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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粗糙的小说，来自我没有精心梳理的情感经历。
很多次都想好好地雕琢一番，但每次我都湿润着眼睛，很难继续下去。
这也是一部精致的小说，因为它浓缩着现代都市情感的精华。
青春的爱欲总让我在潮涌与静息的不同状态中，变换着不同的情感姿势。
当爱情路过我的眼睛，当情欲撕扯我的理性，我别无选择，只有接受灵与肉碰撞出的快乐、忧伤和泪水。
我写下了很多文字，很多故事，很多感触。虽然很舍不得，但大部分我都删掉，只留下不得不留下的文字和情感的原色。
2003年10月8日，
我弄丢了一生当中最心爱的女孩，
在我的心中她被判了无期徒刑。
2004年8月8日，
我找到了这个女孩，
在我的心中给她宣判了死刑。
第一部分：迷惘在爱的漫天烟花中序：开往冬天的地铁
地铁在急速地前进着，但我的心却仍然停留在原地。
列车开得越快我的心越茫然，我知道就要到达目的地了，我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
我的脑海里泛起了电影《地下铁》里张震拉着董洁在地铁隧道里幸福游走的情景，耳边响起了萧亚轩演唱的《地下铁》：
在人群中我们擦肩而过
在城市的呼吸里沉默游走
我们将在对的那一秒碰头
下一站的出口有人等我
地铁继续前进，我的心感觉越来越冷。
因为我知道，这是一列开往冬天的地铁，所有的严寒都要一个人独自去忍受。
我想起了耿乐在《开往春天的地铁》里终日逃避在地铁通道里失魂落魄的情景。
我开始相信人们传说的地铁是现代都市迷惑一族的收容站。
我也开始相信自己就要成为这个垃圾收容站的其中一员。
我非常害怕出站，萧亚轩的歌声仍在耳边回荡：
我知道你会在那一头
下一站的出口你等着我
我呆呆地看着窗外，一遍又一遍反复地问自己：
下一站的出口，那个人会不会等着我？
第一部分：迷惘在爱的漫天烟花中丢也丢不掉的名字（1）
我叫莫悔，是一个洒脱得什么都无所谓的人。
我是个高度近视却从不戴眼镜，所以见人从不打招呼。
所以所有的人都认为我很酷，所以我终于在大家的误解中真的变得很酷了。
我有一双海一般深邃的眼睛，但喜欢在侧面留很长的头发遮住其中的一只。
我相信现实社会再繁华也只需要用一只眼睛看待就足够了。
我还想留一只眼睛给我的内心世界。
我一直不想把现实生活看得太清楚，所以我的心一直在现实与梦幻之间游离。
在我眼中，这个世界只有两种颜色：黑色和白色，所以我看问题一直就是这么简单。
我最害怕别人问我什么职业。
因为往往一个没有职业的人可能会同时拥有太多的职业。
李老师李主任李编辑李记者李经理李作家李诗人李编剧李校长李老板。
这些似乎都是我又似乎都不是我，所以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所以所有的人都会觉得我很神秘。
就像我始终不懂这个世界一样，这个世界上可能也没有一个人会懂我。
所有的形容词用在我身上似乎都是不准确的。
我想我大概属于温瑞安笔下那种亦正亦邪很复杂的那种男人吧。
我会在沙龙里对着艺术大师们高谈阔论后现代主义文学，也会和小混混们蹲在十字路口争论对面女孩的内裤是什么颜色；
我会风雨无阻地给儿童村孤儿院的孩子们义务上课，也会在某一个天黑黑的黎明把大厦物管处的皮鞋油挤个精光；
我会对纯情少女的真情表白完全不屑一顾，也会端着酒杯倚在酒吧的栏杆上对涂黑色口红的女孩狂抛媚眼。
我总是喜欢反思和怀疑，所以我不喜欢看书，所以我看过的书上面画满了问号。
所以所有的人不论对我说什么我都点头，因为我根本没有在听他说什么。
我的脸部看上去线条很柔和，其实我的心里到处都是棱角。
或许这就是大家说的看过去最没有个性的人，其实是最有个性的那一种人。
