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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孩子少,两个院子就装下了。
得知侄儿们要留在宫中住,鲁王,即曾五皇子开心的绕着他们转了一圈,尤其威胁新帝的儿子,“大郎,你父亲要是不让我入朝当官,小心以后我天天揍你!”
郑王抽了抽嘴角,扯了他一把道:“五哥,你别闹了。”
“谁闹了,爷连质子都当过了,凭什么不让我入朝当官?”
“那不是因为我们还小吗?”
“小的是你,我是经历过风雨的人了。”
大皇子一点儿也不受五叔的威胁,端坐在椅子上,翻了个白眼道:“你要是敢打我,我就去和皇祖母告状,让她给你娶个母夜叉回来。”
鲁王瞪眼,扬起拳头就要揍他,大皇子已经跳下凳子,一溜烟的跑了。
齐王的两个儿子,还有傅清傅风最近没少被他欺负,自然帮着大皇子逃跑,还回过头来冲他做鬼脸挑衅,院子里不大会儿就传来“哇哇”的大叫声和追逐声。
被派来看情况的大宫女默默地退下,让人盯紧了,别让他们玩得太过火,然后回去和太后回禀,“娘娘,把皇子们安排在这儿,会不会吵到您。”
太后不在意的笑道:“隔着院墙呢,且我年纪大了,睡得少,吵些就吵些吧,只要清儿和风儿能学好,不要和他们的母亲那样娇惯就好了。”
太后说到这里有些自责,“到底是我没教好她。”
大宫女就不敢说话了,太后可以说长公主,她们却是不可能说的。
太后费心的插手上书房,为的就是这两个外孙,前几年他们还小,只是活泼可爱,近来却越来越娇气了。
现在太后最头疼的就是长公主,自然不放心她抚养孩子,所以放进宫来是最好的。
驸马傅松向来尊敬太后,一点意见也没有,而长公主正陷入纠结之中,一时也没留意到。
加上傅清和傅风正跟表兄弟几个玩得好,虽然总是被五舅舅和六舅舅欺负,可他们也没少带着他们玩儿,所以外祖母一下令,他们就拎了小包袱,带着两个贴身伺候的人就进宫去了。
等长公主觉得好久没见到两个儿子时,他们已经在宫中住了三天了,更加的乐不思蜀了。
长公主:……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打发了小儿子,她去书房里找驸马,忧烦的道:“我想办所女学,但又觉得太花费时间,相公,你说我开还是不开?”
傅松平生所爱,唯有丹青和公主,所以他并不知道公主谋权的事,闻言笑道:“府中事务并不多,为夫也可为公主分担一二,所以你想办便办吧,不用担心花费时间。”
驴唇不对马嘴,但长公主并未详细解释,她蹙着眉头没说话。
傅松就握住她的手笑道:“公主想做就去做吧,你一直为家中操劳,也该做些自己喜欢做的事了,不管成不成功,好歹试过,心中也不悔了。”
长公主眉头便松开,靠在他怀里笑道:“你说的不错,好歹去试试,反正不试我也无事可做了。”
第四百九十二章 牙酸
长公主要办女学,地址还未选好,事情先宣扬出去了,她做事一向如此,先要造势,然后才会出手。
而林清婉正忙着与蜀国维护关系,还是林佑提起她才知道这事闹开了。
林佑道:“我在衙中听几个同僚说,家中的女儿若能进长公主的女学,那是花再多的钱也愿意,已经有人在四处找关系打探这事了。姑姑跟长公主走得近,知道此事吗?”
林清婉默了默,然后摇头道:“我还真不知道……”
不知道她动作那么快,以为还要纠结一段时间呢,她笑了笑道:“不过我回头可以帮你问问。”
林佑笑,“谢谢姑姑。”
长公主忙得焦头烂额,林清婉上门来,她便连忙拉着她道:“你不来我也是要去见你的,这办学之事也太过琐碎了,但每一点琐碎都是要紧之事,轻忽不得,我都快忙坏了。”
所以别说朝政了,她连两个儿子都快没时间过问了,以前是一天见不着他们就担心,现在是见着他们就烦躁。
林清婉高兴,温柔的问道:“可是有什么问题?”
