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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林清婉再回到正院时,尚老夫人就暗示会跟卢氏打听一下卢氏家学,到时候几个孩子要是去上学,彼此间也有个照应,问林清婉愿不愿意让林玉滨来家里住,到时候也好一块儿去上学。
林清婉就笑道:“老太太忘了,我们家的别院就在青峰山不远处呢,从那到卢氏家学可比你们家近多了,我还想着让丹兰姐妹三个住在我那里呢。”
尚老夫人蹙眉,“我早就想问了,你们姑侄这是打算常住别院了?”
林清婉点头,“还是乡下安静,虽说买东西不太方便,但抄经念书却更能静下心来。”
尚老夫人叹气,“到底是远,还是回城方便些。”
林清婉只是笑笑,并不做回答。
尚老夫人见了忍不住和贴心的嬷嬷道:“这玉滨的姑姑变化也太大了,我记得她以前跟着三儿回来可乖巧了,又温柔恬静,哪里像现在,主意大得很,表面柔和,却不管你说破天去,她只管照着自己的主意来。”
嬷嬷便安慰她道:“遭逢大变,性格变些是正常的,何况现在她们姑侄相依为命,总要强势些。”
“那也不能这么强势,我是玉滨的外祖母,难道还会害她不成?”尚老夫人不悦道:“她虽没明说,我却知道她在防备我们家呢,不然怎么我三催四请她就是不让玉滨来?她抽不出空,不是还有下人吗,让玉滨来小住几日怎么了?”
“老太太,林姑姑看重表小姐,这是好事啊。”嬷嬷安慰道:“她要是不在意那才是大坏事呢,好歹她现在是林家长房的当家人,表小姐得她在意不是更好吗?”
“她是玉滨的姑姑,她不在意玉滨,还能在乎谁去?”
“老太太别忘了,她还是谢家的媳妇呢,虽说归宗了,但也上了谢家的族谱的。”
尚老夫人一滞,半响才问道:“她跟谢家还有来往?”
“老太太说的什么话,两家是姻亲怎么可能不来往?”嬷嬷笑道:“过年老奴去送节礼的时候还碰上了谢家的管事呢,也是来给林姑姑送节礼的,听说清明的时候林姑姑还要回扬州去扫墓呢,只是今年林氏大祭,她赶不回去,就只能算了。但她往扬州送的礼可不轻。”
尚老夫人沉思,半响才叹气道:“算了,她既不愿让玉滨与我们家太过亲近,那就依她吧。只要她对玉滨好就行。”
“我看是老太太多想了,”嬷嬷低声道:“不论是对老太太还是家中几位少爷小姐,林姑姑都不拘着表小姐亲近。”
“那你说,她为什么不愿意让玉滨来我们家住?”尚老夫人生气的问,“又不是拘着玉滨不让走,不过是小住几日……”
嬷嬷犹豫道:“老太太,我看林姑姑防备的并不是您……”
尚老夫人忍不住坐直了身体,“你也觉得她在防备人?若不是我,那是谁?总不可能是明杰吧?”
嬷嬷看着正院的方向不说话。
尚老夫人面色有些难看,蹙眉问,“防备她?她们二人何时闹了矛盾不成?”
嬷嬷就低声道:“只怕这矛盾早有了,不过是没扯到明面上罢了,老太太,您忘了江南观察使的事?”
“那是官场上的事,与她们何干?”尚老夫人说到这里一顿,林江属意孙槐,而赵氏自然是支持自家大哥赵捷,所以这是从那时候就开始了?
嬷嬷见她想通,又低声道:“老太太不知道,她们私底下可是交过手的?”
