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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比拟的,那来去匆匆的身影就有如一道风吹开了青涩的心帘,在记忆中留下无法磨灭的印痕。
“兰!在想什么?怎么对着这酒瓶发呆呀!”见少女兀自望着那瓶子出神,桔伸出手在兰面前挥了挥。
“啊……没什么啊……对了,桔姐……你刚才说这是酒瓶?”
“对啊!是用来装葡萄酒的!”
“可是在皇宫中不是有专门的储藏所来放置酒和食物之类的呀,法老的寝宫也会放葡萄酒的容器吗?”
“话是没错,不过这个酒瓶却是例外的!自从我进宫起就一直是摆在那里啦……”
“哎?好奇怪哦!桔姐,这是什么缘故?”
“嗯……我有问过凯莉儿,可是她却红着脸,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说什么,只说里面是葡萄酒……而其它的女官也不是很清楚的样子……然后我也不方便再多加追问啊。”
“肯定有古怪!”兰转着黑水晶样的眼珠,“那桔姐有没有问过王呀?”
“开玩笑!”桔不由得提高了音量,“我可不想招来杀身之祸啊……法老那里只要一句话不对,那性命就堪忧啦!”
“可是听我父亲说法老好像改变了很多呢!”
“……”
“桔姐?!”
“是啊……”桔微微的一笑,“2年前在西方沙漠再次见到他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与敌作战时的曼罗特作为最高统帅指挥有方,运筹帷幄中那份气度和谋略不仅杀的叛军溃败而逃,也使得随侍在身边的兵将大为折服……战争结束的这一年来,他所颁布的一系列与民休养生息、引水灌溉、农季播种、整顿海防的法令更是深得人心,不愧是我埃及引以为傲的法老……他已经实践了少年时期许下的诺言呢!”
“对了,桔姐!你来孟菲斯的时候曾经对我说过你和还是王子时的法老见过面呢!还一起在阿卜图演过神戏,对不?”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根本没有提及的必要……”
“桔姐……难道你都忘记了吗?”
轻戳了兰一记额头,桔笑道:“小鬼头,古灵精怪的!这些你不懂的……不要再说了,还是抓紧时间吧!神啊,我怎么会答应你这个请求呀……要是被曼罗特知道我竟然带你到他的寝宫参观,真不知道会是什么下场?”
“法老和王妃不是在新都接见叙利亚的使者吗?听父亲说明天才能回底比斯呢,所以一定要趁这个机会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
说罢,拿起了那个蓝色的酒瓶更加仔细的端详着。
“嗯……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你打不开的!”桔在一旁说道。
“这瓶塞有机关?!”
“是啊!有一对钥匙用来打开瓶塞的,法老和王妃各有一把。听凯莉儿无意透露出来说那钥匙上面啊……等一下,外面好像有动静,我出去看看,你就待在这里,不要随便走动哦!”
随着桔的脚步声的远去,兰的目光又锁定在瓶上:“钥匙……两把……葡萄藤叶的形状……一把上雕刻着俄赛里斯神……一把上雕刻着的是伊希斯女神……”
微风吹过,纱的帘幕轻轻扬起,在兰的眼前飘飞着……
“哎!好无聊哦!”
着白色亚麻短裙套装的少女走在有34根石灰石柱环绕的庭院里,心不在焉的转着手中的短剑:“守备队长随父亲大人去觐见来下埃及巡视的法老和王妃了,这下没人教我剑术了。”
“那兰小姐,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跟随在身后的侍女言道。
“回去?时间还早呢!好久没有来普塔神庙了,人家要好好地逛一下。这里不要你伺候了,自己去休息一下吧!”
“可是,我不能擅自离开小姐呀!”
“什么擅自?!是我让你离开的,没关系,我想一个人转转,你过一、两个时辰到神庙后的季节屋里找我好啦!”
