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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龙记-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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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晓冬说:“本来就该我自己想的事,要是旁人告诉我,那道理也变不成我自己的。”

    姜樊陪他一起发愁:“唉,要是大师兄拿这话来问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答。为什么要习武练剑?因为我是师傅的徒弟啊,当然要将回流山传承下去。不过要说到把门派发扬光大,那肯定不能指望我,师傅门下,我是最笨的那一个。大师兄是不用说了,天分高,又有悟性,我心里一千一万个服气。玲珑师姐敢作敢为,人也聪明,比我强多了。陈师弟也是个有心人,虽然平时话不多,总板着张脸,他也是不容易啊……”

    姜樊一打开话匣子就滔滔不绝,听得晓冬都暂时忘了烦恼,好奇的问他:“陈师兄家里还有什么人啊?他来回流山有多久了?”

    “快两年啦。”姜樊微微压低了点声音,象是怕人听到一样:“他也是命苦啊。陈家其实很显赫,比咱们回流山那是要强多了也大得多了,陈师弟母亲过世了,父亲又续娶了一位新夫人,新夫人也带来了一个孩子,进门就改了名姓入了陈家的家谱。我听说,虽然名义上那孩子是继母带来的,其实却是陈师弟同父所生,而且比陈师弟只小一岁。”

    这里面的复杂,晓冬要想一想才明白过来。

    没想到陈师兄这样命苦啊。

    “俗话说,有了后娘就有后爹了,陈师弟他离家出来拜师也是逼不得已的。除了还姓陈,陈家他已经是回不去了。”

    这么听来,陈师兄虽然有家有亲人,却和晓冬自己境遇一样了。

    话题在陈敬之身上转了一圈儿又折回来,姜师兄恳切的对晓冬说:“你来的时日虽然浅,可是连师傅在内,山上没人把你当成外人,你心里一时转不过来弯也别急,好歹还有我给你垫底呢。”

    “咱们师兄弟几个里头,大师兄是不用说了,他这人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是大师兄,山上山下的事情都打点的井井有条,是师傅倚重的大弟子,也是咱们得恭敬对待的大师兄。我猜啊,师兄他八成做梦的时候都在想怎么将回流山发扬广大重振声威。这种事儿我一想就觉得脑子里要打结了。至于玲珑师姐,她特别好强,好几年前就说过,将来一定要做一个最强的剑客。陈师弟就不用说了,他心里呀,憋着一股气儿呢。我才是最没有出息的那一个,学武的天分也不怎么样。其实要是问我为什么握剑,将来想走什么路,我也迷糊着哪,一点儿不比你强。”

    姜师兄的话让晓冬忍不住笑了。

    姜师兄这是为了安慰他。其实在晓冬看,姜樊师兄这人身上好处很多,为人忠厚,待人特别好。

    “要说我心里有什么盼头儿,我就盼着大家都好好的,盼着师傅能比现更有名望,更受人敬重。盼着大师兄能在年轻一辈的剑客中拔得头筹,也盼着你和陈师弟都好好的……至于我自个儿,我没有多大本事,不过只要咱们师门、师傅能用得上,让我怎么样都行。”

    晓冬笑了:“三师兄还说自己心志不坚?我看你比旁人都要坚忍不拔呢。”

    同姜师兄说了这么多话,对于自己的事情,晓冬有了一点模模糊糊的想法。但是太模糊了,消失的也太快了,没等她真的把这一点念头抓住,就彻底没了踪影。

    送走了姜师兄,小冬起身打开床头的箱子,从里面取出一柄用布紧紧缠起来的佩刀。

    这是叔叔留下的刀。

    晓冬慢慢的一层层将上面缠的布解开,等到完全解开之后,再缓缓将刀拔出鞘。

    剑身明晃晃的,光泽明亮却又让人觉得十分柔和,一点也不扎眼。

    叔叔他要是泉下有知,知道他现在这么窝囊,这么软弱没出息,一定会生气的吧?

