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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恒 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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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她们签名,竟觉得他在慢慢地离开,要融入那个我无法跟进的世界。好想向全世界大喊:他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我不要跟一群花痴女生分享他!

可是,他还是我的吗?他越来越耀眼,我却越来越虚弱,终会有一天,我再拉不住他,留不下他……他也就不再是我的非了吧?──这个身体,我从未这样憎恨过!刹那间天气变得好冷,冰冷渗进全身,蔓延到心里,冷到我的指尖又渐渐开始麻木……

在厨房做饭时,他站在身边注视著,我紧张得只能勉力维持动作的稳定和流畅,直到他终於出去,手也终不可抑制地颤抖。这回是真的不行了,已经到了无论怎样都无法挽回的可悲情势。

可是,临走,他突然提出挽留。看著他害羞又渴求的眼神,我只觉得悲伤。为什麽到了现在你才开始主动?我虽然答应了你,却仍是後悔。甚至突然觉得,或许一开始,我就不该认识你。自私的我啊,明知自己是怎样的情况,却仍任性地介入了你的生活。根本就是一眼就能看到结局的感情,却被我满怀一丝侥幸地任意展开!我後悔了,非,
没有我,你就能得到你想要的自由和幸福吧?

激|情中,我问你,是否在任何情况下都会爱著我──即使,我不能再动一根手指,变成个浑身僵硬的活死人──你说是的──虽然没有听清我的问题,你还是说是的!

这就够了!非,这句话能陪我过完剩下的日子。够了,非!

日记到这里结束。

我泪眼朦胧,难以抑制。

这个笨蛋,干吗自以为是地决定所有的事啊?把自己弄得这麽悲情,真是受不了!拜托,也请考虑一下看日记的人的感受吧?

“笨蛋!不管你变成怎样我都要你啦!”我带著哭腔对眼前的人脱口而出,他仍一动不动,静静地睡著。

是的,那个笨蛋现在就在我面前,躺在病床上,安详得像是……像是……反正让人看得不爽到了极点。

我生日後一个月,杜廷语一脸阴沈地出现在黑巷,只说了一句:“那家夥不行了,去见他最後一面吧。”

我二话不说拉著他就走,只觉万箭穿心,精神恍惚。

虽然一直渴望,却决不想在这样的情况下再见。

那天他在回去的路上就已陷入昏迷,杜廷语根本没有机会把他送回家就直接开到了医院。之後的整整三个星期,他都没有再醒来。

又等了一个星期,杜家每个人都心急如焚,眼看实在无法等到他自己醒来。杜氏兄弟坚持认为也许我会有帮助,终於说服死硬派杜正邦老爷,拖我前来。

我根本没有半分把握。面对连医生都宣布束手无策的病症,其实大家都是如此吧?不过在死马当活马医,不放过半点希望罢了。

院方多次检查的结果是,并非病情恶化导致昏迷。只能推断,在危急情况到来前他的身体在某种程度上产生了自我保护,像是终於能够了无牵挂地放松,让自己完全沈入休眠状态。但是他的身体的确已到虚弱的境地,如果继续长期昏迷,很可能会便会在昏迷中安然离去。

这样的结果让我不能接受。无论如何,我都要见他清醒时刻最後一面。

我在他身边已经两天,他依然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就像每次在我身边睡著时一样,安然无邪的模样宛如婴孩,无害得叫人心疼。只是,这次睡得更沈,陷入了更深的梦境而已。

是你在梦里遇到了什麽?还是巡语扯著你说话呢?你其实是想醒来的对不对?只是没有力气吧?

我日夜守著他,实在累了才会在这设施齐备的加护病房里的沙发上打个盹。

这间房间说是病房倒还不如说更像是他的房间,所有的摆设几乎都跟在杜府的一模一样,只除了点滴瓶和升降自如的病床。虽然他呆得最多的地方是迷雾森林,即使在杜府,房间也简单的很,桌椅床柜,仅此而已。但能把一间病房布置成这样,杜家人的心思也真令我叹为观止!

