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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古传奇·武侠版-2007年10期-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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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误会,我并不是说,师父是个冷血的坏蛋,他不过是忠于自己的职业。杀手杀人,天经地义。问题是出在我自己的怯懦没种上,就连平时的爱好,也显得很没男人气概。 
  私底下,我很爱收集小盆栽,甚至将自己的杀手代号都起名为欧阳盆栽,装可爱。至于为什么要用欧阳起头,则完全是对复姓的偏执,觉得比较屌,大概跟另一个杀手姓西门差不多的道理。 
  不同于其他杀手,我的工作并没有多少危险性,没必要东躲西藏。所以我在台北买了一层小公寓,在房间里随兴养了两百多盆盆栽,什么种类都有,用我自己的分类方式散放在房里每一处阳光可及的地方。 
  当了杀手却没好好做事,让我觉得很内疚。虔诚的基督徒将每次所得的十分之一捐献给教堂,当作赎罪。身为一个杀手,我选择将每次所得的十分之一,捐献给月的猎头网站。 
  我固定捐献给月的正义,也跟月交了朋友,两人有时会在网络上聊天,交换《蝉堡》的电子扫描文件。我们尊重彼此的隐私,并没刺探对方。但月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我认为他隐隐约约猜到我的行事风格。 
  更何况是有“骗神”称号的师父,他很快就知道我在乱搅和,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颇有深意地笑笑,嘴边的烟雾将他半张脸埋在深不可测的屏障后。 
  师父的毫不表态反而让我更加愧疚。我是师父的闭门弟子,也是唯一的弟子,有了一身骗人上西天的本领,却没有师父的辣手风范。所以好一阵子我都忙着救人跟弄盆栽,不敢去找师父聊天泡茶。 
  过了几年,我接到的单子越来越多,“杀”的人也越来越多。 
  你问我,难道没有目标拒绝我的建议,硬想跟之后的杀手拼拼看? 
  有,大概四个。跟我的演讲好不好没有直接关系,而是他们有些事放不下,我也背不起,只能请他们保重。 
  之后这四个人有三个被下一个杀手干掉,活下来的那个,抢时间雇了一堆杀手,将他怀疑是雇主的人通通干掉。乱枪打鸟,还真让他蒙对了——每件事都有它的代价,买凶杀人者也会被杀手杀死,一点也不令人同情。 
  其余的目标,都在我东拼西凑的虎胆妙算团队的努力运筹帷幄中活了下来。虽然不痛快,但比死好。 
   
  “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灵异事件。”师父曾说过,“干我们这一行,如果碰到的怪事特别多,就意味到了思考退出的分水岭了。” 
  果然,我终于遇到一件非常扯淡的事。 
  “这次老大想干掉这个女人,又要麻烦你了。”小刘哥将照片递给我的时候,我简直没把口中的茶水给喷出来。 
  是小莉!不,现在她叫小琦——那个我放过的第二个目标,现在理应在台南小卡拉ok的小妞,怎么又成了待宰之人? 
  狡猾如我,立即巧妙地掩饰掉刚才看见照片时的震惊,自然地问起冷面佛老大要杀死小琦的原因。 
  “说来真惨,老大去台南时,叫了两个小姐到饭店,这就是其中一个。后来在房间,老大刚做一半,这小琦突然笑了出来。老大跟以前一样,没有当场发作,只是事后把她排上了七日一杀的单子。” 
  饭店……冷面佛不太可能到小卡拉ok搞摸摸茶那套,所以女人应该都是从大酒店叫的。混蛋啊,我再三嘱咐她不可以到酒店上班,免得警方临检多,假身份暴露,惹祸上身。听这情况,小琦似乎没我想象中的安分。 
  “总之这件事麻烦你了,我想这女人应该很好杀吧?每次我都把这种很好赚的钱推给你,说真格的,要不是觉得被警方查到,后果我承受不起,我还真想自己干这一票。”小刘哥将装了订金的牛皮纸袋推给我。我点了一下,数目没错。 
     “我专业,应得的。”我将照片收起。 
   
  这真是太荒谬了。有人被杀死一次,然后还要被再杀死一次吗?可这种事偏偏发生在我身上,也只能发生在我身上! 
  省略掉装熟的过程,我这次的任务显然轻松多了。 
  我直接开车到台南,打了一通电话就找到小琦。 
  “直接上来吧,我还要三个小时才上班呢。”小琦刚睡醒的声音。 
  其实我心里还蛮恼怒的,明明再三提醒过的事却还是要犯,搞得现在又要演一场戏,换另一个身份。何苦来哉? 