    不,也许他不会生气,而是象以前一样替他担忧。

    他不愿意这样。

    不愿意总成为别的负累。

    叔叔以前就一直被他拖累,为着照顾他,甚至自己到死都没有成家。师傅也替他担忧,还有师兄师姐们。

    晓冬转头看向窗外。

    天气一天冷似一天,北风也一阵紧过一阵,树叶都快要落光了,在地下铺了厚厚的色彩斑斓的一层。扫了又落,扫了又落,扫也扫不尽,索性就让它们这样叠着。脚踩上去的时候,枯黄发脆的叶子沙沙的响。

    对于自己,对于将来,晓冬心里只有一个模糊的念头,要让他清楚的说出来,他却做不到了。

    好在大师兄也没有立时逼他就拿出个回答来,又有姜樊师兄在一旁敲边鼓帮腔。

    “小师弟这才多大?我象他这么大的时候脑筋更糊涂。人常说,四十而不惑,小师弟年纪还小,慢慢教着,自然而然也就会明白了。”

    晓冬的剑法改由大师兄亲自传授,这可真是从头教起了,不管是剑招还是步法,大师兄都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替晓冬示范矫正。

    虽然大师兄和三师兄教的都是入门剑法,可是晓冬却渐渐觉得,剑法这种东西原来也是因人而异的。同一套剑法,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见解,大师兄使出这套剑法看来如同行云流水一般,三师兄则不太一样,他一招一式都不含糊,感觉更浑厚凝重。这套剑法玲珑师姐也替晓冬示范过一回,她的一招一式都透着一股凌厉狠辣,叫旁边看着的人都觉得被这剑势逼的有点喘不过气来。

    同一套剑法,却有这么多种不同的样子。

    如果要说晓冬自己的话,他的剑法终于不象之前那样错漏百出,被大师兄称为四不象了。

    学艺是一回事,师兄弟几个人之间的感情却越发融洽了。三师兄恰好是这一日生辰,几个同门凑起来一起吃了一回长寿面,并且都有点生辰贺礼相赠。

    大师兄的礼最重,取出来的是长长的一个剑匣,众人眼睛都直了。

    大师兄笑着说:“这个是师傅留书交待我,让我给三师弟的。师傅就怕下山之后一时赶不回来,就把三师弟的这次生辰给错过了。等过了年,师傅回来时大概就要正式传授你回流剑法了。”

    大师兄自己也有礼物相赠,玲珑师姐送的礼物正巧了,是个剑穗。下头陈敬之和云晓冬两人都没有什么预备,各自站起来说了几句长寿多福的吉利话。

    姜樊激动得不但脸红,连眼睛也红了。他背过身去飞快的抹了下脸,其他几个人都装没看到,也没有一个去揭穿他的。

    晓冬今天裹的也厚,他是头一回经历回流山的冬天,又不象大师兄他们功夫精深,不惧寒暑。才一入冬他就裹上棉袄了,天再冷一些他就再多裹一件。到了腊月里他已经裹了大小不同的三件棉袄了,远远看去象是一颗立起来会行走的大橄榄。

    这会儿屋里头热,又吃了热汤热菜,他先把最外面一件大袄脱了,过了一会儿又脱了一件,现在就穿了一件贴身儿的小夹袄,脸儿也热的红扑扑的。

    三师兄把剑匣郑重的收进屋里头又回来坐下:“师傅对我们真是恩重如山,就是不知道他老人家现在身在何处,几时才能回来。”

    师傅当时走的很急,没等到大师兄回来就匆匆走了,到现在也迟迟未归。眼看着就快要过年了,难不成师傅这个年也要在外头过,竟赶不回来了不成?

第五章 同榻眠

    虽然很挂念师傅,但是大师兄他们却并不担忧,玲珑师姐还笑着说:“兴许师傅又在哪里寻着好酒,一醉解千愁,把咱们都忘得干干净净了。”

    这话其他人都明白,就是晓冬听不太懂。

    姜樊剥好了一小盘瓜子仁儿递给晓冬,笑着说:“师傅这辈子没有旁的嗜好,就爱这杯中物。有一年他下山去,因为偶遇着有户人家有好酒,师傅就软磨硬缠的要买人家的酒,偏生人家不卖,师傅想了许多办法,后来就跟人下棋赌酒喝,一连两三个月天天都去,直到把人家家中藏酒喝得一干二净了才回来的。”

    说起这个玲珑也笑:“师傅是最不爱下棋的人,说是太费脑子。往常有好友至交请他下棋,他从来不答应。可那回为了喝酒跟人下棋赌输赢,下的功夫可不是一般的大啊。酒究竟有多好喝咱们不得而知,从那以后师傅的棋艺倒是突飞猛涨,简直是一日千里。

    “说起酒我倒有点馋了,眼下这有肉有菜,可惜却没酒。大师兄,咱们开一坛酒吃吧?”

