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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天子仪仗,郊祀天地,登记田亩户口,征募兵马,做上了辽东王。
几年之后,北海郡的三个名士邴原、管宁、王烈来辽东避难,公孙度虚馆以待,可这三个家伙都不领情。管宁住到最北面的荒塞,表示自己没有从事政治的心志。公孙度有时骑上好几天的马去看他一次,管宁尽跟他谈些枯燥的学术问题。后来公孙度不去了,他觉得不值得为争个礼贤下士的声誉而如此奔波。邴原却是个急性子,一天到晚地批评辽东的地方政治,公孙度又有些不耐烦。管宁劝邴原赶紧跑,公孙度知道了,也就放他走了。剩下一个王烈,公孙度让他无论如何出来做个长史,好歹给自己撑个门面,不要让人家说公孙的政府里尽是些只会舞刀弄棒的粗货,可王烈又做起了小买卖。十五年后,公孙度病故,其子公孙康嗣位。
关东军割据、自治,在董卓的眼里,都不是最大的或者最直接的威胁。他觉得最难对付的,是自己的老同事孙文台(孙坚字)。当初张温如听了他的话,自己连帅帐都出不了。自己率西北军刚进洛阳时,听说孙文台连连拍着大腿叹道:“张公昔从吾言,朝廷今无此难也!”
关东军起,长沙太守、乌程侯孙坚跟从荆州刺史王睿起兵响应。可这个王睿一向视孙坚为行伍之人,待他无礼,又不给他军资。其实,王刺史才是个粗人,他看不惯武陵太守曹寅,就扬言要宰了曹太守。曹太守的军队太少,打不过王睿,于是他想起了孙文台这个英雄。
一天,曹太守派人给孙坚送去一份公文,孙坚看了窃喜,原来是朝廷来此地巡视的御史温毅让自己收杀王睿的手令。孙坚也是个精细人,他同时猜到这份公文可能出自曹太守之手。
孙坚的兵马一下子包围了王睿的公署,王睿登楼而望,让人问外面的军士要干什么。一名军士上前说:久战劳苦,使君所赏,都不够穿衣。请再发些军饷。”
王睿急了,说:“刺史岂有所吝?请诸位自入府库查看。”
军士们向公署里涌。
忽然,王睿见孙坚到了跟前,大惊:“文台,军士闹事求赏,你怎么也跟在里面?”
孙坚慢慢地说:“有御史手令,命我诛君。”
“我有何罪?”
“哈!你的罪就是不知罪!”孙坚回道。
王睿没了辙,只求留个整尸。孙坚请他随便。
王刺史刮了些金子吞下死了。
孙坚率军渡江北上,欲与南阳的袁术会师。到了南阳,兵已数万。南阳太守张咨不理不睬,孙坚请他来喝酒。
酒酣之际,孙坚的主簿来奏:“前些时移檄南阳,请南阳地界整修道路,资给军粮。而太守稽停义兵,使之不能及时讨贼,请按军法从事。”
张咨欲出不得,被斩首营外。南阳大恐,孙坚军队所至之处,有求必应。孙坚前至鲁阳,与袁术会合。一下子占了整个南阳郡。袁术表奏孙坚行破虏将军之职,领豫州刺史。
初平元年的冬天,董卓的兵马与孙坚相遇。
这天,孙坚没有准备。他率领文吏武将,在南阳城外摆开宴席,送他的长史公仇称回长沙督运军粮。突然,几十个西北军的骑兵奔驰而来,众人大恐。可孙坚却谈笑风生,行酒如故。将佐请示他如何对付,他说:“整顿行阵,无得妄动!”
可是,敌军越来越多,孙坚这才慢慢起身,让人们次第入城。他对左右说:“刚才我之所以不起身,是怕大家一哄而跑,相互蹈藉,不得入城,为敌所乘。”
西北军见孙坚的军队如此整齐,以为有备,引退而去。
次年二月,孙坚进屯梁东,遇上了徐荣的劲旅,被打得大败。孙坚带着几十个随从溃围而出,他戴着个红头巾,追兵在后面大叫:“红头巾者为孙坚!”