在他的能见处都贴著我曾经的广告海报,悬高放置在架子上的电视机则反复播放著一套广告──我们唯一合拍过的那套,只要他睁开眼睛,毫不费力地就能看到。

当我第一次注意到这些时,惊讶的表情让当时唯一在场的杜家人浚语哥哥都觉得有必要跟我解释一下。

“逡语的房间就是这样的。当然,电视调高了。我们想让他醒来的时候是在一个熟悉的环境……”

逡语的房间就是这样的。我的耳朵里回响著这句,後面他还说了什麽我完全没有印象。

我有点呆滞地望著他:“不是,不是这样的吧……”我去过!哪有这麽多花花绿绿的海报?

杜浚语还是一贯的沈稳:“海报是我们从迷雾森林拿来的。逡语有次偷跑出去,给大哥找回来的时候全身上下脏兮兮的,失魂落魄地拎著个包和一长卷纸,问他也不肯说。後来佣人才告诉我们他在房间里贴满了这些海报,还天天痴痴呆呆地看著同一卷录影带出神。”说到最後,他脸不红心不跳地指指上面的电视,“就是那卷。”似乎根本没
注意到我满脸的通红和浑身的不自在。

他转头看著那张像在熟睡的脸,叹了口气:“我们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要靠他自己了。”

我感到身体的重量已经重得两条腿都无法支撑,颓然地跌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心肺都像有把利剪在里面翻捅,痛得全身都在冒冷汗。眼眶里是热辣辣的,但是无论我多麽努力,都泛不出清凉的水滴来减轻这种痛苦。眼泪已经流得太多了,眼窝似乎已是个干涸的潭,成了泥洼。

然後,守著他,一直。

大多数时候杜家十分放心地放我们独处,除了医生护士定时进来检查,换点滴,打针外,我们拥有很多时间。

其实已经完全忘记了时间这种东西。一心一意地守在他身边,让思绪像溪流汩汩,静静流淌,流过我们的每一个瞬间,每一个永恒。

有时会想,早知如此,管他杜老爷说过什麽,就算锁著也不该放他走的,更别说还用了那麽烂的理由……然後拉著他逃走,天涯海角,无论到哪里,能过一天便是一天!

但有时看著他这样安然地睡著,又会想,也许这样才是好的。我们终於能这样毫无隔阂地相守。曾经痛过,哭过,舌如利匕心似铁地伤害与被伤害过……这样,没有了旁的丝毫的牵扯,释去了所有负担坦承地相守,多麽的好!

现在的我们,都不再有任何,秘密。

所以他熟睡了。在以为已经帮我实现了愿望,飞往梦想的国度的时候,“了无牵挂”地躲进自己的世界里。远离一切心碎与痛苦。

自以为是的家夥!

我次次骂他,心里总闪过一阵酸涩的疼,可次次又都忍不住。兼轻轻地捏捏他微翘的鼻尖。

每天都要帮他擦拭身体,慢慢地翻身,我实在见不得他一身白皙清爽的肌肤上由於躺得太久出现任何不干净的东西。

他的胸口挂著那颗曾经落在我胸前的泪。莹莹地在细致的皮肤上滚动,像个能到地老天荒的诺言!

那是我的护佑,陪伴他一起与纠缠的病痛搏斗。

我总是要不停地咕哝这这那那,才能把这些事情做完。并不是不寂寞的,只是相比能够在一起的意义,其他的东西都显得不是那麽重要了。

所有不醒人事的人的陪伴者,相信都会养成我一样的自言自语的习惯吧?本来我就已经有了征兆,现在更演变成“嗜好”一样的东西。

我不是爱说话的人,只是面对他,便总有太多想说。哪怕只是哼几句不成调的歌,都指望突然他会埋怨一句:“好难听哦……”不耐烦的语气和戏谑的笑。

心里的天平两端,都是盼望──他会醒来,或者,不。

总是矛盾的。

但,希望,却从未从心头或离片刻。

杜家每天也都有人来。

杜老爷和夫人,每次都切切地询问,之後便老爷叹气,夫人拭泪。白发要送黑发的恐惧是所有为人父母者皆锥心的痛!

杜廷语和江咏萱,是永远的信心满分:“这家夥什麽难关没闯过?以前还有比现在更惨的呢。安啦,没事的!”

