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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揪起他后背上的衣服包住自己的整张脸，稍稍缓了一口气。
“不会又跟他们有关吧？真是造孽啊！”我捏紧鼻子叨叨着从刘金山背后探出，细眯起眼努力想看清那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
“是蛇尸，好多……”小念念双眼和黄金套甲都是最及时的探询宝贝，所以他最先看清楚飘浮在黑云里的物件，失声惊呼起来。
天目像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停滞不前，软软地细声提前给我打预防针：“可能是俩头蛇的尸体，刘遇，你别太激动啊！”
我垂下头咬唇思索猜测道：“俩头蛇？不是都挂在我们家李子树上么？难道说它们真正被屠杀的地方是在这里？我那次做梦的时候周围也是这么黑，但我并不能确定那是不是就是永黑之谷，如果是的话，那他们那些人岂不是更早就下来了？竟然对这地下如此了解，怎么可能不知道世上已没有龙血，还逗留在这里，难道最终是为了天机池里的宝贝？”
“应该不可能，在这个世上恐怕除了小念念没有别人知道天目者葬地会有天机池，他们应该也是意外发现它的存在，真正的目标一直还是龙血，现在天机池消失，他们一定又会想方设法地来伤害你。”天目一口否定了我的想法，我惊讶地“啊”一声抬头，才知道自己的思量不自觉地已轻喃出口。
“低头……”天目猛地低喝一声，身体快速往下一沉，见我还抬头傻望着，忙将它的头盖在我的头顶上替我撑起一片保护的小伞。
小念念面色苍白地同我一起抬头仰视着头顶处一直在流动着的黑云里的蛇尸，它们全都腐烂不堪，一条条地堆成一座臭气熏天的小山，“真是没人性，竟然连畜生都不放过，刘家的双头蛇恐怕是已被灭族，他们真是太可恨了！”我闭眼心痛地咒骂着。
我们人类有酷刑叫五马分尸，而这些双头蛇怕是比被五马分尸还要惨，头被砍下，皮被扒光，肚子被剖开，还被斩成一节一节地丢在这里发臭发烂，试问它们招谁惹谁了？
一直在生闷气的刘金山面对这惨不忍睹一幕声音也变得颤抖起来，显然是极度的愤怒，但他还是理智地开口说道：“双头蛇是你们刘家的守护灵蛇，悉数除掉它们是他们动手的第一步，只是没想到连这里都动了手脚，看来他们也是想从这个口子出去，如此说来还真没准叶刚就被藏在这儿呢？……只是，他们有这么好心，会指点我们从这儿出去？恐怕还会有危险，我们先下去看看叶刚在不在，不在的话我们立马上去……”他还是接受了找回叶刚的想法，我虽不知道理由，但还是再次感激他。
终于匆匆地与那些蛇尸擦身而过，天目小心地放开我的四肢，小念念也立马收回套甲，将他的小胖手重新抓回在我的裢脚上，好像我会跑了似的，还时不时拿他的灯泡眼看我一下，晃得我直发晕。
在他频繁地注视之后，“看什么？我身上有东西吗？”我不解地问。
“没有，我是在想，要是出去了，你是不是还会对我好？”小念念兴致不高地嘟着嘴低声嘀咕着，我一听这话赶紧双眸滴溜溜地转，回想着刚刚有什么事、什么话触动过他的心弦，让他又开始不安起来。
我冥思苦想无果后，长叹一口气，避开他的亮眼，慎重地拉起他的小手说道，“小念念，我们都说好了，只要你不做坏事，我还活着，一定对你好。”话出口的同时我在心里不停地唏嘘着，这小屁孩的不安全感真的好强烈！
“刘遇你真好，我再告诉你个好消息吧！叶刚就在下面，我刚看到了。”小念念眉飞色舞地笑着，根根睫毛清晰的眼角尖尖翘起，就像是一只得逞后的狐狸。微怔片刻我才明白，敢情本人刚刚竟然被他给耍了，可恶，这小屁孩。
刘金山转脖大有刮目相看的意味问小念念：“据说永黑之谷有守护神，我们这样会不会惊讶动它。”说完，他的手脚由夸张的小鸟状改为鱼儿样开始游弋起来。
