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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晴,不管是什么事儿,都能把袁晴乐得开花儿。所以说这次倒是让陈太元挺不习惯,心里头也只能骂自己犯贱——人家对你好的时候,你嫌麻烦琐碎乱;人家不搭理你了,你又觉得空虚寂寞冷……啥事儿啊这是。
至于向袁石清道别倒是简单了,老头子挥了挥手就示意陈太元赶紧滚蛋,眼不见心不烦。
……
到了首都已经是晚上,这会议就在晚上八点紧急召开。要不是需要留给陈太元和梁雪更多时间,恐怕这会议提前就开了。
到场之后根据座签,梁雪和陈太元坐在左边,右边则是技术处的陶处长和王副处长,这两人也算是99局内部的技术专家。而根据摆放的茶具来看,这次会议的范围也应该非常小,不超过十人。
不一会儿,一群高级老警务走了进来,孔凡新竟然只走在第三的位置。走在最前面的是整个公安系统的第一大佬,陈太元和梁雪都见过,罗部长。于是陈太元也就明白孔凡新为什么要求不准请假,原来上级**oss也来参加会议。
走在罗部长和孔凡新之间的是一个身穿灰色西装的中年男子,神情严肃目不斜视。只有罗部长伸手请他落座的时候,他才微笑着客气了一下,但这种礼节性的微笑只持续不到两秒钟。而且陈太元等人都注意到,此人落座在罗部长的左侧,而孔凡新则在罗部长右侧,这就意味着此人的级别应该在罗部长和孔凡新之间,这是惯例,也符合进门时候的次序。所以说,这个灰色西装的中年人来头应该挺大。
罗部长入座之后便开门见山:“没有外面的同志,应该都见过我。向大家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是来自‘国安委’的冯秘书长,代表上级首长来参加我们这次会议,大家欢迎。”
国家安全委员会,简称国安委,这是个非常强大的机构,国家一号首长任一把手,二号和三号首长任副职。至于罗部长这样的大佬,在里面也只是普通的委员。这个机构所负责的自然是整个国家层面的安全问题,由此可见最高层对吸血鬼事件的重视提升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而这位灰西装男子既然是国安委的秘书长,其地位显然也是非常高的。尚不知是正职还是副职,但大体级别和罗部长在伯仲之间。
此时罗部长说:“冯秘书长亲自到我们这里,为的自然是闹得沸沸扬扬的吸血鬼事件。性质非常恶劣,引发的社会恐慌已经达到了威胁国家安全的地步。”
“但是,我们警方却苦于超自然战力的匮乏而一直无法有效压制,使得犯罪分子的嚣张气焰日甚一日。”
“所以现在我们警方急需一批属于自己的超自然战斗力,但是对于如何培养这种战力,我们产生了意见分歧。下面,请凡新同志具体讲一下。”
孔凡新点了点头,说:“我们技术处以现有兽化战士们为样本,加上古秦山脉之中的实验室提供的支持,已经初步研究出了兽化药剂,也就是所谓的tf病毒。假如甄选出一批身体健壮之人,再加班加点催造,估计每个月都能培育出两到三名兽化战士!这是昨天才最终完成的试验,大功一件!在这里要重点表扬技术处的同志们,感谢你们的辛勤努力。”
陈太元心中一惊,心道技术处不吭不响的,不简单啊。虽然这工作是比着葫芦画瓢,但半年时间能够进展到这一步毕竟是不简单的。
只不过陈太元却知道,袁石清和袁晴父女却是反对兽化技术的。说到底,袁氏父女反对一切“非人化”的改变,希望任何所谓的进化都能基本遵循人类的自然属性和规律。
