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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石真人一口鲜血呕了出来,经脉被血影焚身的威力震荡,护罩破碎。
至于灵玉他们,顾真人匆忙之间顾不上,哪及得上寒石真人持续施展的护罩强大?被寒石真人护住的那些结丹、元婴修士毫无损,他们几人却受到了波及,重重摔了出去。
全身火辣辣地痛,灵玉觉得,自己上辈子八成没积德,不然怎么老是遇到这样的情况?从白水观开始,多少次惨遭池鱼之殃?这次要是没事,一定要窝起来好好修炼……咝,经脉好痛,大概被震裂了吧?
元婴后期的搏命一击,仅仅只是波及,就有这么大的威力。
阴极并不大,他们在这么一块小小的地方斗法,破坏力更强。血影焚身的一击,无论是昭明剑君,还是寒石真人,乃至那妖修少年黄骁,都施展出了压箱底的秘术,极力地将破坏控制住,免得伤到下面还在抵抗法宝之力的修士。这使得他们无可闪避,只能硬生生地承受伤害。
一击过后,没有一个人还能站着。不,确切地说,连妖也没有。玄鹤带来的那些妖修,同样不能幸免。
“呵呵!”跌坐在地的黄骁面如金纸,对着玄鹤冷笑。“玄鹤,落到这一步,你满意了?真不知道你纠结个什么,你也是一步化神的大妖,大衍城消失,对你有什么好处?”
“一步化神,一步化神!”血影焚身的后遗症是惊人的,玄鹤身上红光尽去,奄奄一息,然而他目光仍旧凶狠。笑得格外凄凉,“好个一步化神,这一步。我走了多少年?!”
他冷冷看着黄骁,说道:“你们黄岩一族,早年出了一位化神,受庇多年,岂知我们的难处?仙月湖乃我赤鹤族多年栖息之地。当年雪鹮族仗着势大,强行抢占,你们如何?袖手旁观不说,甚至落井下石!逼得我们万里迁移,离开生活多年的南荒,到东荒落脚。东荒穷山恶水。我们赤鹤族本就不易繁衍,经此动荡,历经多年。方才慢慢恢复生息!若非如此,我岂会冒着危险结婴,埋下后患!”
“哈!”听他此言,黄骁不但没有动容,甚至讥笑道。“玄鹤,你说这些。真是枉费活了几千年!我们妖族向来是强者为尊,自己实力弱,怪得了别人?再说,当年你一结婴,趁着雪鹮族内乱,抢回了仙月湖,我们说了什么没有?你堂堂一位大妖,像小娃娃一样哭诉,矫情不矫情?”
“好一个矫情!敢情这么多年,我处处受你们排挤,都是应该!”玄鹤怒极反笑,“好,就算我矫情,还不许我出口恶气?你们有化神秘术,你们有灵山福地,我就趁机抢一抢,那又如何?”
“你早这么说不就完了?”黄骁目光鄙弃,“我就知道,你化不了神,就凭你这样的心性,也想化神?”
玄鹤闻言大怒:“黄骁,其他人有资格说,你可没资格!当年是谁趁我闭关时夺我至宝,还将我击成重伤?你以为我不知道那是你?不就是想打压我么?你做得初一,我做不得十五?”
“那也要你有本事!”被揭穿了,黄骁不甘示弱,“我们大荒就那么大,你修为越高,占的资源就越多,我便是打压你又怎样?这本来就是我们大荒的生存规则!”
“是啊,说到底,就是因为我没有化神撑腰!”玄鹤看着脚下,目光带着毛骨悚然的恨意,“所以说,大衍城,根本不应该存在!”
