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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济济的大厅,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只见景睦彦一身黑衣及地,领口和袖口绣着繁复的暗红色卷云纹,黑中泛着暗红的长发梳起一半于发顶,戴黑曜石发冠。左手随意的略微弯曲置于身前,中指上带着一枚象征桐夜殿主人的苍原蓝宝石戒指,传说这苍原石产于隔海数万里的极东之地,乃集天地灵气而生,极为稀罕一石难求,可助佩戴之人增长修为、百毒不侵。
景睦彦的脸上并没有表情,只是淡然的向前方望着,他右手搀扶着夫人,缓缓走进大殿,往主座走去,强大的气场让大殿里的空气似乎也凝了一层冰,年轻些的血妖们便觉得呼吸都困难起来。
对于桐夜殿的族人,以及他们的左邻右里来说,大约鲜有人见过景睦彦笑,其实绝大部分的人几乎连正视他的脸的勇气都没有,便有人传言,景睦彦杀人之前会微微一笑,众人皆觉得还是不要见他的笑容为好,但话虽如此,即使血妖一族大多都长得俊美艳丽,但在众人心中,要论血族第一美男子,若景睦彦自称第二,便无人敢当第一。
景睦彦的夫人也是位绝世美人,一身绛紫色长裙,身段纤细,肌肤胜雪,明眸美目,两人走在一起真当是绝配,那夫人右手中指上也带着一颗略小的苍原蓝宝石戒指,这便是历代桐夜殿当家继承人的戒指了。
桐夜殿主似乎生性颇为冷淡,但是十几年前却是做了件让大伙嗔目结舌的事情,那便是他娶了妻。血族性。淫,男女之间大多若是你情我愿便混迹在一起,不好了便散,很少有个什么山盟海誓,更别说一双红烛拜天地厮守终身,但景睦彦就做了这件事。
景睦彦娶的便是他的女儿,血族意义上的女儿。便是他看中的人,咬了又交换了血液的人。照理说他的女儿,基本等同于他的女人,看上了又咬了,便定是喜欢的,血妖又不是什么有耐性有克制有什么伦理道德操守的物种,随兴所至地上榻滚一圈,便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那既然榻都上了,何必过了几年突然又再来个正经八百的明媒正娶呢?这便是众人想不明白的事情。
而且向来性子冷淡、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景睦彦,竟然在桐夜殿摆下八十八桌宴席,大宴宾客,搞了个轰轰烈烈、四海皆知。那晚的婚宴上,一身红袍的景睦彦态度格外的好,有来敬酒的便爽气地喝掉,弄得那些平日里战战兢兢的属下,都兴致勃勃地忍不住大着胆子的去说些吉利话,敬老大一杯酒。
而说到景睦彦的那位由女儿变来的夫人,也是位充满谜团的传奇人物。
景睦彦从前是没有儿女的,至少在众人熟知他的很长的一段时间内一直没有儿女。大约二十年前他领来了一个女儿,便是后来的这位夫人。照理来说,新生的血族应是没什么妖力,就算是继承了血族王的血液,也不能与活了几千年的厉害血妖相比,可是这位夫人却不一样。大约是景睦彦带她入族后不久,一直对东泽虎视眈眈的南方血妖,集结了力量对桐夜殿来了一次突然袭击,一瞬间桐夜殿南方边境的势力伤亡沉重。
然而当景睦彦带着他的女儿到来时候,兴许也就是一两个时辰之间,南方血妖几乎全军覆没。令人惊奇的便是,在那次恶战中,景睦彦自己并没有出手,据经历过那场恶战的人说,景睦彦只是站在山崖高处负手而立,除了他手下常见的几名战将出场厮杀之外,人群中却突然冲出一个娇小纤细的身影,一身黑色劲装,以黑布蒙脸,只露出一双赤红的眼睛。一头黑发及腰,手执双剑,呼啸而过之处,银光一闪,便血溅三尺。
南方血妖吃了一惊,发现此人从未见过却厉害异常,于是将主力调来对付她,据说那天围攻她的至少有四五个千年以上的血妖,却只见她将两把剑柄一接,一甩手便是一把长铍,挥舞起来无人可近其身。