    大师兄略微沉吟,还算痛快的应下了:“可以,今天是三师弟生日,那就破例取些酒来。不过小师弟年纪还小,山上的酒又太烈,就不要给他了。”

    晓冬头摇的象波浪鼓:“大师兄别看不起人啊。凭什么别人都有就不给我?我不服。再说我年纪也不小了,过去在家里我也吃过酒的。”

    姜樊是最心软的一个,晓立这么一说,他就跟着帮腔:“是啊师兄,今天正赶着我生辰,大家都高兴,让小师弟也跟着喝一杯吧,只要不喝多就行了。”

    玲珑和陈敬之也帮着说情,大师兄笑着说:“行了行了,瞧你们这一个个多会护短,那就准他吃一杯,再多可就不行了。”

    刚才晓冬提起过去,大师兄有些担心他想起过世的叔叔心情不好,不过看他脸上还尽是笑意,这才放下心事来。

    姜师弟说的也有道理,今天难得大家高兴,师兄弟都聚在一块儿,让小师弟他们尽兴喝一点儿酒也无妨。

    “那我去取酒,你们且等着。”

    师傅的酒放的可严实,也就是莫辰,换了其他人不一定就能顺顺当当给偷出来。

    酒一开坛,浓浓的酒香味儿就飘出来。要是那酒量浅的,别说喝了,光是闻一闻说不定就能醉过去。

    按说这倒酒的活儿应该是年纪最小的这个来干,可玲珑师姐抢着把坛子抱起来,笑着说:“我来斟吧,你们只管坐着就行。”

    她抱着坛子依序给众人斟酒,晓冬尝了一口,一点儿也没觉得这酒难喝,大概是因为这是师傅师藏的好酒吧?晓冬以前尝过的那酒又苦又辣,抿上一口,那股辣味儿直冲鼻子,眼泪一下子就给激出来了。

    可这酒不一样,香的很,喝下去只觉得从舌头到喉咙都热呼呼的很是舒服,不但不苦,晓冬甚至还觉得酒里有一股甘甜味。

    “真好喝,怪不得师傅这么爱酒呢。”玲珑豪爽的一仰头就喝下去大半杯。

    各人喝过了酒样子都不一样,大师兄眼睛显得更亮了,玲珑师姐嗓门儿比刚才又高了许多,姜师兄脸都红了,象搽了厚厚的胭脂一样。

    至于晓冬自己?这儿没镜子他也看不见自己的模样,就是觉得全身轻飘飘的,心情也轻飘飘的,止不住的一直咯咯的傻笑个不停。

    姜樊还笑话玲珑:“你可别一喝上了瘾,再到师傅的屋里去偷酒喝。师傅的酒可都是有数的,别说咱们今天偷偷喝了一坛子,就算只少那么小小的一瓶,师傅也肯定会发觉的。”

    “发觉就发觉,师傅的剑法不用说,肯定是要倾囊传授给大师兄的,这个我们肯定不会跟你抢,就算想抢也是抢不到的。这酒嘛,就由我来好了。将来大师兄是咱们山上剑法最好的,那我呢,就是山上酒量最大的了!”

    师姐酒量大不大晓冬不知道,反正从今天起大家就都知道了,晓冬的酒量那是真可怕。刚才酒倒好了,一人面前一杯,因为大师兄在一旁看着,晓冬那一杯只尝了一口。等玲珑师姐找姜樊划拳行酒令,玩的正高兴的时候,却忽然发现桌上少了一个人。

    大家一慌,左右都看过,却原来晓冬刚才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已经滑到桌子底下去了,眼睛紧闭唤也唤不醒,可还时不时傻呆呆的笑一声。

    这天晚上喝醉的可不止晓冬一个,玲珑也喝醉了。那坛酒馋得她忍不住,剩下的小半坛都让她左一口右一口的喝了个精光。

    还有一个喝醉的却是陈敬之。

    他心里本就存着事,整日郁郁不乐。再被酒一引,整个人就绷不住了,不象平时那样规规矩矩一板一眼的。这酒又不辣,一口又一口的,不知不觉也喝了许多。人要是有心事,就醉的远比一般人要快。陈敬之喝醉了头就往前面桌上一搁,没片刻功夫就睡着了。

    这下可好,五个人吃饭倒有三个人都喝醉了。夜已经深了,外头风又大,也犯不着将他们再搬来搬去的。大师兄叫来在山上干杂活的妇人,让她帮着把玲珑送回她屋里去,至于两个师弟,干脆也别挪动了,反正炕也宽睡得下,一人再添一床铺盖,让他们在这儿窝一晚就行了。

