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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帮情夫 by 陶农-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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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老大。」 
   「还没完,你只要告诉你观护人,吴济风有带违禁品,要他搜查就行了。」 
   「是。」 
   「很好,你第一次出动,我就等著看。」 
   「谢谢渡哥。」 
   「可以出去了。」 
   「是!」 
   阿德在门外不满的询问声已经慢慢接近,小渡的目光随即瞟向了二护: 
   「你也找人去上香,不过阿风信不过你,你别出面。」 
   「要做什麽?」 
   小渡拿出一个夹链式的透明塑胶袋: 
   「这是四号细仔,你栽在阿风身上。」 
   「喔……。」他不能出面,又要找风哥信得过的人下手,恐怕风哥不是怎麽好应付的。 
   「渡哥,你要把他送回笼里?卖粉的刑期很长。」 
   「嗯,阿风没这种摔(药粉毒瘾症状),这次稳的。」因此不会被送去勒戒,而是直接被当成卖粉仔,又在缓刑期间,这次阿风绝对脱不了身……。 
   「陵哥这几天也会去上香,我们的人要一起?」若是这样,要同时让陵哥、风哥信得过,又要有两下子的人……,实在难找的很! 
   「不用,我们去我们的,跟阿陵分开免得坏事!」  
   「只是,」小渡继续道: 
   「按几个人那边盯著,阿陵去上香那天有任何状况,随时告诉我!」 
   「是。」 
   如果没有意外,姓吴的不是去吃牢饭,就是和他对上了! 
   他很清楚,风陵渡对外的声势,就靠著阿风一人,如果连老大都被关进去,或者老大跟老三闹翻了,外面的人会怎麽打落水狗? 
   但是目前他受制於阿风,随时有性命的危险。 
   他和阿风的对峙,胜负就看谁硬下心肠,先动手。 
   他的帮,真的得从头来过了。 