而最邪门的便是她的杀招,只见她右手执长铍,攻势不断,左手似是在衣袖中迅速的翻舞,眼花缭乱迅雷不及掩耳之间,便一阵噼噼啪啪的银光闪过,眼前一片血妖便每人心口上便挨了一道银光,一阵惨叫声中,鲜血飞溅,南方的血妖便倒下了一大片。
这位黑衣姑娘便这么双眼赤红地一路厮杀,一路血流成河,黑夜的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血色,连一些常年征战的血妖将领都不禁皱了眉头,有人说她的一头黑发到后来都成了被鲜血染成了红色。直到南方血妖撤退逃散,那姑娘轻轻松松地一跃到景睦彦的身边,景睦彦便一手搂着她的纤腰,一挥手收兵回府。
作者有话要说:
☆、赏月夜宴
至此,众人才猜测这会不会是景睦彦新收的女儿,只是她用的是什么招数,而她又是什么来历,一时间猜测纷纷。有人说觉得她捏的像是仙决,众人都说不是,瞧她这一身的血腥味,哪里来的什么仙气。也有人说她其实是灵狐族,放的狐火,众人也都说不是,没见过狐火像闪电似的这么劈头盖脑的下来的。
但无论如何,她不像是个凡人变来的血族。这世上倒也不是没有过其他族的妖精被血族咬了带入族里,但许是自身妖气相斥,那种血族活不了几日,更不要说这么威风八面的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了。
后来景睦彦带着新收的女儿出来见众人的时候,只见是个文文弱弱的女子,身形似有几分像那日出来厮杀的姑娘,但那女子垂眉顺眼,长得颇为文静甜美,丝毫没有杀戮之气。置于后来,那位黑衣女子再也没有出来过,但吃了亏的南方血妖始终对她十分顾忌,也兴许是伤的惨了,倒是太平了好一阵。
而这位黑衣女子和景睦彦新收的女儿之间被划上了一个不确定的等号,加之这位女儿倒是很少露面,偶尔出来见人也总是紧随着景睦彦,故也无人敢打听这位新来的小血妖的来历。只是经历过那场恶战的人,为那夜那位黑衣蒙面女子起了个名号,叫暗夜姬。
再后来,便是过了几年,景睦彦突然大摆筵席地成了亲。成亲之后,那位夫人露面更少,只在重大场合偶尔出来露个脸,而且看起来总有些病怏怏的,众人也摸不准什么情况。又后来,听说景睦彦收了个养女,这养女是什么意思,若是咬了便是女儿,若是没咬,景睦彦养着个人类的孩子做什么?还是收养着别人的孩子?一头雾水,总之桐夜殿主人所有的事情都是迷。
景睦彦携着夫人入了座,望了一眼右手边的首座还空着,再看左手边,景睦彦看了一眼景苒,景苒怯生生地回望了他一眼,景睦彦便略微点了一下头,微微一笑,余光瞥了一眼二楼那身白衣,便环视大殿,开了口道:“今日有幸得各位前来共赏月色,本座先敬各位一杯!”声音淡淡的,有些低沉,却传音极远,便是极好的内力使然,说着举起一盏酒一饮为尽。
说罢,众人皆举起酒杯祝酒,宴会便这么开始了。众人都注意到了景睦彦刚才对着左边首席的少女笑了笑,皆是一惊,瞬间便都悟了,这绝对便是传说中的养女了,纷纷又投去了目光,却也不敢过分大胆的瞧,但见那少女又害羞地低下了头,众人心里都一阵嘀咕,好个桐夜殿主,身边的女人还真都是绝色啊。
宴会伊始,首先便是四位将军出席而立,说了些风调雨顺的客套话,便退下,接着顺着次序,桐夜殿的嫡系将领都简洁的上前说了几句,其实这赏月宴主要是针对桐夜殿的支系,即便是那些或是征战收服的,或来投诚的,以及周边的血族,所以自家人说完话了,便轮到这些旁支和近邻了。
大多数旁支都态度极好,俯首称臣地一通赞美,献宝的献宝,拍马屁的拍马屁,若有被魔族、或者其他血族、妖族骚扰的,便会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来求助,近邻们也大多客气得很,带些宝贝过来献上,换个平安,也常会得到桐夜殿颇为丰厚的回礼。而那些请了却不会到场的,桐夜殿可能便会加紧防察了。
而对于景苒来说,这赏月宴若不是可以偷看辰苏白,那简直是无聊透顶了,她只能低头慢慢地吃着面前的小菜。自从之前发现辰苏白也看着她之后,她便格外小心,非要摆足姿势装作不经意见,才偷偷地用眼角扫一下对面二楼的那身白衣。幸好之后,便再也没有对上过辰苏白的眼神了,但景苒却又小小的失望了一把。
