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阅读过程发现任何错误请告诉我们,谢谢!! 报告错误
八万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进入书吧 加入书签

从龙记-第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扶着桥栏手根本不敢松,这要真掉下去,神仙也救不了他啦。

    紧走两步过了桥之后,晓冬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回到屋里头他的脸都快要冻木了,手脚也都僵的有点不听使唤。

    早听师兄说回流山的冬天特别冷,可没想到冷到这个地步。他赶紧进了里间,把大师兄特意给他预备的暖木抱进怀里。这东西听说产自遥远的西南,是一个叫什么临洲的海岛上的东西,没有别的奇异之处,就是暖洋洋的。大师兄带回来的这一块有两尺多长,晓冬把它整个儿抱进怀里,连脸都贴上去了。

    “呼……”抱着暖木焐了好一会儿,感觉终于又活过来了。

    听说这还没到最冷的时候哪,他已经把能穿的东西都裹在身上了,要是这天儿再冷下去,晓冬怀疑自己会不会活活冻成一条人干。

第八章 大雪落

    晓冬说的没错,姜樊就在他说的井台边,没费力气就找着了那个掉在地下的装脂油的盒子,他赶紧捡起来,用袖子擦擦上面沾的泥。

    盒子掉地上的时候盖子没有合紧,露了条缝,靠边缘的油都硬了。姜樊一边有点儿心疼,一边又忽然觉得有点儿奇怪。

    这盒油找不见好几天了,那会儿师弟身子还没好利索呢。他怎么知道自己把东西忘在这儿了?要是他看见了,怎么不替自己捡起来?

    想不通。

    姜樊摸摸脑袋,把护手油往袖子里一掖。他这人就是有这么点儿好,从来不钻牛角尖。想不明白的事儿也不去细究,反正天长日久,好些事情自然而然就明白了。

    晓冬抱着那块暖木舍不得撒手,听见敲门声的时候才站起来,抱着木头去开门。

    “陈师兄?”

    晓冬有点儿意外。

    几位师兄师姐里,数陈师兄话最少,他练功格外刻苦。一天里头除了睡觉、吃喝这些事情,其他所有时间差不多都在练功。

    这会儿主动过来,肯定是有事吧?

    晓冬赶紧让人进屋来,外头风可大,看着天色阴沉,保不齐等不到天黑就会下雪。

    陈敬之手里提着个暗色花布的小包袱,解开之后里面是一个兔毛做的护手:“这个是我以前用过的,师弟别嫌弃。我看你这几天都不大出屋子了,是不是不习惯这里的天气?”

    晓冬有点儿不大好意思:“还好,还好……就是风大。”

    “我才来的时候也不大习惯,后来慢慢就好了。这个护手你先用着吧,等师傅回来了,替你运功调理一下,也就不会这么畏寒了。”

    晓冬道过谢,把护手拿起来试了试。虽然是旧的,看得出来陈敬之用的很爱惜。手一伸进去就能感觉到毛毛厚厚的软软的,确实很暖和。

    他抬起头笑着说:“多谢师兄。”

    把护手放在一边,晓冬去倒了茶过来,因为怕冷,所以屋里热水倒是不缺。

    陈敬之坐下来,虽然神情仍然谈不上有多欢快和气,起码没有那么冷冰冰的。

    “看你这几天饭都用的不多,是不是饭菜不合口味?你别太腼腆了,要是吃不惯就同灶上的人说说,以后日子长着呢,你脸皮薄,不好意思,可是以后难道一直将就下去?”

    说起这个,晓冬确实是有点儿吃不惯。回流山这边做菜口味重,盐大,还习惯往菜里搁酱,好象不这样就不叫做菜一样。记得前几天有道菜,芋头和腌肉做的饼子,吃一口就齁着了,舌头连着好几天都不对劲,喝再多水都觉得难受,也不知道里头到底搁了多少盐。

    “别拿自己当客,你也是回流山的人,有不便就说出来。”

    晓冬觉得陈师兄这话一下子就说到他心里去了。

    他心里,大概还有点儿拿自己当客的意思吧?

    只有客居的人才会想着,省些事,别给主人家添麻烦。

    可是陈师兄说得对,他不是客,在这里也不是住个一年半载的就要离开了。

    他是回流山的弟子了,正式入门磕头拜了祖师的弟子,不是客人。

    “师兄说得是,我记下了。”

    “师弟你以前住在哪儿?看你吃饭口味偏淡,又怕冷,是住南边吧?”

