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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这件事情井上夫妇和森广先生都可以为我作证。我不知道阿敏是什么时候遇
害的,但是那天晚上我们一直听井上先生高谈阔论到十二点多才睡着,井上先生每次喝
了酒之后就会畅所欲言。”
“对了,你是不是早就想过这种事一定会发生在你们乐团里?”
阿风凝视真田曾官的脸好一阵子,不久才轻轻低下头说:
“如果我说完全没有任何预感,那是骗人的。就算我不说,你只要去问问其他团员
也会知道,阿敏和阿哲经常意见不合,还曾经大打出手……但是,警官?听说阿敏不仅
被人杀害,他的脑袋还被挂在天花板上?”
“是的,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看法?”
“如果是这样的话,凶手一定不是阿哲。人都是有感情的,阿哲有可能在一言不合
的情况下动手杀了阿敏,可是他应该还不至于残忍到非要割下阿敏的脑袋不可。再说,
割下死者的脑袋不也是一件非常麻烦的事吗?”
金田一耕助听了,不禁插嘴道:
“真田警官,可不可以让我问一个问题?”
“可以、可以。”
“秋山,听说你老家是在浅草的山藤商店?”
“金田一先生,你是说浅草的山藤商店?”
等等力警官惊讶得反问了一句。
“是啊!警官,那是一家专门制作舞台道具的商店,而且从江户时代就一直营运至
今,是一家历史悠久的老店。”
“哦,那个山藤商店啊!”
等等力警官这才恍然大悟地点点头,而一旁的阿风却脸色发白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他先前一直以为金田一耕助不过是一名小刑警,所以根本没有将他放在心上。直到
负责侦讯的真田警官客气地称呼对方时,阿风才意识到对方来头不小。
阿风曾听过金田一耕助的名字,也听过这个人虽然貌不惊人,却是个头脑冷静、充
满智慧的私家侦探。
可是阿风并没有讶异多久,他很快便静下心,重新看着对方说道:
“是的,我就是山藤商店老板的儿子。”
金田一耕助笑咪咪地继续说:
“在场的人似乎都忽略了一件事——八月二十八日晚上,医院坡那栋空屋里曾经举
行过一场奇怪的婚礼。阿风,你应该还记得这件事吧?”
“是的,我还记得这件事,那天是阿敏和小雪的结婚典礼,我们全体团员都出席参
加那场婚礼。”
“那么当时阿敏身上穿的锦缎裤装、小雪头上戴的假发,以及玄关处的屏风等,都
是你从家里拿出来的吧?”
等等力警官和真田警官这下子终于明白金田一耕助的问题,两人不约而同睁大眼睛
看着金田一耕助,真田警官更是张着嘴,好像要说什么话似的。
但是他随即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连忙闭上嘴巴。
阿风依然语气平淡地回答:
“是的,那是阿敏拜托我这么做的。”
“但是,你是个非常小心谨慎的人,应该知道那毕竟是人家的房子,总不能随随便
便在别人家里举行婚礼啊!而你竟然没有任何意见,也不反对,这又是为什么?”
阿风微微一笑道:
“金田一先生,你不知道吗?那栋空屋并不是别人的家,而是小雪的家啊!”
闻言,等等力警官和真田警官再度大吃一惊,金田一耕助则继续盯着阿风看。
“这么说,你知道小雪的身世?”
“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为什么?不是阿敏告诉你的吗?”
