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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自谦，运气也是修行的一部分。”即墨如雪轻摇螓首，道：“但是修仙路，可不是光凭天资便可登顶，你可知，当我踏上修行路时，我的引路人对我说了什么？”
“不知道。”凌仙如实说道。
“她说我终其一生，也难以修炼到筑基期。”平乱大帝目露追忆之色，淡淡一语，却是石破天惊。
“什么？”
凌仙一声惊呼，满心不敢置信，堂堂平乱大帝，无敌于一个时代的盖世强者，居然在修行的一开始，被判定为终生无法达到筑基期？
“你没有听错，的确是这样。”即墨如雪神色平静，道：“我的资质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很差，若是按照常理推断，的确是一生都无法突破到筑基期。”
“那后来？”凌仙疑惑问道。
“后来我很不甘心，我的梦想与你一样，也是凌驾于九天之上，傲视八荒，所以我努力修炼，拼命修炼，可是当我达到炼气九层时，却发现任凭我如何努力，也迈不过那个瓶颈。”即墨如雪语气平淡，可是凌仙能听的出其中有一丝波动。
“直到有一天，我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一本法诀，它改变了我这一生。”平乱女帝轻声一叹，道：“这本法诀很神奇，虽然无法改变我的资质，但是它可以让我攀上巅峰，而代价，就是让我人格分裂，每天都要承受无尽的痛苦，撕心裂肺，肝肠寸断，这些都无法道尽那种可怕的痛楚。”
“可是我为了那个梦想，坚持了下来，也便有了你所知的那个平乱大帝。”即墨如雪感慨一叹，道：“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让你明白一件事，修行路上天资固然重要，但是坚持却更为重要，只有永远保持着一颗坚定不移的心，不怕风雨，无惧失败，才有能够寻得大道，问鼎巅峰。”
“这不是一个励志故事，而是一个残酷的故事。”凌仙淡淡一笑，玩味道：“真正改变你命运的是那本法决，若是你没有得到它，那么你的心再如何坚定不移，也不可能成就盖世强者，光耀了整整一个时代。”
“这……”即墨如雪微微一怔，饶是以她古井无波的性子，也被凌仙这番歪曲事实，却又足够真实的话弄的有些无语。
她是因为觉得凌仙天资太过强大，不想他生出骄傲自满的心理，所以才现身对他说了这么一番话，目的是为了告诫凌仙，修行路上天资固然重要，但是心性却更加重要。
可没想到，却反被凌仙一番话弄得哑口无言。
而她仔细一想，又觉得似乎有几分道理，不，或者叫更加现实才合适。
就算是她很坚强，能挺过那本法决带来的苦痛，可若是没有那部神奇的法决，光凭她对梦想的执着，又岂能带她一骑绝尘，翱翔九天？
“大帝见谅，就当我没有说过。”凌仙轻轻一笑，幻境百年时光，早已让他成熟很多，明白了许多真实而且残酷的道理。
“算了，还是当我没说吧。”即墨如雪轻摇螓首，道：“我也只是想告诫你，不要因为你的天资很高，便以为可以轻易的踏上巅峰，不然日后，有你吃大亏的时候。”
“这个道理，凌仙自然懂得。”凌仙双眸中闪过一丝追忆，道：“其实我最开始不叫凌仙，在我三岁的时候，知道了这个世界有一条路，名为修行，有一种追求，名为永生，也知道有一种无敌的人，名为真仙，所以，我将自己的名字改成仙，也就是凌仙。”
“哦？”
即墨如雪来了兴致，道：“凌仙，凌驾于仙之上么？”
“不错。”凌仙嘴角轻轻扬起，道：“我名凌仙，自当凌仙。”
淡淡一语，没有张狂，也没有孤傲，仅仅是一抹平淡，却是充满了一种势在必得的自信。
“志向不错，但愿可以看到那一天。”即墨如雪面无表情，而后化作一道流光，飘然远去。
“我也该离开这里了，不知道一年过去，凌家发生了什么改变没有？”凌仙喃喃了一句，而后心念一动，离开了九仙图。
……
