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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若无其事掏出枪,定定瞄准济风心脏。
「风哥,我保证这一次会射准。」小安温柔的说。
济风看到黑幽幽的枪口,也愣住了。
他没料到这次会死的那麽俐落。
「永别了。」
眼看就要扣下板机,空气蒙上一层死寂的哀悼。
阿陵呆住了,连阿飞也感到意外。
这一刻,所有不想看到血溅如飞的人,都已不经意闭上眼睛,包括济风自己。
突然之间。
铃──铃──!
所有人都睁开眼睛。
阿飞的手机竟在此时震天价响,阿飞不露痕迹地,瞄了一眼手机,然後出现奇怪的表情。
全场唯有小安,对於这通电话没有感到一丝讶异。
小安会不知道是谁打来的吗?来电显示的颜色让小安心酸得发疼。
阿飞接起手机,电话另一头却是一片死寂。
但足以让阿飞和小安明白对方的意思。
「阿修,你失踪两个月了。」阿飞的口气难掩喜悦。
「是的,」现在的小安只能对自己喊著:
「因为『他』失踪两个月,所以就算他们已经腹背受敌,还是要不惜代价诱杀吴济风。总之,只要是为了岳宁修一个人的爱恨,阿飞随时准备赔上飞鹰帮和性命!」而他,小安,身为阿飞的爱人,到现在还能有什麽可怨的?
飞鹰帮的干部眼睁睁看著老大走进去了,接下来呢?飞鹰帮的兄弟开始困惑。
因此大家只有不约而同看著小安及手上的枪。
阿飞平时不轻信任何人,除了小安以外。
但他们并不知道,只要一关於岳宁修--阿飞深爱的亲弟弟,阿飞对小安也是绝口不提。
连这节骨眼,阿飞一样能走到里面讲话。
如果说小安已经习惯这种感觉?那是不可能的。
「风哥,哈一管?」小安把枪放低,靠济风的桌沿坐了下来。
大家面面相觑,风陵渡的人马已经包围外头,守门的兄弟都快挡不住了,而此时,他们的老大还有心情到里面讲电话?大护法还能跟死对头哈拉(聊天)?
「风哥,我都哈凉烟,你抽得习惯吗?」
济风点点头,点燃小安递来的烟,两人开始旁若无人抽起烟来。
济风把烟吸得很深,手指紧夹烟身,神经绷得很紧。
反倒是小安温柔的开口:
「风哥,看这阵仗,就等哪边的人芭乐一丢,我们一起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济风紧著唇,张了一眼昏迷的小桑。
「上次我拿喷子上风陵渡伻你,记得你女人也在场,风哥,这麽纯洁的女孩,要是再被我们男人累连到,我真的会很不忍心。」
济风继续沉默。
「风哥,我台北商专国贸科毕业的,你呢?」
济风迟疑了一会儿,终於开口:
「高职夜间部,还没念完。」
飞鹰帮的干部紧张的不得了,要是老大出来,一看到程哥在跟吴济风閒话家常,铁定会发飙。
话锋一转,小安直接切入正题:
「风哥,你还记得你建中的同学?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吧。」
「宁修?」
妈的,阿陵一听到岳宁修的名字就几乎抓狂,恨不得立刻勒死那个人。
那个死变态不断使尽手段、不断纠缠风哥,今天的事,原来又跟那死玻璃有关,干他妈,他阿陵发誓不杀那个大屁精,自己就出门被卡车撞死!
