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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UJI。”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一时心慈手软放走了不二的手冢,他来这里就是要找不二回去准备上场比赛,因此他一出声叫的就是不二周助的姓氏。
若是平时的山崎白鹭,肯定早开始腹诽了。什么“这人突然提苹果干嘛”“这里看不见富士山啊。”之类的话语必定会以字幕的形式出现在她的脑内小剧场,然而今天她的脑内小剧场却全无动静。
事实上,从听到那个声音的那一刻起,她就再不是平日里的山崎白鹭了。
之前被不二那笑容勾起了一段不怎么愉快的回忆,这使山崎的脸色已然苍白了许多,现下她竟连嘴唇都几乎褪尽血色了。尽管山崎理智上一直在告诉自己没什么值得紧张的,没什么好在意的,可是身体却仍是在听到手冢国光的声音后不听话地完全僵住了,整个人呆若木鸡。
手冢向着不二走近,沉稳的脚步伴着少年过于老成的声音,如鼓槌一击一击撞击着山崎的耳膜。
“不二,已经到单打了,该回去准备了。”
之前因为被不二挡住了的关系,手冢并没有发现还有一人在场,直到在场的唯一女性循声向着手冢望去,且用那双并未凝神的眼与手冢眼镜片后深色的眼眸对上为止。
那一刻,山崎白鹭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分裂出了三个人格,各自秉持着不同的心态,怀揣着不同的感情,说着不同的语句。
——原来不二是这家伙的名字吗?还真是多解的发音呢。
——唉?不是他?可明明那么相像……不说声音连语音语调都是那么相近……原来不是他啊……还好。
——朽木……队长,还真是好久不见了啊!
一者天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一者困扰,新人旧时不复辨知。
一者癫狂,前尘爱恨成愁化痴。
*
手冢国光对上内部已精分的山崎白鹭的视线时,纵使表面仍维持着淡定他也不免小小地吃了一惊。
他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他能看出面前的女生此时很不同寻常、或许该说十分不正常才对。
手冢以询问的目光望向不二,却只得到了一个同样茫然的表情作为回答。
尽管眼前少女的情况实在令人放心不下,可是的确也到了不二不得不回去准备上场的时候。
两个男生交换了一下眼神,只那么一秒,他们便达成了一致。这就是所谓的默契简直到了可怕地步。
酝酿了小片刻,不二开口:
“我向你介绍这位,他是我们的队长手冢,是个认真可靠的人。因为我马上就要上场比赛了,所以不得不离开一下。你的脸色不太好,等会儿就让手冢他送你去馆内的医务室休息一下,怎么样?”
少年用劝诱的语气与看上去精神有些恍惚的山崎打着商量。
虽只斟酌了片刻,但少年话语中的态度、语气、用词都已是经过了仔细甄选的。
他的谨慎小心和关怀体贴从中自是可见一斑。
“不……二?”喃喃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山崎用指甲狠狠掐自己的掌心,借着痛意好不容易将有些分散了的精神重新集中起来,“这是你的名字?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我的事情就不用劳烦你们队长了,大概是有点低血糖了。”
边撒着无关痛痒的谎,边扫过手冢的脸,在确定他的确不是朽木白哉后,山崎将话头重新丢给不二,用一种难言的复杂眼神看着带笑的少年,女生忽然十分郑重其事地拜托他:“我也有件很在意的事……等你忙完比赛以后,我能和你单独谈谈吗?就几分钟不会耽误很久的。”
只愕然了一霎。
纵然云里雾里,不明所以,但不二终是点头答应了下来,答应下来之后他就一路小跑着返回了比赛场地。
留在原地的就只剩下了手冢国光和山崎白鹭。
手冢素来不善言辞,山崎的心中又有个解不开的结。一时,谁都不愿当那个挑起话头的人。