    “还小的时候住的地方是很暖和的,四季如春,”晓冬回想着小时候的那些事。

    记得不太清楚了。那时候太小了,印象中就记得门前是条青石路,路旁就是河,叔叔抱着在门口唤住摇过的船,买用大青叶子包着的毛桃儿、甜杏儿,也不用洗,把皮啃掉一点儿就让他咬着吃。

    就记得这么点儿,大概是当时太小了,很多事情都很模糊,连住的是什么地方,镇名叫什么,都全然记不起来了。后来就跟着叔叔四海为家,没有在一个地方长住过。

    陈师兄陪他说了一会儿话才走,这会儿天都黑了。晓冬送到门口,瞧外面风倒没有白天那么大,可是已经开始落雪了。

    不知道雪下了多久,门前地下已经蒙蒙的一片白。

    “师兄你多当心。”

    晓冬有些不放心,师兄回自己那屋也要过桥的,天又黑地又滑,可他屋里偏巧了没有灯笼。

    “不怕的,这路我早就走惯了。倒是师弟你快进屋去吧,穿的少别再冻着。”

    晓冬站在门前看着陈敬之慢慢走远了,才搓着手回到屋里。

    这屋里才住进来的时候东西很少,他就那么薄薄的两身儿换洗衣裳,别的什么随身之物也没有。可是越住,东西就越多。

    前些天大师兄回来,给了他这块暖木,晚上抱着睡,被窝再不会冷的象冰窖一样,今天陈师兄又送了个护手套给他,原本空荡荡的屋子,就这么一天一点儿的,东西都满得有些放不下了。

    用过晚饭大师兄过来了,指点他打坐习练呼吸吐纳,这几天天都是如此。

    今天下雪,晓冬原来还以为大师兄不过来了呢。

    说实在的,他心里有点儿发虚。大师兄待人是真没得说,怪不得姜师兄一直夸他,有担当,不愧是大师兄。

    大师兄教他是一点儿不藏私,道理讲的再透也没有了,还运功助他调理。可是晓冬觉得自己也许就象师傅说的那样,不是个学武的胚子,师兄教的用心,他自己也没有偷懒,可是进境却慢的让人灰心。

    “不要心急。”师兄一点儿没有愠色,握着他一只手,指尖轻轻搭在脉门上:“万事开头难。俗话不是说了么,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你这是因为还没摸着门道,没开窍,迈过这一道坎就好了,前面就是坦途了。”

    师兄这是怕他灰心丧气,说好听的安慰他呢。

    晓冬也知道,他确实好象还没有开窍,心里光是干急,可是越急越焦躁,对正事儿一点儿帮助也没有。

    大师兄拿起晓冬放在床头柜子上的那个兔毛护手看了一眼:“这个东西我记得四师弟好象有一个。”

    “这就是四师兄给我的,说是让我留着挡风暖手用。下午他特意送来的,还陪我说了半天话。”

    “是吗?他倒是有心。我听说你想这几天去云叔叔坟上祭拜?”

    “姜师兄说这几天天气不好,让我等天晴了再去。”

    大师兄点了点头:“到时候我陪你一道,也去给云叔叔行个礼。他上山时我不在,也没能说上话。”

    晓冬说好。

    其实就算那会儿大师兄在,也没什么能说的,叔叔硬撑着上了山,到山上之后就病的起不来了,把晓冬一托付出去,最后的牵挂也没了,人也就咽了气。

    莫辰看他说了一声好,就垂下头去不吱声,心想小师弟八成是想起去世的亲人又难过了。

    外头风声又紧了起来,雪片被卷得打在窗纸上簌簌直响。屋里灯影昏黄,晓冬本来就生得瘦小,这么一低头,看着肩膀也有些瑟缩,小小的一团好不可怜。

    莫辰没来由的,就觉得心里发紧。

    安慰劝解的话,他不是不会说。

    只是他也明白,有些话,说了也不过就是走个过场,总不能一言不发干坐着。但是那些话,说与不说都是一个样。人心里的难受,不会因为听了几句就会轻易消散。

    也许日子久了,一天一天的过着,才能慢慢平复失去亲人的伤痛。

    他伸出手,试探着,在小师弟头上又揉了一把。看他抬起头来,冲自己皱了一下鼻子。

    他不喜欢别人总揉搓他的脑袋。

    这当然哪,谁能喜欢别人没事儿老把自己当个不懂事的娃娃一样搓来揉去的?