在我的骨子里，真理只有一个，那就是只要自己决定的就是真理。
我就这样我行我素地倔强了二十二年，从来没有人能使我改变。
只有一个人例外，是在我二十三岁那年出现的那个女孩。
直到现在我都不知道应该叫她天鹅还是应该叫蝎子。
上帝作证，写到这一句时我的眼里饱含着泪水。
试想当一只青蛙发现自己深爱的天鹅已经变成一只蝎子的时候，那只青蛙会怎么选择呢？
如果你觉得它仅仅是痛苦，仅仅是绝望那就是大错特错。
它一定会希望自己死在蝎子的毒汁里，因为它希望在自己的心目中天鹅永远是天鹅。
这种神圣的感觉早已超过了自己的生命。
很不幸的是，我可能就是那只青蛙，单纯的傻傻的。
但是我最终没有死在蝎子的毒汁里。
因为在我发现天鹅已不再是天鹅的时候，我也不再是只青蛙了。
（２）
我发誓，蝎子绝对是我真正意义上的初恋，是我曾经刻骨铭心的爱。
第一次看见蝎子的身体时我很紧张，她问我怎么了，我当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现在想起来大概有两点原因，一是因为她还差一个星期才满18岁，二是因为我不会。
当她再次提起的时候，我很认真地告诉她我不会，她也很认真地对我说她可以给我一个星期的时间等我学会。
就在这个时候，以前苦恋我多年，现已嫁为人妻的雨天来找我。
以前我总是避开她，这一次我没有。
因为我想和蝎子能有完美的第一次，我想我应该向雨天请教。
我想她是女人，应该知道女人的感受。
雨天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痴情大王，爱上了我这样一个情感异常冷漠的动物。
用她的话来说我就像清晨的一阵风怎么抓也抓不住。
她对我的一切努力完全都是无用功，在她所有的招式都用完之后，我仍然本色如初。
不过一个星期她就大彻大悟地清醒了，然后随便找了个人随意地出嫁了。
她和我见面异常兴奋，仍用着当年一样暧昧的眼神。
当她知道我是为了另一个女孩来的时候，我感觉到她心里的难受。
我不好意思问她那些敏感的问题，但她会很主动地详细描述。
我不愿和她有任何一点身体接触，哪怕是握手之类的都不想。
她很绝望，但她仍然忍着泪，生涩地在我面前自己拿手做着示范，告诉我什么时候应该怎么样。
我完全能够想像她当时的心情。
一个女人执著的爱着一个男人，但是在自己所爱的男人面前她却只有这么一点利用价值。
这个女人能够给予这个男人的东西这个男人完全不感兴趣；而这个男人想要的东西这个女人又完全没有能力给予。
我想做一个女人或者说做一个人做到这个份上的确是够可悲的。
但是为了蝎子，为了那个我爱的人，我只有出卖这个我如何也提不上爱欲的人。
雨天拖着疲惫的身躯，揣着滴血的心黯然地走了。
她错误地以为我是要她死心，故意这样作弄她；故意要在她面前损坏自己的形象，好让她彻底对我失望不要再来找我。
也许我的潜意识里真的有这种想法吧，不管怎样我达到了我的目的。
第一部分：迷惘在爱的漫天烟花中丢也丢不掉的名字（2）
在我第一次进入蝎子身体的那一刻我没有一点兴奋，甚至没有一点快感，而蝎子却相反，轻吟声一停止，满脸都渲染着满足的红晕。
我想得更多的是从这一刻起我们就要开始携手到老了。我甜美地想着蝎子头上的青丝在我的怀里慢慢变成白发的过程。
我第一次为一个女孩动情地流泪。
从那一天之后，我们每一天都在发誓，都在许愿，一直在编织一个唯美浪漫的梦，幻想一成不变的未来。
我开始卸下心中的理想和信念，决定就这样和她过一辈子。
爱像一注兴奋剂，再平静的人服用了也会发作。
在这兴奋剂的作用下，我们一起去吹风，一起去淋雨，一起去踏雪，一起去喊山，一起去看海；一起面对星光灿烂和烛光点点，一起在大街上狂奔在楼顶上歌唱。
有人说男人就像一只风筝，无论飞到天涯海角，只要地面上的那个女人轻轻拉一拉线，他就会回头。
我想我应该也是一只风筝吧，不过只是一只摆在橱窗里从来没有飞向蓝天的风筝。
