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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箱子装的钱都是有数的,只要确定里面没有假钱或短数就行,而眼睛毒辣的金部员外郎只要扫一眼箱子就大概知道里面多少两金银。
其他借调来的官员差些,但上手数一数,后面摸出规律来也快了。
今天满朝文武都不去衙门,而是各种找借口跑来国库这里围观,这算是大梁建朝以来国库收到的最多的钱了。
虽然不是自家的钱,但大家也看得心热不已。
感觉空气都好了很多有木有?比自家赚了十万两都开心。
皇帝也很高兴,直在国库那里耗到了天黑才回后宫,走到一半想起卢真还没来汇报,便又转到勤政殿,让人去把卢真叫来,顺便让刘公公去皇后宫里报喜,“银子安全到达,先去给皇后报喜,让她安一安心。”
第三十五章 交锋
皇帝放下卢真上交的那份账册,叹息问,“浩宇的身体如何了?”
“石太医说已是回天无力,只能用药吊着,让他走得舒服些。”
皇帝便不由有些伤感,“他比朕还要年轻许多,何至于此呀。”
卢真低下头,“石太医说他的底子本就不太好,这些年又劳累过度不知保养,所以才……”
皇帝更愧疚了,想了想问,“其妹与其女可安排好了?”
“臣让礼部的欧大人去苏州宣旨,顺便将郡主和县主的爵田丈量好,再嘱咐苏州刺史多关照一下郡主和县主。想必她们日后回乡也有依靠。”
皇帝满意的颔首,“这就好,她们姑侄弱质女流,可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皇帝想了想道:“朕送她们一些黄折,到时可直达天听,若是被人欺负了也有说话的路,免得寒了功臣的心。”
“陛下仁心。”
皇帝挥挥手,正要让他下去,突然想起近日朝中争得火热的江南观察使,不由问道:“元一,赵捷是你的副手,你觉得其人如何?”
卢真低头想了想道:“赵捷能力杰出,在领兵上很有天赋,至于处理民政的能力如何,臣却不知了。”
皇帝微笑,“看来你已知道了,如今朝中闹哄哄的,本来朝中举荐的江南观察使的人选共有五人,除了孙槐和刘沛是林江提的,其余二人都是朝中其他大臣提议。但到现在,刘沛升了扬州刺史,朕也不打算再让观察使兼任刺史,所以就只剩下四人相争。可到现在,朝中尽闻孙槐与赵捷的名字了。”
卢真就笑道:“孙槐原先是苏州驻军教头,浩宇到了江南后才擢升他,十多年下来慢慢做到了浩宇的副手,对江南再熟悉不过;而赵捷出身江南,赵氏更是江南五大家族之一,仅次于尚家。论对江南的控制力,除林氏外便就是他赵氏了,所以另外二人跟他们相比自然差了一些。”
“他们不熟江南,去了那边也办不好事,还不如坐看他们二人相争,”卢真笑道:“举荐他们的人也不是笨蛋,自然就偃旗息鼓了,所以陛下才会只闻孙槐赵捷二人。”
皇帝眼神渐渐幽深,问道:“赵氏在江南的势力很大?”
卢真愣了一下才低头道:“臣,臣也只是道听途说。”
“说来与朕听听,都听说了些什么?”
“臣只是听说赵捷之弟在扬州替其兄走动,已争得江南各族的支持。臣想,便是我卢氏都很难串联起这么多家族,而赵氏能办到,可见其家族在江南的影响力。”
皇帝面无表情的听着,半响才让卢真退下。
孙槐和赵捷,他的确更属意赵捷,毕竟孙槐是林江的心腹,林江的那些人脉资源只怕会被他继承。
他愿意把江南交给林江,一是因为皇室对林氏有愧,二是林氏在江南本就威望甚重,三则是林江的忠君之心,他信得过林江。
可换了另一个人就不行了,林江的那些人脉资源交给孙槐谁知是福是祸?