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一道黑衣身影飞速狂奔，迅疾的速度如风如电，留下一道道残影。
正是凌仙。
他从九仙图出来后，便朝着秘境出口的方向奔行而去。
按理说，凌仙在秘境中待的日子已经超过一年，一旦离开九仙图的庇佑，那么肯定会迎来秘境规则的袭击。可是，他的背后站着平乱大帝这尊无上强者，秘境之灵巴不得他赶紧离开，又怎会找他的麻烦？
因此，凌仙这一路上倒是颇为顺利，不仅没有受到秘境规则的束缚，而且连妖兽也没有看到过一头。
这让他非常疑惑，整个秘境的妖兽数以万计，每一个地方都生存着各种妖兽，可是一路走来，他连半个妖兽的影子都没有看到，自然让他生疑。
不过下一刻，他便不疑惑了。
因为在秘境出口那里，聚集着成千上万的妖兽，黑压压的一片，一股冲天的凶煞之气弥漫在这片空间中。
领头的是四尊八品大妖。
一只通体火红的赤羽鹤，一头浑身金色的金月狼，一条黑蓝相间的双翼巨蟒，以及一头浑身雪白，毫无杂色的雪虎。
秘境四大妖王齐至，堵在秘境出口，等待着那个可恶的人类。
赤羽鹤盘旋在天空中，居高临下，当它看到凌仙的身影时，顿时发出一声嘶鸣：“该死的人类，你终于出来了，我们等你很久了。”
望着那密密麻麻的上万妖兽，凌仙面无惧色，淡淡一笑：“都是老朋友了，有必要摆这么大的阵仗么？你们太客气了，四大妖王齐至，众多小妖迎接，真是给我凌仙面子啊。”
“吼！”
那头雪虎仰天一声长啸，森然道：“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人类，若是吃下去，味道肯定不错。”
“牙尖嘴利与吃下去味道好有关系么？”凌仙嘴角微翘，讽刺道：“一看就知道你的灵智太低，明显是一头蠢虎。”
“你居然敢辱骂我？”雪虎一声咆哮，强横的气势狂涌而出，顿时掀起一阵狂风，震动四野。
“好了，虎王，现在不是斗嘴的时候，这小子比较诡异，先击杀了他再说。”金月狼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雪白的牙齿与凛冽的杀机。
“杀我？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凌仙双眸一冷，道：“如果我没猜错，必定是秘境之灵将我的行踪泄露给你们，我可不相信，你们这群妖兽，会有那么好的耐心，堵在秘境出口足足一年。”
“你猜得不错，正是秘境之灵将你的消息告知我们，这才有了现在这一幕。”金月狼森然一笑，狰狞道：“四大妖王尽皆来此，整个秘境的妖兽全部出动，这份大礼，你可还满意？”
“当然满意，如此大礼，我真是受宠若惊啊。”凌仙双眸中闪过一丝杀意，他就知道，这件事不可能会这么巧，自己刚刚现身在秘境中，便有了上万妖兽的集结，若是没有人通风报信，那才奇怪。
而有能力掌握他动向的只有一个人，那便是秘境之灵，只有他可以掌控秘境规则，可以随时随地的知道秘境中，任何一个生命的动向。
他之所以这么做，便是在被凌仙勒索一成秘境之源后，心中郁气难舒，所以他将凌仙的动向，透露给了四尊妖王，想要给凌仙添点堵，不让他轻易离开秘境。
“满意就好。”金月狼狰狞一笑，森然杀意犹如潮水一般狂涌而出，铺天盖地，浩浩荡荡，扶摇直上三万里。
“你们人族很讲究人情，我为你准备了一份如此大礼，你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
回礼？
凌仙失笑一声，而后神色变得冰冷，寒声道：“说的对，那么作为回礼，就让我送你们上路吧。”
71。第71章 千妖万兽战黑衣
“说得对，那么作为回礼，就让我送你们上路吧。”
平淡的话语，蕴藏着惊天杀意，缓缓回荡开来。
四尊八品大妖，上万九品妖兽脸色皆是一变，一片喝骂声顿时响起。
“该死的，这个人类太猖狂了，我一定要杀了他！”