     *  *  * 

   靠,祖宅今天冒出一大挂人来吊丧,中午的坯啦(盘子)看来是不够了,济风想到祖宅改建前的旧红砖房,那里已经变成杂物的仓库,去那边找找,应该会有那些玩意。 
   一进仓库,上头掉落了一层厚灰,他挥动著手,大咳了两声,想尽快在老旧的木柜中脱身。 
   红砖房没有水电,而且地点偏僻,好在是大白天,头上有两块透明的屋瓦会透著光线进来,但一屋的灰尘在光下飞舞,让他的喉咙又开始搔痒起来。 
   有了,一个与人等高的大木柜在灶旁昂然挺立,济风曾在那里找过碗盘。 
   操,高大的碗柜虽然比不上他高,但一打开左右两扇柜门,就发现碗盘被藏得很里面,济风努力伸手去捞,他妈的,仍旧捞不到,这一柜子全摆著啥米碗糕(什麽东西)!。 
   「立委。」 
   「天棋。」 
   「堂哥。」 
   刻意压低的嗓音。 
   有人推门而入,济风暗吃一惊,赶紧阖上柜门,蹲下身体以防被人瞧见。但破旧的木柜却被摇晃了重心,一股脑儿就要往济风的方向排山倒豁而至--。 
   「啥米(什麽)声音?」一行人看向旧灶头的方向。 
   「别担心,这里不会有人,我们惊到猫或狗了。」济风的堂叔不很在意。 
   「家雄,做事不要太大意。」天棋不以为然的瞪了堂弟一眼。 
    宁修正拿出手巾替大家擦拭桌椅,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天棋看向宁修一眼,宁修明白他的意思,於是他停下手边的动作,慢慢走向声音的来源,脚下不经意的正好踩过地上明显的大脚印。 
   到了目的地,宁修东看看、西瞧瞧,甚至还打开了窗户,却一无斩获的回到天棋的身边。 
    这几天,宁修的脸色看来臭得很! 
大概是受到女儿跟那杂种消失一天的缘故,不过一个大男人,难道还不知道眼前有更重要的事等著办吗? 
   「家雄,妈的遗嘱都照我们所想的规划,你是怎麽叫叔叔办到的?」 
   这几个男人看似在庆功,宁修却一付事不关己的模样走开了。 
天棋不悦的警告他一眼,但这心高气傲的”准女婿”还是迳自走向了窗边,倚著大碗柜,嚣张的吞云吐雾起来。 
   济风蹲在地上,全身绞痛著,简直快撑不下去身上重量的他,突然之间抬起头,诧异的凝了对方一眼。 
   家雄继续面露得意的笑容: 
   「人在破病(生病)时,什麽事情都好办!」 
   家雄的一句话,把天棋的注意力转移开来: 
   「你。。。。。。再说一遍?你是用什麽方法要我妈立遗嘱?」 
   「我……怕老人家已经意识不清,都送加护病房了,所以我就教她了几句……。」 
   难怪,事情顺利的不寻常,天棋本还想从其他继承者手中,买回全有的田地,但按照妈的遗嘱来看,他根本不需费太多精力,吴家所有的田地就已经落入他手中。 
  「叔叔是个老糊涂,你也跟著急性子起来?生命力这种事是说不准的,你逼我妈立遗嘱,万一我妈清醒了,你叫我该怎麽解释?」 
  「放心,婶婶也过去了,计画都已经进行的那麽顺利了?对了,那个什麽时候……,」家雄警戒的张了窗边的宁修一眼,天棋颔首: 
  「他没关系。」 
  「吴家那几甲田……民国几年会变更?到时候田地变建地,一翻就翻了不知几倍,呵呵,我家的那片田地就要靠你帮帮忙……。。」 
  「当然,地方政府的新市区计画,还得靠我打点。」 
  「到时候,我们就可以……。」 
  大家不自觉都笑了出来。 
  只有窗边的这两个年轻人,心中不断咒骂,一群老不死的还不快闪,肩头都快被压断了! 
  宁修也抽太多烟了吧,天棋看向他,攒出不悦的眉头。 
他从来不知宁修也会抽烟,而且看来烟量还不小! 
   这样他怎麽能放心把女儿许配给他,算了,等解决那杂种的问题以後再谈。 
  「宁修,窗边有什麽不寻常的吗?你快关上窗户,过来这里坐,你想让外面的人起疑吗?」 
  宁修在熄烟、关窗的瞬间,不经意地对上了济风的眸光,纵然不到一秒的刹那,济风却像电击似的,魂魄遭遇到前所未有的震动。 
  那双眼睛,那道光芒,比天还深邃的温柔,比地还要深厚的怜惜。 
  宁修是什麽时候开始对他有这样的神情?他很困惑,为何令他感到如此陌生的熟悉。 
  浑厚的身体,在犹豫之後,还是乍离了他的身边,济风咬著牙,准备好承受接继而来的山崩石落! 
  他妈的!这柜子还不是普通的重!济风独力用自己去撑,压力正重落在昨天的脓伤,干!好痛! 
  真不知刚才那男人是怎麽撑过去的? 
  不行!不能让柜子随便晃动一下,不然那些大人会亲眼跑过来看的。 
  痛到变形的背骨,在一世纪的重挫中,忍受著过不去的光阴。 
再怎样难熬,他也得冒著冷汗,弓起腰杆硬著撑! 
   也是直到这一刻,济风才确认宁修是向他的,而且还不是普通程度的帮著他。 
   为什麽?因为他喜欢他,他才心软? 
  他喜欢他? 
  他怕他。 
  远从在美术教室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已经很怕他。 
  遥遥的那一头,宁修的手机突然振动,被惊动的男人们不满的瞪著他,也草草结束了他们的密谈,然後关门离去。 
  撑到最後一刻,济风起身,把重负反往墙壁一顶,干!破格柜子终於被拨回墙边,斜斜的靠著。 
  济风赶紧拿出需要的东西,再把柜子恢复原状。 
   背上的重担终於卸下来了,身体变轻了,空气里也更稀薄了。 
  对了,是因为少了他的气味。 
  他心里清楚。 
  但他怕他。 
  害怕喜欢的感觉。 
  就如同他害怕喜欢姐姐的感觉。 
  害怕,对阿灵产生了那种感觉。 
  之後。 
  迎接他的,是她先落入阿洋,接著是爸爸的手中。 
就在他眼前。 
  不在他眼前的,还有那些不断上门来指名”幼齿”(雏妓)的人客。 
  还有放开他的手,直接从顶楼往纵身一跳的残酷。 
  他从此学习到了,”喜欢”是残酷的。 
   ”喜欢”的感觉,简直像男人专为他装上的陷阱。 
  要他闻到自己为挣脱陷阱,弄残肢体的满身腥血。 
   割下了体肉,换取到生存,他继续在他们的狩猎区仓皇奔跑。 
   猎人只不过是取乐似的,等著他下次被陷阱勾落,受尽折磨。 
   看到宁,就像看到男人捕捉他的捕猎器。 
   可是却在这一刻。 
   他惊发自己的一只脚,已经踩进去了。 
  