她偷偷抬眼瞧瞧母亲,只见母亲坐在父亲身旁,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听没听见底下的人说的话,不知在想些什么也不知道在看哪里。兴许母亲也觉得无聊吧!景苒心想。想到这里便抿嘴一笑。
一班人七嘴八舌的讲完后,景睦彦手轻轻一挥道:“各位所说本座已记在心里,今日明月当空,美酒佳肴,还请各位尽兴。”说罢,音乐奏响,一排舞姬鱼贯而入,侍女们上前给众人添满了酒,宴会的气氛才活跃起来。
景苒轻轻噗了一声,哪里有什么明月当空,在大殿里面赏的是个什么月,还不是一群老头子一起吃吃喝喝互相瞧脸色。心里暗自好笑,觉得父亲兴许也挺无奈的,便拿起筷子戳戳面前的茄子,真不好吃。
舞姬穿着半透明的鲜红色纱裙,随着丝竹之声,轻柔曼妙的身段在眼前晃来晃去,景苒觉得这几个姑娘丰乳细腰长腿,都长得挺美,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东辰君会喜欢看么,于是一手支着脑袋,微微抬起头,穿过那些舞姬绮丽的罗裙,偷偷往二楼瞧去,只见辰苏白居然是瞧着主座的方向,便也随着往主座望去,只见父亲低头正和母亲轻语着什么,眼神中一丝温柔,半饷,母亲也转过半侧的脸垂着眼睛轻声回了两句什么。
景苒突然其实父亲和辰苏白是有点相像的,平时都爱摆一副冰山脸,但私底下却都是温柔的人。景苒突然觉得其实这世上最好的男人大概便是自己的父亲了,对母亲从来都是那么温柔,血族里稍有权势的男人身边哪个不是姹紫嫣红女人成群的?但就自己所见所闻以来,父亲就只有母亲一人而已。想到这里便甜甜地一笑。
这歌舞升平的夜宴,有一个人从侧门轻轻地走了进来,他身材修长,着一身紫色长衫,随意地搭在身上,拿腰带轻轻一束,领口开得甚低,似乎并没有穿里衣。但那长衫色泽淡雅、料子水润,一看便不是凡品。
手中一把折扇,扇面边上烫着金,扇骨泛着暗紫色,便是那南海小叶紫檀木制成,扇上挂着一个坠子,镶着一大颗黑润油亮的黑珍珠。一双手生的白净,却偏偏线条硬朗,骨节分明,十指纤长。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左手中指上带一枚镶黑石的戒指,那黑石似黑到极致,像是这世上再也找不出比它更深的黑色,却又泛着奇异的光泽,感觉眼神不知不觉就被吸了进去。
他黑色的长发也不束起来,只是把耳边额前的头发随意往后一拢,拿一个镶着不知什么玉石的金丝发扣扣在脑后。他长眉入鬓,鼻梁直挺,侧脸及下巴的线条分明,一双眼睛长得甚是好看,但眼神颇为轻佻,活脱脱一个人间纨绔子弟的打扮。
门口管事的人见了他便一愣,正要屈身行礼准备通报,却被他一把拉住,一把折扇啪的一声合拢道手心,又轻轻一点自己的嘴唇,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那看门人便立即会意,不声不响地退到一边。
此时大殿内宴会的气氛正佳,众人们各自攀谈,喝酒,还有拉着舞姬侍女戏弄的,都玩得不亦乐乎,谁也没有注意到紫衣男子的到来。紫衣男子一把折扇掩住半边脸,三步并作两步地穿过已有酒意的人群挤到大殿边上,刚站停,便觉着从主座上投来两道狠狠的目光,果然便是景睦彦正冷冰冰地盯着他瞧。他也不介意,啪一声合拢折扇,抬抬眉毛,又眨了眨眼,嬉皮笑脸的回望过去,哑声做了个嘴型道“我来啦”。只见景睦彦的依旧不动声色地望着他,片刻,嘴角却好似微微地向上划过。
那紫衣男子瞧在眼里,便笑得更欢,又哑声飞快做了个嘴型道:“想我吗?”只见景睦彦眉头微皱,一记眼刀飞来,嘴型飞快一变,便是一个“滚”字。
作者有话要说: 咳咳咳,那个,莫悠和景睦彦略基情。。。假的假的~
☆、长右莫悠
这紫衣男子便是长右殿的当家莫悠了。
