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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她主动靠近他,王怜花岂能放过,他跨近一步,伸手环住她的腰,偷瞄她一眼,却见何红药没有什么反应,不由心花怒放,窃喜道:“你在同我撒娇,啊呀呀,在下受宠若惊哪!”
他一边说话,一边晃了晃手腕的红珠,笑道:“不过容不得你不去。此去快活林路程甚远,你怎么可能不跟在我身边?你别忘了,这——”话未说完,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王怜花皱眉,道:“这珠子怎么回事?”光色黯淡,金色全无,珠子本身的红色也在渐渐褪去。
“我想去,可是去不了啦。”何红药的眼前一阵发黑,感觉自己飘飘荡荡的,整个人好像要飞起来一样,王怜花说话的声音也渐渐变得小起来。潜意识里,她知道,这一次跟前三次都不一样。
她怕是真的要回去了。
阵阵眩晕袭来,何红药轻轻将头靠在王怜花的胸膛,难得柔顺一次,轻声道:“谢谢你。”
王怜花一呆,隐隐感觉不对劲。
何红药慢慢抚上他的脸,忍住难受的感觉,对他柔声道:“虽然我一直对你不好,但我其实很感谢你。以后,以后你一个人了,要好好的……”她还想说什么,但那种溺水的感觉却让她喉咙一阵发紧,发不出声音来。
王怜花紧紧抱住她,按住她抚上他的那只手,怒气冲冲道:“你说什么?我一个人?”他冷笑道:“何红药,你以为随便说两句,我就会信你?我告诉你,这一辈子,你别想离开我!”
“傻子,呆子。”何红药勉强笑了笑,身上使不出什么力气,只好将全副身子都靠在他身上,她的视线已渐渐模糊,看见自己举着的那只手在慢慢变得透明,她的五感在逐步丧失,她依稀感觉有一个巨大的漩涡要将她的魂魄搅进去。
王怜花也看见了她渐渐变得透明的身躯。
她没有同他开玩笑!
恐慌,愤怒,惶然,无措……种种情绪,铺天盖地而来,他忽然明白,何红药之前那三次失魂的模样到底是什么原因!
开什么玩笑!既然来了,岂能让她回去!
王怜花猛地捧起何红药的脸,却见她的脸也在渐渐变得透明,他失声道:“何红药!”
何红药朝他微微笑了一下。
“何红药,要回去你就这么高兴!”王怜花再也不顾得其他,狠狠地吻上她的唇,紧紧环抱着她,一丝一毫不松口,似乎这样就能留住她一般。
他拼命吻着她,慌张之中,牙齿磕破了她的唇,却不见血流下,他唇下那种温软的触感也越来越淡,他死死抱着她,却感觉那纤细的身躯渐渐归于虚无。
眼睁睁看一个人在你怀中消失,是什么感觉?
王怜花终于感到无措。
他捧着她的脸,不住亲吻着,一遍又一遍,道:“回来!你如果不回来,你等着!看我怎么收拾你!”
何红药怔怔地看着他——
妩媚的凤眼,修长的眉,高挺的鼻梁,白皙的肌肤,这面容俊俏又风流,这张脸的主人永远坏笑着算计别人,看别人痛苦,他就乐不可支,得意洋洋。
她凝视着他的脸,一眨也不眨,可是不知怎的,她渐渐有些看不清楚他的脸,连她的意识,也渐渐开始模糊。
一切都在她眼前变得昏暗模糊,变得轻飘扭曲。
“何红药!你必须给我回来!”
突然,大声的呼喝,像阴霾中的一道闪电,划破时空而来。
——傻瓜,正如你所说,扭转时空,岂是人力所能及?
何红药轻轻笑了,怔怔看着他,动了动嘴唇,最终没有说出一个字来。
然后,她身上的暗红斗篷,他差人给她做的斗篷,无声滑落在地。
她用过的簪子,“砰”地落在地上,碎了。
“啪啦”,她的蛇筒,装着小金的蛇筒,还有她的伏蛇管,掉落在地。
何红药消失了。
她什么都没有带走。
王怜花手腕上的红珠所系之链,突然断开,“啪嗒”一声,珠子掉落在地,粉碎。
一室空寂。
作者有话要说:梗很老,但我写的开心!好用啊!
终于把这两人写分开了,好开心!