果然孔凡新话锋一转,说:“但是我们内部都知道,袁石清大师却一直反对兽化实验。当然,他也反对c病毒、甚至极限进化液那种试验。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所谓的‘黑暗科技’,这位老爷子嘴里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一切黑科技都是耍流氓’。”
“当然这是玩笑话,但他所指出的是,不仅仅是人类,世间万物的进化发展都有自身的轨道。假如我们能在这条轨道上将速度提升,这种办法是好的;而假如更换了轨道,研究出一大批非人的成果,制造出一批非人的存在,那就不是好的办法。”
“我们没有歧视现有几位兽化战士的意思,毕竟他们是吴心颍集团那种试验的受害者。现在我们需要考虑的是——既然我们现在掌握了这种兽化技术,那么是否需要在内部推广,制造出一批兽化战士来。”
作为技术处的负责人,陶处长和王副处长自然全力支持这项技术的使用。毕竟这是他们部门研究出的最大成果,是他们最大的功绩。
而且可以想象,一旦这项技术成为新99局的主流技术,那么技术处的作用会马上飞升,排名也会位列行动处的前面。毕竟你行动处都快没人了,以后想要补充超自然战力也得依靠技术处。
梁雪却摇头说:“其实不仅仅是进化规律的问题,我们还得考虑社会影响。收编的这批兽化战士就算了,毕竟事出有因。但假如我们官方以后派出的战士全都是兽化战士,一出手就鬼哭狼嚎、虎啸猿啼,广大民众会怎么看待我们?国际上会怎么看?这种战士的外在形态太过于异类,会造成很不好的社会影响,以至于现在每次行动的时候,我都要求他们尽可能不要在常人面前实施兽化。”
这种影响是客观存在的,罗部长和冯秘书长都点了点头,冯秘书长还将这点意见用笔简单记录了下来。
但技术处的陶处长当即反唇相讥:“梁副局长,难道您觉得,就您这样的极限战士才是正常可行的?可是据我所知,哼,连您自己也自身难保了吧?极限进化液具有强大的副作用,这是您自己承认的。”
梁雪有点不高兴,心道老娘毕竟是你上级,说话客气点会死啊。不过考虑到自己否定了人家最大的科研成果,人家不开心也是情理之中。“我是在就事论事,而且也没有一个字表示极限战士这条路是正确的。相反,袁石清教授已经否定了这条路。我们现在能轻易制造出极限进化液,连配方都是现成的,没有生产的原因就是因为它行不通。但袁教授更说过,相比之下,其实极限进化液比c病毒和tf病毒更接近人类。”
陶处长当即冷笑:“接近?梁副局长不是科学界的研究人员,想必不会知道,我们研究出的兽化战士,其实和人类的基因相似度也达到了99。1%,非常非常接近!”
听起来是很接近。
不过,你这是欺负人家梁雪不懂业务吗?
陈太元则当即摇头说:“陶处长,您这么说就是耍流氓了。”
“你……”不等陈太元说完,陶处长就气得脸红脖子粗。
孔凡新险些忍不住噗嗤出来,强行板着脸说:“小陈老师有意见请讲,不要针对个人,咱们这是内部论证会,不是民政生活会上的揭发提意见。”
陈太元点了点头,说:“事实上,极限战士和普通人的基因相似度有多少?99。5%到99。6%之间!这个数字几乎和正常人差不多,因为两个正常人之间的最大差异也接近了0。5%。包括他们身上存在的副作用,其实也只是和一些人类存在基因缺陷、患了某种新型疾病差不多,但不能说他们是‘非人’。这一点,袁石清大师也勉强认可,当然我和袁晴老师也都认可这一点。”
“至于吸血鬼,也就是c病毒感染者,他们和正常人类的基因相似度只有99。3%。觉得差别只大了一点点?呵呵,实际上差别太大了!要知道,我们和黑猩猩的基因相似度也已经达到了99%!就算是小鼠基因,和我们人类的相似度也达到了95%!”
“也就是说,基因上每千分之一的差别,都极有可能变成了另一种物种。你说你们制造的兽化战士,其基因和人类相似度达到99。1%,呵呵,也只比黑猩猩和人类的相似度提升了区区0。1%而已,您还敢说这种差别不大?”
