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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巫教？那个牛皮烘烘的莫少邪所在的宗门？天南边陲三大宗门之首，据说连天蚕教也要仰其鼻息的宗门，上古巫道的最后传承之地？”厉云念叨着当初老头关于月巫教的介绍，突然对这个神秘的门派，有了一丝向往。
能让一个普通人在短短八年的时间里成长到炼神高阶的地步，这样的手段，纵然莫少邪也是天纵奇才，可月巫教的在培养人才上的手段，已经和瑶池剑宫没有多大差距了。就连宁倩茹，现在也不过是先天高阶，还差一点点才突破到巅峰之境而已！
第九十章修为与剑
“听说天南王府的郡主，这次前来我们荒越郡，是被圣教选中作为下一任的圣女？这对于荒越郡的修炼者来说，可是大事！”
“谁说不是呢？圣教这些年因为缺乏人才，只有一个莫少邪被当成大祭司的继任者来培养，虽然此人天资卓绝，数十年后，几乎可以肯定能进阶到大宗师之境，成为一个合格的大祭司，可是圣教圣女的人选，却是十来年都没有确定，如果这次天南郡主真的被选为圣女，那么圣教的实力和声望都必定大涨，到时候五仙和天蚕两教，也便不敢再咄咄逼人！”
“何况天南王府虽然是凡俗势力，但是这些年的积累也不算小，虽然比起南疆三大教派来有所不如，却可以稳稳当当地排在第四位，如果天南郡主能成为圣教圣女，那天南王府也就和圣教的利益绑在一起，圣教的南疆第一宗门的地位，就再也无人可以动摇。”
“你说，这次五仙和天蚕的人，会不会前来破坏？如果天南郡主死了，这次结盟不仅不成，还有可能招致天南王府的愤怒，如果他们反过来和五仙、天蚕联手，圣教的地位，可就危险了。”
“哼，晾他们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这次圣教可是派出了极为精悍的人手迎接天南郡主，听说连莫少邪也会一同前往。”
“莫少邪是炼神高阶的天才高手，手中还有天心月轮这样的高阶灵宝，要知道就算是普通的宗师，也未必有高阶灵宝！莫少邪能稳稳当当地战胜一般的炼神巅峰高手，除非对手出动宗师，否则不可能在莫少邪的眼皮子底下杀掉天南郡主。但宗师，天下间又到底有多少呢？谁会闲得蛋疼来玩刺杀的勾当？”
“道友说得是，如果天蚕和五仙出动宗师试图劫杀未来的圣女，那我也无话可说了……”
厉云在一座修炼者所开的驿站之中，听到前面两个修炼者如此对话。在修炼界，其实遍布各地也有不少驿站，这些驿站都以法术隐藏起来，除非是达到化气或凝念境界，否则凡俗之人连看也无法看见。
这些驿站也完全不接待凡俗之人，在驿站之中更是以天晶地魄作为结算的财物。和凡俗界的驿站不同，这里的每间客房，其实都是一个自成天地的小院落，里面的元灵之气的浓度，更是世俗中的两三倍。修炼界的人都不喜他人打扰，而且即便是在驿站之中，许多修炼者也不会放弃修炼，只有这样的环境，才会让修炼者心甘情愿地在其中休息，还不用担心被人打扰。
在一些天字号房中，除了灵气的丰富程度甚至会达到世俗的五六倍，还会有炼丹或炼器的丹炉供修炼者使用，里面甚至有各种灵药和炼器材料贩卖，这样的布局也让经历了封印大战的灵喋喋称奇。在它生活的时代，修炼者基本上都有自成空间的法宝，即便是修为低微的后辈弟子，也有长辈赐下的类似法宝，根本就无需寻找专门的客栈住下。
不过对于能够在全天州大陆，布置下数万间这样的客栈的势力，不管是灵还是厉云都无比佩服，别的不说，光是布置下这许多聚集元灵之气、对凡俗之人隐匿踪迹和扩充内部空间形成院落的大阵，就要消耗不知多少天晶地魄以及阵法材料，更不要说期间巨大的人力了。能布置这一切的，最起码都是炼神境界的法道高手，而炼神境界的法道修炼者，谁会闲着没事干这些琐事？要想驱动如此众多炼神乃至炼神以上的修炼者，要么是财力惊人，要么就是自身的势力所属拥有这么多闲置的炼神或以上的高手。