“没错，可恶的人类，居然敢说送我们上路，他知不知道此时这里可是聚集了上万妖兽，一人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太嚣张了，不仅辱骂了我们，而且还敢骂妖王大人，真是不知死活！”
众多妖兽义愤填膺，大声喝骂，恨不得立即冲上去将凌仙斩杀。
金月狼王通体金黄，毛发如绸缎一般柔顺，额头上有一轮弯月，它目光森然的望着眼前少年，沉声道：“送我们上路？口气倒是不小，就是不知道你没有这个本事。”
“你尽管来试试看。”凌仙左手平伸，示意它可以随时动手。
“区区炼气期的蝼蚁，也敢和我们这么说话，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就让本妖王了结你这一生吧！”那头雪虎目光阴冷，一声咆哮，震动了高天。
一道看不见的无形音波呼啸而出，在半空中荡起层层涟漪，直奔凌仙而来。
雪虎的天赋法术之一，虎啸山林！
凌仙双眸一凝，不敢大意，运转全身法力，在体外形成一道法力屏障，阻挡住那道摄人的音波。
“轰！”
一声惊天巨响，澎湃汹涌的法力荡漾开来，犹如狂风过境一般，大地开裂，周围的众多九品妖兽也不由得倒退数十步。
雪虎不愧为八品大妖，相当于人类筑基期修士，这一击，它仅仅用了七成法力，但是却能发挥出如此强大的威能。
然而，凌仙却是半步未退，他望着那头惊愕不已的雪虎，轻笑道：“凭你这样的实力也能位列四尊妖王之列？如果其他三尊妖王也是这个档次的话，那么今日，你们可能真的要下黄泉了。”
“果然有几分实力，难怪可以击杀数百头九品妖兽，并且还敢挑衅我们整个秘境的妖兽。”雪虎面沉如水，瞳孔中残留着一丝震惊，它原本以为，一名炼气期的修士，不可能抵挡出自己的虎啸山林，哪怕仅仅出了五成法力，也足矣轻易的击杀一个炼气期的修士。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面前这个人类不仅挡住了，而且抵抗的很轻松，不见半分勉强。
这让它震惊不已，其它三尊大妖亦是心神俱震，不敢置信的望着凌仙，思索着他究竟是凭借什么才能抵挡住雪虎的天赋法术。
其实这也很正常，若是换做一个普通的炼气期修士，那当然不可能抵挡住八品大妖一击，哪怕换做半步筑基的人来此，也无法抵挡。可是凌仙却不一样，他已经突破到了炼气期的真正圆满境，无论是法力强度，还是数量，都已经直逼筑基期修士，区区五成法力的虎啸山林，自然不在话下。
无敌境，这三个字可不是白叫的，它不仅代表着可以横扫炼气，而且也意味着可以与筑基期修士一战！
要知道，修行路上的境界划分无比森严，越小境界而战可以有，比如炼气一层打败炼气二层，甚至是打败炼气三层，只要修炼的法诀比对方强，使用的神通也比对方强，那便可以做到越级而战。
但是，很少有人能够越大境界而战。
就拿筑基与炼气二境来说，当一个修士突破到筑基期后，那么体内的法力便会发生一种质变，与炼气期修士交手时，就好比石头与豆腐，哪怕豆腐拥有冠绝天下的神通，也不可能击碎石头。
而当一个修士走到炼气期的圆满境，也就是炼气十层，那么法力的强度也会发生质变，虽然距离石头还有一定差距，但是与筑基期强者一战，还是没有问题的。
因此，无数修士都向往着炼气期的圆满境，可是能达到这一境界的，却是少之又少，唯有天资绝世之辈，才有可能达到。
“怎么？都不敢动手了么？”凌仙双眸一冷，雄浑的法力澎湃而出，他心知自己无法击杀那四尊八品大妖，但是杀出一条血路却不难。
因此，他准备动手。
“混蛋！”
雪虎大怒，却是没有立刻动手，它望着凌仙毫无畏惧之色的脸庞，心中惊疑不定，摸不清面前少年的实力。
其余三头妖王也在迟疑，可见，凌仙方才表现出的实力，令这几头高高在上的妖王都为之侧目，不敢轻举妄动。
“一群废物，刚才不是还说我是蝼蚁么？怎么现在却连动手都不敢？”凌仙神情一片冰寒，冷笑道：“我看你们才是蝼蚁，居然也配成为妖王？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该死的人类，居然如此狂妄，小的们给我上！”
