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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要捧在一起也行,毕竟院子只是给他们休息的地方,大家游玩时是可以满园子跑的。
文园可有三百多亩呢。
卢瑜作为卢家这一代最为杰出的子弟,交友自然广。以前他都是约了朋友在茶馆或酒楼里聚会,偶尔也会去风雅之地。
可自从文园开放后,大家就改换阵地了,实在是文园的景色太好,又宽敞舒适,很贴合他们这群文人的情怀。
加上文园又在青峰山脚下,他每日上学下学都能看见,若起了兴致约人,那肯定是先考虑文园啊。
因为过年前后的聚会多,所以文园又迎来了一波客人高峰期。
林清婉倒不至于数钱数到手软,但心情很美妙就是了。而远在京城的尚平就没这个好心情了。
今天衙门已经封印过年了,和往年一样,他就没想回苏州过年,但现在他却有些想回家了。
回家看看他儿子现在长成了什么样儿。
他从桌子里找出了尚明杰的那封书信,摩挲着没有说话。
庐州刺史上了和他儿子差不多一样的“劝诫书”,表达不一样,但意思是一样的。
让他惊诧的是皇帝并未生气,甚至连朝中大臣们都没吵起来,而是平和的就此事讨论开来,最后大半赞成庐州刺史的劝诫。
皇帝便顺势下了一道旨意,严禁地方官员以为陛下过寿为名义收受民脂民膏,严禁京城官员接受地方官的进献。
与此同时,庐州刺史被嘉奖。
尚平虽然在工部,可也有些消息渠道,听说皇帝对庐州刺史很满意,吏部那边正打算把他平调回京。
回京,还是平调,这相当于升迁了。
庐州刺史又是进士出身,若无意外,以后就是六部尚书的人选了。
要说不羡慕嫉妒是不可能的,曾经这个机会就摆在他面前。
尚平不由抓起手下的信揉成一团,脸色变幻不定。
他并不知道这件事还被林清婉用来打击他儿子,还被卢肃下了个“汲汲营营,自作聪明”的评价。
不然肯定要郁闷死了。
卢肃是在跟侄子喝茶时知道白天发生的事的,他轻笑一声道:“尚平此人汲汲营营,趋利避害,不过是自作聪明罢了,与其子差远了。”
“不过,林郡主为何特特的将邸报给尚明杰看?”卢肃歪头想了想,想不明白,便摇头笑道:“我竟也跟个长舌妇似的对这些感兴趣了。”
卢瑜便道:“二叔,我看近来明杰变化颇大,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
“人总会长大的,”卢肃笑道:“他不过是开窍了,你看着他是近来,以我看他这变化却是从一年多前开始的。”
卢瑜担忧道:“我怕他把自己逼得太紧,反而出事。”
卢肃却摇头道:“你太小看他了,依我看来,他的天赋是你们几个之中最高的,以前不过是没用心罢了。”
卢瑜习惯了他爹他叔夸别的孩子就是不夸他,所以只是笑笑没说话。
除夕佳节,林清婉带着林玉滨一起回宗族过节,今年宗族的年节特别热闹。
族人们对林氏的变化感受并不深,但族里几个大户都拿出了不少钱过节,他们便也跟着兴奋起来,将这个年过得更热闹些。
实在是今年族里大部分人的日子都比往年好过。
做豆腐,制纸,今年大家可是多了不少额外的收入。
普通族人算的是自家的收入,上头的几个房主在意的则是林氏在江南的地位了。
林江死后,他们都夹着尾巴战战兢兢的过日子,生怕惹了事让人抓到把柄对付林家。
可现在,林氏总算是可以离了林江的庇护也能立足江南了。
因为草纸和竹纸之事,林氏在江南,在大梁的威望更高,加上今年林氏有不少子弟通过了明经科考,已经过了朝考正式入仕了。
虽然最高只有县尉,有一个甚至做着不入流的书记,可到底是跨出了一步,登上十几年,这些子弟总会成长的。
最主要的是,林信立了战功,被提为杂牌将军,这意味着林氏还可以从军中发展。
要知道以前林氏到达鼎盛时掌的就是兵权,所以林信的成功给了大家莫大的自信,以前三位宗老都是能不出门就不出门,免得被人挑衅忍不住吵起来给族里惹祸。
但今年,不仅爱显摆的八叔公出门会客访友,就是一直沉稳的六叔公都忍不住出去见了几个朋友,参加了几次聚会。
虽然不愿承认,但八叔公不得不说,林氏能有如今的局面,林清婉占了一大半的功劳。
所以她再带着林玉滨回族时,他没再敢给她找麻烦。
八叔公都如此了,何况其他族人?