能有这个境界的势力，全大陆也不会超过十个，因此只能是十大宗门中的某个布置的外围力量，只是具体是哪一个，在修炼界一直讳莫甚深，大多数修炼者竟然是都完全不知情。不过，这并不妨碍广大修炼者在此暂住，甚至有许多富裕的散修，对于这些修炼驿站更是无比喜爱，长期包下一栋天字号院落的情况也不是没有。
“想不到天南王府最终还是和月巫教联手，看来是澄清了月巫教让秦玉的妹妹成为圣女的目的，是为了祭炼一件极品灵宝的谣言。不过，这些人讨论的五仙和天蚕两教有可能半途劫杀天南郡主，却完全是无稽之谈，连这些荒越郡的散修都能想到的事情，月巫教和天南王府又怎么可能没想到？就算天蚕和五仙两教的人再傻，也不会明目张胆地干这种事，反而是希望在天州大陆搅风搅雨的阿修罗或者耶摩罗一族，倒是有可能玩这样的把戏。”厉云在识海中分析道。现在灵无需分神镇压耶摩罗老鬼的碎虚境元神，虽然还是无法动弹，但是却已经完全苏醒过来，只待炼化掉一部分龙元血丹的药力，就可以进阶到相当于先天巅峰的境界。
“这么说来，到时候还真的有可能有人劫杀天南郡主，只是既然莫少邪这个月巫教的未来大祭司会亲自护送，那么来的人，怕真的有可能是宗师。”
“何止呢，莫少邪说不定只是明面上的护送力量，背地里，就算月巫教出动几个宗师境界的长老，也并非不可能。而想要劫杀的一方未必不会想到这一点，要想稳稳地压下几个宗师，那么至少都会派出中阶的宗师甚至是高阶的！”厉云冷笑道。
“那这趟浑水，我们还是不要趟好了。上次那个宗师初阶的阿修罗魔体，就让我们落荒而逃，虽然出其不意斩下对方一只手臂，但那是在偷袭的情况下，真要正面对上，哪怕是初阶的宗师，我们最多能挡下对方一击，剩下的就只能任人宰割了。”灵心有余悸地说道。
“是啊，说到底，还是我们自身的实力太弱，哪怕是我有完全的先天修为，至少能让厉灭蚕发挥出更大的力量，就算打不过，要逃也会有把握得多。”厉云感叹道，知道就算能预见天南郡主可能的遭遇，但是以他现在的微末实力，还是不要抱着捡便宜的想法为妙。
在驿站中休养了一天，要了一匹驿站提供的汗血马，这种马完全是世俗中的宝马，连凶兽都不是，只是长期在驿站中生活，里面灵气充足，又偶尔喂养一些下品灵药，因此长得比一般的汗血宝马更为雄壮，一般的世俗宝马日行千里就不错，这种马速度要快上一倍，两千里完全没有问题。可是，这毕竟是凡马的血统，虽然看上去无比神骏，价值万金，却始终无法和彤云烈马相比，就算世俗中人会动心，可不过一百块下品天晶的价格，却至少不会引起任何修炼者觊觎了。
“看来只要一切顺利，只要一天多一点就能到达天南王府了，希望这次路上不要再发生什么变故了。”被先前的事也有些吓坏了的厉云嘀咕了一句，然后在其他几个散修古怪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骑着汗血马离去。
奔行了小半天，正当厉云庆幸一切顺利的时候，却发现原本是红火大太阳的天色，突然之间阴沉了下来，等他惊觉正想要退出时，才发现身后的路途已经被重重浓雾所笼罩，竟然是进退维谷。
“该死的，怎么回事，又被人发现了？”厉云抱怨一声，还不等他下马，一道剑光已经从地面冒起，厉云惊呼一声，纵身而起有六七丈，这已经是他目前的功力能够瞬间达到的极限了。
在世俗之中也要价值万金的汗血宝马，在剑光亮起的瞬间就呆滞了一下，然后整整齐齐地分成了两半，还不等马血溅射出来，朝两边倒去的两片马身，诡异地一阵收缩，竟然瞬间被地面突然浮现的符文吸收得一干二净。一个人影在马身分成两半的同时冲天而起，厉云之看见一道剑光呼啸而至，竟然连手持长剑的人影到底长什么样子也没有看清，那道剑光就已经到了身前。
危机时刻，厉灭蚕从厉云识海中出来，以指作剑，朝那道剑光是轻轻一点。厉灭蚕的本体，就是上品灵宝生灭剑，他的指头，其实和生灭剑的剑尖无异了。
剑光陡地暗淡下去，厉云这才有机会看见一张还算熟悉的脸，竟然是在楚家所占据的仙山上，试图杀死天南王府世子秦玉，嫁祸给楚家的那个先天中阶高手，和沈铁骨有着莫大关系的杀手！
