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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执事张照观,掌管上院弟子杂务,以后你有事,少不得要麻烦他。”
灵玉不知道监事和执事是多大的职务,不过,客气点总是没错的,当即揖礼:“见过古师兄,张师兄,以后请多多关照。”
张古二人含笑点头,古元良接着说:“你资质不错,灵气入体,没有出现排斥现象,是修道的好材料。不过,你之前只是熟背道经,没有任何修炼基础,一切都要从头开始。修道,是一个艰苦的过程,光是引气入体这一关,就不好过,你要做好准备。”
“是,多谢古师兄教诲。”灵玉毕恭毕敬。
“你这孩子,倒是老练得紧!”古元良摸着白胡子笑,将一枚用法器刻好的古金木牌递给她:“这是你的弟子令牌。待你正式入道,师门会给你度牒与弟子手记,在此之前,弟子令牌就是你的身份证明,切切不可遗失。”
“是。”
所有该记录的东西都记录下来,古元良将一片绢帛丢给张照观,摆手:“行了,都办完了,你把她领走吧!”
张照观打了个响指,对灵玉笑道:“走吧!以后你归我管了。”
“是,张师兄。”
张照观领着灵玉,从偏殿出来,穿过一个大广场,又走了一刻钟,才到了一处建筑群。
眼前是连成片的院子,一眼看不到头,墙砖地面干净整洁,相比起前面气势恢宏的广场山门,显得朴实无华得多,像个住人的地方。
张照观把她领进最前头的那间大院,高声喊道:“青书!青书!”
“哎!”里头传来清脆的应答声,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走了出来。这少年头挽道髻,身穿道袍,并非道童,而是道士打扮。
张照观又把他的葫芦摸出来,喝了一口酒,把那片绢帛丢给他:“新来的师妹,你安排下。”
这少年道士看到灵玉,惊奇了一下:“这位师妹好小啊,是入上院吗?”
“废话,不入上院能来这里!”张照观转身进屋之前,交待灵玉一声,“程师妹,把你的弟子令牌给他,他会替你办妥的。”
“哦,多谢张师兄……”只来得及说一句,张照观已经晃悠着进屋了。
少年道士打量了她几眼,便笑道:“这位师妹,你是新入门的吗?以前从没见过你,倒不知道下院有这么优秀的师妹。”
“是,”灵玉小心地看了他几眼,取出自己的弟子令牌递过去,“有劳这位师兄了……”
这少年长了一张圆脸,神采飞扬,眉目带笑,看起来很容易亲近的样子。他接过弟子令牌,翻看了一下:“程灵玉。”抬头道,“原来是程师妹。我也姓张,张青书,张执事是我叔叔。我今年刚入上院,暂时在这里打杂,师妹以后有事,只管来找我就是。”
没等灵玉回答,他率先进了大堂:“师妹先进来。”
“哦……”灵玉跟着这张青书进去。
大堂开阔,却十分拥护,十几个高大的柜子占去了大部分的空间,墙角还有许多杂物。两旁有数个小门,通往内间。张照观不在这里,大概进里屋去了。
张青书拖过一张椅子:“师妹请坐。”自己在桌旁坐下,利索地拿出数件东西,有本子有册子。
“程灵玉,七月十二入上院。”张青书照着绢帛上的内容,在各个本子上誊抄记录,最后把笔递给她,“师妹签个名吧。”
灵玉接过,在上面签下名字。
张青书将东西收好,摊开一张丈余见方的兽皮地图,上面绘着密密麻麻的建筑,正是这片院落。
“程师妹,这是上院弟子居所,女弟子住在这一片。你刚刚入上院,按规矩,两人一间小院,这些空白的都是没人住的,你看着挑吧。”
灵玉看了下,地图上空着挺大一片,便问:“青书师兄,可以选那些全部空着的吗?”
