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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大一统的政治体制束缚得太久了，自汉武帝独尊儒术，罢黜百家以来，中国的政治就一直奉行皇权至上，金字塔型管理的政治格局，在这种政治体制下，老百姓猪狗不如，新思想、新创造得不到鼓励，整个民族毫无活力。今天这场战败所造成的各方势力角逐的乱局未必不是中国明天民主体制的开端，它也许会让我们这个选择一条新的发展道路。”
国歌听了不服气道：“老爸，照你这么说当年北洋时期军阀混战的局面岂不是更好地实现中国民主的契机，但为什么最后国家治理还是一团糟？最后还是靠政令一统，一党专制才实现了国家的崛起？”
囯栋强听了儿子的质疑，笑了笑道：“正所谓此一时，彼一时。当年中国无法实行民主制度，并不代表今天不能实践，中国近代这百年来反复折腾，我们这个民族经历了帝制、军阀混战自治、完全西化的社会主义专制，现在就剩下民主制度没有尝试过了，现在环顾一下世界看看，富强兴旺的国家无不是采用民主政治体制，就凭这一点也值得我们去尝试一下新的可能性，大不了再走回头路，现在国运已经崩坏到极致了，就算走错了路也不会再损失多少了，不是吗？”
国歌听了默然点了点头。
“不过，这条民主道路可不好走，想靠协商把各方势力重新捏合为一个整体没有几代人的时间是不可能的，专制集权前期见效快，后期僵化效率低；民主体制前期见效慢，后期效率高，具有可持续发展性。所以，我们现在只能做好眼前的事情，至于以后怎么办也只有靠摸着石头过河了。”囯栋强唏嘘不已道。
“老爸，你看我们第一步该怎么走呢？”
“生存！”囯栋强冷静地分析道：“现在人民正义党最重要的是站对位置，知道自己的朋友是谁，自己可依靠的力量是谁，自己的政治目标是什么？在这个大变革时代首先赢得生存权，然后才有资格谈其他。”
龙舟 第十三章 权贵势力
本章节总字数：5808
豪华的大厅内华灯绽放，贵宾如云，晶莹剔透的酒杯，银光闪闪的餐具，来自世界各地的美食流水一般被仆人们传送上来，上海地产商贾大亨周子毅意气风发地端着酒杯周旋于各色宾朋之间，扮演着一个热情好客的主人角色，在他身旁陪伴的是他刚刚结识的著名电影演员张艺，漂亮美貌的女演员小鸟依人一般轻挽着他的手臂，更加衬托出他的成功和财势。
当囯栋强和儿子一踏入厅门，周子毅就一眼看到，迅速迎上前去热情地打招呼道：“国兄和贵公子能大驾光临寒舍，真让我深感荣幸。听说老兄这几年你在国外生意越做越大，连老外都要让你三分，呵呵，真不简单啊！”
他半是夸耀，半是恭维向张艺介绍道：“张小姐，我来给你引见一下，这位是囯栋强先生，鑫诚跨国公司的总裁。他可是当年叱咤上海滩的风云人物，战后到国外发展去了，现在他集团旗下的公司有上百家，你那部电影不是正想找投资人吗，他老兄松松手缝就够你们花销的了。”
张艺不愧是科班演员出身，她深知这些财阀巨子的心理，一边优雅地握手一边不露痕迹地攀关系道：“国先生的大名我还是初闻，不过贵公子国歌可是我崇拜的偶像，我可是铁杆的人民正义党拥护者，上次我们演艺界和人民正义党一起搞为战后残疾儿童捐助活动我因为去国外拍外景没有机会参加，事后我还亲自登门去捐了一笔善款，不过很遗憾没有见到国公子，这次算是如愿以偿了。”说罢她主动将手伸向站在旁边的国歌，热情地打招呼道。
国歌也微笑道：“上次确实不凑巧，我有事出去了，回来后我还责怪了工作人员，为什么不向张小姐讨要一张签名照片，我也是张小姐忠实的影迷啊。”
张艺眼睛一亮：“真的啊，没问题过一会马上给你亲笔签一张我最新出版的剧照，这是刚刚去瑞士拍的，市面上还没有。”
周子毅急忙打哈哈道：“好了，好了，一个政治明星，一个影视明星，你们就不要相互吹捧了，等会有的是时间交流。”说罢，他歉意地对囯栋强和国歌道：“国兄、世侄你们随意走走，我还要招呼新来的客人，现在就不多陪你们了。”
囯栋强笑道：“你快去忙吧，刚才我看见几个老朋友在那边，正要过去和他们聊聊。”接着他又向张艺礼节性地点点头：“张小姐的事我会安排人去洽谈，如果剧本不错的话，我想我们会有机会合作的。”