  社会学里有一个理论,在人际信息发达的现代社会里,人与人之间的联系,最多只隔了六个人的距离。也就是说,如果你想跟汤姆。克鲁斯攀关系,只要找对朋友,这位朋友的亲戚的朋友的朋友的亲戚的朋友,就可能是汤姆。克鲁斯极亲密的朋友。这个人际理论听起来很好玩,我实验过几次,大多能在第三个或第四个朋友间就找到我跟原本是陌生人的目标之间的联系。为什么提到这个理论?因为我他妈的很焦虑。 
  一个人换了另一个身份活在同一个世界里,人际关系链断了一次,不管多么安分守己的人,人际链必定又会重生一次,“两个人”的人际链一旦以复杂的几何图形嵌挂在一起,“被发现是同一个人”的几率就会大增,所以我都会再三提醒那些死又重生的目标活得低调些,毕竟剩下的人生是捡来的,决不要引人瞩目。 
  而小琦这女人死了一次,现在又得再死一次,人际关系就会有三层!更何况职业令她的交际圈比一般人还要复杂,这次还扯到冷面佛老大的黑暗势力,下一次重生有九成不能再重操旧业。真是替我找麻烦,看来这次一旦被发现,我就得跟一个奉命宰掉我的杀手决一胜负了。妈啦!那样的话我可是九死无生了。 
  小琦住在位于第七层的小公寓,电梯坏了,我只好气喘吁吁地爬上去。好容易七楼到了,我走到小琦家门口,整个儿愣住——她家门口是条小走廊,走廊上有个小阳台,阳台摆满了十几株小盆栽。午后的南台湾阳光毫不吝啬地洒落在这些小家伙身上,蒸散它们叶面上残余的水珠。仔细听,仿佛可以听见这些小家伙轻轻呼吸的声音。 
  我记得,小琦是个非常懒散的女人。可是现在,她竟然开始照顾小盆栽了。 
  我按门铃。“门没锁。”小琦的声音。 
  我扭开门把,走进一个以Kitty猫为主题布置的小套房,一片粉红的世界。Kitty猫绒布地毯,Kitty猫浴帘,Kitty猫床头灯,Kitty猫置物柜,Kitty猫鞋架,Kitty猫CD收纳盒,Kitty猫体重计…… 
  “喝咖啡?”小琦穿着Kitty猫连身睡衣,捧着刚刚泡好的三合一速溶咖啡。“嗯。谢谢。”我接过咖啡。当然也是Kitty猫马克杯。但我找不到地方可坐,除了梳妆台前的小椅子,但小琦正好就站在那边。 
  “坐床啊,别在意。”她说。“打扰了。”我有些拘谨地坐在床缘。我的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全消了。是因为爬楼梯太累?还是因为看见了阳台上快乐的小家伙?或是咖啡的味道还不错?还是因为这房间里,那股淡淡的女人香味…… 
  “不是单纯来看我的吧?”小琦站在镜子前,开始梳理她的细长秀发。透过镜子,她的眼睛看着坐在床上的我。我摇摇头。 
  “我猜也是。你一次都没来看过我。”小琦的声音并没有抱怨的意思。但的确,刻意跟重生后的“目标”保持距离,是我的行事风格。我已经做到自己能尽力的部分,至于重生者之后是不是过得好,就不是我应该关心的范围。最好的做法莫过于保持距离。 
  “过得好吗?”我问。虽然已经不重要了。 
  “这五年就像是捡的,怎么说都很好。”小琦的眼睛闪动。 
  外表上,她并不是一个很性感的女人,却有一种慵懒的风情。例如她的身上没有浓郁的香水味,取而代之的是很小孩的熊宝贝衣物柔软精的气味。她给人一种若即若离的美,只要是正常男人,都会愿意为了拉近这个距离而付出点什么。现在,五年了,小琦还是这种气味。 
  我看着镜子里的她,思忖着该怎么将噩耗用最合适的方式说出。 
  突然,她笑了:“我没那么笨。”她转身,看着呆呆捧着咖啡的我,“在我忍不住偷笑出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命不久了。我只是偷偷祈祷,冷面佛的单子可以交在你手上。”小琦走向我。 
  “对我这么有信心?”我的脸有点僵。 
  “我想再见你一面。” 
  “如果这次,我打算杀了你呢?” 