“不,这件事另有隐情。”
阿风喘了一口气,缓缓说道:
“其实早在我们乐团成立以前,也就是昭和二十三年左右,我就认识阿敏了,当时
阿敏是‘饥饿骨骸’的实习生,小雪则是那个乐团的主唱。
由于小雪长得非常可爱,因此我便问其中一位团员关于小雪的事情,那人告诉我:
“想知道这对兄妹的事,不妨去查阅去年六月的报纸。但是,知道之后千万别告诉别人,
因为他们正在躲避别人的追查。”
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随即跑到图书馆,把昭和二十二年六月的报纸从头到尾看了
一遍,好不容易才看见他们两人的名字。关于那个事件,想必金田一先生也知道。”
“我想……这位刑警应该比我更清楚,因为他就是那个事件的承办人员。”
金田一耕助指着在一旁默默做笔录的加纳刑警说道。
阿风光是朝加纳刑警看了一眼,然后才说:
“看了那些报导,我不禁对有钱人家的无情和冷酷感到义愤填膺,后来,阿敏兄妹
又销声匿迹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去年夏天,阿敏再度出现,还说要组成一支爵士乐团,
希望我能加入他们乐团。
当时我在一些俱乐部、酒吧里兼差弹钢琴,我非常欣赏阿敏的个性,同时也认识其
他团员,像是鼓手阿哲和吹萨克斯风的原田雅实,至于吉他手吉泽平吉则是阿哲推荐的。
如此一来,乐团很快就有了一个雏形。但是我知道小雪的背景,有一次无意问说溜
了嘴,把他们虽然是兄妹,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事说了出来,阿敏立即脸色大变,我
当时也感到很害怕,心想大概要死在他的手里了,因为他实在太强壮……
没想到接下来的那一瞬间,他竟然跪在地上求我,要我绝对不可以跟旁人提起这件
事,他还哭着央求我,要我告诉其他成员他们是同母异父的兄妹,我只好答应他的要求,
在我告诉你们之前,我一直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情。”
“但是,阿敏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当成秘密呢?”
真田警官低声间道。
“小雪的母亲遭法眼家冷酷无情的对待,最后更选择在那栋空屋内上吊自尽。因此
阿敏担心别人如果知道小雪是法眼琢也的女儿,也许又会惹得法眼家不高兴,甚至逼他
们走上绝路……”
“我明白了。因此当他们在那栋空屋里举行婚礼时,你非常能体谅他们的心情?”
“不,刚开始我非常反对,认为他们太感情用事。可是阿敏怎么也不肯听我的劝告,
他力排众议,一意孤行。唉!现在我觉得好后悔,当初应该努力阻止他们,也许今天就
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真田警官,接下来由你发问吧!”
金田一耕助一脸疲倦地向真田警官点点头。
“好的,秋山,我想问的是,你知不知道小雪现在人在哪里?”
“小雪?”
阿风的脸色又是一阵惨白。
“你们不知道小雪在哪里?难道连小雪也……”
“你最后一次见到小雪是什么时候?”
“十六日……台风夜的前一个晚上。那天晚上大家聚在一起练习,也是我最后一次
见到小雪和阿敏。”
“听说阿敏和小雪最近感情不是很好,你认为呢?”
“这句话是谁说的?”
“你先别管是谁说的,我们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
阿风犹豫了一会儿,像是万念俱灰似的说道:
“唉!小雪是个贤妻良母,但是阿敏却不是这种人。常常有女人找阿敏,阿敏也藉
此来张罗资金,让乐团度过难关,可是小雪却不能忍受阿敏这种生活方式。”
“这么说,阿敏的背后有几位强而有力的女性金主在支持他,所以小雪才会心生嫉
妒喽?”
“与其说小雪嫉妒,不如说她希望阿敏能摆脱这样的生活方式。其实就算阿敏不这
么做,以‘发怒的海盗’目前的经济状况而言,应该还是可以撑上好一阵子。”
诡异的对话
阿风应讯完毕,就轮到阿雅上场了。
他满脸通红地走进侦讯室,一看到真田警官便说:
“警官,我刚才听到对面的警察大哥说阿哲涉嫌杀害阿敏而遭警方逮捕,这是真的
吗?如果是的话,简直就太荒唐了!”
“冷静点,原田,你对这件命案有什么看法?”
“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以前,请你先告诉我,阿敏究竟是什么时候遇害的?”
“凶手是在十八日晚上八、九点,或者十点左右行凶的。行凶后一个钟头又将尸体
分尸。阿雅,关于这个部份,你有什么相关情报吗?”
“我不知道,总之,阿哲是清白的。”
真田警官闻言,立刻把身体从椅子上往前挪一点。
“阿雅,你能证明佐川哲也有不在场证明吗?”
“嘿嘿,我可以坐在这里吗?”
真田警官点点头。阿雅一坐在椅子上便说:
“警官,你刚才说的不在场证明,我可以证明一部份,剩下的另一部份就得由其他
人来作证了。”
“其他的人是谁?”