雪虎一声咆哮，它生性多疑，在摸不准凌仙实力的情况下，并没有选择自己动手，而是让它的手下出击。
其余三尊妖王亦是如此，纷纷下令，让手下先行探路。
这些妖王根本就不在乎手下的性命，拿它们来试探凌仙的虚实，自然再好也不过。
顿时，杀声震天，漫天烟尘，一道道凶煞之气弥漫开来。
上万头九品妖兽齐齐奔行，宛若千军鸣鼓，万马奔腾，向着凌仙急速涌来。
一声声咆哮响彻天地，震动山河，透体而出的强横气势，汇聚成一股浩浩荡荡的神威，勇不可挡，气吞星河！
千妖，万兽，战黑衣！
“哈哈，来得好！”
凌仙仰天一声狂笑，而后一步踏出，黑衣舞动，英气逼人。
他的心中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杀！
杀到血流成河！
战到尸横遍野！
凌仙豪情万丈，气冲斗牛，纵然对面是千军万马，他亦是毫无畏惧。
“死！”一声高喝，凌仙运转法力，天色陡然一暗，数颗星辰升上夜空，洒落一道道神秘的星辉，照耀在前方那呼啸而来的兽群上。
一只缭绕阴阳二气的大手自天空中浮现，遮挡住那片黑暗的天空，而后巨手向下一翻，携带万钧之力重重拍下，横推三千界，破灭万重山！
“轰！”
惊天一掌落下，大地顿时开裂，许多来不及闪躲的妖兽化作一团血雾，被只手遮天穹生生拍成肉泥。
这一击，最少有五十头九品妖兽死亡！
以往的他，施展此种无上法相，最多也就是击杀几头同级别的妖兽，而如今，他已经达到炼气圆满，再次施展只手遮天穹，一击便击杀了数十头九品妖兽，可见此法相的盖世神威，终于逐渐展露出来。
“天啊，这是什么神通？居然强大到这种地步！”
“不可思议，他还是炼气期修士么？只一击，就杀了我们这么多同伴！”
“该死的，这个魔王更加恐怖了，比一年前强大了数倍！”
妖兽群顿时一阵骚乱，每头妖兽的双眸中都充斥着惊恐，只是碍于四尊妖王的命令，哪怕心中再恐惧，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冲上去。
只是，它们的士气已经被凌仙一击打散！
纵然上万妖兽联合起来，是一股强大至极的战力，可媲美筑基期强者，但是士气全消，再无斗志，又怎会是凌仙的对手？
凌仙气势如虹，背后浮现出九天神翼，轻轻一振，便来到一头惊骇欲绝的妖兽面前。
下一刻，这头妖兽便被诛绝仙剑所斩杀。
其它妖兽见状，顿时发出一声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各自施展法术，向着凌仙齐齐涌来。
法术飞舞，光芒耀眼，上万道攻击一起施展，那般强大无匹的威势，足矣开山裂石，惊天动地！
可惜，修行者之间的战斗，除非都是同级别的修士，否则根本不存在以多打少，而后胜之的可能。
诚然，上万头九品妖兽听起来很多很强大，但是它们的每一击都无法攻破凌仙的防御，因为他已经达到了炼气期的圆满境，只要将十层法力凝聚于体外，那便是一道天然的防御，除非这群妖兽之中有真正的九品巅峰妖兽，否则无妖可以击破。
这可不是光有数量便能弥补的差距，也是为什么难以越一个大境界而战的原因，筑基期的修士面对炼气期的修士，不仅是法力更加强大，防御也更为惊人，所以筑基修士，可以轻易的屠戮无数炼气修士。
凌仙此刻的战力，已经可以媲美筑基期，对付这些看似强大，实则不堪一击的兽群，自然不在话下。
当然，如果这群妖兽悍不畏死，以性命相搏杀，那么凌仙必定会耗费掉全部的法力，而后战死在这。
毕竟，若是没有法力，他自然也便失去了对敌的资本。
鲜血在沸腾，杀意在燃烧，凌仙黑发狂舞，化身鬼魅，在兽群中不断穿行，每一次现身，都会收割掉一条妖兽的性命，不到片刻时间，地上已经多了上百具的尸体。
妖兽们在怒吼，在咆哮，可是脚步却在不由自主的后退，它们恐惧了，那个人类太强大，强大到令人绝望。
上万头妖兽的士气低到谷底，再也无法燃起一丝斗志，任由凌仙的诛绝神剑肆意收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