“是!”侍女施了一礼,转身离去。
“哼!父亲也真是的,我也想见法老和王妃呀,却不让我去,还说什么有正事……上次陛下他们到下埃及的时候我只是远远的看见两个身影,根本看不清什么样子嘛……这次再错过的话,还不知道才有机会呢……”
一手在空中挥舞着短剑,一边自言自语地埋怨,不知不觉间已到了神庙里院的另一个很大的露天庭院,转过门廊,里面有一个供桌和一个石块堆砌而成的方尖碑,环绕庭院的四周种植着婆娑挨连着的葡萄藤群,藤叶在东风的吹拂下“沙沙”作响,一串串沉硕的果实垂挂下来,在阳光的照耀下,宛如一颗颗紫色的珍珠闪烁着莹莹的光泽。
“兰!在你眼前的方尖碑是来自赫里奥波里斯城的信仰,它喻示着至高无上的太阳神——拉,是原始之山和太阳光线结合的象征!孩子,今天我们在这里进行祭祀就是要让你明白,我们是神的子民,得到众神的庇护和恩泽!世界上再也没有别的地方能和我埃及相比,在拉神之子的统治下,它是如此的强大和繁荣!兰,你要为你出生于这个伟大的国家而感到荣耀!”
父亲的话语在耳边的回响,手抚着方尖碑,兰心潮澎湃,只觉得热血沸腾,紧紧握住了剑柄上雕刻着何露斯之鹰的宝剑。
太阳船又向西移动了步伐,正沉浸在自己思想里的兰,眼睛被不知从哪里来的光芒晃了一下。
“是什么啊?”寻着反光的方向,兰在主株的葡萄架下发现了个圣甲虫形状的胸饰,“这里怎么会有这个?”
拾起胸饰,却觉得一旁的泥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就不假思索的用剑锹开了土层。
“哇噢!好漂亮的瓶子!”
蓝色的陶瓶,如莲花一般绽开的瓶口,牛角托着日轮的瓶塞,绘制着哈托尔女神的瓶身,真是好别致的器皿。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晃了晃瓶身,里面有液体流动的声音,刚想打开盖子看个究竟,却发现瓶盖紧密粘和着瓶口,无论如何也掀不起来。拿在手中仔细观看,发现瓶盖的两侧各有一个小孔,肯定有什么东西可以打开的,翻动了一下土层,立即在不远处找到了两把葡萄藤形状的钥匙。
“是这个没错了!这下可以看啦!”兰欢呼着,迫不及待地想将钥匙伸入插孔中。
“住手!”身后传来低沉的呵斥声。
“谁?”转过头,迎入眼帘的是一个长身玉立的青年,宽大华美的披风,亚麻的连身长衫由一条精美的腰带缚住,额前束着绣有莲花图样的细带,黑色的长发随着微风飘动着,剑眉微蹙着,灼灼闪亮的黑瞳自有一股摄人的气度,令人不敢逼视。
第四章
无关风月(3)
兰不禁后退了一步,紧紧抱着手中的瓶子:“你是谁?普塔神庙不是任何人能够随便出入的!”
青年没有回答兰的问语,踏前一步:“给我!”
声音威严无比,兰的心不由自主的颤了颤。
“什么?!”
“你手中抱着的酒瓶是我的!”青年眉毛一挑,补充说道,但却是很不耐烦的语气。
“有什么凭据吗?”兰虽然有些害怕,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的。
“我说的话还要凭据吗?”青年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嗤鼻笑道,“竟然还想问我要凭证,你的胆子不小啊!”
虽是极淡的笑容,但自有一种不可抗拒的魅力表露出来,兰呆呆地站在原地,忽然觉得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看到对方怔怔的模样,青年趁机夺过兰手中的酒瓶。
“啊!”兰猛地一惊,瞪大了双眼望着已得到东西的青年。
“哼!”刚想转身离开,却又停止了脚步,“钥匙?”
“在这里哦!”兰晃了晃手中的钥匙,相互碰撞的青铜之匙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想怎样?”如果不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而一人来到此地,青年早就派手下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女抓起来了。
“很简单,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果你说的是实话,我就把钥匙还给你。如果你敢骗我的话……”将手中的短剑向前一伸,黄金的剑柄闪烁着光芒,“可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青年的目光一闪:“你是下埃及执政官的什么人?”
兰一昂首:“他是我父亲!”