灵玉饮了一口长生水,缓过气来,就地盘坐调息。其他人也都纷纷吞服丹药疗伤,只是效用不一。他们在战场混迹这么多年,物资贫乏,哪怕有丹药剩下,都不是什么好货色。因此,只有灵玉和徐逆恢复得最快。
听着这二妖口舌相争,灵玉默然。原来,到了元婴这一步,仍然如此艰难?师父曾说过,修仙,就是与天争命,她虽然老老实实听训,却从来没放在心上。这不禁让她想起仙城中,徐逆对她说的那些话,莫非真是她得到的太多,所以失去了上进的锐气?看似自信,潇洒,勤奋,却从来没有拼尽全力,争夺那一线仙机的自觉。
仙机,原来真的只有一线。想这些妖修,寿元比他们人类长得多,尚且要这么拼命。这个名唤黄骁的妖修前辈,有化神长辈看顾,还要使尽心机,暗中算计。而没有靠山的玄鹤,举步维艰,以至于走到元婴后期,行事越偏激,走上自毁的一步。
就算不提黄骁和玄鹤,单是此行的同伴,徐逆、燕星、枯禅,每个人都反衬出了她的缺失。徐逆奋力拼搏为求生机,燕星多年积累举重若轻,枯禅淡然自若不急不躁……就连方心妍,在妖族中地位不凡,却能抛弃一切,到人类中历练。
灵玉内心默默思索,若是能从战场出去,她就游历去吧,好好地看看这个世界,问问自己的内心,修仙之于自己是什么,想要怎样的未来,该如何走下去……
“小心!”思索中,忽然听到徐逆的声音。
灵玉抬头,猛然看到,一道红光向自己的方向飞来。
却原来,玄鹤被黄骁刺激得暴怒不已,竟然不管不顾,将全身修为聚于本命法宝之上,打了出去。
黄骁重伤在身,匆忙间抬掌一挥,将红刺击碎。红刺化成的红光。如同烟花,四散开来。偏巧有那么一朵,飞向灵玉的方向。
一时间,灵玉脑中闪过许多应对之法,灵符、秘术,却无一可以付诸行动……真元无法运转!
想要闪开已经来不及了,没有真元的情况下,单凭肉身的度,怎么也闪不掉元婴修士的一击,哪怕只是强弩之末。而且还是波及的一道流焰!
她仓促地抬起剑,试图挡一挡,或许。还保留了灵性的本命灵剑,可以化解大部分的威力,保住一条性命。
这一刻,灵玉的内心冷静无比。
一道绿线紧跟着飞来,在流焰撞上坎离剑的时候。击中了它。但,到底迟了一步,重伤在身的顾真人,没能把握好时机。
流焰消散了,灵玉只觉得手上一轻,流淌着浅紫剑光的坎离剑从中断裂。半截剑身坠了下来。
灵玉睁大眼,定定地看着坠落在地的半截剑身,上面浅紫剑光一消而散。黯淡下来。
剑……断了吗?
她忽然想起在下界,成为剑修的时候,听到的那句话:剑修之剑,剑在人在,剑亡人亡。
剑亡……人亡……
冥冥之中。奇妙的心灵相通的感觉,好像被生生地扯断了。痛不可抑。
直觉地伸出手,捂住疼痛的胸口,觉得喘不过气来,然后,从未有过的剧痛,从丹田传来,遍及四肢百骸。
“噗!”丹田碎裂,冲击着胸口,使她呕出了一口心头血。随之而来的,是整个人失去控制的无力感。
说不清这一刻是什么感觉,甚至,连疼痛都变得不重要了,空虚涌上心头,似乎什么都失去了,一无所有。
这是……要死的感觉吗?灵玉睁大眼,身体却不可控制地往后倒去。
“程灵玉!”她听到徐逆的声音,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他粗鲁地扯了起来,一颗丹药强行塞进嘴里。
但是没有用,她开始持续不断地呕血,丹药根本咽不下去。
本命灵剑已毁,丹田破碎,她知道自己遇到了什么。
对于修士而言,到这一步,与死亡无异。
不甘心,好不甘心啊,她刚刚决定,要认真地思考前程,却在这一刻戛然而止。
要修仙,不如问问自己,仙是什么。
看着徐逆的脸,想到他在仙城中说的这句话。
仙是什么?她想起年幼时,总是出神地听着说书人说的神仙故事;她想起,白水山的三年,背诵的枯燥道经;她想起,玄渊观日复一日枯燥的锻体、练剑;她想起,费尽心机却倒在最后一步的韩抚宁;她想起入门法会时,走过的问仙路。
求仙之路,崎岖难行,时时刻刻如临深渊……
仙路难见尽头,你不知道你要走多久……
这条路只有你一个人走,没有人可以帮你……
“我……”她张口,轻轻说出当年曾经说过的话,“我想去更高的地方,感受更多的风雨,看更美的风景……”
原来,仙是什么,早就在她的心里,是她未能时时问心,以致失去了锐气。