大家都对姑侄俩表现得亲近尊敬得很。
林玉滨一时没适应,等反应过来后就想,这就是威望了吧。
她和姑姑从未变过,但她们刚回来时,族人什么样的态度都有,大部分人都想从她和姑姑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少不人虽敬畏她们,却也是因她们出自嫡支之故,真正因她们自身而敬畏的,一个也没有。
但不过两年多的时间,如今她和姑姑走在族中,看到的再不是躲在暗处的窃窃私语,而是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礼。
林玉滨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道:她也要做这样的人。
总有一天,她也会让人这样尊敬她,不是因为林氏,也不因为父亲和姑姑,而是因为她自己。
林清婉不知林玉滨的感慨,她此时正在给她挑过两日出去拜年要穿的衣服。
林玉滨出孝了,从今年开始便可以出去走亲访友拜大年了。
所以林清婉要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光是年里,她就给林玉滨做了六套衣服,还不算打的首饰。
这两年多来,一直节俭的林玉滨看了不由咋舌,“姑姑,您这是发大财了?”
“没发大财,但打扮你的钱还是拿得出来的。”林清婉笑眯眯的道:“这两年你穿得素净,可再过不久你就要及笄了,女孩家最自在的就是这几年了,现在不打扮要等到何时?”
一旁的林嬷嬷深以为然,点着头劝林玉滨,“大小姐,姑奶奶说的没错,趁着年轻自在,想怎么打扮就怎么打扮。不然等你嫁了人,规矩就多了,到时候要穿什么,戴什么都得思量。”
林清婉就笑:“以后我给你找个轻快一点的婆家,让你嫁了人也能想穿什么就穿什么,想戴什么就戴什么。”
林嬷嬷就笑道:“那姑奶奶可得睁大了眼,这样的人家可不好找。”
林玉滨脸色微红,但还是仰着头骄傲的道:“我又不是纸糊的。”
所以就算婆家不轻快,她若有能力,又有谁能欺负了她去?
林清婉没想到她现在有了这样的觉悟,惊喜的看着她,“玉滨说的没错,以后若有人欺负你,无关大雅的能忍就忍了,有些事却不能平白受气,你先怼回去,打不赢回来找姑姑。除了我,还有你五叔他们呢,族里你那么多堂兄弟,他们也不是摆设。”
“哎呦,我的姑奶奶,您这是教的她什么呀,”林嬷嬷忍不住跺脚,“别教出一个混世魔王来,这结亲结亲,还是结的和气。何况大小姐还是晚辈,怎么能跟长辈对着干呢……”
林玉滨扭头对林清婉吐吐舌头,躲到一边去了。
林清婉就笑着安抚林嬷嬷道:“我知道,所以前提不是说了吗,无伤大雅的能忍就忍了……”
“有伤大雅也不能闹啊,”林嬷嬷忧心道:“大小姐将来若受了委屈可以回来说嘛,家里人总会给她出头的,她一个做人媳妇的怎么能跟婆家闹呢?”
第一百七十七章 知己
“我们家玉滨知书达理,又不是无理取闹,”林清婉笑道:“嬷嬷就放心吧,我教孩子您还不放心吗?”
就是你教我才不放心啊,林嬷嬷心中一噎,姑奶奶她没生养过孩子,连她自己都还是个孩子,怎么能教孩子呢?
林清婉却是拿定了主意要这么教林玉滨。
毕竟她终究是要离开的,林润与玉滨到底隔了一层,以后她受了委屈不可能次次都回族找他们,所以能自己解决的还是得自己解决。
林清婉把林玉滨打扮得美美的,在给族中的长辈们拜过年后初二就去了尚家。
这是姑侄俩第一次年节下上门拜访,尚老夫人也挺重视,互相吃过饭后林清婉便把一张请帖给尚丹兰,“初八文园有个文会,到时候不仅苏州内外的文人才子会去,不少夫人小姐也会去,你们姐妹要是有兴趣,不如也去看一看。”
尚丹兰疑问,“这文会是姑姑开的?”
