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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说着。这是我的经验之谈，平时哄小孩这个方法最有效，果然，小念念在我一说完后立马就亲了我一口，然后语调幸福地回道：“一点也不痛！”那双大大的亮眼更是满含浓浓情意地看着我，灿烂的笑容挂满脸，连眼角都在颤飞蝴蝶，小小的脑袋根本就没空去思考我是不是有这个能力帮他出气，只是单纯地高兴。
摸着小念念爱不释手的辫子，我接着他前面说的那句话，发自内心地笑着说出我的肺腑之言：“你们对我也很好，要是能够活着出去，我希望你们都活得好好的，不要轻易跟人类起冲突，也不要无故地伤害他们，这样，你们才能尽情地享受被剥夺的这二千年美好日子！”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是他们不伤害我们，我们怎会平白去加害他们，刘遇，你是不相信我们，还是怎么的？”刘金山很是不允我对普通人的偏袒，愤愤不平地反驳着我。
“唉，刘金山，小念念，不是我不公平，外面的世界虽然对你们来没有什么的危险，但是，人的天性你们也知道，即软弱也强悍，一旦发现你们的异样，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铲除你们，就像二千年前的那条龙一样，人类不会容许任何凌驾在他们之上可能威胁到他们生存的东西存在于这个世间，你们的日子不像我，还会有很长的路要走，这对你们来说终究是双拳难敌四腿，何况现在的社会不比从前，已经可以说是进化得无所不能，我不想你们同我一起出去后，过的却是天天打打杀杀的日子，那样还不如呆在这地下，有一个安身立命的角落。”我停下脚步对着刘金山和小念念认真地解释着。
“你就是个烂好人，哼……”刘金山斥了我一声，背着叶刚大跨步向前走去。
“别理他，其实他心里在说，谁要你担心，我才不会当个杀人犯呢！”小念念趴在我的耳边，小声地嘀嘀咕咕着，难道说他听得到刘金山的心里话？我惊讶地张大嘴，眨巴着眼等待被证实，他也不多说只是冲我屈着手指数着一，二，三……“刘遇，你能不能走快一点！”小念念与刘金山同时开口。
刘金山立马发现不对，转身冲着小念念嗑磕巴巴地怒骂着：“好啊，你对我用摄心术，你这个坏小子，不是好东西，跟刘遇一样的坏，坏得脚底流脓，头顶生疮……”他好似很恼怒小念念看穿他的心事，气得一直在跺脚，无奈背着叶刚拿小家伙没办法，只得连带着我一起咒骂着解恨。
小念念搂着我的胳膊，扭头很是脸红脖子粗地将刘金山的话还给他，“你才坏，想说什么又不说，我帮你说你还骂我，你才坏得脚底流脓，头……脖子生疮！”半途上他见刘金山没有头，生生将“头顶”二字改成“脖子”。
“你，你，你……快走啦，天目还等着我们呢！”刘金山索性不理我们，一个箭步向前冲着，见他真生气了，我连忙抱着小念念拔脚追上。
刘金山寻头
随着小念念一晃一晃抖动着的目光；这条仅容二人并排通过的一线天也变幻得吊诡活跃起来；黑暗中总觉得有一排排似有似无的东西在向我们一路欺压过来；莫名的让人有一种背后发凉毛骨悚然的不好预感。
“小念念，你有没有感觉什么特别的异样？”我双目四盼万分谨慎地贴在小念念软乎乎的小耳朵上，细如蚊叫地问。
“嗯……我的眼睛虽然看不到，但我能感觉到这里有很多的死人，而且是死了很久的人；但是你放心，他们拿我们没办法；我们可比他们强大得多……”小念念短短的小手成熟地摸着我快紧绷成砖头的脸信心十足地安慰着；然后；也不跟我商量一声就四肢一钳我的脖子爬上我的背。我知他这是想替我挡住后面的危险；给我安全感；便感动地由他去了。
前面始终保持着与我们三步距离的刘金山火气似乎还没有降下去，边走边飘来一道闷闷的声音恶狠狠地奚落着小念念：“你就吹吧你，要是你真那么厉害，怎么叫那个老巫婆追得到处跑！”此话一出直气得我背上的小东西呼吸急促起伏，贴在我脸上的小肉脸涨红得堪比猪肝。