更何况他早想让江南军政分离,所以才直接擢升刘沛为扬州刺史,断了江南观察使再兼任地方官的路。
到时候再提用赵捷,限制其对民政、财政的干预,只让其领军权,只要江南的军政分离成功就能应用到其他道州。
可貌似他想得太好了。
赵氏如果在江南真有卢真说的那样的影响力,只怕江南的军政不但不能分离,反而还会被他一手掌握。
林江性格温和,又忠君爱国,所以他的政令在江南可谓通达,可换了赵捷就不一样了。
对方是武将,他可不觉得一个上阵杀敌的将军能有多温和。
比如卢真,别看他是世家出身,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其实脾气也爆得很,控制欲还强,至少皇帝派去灵州的人就很难在他手底下掌权。
也正因为除了林颍上交的东北军外,皇帝对其他军队的控制力都很弱,所以他才计划着削弱观察使,节度使的权利,使军政分离。
而江南因为是林江坐镇,对朝廷的归属度一向高,所以他才计划着从江南开始。
皇帝叹了一口气,让人去把跟着卢真去扬州的几位禁军叫来,那几人都是他的心腹,江南情况如何还是得问问他们。
这几个禁军身份都很普通,所以并未被长官们关照过,他们到了江南除了当值外时间都是自由的,所以他们可是收集了不少的信息。
因为赵胜在他们临走前就搞串联了,动静还挺大,几人都不用主动打听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过他们没有先说赵氏的事,重点还是放在林氏上,毕竟他们去前皇帝便交代他们多收集一些关于林家的消息。
“除了苏州的那两处庄子及名下的书局书铺外,其余产业的确都变卖光了,如今林家是林大人的妹妹清婉郡主当家,林氏的三位宗老也还留在林家,听说林氏二房想要过继一个儿子给林大人,但林大人没要,因而闹得有些难看。”
第二个禁军补充道:“臣等打听到似乎二房的人曾对县主出手,因此惹怒了林大人,林大人这才动了散尽家财的念头。”
皇帝蹙眉,暂且将赵氏的事放到了一边,问道:“那林氏的宗老对此有何看法?”
“听说竞卖那天闹了一场,之后倒没听说有什么了。”
皇帝沉着脸点头,问道:“当日竞买产业的家族名单拿到了吗?”
“是,”一个禁军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奉上,“这些在衙门都有备案,但臣不好去那里查,只能与人打听,因此一些小产业就没记录上。”
皇帝打开册子,一眼便看到列在第一行的“赵胜”。
皇帝轻声问道,“赵胜?”
禁军们立即解答,“他是赵氏嫡支的二爷,也是赵副都护的弟弟,如今赵家的庶务是他管着的。”
“他在扬州都干了什么?”
几位禁军精神一震,这也正是他们要说的最重要的事之一,因为赵胜动静太大了,竟然敢在钦差还在的时候搞串联,这是当他们是死的吗?
禁军们在给皇帝做汇报时,卢真正在会见几位朋友,他决定了,明天让朋友们一起举荐赵捷当江南观察使,我撸不掉你,我坑死你。
第二天早朝,满朝文武皆喜气洋洋的,毕竟国库添了这么多钱嘛。
烦恼了半晚上的皇帝看到喜气洋洋的众臣心情也不由好了些,江南观察使的任免不过是暴露了一直存在的问题罢了,并没有什么值得忧愁的,反而国库里添了这么多钱,情况在越来越好不是吗?
所以皇帝心情变好,开始听政。
只是好心情也只维系了一下下,林江病重,且眼见着时日无多,所以他的继任是每一次朝会都会提及的事。
今天皇帝心情好,本不想提这个烦人的话题,只是他还没来得及张口,礼部尚书便已经开口提了这事。
陈尚书的理由也很充分,林江病重,总不能让他一直劳累,他忠义,陛下也该体恤他才是,所以江南观察使的人选还得尽早决定。
陈尚书的话音才落便有不少官员出列附和,并再度提名赵捷。
皇帝眯着眼看去,发现皆是出自江南一道的官员,或是与江南有关系的官员,他嘴角含着笑看着,不发一言。
底下的臣子见状胆子愈大,纷纷出列站自己认同的人选。
除了孙槐还有几票外,凡是出言的几乎都支持了赵捷,剩下缄默不语的朝臣则事不关己的坐着。
皇帝脸上虽还带着笑,但早已气得呼吸都重了两分,见朝中有大半的朝臣没表态,似乎没牵涉进去,但他一点儿也不觉得高兴。
江南道是大梁现今最重要的一个地区,结果他们竟然不作为,任由下面的人乱斗,简直岂有此理。
以为事不关己就可以高高挂起?那朕养你们何用?
