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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这样,不管尚家还是赵家,凡碰上林家,每次都要屈居第二,以前林江在世时也就罢了,他现在都死了,他妹妹和女儿还是站在她头上。
在门外等候的除了前来拜师的外姓人,还有卢家和石家的人,应该说,除了崔荣和卢灵,其他要拜师的都在门口等候。
尚明杰也很想在此凑热闹,但今天也是他拜师的日子,所以他还没来得及往前凑就被尚明远一把扯了往卢氏家学里去。
“那都是女眷,你往前凑什么?”尚明远低声教训他道:“小心被当成登徒子打出去。”
“我就是想看姐妹们拜师。”
“你先顾好你自己吧,好容易过了卢先生的考核,要是拜师的时候晚了被拒门墙之外,看你娘不打断你的腿。”尚明远眼珠子转了转,压低了声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想留在那里看林表妹。”
尚明杰羞红了脸,一言不发的低着头走路。
尚明远轻咳一声,凑到他身旁低声道:“别怪大哥没提醒你,二婶可不太喜欢林表妹,你凑到林表妹身边,小心二婶迁怒林表妹。”
尚明杰微微蹙眉,“表妹温婉善良,又向来尊重长辈,我娘为什么不喜欢表妹?”
“自然是因为你表妹姓林了。”
“这话更没有道理了,都是亲戚,我们家和姑父向来亲厚,姑母去世,姑父甚至把表妹托付给我们家照顾,母亲怎会不喜表妹姓林?”
尚明远讥笑道:“那是因为二婶她不姓尚,她姓赵。”
尚明杰不悦的抿嘴,有些不开心大哥这么说他娘。
尚明远就问,“那你说,二婶真心喜欢林家吗?”
尚明杰低头不说话。
“你既心中有数,为何还怕承认?”尚明远叹息道:“我看你以后还是离林表妹远一些,反正你们的亲事也没算成。”
尚明杰一呆,问道:“亲事?什么亲事?”
尚明远心中兴奋,脸上却平淡的道:“还能是什么亲事,自然是你和林表妹的亲事了。姑父还在的时候,老祖宗想给你们定亲,你母亲答应了,特意挑了一柄玉如意拿去林家下定,只是有个条件。”
尚明杰瞪大了眼问,“那我和林表妹定亲了?”
尚明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这是重点吗?
“没有,”他没好气的道:“不是说了吗,二婶有条件。”
尚明杰蹙眉,“什么条件?”
“二婶要求林家把家产都交由尚家打理,以后林表妹出嫁直接作为嫁妆抬到尚家,”尚明远摇头道:“只是那时候姑父已经和皇帝上表,表示要捐献家产,所以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尚明杰踉跄了两下,呆呆的问,“母亲怎么会提这样的条件?”
“这有什么,你林表妹家财产丰厚,富可敌国,多少人都眼红呢。”
尚明杰又气又哀,眼睛都红了,“那,那我和表妹的亲事。”
“唉~”尚明远叹气道:“不算成,也不算不成,当时姑父回话说家产已经捐出去,但他也会给林表妹留一副丰厚的嫁妆,若尚家还愿结亲,那便结,不愿意此事便就此算了。”
尚明远斜睇着他道:“老祖宗当时生气,便没有回话,二婶却是不答应了,让我把玉如意带回去。”
尚明杰一颗心都碎了,难受的蹲在地上不说话了。
尚明远吓了一跳,他是想趁机挑拨一下堂弟和二婶的母子关系,可没想让他出事,今天可是拜师的大日子,要是拜不成回头老祖宗问起来……
尚明远立即蹲在他旁边低声道:“不过后来老祖宗又后悔了,让我把玉如意留给了林家,你们二人的亲事虽未说定,却已有了信物,就看你母亲松不松口了……”
尚明杰抬起红红的眼眶,认真的看着他问,“真的?”
“真的,真的不能再真了,不信你去问林姑姑,这件事她必是知道的,只是你娘若一直不答应……”
尚明杰咬了咬嘴唇,思索良久后道:“我一定会说服母亲的。”
尚明远心中冷笑,二婶要是能被说服,他把脑袋拧下来当凳子坐。
经过这大半年的观察,他发现赵家对林家的敌意可不止一点半点,那跟仇家也不差什么了。
他才不信二婶会让唯一的儿子跟“仇家”结亲呢。
尚明杰已经缓过情绪来,一抹眼泪便大踏步的去花厅里拜见卢先生。
卢肃见人迟迟不来,正有些皱眉,听到脚步声抬头看过来便见尚明杰红着眼眶进来,不由蹙眉问,“这是怎么了,哭过了?”