“你就是小瞪羚?”刚才总督和守备队长觐见时还偶然谈起总督的这位小女儿,守备队长更是对这个女孩的剑术称赞有加,没想到这么快就会在普塔神庙中见面。
“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除了最亲近的家人和朋友,外人是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小名呀,兰诧异的望着已面露了然之色的青年,“你认识我父亲?”
“算是认识!那钥匙可以给我吧!”
“不行!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况且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好吧,有什么你尽管问吧!”不得不卖下埃及最高执政长官一个面子,更何况对一个少女也不能用强硬的办法,青年只好耐下性子等待兰的提问。
“这瓶子里装的是什么呀?”
“葡萄酒!”
“葡萄酒?!那不是应该放在酒窖里吗?你怎么埋在这里?”
“你应该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吧!”
兰点点头。
“葡萄成熟所必需的阳光不正是生命和力量及生机的象征吗?在拉神的普照下,葡萄不断的吸取着养分和水汽,随着自然之神的季节更换而重复着自己的作业……等待成熟后,只需将葡萄浆果压破,封存于密闭的容器中,过不了多久它就会转化成醇香的美酒……将它埋于受俄赛里斯祝福的母树下,在肥沃的土地中沉睡,从而孕育了大地的灵性,具备了接近人类的特征……它是能浇灌爱情的神奇玉露……”
说到这里,青年似乎想到了什么,威严的眼神逐渐变的温柔,连嘴角也噙着暖暖的笑意。
“所以你就选择了这里来安放这个酒罐吗?”
“这里是供奉拉神和神树的场所,是我一年前来下埃及时放置的。”
“那么这瓶酒一定是凝聚着天地之精华,融会着神的祝福而转化成的咯。”说着,兰微笑着递过了手中的双匙,“你真是一个有意思的人啊!”
青年不禁一愕,还没有人这样形容过自己,不过自己能有这样的举动,也是当初受到她的启发呀!一想到“她”,青年脸上的笑容加深了。
迷惑于青年暖暖的笑容,兰隐约的感觉到这笑容似乎是独独为了某个人而发的,他已经有了爱人了吗?能被这样的人爱上,她应该是天下最幸福的女子吧!
后面的对话已经在记忆中模糊了,但是当青年洒脱的身影消失在长长的回廊时,自己才想起连他是谁都没有问……这也是不重要的事吧,他是谁?来自哪里?已经无法得知,但自己却已被一份莫名的情愫感动了……落日的余辉在方尖碑上刻下神的喻言,起风的庭院,摇曳的藤叶,一颗少女的心不再平静……
宫门外一阵人声鼎沸,兰从翻滚的思绪中回到现实,看到桔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不好了!兰,法老他们回来了!”
“什么?!我们快离开这里!”
“来不及了,现在出去正好会碰个正着。”
“那怎么办?”
“我们快藏起来,乘机再偷偷溜走吧!”当下挽着兰的手,躲在寝宫一角重重的帘幕后。
刚藏好身形,就听到一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
“凯莉儿!我们到了!”
兰心头大震……这声音……好熟悉……
第四章
无关风月(4)
“砰——”
随着法老寝宫那两扇雕刻华美的青铜门关拢的声音,躲在帷幕后的两人尽力贴向墙角,恨不得此时能与身后的大理石壁粘合在一起,所幸的是赖以藏身的纱帘既宽大又厚重,数层丈高的亚麻织物挂坠下来,重重叠叠将两人的身形完全遮掩住。但素知法老的洞察力一向远甚于常人的桔,明白只要发出一点点声响就会立即被曼罗特发觉,当下按了按兰的手心,示意千万不要随意动弹,兰会意的眨眨眼睛。
沉稳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传入耳际却分明只是属于一人的。奇怪,刚才听到的声音明明应该是王和王妃一起回来才对。脚步声经过帷帐,向寝宫内的另一处走去,兰忍不住微微探头一望立刻又缩了回来,在电光火石之间迎入的是一个男子挺拔的背影,墨黑的长发直至腰部,罩着绘有何露斯之鹰的披风,以及倚着他肩膀处所倾泻下来的那一捧灿烂的金发。
原来王抱着王妃呢,怪不得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看样子果然如传闻那样,法老夫妇的感情是相当的好,连进了内室王都舍不得放手的样子,刚想再偷瞧一眼,感到桔从身旁投射来的杀人的目光,兰吐了吐舌头,眼下这个关键时刻还是按捺住自己想一探究竟的好奇心为好,否则触怒法老可不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好啦!曼罗特,快把人家放下来,你到底要抱到什么时候啊?”温柔悦耳的女声轻嗔着爱人,“真是的,还老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法老笑了笑,依言轻轻地放下妻子,一双明亮的眼睛仍是深深凝视着妻子白皙的脸颊。
似乎无法承受这炙人的视线,王妃别过了头,每次被他这么凝视的时候,自己的心都会不由自主的激跳起来,久久不能平复,甚至全身的血液也会在他的视线下迅速地燃烧着。和眼前的人在一起这么久了,可是奇怪的是……
“奇怪的是……”曼罗特慢条斯理地启口。
“哎?!”金发的王妃吓了一跳,难道他会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扬起了脸,声音也不由自主地抬高了起来,“曼罗特,你在奇怪什么啊?”