我忙反手拍着小念念的屁股，连声安抚着：“别，别发火，他这个人就这样，嘴巴不饶人，我们小念念乖，不跟他一般见识。”
“那个老巫婆是我父皇的奶娘，她不喜欢我，说我不像个皇太子，所以不肯让我出去，她打我，还骂我，我怕……”说着说着一双小肥手猛地一下死死地抱着的脖子，然后挂着条大辫子的小脑袋“咚”的一下从肩上扎进我怀里，直撞得我胸腔一闷差点岔过气去。弱弱的哭泣声从一抖一抖的小身躯里传来，看得我那叫一个心疼，双手不自禁地用力抱紧这团小肥肉，“……不过还好，父皇告诉过我如何把她封进那里的方法，现在只要我不过去，她就拿我没办法！”略带点洋洋得意的小脸躺在我的臂弯里轻扬起嘴角，收敛了光亮变得温和迷人的汪汪大乌眼讨好地看着我说。
我将他倒过来直立抱好，再亲吻着他嘟嘟的小嘴安慰着：“没事啊，有我们呢！只要离开了这里，她就再也找不到你了，放心吧！”
“把头扭过来，让我看路行吗？就知道哭哭，小屁孩。”刘金山大吼着，故意捡起我的那句对小念念伤害颇大的“小屁孩”送给人家。
“刘金山！……”在小念念发作之前我赶紧喝斥住刘金山，然后温柔地将小念念的头给扭回来，让光亮重新照撒在前面这条崎岖的小道上。
沆沆洼洼的地表上很少看到泥巴，周围也全是黑黑的很硬的石头，就像是这条黑道一直在饱经雨水地冲刷似的。
我扭着小念念的头来回扫视着，发现小道俩边的角落里散布的这些些类似巨型蘑菇的圆形黑团，一颗颗地镶嵌在光秃秃的墨黑石头上显得格外怪异。“咦，你们看，这些圆圆像蘑菇样的是什么东西？”
我刚想冲上去看看，便被刘金山高声制止：“你最好别碰，这里的每一颗头颅都是当初我们那些死士留下来的，为的就是守住这条出路，不让任何活物通过。”说完他毫不停顿地自这些东西身边走来，看不出一点悲凄的样子。
我胸口一痛转头与小念念默默对视，他马上心领神会地小声告诉我：“他很难过，也很怀念他的脸，还回忆起了他死之前的惨状，说‘生不能死无全尸，死亦要了无遗憾。’但是不想你担心他，所以装作没事人的样子，他对你也很好。”末了，小念念像是也被他深深触动，小声地为他解释着。
可能是因为刘金山的关系吧，我对这些头也不是很害怕了，甚至还天真地认为或许我可以帮他找回头来呢！可是望着这一只又一只的头，我满心勃勃的兴致犹如被一盆水当头浇下的小火苗奄奄欲熄，“这里这么多的头，哪一个才会是他的啊？”我皱眉很是气馁地嚷嚷着，低头看了这只看那只，郁闷地发现这些好像全是一个样，都风化成了石头。想想也是，已经二千多年了呀，不成石头恐已经成灰，只是不知道这条路倒底是用多少人的性命铺就而成？
越往前看心情越沉重，因为我发现它们好像并不只是变成石头那么简单，一颗颗的外形酷似蘑菇也就算了，竟然也能和蘑菇一样从这些黑色的土地里长出来，原本就不宽的路被它们密密麻麻地占据着道路俩旁，且向上延伸到大约有一个人身高的地理位置，就依我的海拔开说，那至少也是一米六以上。
刘金山像是早就料到我会对这些东西感兴趣，连忙转回身，厉声告诫着我：“这里的每一颗头颅里面都包含着一股怨气，二千年来从没有释放过，你要是不小心碰上它们，就算是大罗神仙下凡也救不了你。”硬邦邦的声音生生地将我想要‘拔一个下来看看’的欲望给掐死在伸出去的双手上。
“不看的话，你有办法找到你的头？”我假设着反问道，或许他们之间会有一种外人不能理解的联系也不一定，我想。
“没有。”刘金山果断地否决着我，停住的脚步复又迈开，虽矫健但看得出一丝慌乱在其中。
我抱着不小念念贴在他的屁股后边，在看一眼晕晕欲睡的叶刚后，不死心地追问着他：“那你要怎么办？透个信，我们也好帮你！”
“你不拖后腿就不错了……”严重打击人自尊心的话从刘金山身上蹦出来，注意我的尴尬，他又加了一句：“等天目回来再说。”就不再言话。
“哎，这个心口不一的男人，真是难伺候！”我低头用只有我跟小念念才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嘀咕着。