一番话说得陶处长无语,心道陈太元这小子掺和进来真不是好事,他们技术处就没办法忽悠外行了。
十一推书:最你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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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7章 路线之争
不管陶处长和王副处长的尴尬,陈太元则继续不留情的说:“而且袁晴作为遗传学的著名学者,也已经确定极限战士和普通人不存在遗传问题。但是兽化战士和人类之间,却已经产生了配子隔离。这是生殖隔离的一种,甚至比驴和马的生殖隔离还要严重。驴和马好歹还能生出骡子,但人类和兽化战士之间没有产生后代的任何可能。陶处长,这差异都已经超过了驴和马,不是一个物种了。”
一般为了照顾头狼等人的情绪和面子,陈太元平时不会这么说。但现在是技术论证,关乎到以后官方超自然技术的发现,陈太元不能有任何保留。
没错,假如从生物学的角度,从“门纲目科属种”的角度来划分,或许他们在属和种的层次都无法和人类归为一类,充其量或许能在“科”的界面完成统一。要知道再往上一个大的范畴就是目,也就是整个灵长目,那可就包含了世间万千种大大小小的猩猩猴子了。
所以说,和确切意义上的“人”相比,他们变化实在太大了。
至于吸血鬼那个样子的,袁晴经过验证表示尚未产生非常严重的生殖隔离。假如让谢青萍和普通人类交合,能够生育出下一代,但下一代估计会存在生殖缺陷,未必能继续繁衍生殖。这一点,就有点类似于马和驴,虽然能产下骡子,但骡子却不能继续繁衍。
当然这种比喻有点粗俗,但大体就是这个意思。
倒是极限战士还算挺好,和正常人没有产生这种生殖隔离,而且和普通人的基因差异还在可接受范围内,类似于各人种之间差异最大化的那种。再打个简单的比方,可以将人种分为黄种人、白种人、黑种人、“极限种人”,大体就是这个意思,差异化也就这么多。
“所以,袁石清教授最终还算认可了极限战士这种办法。”陈太元说,“只是因为极限进化液的副作用太过于严重,就算使用现在的归零药剂也只能免除一死,但是会加速老化,而且身体多个器官会出现功能退化。”
梁雪这种侥幸逃脱一死的办法,未必能在别人身上奏效,而且修炼气劲本就是万中无一的小概率情况,所以无法普及。一般人目前要是使用极限进化液,三年后只能选择使用归零来解除困厄。
但是,这也就成为了现在新99局争论的焦点,也是路线之争的最关键之处。
孔凡新说道:“所以说,这个问题让我们感到非常头疼。究竟是选择兽化技术,还是选择极限进化液这条路。前者可以保证接受试验的战士不死,但却影响恶劣;后者照顾了官方影响,但对于接受试验的战士而言太过于残酷,不死也得受到严重伤害。”
而罗部长则补充说:“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们必须马上培养出更多的超自然战士,这是一个必须完成的任务。黑暗种的活动实在太猖獗了,再不加大搜索力度并且进行打击,警方威严扫地、社会恐慌加剧,会造成无法估量的无形和有形损失。但想要加大搜索和打击力度的话,人手的数量是前提。”
梁雪脸色一凛:“可是……两种路子都存在太明显的缺陷,也都是被袁石清教授所否定的……”
对面的陶处长冷笑:“开口闭口袁石清,这老头儿名气倒是大,但拿不出成果就什么都不算。”
梁雪恨不能把茶杯里的水泼这家伙脸上,陈太元则轻轻拍了拍她的腿示意制怒,同时淡然说:“陶处长,袁老爷子只是慢工出细活,试图寻找出一条安全可靠且符合伦理人性的进化之路。至于你们这些半吊子黑暗科技,他只是不屑于弄罢了,想弄早就弄了出来。”
陶处长顿时恼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把我们辛辛苦苦的集体智慧结晶,说成什么半吊子黑暗科技?!”
孔凡新不得已只能再度拍了拍桌子:“吵什么,再说一遍,这是技术论证会!当着两位领导,你们这算是什么样子。多余的不说了,现在就讨论究竟选择走哪条路!”