“凯莉儿,我想你也应该早习惯了……”
“我……习惯什么……”有些心虚的凯莉儿左顾右盼着,“啊!那边花瓶里的花应该换一下啦…曼罗特,把我们从新都带回来的蓝莲花插进去吧!”刚想移步,纤腰一紧,已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紧紧地拥住。
“你……又想逃了吗?”
“什么呀?”被锁在曼罗特怀中的凯莉儿丝毫动弹不得,只能抬头困惑的望着爱人,满眼的不解。
凯莉儿迷惘的神情令曼罗特心中一动,爱怜地吻着妻子光洁饱满的额头,抚着柔软细滑的金发,在凯莉儿耳边轻声地说道:“法老的问话。你想逃避可不行。”
“我想我有选择回答的权力。”凯莉儿不甘示弱的回应。
软软地碰了个钉子,曼罗特哑然失笑,却没有丝毫为杵,凯莉儿这倔强的个性也是吸引自己为之倾倒的因素之一呀,虽然已是贵为法老的王妃,可是这女孩的性格还是一如往昔,一点改变也没有,让自己深深地爱恋着的人,可以不顾一切去追寻、去守护,天地间也惟有眼前的人而已。
不过身为法老的自己,怎么又能处在下风呢,一转念,恶作剧的念头又起,嘴角泛起一丝微微的笑意:“凯莉儿,你是说不习惯我在臣民面前当众抱你吗?”
“嗯……你是我行我素惯了,可是人家会很窘……”
“难道你不觉得这正是体现我们的亲密无间?”曼罗特得意地笑了起来,“我觉得大家都已经习惯了,可我的爱妃还是这么容易害羞啊!”
“我可不像你那么随性!”凯莉儿捶了下曼罗特的胸膛,“你没看到吗,大家都在笑我们呢!你稍微收敛一点好不好?”
“唔!谁敢对法老和王妃有不敬的话,我马上让他死无葬身之地!”曼罗特双眉一蹙,声音也冷了下来。
一句话说得躲在帘帐后的两人心惊肉跳,只觉得互相握住的对方的手心全是汗。
“曼罗特?!”
“可是……”曼罗特话锋一转,“大家是看到我们如此恩爱的模样,恐怕羡慕还来不及!凯莉儿,你真的讨厌如此吗?”
“怎么会……只是……”
“那就是喜欢咯……”
“呃?”
“放心好啦,迟早我会让你习惯的!”看到凯莉儿又要抗议的眼神,曼罗特的食指轻轻按住妻子的薄唇,继续说道:“不过我当然也不能惘顾凯莉儿的意愿……这样吧,要我不在臣下面前公开表达我们的亲热度也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条件?是什么……唔……”余下的话已被曼罗特迅速而上的吻给封缄。
随风响动的风铃是此时惟一的声源,随着轻风的指挥,清脆的乐声叮咚地响个不停……
兰和桔虽然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但也隐约猜到了几分,两人顿觉双颊似火,尴尬不已,不知道是为能窥见法老和王妃之间的温存缱绻而庆幸还是不安,但现在也骑虎难下,形势的发展已完全不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也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