“听着!”身体被蛮横地拉了起来,徐逆咬牙切齿地说,“程灵玉,你死不死我无所谓,但是,不要拖我后腿!否则,就算你死了,化成灰了,我都会笑话你,曾经有个不自量力的傻瓜,自以为天资过人,却连结丹都没走到,你……”
话未说完,只见她无声地张了张口,闭上双眼。
徐逆顿住,感到胸口血气翻涌,是同心契……
他牙关紧咬,强行将涌上心头的血气吞了下去,却仍然有鲜血溢出嘴角。
程灵玉!他在心里说,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跟你立了同心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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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0、年复一年
灵玉在做梦。
梦里,她是一名出身低微的小道童,在一间没落的道观里,日复一日地背诵道经,服侍师长。
如果不是后来那件意外,也许她这一生,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去了。长大之后,继承师长的位置,打理着小小的道观,收几个徒弟,培养他们长大,自己老去,坐化……
但,意外来临,生生改变了她的命运。
这个小小的道观,曾经出过一名修士,留下一部修炼功法,招来他人觊觎。
道观一夜尽毁,只有几名小道童仓皇逃出。
她混迹于市井,一边挣扎着生存,一边打探仇敌的消息。仇敌是传说中的仙师,身为凡人的她,报仇无望,决意寻仙。
流浪过一座座城池,足迹踏过一个个国家,终于听到了仙人的消息。
她一步一叩,感动了仙人,得以踏上仙路。
事实上,这位仙人,也不过是名偶得功法的散修。
抱着一本残缺的功法,靠着大毅力一步步修炼到炼气顶峰,寻到仇敌,报仇雪恨。
然后,了断尘缘的她,将道观交给寻回来的同门,去寻访真正的仙途。
……
时光飞逝,她当过散修,进过大宗门,吃过许多苦,也享过高高在上的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从未停止过追求的心。
随着修为的增长,眼界越来越开阔,见识得越来越多,神通也越来越强大。
终于有一日,她站在人界之巅,回到了当初的小道观。
最后,她如年幼时所期望的一般,打理着道观,收几个徒弟。只是,容颜如少,再也不会老去。
她凭一己之力,威压各界,成为一界之主。即使身居小道观,却有无数人顶礼膜拜。只求她回身一顾的一丝仙缘。
即使如此,她仍然孜孜追求着属于自己的仙途。
大道,度劫,飞升。
不惜一切。
……
太白宗,观云峰。
阿碧从休息室退出来。垂着头,唉声叹气。
不远处的大树下,蔚无怏靠在躺椅上。悠闲吹风。
“真人,”阿碧愁眉苦脸地禀报,“还是一样,没什么变化。”
“嗯。”蔚无怏应了一声,闭上眼继续吹风。
“真人……”阿碧的脸更苦了,“您好歹想想办法!”
过了好久,蔚无怏终于说话了:“办法不是早就想了?”
阿碧道:“可是没有用啊!”
“那我也没办法呀!”蔚无怏把手一摊,“本命法宝毁弃。导致的丹田碎裂,你以为是什么小毛病不成?”
“可是,主人她没有死啊!”阿碧低着头对手指。“既然没死,总是有办法的吧?”
“你这小藤妖,平时怎么不见你对她这么上心?”蔚无怏被缠得烦了。“丹田碎裂,能保住一条命已经不容易了!”
“我们之间有魂契,她死了,我还能活吗?”阿碧委委屈屈地说,“前些天那个谁,不是说那个药可以治,怎么也没见好……”
蔚无怏的极其光棍:“我怎么知道,反正药已经给她服下了,好不好,看天命吧。”
“真人!”阿碧顿足。
可惜,蔚无怏不理会了,翻了个身,开始睡午觉。
许久之后,阿碧终于撑不住,垂头丧气地离开。
蔚无怏却睁开眼,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能做的都已经做了,除了看天命,还能如何?”