“第一条路,兽化技术,目前来看安全可靠没多少副作用,但是影响不太好。用小陈老师的话说,这还脱离了‘人’的范畴。”
“第二条路,极限进化液,三年之后会爆发严重的副作用,但我们可以寄希望于三年之中加紧寻找到解决副作用的办法。就目前来看,袁石清教授已经有了初步解决方案,虽然不能保证百分百存活率,而且会出现比较严重的器官损伤,但毕竟是一个好的趋势。三年之后,或许袁教授已经研制出更好的解决方案了。”
“这两个方案都上报给最高层首长了,大首长们毕竟不了解具体技术,所以派遣冯秘书长来咱们这里现场论证,希望在利害权衡之后做出最优选择。”
陈太元心中暗叹,这哪有什么最优选择。
而孔凡新更是补充说:“其实,就算三年之内找不到解决方案,极限进化液这条路也可以选择——这是我个人的看法。毕竟我们从事的是一项危险性工作,本来就少不得牺牲和奉献。再我们的警界队伍之中,我想不乏那些愿意为了使命而奉献余生的优秀干警。现如今归零药剂已经基本保证不会死亡,顶多是器官受损。”
简直是豁出去了……陈太元已经似乎看到一个场景:一批批优秀干警坚毅地在警徽下宣誓,拿出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气魄接受极限进化液的注射……很悲壮,但也很悲哀。
想当初原99局倒也大量使用这个技术,可那时候不知道三年之后会死人,所以完全没有这种悲壮的选择。相反,当时凡是能被选中的,多半都是本该死去的人,大家反倒是多了一次活命的机会,谁不乐意。
“当然选择兽化技术!”陶处长迫不及待地表态,“至少我们的干警不会死,将来也不用使用归零药剂来折腾身体,这就是最大的优势!”
但梁雪却缓缓说:“我想,从死刑犯之中或许还能选择到一批志愿者吧。假如这样的话,不如还是按照原99局的办法,从中选出之后使用极限进化液。对于他们而言,就算三年半的生命也是值得的,也是仁慈的。三年半之后他们已经做出了足够的贡献,到时候就算身体变弱也不亏了。而且孔部长也说了,不排除三年内寻找到解决方案的可能。”
陶处长不屑冷哼:“你以为那么好找!”
梁雪冷笑:“我本人就是,我当初很多战友也都是。当初能找到,现在同样能找到。”
陶处长也有点无语。
“小陈老师,看你的态度,似乎也更支持使用极限进化液吧?”冯秘书长忽然问陈太元。现在他对陈太元比较信任,刚才陈太元发言的时候,他认真记录了很多。究其原因,他觉得陈太元不是99局的人,所以说话会更加客观一些吧。
陈太元点了点头:“是的。假如在‘生命长短’和‘人与非人’之间选择,我宁肯选择寿命稍短的人类,而非寿命更长的‘非人’。更何况现在使用极限进化液不用死,最终只是器官和寿元受损。”
冯秘书长点了点头,再次在笔记本上记录了几个字。
但是陶处长却忍不住了,颇为愤恨地说:“你们这是嫉妒,是嫉妒我们技术处的研发成果!罗部长、冯秘书长,这兽化剂是我们技术处倾尽全力、耗尽大半年的研发成果,不能轻易否定大家的集体心血。而且,极限进化液假如可以使用死刑犯,那么兽化剂为什么不能?!极限进化液制造一个极限战士,‘有效期’只有三年多,而兽化剂制造的兽化战士却能为我们警方效力几十年,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王副处长也趁势帮腔说:“是啊,其实寻找死刑犯的话,也得寻常政治素质过得去、而且并非大奸大恶的犯人吧?这样的其实挺难找的。再加上身体健康条件筛选,以及实验的失败率,所以说这种目标非常稀缺。假如将这些稀缺的人力资源使用在极限战士上面,那么得了,咱们每年都要马不停蹄地搜寻类似的犯人,因为极限战士三年半之后就得使用归零变成普通人啊。到时候,这类试验对象会越来越稀缺的。”
罗部长点了点头,而冯秘书长在稍稍沉思之后,又在自己的笔记本上记录了几句。
陈太元也已经发现了,但凡冯秘书长认为极端重要的情况,他都会记下来。那么也就是说陶处长和王副处长最后这两段话打动了他。
是啊,连陈太元和梁雪都不得不承认,符合试验条件的死刑犯其实是很少的。甚至这两年来,原99局在寻找合适人员的时候都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