几分钟后,等不起的手冢知道自己并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在这里,不得已,当了先开口的那个人。
谁知,他才说了一句话,就被对方驳回了。
很明显,他们两人之间存在着分歧。
手冢方面自然是不放心山崎的情况,坚持要送她去医务室。
山崎则理所当然地拒绝了他,不提义骸暴露的可能,就是和这个与朽木白哉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的人在一个空间也已经足够让她不安了。
一个倔脾气碰上一个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人,两人谁也不肯让步,僵局就是这么出现的。
还好在两人争持着的时候,总会有第三者出现打破僵局——这几乎已经成了事态发展的客观规律了。
来人不是刚才乱入的手冢也不是折返回来的不二,这次出现的是一位新的第三者。
看到他,山崎白鹭居然从心底发出了一声“得救了”的感叹。
是的,来人正是左等右等却始终不见山崎如约而至的忍足。因为和山崎有过接触所以山崎的决心他是确实感受到了的,让他相信山崎会无故爽约还不如让他相信迹部景吾也会穿着廉价的地摊货在路边吃大排档来得容易呢。
和田中管家联系后他才知道那任性的大少爷竟然没有告知对方他所在的看台座位。
忍足猜测迹部这么做十有八九是意在刁难,以表达对迹部老爷子和那帮着老子欺负儿子的亲爹的不满。
无奈扶额,忍足虽然很不愿意被卷进这群迹部间的战争,但又见不得无辜的山崎受累,只好自己动身去找那个被当成了出气筒的可怜人。
结果,他一下楼就看到了这么一个诡异的场景——手冢和山崎各自板着一张脸似乎在以冷战的方式为什么而争执着。
这是什么情况?他们认识?
介入其中,忍足三两下就从手冢那里了解了情况。
手冢并没有多嘴地提她和不二的约定,只是说看她气色不好建议带她去医务室休息。
“这样啊……我明白了,人我会照顾好的。那她我就先带走了,手冢,回见。”
这些少年们虽然都打网球,但不同校的毕竟接触不多,只是在赛场上相互混个脸熟,最多到能够叫出名字开两句玩笑的程度,没能真正熟络到哪里去。
因此忍足也答复得十分言简意赅。
反倒是山崎白鹭没能忍住,在临走前多看了手冢几眼不说,还追加了一句:“如果我没及时去找他,能帮我转告,请让他千万等我。”
“他”指的自然是不二。
手冢明白,颔首应承。
忍足则看着回头望向手冢的山崎的侧脸,若有所思。
和山崎同行的这一路上忍足自始至终都没有开口去问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也没有将这段小插曲告诉迹部的打算,只是在山崎和迹部见面之前,他问了她一句:“之后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吗?”
话音刚落,山崎就停下了脚步。
她抬起头,努力地将自己的双瞳映入忍足漂亮的墨蓝色眼中。
沉默少顷,她轻声,却只应了一个语气词:“嗯。”
嗯。
很重要。
是很重要的事哦。
*
在见到不二的笑的那一刻——对,就是那个让山崎想掐死不二一百遍的笑——山崎想起了一个她曾问过自己数次却一直没找到答案的问题。
——为什么有的人死了有的人还活着?为什么有的人死的那么凄惨连个全尸都没有,有的人却还活得那么悠闲自在逍遥快活?
距离她上一次想到这个问题,已有近百年了吧?
这么长的时间里她都刻意将这个问题抛之脑后,现今见到那个不二的笑,这个问题竟然连带着那段记忆又回来了……
山崎白鹭很清楚地知道,那个叫不二的少年不是那个人,他们长得不像,声音也不像,但是她自己的身体还是会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
究竟是几个身影的重叠才让她最终在这少年的身上看到了当年的那个人的轮廓?
那个她誓死也要保护的人……
她曾亲眼看着那个人的身体被撕裂,血肉崩裂,脏腑曝露。
她也曾挺身挡在那堆已难辨人形的模糊血肉之前,因想着至少要护他尸首周全而无畏无惧。
可是后来呢?
后来啊——
后来,天空下了一场奇怪的雨。
红色的雨点滴滴答答地落在她的身上。
终于,最后一滴泪也流干了。
“绝对要保护好他!