皇帝这一刻对赵捷的厌恶达到了顶端,脸上的笑容落下,沉着脸道:“此事朕心中已有数,会与六部尚书商议,尽快定下人选接任浩宇,尔等都退下吧。”
说罢起身便退朝离开。
陈尚书微惊,不明白刚还微笑的皇帝怎么说生气就生气了。
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却对视一眼,皆有些开心。他们二人都是支持孙槐,除陈尚书表示支持赵捷外,其余尚书都未表态过,算是中立,所以江南观察使真要他们六人决断,那孙槐胜出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至少比在朝会中决断胜算要大。
陈尚书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脸色有些不好看。
当天六部尚书便去勤政殿和皇帝商议江南观察使的人选,一直从上午谈到了傍晚。
皇帝并没有直接定下人选,但陈尚书走出宫门时脸色有些苍白,甚至还踉跄了一下。
而户部尚书和工部尚书则是面上带笑,一片轻松的相携离开。
盯着宫门口的人瞬间心中了然,看来这一次是孙槐赢了。
的确是孙槐赢了,虽然皇帝最后没当着他们的面做下决定,但了解皇帝的六人都知道他心里其实已经定下了人选。
陈尚书沉着脸回到家,看到等在家中的幕僚,忍不住闭了闭眼,摇头道:“赵捷太急了,反犯了忌讳。”
幕僚惊疑不定,“大人,今日朝上出列的人太多了,不像是赵捷能找到的人手。”
“你是说有人浑水摸鱼,栽赃陷害?”陈尚书拢眉,半响才叹息道:“那必定是林江的手笔,可现在知道又有何用?陛下深信林江,而赵捷太过急功近利的形象也已形成。给赵捷去信,让他有个心理准备,顺便让他弟弟在江南安静些吧。”
陈尚书也是直到快要出宫时才知道赵胜在江南搞串联,好死不死,当时卢真就带了禁卫军和礼户两部的官员在江南,那不是送上门去的把柄吗?
第三十六章 争吵
第二天朝会,争夺了两个多月的江南观察使终于有了结果,原江南副观察使孙槐升任江南观察使,择日就任,官邸重新在扬州闲置的宅邸中选一座改造。
任命的公文交由吏部送出,快马加鞭赶在第四日便送到了扬州,刚好是刘沛接到扬州刺史任命的第二天。
江南两大官职落实,林江和林清婉皆松了一口气。
扬州刺史和江南观察使都是他们的人,至少她们姑侄以后在江南遇事也有所依仗了。
林江高兴得原地转了两圈,最后目光炯炯的看着林清婉道:“白翁说的果然没错,你就是那一线生机。”
事情改变了很多,而乌云一直没再出现,说明这种改变是合理的,是被天道认可的。
沉着脸站在角落里的白翁掀了掀眼皮,以“冷哼”一声作为回应。
林江和林清婉扭头看向他,都轻咳一声低头微笑。
白翁那天晚上被雷劈得很惨,直接消失了三天才回来,然后脸便一直臭着,近日更是一言不发,显然是不想再无意泄露天机。
林江虽还未恢复做神仙时的记忆,却也隐隐知道那雷劈不坏白翁,因此并不怎么担心。
见林江都不担心,林清婉也就在担心了一小会儿后就放下了。
“老爷,大小姐,孙大人和刘大人来了。”惊蛰进来禀报:“还有宗老们也过来了,小的听音似乎是宗老们想回苏州。”
林清婉看了一眼林江便笑道:“今日有喜事,让厨房多备些好吃的,一会儿我们庆祝一番。让宗老们再留两日,就说林氏族长还未定呢。”
孙槐接替林江成为江南观察使的消息一出,整个林府都处于一片欢喜的海洋之中。
因为都知道自家老爷是支持孙槐的,虽然没有红包之类的打赏,但当天晚上的伙食却好了许多。
尚明远和尚明杰也被感染得很高兴,兄弟两个乐呵呵的跟着上门来的孙槐刘沛庆祝。
赵管事看得胸口一痛,恨不得摇醒两位公子,失败的那位是你们舅舅啊!