尚明杰低头道:“拜见先生,学生是有些不舍府学的先生和同窗。”
卢肃眉头松开,微微颔首道:“虽说你离开了府学,但青峰山与府学相距又不远,以后时常回去拜见便是了,男子汉大丈夫哭什么?”
“是,学生受教。”
尚明远目瞪口呆,他纯良的堂弟啥时候也会说谎话了?
而此时,侯在门口的女眷和女学生们才被迎进门。石贤和石慧及另一位温婉的夫人正站在花厅门口迎接她们。
林清婉猜她就是女学的另一位先生卢二夫人了。
果然,石慧与她介绍时便说,“这是我二弟妹,娘家姓金。”
林清婉立即与她见礼,卢二夫人微微避让道:“郡主要是不嫌弃就叫我一声金姐姐吧,听嫂子说,您与她们便做姐妹相称的。”
“那金姐姐也不要叫我郡主了,就和慧姐姐她们一样叫我清婉或婉姐儿吧。”
“我比你年长许多,那就托大叫你一声婉姐儿了。”实在是林清婉年纪太小,几乎和她们的儿女一样的年纪。
林清婉让林玉滨上前来见礼,卢二夫人便把她娘家的嫂子和侄女们介绍给林清婉和林玉滨认识。
这次金家也送了两个女孩过来读书,一个叫金霜,一个叫金雪,是堂姐妹。
崔荣和卢灵也从后堂跑出来找林玉滨玩儿,把她介绍给自己的堂姐妹和表姐妹们,有她们二人带着,林玉滨反倒是来的人中最早把人认全的人,且很快就打入其中。
她自然没忘了尚丹兰她们,于是一转身就把三个表姐妹拉来互相介绍,因为尚二太太一直说不上话,尚丹兰姐妹三人都有些拘谨,此时被拉过来,都是年纪相仿的女孩子,话题很多,性情便慢慢放开,也忍不住和新认识的小伙伴们互相打趣说笑。
尚二太太可没这么幸运,苏州卢氏向来看不上赵家,而尚二太太初回苏州那年太过趾高气扬,仗着尚家是勋爵可得罪了不少人。
其他人家怕她,卢家和石家却是不怕的,因此很少与尚家来往,跟尚二太太更少有交集,几人不过是点头之交。
所以石慧和卢二夫人也只是淡淡的和尚二夫人打过招呼而已,石贤也只是不失礼罢了。
这样一来,除了她之前认识的人,她几乎不怎么和三位女先生说得上话,而林清婉却被围在中间,每个人都笑容满面的去和她打招呼。
尚二夫人气死,却还得维持面上的微笑。
要是被围在中间的是别人她或许还不会这么生气,可为什么是林家的人呢?
林家就是她的克星!
第七十一章 调派
大家寒暄过,便让女孩们排好队给三位先生行拜师礼。
包括卢家的孩子在内,这次拜师的一共有十五个人,以卢家的孩子为首,五人为一排,排了三排跪下给三位女先生行大礼,将家长给她们准备的拜师礼奉上。
石贤坐在中间,将礼物都收下后便代表先生讲话,“世道艰难,女子多为不易,尔等家境丰盈,比这世上绝大多数人都幸运。父母兄弟都可为你们依仗,但你们不能全靠他人,也该有自己立身于世的本事。退,可保全自己,进,则能帮扶父母兄弟,人活一世,总该有些意义,而不只是活着而已。”
这番论调在当下可谓新奇,不说其他夫人,就是林清婉都惊讶的看着石贤。
石贤郑重的看着底下的十五个学生,沉声道:“这世上,先生难求,女先生更难求,因此我希望你们进学后能够勤勉上进,不要枉费了我等和你们父母的一番苦心,白费了这次进学的机会。卢氏家学不仅会教你们读书识字,琴棋书画和女工厨艺,还有为人之道,管理之能。”
石贤长叹道:“我等尽心,望尔等也尽力吧,不要步我的后尘。”
不明就里的女孩们眼带疑惑,知晓内情的夫人们则低头沉思,石家因是史学大家,向来开明,听闻石贤的婚事是经过她的同意的,似乎还是她自己挑中的崔进,而史家擅相人,这是在说自己学艺不精,相人不准了?