而济风却对这名字在此时出现,显得有点迟疑,小安真的完全读不出来,济风对岳宁修这人的任何心思。
「宁修三个月没有消息,所以我就绑了你女人……。」小安突然止口,因为阿飞走出来了,电话还没断。
小安起身,退回阿飞身边,再度把枪举直,对著济风。
「小安,你想死吗?」阿飞简短一句,尽是刺入骨髓的严竣。
小安心里苦笑,为了岳宁修掀起的风浪,他不知违抗命令多少次了,这次若被阿飞处决了,自己也不会意外。
「小安,还等什麽?开枪!」
「住手。」是电话那头的人。
「阿修,你终於说话了。」
原来阿飞小心翼翼捧著电话,却还等不到对方开口。
小安为阿飞的傻心疼,只有他能明白,阿飞何只空等了刚才的十分钟,恐怕从四、五岁抱起宁修的那一刻,阿飞就开始了没有回报的付出。
「阿飞,如果你还想见到我,就立刻关机,直接杀了他。」电话那头继续说道。
就算会灭帮,阿飞都能面不改色干掉吴济风。
如今不敢下手的原因,只是害怕再也见不到他的宁修。
「阿飞,不想吃丸子就立刻放人。」济风冷冷道。
大家定睛一望,济风手上是一柄森冷的掌心雷,对准阿飞。
大家注意力正集中在电话那端,没想到济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踢翻桌子,掏枪,对准阿飞脑门,关保险,屏息,瞬间完成。
小安唯一来得及的只是关保险,他的阿飞有生命危险了,他却一再疏失,一再失神……,小安瞄准济风的枪微微抖著。
「我只要你放走女人。」济风声音静得可怕。
「不可能,除了这女人以外,谁都可以离开。」被枪顶著,阿飞仍十分坚决。
三个人,两把枪,还有电话另一头的岳宁修,都对峙著。
死寂地像世界末日。
爱或恨纠葛太深,没有人愿意先退步,尤其是吴济风,他正默默倒数。
「吴济风,你只要开枪,我保证你吴家上下鸡犬不宁。」
这是电话里宁修的第三句话。
「吴济风,把枪丢下。」宁修一字一字重复道。
啪!
济风真的就把枪丢到地上。
没有人明白风陵渡老大为何如此听话,连他自己都後悔的要命。
到底是因为听到吴家的名字?还是因为遇上了克星?
自己又一次失常。
情势回到原点,又是一支枪对准吴济风。
「我要跟你谈。」济风说,目光焦点却不在现场的人。
「阿飞,把电话交给他。」电话里的宁修说。
阿飞非常勉强,但还是命令小安把电话交给济风。
「宁。」济风先开口。
「小济,你还有什麽遗言?」
「求你不要动她。」
「你以前求过我了,我办不到。」
「以前我不会对你下手,现在我会不惜牺牲一切保护她。」
「很好,贱玉米,我会让你下半辈子都在替这句话付代价。」
济风的神情一阵青、一阵白,对宁修再多的隐忍都突破了极限。
「岳宁修,你到底是哪门子的深仇大恨,连我的命都不够偿?干,劝你今天就干掉我,不然就派你哥好好保护你。」
「是吗?」
两人沉默很久。
济风对宁修的每一次呼气,都有一股难耐的心悸,不明白为什麽,却也只能继续忍受。
「对不起……。」
风陵渡的老大竟然对电话里的人道歉?