我看不过眼他背着叶刚踽踽独行的背影，没话找话地笑着说道，“那我们快走吧！天目一定在前面等着我们呢！”然后，双腿快速地朝前奔着。
“别送死送得这么快行不？”原本我是体谅他的心急，才做得这么积极，他倒好，一点也不领情的一把将我拉至身后，大声地训斥着。正对着我的脖子更是鼓得粗粗的，一颤一抖地就像是一团正活动着的红烧肉。
看我一脸被他骂得满头星的样子，他一起一伏鼓动着胸膛平息下怒火，努力克制着语气冷静又慎重地解释着他的担忧：“刘遇，你跟在我后边，好吗？天目它只是探察着这条路上会有什么对我们来说不寻常的东西出现，而且这地面上它还没有走过，这对你来说很危险，你只要多走一步，危机就多会一分，随时你都可能会葬身在这儿，现在你就这样冲过去，万一要有意外，你怎么办？我们怎么办？”到最后他还是越说越激动，把叶刚都给吵醒了。我望着他们俩张嘴嗫嚅一阵，却只挤出一句：“哎，菜鸟还是躲在后边，保命要紧。”然后，乖乖点头抱着小念念寸步不离地跟在他后边。
“骨碌……碌……”一声响，一颗头就像是随风飘落般滚到我的脚下，我傻眼了，抬起的脚放下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只是扁着嘴看着刘金山一个劲地摇头，示意这不是我干的。
“不好，快走，怨气在加重……”刘金山大叫一声，扑上来一把提起正抱着小念念的我全力向上一抛甩至半空中，随后他再展来手脚逃窜般地追上来。小念念跟他倒是很有默契，在我们被离地抛起的那一刻，立马死死抱住我，然后快速放出套甲拉着我俩前进。
果然才一会功夫，那窄窄地面上就被纷纷落下的蘑菇头滚得满满的，连个落脚的地都没有。一股股浓浓的黑气器张地从中散发出来，像雾像烟又像纱一样飘散开来。
我看着从下来不断冲上来的宛若活物般扭曲着的气体很是着急地问：“这些黑黑的气体不会是要跟着我们吧？”
刘金山背着叶刚倒退着，突然，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恍然大悟道：“他们应该就是这黑暗之谷的守护神！只有这种至深入体的怨念，才能是纯黑无比，这么简单的事情，原先我怎么就没想到呢！”然，他的话语间却有一种沧桑的味道。
“我们就这样走了？你的头不要了？还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可以找到它？”我知道这对刘金山来说可能会是唯一的机会了，我能明白他的难过，就算是不能再用，但找到能留个全尸，也是他梦寐以求的吧！
“都这么多年了，在不在还不知道呢？还怎么去找？”刘金山没好气地回话，但总算是没有再凶我，于是，我们面面相觑每个人身上流转着一种叫做“心痛”的东西。
“我有办法！”小小的却无疑是天籁般的童音，点亮起我们的希望之塔，我激动地颤抖着双嘴紧盯着他的灯泡眼，等待着答案。
小念念短腿一收“哧溜”一下便架在我的腰上，小脑袋钻进我怀里，一副十拿九稳的语气地说道：“让刘金山放出一丝血在这片怨气里，只要有东西附上来，顺着那缕气就一定能找到他的头！”
“别胡话八道乱出主意，你是不是想我连这半副身躯也埋在这么算了，这些怨气一沾上去就会入体，轻则疯狂，重则灰飞烟灭，你要我如何在这层层黑怨气中找到我那颗不知道在那个角落里的头？”刘金山一听小念念说完，就恶言厉气地数落一通。
小念念也不是很在意他的态度，抬头看了我一眼后接过他的话：“这个你放心，只要你找到了，我可以用我的套甲帮你去取！”
犹豫不决的心情立马在刘金山的脖子上体现出来，三百六十度不自觉地旋转看得我是又惊又叹，“好可爱！”我伸长着手轻轻地点点那条灵活的肉，称赞着。
“刘遇，你……”惊呼在这里停住，他很不好意思地空出一只手来拔开我的手，再扯起衣服将脖子收了进去。
我不理会他的小姑娘动作，主动替他拿了主意：“就按小念念说的办，你快些想办法放点血下去。”