杜浚语和古葭仪,是边忧心忡忡边力持镇定:“没事的……他的身体状况还很稳定,会没事的……”

只有古葭仪刚开始曾忍不住无声恸哭,泪水从她无神的大眼睛中簌簌而下,像极寒气袭人的秋雨,欲断而绵绵,整个人抖缩得像欲碎的瓷娃娃,让所有在场的人心底都凉而至冰。这麽多人里,她与逡语相处的时间最长,也最熟悉,他们之间还有那麽多不为外人知的小秘密……没有人敢小看她超乎常人的洞察力和直觉。那一夜,恐怕无人能够
入眠。我的眼睛几乎一刻不敢合地盯著他,连医生都有点紧张,直到,第二天一切正常。大家似乎才觉得是虚惊了一场。

後来,她再没有过类似的反应。只像是身子也跟著不好起来,娇弱地倚靠著杜浚语,满脸担忧地握握逡语的手,说著一些鼓劲的话,但又往往难以忍耐地颤抖。仿佛坚强,又仿佛更脆弱了。

她几次望著我欲言又止,终於还是什麽都没说。

自从逡语昏迷,她是最难过的一个。变得沈默寡言,且忧郁。受惊吓的程度比我更甚。也越发地羸弱,让人,特别是杜浚语,不得不再额外担一份心。

小葭和逡语的感情太好了!杜廷语感慨。犹如患难知交。

我所想亦然。所有看过他们相处的人都不会怀疑。

30

这天确定他暂时不会有事,我终於不得不回家一趟拿换洗的衣物和对於婉如有个交代。

以最快的速度办完,就急急赶回来。低著头一脚冲进刚刚要关的电梯,心里正盘算著,今天杜廷语会来,或许可以让他把我拿回来的那叠支票收回去──这段时间昏头转向的,根本就忘了这回事。

就听到身後同在电梯里的两个护士轻声的聊天。虽然只是轻轻地一带而过,但确实是逡语的房号。於是耳朵直觉地竖了起来。

“……3016的病人好神秘,排场大得惊人,一来所有的医生都要提起12分的精神。连那层最懒散的卢医生都不敢在那边随便调戏护士了……而且听说那间房间专门就是为他布置的。到底什麽人啊?”

“哈,他啊,说出来吓死你!一间病房算什麽?这家医院听说都是专门为他开的!”

“不是吧?怎麽可能?!”

“当然啦,你是新人当然不知道,这家‘穆氏综合症专科医院’就是杜氏集团出资兴建的,连医院都建在这麽偏僻的迷雾森林旁边,就是要网罗天下名医研究出这种绝症的解救办法。可是,都明明是绝症了,又怎麽可能这麽容易找到解药呢?唉。”

“啊,这麽说,他他他……是杜家的人咯?”

“当然啦!真废话!他就是杜家最小的儿子啊。最小的咧,当然最宠啦,又是身体不好的……”

“哎,听说还长得不错哦,呵呵。”

“对啊,明明是个男孩子,长得比女孩子还秀气,要是身体好的话,不知要迷死多少人。跟他两个哥哥有得比哦。可惜啊,命不好。”

“真的吗?好可惜哦,昨天才听你们那科的小曼说现在还在昏迷呢。是不是……”

“嗯,我那天偷偷听到主治说哦,估计很难撑过半年了。不过这是还没通知家属的,你不要乱传出去哦!”

“哎哟,安啦!又不是我的病人……哎,还听说哦,总有一个也很帅的男生陪在旁边诶。难道是……”

“喂,你够八卦的哦,打听到这麽多事情。是不是你们又在干什麽坏事了?”

“没有啦,不过是太无聊大家玩玩嘛。说嘛──”

“百分之百我是不敢肯定啦,但是如果只是好朋友的话,谁又会这样不分昼夜地守在旁边,擦身,翻身都亲力亲为的?杜家的人好象都很忙,都不能天天来说。而且他们也好象一点反对的意思都没有哦。有钱人的想法真是奇奇怪怪的……不过话又说话来,有几次我进去换点滴,你是没看到他跟他说话的样子,哎哟,那个深情的呀,看得人感
动又难过,都不觉得有什麽不对劲了……”

随著电梯门开,我先一脚踏出去,心头漠然得不愿回头去理会那两个八卦得离谱的护士。

她们跟我同一层,就跟在我後面。在推开逡语的房门时,我听到了背後一声小小的惊呼。

撑不过半年?简直胡说八道!连医生都没能确诊的结果,她们又怎会知道?