    莫辰并没有再多劝多说什么,看他又打起精神来了,就开始指导他继续修练功法。看他很快就专注起来,闭上了眼睛专心练功,莫辰这才悄悄的松一口气。

    等到晓冬这一遍心法练完,已经近二更天了。一推门晓冬吓了一跳,光在屋里听着雪下的大,没想到外头已经积了那么深的一层,眼能看到的地方全被雪盖住了,风也更紧了,刮的人都要睁不开眼。

    大师兄住的可比四师兄还要远一些,他住得离师傅近。

    这样的大雪让晓冬傻了眼。

    他以前跟叔叔去过的地方不算少,可是这样的大雪还是头一次见。

    夜黑风高,雪又这么大,路也太难走了。

    晓冬回过头来说:“大师兄,要不晚上你在我这儿凑和一晚上得了,雪太大了,路难走,明天天亮了你再回去吧?”

    这点风雪对莫辰来说不算什么。小师弟才入门,功夫一点儿没上手,看事情还是普通人的眼光和想法。

    莫辰本来想说没事,可是话到了嘴边又改了主意。

    风雪这么大,小师弟一个人住着,不怕冷说不定也怕黑。

    他利索的答应下来:“行,那我就在师弟这儿打扰一晚。”

    这话一说,他就见着晓冬的眼睛一下子就亮起来了,忙着张罗从柜子里取被褥枕头出来,忙里忙外,象只快快活活在衔泥筑巢的小鸟。

    看来他还真没猜错,就是不知道小师弟究竟是怕冷还是怕黑了。

第九章 并头卧

    其实晓冬既不怕冷,也不怕黑。

    他手脚麻利的把两个被筒铺好,枕头摆好,靠外的那边让给师兄睡,自己甩掉鞋子脱了外衫钻到了靠里头的那个被筒里。

    莫辰把门闩好了一转身,就见到晓冬已经钻进被窝里去了,只露出个小脑袋在外头。

    “冷不冷?”

    “不冷,我有这个。”晓冬把刚才就掖进被筒里的暖木又抱紧了一点儿:“世上竟然还有这么好的东西。不知道这树是长什么样子的,要是能用这样的木头造一栋屋子,那一辈子都不用怕冬天了。”

    莫辰也让他逗笑了:“暖木可不是常见的东西,我这么些年也就见了这一块。”

    “我知道,我就说说。”

    这么稀罕的一块木头,大师兄带回来肯定是要派大用场的,结果现在送给他取暖用了。

    晓冬抿着嘴偷着乐。

    没关系,他只是抱着暖暖,又不是劈柴烧了。等来年春暖花开了,他再把木头还给师兄好了。至于明年冬天嘛,那会儿他的功夫怎么也得比现在要强,不会再过么怕冷,也就用不着再抱着这个了。

    莫辰把灯端到一旁,也脱了衣裳躺下来。

    “快睡吧。”

    虽然下起雪,明天不用早起练功,可是莫辰也没有要让师弟们偷懒的打算。人就怕懒,闲一天,两天,很快就会成了习惯。以后再想再催着他们勤勉起来,可要多花几倍力气。

    他想着,明早召集人,讲一讲上次没教完的身法要诀。

    也不知道师傅现在在哪里,这几天能不能回来。这一趟出门,师傅交办的差事只办完了一半。师傅交待的几封信他都送到了,但是师傅交托他寻的东西,却只得了其中几样,还不到那张单子上写的一半呢。惦记着已经出去大半年,怕师傅担心,这才急急的往回赶。结果师傅倒不在山上。

    莫辰想着心事,晓冬已经偷偷转着脑袋看他好几次了。

    虽然师兄没和他说话,可屋里多了一个人,感觉大不一样。

    这样,挺好的。

    怎么好,他也说不上来。总之就是好,心里暖洋洋的,身上也暖洋洋的。睁开眼也不觉得屋里黑,闭上眼也不觉得屋里空。

    好得他象一只偷了油小老鼠一样,躺在那儿嘴角止不住的往上翘。

    “别笑了,快睡吧。”

    晓冬吓了一跳,赶紧抿紧了嘴。可是过一刻他又觉得奇怪。

    “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在笑?”

    他又没笑出声,屋里又这么暗。而且师兄也根本没有转过头看他,到底怎么知道他在笑的?

    莫辰不用转头看也知道小师弟脸上是个什么表情。

    那又何必转头看了才知道?