尚老夫人忍不住绷直了脊背,“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老奴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林家在青峰山脚下有一块三百多亩的爵田,开春时地没开就让人先围了大半的篱条,您不知道,那篱条隔开的地有一半是赵家舅爷的。”嬷嬷低声道:“年前赵舅爷费心的从二夫人那里借了三千多两银子便是全都买了那里的地,还专跳跟林家接壤的地。本来以为那块地小,土质又不好,所以林家一时顾不上,谁知林家直接就围了篱条。听说现在已经挖坑种果树,还要在里头修建些凉亭轩厦,显然是不会丢荒的。倒是赵舅爷知道后气得把地丢给一个管事,自己回江都去了。那些花了大价钱买下来的地,一般佃给了青峰山的村民,还有一半干脆就荒着了。”
尚老夫人脸色难看。
嬷嬷也叹气,“赵舅爷要是真心想买地,又怎么会买了地丢荒?还不是算计不成,没心思再弄了。所以我才劝您老人家想开些,孩子们要闹腾就让他们闹去,反正我看林姑姑和表小姐对您如常,并不就会因为她而疏远您。”
尚老夫人更生气了,忍不住拍着扶手道:“眼皮子浅的东西,什么好东西值得他们这样算计,不过是三百多亩荒地,值多少钱?一家子骨肉亲戚,他们怎么下得去手?”
在尚老夫人看来,外孙女也是她的骨血,跟几个孙女不差什么的,赵氏怎么能去算计林玉滨的家产呢?
但赵氏显然不这么想,她跟林玉滨可没有血缘关系,赵胜才是她的亲人呢。
“罢了,罢了,我老了,管不了了,由他们闹去吧。”却不再说林清婉的坏话。
嬷嬷笑着给她揉了揉肩膀,服侍她睡后才出去,碰上小方氏过来汇报事情,她便笑道:“大奶奶来得不巧,老太太才刚睡下了。”
“那的确是不巧,不过是些琐事,和嬷嬷说也是一样的,”小方氏笑道:“等老太太醒了,嬷嬷再禀报给老太太也是一样的。”
嬷嬷就笑着和小方氏去耳房那里说话。
小方氏忍不住打探道,“嬷嬷,老太太决定送小姐们去卢氏家学了?”
“还没定呢,得打听过情况再说,不过我看二夫人心动得很,这事**不离十。”
“那我家小姑……”
嬷嬷就笑,压低了声音道:“三小姐要是去,那二小姐肯定也会去的。”
小方氏就松了一口气,交代了两件无关紧要的事后就高兴的告辞离开了。
第六十四章 考察
青峰山风景秀美,本来就是苏州城外的一景,卢氏将家学建在上面后又沿着山道种了不少的花木,景色更佳,闲时常有人上山游玩。
因青峰山不是私有的,所以倒不禁止游人上山,林清婉想要亲眼看一看卢氏家学的环境,回到别院后便找了个风清气朗的时间上山走一遭。
青峰山有车路直接通到山上,不过林清婉一直觉得爬山得靠双脚走才有意思,因此在山脚下便下了马车。
山路并不陡,不过有些倾斜罢了,所以她并不费劲,边走边赏景倒也有些趣味。
“这路也是卢家修的?”林清婉点了点脚下的路笑道:“倒是比官道还平整。”
跟着来保护林清婉的林安就躬身道:“是苏州的富豪乡绅们一起出钱修的,当年我们林家也出了一部分钱呢,不过这路现在的确是卢家在维持。”
“人才难得,这是想要留下卢先生吧。”
“可不是,这路一修,进出方便许多,卢先生还写了首诗感叹呢。姑奶奶,前面就是卢氏家学了。”林安指着前面隐约的红瓦白墙道:“那是山腰处,那儿本有一处挺大的平整之地,卢先生当年的草舍便建在那里,后来卢家要在此建家学,便围着草舍扩展开来,又凿山填地的,这才弄出那么大一栋房子。”
但其实也并没有多大,至少从外面看着比林家的别院小多了,但做几十个学生的教学所用也绰绰有余了。
林清婉走到卢氏家学门前,大门敞开,连个守门人都没有,左右是一大片空地,现今上面停着几辆马车,车夫们正三三两两的坐在旁边的树荫底下乘凉,见一众丫头小厮簇拥着林清婉爬上山来立即起身。
因没见过林清婉,他们便不敢贸然上前,只是让开了路,小心翼翼地注视林清婉。
林安乖觉的上前和他们打招呼,顺便打探些情况,比如,卢氏女学的大门在哪儿呢?