静默中再静默，我们都无言地看着他在那里数着手指，估计他心里一定在激烈地天人交战着，话已说到这份上一切都由他自己作主。
在将手指数了十来遍后，他终于决定了：“好吧！你们散远点，我试着放出一道血看看。”说罢他缓缓张开双手放平身躯像一块板子似的将叶刚全托在后背上，然后，飞离数米远嘱咐着我们再后退一些。见他最终还是肯答应，我忙狗腿式地点着头任小念念拉着我撤开几步远远望着。
同时心中十二万分地庆幸，还好我这坐的不是欧美大片里那种张狂的直升机或是什么艇，真要那样的话在这儿铁定是会被卡得死死的，就跟翻了肚皮的青蛙一样彻底完蛋。再说，有哪一架私人飞机坐得有我这么的爽，不晕不吐还不用担心会坠机，要是天目回来那就更好了，说实话我还是喜欢被它拉着走的那种安全感。
“等等，这就完事了？就这么点血就够了？”我张大着嘴满脸疑惑地问，原本以为会有多么多么血腥的场面出现，脑子里都已高速运转出好几个急救方案，却就这样泡了汤。刚刚我有认真地细数一下，从他手指上掉下去的总正才不过三滴，这能叫“一丝”能叫“一道”？
“我们的血一旦消失就彻底地没了，不会像你们还能再生，三滴，已经足够了。”小念念抬头，好心地为我开解。然，我却听出另一层意思，那就是以后穷得卖血这条路在他们身上是永远也走不通的。
有时候没有希望比满心期待好
“哦！原来如此。”我讪笑着很不好意思地吐出大舌头；长拖着尾声逗弄着小念念。其实只要动动脑筋就会知道；他们这些不死之物虽然可以活得够久；但是一旦消失了些什么就再也不会重生，不像我们这些有血有肉的人，伤了筋动了骨打打闹闹躺一场就好。
然而我们瞪大着眼等了许久，三滴血也早就不见踪影，却是什么动静也没有出现；难道真的已不在这个世上了？这也太残酷了吧！我眯着眼仔细地观察着刘金山，几度欲开口安慰却因为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而悻悻作罢。
“唉……走吧！”一声伤感的叹息过后；刘金山收回一直伸着的那只手；站直身躯捉住叶刚的双腿从我们身边平静地飞过；见我依然是一副愣愣地不能接受的样子；虚无飘浮的声音再次叫了我一声；我真的不忍心此时去看他的背影，老天爷真的对他太不公平，为什么要给予这一点点的希望，却又亲手将它扎破呢！他的尸生真的太过悲怆！
“刘金山！”我欲言又止地叫住他，实在是不甘心真的就这样放弃？为什么就没有别的办法呢？
“走吧！”小念念将头从我的胸前抬起，小声地催促道。看着他那双忽闪着的亮晶晶大眼，我更加难过，因为我读懂了，的确是真的没有办法，不然他也不会开口叫我走。
默默无言地点点头，然后将嘴巴贴在小念念的脸上一动不动，任由悲伤、难过、痛心、绝望等等情绪通通冒出来，有为刘金山，有为小念念，有为天目，也有为我自己，还有叶刚和李岚他们，如果这一切都没发生，那该多好，该多好，多好啊！……我在心里静静地哭泣着，不是我不想流泪，而是我不想让他们再反过来安慰我。
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不只是没有一颗头的问题，还有他们那根本看不到道路的灰暗前途，此时谁也没有开口再吐出一个字。
“没有头就没有头，我不是二千年都没有头么，没头的日子比我有头的日子还要长呢！我都习惯没有头了，虽然我没有眼，但我能视物，虽然我没有耳，但我能听到声音，虽然我没有嘴，但是我能吃东西，如此完美，我还要求什么呢！人本就要学会自足，自足才能美满嘛，刘遇，你说是不是。”刘金山突兀地转过身来，张开他脖子上的嘴对着我朗声笑呵呵地说着不知是安慰我还是安慰他自己的话。
显然他这样是不想见到我伤感的样子，我怎能还摆着一副受害者的嘴脸呢？于是，我也朗声地回答他：“对啊，你的头我是没见过，但是因为没有头，我注意到了你的脖子，发现其实贵脖还算是条美脖，又可爱又好看……”
“嘿嘿……”小念念将头从我的腋下穿过，冲刘金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