“问题可多了,”长公主头痛道:“已选好了地方,但这书院要怎么建却不知道,工部的人问我都要建什么教室,开几个班,一个班大概有多少人,可要预留校舍,甚至还问我可要给先生们留宿舍,这……未曾招生,先生也未请,我哪知道啊。”
不错,长公主办学就是这么厉害,请的是工部的人设计,就连工匠也是从工部拿的。
她只需出材料费就行,人工费一文钱不用出。
也因为书院是她办的,所以消息一出,多的是人捧着银子相送家中的女孩去读书,和林玉滨办个女学,却求爷爷告奶奶的才能招到一个女学生不同。
在长公主这里,只有别人求着她,从没有她求着别人的。
这就是事半功倍了。
可就是这样,她也忙乱得很,以前她管家,手底下的管事是现成的,做事都有例可循,她照着来,不错规矩就行。
她心眼多,也聪明,插手朝政都没觉得这么难过。
可现在要办一所女学,招收的学生又多为官宦之女,自然要慎之又慎,许多事看着琐碎,却很重要,她必须得亲力亲为。
别的不说,课程怎么设置?
她是想让女孩们学四书五经,经史子集的,可也不能只学这些,家里都会教的琴棋书画,甚至理账管家之类的要学吧,她总不能办学之初就说,我是要把你们的女儿送去科举,入朝当官的吧?
那样谁还来女学读书?
想进她这里读书的大多是想蹭她的名气,借她的人脉让家里的女孩结识更多的人,将来嫁得更好。
长公主不笨,所以知道要吸引优秀的生源,就得拿着这事引着他们,那么设置的课程就不能全照着国子学的来。
那么问题来了,一天的时间就这么多,加进去这么多课程,那比重怎么安排?
她打算从几岁的女孩中开始招收,要她们在书院里读今年书?
在京城,她大概能招收到多少学生?
还有先生,她需要请几个先生,又能请到几个先生,哪些课程男先生可以担任,哪些必须得女先生来?
还有书院里的规矩,一条条,哪怕不能马上详细的定下,那大概范围总有吧?
这些事长公主只能跟自己的心腹们商议,但他们对书院一无所知,要现去取经回来才能商议。
还不如跟驸马说呢。
傅松的确比那些管事强,甚至都比长公主强,有他帮忙,好歹事情有了进展,但还是乱得很。
林清婉本来是想送她些建议的,但听长公主抱怨了半天,她便决定闭紧嘴巴,也忧愁的道:“我未曾办过学,倒是家中侄女办了所女学,殿下要是不嫌弃,我马上去信问她,让她传您些经验。”
又笑道:“不过她是小孩过家家,到底比不上殿下办的这所女学,我听着,似乎驸马就很靠谱,他毕竟是探花出身,又在国子监中做教授,殿下不如请教请教驸马爷,你们是夫妻,有什么话不能说的呢?”
“他已经在帮我了,不然我还得更乱呢。”长公主眉宇间的焦虑微消,笑道:“只是他还要教书,我总不好什么事都烦着他。”
林清婉却笑道:“能为殿下效劳,说不定驸马爷心里高兴着呢。您何不问问他,若他嫌烦,您再用其他人,他要是一心帮殿下,殿下却不用他,岂不是白费了他的一番心思?”
长公主沉思片刻,然后笑道:“妹妹说的是,回头我就问问他。”
说到这里,她身子往后一倾,上下打量了林清婉道:“妹妹这个大忙人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
“还不是姐姐的女学闹的,”林清婉笑道:“有人托了我那侄儿打听到我跟前来,想问您入学的条件是什么,他们好提前准备。”
长公主就笑道:“八字还没一撇呢,怎么就想到入学条件去了?”
她顿了顿后道:“不过我们的目的既是取才,无论如何这入学是必要考试的。”
林清婉便明白了,回头传话出去,让人多看书,准备考试就行。
林清婉起身,“得了姐姐的准话,我便先回去了,知道您忙,我就不打搅了。”
“妹妹不多坐坐?”
“不了,姐姐先忙。”
长公主笑着送林清婉出去,倒有了几年前她们初见时的疏朗,就连白枫都咋舌道:“姑奶奶,长公主好像又变了一个人似的。”
林清婉靠在车壁上笑问,“变成什么样了?”