林清婉笑,“是林氏,他们几个年轻孩子组织的,我可没那个功夫去组织,不过是把文园借给他们使一段时间罢了。”
林清婉在给族中子弟积累人脉方面还是很支持的,所以对于他们要办大型文会,只要拿得出来可执行的文案,她还是很乐意把文园借给他们使用的。
反正也就少赚两三天的钱罢了。
拜访过尚家,林清婉初三就带着林玉滨去了卢家和石家。
她们是去给林玉滨的先生拜年的。
学生给先生拜年是惯例,往年林玉滨不好上门,所以都是派人送了年礼,从未来磕头过,这次她出孝,正好可以补上。
自然,卢灵和崔荣她们也都收到了请帖。
两个女孩都很高兴,拉着林玉滨窃窃私语,“这文会是你姑姑办的?”
林玉滨摇头,“是佑堂哥他们策划的,不过姑姑看了很满意便同意了。”
她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姑姑说,这次我请来的人都归我管,若我做得好,下次我们要办文会她也把文园借给我们。”
卢灵眼睛一亮,“像这次这么大的文会?”
“这怎么可能,”崔荣咋舌道:“我们也请不到这么多人啊。”
“怎么请不到,除了苏州,不是还有扬州,杭州这些地方吗?”卢灵哼哼道:“既然兄长他们办文会可以把这些地方的才子请来,我们办文会为什么不能把这些地方的佳人请来?”
“女子与男子到底不一样,出入不方便的。”
“怎么就不方便了,如英郡主还上马杀敌呢,那些男子都未必比得上。”卢灵眼睛发亮,拳头紧握道:“说不定终有一日女子也能与男子一样位列朝堂呢。”
崔荣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你又在做白日梦了,千百年来有几个女子能位列朝堂?难不成你也要习武,然后提刀上马杀敌?”
林玉滨就忍不住道:“在如英郡主之前不也有位列朝堂的女将,女官?而我大梁之前也没有女官,如英郡主不也当了大将军?既然从无女官变成了有女将,那为何不能再添女文官?”
卢灵大为赞同,点头道:“就是呢,说不定我们就能成为这大梁第一位女官呢?”
崔荣就乐道:“那你也得先问过姨父姨母吧,他们同意了吗?”
卢灵一噎,瞪着眼不说话。
林玉滨就拍掌笑道:“先生答应不答应我不知道,但我猜你父亲有可能会同意,不如你再磨磨?”
“哼,你尽取笑我吧,”卢灵觉得他爹再开明也不会同意她去当女官的,顿时嘟嘴看向林玉滨,羡慕道:“你就好了,你姑姑那么疼你,她多半会同意。”
崔荣也看向林玉滨,却惋惜道:“可惜朝廷没有所谓的女科,不然以玉滨之才,说不定真能入朝为官呢。”
石贤三人正好路过,摇了摇头往园子里走。
石慧笑道:“这几个孩子整日凑在一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尽是些异想天开的想法。”
林清婉笑笑,轻声道:“也未必就是异想天开,说不定终有一日就成真了呢?”
石贤也点头,“是啊,女官嘛,史上也不是没有过的。”
石慧忍不住讥讽道:“宫中伺候贵人的女官吗?”
石贤蹙眉,“妹妹知道我们说的不是这个。”
现在宫中也是有女官的,主要职责是帮助皇后处理后宫事宜,但其实她们的权责界限并不明显。
多半时候还得像宫女一样伺候贵人们,碰上好色的皇帝,说不定还会宠幸这些女官。
而她们和孩子们明明说的是像钟如英一样可以参与朝政的女官。
石慧却觉得姐姐和几个孩子一样异想天开,提醒道:“姐姐别忘了,当年如英郡主掌权时可也是死了人的。她有兵权,且一人参政都如此,何况是几个孩子所想的女子科举入仕?”