“别急、别急,我抽根烟可以吗?”
阿雅从口袋里取出一包和平牌香烟,真田警官见状,连忙把烟灰缸递给他。
“喏,请用。”
阿雅舒舒服服地抽了一口烟之后才说:
“警官,你刚才说凶手行凶的时间大约是八点到九、十点之间。但事实上,八点的
时候,我们都在五反田的‘蒙那密’,你可以派人去问一问那家店。”
“我们问过了。”
“那就好。由于那天晚上过了八点,车库的门还是没有开,而且阿敏和小雪也没有
任何消息。阿哲很生气,他是第一个离开的。后来我们也打算解散,我跟阿风向来是一
块儿行动,可是那天晚上阿风要去别的地方,至于软骨头阿平……你知道他吗?”
“嗯,我知道。他是吉他手。”
“我跟他合不来,肯德基阿谦倒是跟他走得挺近的。因此我便一个人到五反田闹区
一家名为佐神野的酒店喝酒,你们可以派人去调查。”
“好的,我知道。”
“我经常到那里喝酒,老板娘和两位女侍都认识我。在那里我才有机会把心里的内
疚说出来……”
“你说的内疚是指……”
“那天早上我又受阿敏之托,到医院坡的空屋进行配线工作。由于阿敏没跟任何人
提起这件事,因此那天晚上大家在‘蒙那密’碰头的时候,我也只字未提。”
“原来如此。你因为这样而内疚吗?”
“嗯,后来我突然想去阿哲那里,还好五反田和惠比寿距离非常近,坐电车一下子
就到了。”
“那么,阿哲在家吗?”
“不,我比他早一步到达。阿哲住的那家公寓叫做‘伊藤庄’,就在我正要推开玻
璃门进去的时候,身后正好有辆计程车停了下来,紧接着阿哲走出计程车,而且车里还
有一个人对着阿哲笑,我想,只要你们能找到车子里的那个人,就能有阿哲的不在场证
明。”
“那个人是谁?”
“别急、别急,请你让我好好他说下去。”
“是、是、是,不好意思,你高兴说什么就说吧!”
“嗯,当时阿哲心情非常愉快。你想想看,当时是十一点半左右,若阿哲杀了人,
又把对方脑袋割下来的话,他还能如此气定神闲、快快乐乐地和人约会吗,别人我是不
知道,至少阿哲没这个本事。”
“我了解。那么阿哲为什么这么高兴呢?”
“这个啊……当时他说有好消息,叫我去他房里,他一进房门便拿了一瓶威士忌要
干杯,说是提前庆祝。我问他庆祝什么?他说……对了,警官,你知不知道赤坂有家叫
K·K·K的夜总会?那可是我们心中向往已久的目标哦!”
金田一耕助一听到K·K·K夜总会的名字便忍不住叫了一声,一旁的等等力警官疑
惑地看了他一眼,并把身子往前挪了一下说道:
“我知道K·K·K是一间高级的夜总会,你说它怎么了?”
“阿哲兴高采烈地告诉我说:‘也许我们有机会在K·K·K登台表演哩!’”
“是不是有人答应了阿哲这件事呢?”
“嗯。警官,我想阿哲在离开‘蒙那密’之后,一定很想到医院坡的空屋去。一般
人的妒火达到极限的时候,通常第六感觉都挺准的。
如果当时那个人没有叫住他,他一定会冲到那栋空屋去。果真如此的话,事情又会
演变成什么地步呢?我真是难以想像。对了,你说凶手行凶的时间是在九点到十点之间
吧?所以……”
“叫住他的那个人是K·K·K的人吗?”
等等力警官不答反问。
“嗯,阿哲拿了那个人的名片便一个劲儿地猛亲。这也难怪,能在K·K·K登台表
演,就意谓着有出人头地的一天。可是现在发生这么不幸的事,等于是把我们的梦想砸
个粉碎。”
说到这里,阿雅整个人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
等等力警官急忙在一旁为他打气。
“喂,阿雅,振作点。我来猜猜究竟是谁的名片会让阿哲一个劲儿地亲个不停好
吗?”
“咦?警官,你也认识K·K·K的人吗?”