听他这么一说，张艺心中狂喜，不过表面上还是不露声色恰到好处地微笑道：“那我可就要多谢国先生了，希望我们能合作成功。”
送走了主人，囯栋强和国歌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囯栋强道：“我去和几个老朋友聊聊，你去不去？”
国歌摇摇头道：“免了吧，我可不想跟在你后面当磕头虫，咱们还是各找各的朋友吧。”说罢，端起餐桌上的一杯红酒闪身就走。
囯栋强望着儿子的背影，小声笑骂道：“臭小子，脾气还是那么倔强。”从小国歌性格要强，不喜欢被人知道自己有一个能力超强的爸爸，除非万不得已，他一般不愿意和囯栋强站在一起出现在公共场合。
囯栋强微微叹了一口气，他非常理解儿子的这种逆反心理，自己年轻的时候何尝又不是这种性格。对于儿子有意识地疏远，他也无可奈何，只好顺其自然吧。他一边想着，一边缓步走向几个熟悉的老朋友。
战后的上海，可以说是资本的冒险天堂，来自全世界各国的巨额流动资金，快速地在这个机乎不设防的国际大都市自由流动，一刻不停地生息噬利，创造一个又有一个财富神话。为了方便五湖四海各路“神仙”们的交流沟通，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种自助式酒会热潮在上海滩快速流行兴起，每到周末大大小小的商务酒会、行业酒会、同乡酒会、家庭酒会、社团酒会、联谊酒会等着你去参加，在这个浮躁剧变的时代，人人都竭力扩大自己的交际圈，结识更多的人，抓住更多的机会，编制更广泛的人脉网络，惟恐自己被边缘化，被主流所淘汰。
不过，不同阶层的人有着自己的圈子和门槛，像在周子毅私家别墅举办的这种超级豪华酒会就不是一般人能进来的，因为每个来这里的人都需要受到特别邀请才能进入，而且每次酒费都高达七位数字，被圈内人戏称“百万”酒会，即使入场券如此高昂，但有意挤入这个圈的人还是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当然，有资格来这里潇洒一回的人是不在乎那几个小钱的，他们在酒会上只要多交几个朋友，多获得几条内部商业资讯就足以让他们日后挣得钵满盂满。
酒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国歌就已经做了好几单生意，同时也与几位有意向为人民正义党捐款的大财阀交谈甚欢，大家约好了抽个时间再小范围聚一下。忙了半天，国歌才得闲轻松一会，他走到餐桌前随意点了几样精致美食让侍者送到偏厅雅座一个人独自享用起来。不过没坐多久一位中年男子不请自到地来到他身旁：“对不起，请问我可以坐这儿吗？”
国歌的好胃口被打断了，满肚子的不乐意，表面上还是客气地道：“没关系，请坐吧！”
“国先生，我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徐冠会，就职上海天威公司，这是我的名片。”说着他双手恭敬地递过一张名片。
国歌心里暗叹一口气，看来又是一个刚踏入上流社会的“菜鸟”。在这个圈子里，见人递名片是一种很低俗的行为，大家一般都是熟人带新人，通过朋友介绍朋友相互认识的，第一次见面也就是混个脸熟，真正攀交情那要等到以后小范围的私人聚会。像这种不懂潜规则，两眼一抹黑，懵懵懂懂乱攀交情的人，多半是花了大价钱买得一张入场券“挤”进来的冤大头。
“徐先生怎么认识我啊？”国歌明知故问道，他经常在媒体报刊上露面，稍微有点政治嗅觉的商人就不可能不认识他。
果然，徐冠会马上接过话题攀谈道：“国先生的大名现在谁人不知，我虽然不太关心政治，可也多多少少了解一些当前的形势，您可是现在中国政坛的一颗新星啊。”
“徐先生过奖了，看来您对政治还是很有研究的，不知您对这次大选结果有什么看法？”国歌一边吃着，一边和这个陌生人随意聊着。
“这次大选可能会爆出冷门！”
“会爆出什么冷门？”国歌被徐冠会的惊人之语吊起了一点胃口，好奇地追道。