“是你？”这两个字几乎同时从这个杀手和厉云的嘴里吐出来。
“修为不怎么样，但是这把剑还不错！”杀手冷冷地说道，剑锋一转，绕过厉灭蚕，再次朝厉云刺去。他的动作极快，但是厉灭蚕也不慢，在几个生灭的时间里，竟然一连挡下了杀手上百次刺击。
毕竟是上品灵宝，一般的宗门掌教也未必拥有的宝物，里面的器灵强大无比，如果不是现在的厉云实力低微，无法让心神相连的器灵发挥全部实力，就算是一般的宗师，也未必是厉灭蚕的对手。厉灭蚕的实力完全发挥出来，至少都相当于中阶的宗师，如果是换了宁倩茹手中的极品灵宝天渊恢复了全部力量，甚至可以和大宗师抗衡，力量之强，让一般没有灵宝在手的修炼者只能眼红。
“修为还不错，但是手中这把剑未免太差了点。”厉云笑着回击道。杀手手中的细剑，不过是一把上品灵器，和宁倩茹代表瑶池剑宫送给他的礼物是一个级别的，里面连器灵都没有，材料比起生灭剑来更是差了十万八千里，这上百次的碰撞，已经让这把上品灵器出现了丝丝裂纹。
第九十一章破幻之眼
在厉灭蚕挡下杀手的刺击之时，厉云趁机降落到地面，神念一扫，立刻发现这处山道，竟然是被人施展了禁制，神念甚至探不出十丈就遇到重重阻隔，戛然而止。
半空中厉灭蚕和先天杀手已经分出了胜负，厉灭蚕毕竟是上品灵宝之身，身体强横无边，拼着被那杀手刺中了几下，他发出的剑风终究是让那杀手受伤。
这人也是个狠厉角色，受伤之后，也不恋战，直接朝厉云劈出数百道剑气后，飘然而逃。厉灭蚕用身体挡下这些剑气，却没有追击，现在的厉云还太过脆弱，如果他离开太远，说不得厉云的本体就要被人轰杀。
“这个人修为虽然不过是先天中阶，但是识时务，知进退，一旦发现不敌，立马逃走，半点也不拖延，可以说是个难得的人才。也难怪上次连宁倩茹也没有追杀到他！”厉云缓缓说道，对于这个可能和沈铁骨有着莫大关系的先天中阶刺客，他十分欣赏。
“不错，这样的人如果能收归主人麾下，主人将会实力大涨。”厉灭蚕说道。
“我倒是想，可是一个先天中阶，怎么可能投靠一个化气中阶？这之中差着整整一个大境界，那人的性子应该无比高傲，再怎么没有眼力，也不会这么不济的。”厉云苦笑道。
“主人现在已经是先天之体，只是境界和真气没有提升上来，要达到先天，不过是几年的事。这样的人虽然骄傲无比，但只要打碎他的骄傲，彻底收心，他却会比任何人都要忠诚。”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这里的迷雾大有古怪，不知是什么人布置的。那人在此埋伏，显然也不是为了刺杀我的，我们不过是适逢其会。难道说是前段时间将运气消耗过度，现在开始倒霉了？”
厉云提高了警惕，厉灭蚕也进入生灭剑的剑体里隐匿出来。但是生灭剑并没有被厉云收入识海，而是不停地在头顶盘旋，一旦有什么异动，就会立刻将危险斩杀。
在迷雾中走了一阵，却是没有头绪，灵的虚影突然从厉云的识海中浮现出来：“两个笨蛋，你们这样走就算十年八年也走不出去，这里是一个幻境阵法，如果不破坏其中的阵眼，就算没有人偷袭，也等着老死在其中吧。”
“你认识这个阵法？怎么不早说。”厉云眼睛一亮说道。
“我不认识，但是我可以让你看破这片迷雾。”
“那要怎么做？”
“还记得在那个封印点所在的仙山上，我曾提到过，可以让你学习瞳术么？”
“当然记得，可是夕溟老人已经神魂俱灭，只剩下一个肉身，也被我们炼化了大半，现在剩下的不过是一团纯净的先天血肉，不停地滋润强韧我的肉身，难道你还能让他复活过来教会我瞳术不成？”
“让夕溟老人活过来我当然办不到，但是控制夕溟老人的耶摩罗老鬼，不是元神尚存么？”
“你找到提炼那耶摩罗老鬼灵识记忆的方法了？”厉云惊喜地问道。他何尝不知道这达到碎虚境界的耶摩罗老鬼，最珍贵的其实不是那精纯到极点的元神之力，而是他一生上千年的经验见识，以及修炼到碎虚境界的各种功法。当时夕溟老人受到这耶摩罗老鬼控制，在他体内种下了一枚耶摩罗的魔种，就能使用耶摩罗一族的瞳术死亡之眼，那么着耶摩罗老鬼的元神之中，自然是有更完整更高深的瞳术修炼方法，而瞳术，基本上都有看破一切迷雾的功能。