“K·K·K我常去,但不是以客人的身分去那儿,而是去看一位叫多门修的大哥。
哈哈!”
等等力警官愉快的笑声充塞在整个侦讯室里。
“警官,你真的认识那个人?”
“认不认识倒不重要,总之,两、三年前他还有另一个称呼——美国修,是个相当
令我们头疼的小混混。”
“啊!那个美国修……”
真田警官突然想起了什么。
“是啊、是啊!那个小混混是个人见人爱的小伙子,还好他现在已经浪子回头,在
K·K·K担任酒保的工作。对了,那家夜总会的幕后老板就是风间建设的社长——风间
俊六。”
真田警官和加纳刑警都知道风间俊六和金田一耕助之间的关系,所以两人都转头看
向金田一耕助。
“警官,你别炫耀自己的博学多闻好吗?让阿雅把话说下去嘛!”
金田一耕助一副恨得牙痒痒的样子。
“哎呀!真是抱歉……那么请阿雅继续说下去吧!”
“不过,有件事我想先跟警官说一声。”
阿雅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动着说:
“阿哲也知道多门修以前叫美国修,是不良帮派的一个要角,可是他却非常佩服多
门修,因为多门修是个重情义的汉子,比起那些满口仁义道德的伪君子强得多了。”
“的确,这就叫做盗亦有道。然后呢?”
“然后多门修递给阿哲一张名片,还跟阿哲谈起在K·K·K登台表演的事情,之后
多门修便拦了一辆计程车,两人一起去了西银座的巴黎。”
金田一耕助也知道“巴黎”。九月七日晚上,多门修带他去过那家店。
“他们在那儿谈了许多事情,后来停电了,多门修就叫一辆计程车送阿哲回来。”
“啊!原来如此,这当中的详细情形以后我直接问阿修就可以了,那么,接下来是
不是可以请你谈一下你到达‘伊藤庄’之后,还和阿哲谈了些什么呢?”
阿雅吃惊地看着头一回开口问他问题的金田一耕助,并上下打量金田一耕助之后问
道。
“警官,这个人究竟是谁?”
经过金田一耕助自我介绍后,阿雅一双眼睛张得更大了。
“什么?这家伙就是金田一耕助……”
他话说到一半,连忙捂住嘴,过了一会儿,才不好意思他说:
“对不起,我听人家说你穿着不怎么样,可是却相当了不起。既然你认识多门修,
有关‘巴黎’那一段,你就直接问他吧!这样就可以证明八点半到十一点半左右,阿哲
的确不在命案现场了。
总之那天晚上,阿哲的情绪真可以用‘欣喜若狂’这四个字来形容,由于他把团员
间彼此有心结、有误会的事告诉多门修,多门修便劝他跟阿敏尽释前嫌。
就在阿哲也有意这么做的时候,我却说了不该说的话。我说出那天早上曾受阿敏之
托,去医院坡的空屋装配管线,所以阿敏和小雪这会儿大概在空屋里重修旧好吧!我一
说完,阿哲立刻变脸,他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威士忌,我害怕他迁怒于我,赶紧夺门而
出。”
“那时候几点?”
“后来我在惠比寿搭上电车,所以我想,离开‘伊藤庄’时大概还不到一点吧?”
爱恨交加
佐川哲也自八点半到十二点半之间的不在场证明因此得到证实了。
原田雅实回去之后,哲也大概真的去医院坡了,只不过那个时候一切都已经结束;
他看到那颗惨不忍睹的头颅,也就在那一瞬间,他便精神错乱。
“金田一先生,接下来就是你的责任喽!”
原田雅实一离开,等等力警官半开玩笑他说。
“我知道。阿修的工作都是在夜间,这会儿大概还在公寓睡觉吧!”
现在的时刻是上午十一点,多门修果然还在公寓。他刚睡醒,正一边吃早餐一边看
报之际,却听见金田一耕助在话筒另一端告诉他这个大消息。
“总之,你立刻赶来高轮警局一趟,因为你的证词对整个案情来说相当重要。”
“我知道,那么我这就去。”
当电话那头传来强而有力的回应声,金田一耕助才放心地挂上电话。
“谢谢你,金田一先生。”
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