54章
巨大的漩涡;几乎要绞碎魂魄,然后,激烈的一切突然归于平静,一片黑暗之中,何红药飘飘荡荡;突见前面现出一道光亮;她随之被吸入;那白光越来越亮;亮得刺眼;最后——
她睁开了眼。
耳边听见鸟鸣声起;她恍恍惚惚,只觉身上压着什么东西;很重,下意识便把那东西往地下一扔,只听“砰”地一声闷响,然后传来一个男人痛苦的呻‘吟声,吓了她一跳,连忙回身看去。
不由一愣。
那被她扔在地上的东西,竟是一个人,一个相貌俊美的男人。此时,这个男人正冷冷盯着她,目露警惕,并不动作,似乎身上有些无力,连爬起来也很艰难。
何红药怔怔地看着那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那人冷冷开口:“你在看什么?”
何红药一个激灵,怔怔地问:“你,你是夏雪宜?”
男人一愣,奇怪地盯住何红药,似乎要看出她在打什么主意,而此时,他猛然意识到何红药的脸有些不一样,心下诧异,面上却是冷笑一声,道:“你莫不是治脸治得痴傻了?还是你又在打什么主意?”他嗤笑道:“即使你的脸治好了,我也不会喜欢你。若你要装失忆或是玩什么别的把戏,恕我不奉陪。”
这人虽然筋脉尽断,已成废人,但嘴还是那样毒,性子还是那样多疑。
何红药瞅着他,心里并不觉得多激动,甚至连一丝回来的兴奋感也没有。她摸了摸自己光滑如玉的脸,又瞧了瞧夏雪宜,问:“这里是华山?”
夏雪宜冷冷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何红药挑眉,俯视着那刚被她扔在地上的男人,轻笑一声,道:“我只想问你,这里是不是华山,你只需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从未听她用这样的语气对他说过话,夏雪宜不由一愕,终是缓缓点了点头。
是了,这就对了。何红药轻呼一口气,终于搞明白了自己现在所处的状况。
夏雪宜被温家那几兄弟绑上华山后,她暗中给看守他的人下毒,终于弄死了两个道士。那几个姓温的全没想到暗里有人算计,几个人都疑心对方想抓了夏雪宜,好独吞那藏宝图上的宝藏,于是互相吵闹不休,趁他们疏神,她就将他救了出来,连金蛇剑、金蛇锥都一起盗到了手。
现在该是她将他从温家五祖那里带出来的时候,换言之,她竟是回到了过去。
从她见到异常天象然后被带到另一个时空起,明明已过了很多天,可她居然回到了离开这个时空的几天前。
这是怎么一回事?何红药揉了揉眉心,余光瞥见自己腰畔系着的金蛇剑和装金蛇锥的袋子,她想了想,将金蛇剑扔给夏雪宜,道:“你拄着它走吧,我可背不动你。”
夏雪宜更加诧异,他狐疑地问:“你把金蛇剑还给我?”
何红药淡淡道:“现在也没什么趁手的拐杖,先拿这个当拐杖用吧,毕竟你筋脉已断,行走不易。至于还,什么叫还?”何红药瞥他一眼,道:“这本来就不是你的东西。”语罢,竟再也不看他一眼,径直往前走去。
夏雪宜只觉何红药今天很不正常,哪里都不对,简直像是换了个人一样。
她的脸怎会突然恢复如初?
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夏雪宜满心都是疑问,但目前的情况容不得他犹豫,权衡利弊之下,他拿起金蛇剑,跟着何红药,往前走去。
循着记忆,何红药找到当初那个藏身夏雪宜的山洞,对夏雪宜一指,道:“温家那几个家伙还未走,你且在里头藏着,我去找穆人清救你。”说罢转身就走。
“何红药!”夏雪宜突然道。
“做什么?”何红药回身,有些不解:“你还有事?”
夏雪宜紧紧盯着她,目光锐利而冰冷,慢慢道:“你有什么条件?”
“有言在先,我决计不会将她的名字告诉你。”
若我什么都不要,只是想帮你呢?何红药淡淡一笑,心知知道他并不会相信。于是,她走近他,看着他,慢悠悠道:“你真的这么喜欢她?”