    姜师兄也有几分酒意,等把被褥铺好了,再把两个醉鬼搬过去让安顿下,他自己也热的一身是汗。

    “师兄,要不你也在这儿将就一下吧,时辰不早了,外头风又这么大。”

    今天夜里外头风特别大,还好他们的房子盖的时候就考虑到了山风这一点,虽然已经是有几十年的老房子了,可是门窗、梁瓦都特别结实,风比现在再大一些也扛得住。

    “也好。”莫辰一口就应了。他想的倒不是为了省这几步路,而是怕这两个小醉鬼晚上要是闹腾起来,怕姜樊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幸好这两个人都没怎么闹,酒多了就是睡。莫辰把晓冬抱起来放到炕上去的时候,听见他还含含糊糊的喊了一声什么。

    听着象是在喊叔叔,不过很含糊,声音又小,听的不清楚。

    如果不留意,可能还会以为是小奶猫在身边叫了一声。

    莫辰低下头仔细端详了他一眼,还好,晓冬脸上并没有难过的神情,倒可能是想起了什么过去的好事,眉眼都舒展开了,嘴角微微往上弯着,那淡淡的笑容显得是那样可爱,那么……心满意足的样子。

    八成是做了什么好梦。

    兴许梦见了他的叔叔吧。

    莫辰没有见过那位谢叔,只知道是师傅早年间结识的好友,只是有些年头不来往。这次那人重病上山就是为了托孤,而师傅也一口应下来,看来两人的关系应该是十分要好。

    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人,但他一定是个好叔叔,所以才会令人这般惦记。

    莫辰也是自幼被师傅收养的,无亲无故,他从来没有象晓冬这样去惦记,去怀念一个什么人。

    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也难得的有些软弱起来,想的也有些多。

    如果有一天……他也不在这个世上了,会不会有人,会有谁,这样的想念他?

    也许师傅会想念徒儿,也可能师弟师们也会想念他这个师兄,还有他在外头结识的朋友,可能会也惦记他一下。

    但是不会这样经常,这样深切的感怀他。他们可能会偶尔有触情生情的时候,但是很快就会将他遗忘。

    大概只有亲人之间才会有这样的深情厚意。

    然而他没有亲人。

    他在这世上,也是孑然一身。

    给晓冬盖好被子,姜樊已经替他把被褥也铺好了,拿出一个新的枕头来说:“师兄枕这个吧。”

    他给铺的位置就挨着晓冬。

    莫辰卧下来的时候,心里居然还有几分新奇。

    有多少年他没有和人离得这么近睡过了,打记事时起就一直是一个人住的。

    师傅对下头的师弟师妹们更宠溺一些,对他却很冷漠,打小就告诫他要克己,稳重,要有回流山首徒的样子,要为下面的师弟师妹们做出表率。

    姜樊今天太高兴了,和一帮同门一起过了一个这么尽兴的生辰,吃了长寿面,还喝了酒。可惜的是师傅没在,他自幼被师傅收养,又传他本事,在他心中,师傅实在与亲生父亲无异。不,就算一般人家的亲生父亲对儿子也没有这么重的恩情。

    他这么又说又笑又张罗了半夜,早就已经倦得不行了,给莫辰铺好被褥之后,他的意识也已经不清醒了,勉强脱了外衫爬进自己的被窝,一闭眼就开始打呼噜了。

    莫辰也很快睡着了。

    睡着之前他还琢磨过,头一回睡在师弟屋里,身边又这么些人,往左看是小师弟的脑袋,往右看是姜师弟的圆脸,呼吸声听得清清楚楚,动静这么大这么乱,他能睡得着吗?

    结果他居然很快就睡着了。

第六章 梦中见

    冬心里隐隐约约知道自己应该是在做梦。

    人们有时候会这样子的,在梦中的时候会忽然醒觉过来,知道这是在一场梦里。如果是好梦,人们可能想要多停留一会儿,如果是恶梦,那自然是越快醒来越好。

    但不管是好是坏,人们常常很快就会醒来,然后很快,也许就几个呼吸的功夫,就会将梦中的情形忘记大半,最终只剩下一点点惘然。

    可是晓冬在这一点上和别人有些不一样。

    他隐约意识到自己是在梦中之后,并不会立刻就醒过来。正相反,他还会在梦里停留很久。而且醒过来之后,他还会将梦中的经历记个囫囵大概。

    有时候的梦很有趣,但大多数时候的梦境却是一片混沌,又份外冗长,令人十分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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