(请接燃点之二) 
(男主角突然变得既感性;又识相;是不是有点怪怪的呀;哈哈;男主角其实是感性的双鱼座呢) 



 




    第廿三章 燃点 之二 

   「阿风。」 
   「佩兰。」 
   「妈过去当天,我不知道他们没连络你,而且我那天心情……。」 
   「别说,我了解。」 
   看著佩兰柔荏的身体在风中轻轻抖颤、眼中浮起了一层薄雾,他甚至听到滚上她喉间的嘶哑。 
   济风不免又把自己的胸怀借她一下,他温柔抚拍著她娇瘦的双肩,却仍未曾真正掉下他的眼泪。 
   「妈的遗嘱根本不合理。」一定是婆婆送加护病房时,围在她身边不让他人靠近的叔公、堂叔等人搞的鬼! 
   「我……已经下定决心,我不想留在这种地方!反正妈也走了,他们……为了财产,竟对妈使的手段……,呜……。」 
   珍珠般的泪水,热腾腾的浇在济风怀中,他将她搂的更紧,吻著她的秀发,心头知道她和小家伙即将离他而去。 
   「什麽时候走?」 
   「我要跟他商量,你可以载我过去吗?」她急著见宋先生,商量继承财产的细节,以及他们日後的规划。 
   济风点头,他知道头七结束後,将有很多人会离开他。 
   不由然,佩兰幽香的身子又被他拥的更急。 
   突地,有个男人接近,济风眼角一瞄,赶紧松开佩兰,一下子就与她离了大老远。 
   「我只是安慰她。」紧张兮兮的解释著。 
   「我看到了,你慌张什麽?」宁修閒适的把手插进口袋。 
   对呀!他在紧张什麽? 
   「我又不是你什麽人。」对方又漫不经心的补上一句。 
   「上车吧。」宁修把发财车的钥匙递给他。 
   「干嘛?你开就好。」 
   「目前我的驾照还被吊销中,只能骑机车。」 
   舍命飞车的事件再次被提起,济风脸皮再厚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 
   「你的车我赔,昨天你帮我,算我欠你。」 
   「是吗?」根本不想放在心上的傲慢: 
   「反正你我都习惯了嘛,还差这一笔吗?」 
   济风不管他的冷嘲热讽: 
   「你车全毁,我赔你十万。」 
   「不需要。我车保全险,你还是留著缴遗产税吧。」 
   干嘛缴税?济风微微纠眉,这男人又说到哪去了? 
   「我不想欠别人。」 
   「正好,我也不想别人对不起我。」 
   「那你要多少?--我给得起!」 
   「Give me ten; 就不知道你给不给的起?」 
   「给你……十?十元?」 
   「No; your kisses; how about?」 
   济风的脸突然像触煤般乍红起来,身体往後一退,眼珠子开始游移不息。 
   「Just your choice; Yes or No? However; I don’t care。」 
   「为什麽……你又要跟我那个……。」隐隐约约,总觉得哪里非常不对劲。 
   按说,这男人可以趁机大敲竹杠,偏偏他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对那种奇怪的事情有兴趣。 
   「你怎麽老跟别人不一样,上次办事,现在又来了……。」总爱往他身上打转。 
   「彼此彼此。」 
   「干!说什麽屁话?」 
   「屁话?」冷冷闷哼了一声: 
   「我这种嗜好也得有人配合,你不就一路跟我配合的很好吗?」 
   「――――!」气猛地倒抽上来,嘴巴却发不出声音,所有的气结盘据在胸腔,握好的拳头正要往他漂亮的脸上送……,但,拳心渐渐松垮下来,操! 
   若非宁老摆上一付想杀光他全家的表情,他好端端的,没事干嘛白白牺牲自己?干!呒生目秋(不长眼)! 
   「话又说回来,能得到敌帮老大的香吻,一吻一万块,还是很划算。」 
   「他妈的。」 
   济风跟聋子似的,丢下旁边的人,一声不响钻上了车,狠狠掼上车门! 
   宁修依旧面不改色跟著他上车,还占据他的邻坐,剩下的佩兰,只好浑身怏怏不自在的坐在宁修隔壁,三人一路上默不作声。 
   但济风很清楚,有人正等著他的答案。 
   「我先送佩兰去一个地方。」 
   洋洋潇潇将手一摊,眉宇之间彷佛是从天上洒落下来的帅气: 
   「随便你,开车的人是你,我只要买得到晚上做饭的材料就行了。」 
   跟宋先生见面的半路,总会杀出同一个程咬金,无奈的佩兰终於稍微习惯。 
   不过她真搞不懂阿风这糊涂虫,还会把情敌当换帖(死党),平常怎不见他和别人这种好法? 
   「呀――!」佩兰一回神,立刻死命的尖叫: 
   「开慢点,阿风,没事别开那麽猛,喂!看前面!」 
   济风左脚踩住离合器,在降档的瞬间,暼见宁修的神色如故。 
   「你到底要不要命啊?」突然之间的无名火,让同车的佩兰赫然一吓。 
   「当然要,台南还有相好的阔呛货等著我,不久後,他还要陪我出国深造,在美国念念名校,偶尔还可以回台北来探探亲,我好日子还长的很。」 
   「废话!干!驶恁爸!干栀芭!干破恁母――。」 
   「够了没?」宁修打断他,这男人正失控的拍打喇叭和方向盘。 
   他心中有一股激烈的羞愤,已经冲破他的理智,震盪他全身的肌肉,扯裂他所有的脉搏。 
   为什麽要自找麻烦?为什麽要探索他时好时坏的脾气?为什麽――。 
   「你到底必啥米网?你到底得想虾货?(你到底在搞什麽?你到底在想什麽?)」猝然舍命陪他,又毫不在意与他道别,更在最要命的时刻突然放电……。 
    宁修从容的笑意兀然之间隐退,操,好死不死,对方冒出这句方言,他竟是有听没有懂。 
    事到如今,宁修只好乱打哈哈,不然这直小子情绪转化的速度连他都快跟不上。 
   「喔,你还好吧?伤口又发作了?」 
   「恁娘咧!」暴喝一声,便不再理人。 
    最在意的那句始终没问出来,他到底比较在乎他,还是小桑? 
    他到底是在乎他带她走,还是她跟了他走? 
    在乎她,就不应该对他好。 
    在乎他,就……。 
    在乎他? 
    济风的脑袋突然完全空白。 
    所有的思考突然间封锁,全成了乱码,他只能像白痴一样微张著嘴,整座脑子突然像开打似的,乍然将他驱逐出境,剩下他能听到的,只有回盪不止、从没听过的战事密语。 