夏雪宜毫不迟疑:“不错,我此生最爱的女人,就是我的未婚妻。”
何红药以为听了他这句话,自己会心痛,可是很奇怪,她并不觉得难受。为什么会这样?何红药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觉得有些奇怪。
她道:“你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当初要了我的身子?”这话问得极为坦然,反倒是夏雪宜愣了愣,然后才道:“逢场作戏而已,若不这样,你岂会将那三宝奉上?”他冷笑一声,又道:“再说,我以为你是心甘情愿献身,莫非不是?”
“啪!”
“啪啪!”
何红药扬手给了他几个大耳光。
夏雪宜一时懵了。
何红药毫不迟疑,“噼里啪啦”连打他十几下,打得他的脸高高肿起,方才解气停手。她低头看着自己没怎么红的手掌,嘀咕道:“怪了,莫非是打那家伙打习惯了,竟这么顺手……”
而此时,夏雪宜忽然仰头大笑起来,他的笑声畅快无比,却给人一种难言的讽刺之感。
何红药瞥他一眼,淡淡道:“难道我不该打你?”
夏雪宜大笑:“打得好,打得好啊!你打得越厉害,我知你心里越不痛快,哈哈哈……”
何红药居然不恼,只偏头瞧着他,忽然一笑:“我救你,以要回我教中至宝,做交换条件,可否?”
夏雪宜的笑声戛然而止。
何红药再道:“为了见你的未婚妻,奉还三宝给我教,你已占了大便宜,还有什么不能答应?”她心下清明,知道以他的多疑,若什么条件都不谈便答应救他,他一定不信。
听见何红药的话,夏雪宜微微一愣。
她说的没错,只要能再见到温仪,他什么都可以。温仪是他永远的软肋。虽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但夏雪宜只略做迟疑,就缓缓颌首,道:“可以。”
何红药立时笑道:“那便成交。”语罢,她又从袖中取出两瓶东西来,抛给夏雪宜。
夏雪宜接过这一蓝一红两个瓶子,狐疑:“这是何物?”
何红药道:“蓝的是毒雾,红的是解药,给你拿来防身,万一温家五老找到此处,你用这东西还能抵挡一时,我会尽快回来。”她记得温家五老在下面吵闹不休,激怒了穆人清,穆人清把五老通通赶下山,自己也下山去了,所以此时她去温家五老所在的地方,应该很容易找到穆人清。
何红药抬头瞧夏雪宜一眼,又道:“你若不信,那我也没法子。”说罢,往外头一跳,施展轻功飞奔而去。
夏雪宜独自一人坐在洞穴之中,片刻都不敢放松,一手握着金蛇剑,一手握着何红药给他的毒雾,他想到了趁此机会逃跑。
温家五老固然值得忌惮,但何红药就真的可信?她说她会带来穆人清,未必就一定会带来?他如今已经身负重伤,早不是她的对手,金蛇剑和金蛇锥她尽管拿走便是,何必拿这个和他做交换条件?
但是,她骗他又有什么好处?他早已说清楚,他不会告诉她温仪的名字,她为何并不生气,也不再逼他,她刚刚的种种表现,都反常得厉害,若不是她连打他几巴掌,他会以为她根本不是何红药!
夏雪宜思虑再三,终是丢下何红药给他的两个瓶子,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来。
他的身上一直秘密藏着毒药,只等合适的时机使用,此次何红药回来,若情况不对,凭手中的毒药,他应该能拼一拼。
大不了一死,只是可惜温仪她……
夏雪宜独坐动作,思虑万千,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听见外头传来了人声和脚步声。
“穆大侠,就是前面那个山洞了。”这是何红药的声音。
“金蛇郎君果真筋脉尽断?”这个声音夏雪宜没有听过,但声如洪钟,中气十足,一听就是高手所发。
“是的是的,听说您老威名,这才上山来求救么,知道您是天下拳剑无双的高人侠士,行事正直,一向大仁大义,绝不会见死不救,更不会看人被迫害而不管。何况,那温家五老都不是好人,我替您将他们赶下山,您替我来救夏雪宜,我们这叫分工合作,是不是?”
“哈哈哈,你这丫头,这张嘴真能说,老头子都要被你绕晕了。”
“您才不老,瞧这红光满面的,威武雄壮得很,您出去,准保能迷死一票小姑娘呢!”