孙坚脱下红头巾,往手下大将祖茂头上一按,策马狂奔。
追兵盯上了祖茂。祖茂跑到一片坟地之间,将头巾挂在一棵矮树上,自己伏在乱草之中。不一会,骑兵上前,将头巾围了几重,定睛看了才觉上当。
孙坚收集散卒,进屯阳人。董卓派出东郡太守胡轸和吕布,率郡兵和西北军步骑五千迎击。
胡轸是个急性子,可他不是西北军的将领,一出征,就觉得压不住台。于是他说:“一定要杀个大将,才能整齐队伍。”这下把西北军的骄兵悍将惹火了,便找吕布诉苦。吕布说,干脆坏了事算了。到了广成,距阳人几十里地,士马疲劳。董相国本来让他们在此休整,次日攻打,可吕布说阳人的贼已逃走,必须夜行军掩袭。
到了阳人,发现孙坚军队严阵以待。西北军掩袭不成,又饥又渴,只得释甲休息。
吕布又说:“贼军出城了!”军士大溃而奔,行十多里后才觉无事。定下神来,天明又至城下。孙坚大出其军,势如破竹。胡轸、吕布逃还洛阳,部将华雄被斩。
吕布都战不过孙坚,这让董相国大为懊恼。可更感到困扰的却是袁术,他这些天听身边的谋士们劝说,说孙坚如果在南阳一带得了势,进而攻入洛阳,则不可控制,此所谓除狼而得虎。
孙坚见后方的军粮断了,知道袁术有了疑虑,连夜从阳人驰马百余里至鲁阳,把袁术从床上叫起来。孙坚用佩剑在地上划了深深的一道印痕,口气坚定而沉重:“袁将军,孙某之所以奋不顾身,上为国家讨贼,下报将军家门私仇。我与董卓没有骨肉之怨,而将军却听信谗言,疑心孙某,这是为何?”
袁术被说得手足无措,马上声称误会了。
孙坚得了军粮,继续前进。董相国慌了,他又让部将李?造访孙坚,说董相国愿与将军结亲,此外,将军可把子弟亲信的名单开出,董相国担保他们出任刺史、郡守之职。
孙坚与董卓共事的时候,李?还是个下级军官,所以孙坚对其不客气地骂道:“董卓,你逆天无道,今不夷你三族,悬示四海,我孙文台死不瞑目!”
孙坚的大军已到了距洛阳九十里的大谷,西北军的几次抵抗都未奏效,他们终于感到关东也有英雄。
董相国听说孙坚已进至先帝的陵园区,他决定亲自披挂上阵,会会老同事。可是老同事一点不讲情面,打得董相国丢盔弃甲。慌乱之中,董相国把洛阳的防务交给吕布,自率主力退至洛阳西边的渑池和陕县布防。
孙坚终于实现了他收复旧京的宏愿,此举在当时震动极大。几天后,军进洛阳,击走吕布。孙坚见洛阳残破之状,竟惆怅流涕,命军士修葺宗庙,祀以太牢,并填塞被西北军掘破的先帝陵墓。
一名下级军官来报:在城南甄官井中,兵士发现了一颗玉玺。孙坚命令呈上,他读着上面的文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玺有四寸见方,纽交五龙,一角已缺。孙坚对将佐们说:“这是传国玉玺,高祖入关时得自秦王子婴之手,乃秦始皇的镇国之宝。”
将佐们一齐贺喜:“将军得玺,乃是天授,必有神龙之运。”
孙坚让他们不要大肆声张。
传国玉玺不是天子的用玺,但却是得到天命的象征。天子的用玺共计六枚,分别是:“皇帝之玺”、“皇帝行玺”、“皇帝信玺”、“天子之玺”、“天子行玺”、“天子信玺”,总称“六玺”。孙坚得了玉玺,心里窃喜,他的将佐们本来就是与他死生与共的结义之友,这下子更加跟定了他。
孙坚见京师人烟绝迹,无法屯兵,下令兵进新安,邀击董卓。
董相国召来长史刘艾,商议对策。
“关东军屡战屡败,皆畏孤,没有什么作为。只有孙文台这个混蛋,颇能带兵用人,要告诫诸将,多多提防。孤当初与周慎西征韩遂、边让于金城,孤请张温让孤率兵为周慎后盾,可他却让孤进讨先零叛羌。孤知其不可,遂留别部司马刘靖率步骑四千屯安定,大造声势。虏果疑安定有大兵屯驻,故当虏欲截孤归道之际,孤小击,虏辄退走,因为害怕大兵出援。而孙文台随周慎出战,也请周慎派他先率兵攻金城,而让周慎带二万兵马为其后援,则韩、边畏大兵,必不敢与孙文台决战,这样,孙文台就可以出兵断虏粮道。周慎能用其言,凉州说不定就平定了。张温既不能用孤,周慎又不能用孙文台,故而大败。孙文台当时不过是佐军司马,所见能与孤同,其才可用。可惜他跟着袁家小儿,到头也是个死啊!”
