石为门,内倚东崖,建武侯祠及税局。
桥之西,巩关亦如之,内倚西崖,建楼台并祀创桥者。巩关俱在桥南,其北皆崖石巉削,无路可援。盖东西两界山,在桥北者皆夹石,倒压江面,在桥南者皆削土,骈立江旁,故取道俱南就土崖,作“之”字上下,而桥则架于其北土石相接处。其桥阔于北盘江上铁锁桥,而长则杀之长度要短一些。桥下流皆浑浊,但北盘有奔沸之形,淜湃同澎湃之势,似浅;此则浑然逝,渊然寂,其深莫测,不可以其狭束而与北盘共拟相提并论也。北盘横经之练,俱在板下;此则下既有承,上复高绷,两崖中架两端之楹间,至桥中,又斜坠而下绷之,交络如机之织,综织布机上使经线上下交错以受纬线的一种装置之提焉。此桥始于武侯南征,故首祀之,然其时犹架木以渡,而后有用竹索用铁柱维舟者,柱犹尚存。
或以为胡敬德,或以为国初镇抚华岳。而胡未之至,华为是。然兰津之歌,汉明帝时已著闻,而不始于武侯也。万历丙午(公元1606年),顺宁土酋猛廷瑞叛,阻兵烧毁。
崇祯戊辰,云龙叛贼王磐又烧毁。四十年间,二次被毁,今己巳(公元1629年)复建,委千户一员守卫,固知迤西咽喉,千百载不能改也。
余时过桥急,不及入叩桥东武侯祠,犹登桥西台间之阁,以西崖尤峻,为罗岷之麓也。于是出巩关,循罗岷之崖,南向随江而上。按《志》,罗岷山高千余丈。蒙氏时有僧自天竺来,名罗岷,尝作戏舞,山石亦随而舞。后没于此。人立祠岩下,时坠飞石,过者惊趋,名曰“催行石”。
按石本崖上野兽抛踏而下,昔有人于将晓时过此,见雾影中石自江飞上甚多,此又一异也。五里,至平坡家夹罗岷东麓而居,下临澜沧,其处所上犹平,故以“平坡”名,从此则蹑峻矣。时日色尚可行,而负僧苦于前,遂止。按永昌重时鱼。具鱼似鲭鱼状而甚肥,出此江,亦出此时。谓之时者,惟三月尽四月初一时耳,然是时江涨后已不能得。
二十九日鸡再鸣,具餐。平明行,即曲折南上。二里余,转而西,其山复土尽而石,于是沧江东南从大峡去,路随小峡西向入。西一里,石崖矗夹,有水自夹中坠,先从左崖栈木横空度,即北向。叠磴夹缝间,或西或北,曲折上跻甚峻。两崖夹石如劈,中垂一霤,水捣石而下,蹬倚壁而上,人若破壁扪天,水若争道跃颡,两不相逊者。夹中古木参霄,虬qiú枝卷曲粗壮的树枝悬磴,水声石色,冷人心骨,不复知有攀陟之苦,亦不知为驱驰之道也,上二里,有庵夹道,有道者居之,即所谓山达关也。
由其后又西上,路分为二,一渡水循南崖,一直上循北崖,共一里余而合,遂凌石峡上。余以为山脊矣,其内犹然平峡,水淙淙由峡中来,至是坠峡石东下,其外甚峻,其内甚平。
登其峻处,回望东山之上,露出层峰,直东而近者,乃狗街子、沙木河驿后诸脊,所谓博南丁当也;东南而远者,宝台圆穹之顶也。内平处亦有两三家当峡而居。循之西入,坞底成畦,路随涧北。二里,涉涧而南,盘南峰之腋而西。一里,透峡西出,则其内平洼一围,下坠如城,四山回合于其上,底圆整如镜,得良畴数千亩,村庐错落,鸡犬桑麻,但有灵气。不意危崖绝蹬之上,芙蓉蒂里,又现此世界也,是为水寨。先是闻其名,余以为将越山而下,至是而知平洼中环,山顶之水,交注洼中,惟山达关一线坠空为水口,武陵桃源,王官盘谷,皆所不及矣。此当为入滇第一胜,以在路旁,人反不觉也。
循洼东稍南上,有庐夹道,是为水寨铺,按《志》有阿章寨,岂即此耶?又南随峡坡东行二里,逾一东坡之脊,脊两旁有两三家,脊南水犹东南下澜沧,仍非大脊也。
过脊南,东南二面,山皆下伏,于是东望宝台,知澜沧挟其南去,南瞻澜沧西岸,群峰杂沓。
(已下缺)
(自此至四月初九,共缺十日。
其时当是在永昌府入叩闪人望:讳仲俨,乙丑庶吉士,与徐石城同年,霞客年家也。