白枫想了想道:“倒变得和几年前您第一次进京时差不多了,那时候长公主对您可真心多了。”
林清婉就轻笑,“所以都是闲的。”
以前她要斗二皇子,扶持四皇子,后来二皇子倒了,她的心思便更多了,但事情却更少了,可不就是闲的,现在忙起来就好了,最好以后都这么忙。
长公主现在不仅忙,跟驸马的感情也更好了,俩人最近蜜里调油,倒跟新婚那会儿差不多了。
于是傅清和傅风休沐回来看见,父母一个都不理他们,连小弟都可怜兮兮的没人理,再去宫里上学时,他们就顺手把小弟带上了。
俩人和太后抱怨,“父亲和母亲为着女学的事连家也不回了,小弟一人在家没人管,前儿自己带着小厮爬了园子里的树,差点没从上面摔下来。”
太后就抱了傅明笑,“既如此,明儿也不回去了,留在宫里陪外祖母,让你们父母自忙去。”
傅清和傅风很不满,“那也不能为着一所书院就忘了我们兄弟吧,我们还是不是亲儿子了?”
“好孩子,你们母亲为你们操劳多年,让她松快松快又如何?”太后笑道:“等书院建好就好了。”
太后虽然对女儿不满,却也是真心心疼她。
当年傅松是长公主自己选的夫婿,他是探花郎,考中时才及冠,因为家里条件一般,想的就是考中后能说一门好亲事。
果然好,当年长公主受宠,皇帝开宴请新科进士们喝酒时,长公主就跟着大皇子一起跑去凑热闹了,然后就一眼相中了傅松。
本来想着傅松有才,又是探花郎,有帝后扶持,自能给她荣华富贵和依靠。
谁知道傅松志不在仕途中,在翰林院一年,破格提到皇帝御前不到半年就闷闷不乐,后来还是长公主心疼丈夫,主动进宫来说。
傅松这才去了国子监教书,瞬间就生龙活虎起来了。
傅松和长公主的感情一直很稳定,太后心里也为他们高兴,但看着女儿那么辛苦耗神,太后心里不是不怪傅松的。
以前长公主多大气,哪怕有算计,也不会这么急功近利,还不是傅家的现状逼的。
傅家只有傅松一个官,他又无心仕途,也不会经营,府中吃的用的全是公主的陪嫁。
然而梁帝穷,他是很疼女儿,嫁公主时陪送了许多皇庄,也把内库搬了大半给她,然而这些根本算不上什么。
因为大多数不是黄金白银,多是收藏品,倒是价值连城了,可长公主总不能变卖了换钱吧?
而她又不擅经营,皇庄只是不温不火,每年固定收入一些罢了。
没钱,她便只能渴望权,尤其是她生了三个儿子,她在时还好,若不在了,父母也都去了,那个位置上坐着的不管是她弟弟还是侄子,一年能有几天记起她儿子?
所以为给他们铺路,她就只能谋权。
一开始,她只想刷好感,所以早早的准备了眉娘,想着以后送给老二,以后能时不时的给他吹吹枕头风,让他想起他们傅家子就行。
结果眉娘还没送出去呢,老二就因为一些芝麻绿豆小的事对上了她,大有不依不饶之势,她看出老二心胸狭窄,这才想拉他下马,换老四上。
太后怪女儿心狠,恨她志大才疏,但更怪女婿,若不是他无能,女儿岂能算计到这个地步?
可现在俩人为着一个书院好得跟新婚似的,又不再插手朝政,太后虽看着牙疼,却还是支持的。
对于外孙们的不满,她就只能安抚了。
傅松完全不知道丈母娘对他的不满,他觉得自己又找回了那种感觉,因为公主依赖他,他也乐得给她跑腿,为此他还缠着国子监祭酒传授了些办学经验,然后带着长公主亲力亲为,整个人都黑了一度,但长公主看着喜欢,他也很高兴。
林清婉和太后皆没料到这一点,本来是想找些事给长公主做,好转移一下她的视线,却没想到成全了他们夫妻。
不仅太后,就是林清婉看着他们腻歪的样子,她都觉得牙酸。
第四百九十三章 野炊
春风拂面,柔和中带着股暖意,加之春光明媚,便是离别在即,伤感之情也渐消,林清婉与钟如英相视一眼,都忍不住笑起来。
俩人牵着马慢慢的走着,倒不急于赶这段路。
见前面不远处有个歇脚的亭子,边上缀着不少的野花,钟如英就牵了林清婉的手道:“我们去那儿坐坐。”
林清婉笑,“你还真是不急。”
钟如英撇嘴道:“总会在期限内赶到的,急什么?”