  “我想再见你一面。”小琦将我手中的咖啡拿开,放在地毯上。 
  我无话可说,如果我原本还打算杀她,现在听到这种话也只好改变主意。何况,我已经没办法说话,什么动作都使不上来。小琦的身子与我自然而然地交缠在一起,用她最擅长的身体语言。 
   
  小琦,这个靠出卖身体营生的女人,在她丰厚的唇贴向我微张的嘴,她的粉臂环抱着我的时候,她的浓郁鼻息传来隐藏不住的炙热。 
  接下来的半小时,我索性什么都不想,什么也不顾忌。在床单全都汗湿之后,小琦还在发热的身子依在我仍然剧烈起伏的胸膛上。 
  男人的头脑理应在这时特别清醒,但我却陷入紊乱,无法分辨刚刚发生的一切,是一个妓女最擅长赠予的礼物,还是一个女人跟一个男人之间的冲动……虽然问题的答案也许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重要。 
  小琦用很柔软的声音打破喘息后的沉默:“这不是交换。你现在可以动手了,如果你原本是这么想的话。” 
  “我没这样想过,我只是心烦意乱。”我叹口气,摸着小琦零乱却很美的头发。她微抬起头,慵懒却又明澈的双眼看着我。有那么一瞬间,我几乎说服自己,刚刚那半个小时是场不可思议的梦。 
  然后我变得很想说点什么。杀手没有自己的上帝可以告解。我闷在体内、躁动的灵魂一直都很压抑:“我叫欧阳盆栽,是个杀手。” 
  于是我从头开始,将你这封信所看到的一切说给小琦听。他妈的杀手法则全被我丢到九霄云外,雇主是谁等等,我也没有含糊带过。全部一一倾诉干净。 
  小琦大多时候都听得很专注,也不发问打断我的话。她只是偶尔发出咯咯的笑声,因发笑而颤动的身体在我胸膛上轻晃着,不知怎么,让我很想再搂紧她一点。 
  等到我说完时,小琦才说:“难道都没有该死的人吗?” 
  “有,当然有。例如第七个,是爱玩人家老婆又偷拍裸照恐吓的混蛋。第十二个也该死,他先把人家的左脚打残,还废了别人一眼一手。更不用说第十三跟第十九个,他们都是王八蛋。” 
  “但你都饶过了他们。” 
  “别误会,我不是好人。只是如果我开始杀第一个,就会杀第二个、第三个,第一百个。我挺喜欢现在的状态,尽管很费脑筋,尽管常常嘲笑自己的懦弱。可是,我敢肯定,我是最变态最有风格的杀手。”她笑了。 
  “何况,我觉得,人都应该有第二次机会。”我说。 
  “可现在,我有了第三次机会。” 
   
  那几天我们天天腻在床上。小琦不上班,我也没急着要杀谁,就这么荒唐了一个礼拜。另一方面,我气若游丝地打了好几通电话,安排小琦的死,然后再制造一个新的名字。 
  “这次你想叫什么?” 
  “不知道。你说呢?” 
  “你自己取吧,比较有意思。” 
  “不要,我要你给我。” 
  我随兴在脑袋里逛了一圈,迸出一个很普通的名字:“小敏。敏感的敏。” 
  “嗯,小敏。过敏的敏。” 
  我们用激烈的拥吻庆祝这个新名字。好不容易因过度缺氧,双唇分开,小敏用我看过最动人也最诚恳的眼神注视着我。 
  “我没有办法不爱上一个给了我两次名字的男人。”她说。我很感动,虽然这是我应得的。 
  每件事都有它的代价。也许我又杀又救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这一天——命运安排的、最精彩的偶然。据说人只要活过像样的一天,就可以甘心干坐着等死了。但拥有了小敏一个礼拜,我只想一辈子都跟这个女人在一起,死掉的话一切就没了意义。 
  然后小敏跟我说,在她还叫小莉的时候,就已经偷偷爱上了我。 
  起先,只是单纯因为把命留下的感激,当小莉变成小琦的时候,她便开始研究如何栽种植物。 
  那还是在我刻意跟她混熟的日子,她就听我聊起很喜欢跟小盆栽说话。那时我还没有固定住所,只是象征性地养了十几盆,摆在租来的公寓里。为了更快取得信任,我曾随手送了两盆给她。一盆辣椒,一盆仙人掌。 
  笨笨地养着辣椒跟仙人掌,小琦心想,或许有一天可以送我几盆她自己精心栽养的小盆栽,当作是谢礼。于是她一改个性上的疏懒,天天花心思照顾这些小家伙。 