    死抓著,他把方向盘捏的狠紧,黝黑的拳背,已有明显的青筋爆裂出来。 
    「我呒想袂够尬你狗狗缠,还你十盖了後,我袂够尬你有任何牵连!」 
    (我不想再跟你纠缠,还你十次以後,我不会再跟你有任何关系。) 
    「Very Good! Let’s go。」 
    (非常好,我们开始吧。) 
    济风戮力挣紧拳头,指甲和血肉几乎就要在拳心合为一体,直到掌纹箝入了血丝,他才因发麻而微微松开肩膀。 
    真的想不透――他的错误真那麽难以纠正? 
    
所有情绪里的汹汹起伏,强制的交结,硬是化成一股难以咽下的波动,仍还一级一级的刺著他神经末梢,是他的肩骨在震颤吗?对自己冷嘲,活至今天,还有任何感觉是他吞不下去的吗? 

    从第一次他无故被摔到床下开始,他就已经学著怎麽硬生生压抑抗逆的感觉,将一切,在不对头的情况,全部化为乌有。 
   尤其当他面对著纠正这一连串要命的错误!每次在他自以为已经安全的时候,再下一次,更多的炸弹又朝著自己冲爆! 
   用身体硬压著导火线,纵然遍地的火已点著,他还是逞强著不让它引爆。 
   开炸後,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还会賸下几片零离残肢。 
   关於揠抑不平、倔强、反叛的气焰,他已经控制的很好,可任由猛怒在胸口震耳的扑翻,就算激烈已咬上唇齿失去血色,他的眼神,仍可完美的呈现令对方满意的输诚。 
   是在哪里训练出来的呢?他已经不想再忘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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