林清婉便随她慢悠悠的走到亭子里,后面赶着车的侍剑等人立即从车上取了茶具来给她们烧水泡茶。
钟如英靠在栏杆上,惬意的道:“若不是军中不能无将,一直留在京城倒也不错,闲暇便与你出来走走,倒跟少年时差不多了。”
林清婉但笑不语。
钟如英就看着她摇头道:“不过就是在京城也没用,你也太忙了些,上次你休沐,本想与你去爬山,结果你人竟然在宫里。”
“陛下才登基,总会忙一些。”
“那可未必,就怕你忙着忙着,以后也闲不下来了。”
“再过一两月,待朝中的事忙得差不多了,我就请假回苏州去,秋天要去一趟幽州,所以忙也只这两个月而已。”
钟如英微微挑眉,问道:“怎么,你要去辽国?”
林清婉笑:“未必就会进去。”
钟如英就觉得温迪罕只怕要倒霉。
侍剑将水烧开,正要打开茶叶给她们烹茶,林清婉就接手笑道:“我来吧。”
侍剑便躬身退下。
护卫和下人都立在亭子外,亭子里只剩下俩人,钟如英这才开始口没遮拦起来,“长公主要办女学,是你引的吧?”
林清婉抬头对她笑笑。
钟如英便道:“我就知道是你干的,大梁里也就苏州有女学,你不提,长公主怎么会想到这个?”
林清婉给她倒了一杯茶,笑问,“现在这样不是很好吗?”
钟如英就“嘶”了一下,牙酸道:“前儿她带了驸马来给我送信,差点没把我的牙倒了,好什么好啊。以前长公主出门从不带着驸马,现在却是形影不离。”
以前那对夫妻志不同,长公主多与勋贵世家来往,驸马却更喜欢游山上画画,或是带着学生们叹诗论道。
驸马不想长公主没趣,而长公主也不想勉强驸马,所以夫妻俩个出门很少一起走,除非是去赴必得俩人同去的宴会才会一起出门。
可是现在,外人根本插不进夫妻俩之间,话说着说着总能扯到只有他们二人才能谈的话题上。
林清婉忍不住笑,“再过一段时日应该就淡了。”
钟如英没说话,端起茶来喝,“不说他们了,这次我会绕道苏州,你可有需要我带的东西?”
“有,都在马车里了,回头你直接带上就好。”林清婉顿了顿后道:“还请你多在苏州住两天,玉滨总是报喜,也不知道她是真无忧,还是不报忧。”
“放心,我会多住两天给你盯着的。”
“多谢姐姐了。”
“可别叫我姐姐,你现在一叫我姐姐,我就想起你叫长公主姐姐的样子。”
林清婉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俩人说说笑笑,时间便过得飞快,眼见着午时将至,林清婉干脆道:“用了午饭再走不迟,正好我带了不少食材来,与你露一手如何?”
说罢让易寒将车上的食材搬下来。
钟如英看见还有新鲜的蘑菇,忍不住瞪眼,“你怎么还随车带着这个?”
“哦,本想着送走你后便拐道月牙湖野炊的,难得出一次城,总不能送了你就回去吧?”
钟如英有些心塞,“合着我是顺带的?”
林清婉就哈哈笑道:“现在这食材不也都便宜了你?”
易寒搬下来的食材都是素的,既然做了梁帝的义女,也为其守灵了,那自然要守到底,所以虽然出了热孝,她也依然茹素。
皇家守孝不同民间,除皇帝外,其他皇子女最短也要守一年,皇帝则是一天代表一月,守二十七天即可。
只是新帝孝顺,现在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