车夫们不敢看林清婉,只指了大门拐过去的那条路道:“过了拐角就是女学的大门了,新开的。”
林清婉顺着看过去,果然看见右手边有条小路,或许是因为新开,路边的杂草等还未清理,又隐没在墙后,她差点没发现。
林清婉转过去看,发现门就在转角后面,而门前也大略整理出一块空地,应该也是停车场。
只是这空地要小一点,再往外一些就是落崖了,不过那里草木茂盛,看着并不可怕。
林清婉走到那里往外一看,便正好看到他们家在青峰山下的爵田,地里正有人在给新种下的果树浇水,她嘴角微翘道:“倒是个好地方。”
林清婉转头看向卢氏女学的大门,并没有贸然进去,而是让白梅进去递个帖子,“若又有人在就把帖子交给他,若无人就出来吧,我们改日再来。”
“是。”
白梅拿了帖子进门。
“姑奶奶,要不要去搬张凳子来?”
“站着吧,我没那么娇气的。”林清婉指了指旁边一块凸出来的石头道:“这里应该建个小亭子,既能给人歇脚,还能看到山下的风景。”
“可惜山下并没有什么好风景。”一道声音插进来。
林清婉立即回头,便见一身着大红色百蝶穿花遍地裙的妇人含笑看着她,对方看着不过三十出头,眉眼一笑便又年轻了几岁,她上下打量了林清婉两眼,便屈膝行礼道:“石氏贤娘拜见清婉郡主。”
林清婉连忙上前扶住她,“石夫人不必多礼,清婉贸然前来,多有打扰了。”
这位便是石慧的堂姐了,只是林清婉没想到她是那么一个艳丽的女子。
“便是郡主不来,贤娘过几日也要上门求见的,今日郡主肯来,还是贤娘的福气呢。”
林清婉有些迷茫,“石夫人找清婉有事?”
“有件事想求郡主,”石贤侧身道:“郡主先里面请吧,我们有话里面说。”
“好。”林清婉跟着石贤入内,俩人算平辈,嗯,因为林江跟卢肃是同辈。
林清婉边往里走,边撸她们之间的关系,算起来,林家跟卢家还真有那么点关系。
林江师从卢阳,卢阳和卢肃都是范阳卢氏后代,只不过两支分得有点儿远。
卢阳所在的那支现如今常驻京城,而卢肃的这一支却在苏州,不过俩人联起宗来依然是叔侄,而且俩人跟投奔来的闲散卢氏不一样,他们是有族谱可依的,实实在在的出自同一个老祖宗。
所以林江算是卢肃叔叔的徒弟,俩人平辈,自然林清婉跟卢肃他妻姐也是同辈了。
既是同辈相交,林清婉更放得开了,进了门后便开始看里面的布置。
石贤见了便也放慢脚步,还为林清婉介绍道:“这是给女学生们上课的地方,原先跟家学那边的角门关起来,以后她们就从这边大门进出。”
她指了前面的一排房子一一介绍过去,“那是课室,除了诗书外,琴棋画及女红等也要教。”
林清婉停下脚步问,“石夫人请到了多少位先生?”
石贤笑道:“除了我与舍妹就还有卢家的二夫人。”
“那现今收到了多少学生?”
“已有七人。”
“石夫人打算收多少个学生?”
石贤也反应过来了,林清婉只怕不是来看她的,而是来看女学的,她脸上的笑容更加真挚,柔声道:“我预计收二十个学生,我们三个人教,再多的就有些顾不过来了。”
林清婉颔首,这个时代奉行的是精英教育,有的老师一次只带三五个学生,多了就顾不过来了。
所以这个时代师生之间的关系很紧密,类比于父子。
石贤见林清婉兴致勃勃,便改了主意,没将她往花厅里引,而是带着她把整个女学逛了一圈,还去了后面的小花园里游了一下。
其实就是把卢氏家学一劈为二,南边那一长排是卢氏家学,北边这一长排则是女学,只不过南边那边比较大,多了个演武场。
石贤见林清婉面上满意,便斟酌着问,“郡主是想送人来女学读书?”
石贤怀疑是不是林清婉想来读书,比较她也是听过她的才名的,虽说无人封她为江南第一才女,但众人心中都默认林清婉的才华在江南女子中无人出其右。
且她年纪又轻,此时想来读书倒也正常。
林清婉想了想道:“我有一侄女聪慧灵敏,本来我们守孝,应该在家里给她请个先生的,只是现在好先生难请,听说石夫人在卢氏家学里教导卢氏和石氏的女孩,我便厚着脸皮来看看,或许石夫人也能收下我那侄女。”
石贤这才想起林清婉还有一个侄女,林江的女儿自然是不会差的,她也没提要看过孩子再做决定,而是问她道:“郡主不介意我的名声吗?”