并晤其弟知愿,讳仲侗,丙子科解元也。
即此时。业师季会明志)
滇游日记九
己卯(公元1639年)四月初十日闪知愿早令徐使来问夫,而昨所定者竟不至。徐复趋南关觅一夫来,余饭已久矣。乃以衣四件、书四本、并袜包等寄陶道,遂同至夫寓。
候其饭,上午乃行,徐使始去。出南门,门外有小水自西而东,吊桥跨其上,即太保山南峡所出者。南行五里,有巨石梁跨深溪上,其下水断而不成流,想即沙河之水也。
又南半里,坡间树色依然,颇似余乡樱珠,而不见火齐映树,一二家结棚树下,油碧舆五六肩,乃妇人之游于林间者,不能近辨其为何树也。
又南半里,有堤如城垣,自西山环绕来。
登其上,则堤内堰水成塘,西浸山麓,东筑堰高丈余即诸葛堰,今尚存。随东堰西南行,二里堰尽,山从堰西南环而下,有数家当曲中在山湾中。南转行其前,又二里,有数十家倚西山下,山复环其南,是为卧狮窝。盖其西大山将南尽,支乃东转,其北先有近支,东向屡下,如太保、九隆皆是也;又南为卧狮,在西南坳中,山形再跌而下,其上峰石崖盘突,俨然一如狻猊suāní即狮子之首,其下峰颇长,则卧形也。
余先望见大路在南坡之上,初不知小路之西折而当狮崖盘突间,但遥见其崖突兀,与前峰凑峡甚促,心异之。候土人而问,初一人曰:“此石花洞也。”再问一人,曰:“此芭蕉洞也。”小路正从其下过,石花即其后来之名耳。盖大路上南坡,而小路西折而由此,余时欲从小路上,而仆担俱在后,坐待久之。俟其至,从村南过小桥,有碑称卧佛桥。过桥,即西折从小路上坡。一里余,从坡坳间渡小水,即仰见芭蕉洞在突崖之下,盖突崖乃狮首,而洞则当其卧脐之间。
涉涧,又西上而探洞。洞门东向,高穹二丈,正与笔架山遥对。洞内丈余,即西北折而下。
其洞下虽峻而路颇夷平坦,下三丈渐暗,闻秉炬入,深里余,姑挨归途携炬以穷也。
出洞,循崖西上一里,过突崖下峡,透脊而西半里,度一洼。脊以内乃中洼之峡,水东挨突崖脊,下捣其崖麓,无穴以泄,水沫淤浊,然而所渡芭蕉洞前小水,即其透崖沥峡而出者。从水上循岭南转,一里,逾南坡之脊,始见脊南亦下坠成大洼,而中无水。南坡大道,从右洼中西南上;而余所从小道,则循西大山南行岭间。五里,连逾二坡脊。共二里,则西界大山南向坠为低脊,此其东转之最长者也,南坡涉洼之路,至此而合。乃共转西向,循低脊而进,脊北亦中洼潴水焉。西一里,降而下坡,半里而得洼底铺,五六家在坑峡间。
其峡虽纵横而实中洼,中无滴水。
随洼西下一里,直抵大山下。复南行洼峡中二里,又得东坠之脊,脊南坞稍开,于是小圆峰离立矣,然其水犹东行。一里,又南上坡,盘坡南离立圆峰,取道峰隙而南。一里,转峰腋,始东南上盘而西南。共里余,则南北两支,俱自北大山之西分支东绕,中夹成峡甚深。路逾北支,从其上西向入峡;其南支则木丛其上,箐树木丛生的山谷为箐,此为云贵之地所称坠其下。虽甚深而不闻水声焉。
西行二里,乃西下箐中。
又一里,有数家当箐底,是为冷水箐,乃饭于鬻腐者买豆腐的人家。
于是西南随箐上,一里,过一脊,其脊乃从西而东度之脉也。脊南始见群山俱伏,有远山横其西南。路又逾冈西上,一里,登其南突之崖,是为油革关旧址,乃旧之设关而榷税处,今已无之。其西即坠崖西下,甚峻。下二里,渐平。又二里,西峡渐开,有僧新结楼倚北山下施茶,曰孔雀寺。
由寺西循山嘴南转,共一里,逾嘴而西,乃西北盘其余支,三里而得一亭桥。
桥跨两峡间,下有小涧,自北而南,已中涸无滴。桥西逾坡西北下,路旁多黄果,即覆盆子也,色黄,酸甘可以解渴。其西坞大开,坞西大山,一横于西,一横于南,而蒲缥之村,当西大山下。
其山南自南横大山,又东自油革关南下之支,横度为低脊而复起者;其中水反自南而北,抵罗岷而西入潞江焉。共西下二里,乃得引水之塍,其中俱已插秧遍绿。