刘艾见相国唠唠叨叨地说这些,排解不了个孙文台,便开慰他说:“孙文台虽能有此见解,但恐亦不如李榷、郭汜二将。听说他当初在美阳也被羌人打得大败。”
“是的。不过,当时孙文台的兵马素质太差,皆是乌合之众。且战有利钝胜负,若论关东大势,孙文台是最令人头疼的。”
刘艾又说:“关东军驱掠百姓,以作寇乱,其锋不如人,坚甲利兵强弩之用又不如人,如何能够久长?”
董相国叹了口气:“是啊,只要杀了二袁、刘表、孙文台,天下自然臣服于孤了。”
他让东中郎将董越屯渑池;中郎将段煨屯华阴;又让自己的女婿、中郎将牛辅屯安邑,形成三道防线,再命河南尹朱俊留守洛阳。自己带着大军退入长安。
孙坚见状,率军回屯鲁阳。
朱俊也率部进入荆州,与刘表会合。
初平二年四月,董卓抵达长安。
公卿大臣全部出城恭迎,见到相国,拜于车下。董卓既不下车,也不还礼。他的马车装扮得也相当过分:青色车盖、金色车板,上树两幡,饰以飞龙。
董相国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经过此人身边时,他让车子停下。
“义真。”董相国叫着现任御史中丞皇甫嵩将军的名字:“你怕不怕孤?”
皇甫将军拱拱手说:“明公若以仁德辅佐朝廷,皇甫氏大庆方至,何怖之有?若呈以淫刑,天下人皆怕,岂独皇甫?”
董相国大笑:“义真,现在,你服了孤了吧?”
“没想到明公到了如此地步。”
“鸿鹄本有远志,只是燕雀不知道罢了。”
“非也,昔与明公俱为鸿鹄,没想到明公今天变成了凤凰。”
“唉!卿如此臣服,今天可以不拜孤了。从前的过节,孤与卿皆不计较吧!”
董相国听了皇甫将军的奉承之后,有些飘飘然,他召来蔡中郎:“孤之功德,可比姜太公。孤想自称尚父,卿以为如何?”
蔡邕回道:“明公威德诚为巍巍,然比之太公,愚意以为不可。须待关东平定,车驾还返东京,方可议此。”
蔡邕的话,董相国还是听的,事关朝仪大典,自己任着性子来,可能会出笑话。不过,他还是觉得相国小了些,便改称太师。
没几天,长安地震,董卓又找来蔡邕。蔡邕说地为阴、为臣,这一定是由于臣下逾制造成的。董太师只得将自己的青盖车改成了黑盖车。
董太师家所有的人都封了侯,连未成年的孙女都是如此。董太师最讨厌见天子,他让三公和朝臣到他的别墅――噤坞来办公。这座别墅是个城堡,墙高可与长安城墙比肩,其中积谷可食三十年。董太师说,大事如成,雄居天下;不成,则据守此坞养老送终。办完公,董太师总是很客气地挽留大臣们在坞中吃工作餐,可吃饭时,董太师从来不招待歌舞音乐,而是招待杀人表演,断舌、挖眼、斩足、炸煮,董太师特别喜欢看人未死之际的惨叫与挣扎,越是惨厉,董太师的食欲越好。可大臣们的肠胃全得了病,不仅吃不下东西,连匙箸都拿不起来。
财政大臣告诉董太师:钱没了。董太师没学过经济学,但却懂得换币掠夺。他下令不得使用大汉的五铢钱,改为小钱。铸小钱的铜料就是孝灵皇帝铸的几个铜人。长安的谷价一下子达到一斛数十万,以至民间的商人只能以货易货。
长安的刑法异常苛刻和随意,吏民日益不堪。最后,故太尉、董太师的老上司、现任卫尉张温遭了殃。一天,望气的太史说,天象异常,必须杀一大臣以塞天变。于是张温以与关东军通谋之罪被笞杀。
董太师回长安后,司徒王允还政于太师,京师的百姓都说:王司徒躲到哪里去了?