我被叶刚在下面的消息搅得心神不宁，有气无力地趴在天目身上，不敢往坏的方面想我努力盯着他划动的双脚，问：“那个，刘金山你在水里是不是特别厉害啊？”心想他好歹是镇守忘川河的将军，应该算是水中高手，这样以后我再掉进水里，就不用担心没有救星了。
“你说呢？”刘金山不答反问，一脑门子的自信不言而喻。
我转头不敢直视小念念的眼改而紧盯着他的嘴，好奇地轻声问着：“小念念你呢，你除了这副套甲还有什么本领呐？”而心中却在盘算着，这小子刚差点扒了我的裤子，现在我也要占些他的便宜。
“除了套甲外，我会飞，还会点灯……”说着这他还特意眨巴着他的大亮眼，“也可以看到平常人看不到的东西，比如流光，还可以吹泡泡，还有……”小念念还打算向下说，但被我一口打断了，冲上去在他一开一合的小嘴上就是一吸一咬，还左右晃了晃，然后意犹未尽笑逐颜开地看着他，等着他发火。
然而，黑暗中除了沉寂还是沉寂，只是抓着我的小手又紧了几分，如果此时我也有一双亮眼的话，一定能看到小念念紧闭着双眼鲜红欲滴的俩片大红脸正羞答答地微笑着。
我嘻笑着捏揉住他的小脸，凑近去取笑他：“咦，怎么不哭了，刚不还哭得挺响的嘛？”
“人家害羞，不像你都不羞羞脸……”小念念低头细若游丝地指责着我，却并不肯放手离开。
“别闹了，叶刚在这……”刘金山借着小念念的光，最先冲过去查看着。
“真的？”我飙高着血压失声反问，再睁大着双眼顺着小念念的眼神看向刘金山脚下，原来在那块巨大的黑石块后边，真的露出一只脚来，是叶刚的鞋没错，那还是当初我陪李岚给他挑的呢，“他还活着，活着，活着……”我抱着这个信念在心里不断地祈祷着。
天目明白我的急切，一个俯冲就扎了下来，我顾不得站稳脚根，绕过石头就扑了过去，“李岚啊李岚，你真的不是人，看看你的爱人都被你弄成什么样了，如果你没办法带他走，又为什么要问他好不好？”我无声地咆哮着，心头像被谁不断地一针比一针狠地猛扎，“滴答……滴答”着点点滴血。
石头后边卧靠在崖壁上的叶刚头歪着，双目紧闭，英俊的脸被磨擦得都快看不出原貌，全身更是多处挂彩，手肘上的骨头断成俩截，生生地从皮肉里支叉出来。原来他真的是陡手从上来掉落了下来，这么高，一个普通人哪里还能活下去，我绝望了，伸出的双手怎么都不敢去碰他。
“如果这辈子我还活着，我会想你，如果这辈子你还活着，我会对你好，现在，我说对你说这句话晚了么？”我傻傻地自问着，这句话在黄金屋广场上被流光追杀时他跟我说‘生一起生，死一起死’之后，我就想对他说了，可是我说不出口，我总认为我怎么都不可能说出口，没想到此时居然情不自禁地呢喃了出来。
“如果这辈子我还活着，我会想你，如果这辈子你还活着，我会对你好，刘遇，我也想这么对你说……”缓缓的柔和的像小溪流动的声音响起，然后，一双充满神彩的眼睛睁开，笑意盈盈地看着我。
泪水一下冲出来阻挡住我的视线，但我还是清楚地看明白了他眼里那浓浓如藤蔓的感情，于是，我再也不犹豫地扑向前，轻轻环住他的腰将他护在怀里。
“就说他没这么容易死，他身上可有我的龙血呢！”天目也是松了口气的在旁边开心地说。
“没死就好，没事就好……”我情不自禁地重复着，纯属无意识行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喽嗦什么，“怎么还看着，快想办法救人啊，没看到人家伤得很重呐？”我冲刘金山、小念念直嚷嚷。
天目伸长脖子翻看完叶刚后，满不担心地说。“这点小伤不算什么，让他再坐会儿就会好，想当初你受那么重的伤都没事……”
“我感觉好多了，我现在的身体恢复起来真的比平时要快得多，这可能是天目的功劳吧！”叶刚看了眼我的左手臂说道，他只知道天目在我的左手上，却不知道天目此时正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看着他。
“李岚他们说是要去天机池水让她妈妈长生不老，虽然，我不知道那东西是不是真有那么神奇，但我想只要他们一得手，这里一定不会有好事发生，我们要赶快去阻止他们……”叶刚扶着我的手挣扎着想要爬起，但被我强行按住了。