“可以。”张青书道,“也是你遇到好时候了,半年后要招收新弟子,特意空出了好多院子。”
“那就这间吧。”灵玉指了指地图。
张青书一看,笑了:“师妹可真会挑,这里确实不错,很清净。”
她挑中的小院,在一条小溪旁边,与最近的院子隔了十来丈,既清净,又不会偏僻。
张青书拿了个印章,在上面盖了一下,收起地图,起身去翻柜子:“这是师门配给弟子的东西,师妹点收一下。”
却是一柄木剑,一只玉瓶,两本册子,以及十块闪着荧光的石头。最后,张青书拿出一个灰扑扑的皮毛制成的袋子,将这些东西都装了进去。
看到这袋子,灵玉眼睛一下子瞪圆了,这跟玄尘子留下来的钱袋一模一样!可她还没看清怎么打开的,张青书已经把东西放进去了。
看到她这模样,张青书笑了:“师妹还未真正入道吧?这是乾坤袋,不要看它小,可以放好多东西呢!等你入了道,引气入体,就可以使用了。”
“原来是这样……”灵玉按住雀跃的心情,这么说来,玄尘子的家当,八成就在那个乾坤袋中。也对,那些传奇故事上不都说,壶中藏日月,袖里有乾坤吗?
“这是你的。”张青书把乾坤袋丢给她,起身往外走,“走,我带师妹去住的地方。”
张青书领着灵玉出了大院,七拐八弯走了颇远,才到了她选中的小院。
到了实地,灵玉现,她选得太对了!不止是位置颇佳,周围环境也好得出奇。身为三大道观之一,玄渊观山门驻地本就是一等一的风水宝地,风景优美、山明水秀,此处靠山临水,正得山水之意。
小院门口,张青书取出一枚花纹凹凸的古金木牌,往门侧同样凹凸不平的石槽内一嵌,院门应声而开。
灵玉眼珠都要掉下来了,好奇妙!
张青书把木牌丢给她,奇道:“师妹小小年纪,就到了入道的境界,却对这些常识一窍不通——到底是怎么修炼的?”
灵玉含糊地说:“我师父没有告诉我这些……”
所幸张青书也没有多问,把她带进去看了一圈,确定没什么缺的,就告辞了,临走时说:“按规矩,每个小院有两名仆役打理,先前这里空着,所以没人。我回去安排一下,明天就有人来了——哦,对了,晚饭也会着人送来,师妹安心歇着就是。”
“多谢青书师兄,麻烦了。”灵玉送他出去,之后回了小院,选了个房间,略微收拾一下,住了下来。
过不多久,一名青衣侍女送了饭食过来,还有炭火、烛台、盆壶、衣服等日常用具。
灵玉见用具精致、饭食美味,不禁再一次感叹:难怪天下道门弟子,都削尖了脑袋往三大道观里钻,这么优越的修炼条件,可比野道士强多了!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安心住下来的时候,玄渊观的主殿灵景宫,正生一场因她而起的争辩。
通真法师把那本弟子手记丢在案上,目光凌厉地盯着一旁同样着法师道袍的道士。这道士与他一般年纪,清俊温文,如此情境下依然闲适自得。
“郑通玄好大的本事!私自利用分院资源,给他自己谋好处,却不上报道观!韩师兄,你说是不是?”
那位韩师兄抬了抬眼皮,仍然八风不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悠闲自得:“可不是。”
这般轻描淡写的反应,可不是通真期望的,他脸皮抖了抖:“当年郑通玄出观游历,可是韩师兄特准的呢!”
“是啊!”回答他的仍然是淡淡的两个字。
通真脸皮再抖,忍不住了:“你就没什么要说的吗?”
那位韩师兄闻言,终于转过头,把目光放在他身上,颇诧异地道:“谭师弟要我说什么?”
“你——”通真最终被他的厚脸皮气到了,“韩师兄,郑通玄可是你的人!你一路为他保驾护航,要说他干的事没你的指使,我可不信!”
韩师兄更诧异了,挑着眉头道:“谭师弟这话我可不明白了,什么叫我的人?不管我们分属哪一宫哪一堂,都是玄渊观的弟子。再说了,我们都是法师,郑师兄的资历可比你我都要高,说我指使他……谭师弟,以后这种话,还是不要说的好,让外人知道了,要笑话我们玄渊观不成体统了。”
017、召见
这一番话看似语重心长,却把通真挤兑得脸色忽青忽白,正要怒,及时被人拉住了。通虚向他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观主还坐在上头,随后自己出言打圆场:“韩师弟说的是,谭师弟太冲动了。”
通真犹带怒色,忿然道:“我才不——”
“师弟!”通虚肃容喝了一声,见通真不甘不愿地闭了嘴,才向上头端坐的中年道人揖礼,“观主,谭师弟虽然言辞冲动,但有一点,说的不错。郑师兄确实私下隐瞒,有违门规,此事不追究,何以正门规?”