“哈哈哈哈!丫头,唉哟你这丫头,真会说,老头子被你说得都心花怒放了。你这都跟谁学的呀,洞里那小子?”
“才不是,红药说的句句都是实话。”
何红药什么时候这么能哄骗人了?夏雪宜在里头越听越觉得奇怪,百思不得其解,几乎有点背脊发凉起来。
夏雪宜思虑之间,何红药已进了洞,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笑道:“穆大侠,请。”
洞内阴暗潮湿,夏雪宜只见一个须发皆白﹑红光满面的老人走进来,目光如炬,笑眯眯地问他:“你便是金蛇郎君夏雪宜?”
夏雪宜挣扎着起身,行礼道:“晚辈夏雪宜,见过穆大侠。”
穆人清盯他片刻,长叹一声:“可惜哇,如此好的苗子,可惜可惜……”
何红药笑道:“您这是愿意救他了?”
穆人清瞧了何红药一眼,哼哼道:“我老头子都被你坑蒙拐骗到这里了,还能不救?”顿了顿,穆人清奇怪地问夏雪宜:“你这脸怎么这么肿?”
何红药淡淡道:“我打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决定都扔存稿箱,然后不管它,等发霉~
虐一下,死掉的留言都回来了,哈哈,叉腰大笑!
55章
跟着穆人清,上了华山绝顶;峰顶是块大平地;四周古松耸立,穿过松林;眼前便是五六间石头的旧屋。屋前有一个高大的男人;拿着扫帚正在扫地;见着穆人清来,他高兴地“啊啊啊”叫着;却不说话。
此人竟是个哑巴。
穆人清将背上的夏雪宜放到一张床上;伸手替他把脉。可是;自从探脉起,穆人清的眉头就紧紧皱着。
夏雪宜道:“前辈不必为我劳心,晚辈筋脉尽断,已成废人,如今只求能治好身上的伤便可,不求……”
何红药一直冷眼瞧着他,此时忽然截口道:“穆大侠还没说话,你啰嗦什么,不知道看病要听郎中的么?”
夏雪宜一愣,盯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此时,穆人清缓缓放下夏雪宜的手臂,叹了口气,道:“的确不好治。”
何红药道:“那便是有治了。”
穆人清笑道:“你这丫头,鬼精!”
何红药没说话,付之一笑,却在心中道,跟那家伙在一起待久了,笨嘴拙舌的人也会变得油嘴滑舌起来。
这样一想,她有点惆怅。
转头,举目眺望远处群山,何红药想,也不知道那人现在如何了?
此时,王怜花正在赶往快活林的路上。
莽莽雪原之中,这一队车马显得突兀,为首的骑马男子一身醒目红衣,如同白雪之中的一团妖火,身后跟随着骑手,还有和两驾马车。
“滕三。”红衣男子懒洋洋地开口。
后面一名骑手策马跟了上来,道:“小的在。公子有何吩咐?”
红衣男子道:“前面有家客栈,你去探探,提前把房间热水都备好。”
“是。”
迎来客栈今日迎来了最慷慨的一批客人,扔下一百两,却只住一晚,自是整间客栈全包,上最好的酒菜,热水热炕伺候着,一日进账一百两,客栈老板笑得嘴都合不拢。
“公子,朱姑娘不肯吃饭。”
王怜花拿帕子擦了擦手,瞅了一眼前来禀报的娇俏侍女,慢慢起身,忽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俯身冷冷道:“她不肯吃饭,你就没法子了?来告诉我有什么用?”
侍女泪光盈盈,不敢直视他,娇羞无限地偷看他一眼,又轻轻颤着身子,企图获得他的怜惜,娇声道:“朱……朱姑娘性子倔,奴婢,奴婢试了很多法子都没用……啊,公子,痛!”下巴被用力捏住,骨头几乎都要被捏碎,侍女这回是真的哭出来了。
王怜花冷哼一声:“没用的东西。”侍女软倒在地,不住磕头道:“公子饶命,公子饶命。”
“滚!”
“是,是……奴婢,奴婢告退……”
朱七七端坐在桌前,神情冷淡,被点着穴道,全身除了头,其余都不能动。看着面前的一桌酒菜,她淡淡道:“我已说了,我不吃。”
“不吃?你是想饿死,好看不见沈浪?”红色的衣角在门口一闪,一双金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