我一点也不着急地将他抱好放平，轻声安抚着：“这个世上再也没有天机池水，那只是不切实际的东西，喝了也只会保存人的尸身不腐不烂，不可能会长生地活下去，他们都疯了，更何况池水已经被我们毁去，他们想要也没了，所以你不用再担心。”
“哎，这样下去，他们必死无疑！”叶刚叹息着一脸楚痛地说。我咬着唇面无表情地撇开头去并不接话，这是我们早就猜到的结局，虽然，我非常希望他们都活着出去，但我真的是没有办法了，放手不管是我现在唯一能做到的。
“刘遇，我问你，在那个虚幻世界里，你是不是看到我了，我明明听到了你的脚步声，可李岚说你不要我了，你已经独自离开，把我丢在了那里。”叶刚抓紧我的手，狭长的双目牢牢地盯着我的眼温和地问着，却不等我回答他又开始说道：“但我知道她是在骗我，你不会丢下我，哪怕是一只小猫小狗也不会，可我想不明白，我是来找你的，你为什么不见我就走？”
这话问得我无地自容，只好吱吱唉唉地说：“你……我，我当时找到你时，李岚问你，再也不分开了好不好，你说好，我就不好意思再打扰你们，我哪里知道你会跳崖啊？”
劳燕分飞
“就因为这个你便二话不说地丢下我跑了？”叶刚仰起他那张苍白如纸的脸；迎上我脚边小念念的灯光；微蹙眉头细眯着狭长的双目深邃湛黑地定定盯着我；语气掖揄带着自嘲意味反问着。
黑麻麻的空气，黑麻麻的头皮在小念念不明所以地一闪一闪眨巴下阵阵发麻，我无言地低垂下头颅扭捏地一根根掰数着手指不敢看他。我承认明知道他会放不下我，可我还是把他丢给李岚，多少还是有些自私的成份在里面。
“记住你刚才说的话；我会把它看成你对我的承诺。”叶刚突兀地冒出这么一句带着警示的话，如当头棒喝般嗡嗡响彻我的脑海；在我还余音绕耳时他费力地搀扶着我的双手攀上我的肩头；然后将他的唇轻贴在我的脸颊上；缓缓地清楚地一字一句地命令：“说你不会再丢下我！”他的语气虽有些胡搅蛮缠；但我却张嘴欲言不忍心拒绝他。心想；他眼睛肯定有问题，不然怎会连我这样的二百伍他都看得上，这到底是我之幸，还是他之祸呐！
刘金山一甩脖子很是别扭地蹲至叶刚的脚边，却见根本没人理他，顿时没好气地拍着叶刚的脚催促着：“别磨磨叽叽的了，走吧！这下人都到齐，出去总没有问题了吧！”
“……走吧！”叶刚抬头忧虑地瞟一眼上面黑不见边的深渊，眼神复杂地叹息着微颔首，然后，主动爬上刘金山的背，可能他还是放不下李岚吧！毕竟他们相处那么久，她爱他爱得那么深。
“如果你放不下她，你可以回去找她，我不强求你跟我们离开，你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命。”我冷静的开口，天目说得对，我没有权力去决定人家的生命，是生是死都是他们的事，也许我认为是对的却可能并不是人家想要的，如果他不想走，我也不想勉强他，即使他留下来会死，那也是他的选择。
叶刚双手轻扶着刘金山的肩膀语气坚定地回答：“先送你出去再说。”虽然他没说他的下一步打算，但我却知道他已经决定将他的命留在这里，陪着李岚。心突然像被针刺着一样，一下下地抽着痛，是舍不得吗？
我苦笑，潇洒地转身拉起小念念的小肥手，问：“我们往哪边走？”
“这边吧！……”小念念抬起我们相握的手一指石头外的那条不起眼的小过道，不是很肯定地说。
尽管我故作轻松抖着肩膀向前走去，但湿润的眼角还是让小念念看出了我的难过。他怔愣片刻，将眼光看向别处，再缓缓地奉上他的衣服供我擦着泪水。
“小屁孩……”我抚摸着他的头，略带不好意思地轻声嘻笑着哕他一声。他也不气恼，还很乐意地嗯了一声，我们二人四目相对一望，都乐歪了嘴，我摇了摇我们相握的俩只手，拉着他仗着自己腿比他长大跨步地向前走，看他努力迈着小腿配合我的步伐，心头不快顿时消弭大半。
天目又想一马当先地向前探路，但被我一把拉住了，“天目，你跟我多呆会儿好不好，那个，小念念，你的套甲能探路不，要不你先用它试试……”我有点偏心地低头恳求着小念念。