林清婉歪头,“石夫人有什么不好的名声吗?”
石贤嘴角一翘,讥诮的道:“气大性刚,缺少女子柔和之美,甚至有人说我伤风败俗,违背人伦纲常。”
“那说这番话的人一定是目光短浅又心胸狭隘无多大本事的人,应该让他们把《礼记》与《列女传》生吞下去。”
石贤眼中一亮,重重的颔首道:“下次妾身就让他们试一试。”
俩人相视一笑,忍不住仰头畅快的哈哈笑起来。
石贤道:“郡主真是大出我意料,我以为郡主会看不惯我,还怕找上门去郡主会把我打出门来呢?”
林清婉盘腿坐在席上,笑问,“石夫人怎么会如此认为?”
不说她,就是婉姐儿在这儿,只怕也会跟石贤成为朋友的。
石贤顿了顿才道:“毕竟我休夫与郡主守望门寡相差太多。”
林清婉笑容微顿,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想起婉姐儿的哀婉,浅声道:“这是不一样的,不过是情深情浅,爱恨不同罢了。”
石贤惊讶的看着林清婉,犹豫片刻后劝道:“郡主,时间是可以冲淡一切的,或许将来你会见识到更好的人,何必如此早的将自己束缚住?”
林清婉微微摇头,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义呢,相爱的两个人已经都死了,或许此时那俩人已经手牵着手去投胎了,现在石夫人的劝解婉姐儿不会听到。
而且,谁又能保证婉姐儿重新开始后心里就是开心的?
她没有婉姐儿的记忆,但却知道她和谢二郎所有的故事,他们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从很久很久以前便互将对方视为自己一生的爱人,就是她,这个看惯了分合的人也不敢说婉姐儿以后就能获得比这更好的感情。
林清婉不愿继续这个话题,“石夫人说要上门见我,不知所为何事。”
石贤见她不愿多谈,却神色坚定,显然是不改初衷,心里惋惜的同时又有些钦羡,便顺着她的话道:“是有件事要求郡主。”
石贤道:“我想和郡主买块地建房子。”
“怎么,石夫人不是住在这里吗?”
石贤笑道:“我住在这里倒是无妨,只是我一双儿女都跟着我,都住在家学里便有些不便,所以想在山底下建个别院居住,只是村中愿意卖地的人年前都把地卖给了赵家,现如今我要买,村民们是无论如何也不卖了。”
第六十五章 交朋友
石贤笑道:“如今山下还能拿得出地来的便只有郡主了。”
林清婉想了想道:“陛下当时册封时并没有说我这份爵田可为永业田,故不能买卖,你要想建房子,我租你一个地方如何?”
这样以后她死了,朝廷要收回这块地也不会跟石贤起冲突,只是这样一来在上面建的房子就有些可惜了。
石贤蹙眉,“陛下没指定爵田为永业田?”
林清婉摇头,“我和内侄女毕竟不是皇室血脉,爵田不作为永业田也在情理之中。”
“可陛下一向仁厚,你兄长于国有大功绩,爵田为永业田本就是顺理成章的事,我看多半是礼部未曾尽责,没有提醒陛下。”石贤想了想道:“郡主要是不嫌弃,不如让我兄长在陛下面前提一提,虽然郡主和县主不爱钱财,但这种事还是要拿个准话才好,不然以后这爵田不好处置。”
林清婉心中惊诧,“这,我以为是陛下有意为之,毕竟我过后并无儿女……”
石贤就笑道:“那是郡主不了解我们这位陛下,他在钱财上虽小气了些,但对有功之臣还是很仁厚的。”她是没有儿女,但并不是没有嗣子嗣孙,到时候过继一个就是了。
林家交上去的钱几近于大梁三年的国库收入,而皇帝不过是给出这三十顷的爵田,难道还会小气得要收回吗?
“而且,朝廷有规定,批为宅基地的爵田最后是不可收回的,”石贤暗示道:“所以郡主可以建好了房子再卖给我。”
林清婉当然不可能建好了房子再卖给她,多半是要她把地给她建房,文书上则写的买卖房屋则可。
林清婉本以为自己对大梁了解得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