我渴望蓝天，渴望飞翔，渴望自由。
但是为了蝎子，为了自己所爱的女孩，我都可以放弃。突然之间一个那么有个性的人一下子变得这么没有个性了。
我只是痴痴地怀着一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愿望。
但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愿望也没能让我实现。
在我心甘情愿地把自己掏得只剩下一个空壳之后，蝎子再也无法负担这份爱，终于选择了背叛。
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约定她的誓言。
（４）
我很舍不得地摘下脖子上的玉。
我呆呆地看着洁白的玉已经染成了我皮肤的颜色。
这是我惟一一次为了一个女孩在身上戴了那么久的东西。
和蝎子刚认识的时候，她便经常买来一些护身符、生肖玉之类的信物，去照大头像要我挂在脖子上。
可能是我放荡不羁惯了吧，总是过不了几天就会弄丢。
每次我弄丢了，蝎子都会很难过，但伤心之后又会给我再买。
有一次蝎子去街上淘宝淘了一个下午，淘来了两块弯弯的月亮，拼在一起正好是一颗心。
她自己留了一块，然后把另一块挂在我的钥匙扣上。
我在她的那块上面刻上“仔仔”；她在我的这块上面刻上“宝宝”。
我笑着对蝎子说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好好爱护这块刻着她的名字的“月亮”。
她很认真地说如果我再弄丢了她就去死。
因为只有两块合在一起才是一颗完整的心。
其实，中途我弄丢了好几次。
但是每次我到家掏钥匙的时候都发现了，然后拼命地沿街去找，又给找回来了。
可能是天天带在身上已经习惯的原因，时间长了反而感觉不到它的存在了。
有一天我递钥匙给蝎子的时侯，她突然一下就哭了。
一时间，我愣在了那里，自己的那块“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在钥匙扣上了。
我发誓自己一直很爱惜它，但我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它就没有了。
那一天，蝎子哭得好伤心啊，那是惟一我觉得她哭得有道理的一次。
这块刻着小猪的玉是她给我的最后一块。
我发誓用自己的生命来爱护它，玉在人在，玉消人亡。
所以我在自己的脖子上打了个死结。
这块玉我戴了两年，我已经完全习惯了奔跑的时候它敲打我的锁骨，睡觉的时候平躺在我的胸口。
我知道我将不再是玉的主人了。
我咬着牙拿出碱水和刷子反复拼命地刷，终于把它刷得像当初一般的雪白。
然后很犹豫地还给了蝎子。
我知道从今以后再没有人愿意像这块玉一样天天贴在我的心窝不厌其烦地倾听我的心事了。
（５）
分手的那一天，整个城市的大街小巷都在反复地放着黑龙的《回心转意》。
就像蓄积了一千年能量的火山一夜之间全都爆发了出来。
那种感觉就像一位伟人逝世的那天，全世界的上空都在放着哀乐一样。
我联想到了西楚霸王当年被困山上四面楚歌的情景。
对于我来说，那一刻的心情分明就像项羽。
而那首《回心转意》就像代表相思离愁的楚歌，声声刺痛着我的心。
我像是一个彻底失去战斗力的俘虏，呆呆地站在那里，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一瞬间，我感觉那歌声就像电影《英雄》结尾时秦王下令射出的万只利箭黑压压地从四面八方射向无名一样地射向我。
而我也像剧中的无名一样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躲闪，只是等待着被箭穿透。
无名悲壮地在咸阳城门上留下了一个人的影子；
而我伤心地在广场上留下了一个心的影子。