“原本要彻底消磨掉这耶摩罗碎虚境高手的元神之光，至少需要十年甚至更久的时间，不过昨天我们冒险斩下一只修罗魔手，让这两族天生就是对头的魔头相互厮打，却反而让我提前炼化了一些耶摩罗老鬼的元神，得到一点记忆传承，其中就包含两门魔功。”
“有这样的事？也就是说，死亡之眼，就是这两门魔功之一？”
“当然，其实这门魔功的正式名字，在天外魔域是叫做魔神之瞳，死亡之眼只是其中一个境界。魔神之瞳一共包含七重境界，分别是破幻之眼、石化之眼、死亡之眼、真知之眼、镜像之眼、灭世之眼、魔神之瞳。破幻之眼，能看破一切迷雾、幻象；石化之眼，能石化境界不高于施展瞳术的人；死亡之眼，降临死亡射线，你在楚家所在的仙山上曾看见过；真知之眼，能够看到事物的本质，修炼到极处甚至能看到法宝、功法的缺陷，然后直接对攻击敌人的缺陷，事半功倍；镜像之眼，初期能够反弹对方的武技或法术，到后期甚至能复制境界不高于自己的对手施展过的功法；灭世之眼，传说修炼出灭世之眼后，甚至能够毁灭一个小千世界，而最厉害的魔神之眼，到底有什么威能，就连那耶摩罗老鬼也不知道。”
“这么夸张？我除了修炼灵武经外，所修习的功夫，尤其是攻击性功法都实在太少，如果修炼这门瞳术，倒是能给我带来不小的帮助。只是，灵武经是功法，而这却是魔道的魔功，会不会产生冲突？”
“什么是神？什么是魔？其实这也不过是个称呼而已，是人根据自身的喜好好恶来分辨的。到了和魔道这个层次的功法，只要你有那个时间和精力，修炼得越多越好，只要最终登临大道的时候能够融会贯通，中间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冲突。”灵不屑地回答道。
“这就好，看来我们要走出迷雾，靠的就是魔神之瞳的第一重境界，破幻之眼了？”
“当然，现在以你的境界，已经是凝念初期，实际上已经可以修炼石化之眼，只是时间紧急，先将第一层修炼完整再说。”
“好，这门瞳术一共分为七层，难道是一一对应从聚灵、凝念、炼神、汇真、碎虚一直到神境和道境的？”
“算你还不算笨到家，你现在最多能够修炼到石化之眼的初阶，不过这还是等出去后再说。我将这门功法传给你，你赶紧修炼，我会控制小千世界的灵脉，提供给你修炼所需的大量灵气！”
灵话音刚落，无数的符文和咒语，突然朝厉云的脑子中涌去。这些咒语原本晦涩难懂，但是有大概七分之一，却似乎他出生就在学习一样，每一个咒语的音节代表什么，每一个符文又有什么用，全都一清二楚。厉云知道这是灵直接剥离了耶摩罗老鬼的这门魔道神通，然后印入自己脑子中，只可惜自己现在的修为还太低，只能完全明白第一层破幻之眼的部分，对第二层石化之眼，只隐隐约约地明白一点。
与此同时，小千世界中龙脉朝外喷吐了一口气息，一股浩浩荡荡地灵气，立刻灌入厉云的识海，然后按照这门魔道神通的运功路线，开始在厉云的识海中不停流转，如此循环了七次，厉云的双目中突然现出无比深邃的神色来，接着无数的光辉流转，让他的眼睛看上去晶莹如玉却友充满了诱惑。
厉云将眼睛闭上，过了一阵，他睁开眼，眼中所有的光辉散去，重新恢复了原貌，却多出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质，一会儿似神明高高在上，明白人间一切因果机缘，一会儿又似纵横千古的大魔神般嚣张霸道，似乎看透人间一切虚幻，只剩下杀伐决断，谁也不敢在其面前欺骗撒谎。
“这破幻之眼还有一种妙用，那就是对境界比你低的人，如果对方撒谎，你能够一眼看穿，可以说将来若是有了手下，没有人敢欺瞒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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