就算是死……
不,死又算得了什么?”
只要能保护好他,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那时候,山崎白鹭曾愿以任何代价交换,只求这一个根本不可能再实现的愿望的实现。
现在的她很清楚那时候的自己有多疯狂。
然而,即便今日让她许愿,她还是会许那个疯狂的愿望。
那么多年,纵物是人非,然只有这一点,从未改变。
作者有话要说:二更~
好吧 白鹭就过去苦逼了点 未来还是美好的》v《
☆、自愿揽下麻烦
今天其实是初中生网球大赛关东赛区的第二轮比赛;在上一场中毫无悬念地赢得了比赛的冰帝本是没必要来此的;不过为了了解下一场可能会对手的队伍身为队长的迹部景吾还是亲临现场进行了观察记录。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把见面地点约在网球场的原因。
“对无关紧要的人没必要另外抽出时间吧。”迹部景吾的原话是这么说的。从中可见他对于祖父执意要给他找个保镖这件事有多心不甘情不愿。不过说归这么说;迹部平日的气度和为人处世的原则仍是摆在那里的,对待这件事他除了口气有点不好,态度也算不上很积极外,倒也没别的什么地方可挑的。更没有刻意去为难山崎白鹭——如果看台位置的事他是真的忘记通知了的话。
再度回顾了一次那再糟糕不过的记忆,每一次回忆,山崎脸上的血色都会褪得一干二净;这次也不例外。
山崎她当然知道无论在哪个世界里,人死都是不能复生的。
可是不管结局怎样,唯独对于那个人,对于想要保护他的那份执念,她不曾有过半分动摇。
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是如此。
在跟着忍足走的这一路上,山崎为了让自己一会儿在主顾面前不要显得那么狼狈,一直在用纸巾擦前额渗出的冷汗。旧的擦去了新的冷汗又很快冒出,好在,冷汗不止的现象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很快就停止了。
然而当山崎最终站定在迹部景吾面前时,她呐狼狈的形象并没有改善多少,毕竟冷汗可以被轻易抹去,但脸上的血色却不是那么短时间内就可以恢复回来的。
远远地迹部就看到了整张脸惨白惨白的山崎白鹭,心中暗道一句“不华丽”,少年的眉头蹙了那么一下。
正因为迹部景物第一眼看到的是那样一个紧张不安面如死灰的山崎白鹭,所以他会对她留下弱不禁风的第一印象也在情理之中,属于人之常情了。
*
之后的整个交谈过程中,虽然迹部的视线始终没有从赛场上离开过,说话的语调也是兴趣乏乏的样子,但这迹部少爷真人和山崎白鹭想象中大少爷“任性”“跋扈”“蛮不讲理”“仗势欺人”的形象仍是相差了很大一截,山崎甚至还因为迹部景吾的“花钱大手笔”和“出乎意料的好商量”而小小地受宠若惊了一把。
——态度什么的又不能当饭吃,雇主嘛只要够多金就行!如果还够慷慨那就再好不过了!
可能是因为之前忍足的铺垫,山崎并没把迹部本人的态度当回事,在发现他比预想中的通情达理多了后,她给迹部的印象分反而提高了。
“具体的情况田中都告诉过你了,正式开始之前他可能会安排你周末来家里参加一些专业培训,但是——”顿了顿,微恼似的,迹部突然加了重音,“即便如此也绝对不要在暑假之前出现在本大爷的面前!”
语毕,迹部似乎是觉得自己刚才的表现略显失态了,以很快的语速又加了一句:“还有、试用期的事你不用在意,价格按照之前说的来不会少你的,这周内就会打到账上。”
此时,场内对战双方正好开始交换场地了。趁此机会,迹部侧目扫了山崎一眼,只是一眼却已经让他捕捉到了对方眼中那一闪而逝的为难。出了一个上扬的鼻音,金发的少年微微挑眉,单边的嘴角上翘连带着同边眼角的那颗泪痣顿时显得生动了起来,“还是说你要现金,啊恩?”