见景睦彦别过眼去不再理他,莫悠便开始打量起大殿里的人来。先瞧了瞧一番众人的嘴脸,瞧瞧这几年,桐夜殿又收了些何人,一圈望下来心里便有了底,只见有些人已经半醉失态地伏在案上胡闹,莫悠便孥了孥嘴,不削地哼了一声。又瞧了瞧舞姬,这个腰身不错,那个腿不赖,但都是凡品。
突然,穿过那些舞姬飘逸的罗裙,他瞥见了一抹桃红色,顿时眼睛便再也挪不动了。他觉得,这大殿里的其它所有的都成了灰白色,只有那少女像是像是一朵含苞待放的桃花,那一身桃红色的衣裳,衬得肤色格外嫩白,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红晕,这在血族里是相当少见的,而小嘴粉嘟嘟的,秀眉微蹙,双眼低垂,长长地睫毛轻轻地颤着,像是有些无措,还是有心事,亦或是百般无聊?仔细一看,那少女坐的居然是左侧首座,身后还站着景睦彦的心腹元齐。
莫悠微微地阖眼,难道这便是传闻中景睦彦的养女?什么养女?这种姿色放在身边不动心才有鬼了,难道真是景睦彦成了亲便怕起老婆来了?想到这里莫悠便忍不住轻笑一声,再想想,景睦彦也不至于这么不济,便打算多瞧一会儿,看看景睦彦搞得什么鬼。
只见那少女有些迷糊的抬起头,往主座望去,对上了景睦彦夫人的眼神,莫悠心里暗暗一乐,甚好,是养女还是情人,这马上便可见分晓了。
只见那景睦彦的夫人看了看那少女的桌几,又轻轻努了努嘴,示意那桌上的菜,那少女低头看了看,拿筷子拨弄了几下一盘没怎么动过的茄子,望着那夫人摇了摇头,那夫人便一瞪眼,少女撅起嘴,皱着眉头,蛮不甘心地夹起那茄子吃了几块,便鼓着嘴看着那夫人。那夫人轻轻一笑,竟满眼都是宠溺的眼神。
这下莫悠是颇为震惊的。所以真的不是景睦彦的情人么?真的是这两个人以为自己是凡人,不仅成了亲,还领养了小孩在玩过家家么?
莫悠觉得这事儿有趣极了,便在一旁仔细瞧着那少女。只见那少女颇为无聊,把一条吃完的鱼骨头在盆子里翻来覆去,玩了一会儿又把几段鱼骨头按照原样摆了回去,接着捡了一片青菜叠叠好摆在鱼骨头上,又夹了两片胡萝卜衬在青菜上,接着夹了一朵配菜的花放在鱼头上,捣鼓半天,竟是想给这条鱼打扮打扮?莫悠忍不住心中暗笑。看那少女玩腻了,最后夹起一小块茄子,塞到鱼嘴里,说道:“给你吃。”莫悠噗得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真是个小丫头嘛。
那少女一手支着头,望着她的鱼发了半天的呆,慢慢地抬起了眼睛。然后望着前方高处开始的探望,那小脸居然更红了,那眼神竟然是含情脉脉的,瞥了一眼还竟然百般羞涩的低下了头。莫悠一惊,便顺着少女的眼神望过去,便瞧见了站在二楼的辰苏白。
“草”莫悠心中暗骂一句,这货在这儿做什么,这些年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啊不,是闭关修炼了一阵,这世道怎么就变得如此诡异,景睦彦娶了亲了不说,还弄了个养女来,这不过是开个小会,这尊大神矗在这儿做什么。还有这女娃娃莫非是看上了这位大神?莫悠突然觉得自己选择在这个时间睡醒过来,啊不,是出关,真是时机准确。
觉得大致情况也看明白了,既然景睦彦把养女放出来见人,便不是什么想窝着藏着的见不得人的秘密,莫悠瞧了瞧主座右手边空着的首席,便知道那原本是给自己留的,既然把你养女座位排在本座正对面,那也定是不怕我瞧见的,本座是什么脾性,景睦彦也不是不知道,既然如此,莫悠便决定探探路。
一把折扇摇摇,莫悠不知不觉地走到了景苒身后,元齐瞧见他来了刚想行礼,只见莫悠轻摇手指示意他莫声响。元齐突然想到景睦彦的吩咐,顿时知趣地往后退一步微微点头。
莫悠啪的一声合上折扇,景苒闻声便回了头,只见一身紫衣的男子自己并不认识,正在疑惑之际,只见那男子缓缓俯下身,黑色的长发有几束便掉落在她肩头,听得那男子在她耳边轻声道:“姑娘,我来的晚了,没有座位,若不介意,可否借你身旁一坐?”
景苒满脸疑惑,照理来说,大概是没人敢来打扰她的,她便转头瞧瞧元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