“许多人认为这次大选共产党会下台，就像当年前苏共垮台一样，我看未必然。这次大选我认为最后还是共产党单独执政，其他党派只能作为在野党存在。”
国歌听他这么讲更加感到好奇，前几次大选调查表明执政党的得票率都不是很高，现在多数人都认为最好的情况也不过是各党派联合执政，这个人为什么敢这么肯定下定论共产党会继续执政呢？
徐冠会见自己的见解引起了对方的重视，便有点炫耀道：“我这么讲可不是没有根据的，我们家族虽然历史不算长，名声也不太显赫，但因为有一个出色地家主掌舵，所以很早就对家族生意管理结构模式进行彻底改造，十几年前就家族建立了一个智脑库，当然一开始只是为了做生意搜集信息，提供经营咨询，后来才慢慢涉及到一些政治、军事方面的预测分析。这个结论就是我们家族智脑库做出来的预测分析。”
听徐冠会这么一说，国歌不禁肃然起敬，智脑库的思想在今天的企业界已经成为一种流行时尚，但能具有超前意识在十几年前就设立智脑库的企业和家族绝对寥寥无几，据他所知十几年前也就是几个比较有“野心”的世家才有意识招揽人才开始着手筹建家族的智脑库。因为，一个智脑库的建设相当复杂，如果说传统意义的智囊团像古代的谋士，靠的是个人智慧的力量，那今天的智脑库就像是现代的参谋部，靠的是群体智慧、思维工具和人工智能电脑的力量，当然作为智脑库的主持者的水平高低也是非常重要的，让诸葛亮主持一个智脑库的管理显然要比让一个臭皮匠主持效果要高明得多。智脑库建设需要有较大的投资，但这还不是难点，主要是各种特殊人才不好找，尤其是能精通智脑库机制设计和领导管理的主持者更是难以寻觅，曾经有一段时间许多大型企业纷纷上马建立了战略研究部，可就是由于缺乏合格的人才结果成了无用的摆设，没过多久又纷纷被裁掉或兼并。最初，智脑库思想被提出时，许多企业一开始也是将信将疑，后来发现它的巨大作用又一窝蜂上马，好像不如此就显得落伍，可是由于人才难得，很多企业的智脑库最后还是变成了装潢形象的点缀，并没有发挥实际作用。
“请问，贵家主怎么称呼？”
徐冠会为难地道：“抱歉，国先生，这是我们家族内的秘密，我已经说了很多不该所的话，如果不是想让您相信我的观点，我是不会透露这些秘密的。”
国歌沉吟不语，在他记忆里似乎没有一个徐姓知名的家族。
徐冠会见国歌皱着眉头不说话，还以为国歌不高兴了，便连忙解释道：“家主是个做学问的人，常说一句话：道不行，乘桴浮于海；人之患，束带立于朝。他这个人比较低调，不喜欢张扬，给家里人定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规矩，还望国先生见谅。”
国歌听了展颜一笑：“哪里，哪里，贵家主是草野奇人，可能不太喜欢和俗人打交道吧。”
两人哈哈一笑，眼神中都流露出一丝理解同情的意会。
国歌接着客气地问道：“徐先生能否详细谈谈你们的智脑库对这次大选的预测？”
徐冠会见他不再继续追问家族底细，暗暗松了一口气，表情马上又变得生动起来，滔滔不绝地炫耀：“对这次大选的预测，我们家族投了大约有一亿多资金，除了动用了家族的智脑库力量还聘请了三家国内外专业调查公司和一些黑客组织来搜集信息。具体调查分析过程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他们最初全面列举了所有的选举可能性，然后采用逻辑逆推的方式分析了导致每种可能性的各项因素，计算了各项因素的加权值得出的结果。”
国歌听到这里，觉得没什么稀奇，因为这种预测计算方式已经是所有智脑库的常用方法，他便追问了一句：“不知道你们的智脑库所选的关键变量因素是什么？”
徐冠会听了国歌的这个问题，挑起了大拇指恭维道：“看来国先生是行家，一句话就问到了关键点，我们家族的智脑库是家主亲自主持，他选的关键变量是郑、王、翁、俞四大世家。”
国歌的脑海里像划过一道闪电，刹那间就明白了。人民正义党内部也有自己的智脑库，可在预测结果上却与对方大相径庭，关键就是漏算了在中国政坛具有举足轻重力量的四大家族这个变量，如果不是赴宴前父亲在车上说的一番话，他现在也不会意识到从门阀世家这个角度去看中国政坛变化的重要性。