又西北行二里余,过蒲缥之东村。村之西,有亭桥跨北注之溪,曰吴氏舆梁。又西半里,宿于蒲缥之西村。其地米价颇贱,二十文可饱三四人。蒲缥东西村俱夹道成街,而西村更长,有驿在焉。
十一日鸡鸣起,具饭。昧爽,从村西即北向循西大山行,随溪而北,渐高而陟崖,共八里,为石子哨,有数家倚西山之东北隅。
又北二里,乃盘山西转,有峡自西而东,合于枯飘北注之峡。溯之,依南山之北,西入二里,下陟南来峡口。峡中所种,俱红花可制作胭脂的一种菊科植物成畦,已可采矣。西一里,陟西来峡口,其上不多,水亦无几,有十余家当峡而居,是为落马厂。度峡北,复依北山之南西入,一里,平上逾脊。其脊自南而北度,起为峡北之山,而北尽于罗岷者也。逾脊西行峡中,甚平,路南渐有涧形依南崖西下,路行其北。三里,数家倚北山而居,有公馆在焉,是为大坂铺。
从其西下陟一里,有亭桥跨涧,于是涉涧南,依南山之北西下。二里,有数家当南峡,是为湾子桥。有卖浆者,连糟而啜之,即余地之酒酿即醪糟,云贵一带称甜酒也。
山至是环耸杂沓,一涧自东来者,即大坂之水;一涧自南峡来者,坠峡倒崖,势甚逼仄,北下与东来之涧合而北去,小木桥横架其上。度桥,即依西山之东北行,东山至是亦有水从此峡西下,三水合而北向破峡去。
东西两崖夹成一线,俱摩云夹日,溪嵌于下,蒙箐沸石,路缘于上,鏖壁摭崖鏖áo摭zhí该句意即道路从崖壁间艰难地穿过。排石齿而北三里,转向西下,石势愈峻愈合。又西二里,峡曲而南,涧亦随峡而曲,路亦随涧而曲。半里,复西盘北转,路皆凿崖栈木。半里,复西向缘崖行。一里,有碑倚南山之崖,题曰“此古盘蛇谷”,乃诸葛武侯烧藤甲兵处,然后信此险之真冠滇南也。水寨高出众险之上,此峡深盘众壑之下,滇南二绝,于此乃见。
碑南渐下,峡亦渐开。
又西二里,乃北转下坡。
复转而西一里,有木桥横涧而北,乃度,循北崖西行。一里,逾南突之脊,于是西谷大开,水盘南壑,路循北山。又西平下三里,北山西断,路乃随坡南转。西望坡西有峡自北而南,俱崇山夹立,知潞江当在其下而不能见。南行二里余,则江流已从西北嵌脚下,逼东山南峡之山,转而南去矣。乃南向下坡,一里,有两三家倚江岸而栖,其前有公馆焉,乃就瀹水以饭。
时渡舟在江南岸,待久之乃至。登舟后,舟子还崖岸而饭,久之不至,下午始放渡而南。
江流颇阔,似倍于澜沧,然澜沧渊深不测,而此当肆流之冲,虽急而深不及之,则二江正在伯仲间也。其江从北峡来,按《一统志》云,“其源出雍望”。不知雍望是何彝地名。
据土人言“出狗头国”,言水涨时每有狗头浮下也。
注南峡去,或言东与澜沧合,或言从中直下交南,故蒙氏封为“四渎dū独流发源注海的大河”之一。
以余度之,亦以为独流不合者是。
土人言瘴疠lì指疟疾痛毒甚毒,必饮酒乃渡,夏秋不可行。余正当孟夏,亦但饭而不酒,坐舟中,擢流甚久,亦乌睹所云瘴母哉。
渡南崖,暴雨急来,见崖西有树甚巨,而郁葱如盘,急趋其下。树甚异,本根干高二丈,大十围,有方石塔甃其间,高与干等,干跨而络之,西北则于密而石不露,东南临江,则干疏而石出,干与石已连络为一,不可解矣,亦穷崖一奇也。
已大风扬厉,雨散,复西向平行上坡。望西北穹峰峻极,西南骈崖东突,其南崖有居庐当峰而踞,即磨盘石也。望之西行,十里,逼西山,雨阵复来。已虹见同“现”,出现之意东山盘蛇谷上,雨遂止。从来言暴雨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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