王司徒躲在家里,但心急如焚。最让他失望的不是董太师的胡作非为,而是关东军。在董卓回关西之后,他们不仅没有一个率兵西讨,而且开始了没完没了的混战。
本年七月,袁绍开始了统一北方的努力。
冀州牧韩馥是袁家的门生故吏,因此袁绍才从京师逃奔冀州。有一件事引起了他对袁绍的猜忌。
原并州刺史丁原的部将张杨(字稚叔),受已故大将军何进的派遣,回乡募得精兵数千。发生了董卓之乱,他只得驻兵上党,一边与河北诸山谷的黑山黄巾周旋,一边进攻上党太守于军事要塞壶关。关东军起,张杨归附袁绍,与南单于于扶罗合兵屯于漳水。恰恰在此时,韩馥的部将?义叛变而逃,而袁绍却接纳了他。袁绍又招降又纳叛,野心不小。
很快,袁绍发现韩馥给自己提供的军资不如以前了。此时,董卓回兵长安,袁绍考虑了好些天,叫来外甥高干、颖川人荀谌、辛评、郭图这几位韩馥的亲信谋士,如此这般地交待了些话。然后,自率兵马南下,屯于延津。
袁绍的大军一走,屯于幽州右北平的刘虞部将、奋武将军公孙瓒以讨伐董卓为名,率兵进入冀州境内,击败韩馥驻在首府安平的兵马。冀州郡县纷纷开门而降。韩馥惶恐不安。
这时,几个谋士一齐上来对韩馥说:“公孙瓒乘胜南下,燕代之卒,其锋难当;袁将军又引军东向,其意难知,如此,则冀州难保。”
“诸位有何良策?”
荀谌说:“君自度宽仁容众,与袁本初相比如何?”
“不如。”
“那么,临危决策,智勇过人,与袁本初相比如何?”
“不如。”
“那么,世布恩德,天下受惠,与袁本初相比如何?”
“也不如。”
“冀州为天下重资,明君既自知不如袁本初,则袁氏也必不甘为明君之下,如果他与公孙瓒并力谋取冀州,危亡之势可明。我等与明君计:袁氏是明君的老朋友,又是同盟,明君莫若将冀州让与袁氏,袁氏得了冀州,必不让公孙瓒,则明君既有让贤之名,又得安身之所,愿明君勿再迟疑。”
韩馥有些发怵了。回头又问自己的长史耿武、别驾闵纯和治中李历。他们都不同意:“冀州带甲百万,谷支十年,袁绍孤客穷军,仰我鼻息。譬如婴儿在股掌之上,绝其哺乳,立可饿杀。怎能将冀州拱手相让?”
他们的话不错,袁绍的军队,有时饿得只能吃野枣。
可韩馥与袁绍相比,毕竟是个平庸之辈。他说:“我乃袁氏故吏,且才不如本初,度德而让,古人所贵,诸君为何反对?”
驻扎在孟津的韩馥部将赵浮与程奂听说了韩馥的决定,立刻引军东还,他们率领战船数百、强弩万人,在夜里鼓吹经过袁绍安扎在朝歌清水口的大营,搞得袁绍十分恐慌。回到冀州,赵、程二将对韩馥说:“袁本初军粮匮乏,部众离散,惟有张杨、于扶罗新附,也不肯为其所用。我等愿以所部兵士击之,旬日之间,必使之土崩瓦解。明君您只须开阁高枕,何虑何忧!”
韩馥还是不听,派儿子把冀州的大印送到袁绍的黎阳大帐之中,自己知趣地搬到大长秋赵忠在冀州的别墅里。
袁绍怕夜长梦多,立马回首府安平接收政权。韩馥的从事们纷纷往府外跑,耿武和闵纯拔剑阻拦,连劈数人都止不住。袁绍马上让人将这些不忠于主子的人杀了。他坐上了冀州牧的交椅,又很客气地任命韩馥为奋威将军,但既不给兵,也不给从属。倒是韩馥的部将受到了袁绍的宠厚待遇,广平人沮授为奋武将军,魏郡人审配为治中,钜鹿人田丰为别驾,南阳人许攸、逢纪以及荀谌皆为谋士,河内人朱汉为都官从事。
朱汉知道袁绍的心思,一天,他擅发兵马包围了韩馥的住处,亲自拔刀冲进屋里,韩馥吓得跑上了楼。朱汉捕得韩馥的长子,打断了他的双腿。袁绍听说,马上赶到,收杀朱汉,劝慰韩馥。韩馥就便请求袁绍让他去陈留太守张邈那儿躲避。袁绍答应了。
住了没多久,袁绍派人到张邈府中传递消息,张邈让韩馥也来席中作陪。酒酣之际,来使忽然与张邈耳语了一会儿,惊弓之鸟韩馥更加杯弓蛇影,这一定是交待张邈图谋自己。韩馥便起身去上厕所,在这个臭哄哄的地方,拔刀自裁。
沮授是个有战略头脑的人,他马上向袁绍陈述了下一步的计划:以冀州之众,东并青州,南定兖州,北降幽、辽,西收并州,合四州之地,收英雄之才,拥百万之师,迎天子大驾于西京,规复汉家宗庙于洛阳,号令天下,以讨未服。比及数年,大功可成。
可是,本年秋天,发生了一次大规模的黄巾运动,使袁绍不得不重打他的如意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