小念念很是乐意地抬起没被我握住的那只手，向眼前这条黑暗的小道放出五根套甲，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我说，“我能行，只要把骷髅头放出来就好了，我可是很厉害的，你看。”闪闪发亮的小脸上没有一点在意我的偏心与不公平，反倒有点我不让他干他还不舒服了的意思。
我边慢走边拔过天目的头与它细说着，“天目，你怎么啦，都不说话，是不是有心事呐，说来我听听，没准我有办法帮你也不一定。”企图能找到它闷闷不乐的原因。
天目乖乖地低头垂目着回答：L“我没有心事。”然而，纯纯绵绵的声线里透着股无奈，也让我不忍心再开口逼问它，只好心疼地蹭着它的脸颊聊表安慰。当初它看到它母亲遗骸的时候，情绪都没这么糟糕，到底是什么原因能让快快乐乐的天目变成这个样子，难不成又有什么重大的事件要发生？一想至此，我的心情也变得烦燥起来。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在“哼……”的一声重重地呼出一道鼻声后，我低头冲着天目的嘴就是恶狠狠地一咬，“除非你成亲要走了，否则我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语气也是恶狠狠得吓人，天目却在愣了下神后，很不好意思地回亲我一小口，然后快速地扑进我怀里，当起了小屁孩宝宝。
小念念边探路边一心二用地掺和我们聊天，当我提起“成亲”二字时，他立即摇着我的手臂辩解道：“刘遇，天目跟我还有刘金山都不会成亲的，因为没有新娘子，你就放心的吧！我们不会走的。”然后，高高仰起小脸用他那天真的嗓音述说着这一残酷的现实。顿时，一股心酸不可抑制地狂涌上我的心头。是啊，他们连人生都没了，何来人生伴侣。
我低头凝视着他那嫩嫩的肉，白白的皮，可爱迷人的五官，苦笑着说：“不会的，你们一定会找到好媳妇，很好很好的媳妇，我保证！”
小念念甩了下他的长辫，复又目视着前方不假思索地答道：“媳妇没有刘遇好，不要媳妇。”此话是逗得我又想哭又想笑又无奈。
“哎哟……”小念念突然惊叫一声，快速地回收着他的套甲。
“怎么了？”我胆颤心惊地也跟着惊叫一问。
“谁把我的骷髅头给咬了！”小念念一脸委屈地举起他收回的那只套甲也就是破了皮的小食指给我看。我瞪大着眼拉起他的指头凑在他的眼下，粗看上去尖尖的指头上没有一丝血迹，但竟是被咬去了三分之二的肉，形成一个白中泛红的小空洞。
“唉哟，对不起啊，念念小乖乖，都是我的错，痛不痛呐？”我嘟着嘴捧着他的指头又是吹又是亲地连声自责着。
天目见状从我保持弯曲半臂的怀里钻出来，英勇地直立在我面前向我请求着：“还是我去看看吧！前面可能会有拦路虎。”既然小念念吃了亏，那也只有天目上。我担忧地点点头，一再地嘱咐它一定要小心为上，不对劲就撤回来。
“我不会有事的，你忘了，我是天目，这里是我的地盘，我知道怎么对付它们。”天目的声音并不能很大，浅浅柔柔的，但它却信誓旦旦地安慰着我。在得到我目光肯定后，它忽悠一晃头就冲了出去，速度较之从前，的确快过许多。
小念念看着天目拉得长长的腰子，吸着自己的指头满目疑惑地问：“听说天目很大，可它怎么这么小，是不是为了附在你身上才变小的啊？”
“那是当然，你没见过天目原来的身躯，那才叫威武呢！”刘金山背着叶刚紧跟着我们的脚步，兴奋地在后边搭着腔。
小念念听罢用受伤的那只手撩开中分在额前的碎发，认真地扫了我一眼，然后紧盯着天目，高翘起小嘴略带酸味赌气式地说：“它对你可真好！”
我弯腰一把抱起他，呼呼着他的小手指问：“还痛不痛呐？少了一跎肉呢！真是可恶，这么可爱的小手头都要咬，太讨厌了，呆会一定要狠狠地收拾那个大坏蛋。”我故意很是气愤地大声说着。这是我的经验之谈，平时哄小孩这个方法最有效，果然，小念念在我一说完后立马就亲了我一口，然后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