尚明远还罢,不是亲的,隔了房头还情有可原,但尚明杰这边可是亲舅舅,你要不要表现得这么开心?
尚明杰没想那么多,他表示孙槐的确比舅舅更合适当江南观察使。
就连孙槐都忍不住感叹他有林江之风,只为公,不念私。
林清婉对此观点表示保留意见,林江也但笑不语。
和林家愉悦的气氛相比,赵胜气得把自个书房里的东西都砸了,赵家的别院一片狼藉。
砸到最后他累瘫下了才罢手,他眼睛通红的道:“大哥说的没错,林江就是我们赵家的绊脚石,什么事碰上他都不得好。”
赵家的管事缩着脖子站在一边。
赵胜咬牙切齿的问,“林江到底什么时候死?”
“给林大人看病的是他们家的徐大夫,他嘴巴紧得很,小的什么都没打听出来。”
“废物,林家之前不是还请了其他大夫吗,爷不管你们是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总之快点弄到他的脉案,我要知道他到底什么时候才死,什么时候才不挡我们赵家的道儿!”
可林家请来会诊的大夫全是名医,那些大夫脾气大得很,怎么可能透露林江的病情?
赵家的管事见赵胜的脸色铁青,不敢说话,只能默默地退下,算了,先拖几天再说吧。
消息是先到的扬州,然后才到苏州和灵州。
尚老夫人听说也只是惋惜的叹了一声,然后便丢开不管了,但尚二夫人却差点咬碎银牙,林江到底没举荐她兄长,而是继续支持孙槐,真是,一点儿亲戚情面都不念啊。
远在灵州的赵捷收到消息后则是沉默良久,最后默默地将陈尚书的手书烧掉,提了剑出去练武。
他本来不这么着急的,也没想让二弟在江南搞串联,从春天得知林江昏迷病重的消息后他便计划着徐徐图之,他盯上江南观察使的位置不是一天两天了,耐心有的是。
而且他还算了解当今,他的身份比孙槐接任江南观察使更有优势。
林江当时便死了多好,没料到他昏迷了三日后又醒过来了,且那么舍得,如同疯魔了一般把林氏的产业都卖了,还把钱捐给国库。
林家和林江在皇帝心中的份量本就重,这样一来更是拔高了一个层次,本来对方只有三分重的话也变成了五分。
他对孙槐的举荐瞬间变得非常有优势。
哪怕是为了安他的心,为了对他捐献如此多家产的行为表示嘉奖皇帝也会郑重考虑他的举荐的。
所以迫不得已之下他只能尽量拉拢出身江南的官员,希望他们能够影响到皇帝的决策。
只是没想到时机不对,正好碰上了卢真在扬州看望林江。
赵捷目光又幽深了些,他一直以为卢真跟林江不睦,毕竟这些年这俩人没少隔空对吵,好几次他还听见卢真大骂林江虚伪,乃笑面老虎。所以得知卢真奉旨去扬州押送钱帛时并未告诫二弟收敛,甚至他还隐隐期盼能跟卢真合作。
可现在看来似乎是他“自以为是”了,也有可能是卢真和林江伪装得太好了,他没料到卢真会帮林江,偷偷的在陛下跟前给他上眼药。
赵捷胸中怒气上涌,手中的剑狠狠地一劈,直接将眼前的一根木桩劈成两半,这才沉着脸收手。
他已经败了,而更糟糕的是卢真现站在了他的对立面,以后在灵州他的日子肯定不会太好过。
赵捷每每想到此处就恨得几乎要吐出一口血来,他沉着脸问长随,“林江到底什么时候死?”
长随低头不语。
赵捷冷笑道:“早就说命不久矣,却到现在还不死,活得可真够久的。”
但其实林江真的没多少时间了,在和孙槐刘沛交接完工作后,林江便卧床不起了。
本来打算回苏州的三位宗老也走不了了,只能留下守着林江。
趁着还清醒,林江便提出了交接族长的职务,他提议了林润继任族长。
八叔一听便立即反对,“六哥和我们这几个老的还在呢,五郎还是太过年轻了,历练不够。”
本来也想反对的十一叔瞬间不说话了。
林江虚弱的道:“八叔,我也没比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