石贤讲话完毕,对堂妹和卢二夫人微微颔首,女孩们便依次上前敬拜师茶。
三人不过抿了一口就放下,将准备好的文房四宝送出去,拜师礼便算全了。
今日只是拜师,下午女孩们要留下交流感情,所以家长们要先回去。
卢氏家学的要求比府学还要严格些,府学中午还有一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卢氏家学却只有半个时辰,算上吃饭,众人也就能休息一小会儿。
不过家长们看过课程表,除了早上的课程比较重,下午都以琴棋书画这类娱乐性比较强的课程为主,家长们还看到了一门名为“自然”的课程,取自庄子的顺应自然。
林清婉还知道,石贤本想将这门课程命名为“道德”,如果说“仁义”是儒家思想的标签,那么“道德”就是道家的思想精华。
不过石慧大为反对,因为这门课程虽大部分为老庄的知识点,却也有伸展出去的,直接定义为“道德”不妥。
姐妹俩辩了两天,最后还是请林清婉做了评判,石贤让步,更名为“自然”,
虽然更名,但大家还是知道这是一门关于老庄的课程,夫人们看过后面上不说,心里却是很满意的。
这时候,儒家还没有在知识文化领域占据霸权地位,道家在文化层面上依然占据着一个很重要的位置。
能够把女儿从家里送到卢氏家学来读书的夫人们别的不说,心性还是豁达的,就是尚二夫人都更喜欢道家些。
所以对这门课程并未表现出反感。
而林清婉,她表示这个时代的教育虽少却精,除了佩服她还能说什么呢?
可惜读书的成本太高了,所以读书的人特别的少,而女子更少。
她和玉滨运气好,林家是士族,读书的阻力要小很多很多。
林清婉拍了拍林玉滨的脑袋,低声叮嘱道:“去吧,好好与同学们相处,要是有人欺负你了,别当面跟人打架,回来告诉小姑。”
林玉滨眨眨眼,怀疑自己听错了,“打架?不是吵架吗?”
林清婉就笑着摸她的脑袋道:“是打架,吵就吵吧,只是你这小身板可别跟人打架,免得吃亏。”
林玉滨一脸黑线,“小姑,你看我像是会打架的人吗?”
林清婉笑笑,这怎么能看出来,人恼了什么事做不出?
她读书时候不也是公认的乖乖女,但打起架来连她自己都害怕。
林玉滨留下上课,林清婉告辞离开,到了外面发现家长们都走得差不多了,尚二太太还带着小方氏站在门口。
林清婉便笑着上前,“二太太和明远媳妇要不要去我家坐坐?”
尚二太太笑着推辞,“改日有空再去,我还得等明杰呢,那孩子也真是的,说好拜了先生就出来和我说一声,却到现在也没人影。”
林清婉微笑,“估计是卢先生留他说话,明远既然没出来,那就说明事情是顺利的。”
她顿了顿还是笑道:“还没恭喜二太太呢,明杰拜了卢先生为师,以后更有出息了。”
尚二太太满脸是笑,骄傲的谦虚道:“只要他肯认真读书,不整日想着玩我就很满足了。”
林清婉翘了翘嘴角,这真是最不经心的谎言了。
她对小方氏微微颔首,和俩人告辞离开。
车到了山脚下,林清婉就道:“先去看看果树。”
车夫立即打转马头往青峰村过去。
果园里正在施工,林府的工匠按照林清婉的要求画了图纸,在里面设计了茅屋,敞轩,回廊和凉亭等,现正请了工人修建。
果园里的小河两岸也被清理了一下,种上了不少花木,林清婉从府里选了三个花匠专门来照料。
今明两年果树是不会有收获的,只能从花木上找补一些了。
果园的监工飞跑过来请安,“姑奶奶,果树都成活了,您让种的花木陈花匠他们都打理得很好,端午的时候就能出一批花。”
林清婉惊诧,“这么快?”