“郑家执掌中国政坛权柄数十年，弟子门生遍布朝野上下，一直牢牢控制着中国政坛的格局和走向；王家和翁家解放前以商业起家，解放后被轮番打压几乎遭灭顶之灾，但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改革开放后竟起死回生重振家业，并能进而入主政坛担当要职，不能不让人佩服这些大家族的手段。俞家就不用说了，世代簪缨，在军界各要职都有他们家的弟子兵，可谓一言九鼎，无人能及。据说程光手中掌握的最大底牌，特击军一号人物冯克当年之所以能由一个小小的校官一步登天执掌特击军，去世前的军中元老俞飞可是力排众议，起了决定性的作用。”
“据我们家族的智脑库调查分析，这四大家族的势力都已派人渗透参与到这场全国大选中，而且隐隐占据了主导地位，从他们的代理机构的政治纲领来看基本是以维护传统政治格局，维护共产党主导执政地位为目的。”
“四大家族如果联手的话确实有翻转乾坤的政治能量，可是目前的大选调查表明，执政党的选票率远远落后于几大在野党，这又作何解释呢？”
听了国歌的质疑，徐冠会有些尴尬地笑道：“这个问题我也很糊涂，不过我们家主一口咬定这次大选会爆冷门，共产党一定会继续单独执政，至于他为什么这么肯定，具体我们也不太明白。”
国歌听他这么含糊其词的解释感到有点失望，不过也对他们家族那个神秘的家主和他所主持的智脑库产生了更浓厚的兴趣。
“国先生，我不敢冒昧地请您一定相信我所说的话，不过您最好能够慎重考虑有可能出现这种翻转的局面。我们家族智脑库的预测虽不敢说100％的灵验，但在几次重大关头的预测还是非常准确的，比如这次世界大战的爆发我们的智脑库就提前预测到了，在中美开战前我们家族的产业就已经基本转移到世界各地，避免了重大的损失。”
国歌听对方有点着急表白证明的味道，他连忙诚恳地感谢：“徐先生，谢谢您，您的话对我党的竞选非常有帮助，我们会认真考虑您的忠告，我们也会记得朋友的友谊的。下周末如果有空的话欢迎您到国公馆做客，我想介绍家父和几个朋友与您认识，大家相互交流一下。”
“非常感谢邀请，下周我一定会去拜访国公和国先生，这次从海外回来投资，家主再三嘱咐上海‘神仙’多，‘妖魔’也多，行事千万要大胆且小心，今天能结识国先生真是我的幸运。”徐冠会激动地搓着双手道。
国歌听他说得有趣，不禁微微一笑，对这位中年男子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国歌交朋友一般分两种：一种是聪明的，有本事的；一种是诚实的，忠厚的。看得出来，眼前的这位刚踏入上流社会的“冤大头”属于没有太大本事但忠厚的老实人，他们家族的家主把这样一个让人不忍欺的老实人派到光怪陆离的上海滩打前站反倒有点大智若愚的味道，堪称高明。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徐冠会又急忙补充道：“国先生，我们家主时常会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们也听不懂，不过后来想想确实有很有道理。当时，他在给我们分析大选形势的时候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哀兵必胜，现在程光需要的是一点运气！”
“哀兵必胜？一点运气？”国歌喃喃重复道，他脑子里似乎抓住了一丝灵感，可是又不是很清楚。
正在这时，国歌的手机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他歉意地对徐冠会道：“不好意思，我接个电话。”
徐冠会连声道：“没关系，没关系，您请自便。”
国歌来到厅外走廊准备接听电话，却发现许多人纷纷涌出大厅也正在接电话，他有点奇怪，也没在意，不过当他打开手机时一切都明瞭了，手机屏幕上正在滚动播报一条骇人国际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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