    晓冬得不着答案,恐怕今晚就要难受得睡不着觉了。问了两声莫辰不理他,晓冬从被子底下伸过手来,大着胆子扯了扯莫辰的被子。

    一下,两下,大师兄动也不动,也不理他,就好象说完那句话之后马上睡着了一样。

    骗人,哪有睡的这么快的。

    晓冬的手继续往前伸……

    伸不动了。

    大师兄胳膊正好紧紧压住了那一块被边,晓冬的的手可就伸不进去了,感觉前头简直象竖了面墙一样,把去路堵的严严死死。

    晓冬可没有知难而退,反而越挫越勇。不能力敌咱可以智取啊。他屈起手指头,隔着被子在大师兄胳膊上挠痒痒。

    大师兄怕人挠痒痒这个秘密,不用说自然是姜师兄透露给他的。

    果然没挠两下,大师兄胳膊就是一松,晓冬大喜,趁胜追击,手就伸进了大师兄的被子里。

    结果没等他乐过瘾,大师兄胳膊一抬之后又是一放,这回把晓冬整个巴掌都压住了。

    这下晓冬可傻眼了,大师兄好象也没使劲儿就是那么轻轻一放,他的手就动弹不得了。要说压得重,可是一点儿也不疼啊。要说压得轻,可他的手现在一动也动不得,往前伸伸不进,往后拔拔不出,真是进退两难,急得他吭哧吭哧的使劲儿,连另一只手也过来帮忙,可是一点儿用都没有。

    姜师兄骗人,大师兄哪里大方了?简直是斤斤计较啊。

    晓冬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了,只好小声说:“师兄,大师兄?我错了……”

    莫辰忍着笑,声音听起来还挺有师兄范儿的:“知道错了?”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大师兄你高抬贵肘,我的手要压麻啦。”

    莫辰听他说了大半篇好话,这才终于善心大发,将胳膊抬了一抬,晓冬赶紧麻利的一缩手,把自己身上的被子裹裹紧,老老实实预备睡觉,可不敢轻易过来捋虎须了。

    莫辰倒是觉得很新鲜。

    几个师弟、师妹都对他格外敬重,从来没有谁敢跟他这么逗趣儿。小师弟平时看着胆小,跟个小麻雀似的,其实心性却很活泼。

    他在心里默念着心法。才念了一半,晓冬那阵老实劲儿又过去了,又在那里小声唤:“大师兄,你睡着了没?”

    莫辰没出声。

    “真睡着了?”

    他的心法还是念不下去了,可是奇怪的是心里一点儿也不着恼。

    晓冬知道他没睡着,就接着说了:“我刚才忽然想着,我和四师兄是后来上山的,可大师兄你和二师姐,三师兄都是自幼就在山上的,怎么你们三个各自姓氏不同?都是本家的姓吗?师兄你老家是哪里的?家里都没人了吗?”

    莫辰没想到他问起这个,倒是有短短一刹那的失神,随即就回过神来,轻声答:“我们三个人不一样。姜师弟是师傅捡到的孤儿,捡到的时候身上有封信,他的姓氏应该是本家的姓。师妹也是师傅故交之后,家里遭了祸事之后师傅收养了她。”

    至于莫辰自己,自打他记事起就在师傅身边了,他从前也曾经问起过自己的身世,师傅只说他也是偶然间遇见的,无父无母,是个孤儿。

    他以前也曾经想过,既然师傅也说不知道他身世,为什么他没有随师傅姓李呢?莫辰这个名字用了这么些年,出去旁人也总会客客气气的称一声莫少侠。

    但他为什么姓莫,这个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没说话,晓冬已经在后悔自己问了不该问的话。

    谁愿意做孤儿?晓冬之前一直困于自己的丧亲之痛之中,现在想一想,山上师兄师姐们哪个是父母俱在的?除了四师兄,其他人都是一个亲人也没有。他虽然也自幼父母见背,可毕竟还有个叔叔,和师兄师姐他们比,其实自己已经幸运多了。

    “师兄,对不住,是我乱说乱问的,你别生气。”

    “没有,我没生气。”莫辰说:“师傅抚养我长大,又收我为徒,这份恩情这辈子我都难以报答。”

    晓冬连忙附和:“对,师傅是很好的。”

    他不也是被师傅收留下来的吗?要是师傅不收下他,他无亲无故,又无家可归,真不知道现在会是个什么模样。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1 1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