不同于幸村精市那令山崎惊艳的美貌和气质,也不同于山崎刚刚认识的不二他那和善可亲温柔体贴,这个叫迹部景吾的少年言谈举止中自然而然地有一种独属于他个人的非凡气度流露而出。那种气度与生俱来,无法模仿也很难形容。
用山崎白鹭的话,只能这么说——
有那么一刻,在阳光下,迹部景吾的那张脸看起来竟比太阳更耀眼。
“现金的话……确实更方便一些。”山崎觉得自己不敢再直视迹部的原因绝对是被他那霸气侧漏的张扬笑容给亮瞎了。
“是吗?那这两天就会让人准备好的。自己来取或是找人送去都可以。”说着,迹部似乎有那么一瞬瞟了一旁的忍足一眼。
山崎还在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的时候对方却已经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了网球赛上:“这边没什么事了,没问题的话你可以走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谈妥了,山崎心里仔细想了想,觉得自己确实没什么问题想问的,于是转身便要往回走。
就在此时对方又想起了什么之前被遗漏的地方,突然抛出了一句可称得上是重磅炸弹的话语。
“啊,还有最后一点。他们虽然有过让你从下学期起转学来冰帝的想法,不过怎么想可能性都很渺茫,所以一直没说。”说着,迹部径自轻笑了一声,“但是劝你还是提早做好这个心理准备,现在要反悔还来得及。”
说完迹部景吾就似笑非笑地一直盯着山崎,等着看她变脸的那一刻。
谁知这女生倒是出乎意料的淡定,完全不为所动的模样,只是点点头就平静地接受了这个决定。
迹部景吾其实早就做好了暑假一结束就辞退她的决定,之所以把这件事说出来只是为了试探一下山崎白鹭,不料……
直到山崎白鹭的背影再也看不见,迹部这才将视线从球场上收了回来。
他虽向来热衷于观察比赛,但却从没有全神贯注的习惯。大多数情况下迹部都是看一会儿球场,聊一会儿天顺便再走一会儿神,想一些事儿的,今天他这一心不能二用的做派其实完全是演戏给山崎白鹭看的。
迹部景吾随意地往椅背上一靠,饶有兴致地朝山崎离开的方向看了一会儿,然后,不无调侃地对着他们网球部的军师嘲讽道:“忍足你挑女人的品位本大爷一向勉强还能认可,不过你对女神的定义真让人大吃一惊、刮目相看啊。”
“迹部……”无奈地苦笑了一声,忍足无法反驳。
“怎么样?本大爷早说过吧。你认识的那个山崎白鹭已经不存在了。”
——是,他的确已经知道了,只是还固执地不坑承认罢了。
因为啊,就算是自欺欺人,也不想让曾经的梦想就这么哗啦一下瞬间支离破碎啊。
*
与此同时。
山崎当然没有忘记自己先前和不二周助的约定,从迹部那里获得解放后,她立刻就冲去了一楼的赛场外围。
比赛结束后,她又第一时间拦下了准备离场的不二周助,一句解释也没有,二话不说地拉着他就走。
看山崎一路神色匆匆的模样,不二只觉得好笑,待她终于停下脚步后,不禁调侃道:“不用那么急,我有的是时间,而且既然答应了你,我就不会溜走,还是说我长得那么像言而无信的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被不二三言两语就说得面上一窘,山崎赶忙为自己辩解,不过辩解一句还没说完就被不二打断了。
“嘛……不过既然能这样急行军了,看来你的身体也已经没事了。”
“本来也没什么大事。”
“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啊?”
“……抱歉,忘记介绍了。我是山崎。”
“唉?果然不是认识的人呢~”
“……是,初次见面,请多指教。”
“我觉得我们挺有缘分的,山崎你不用那么客气的。”
两人就这样一言一语地说着无关紧要的话。
说着说着,就在对方毫无防备的时候,不二却突然引出了正题。
“那、山崎你之前说的,要找我谈的是什么?”
没想到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