顿时，我一个人提着包凝固在偌大的广场犹如一尊雕塑，呆呆地听着从每个角落传来的歌声。
接着，整个城市都仿佛静止了下来，所有的行人车辆都仿佛是缓缓跳动的音符。
黑龙那略带沙哑充满沧桑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回荡：
就在我的心刚要融化的时候
而你却悄悄地离去
我多希望你希望你回心转意
因为我将会把你珍惜
我幻想着自己神态忧伤地站在主席台上，神情专注地唱着这首歌，台下千万人都在黯然掉泪。
在回家的路上，我看见一个小女孩在草地上哭。
我问她为什么要哭，那个小女孩说她把自己最喜欢的小白兔娃娃弄丢了。
我的心砰地被震痛了，是不是我也把自己最喜欢的天鹅弄丢了？
我说我陪她找，她高兴地点点头。
在一个垃圾箱里我找到了小女孩的小白兔。
她紧紧地抱着弄脏的小兔子哭着说这不是她原来的小白兔，这是小灰兔。
我的心痛得更加利害了，我知道，我要的天鹅也已经不再是天鹅了。
第一部分：迷惘在爱的漫天烟花中青蛙和蝎子的故事（1）
和蝎子分手之后，我的情绪很低落。
我一个人反锁在房间里吃了七天没有放任何佐料的面条。
一个人反复地听着莫文蔚的《坚强的理由》。
现在我需要安静的角落
我再也没有坚强的理由
因为我尊重这段感情，所以我用所有的泪水来纪念这段逝去的爱。
就像我尊重一个人，会在他的葬礼上放声大哭一样。
从前蝎子为我流过太多的泪，这一次我全都还给了她。
其实从前有很多人为我流过泪，只是她是我惟一记得的那个。
我想以前是和蝎子在一起太投入了，忽视了其他的人。
我开始用以前三倍的关爱去面对我的家人，我的朋友。
我以为这样就能解脱，但是我没有。
雨天是第一个来安慰我的女人。
说实话，我很怕雨天。
真的，只要看见手机上显示她的号码我就心烦。
因为这是一个典型的不快乐的信号。
特别是从她结婚以后总像一个影子罩着我。
新婚的那一夜，她打电话给我，语气很平和地描述了一下他们的新房。
她说很有情调，特别是那张床。
我告诉她这样不好，告诉她应该对今晚的新郎投入些。
她说新郎下楼买东西去了，她想和我多聊一会儿。
我说要挂电话，她在那头大哭。
她说马上就是她的成人仪式了。
然后疯了似的说希望房间里的那个人是我。
疯了似的说要我到她那里去把她带走，完全失去了理智。
我告诉她这不可能，我完全不喜欢她但还是给她祝福。
过了一会儿，电话那头传出一个男人的声音，我坚决地挂了电话，关了机。
之后她拼命的发短信给我，都是同一个内容：
我把电影票给了他，
却把座位留给你；
我把烛光给了他，
却把晚餐留给你；
我把水晶鞋给了他，
却把十二点留给你。
我一直都没有回她的信息。
（２）
每年我的生日和情人节我都很紧张。
因为每每这个时候雨天都要打电话来。
而往往这个时候我都是和蝎子在一起享受私密空间。
我只好告诉蝎子有雨天这样一个人，喜欢做这样一件事，但绝不是我的意愿。
蝎子完全相信我，但不经意间又会表现出强烈的不满。
每次雨天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我只是嗯嗯啊啊地应付一下。
一天凌晨，我迷迷糊糊地被电话铃声吵醒，是雨天打来的。
她说自己将要临产了，下个星期就到预产期了，她说她好紧张。
我告诉她像这样的事应该找她老公去说，不要告诉我。
她哭着说她就是信任我才对我说的。
她说只有对我说才能排解她的忧愁。
不管怎么说她也不坏，至少在她完全失去理智的时候还给我留了一条活路。
而且我也知道不能让她太压抑，不然总有一天她会爆发出来的。
所以我嘴里咬着笔杆，很勉强地听她诉说她的痛苦，身上起着鸡皮疙瘩。干巴巴地劝她不要紧张，一切顺其自然。
不久以后她打电话来说自己生了，真的是个儿子，还说很像我，要我去看看。
我哭笑不得，再次拜托她把我放得越远越好，最好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