监工就笑,“从府里和老宅移过来的花本就是大枝,照料一个来月便开花了,那些从市场上买的,和自个移栽的只怕要等到中秋。”
监工看着林清婉的脸色小心的问,“姑奶奶,那这花端午的时候要不要卖?”
“卖呀,”林清婉笑,“能卖为什么不卖?”
“那这管事的人选……”
“我回去和钟大管事商量一下,过两日派人过来接手,到时候你就回府里吧。”
监工闻言大喜,高兴的应下,总算不用在这里风吹日晒了。
林清婉回去便找钟大管事,“林顺调教的怎么样了?”
“是个聪明孩子,且跟在老忠伯身边多年,看着比他爹还沉稳些,这几个月跟在我身边,更稳重了些,”钟大管事默了一下道:“姑奶奶要是没其他的安排,小的想把他带在身边,以后做个接班人。”
“这个不急,钟叔年纪不大,还能做个二三十年呢,先让他到别处锻炼锻炼。”
钟大管事忍不住笑,“姑奶奶也太看得起我了,我要是能做到老忠伯那个年纪就很心满意足了。您想派他去哪儿?”
“青峰村那边,那里的花木可以出售的,虽不多,但也要人管理,还有园子里的活儿也得有人接手。”
钟大管事犹豫,“这是不是大材小用了,那园子才三百多亩,现果树又没长大,用上他的地方并不多。”
而庄子这边需要人的地方却很多,人才难得,把林顺派到那边就有下放的嫌疑。
“那就再把池塘都交给他来管,”林清婉笑道:“您别嫌弃它小,以后那园子说不定还能成为我们林家的一大笔收入呢。”
钟大管事只是笑笑,水果是贵,但再贵就那么点果园能赚多少钱?
而要种多了,卖不出去则是亏钱了,只有粮食和绢布才是王道,所以钟大管事还是觉得这边大庄子更重要。
林顺被调派,林清婉便先见了他一面,将她对园子的规划都告诉他,并希望他以后能在管理中提出更好的意见。
林顺本还有些失落,毕竟是从钟大管事身边调去管理一个小庄子,谁知道这庄子竟这么重要,他听得眼睛闪闪发亮,问道:“姑奶奶,那以后园子叫什么名字?总不能就叫果园吧?怡园有个好名字,我们也得取个响亮一点的。”
林清婉首先想到的是现代一众爽朗上口的“xx农家乐”,她轻咳一声,在这里,名字当然不能那么取,她想了想道:“既然受众是读书人,那便叫文园吧,以文会友,以花为介。”
林顺就颠颠的跑去磨墨,将纸摊开在林清婉面前,“请姑奶奶赐字。”
林清婉忍不住一笑,提笔写下“文园”二字,她笑道:“林顺,文园的事不急,最早也要到明年春天才能开门迎客,在此之前你得把里面建设好。那些亭轩和道路一定要完备,除此外,庄子这边的池塘也别忘了,它们也是你管的。”
“姑奶奶放心,这几日我都是在工地上看着他们挖塘呢,除了我爹,我对这边的工程最熟悉了。”
林清婉颔首,“等塘挖好了就放水养鱼,挖出来的糖泥除了做肥料,还能堆在四周做塘基,可以在上面种种果树或桑树,我们江南不缺水,你要是能调派出人手来还可以让他们养养鸭。”
林顺听得目瞪口呆,呆呆的问,“姑奶奶,咱府上还有钱吗?”
林清婉:“……”
林管家捂着钱袋子不松手,坚决的道:“姑奶奶,没钱了,鱼苗也就算了,这鸭子什么的真的没钱买了,何况大家更爱吃鸡肉,谁吃鸭呀。”
他掰着手指头给林清婉算钱,“端午将至,给京城的礼前两日刚出门,给宗族和尚家那边的节礼也得开始预备了,还有老爷扬州的那些故旧,也得去一份礼联络联络感情。”
林管家双眼含泪的看着林清婉道:“姑奶奶,端午过后没多久就是中秋了呀。”
林清婉硬着头皮道:“我们家不也收礼了吗?”
林管家眼泪都快要流了,“姑奶奶,老爷要是知道家里得变卖礼物才能过日子,那他在天上得多伤心啊。”
得,看着林管家老泪纵横的样子,林清婉不敢再提钱了,咳咳,她最近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