何只是阿陵,连阿飞都十分讶异。
阿飞从没见过他们两个相处,所以他没想到,姓吴的对他的阿修会这样低声下气。
为什麽他竟然都不知道?阿飞刹那间的感觉非常诡异。
「咱们玩下去吧,吴济风,是你自找的。」宁修结束最後的谈话,但电话仍未断线。
「小安,他要的人全让他带走。」那诡异的感觉,让阿飞决定让步。
小安真想拿枪射破自己的手掌,为什麽又是这收局?一而再、再而三,一切都只因岳宁修的喜怒。
而阿飞,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一次比一次险恶?小安真的恨透恨透了宁修。
济风把昏迷中的小桑抱在手臂上,深深看尽小桑全身的每一寸,只要看到她有任何不对劲的可能,痛苦的表情就像筋被一条条挑断。
就算把他的手指头一块块丢进油锅,都不见得能出现这种表情,阿飞看在眼里,心里非常不爽:
「要带走女人可以,小安,拿刀划破她的脸。」
小安只得依言,拿刀走近济风。
「程安之,我自己动手。」济风抢过刀,把小桑交给阿陵,凛然道:
「不要动她!我自会留下手指。」语一落,济风紧握刀柄,将刀锋举到半空,左手平摆在桌面,不带丝毫犹豫,没等旁边的阿陵大喊,济风早已把利刃往桌面剁去。
这是阿飞第一次知道,极度惊吓的心脏是会从喉间掉出来的。
那瞬间,阿飞真的感受到电话那头的心脏,咚的,从话筒里跳了出来。
孤注一掷的手指。
宁修解不开的爱恨。
已经告一段落。
只留下一柄刀,深深刺进了桌面。
济风抽出他毫发无伤的左手,拍拍灰尘,接过小桑,一步一步走出去,全身散发著一股威势,一时之间,没有人敢上前挡人。
阿飞这次真的决定让他走,因为飞鹰帮目前经不起火拚,更因为他的阿修……已经付出超过生命的东西。
济风走到门口,突然回过头:
「顺便替我转告那位同学,有一天我会让他嚐到,拿自己右手砍向左手的滋味。」
目送风陵渡的人马退出,宁修那头早已切断电话,阿飞打断自己的沉思,不带一丝感情,言简意赅:
「把小安押下去,想替他求情的人,就陪著一起用刑,」阿飞冷笑:
「先秤秤斤两,别撑不到第一刑就葛(死)了。」
第五章 出卖
「吴爸爸,今天找我有事?」
「今天?我已经找你两个月了!」天棋当选立委庆功宴的那晚,宁修这助理就无故消失,直到现在才出现。
「宁修,今天你可要好好解释清楚。」
在吴家的各厅上,吴天棋和宁修在义大利名家设计的牛皮沙发上对坐。
整整两个月,天棋叫人打过不下一千通电话,宁修那头的电话几乎都是响到没电,可是尽管怎麽响他都不肯接。
没想到宁修今天终於接了电话。
更令天棋讶异的是,一向意兴风的宁修,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你今天怎麽回事?脸色不太好。」更正确的讲法是「憔悴」。
「我一晚没睡。」
「没睡?出了什麽事?难道你连我也不肯说?」
宁修低头沉默了半晌。
「吴爸爸,今天我特地来看您,顺便正式辞掉助理的工作。」
「辞职?难道是吴爸爸亏待你?」
「不是的,我从小就没父母,除了舅舅以外,吴爸爸你对我就跟亲生父亲一样……,是我自己失职,辜负您对我的期望。」宁修抿著唇,情绪非常低潮。
天棋一言不发,想一眼看尽宁修心事。
他说不出宁修有什麽异样,可是宁修真的变了一个人似的。
是什麽变了?
勉强讲的话,应该是宁修失去防卫,把他最赤裸裸的情绪暴露无疑。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麽可以把我心中的宁修变得失魂落魄?」
「吴爸爸,您的苦心,全被我糟蹋了,现在的我只想辞职。」
「别说了,我不会让你就这样辞职的。」
为何宁修在失踪两个月後突然出现,天之骄子突然处处内疚起来?难不成……?
「宁修,我待你如同亲生儿子,没想到你还这样欺骗我?」天棋神情十分严竣:
「你是同性恋的事,竟然瞒著吴爸爸?」暗暗观察宁修反应。
「我倒宁愿自己是同性恋。」宁修低落的回答,一脸愁怅。
这种表情像尽了情场失意的处子,但天棋还是不相信。
凭他,一表人才、意兴风发的岳宁修,只有他女儿栓不住他的顾虑,怎麽可能反而是他感情失利?失魂落魄?