一直半闭着眼睛装死的玄渊观观主闻言,睁了下眼睛,摸着胡须哼哼了半天,才说:“抚宁,你说呢?”
那韩师兄施施然起身,原来抚宁是他的名字。只听他道:“华师兄所言有理。不过,弟子以为,追究不追究,还要分情况。”
“哦?”
韩师兄微笑,面对众人侃侃而谈:“弟子此前,曾翻查过宗门名录,现郑师兄入门以来,从未做过错事,犯过门规,反倒立下了几个功劳。既如此,他若已经身亡,追究也是无益,不如就此了结。左右他无儿无女,只是临死送回来一名弟子,我们玄渊观还不至于连个弟子都养不起。”
观主思度片刻,微微点了下头。
“可……”
通真才说了一个字,韩师兄立刻打断了:“当然,他若还没死,这件事,就要好好追究,以儆效尤了!”说完,似笑非笑地看了眼通虚,“华师兄,你说是不是?”
通虚脸色微沉:“这么说,韩师弟的意思是,要先查清楚郑师兄是死是活了?”
“这是自然。”韩师兄淡淡道,“死有死的说法,活有活的说法,退一万步,假如郑师兄还活着,师门岂可对弟子见死不救?”说罢,又是一叹,“郑师兄二十多年前就离观游历去了,谭师弟后来才入门,可能不大了解他的性情。郑师兄为人谨小慎微,不是冲动的性子,他既然命自家弟子带着度牒与弟子手记回来,八成性命已经不保了,唉!”
听到他的感叹,通真暗暗在心中啐了一声:你倒巴不得他死了才好,郑通玄真是白跟你了!
“韩师弟说的有理,只是,这要拖到什么时候?”通虚脸色微冷,也淡淡道,“他那小徒弟知之不多,说得语焉不详,要说线索,就是弟子手记上这些寥寥的内容,追查起来,人力物力怎么算?”
那韩师兄勾起笑,瞥了眼观主:“华师兄难道对郑师兄手记上所言的宝物不感兴趣吗?郑师兄能花费这么多年寻找,想必有它的价值,依我看,这才是重点!”
…………
来到玄渊观已经七天了,这七天来,灵玉享受到了神仙般的日子。
程家本是巨富,她从小也是锦衣玉食,然而,玄渊观中的一切,与她以往经历的富贵全然不同。
最明显的差别是食物,玄渊观的食物,带着一股天然的气息,不用怎么烹调,都十分美味。灵玉觉得,这大概就是仙气了。还有其他东西,比如,同样用炭火,玄渊观的炭火一小块能燃烧很久,整整一天都不会熄,放的道袍不管怎么撕都撕不裂,等等等等。
另外,那两名仆役也不错,一名贴身服侍的侍女,一名干粗活的婆子,态度恭敬殷勤,除了干活,半句闲话也不说。
总之,每天看看山看看水,吃饱睡睡饱吃,有人服侍,没人烦心,日子过得很悠闲,就是没人管她。为此,灵玉特地去找张青书,张青书笑着解释:“师妹不知,入门弟子,都要查过出身,这几日师门要传讯尹城分院,直至确认出身属实,才会给师妹入道授业。师妹安心等着就是。”
既然没办法,那只能等了,反正她的出身都是真的。
第八天,终于有一名青衣侍女过来,恭恭敬敬地福身见礼:“程仙子,法师有请。”
灵玉大喜:“法师终于要见我啦?去哪里?”
对着十二岁的灵玉,那青衣侍女半低着头以示恭敬,答道:“回程仙子,自然是去玄明宫。”
这七天来,灵玉闲着无聊,让张青书把乾坤袋里的两本册子拿出来给她看,其中一本是门规,另一本是弟子须知。弟子须知里,有玄渊观的详细介绍,包括上、下、内三院分别,各座宫殿的作用,等等。玄明宫是内院的主殿,也就是法师、座、监院等平日轮值之处。
灵玉忙道:“好,你带路。”
侍女又福了一福,领先半个身位,带着她往玄明宫而去。
一刻钟后,灵玉站在了玄明宫门前。
玄明宫离古元良所在的偏殿不远,看起来只是一座很寻常的宫殿,一点也看不出来,是整个玄渊观第二重要的建筑。
带她来到这里,与守殿弟子交涉过后,青衣侍女便离开了,灵玉又等了半盏茶的时间,才有人过来唤她:“程灵玉程师妹是吗?”