石贤下颌收紧,眼中迸射出斗志,正要与她分辨,就被林清婉一扯,她摇了摇手笑道:“行了,说得再多都不如做一件,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了。”
“不想怎么会做呢?”石贤不赞同的道。
石慧也点头,“只有分辨清楚才知后路在哪里。”
林清婉就笑,指了石慧道:“你从心底不信女子能与男子入仕,我与贤姐说再多你心里也不认同。”
又指了石贤道:“你心中有大志向,且坚定的去执行,她也说服不了你,所以你们继续辩下去有什么意思?吵架吗?”
石慧摇头失笑,“郡主这两句话便分出了立场,看来郡主是站在姐姐那边的。”
“所以我才说不要辩啊,免得你说我们两个欺负你一个。”林清婉冲她眨眼道:“而且现在是大过年的,吵架多不好啊,我们三人脾气都不怎么好,万一激动处打起来怎么办。卢先生不在家,可没人拦得住我们。”
石贤姐妹被她逗得一笑,心底的气倒是消了一些。
不过石慧依然坚持自己的看法,“我不是那些老顽固,女子多才是好事,远的不说,能自娱自乐也好啊。可要说入朝为官,哪是那么容易的。”
石慧列举道:“不说男女大别,就说女子若是入朝,那怀孕后怎么办,子女谁来教养,公婆谁来伺候?”
石慧叹气,“等做完了这些,还有什么时间去处理政事?”
石贤蹙眉,“有些事是可以交给下人来做的,你若都要亲力亲为,那一天之内除了教养子女和伺候公婆,别的事都别做了。”
林清婉一笑,问石慧,“慧姐姐,那你嫁给卢先生还有什么意思?”
石慧微微蹙眉,石贤也不解的看向她。
林清婉笑道:“若一个女人不嫁人可以入仕为官,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为自己争得荣誉,还能实现自己的理想;而嫁了人却得在家里伺候丈夫,伺候儿女,伺候公婆,还要管理好丈夫纳的小妾,丈夫和小妾生的孩子,请问,她为什么要嫁人呢?”
石贤展开大大的笑容,“正是呢,为何要嫁人呢?一个人都能过得很好,为什么要去嫁人做奴隶?”
石慧张口结舌,“姐姐,你……”
石贤大手一挥道:“可惜了,我朝没有科举入仕的女官,不然……”
不然她才不会嫁给崔家那傻缺呢,白受了这么多年的气。
石慧便看向林清婉,反问,“若真有这样的事,且谢二郎还活着,郡主也不嫁给他吗?”
林清婉笑,“二郎可不是别的男子,我也不是慧姐姐,所以我自然还是要嫁的。”
谢二郎可不会介意婉姐儿出仕,说不定他还开心妻子能跟自己同朝为官,可以一起上下班呢。
石慧看到她脸上的自信,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石贤却羡慕的看着林清婉道:“人生得一知己,虽万死也足矣。”
林清婉颔首,对她道:“我倒可引姐姐为知己。”
石贤便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道:“我愿为你出生入死。”
一旁的石慧忍不住翻了个大大地白眼,“行,你们是知己,就我一个俗人,不解你们的理想好了吧。”
下人们在石凳上铺了垫子,林清婉落座后亲自给她泡茶,笑道:“虽不能为理想知己,但这茶知己却是做得的,慧姐姐请吧。”
石慧一点儿也不想跟她们吵架,所以摇着头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道:“你啊,就是自在惯的,若你上头也有个人管你,看你还怎么瑟。”
“别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石贤道:“之前谢夫人在苏州,她不也过得逍遥自在?”
石慧:……你到底是我姐,还是她姐?
石慧默默地端起一杯茶喝下,将气压下后道:“说到谢夫人,我听到一件事,她好像把你大嫂的孩子接到膝下亲自教养了,京城那边都说她想给你过继个儿子呢,是不是真的?”
林清婉端着茶的手一顿,嘴角扯着冷笑道:“慧姐姐觉得会是真的吗?”
当然不会,谢夫人又不傻,过继谁的孩子也不会过继谢大郎的,谢二郎的死可是跟谢大郎有扯不清的关系。
第一百七十八章 报复
谢夫人回京那天谢家便大闹了一场,当然不是谢夫人闹,她还是很知书达理的。
她不过是将谢府的大管家给推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