他想起不久前,只身来到观云峰的那名青年。
“这枚丹药,是千年前的药王前辈所炼制,据传可以修复碎裂的丹田,还请蔚真人给她服下。”
金光流转的灵丹,用特殊的手段保存,历经千年,药性仍然保存完好。这让蔚无怏想到二十多年前,灵玉交给他的那些玉简:“就是你胁迫她去药王遗府的?”
身负剑匣的青年沉默许久,点头:“是。”
“你知道这颗丹药有多贵重吗?”
“知道。”
“你想得到什么?”蔚无怏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审视。
“晚辈……”许久之后,他说,“晚辈不想得到什么,只是还债罢了。”
蔚无怏的脸上没有任何笑容,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你来这里,昭明剑君知道吗?”
“知道。”
“那你手上这枚丹药,他知道吗?”
“……不知道。”
蔚无怏看着手中这颗金光流转的灵丹,半晌不语。站在下方的青年,面无表情,并不如传闻中那么高傲,甚至与昔年的印象有了不小的差距。
昭明那个老鬼,运气真不错。
蔚无怏心中有些酸溜溜的,道:“既是还债,此丹我就收下了,你回去吧。”
紫袍青年却没有挪动脚步:“晚辈有个请求,还请前辈成全。”
“哦?”蔚无怏带着‘终于来了’的表情,似笑非笑,“说说看。”
不料,听到的却是意料之外的话:“还请前辈立个誓,此丹一定会给她服下。”
蔚无怏脸上的笑顿住,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你……”想了想,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说对方不信任他?能治疗丹田毁损之伤的灵丹,价值何其高,足够结丹修士搏命抢夺,他若将此丹昧下,也很正常。
“我若不立誓,又当如何?”蔚无怏忽然想看看他的反应。
却见眼前的青年昂起头,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重复:“我家剑君,还不知道此丹的存在。”
“……”蔚无怏双手拢在袖中,内心感叹,果然还是名门公子的脾气,宁愿玉石俱焚,也不愿意向他低一低头。也罢,既然他并不是存有不可告人之心,应下又如何?收这个徒弟,虽然是为了自己功法的缺失,但也不是毫无情分。能救就救吧,也全了这份师徒之情。
“立誓,是不可能的。”看到他乍然变色的脸,蔚无怏心中暗笑,慢悠悠地继续说道,“不过。我可以让你亲眼看着她服下此丹。”
……
休息室内,灵玉正在沉睡。
她面无血色,气息微弱,一身修为尽毁,经脉寸寸断裂。丹田破碎,能不能清醒都不知道。只有一点灵丹之力,悬浮在她破碎的丹田之中。缓慢地释放出药力,一点一点进行着修复。
谁也没有现,她的某个乾坤袋自动开启,一道暗金色的光一跃而起,没入她的眉心。
时光如水,一年一年飞逝,渐渐地,宗门里不再有人记得。观云峰的蔚真人,曾经有一名弟子……
阿碧没精打采地坐在草地上,看着众多的执事弟子们忙来忙去。
十年前。她终于筑基成功,成为一名筑基妖修。七十岁筑基成功,对人类来说。这个时间很慢,不过她是灵宠,慢一点也很正常。
当然,阿碧是不会承认,很多灵宠,因为有丹药可吃,初期晋阶时间都不会很长。
她坐在那里,时不时地有弟子过来请教:“阿碧师叔,这个……”
“随便啦!”阿碧听都没听,挥手。
“阿碧师叔,那个……”
“我都说随便啦!”阿碧不耐烦。
弟子们敢怒不敢言,偏又不敢不问。蔚真人没有弟子,只有这么一只灵宠,要是不问,惹得蔚真人不满意,就糟糕了。
这些新入门的弟子,从未见过灵玉,自然不知道阿碧的主人另有其人。
阿碧很烦,非常烦。
其实这些年,她日子过得不错。灵玉半死不活,蔚无怏是闲事不理的个性,没有人管她,那些弟子们,都以为她是蔚无怏的灵宠,更加不敢得罪,任由她胡天胡地。
但是,她没忘记自己是灵宠。
什么叫灵宠?跟人类立了魂契,一生忠于主人,不得背叛。若是主人身死,自己也会跟着死亡。
现在她的主人半死不活,随时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