“是。”灵玉连忙向这人揖礼。
这人笑了一下,甚是和善:“随我来吧。”
灵玉跟着他入殿,只见大殿内供着祖师塑像,塑像前香檀袅袅,除此之外,一个人也没有。
这弟子带着她进了后堂,里头竟是十分宽阔,旁边有长长的通道,不知通往何处。
灵玉犹豫了一下,还是小心地问了:“这位师兄,请问,是去见哪一位法师?”
这人带着她拐进一条通道,一边走,一边道:“程师妹运气不错,今日是抚宁法师轮值。”
抚宁法师,那就是韩抚宁了。
这些天来,灵玉对玄渊观的人员构成基本了解了一下。玄渊观分下、上、内三院,下院主要是新招收入门、还未入道的弟子,上院是已经入道的弟子,内院则是管理层。
除了观主和监事这种处理庶务的管理职务,内院之人主要分为三种,一是法师,二是座,三是监院。这三者,监院、座是职务,非德高望重者不能胜任;监院固定二人,权力仅次于观主;座三人,分为太虚、玉虚、冲虚三宫,观主由三宫座其一升任;法师则是固定称号,代表着拥有收徒授课的资格,升任座、监院的资格。
太虚、玉虚、冲虚三宫的分法,是建观起来的传统,三宫各有祖师,是竞争协作的关系,这也是玄渊观祖师调动弟子竞争能力的措施。
太虚以通为字辈,玉虚以抚为字辈,冲虚以威为字辈,一代一代,如此传承,而不是一代一个字辈。
灵玉听了,就知道自己的师父分属太虚宫。据说,太虚宫近年人才凋零,惟二出色一些的,便是那日来见她的谭通真、华通虚二人,但灵玉觉得很奇怪,这两人对玄尘子好像没什么感情,甚至直呼郑通玄,按理,师父可是他们的师兄啊!
冲虚在三宫之中,是最独特的一派。冲虚一脉,少出观主,但历来是剑术狂人的聚集地,是玄渊观内最痴迷修炼的一群人。
玉虚一直四平八稳,倒是近年来,那位韩抚宁法师声望日隆,据闻不久之后,便会接任玉虚宫座,有望在十来年后接任观主。
修炼的事,灵玉也了解了一些。所谓的入道,就是进入观想境界后,引气入体,成为修士——她现在的状态,就是已经进入观想境界,而未引气入体,正处于入道的门槛上。一旦入道,成为修士,就是进入了炼气期。
炼气期共分为十层,从引气入体到炼气五层,都不算难,一般三大道观的弟子,能入道的都能修到五层。但从六层开始,就要讲悟性和天赋了。玄渊观的内院法师,最低是六层修为,仅仅六层修为想要被接纳入内院,需要另有特长,比如玄尘子就是擅长符术。座是八层修为,监院和观主必须九层。有没有人十层以上呢?
灵玉曾问张青书这个问题,张青书愣了好一会儿,只说,有的,但这些人基本不在人前出现了。灵玉又问,既然是炼气期,那过了十层,是不是还有别的期?张青书被她问得张口结舌,只能求助他叔叔张照观执事,张执事告诉她,当然有,但不是他们现在能接触的境界,等她修炼到六层以上,进入内院,就有资格知道了。
且不提这些,对灵玉来说,什么境界,还是很久远的事,她眼前要面对的,就是内院法师的召见。
那位弟子说她运气不错,确实,韩抚宁的名声,在内院这么多法师中,是最好的。玄渊观从上到下,都说他教导弟子最是用心,从无门户之见。
但,灵玉却提着心。她可是太虚宫郑通玄的弟子,与玉虚宫不是一路的,韩抚宁真的不会有任何成见吗?听说这位抚宁法师,跟太虚宫关系不大好呢!
来不及多想,那弟子已经在一道小门前停住了,敲了两下门,扬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