这当中一定有隐情。
如果说宁修真的是同性恋,掳获不到小桑的芳心,倒是合情合理。
可是天棋怎麽看,都觉得宁修不像同性恋。
宁修坚毅不拔的唇角,有点粗旷的脸骨,坚实的肌肉充满刚气,尤其整个人散发著雄性的凌人盛气,就算本身有一点洁癖,也不失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全身上下找不出一点娘娘腔,他表现出的雄心勃勃,以及一股天生的名门气度,绝对是个正常的男人,天棋还是相信了自己的眼光。
「宁修,千万别误会吴爸爸的意思,」天棋露出和蔼的微笑:
「吴爸爸的意思是说,同性恋也没关系,民主社会,我们要多包容他们嘛,如果你是的话,就直接跟吴爸爸说,不是说我们情同父子,要坦承不讳、彼此信赖的吗?如果你是同性恋的话,告诉吴爸爸没关系,我可以接受的。」
宁修只是一迳点头,显然无心对这个话题作回应。
天棋低头寻思,到底是什麽让这孩子丧失斗志?突然间恍然大悟。
「我听你吴妈妈说,上礼拜小桑她大伯的养子来家里找过小桑。」
宁修终於有点特别的表情:
「吴爸爸你是说,吴济风来家里找小桑?」
「你不要装傻,你说,你平白无故失踪两个月,任你的女朋友被小太保欺负?你说,当初我是怎麽把女儿交给你的?」
宁修捏著十指关节发白,神色黯然的脸上出现一丝丝激动的神情,显然这件事是他感情受创的主因。
吴天棋自知刚才的话重了些,赶紧缓一缓:
「你也不要太自责,没想到那个太保心机那麽深,你跟吴爸爸一起想对策,不过,我问你的话你可要照实回答,想有任何隐瞒,吴爸爸是看得出来的。」
宁修点点头。
「你说,现在小桑跟那小子是什麽关系?」
「他们不是堂兄妹吗?」
「宁修,」吴天棋厉声道:
「不是说好要坦白的吗?」
「……他们现在应该正在交往吧。」
吴天棋重重拍了桌面,表情十分庄严。
如果让人家知道他吴立委的女儿……跟他哥哥的养子恋爱,传出去有多难听!何况吴济风那杂种一定别有目的,真是太危险了。
「宁修,你到底是怎麽搞的,女朋友被人拐了,你所做的事竟然是失踪两个月?」吴天棋连追问他失踪的原因都省过了,当务之急就是分开小桑和那小子。
「吴爸爸,小桑和她堂哥的情况您不也看到的,有一次在祖宅,小桑被人栽赃,被人当贼一样讯问,吴济风那小子可以当著全家族的面,出来顶罪,还当众对小桑表达爱意,那次执行家法的不就是叔叔你?」
「宁修,你这些话就扯得太远了。」
「当那小子为了小桑,被您打得遍体麟伤、送医急救,您想,小桑能不情窦初开吗?听说那次之後,他们两个就互萌爱意,而我呢?那个时候的我,连小桑是谁都不认识。」
「那你是在怪我罗?」
「吴爸爸,我没有这个意思。」
「那你说好了,你是小桑台大登山社的学长,相处的时间不会少,後来又当上我的选务助理,给你这麽好的机会,还追不到我女儿,真是令人想不透!」
「没错,小桑曾经是我的女朋友,可是……。」
「你不要告诉我,你连女朋友都保不住。」
「不要说了。」宁修涨红著脸,有点失态。
「宁修,你老实告诉我,你为什麽把小桑让给那个杂种?」
宁修挣扎了一会儿,最後还是开口了:
「吴爸爸,吴济风为了要和小桑在一起,可以载著我一路逆向行驶,他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我……。」
我连小桑的一根指头都比不上!宁修真想脱口而出。
「我了解你的心情,宁修,但是男人在追求伴侣这方面要不择手段,最忌妇人之仁。」
不择手段?他已经破天荒的控制自己,避免大家同归於尽,不然消失两个月的人就不会是他了……,他爱这个人已经超出爱自己的极限。
「宁修?」
宁修从沉思中惊醒。
「宁修,如果小桑是你的妻子,你还能这样懦弱吗?」
「吴爸爸,你在说什麽?现在连她是不是我的女朋友,我都还不敢肯定。」
「宁修,我教过的怎麽还学不会!追求伴侣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