  “跟另一个人培养同一种嗜好,是非常危险的恋爱信号。”我说,这可是心理学。 
  “可不是。尤其是一直等不到你的出现。” 
  是的,我越不出现,小琦就越无法中断对小盆栽的浇养,也拥有了对我越来越长、越来越无法切断的思念。小琦就这样,莫名其妙地爱上了一直没有出现的我。 
  听起来是不是很玄?不过爱情有一千零一种经历方式。相信就会成真。 
  一个月后,小琦死了。死因是遭不知名的酒店客人用硫酸毁容,一时想不开,悲愤地从天台跳楼,自杀身亡,唯一的善行是留下一笔寿险,给来自印度尼西亚的华裔表妹。她死的模样,包准能令经过看到的路人天天做噩梦,就连全叔也只好随便用袋子包一包就烧掉。 
  至于小敏,则搬进了我的公寓,与两百多盆小盆栽同居。 
  我们花了一点钱,动了几个小小的整形手术,让小敏变得更漂亮,如此一来,她也拥有了更多的行动自由。当然,她不必再去那种场所上班。我赚的钱够花,又都是良心钱,所以小敏只要跟我一起,把盆栽养好就是了 
  “我们生个宝宝吧?”我说。 
  “杀手跟妓女生的东西,一定很妙。”她说。 
  你说,这女人是不是棒透了?是不是跟我天生一对?终于,我开始考虑退出杀手这行的可能。 
   
  “永远别说这是最后一次。不吉利。厄运不会在这个时候敲门。”师父的嘴角流出浓雾,高深莫测地说,“它会在背后偷偷推你一把。” 
  在我有了退出杀手这行的想法后,便硬着头皮去找师父。师父现在已是肺癌第三期,距离死神的锋口只有短短几个月的踱步。为了“骗过死神”,他花了大把钞票住进医院的心脏血管科加护病房(而不是安宁病房或癌症病房),并且换了两次名字,但烟还是照抽不误。一个人病到这种地步还坚持自己的路,我无法置喙。 
  此时身体虚弱的师父已经与轮椅合而为一,就像蜗牛不得不随时背着自己的壳。我推着轮椅,与他到医院的顶楼天台呼吸新鲜空气。顶楼视野极好,风很大,可以让师父手上的烟烧得快些。 
  “我知道必须完成最后的制约。在那之前,我会恪守杀人的本分。”我蹲在师父脚边,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师父。 
  “你那也叫杀人?哈!”师父笑了出来,皱纹挤在眼角下。 
  “真的很抱歉,让你失望了。希望你骗过死神后还有时间收新的徒弟——真正会杀人的那种。”我苦笑,但没有真的抱歉。师父莞尔。 
  很久很久,师徒俩只是各想各的心事,不说话。风在大厦顶楼间来回吹旋。 
  “欧阳啊,你的制约是什么?”师父没有看我。 
  “超过你,成为新一代骗神。”我回答。师父笑了,我却没有笑。 
  “方法就是,打败赢过你的赌神。” 
  师父愣了一下,难以置信地看着我。那一瞬间,就因为师父露出的惊诧表情,令我心里升起一股快意:“有那么惊讶?”我抬头。“小子,你这一注下得太大。”师父叹气,嘴角却骄傲地上扬。 
  是啊,是不小! 
  每个杀手在执行第一次任务之前,都要跟自己约定“退出的条件”,只有满足了这个条件,届时不想干时才能全身而退。 
  我退出杀手职业的制约,就是“在赌桌上,用骗术赢走赌神的钱”。很无厘头吧?但也不是毫无道理,只能说太过自信。 
  当初师父会走上职业杀手这条路,全是因为他年轻时,在一场风云际会的赌局里,与“那个男人”较量扑克时输光了所有家当,眼睁睁看着对方拿走了“赌神”桂冠。师父不管骗术如何高超,脑袋再怎么灵光,都改变不了那个男人在赌桌上神乎其技的快手与犀利如针的双眼,还有那君临天下的气势。 
  赌神与骗神,就像光与影的王者。但后者永远只能栖伏在黑暗中。 
  “所以,你现在要去找赌神了吗?” 
  “不,我还不够格,我会等。” 
  师父点点头,默认。 
  “我来找师父,除了想说声抱歉,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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