他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只是太累睡著了而已啊!

“这样是不行的哦。你再不醒来,他们就更要危言耸听了。”轻轻抚著那没有反应的白得晶莹的脸颊,手下的温度和平稳的呼吸是那麽让人安心。“还是打算做个睡美人?呵呵,一百年太长了,我都未必活得到那个时候呢。而且,到时你也成了老头,还有谁要来吻你呢?呵,你不是最喜欢我吻你吗?我一天送你一个──免费哦──送够一百
个,你就给我醒过来,好不好?”

他没有回答,我起身在他的唇边印下一个轻吻,似乎又感觉到他的嘴角在微微翘起。这家夥!明明在昏迷也要占人便宜。

我也不由得轻笑一声,拿出带来的CD放进音响里。

轻柔的前奏舒缓地在整个空间里回荡,YOU TOOK MY HEART AWAY,现在是我最爱的歌。

对它的任何一段旋律和歌词都熟得不能再熟,但仍不能自拔地沈浸在那样的柔情中。後悔当时没能好好听他唱,现在无论原作如何精彩,都显得不及他的演绎来得深情款款半分。如果能够,想再听他为我唱一次……

门什麽时候开的,我没有听到。直到歌曲结束後寂静的房间里响起了极小的一声啜泣,我才发现杜廷语他们到了。

江咏萱站在他身旁,泪流满面,却用手紧紧捂著嘴巴,眼眶中还盈满了泪水,使她向来明媚的美丽眼睛中萦绕著一种悲凉,是从逡语倒下後也从未在她眼中看到过的悲凉。现在,为了我们。

她也听出了这首歌,在她人生最美丽的时刻,逡语为他们唱过。

杜廷语长臂拥她在怀,轻轻地拍著她的肩。一直最乐观的他也不得不卸下嬉笑无畏的面具,现出淡淡的忧虑和悲伤。

想必所有人都想起了婚礼当天,那样的灯火辉煌,那样的意气飞扬,美得如诗如画的少年站在台上兴高采烈对大家说:“……这份礼物送给我最亲爱的大哥和大嫂,祝愿你们快快乐乐、白头到老!……”

现在,他躺在这里,不能说,也不能动,静静地躺著,犹如已经离我们远去。

每个人心头都是一颤,隐忧,却谁也不敢讲。

许久,江咏萱的泪才停。再许久,杜廷语静静叹了口气。

“小非,”他又停了停,像是碰到了什麽难以开口的事,“……已经一个月了……”

他拥著江咏萱开了门,静静离去。自始至终,他就只有这要完未完的一句。

留下我,惆怅地思索。

一个月……原来已经这麽久了……分分秒秒都每个人来说都是一种煎熬吧?

“哈,懒猪!”轻轻拍拍他的颊,笑,“你已经睡了两个月咯。看,连廷语都在劝我放弃了哦……还不醒吗?笨蛋!”

已经久没出现的液体滴落在他的颊边,化成一道道溪流。

唱机里又扬起忧伤的歌。

连空气也变得低靡。

只有他,无知无识地沈睡。依然。

31

支票还是没能还给杜廷语。

疑惑著如果要给我钱为什麽不直接开一张就好,这样一叠难道还有其他用途不成?

比如,折纸飞机,可以折个十几二十只,然後满屋子地飞。

他的动作向来颇具深意不太寻常,使得我的猜测也不得不诡异地发展。

细细看下来,不同的时间和数额,似乎都在标示著一个信息。然而并不难猜,起码对一个曾经对这些钱这麽执著的人。

250万,500万,380万──我的梦中大奖。一共2000万。

这个笨蛋真的当真了!原以为他也跟我一样把它当玩笑的。不,他知道我的是玩笑,但在他却不。

就像仙蒂蕾拉总是羡慕著两个姐姐美丽的衣裙,做梦也会想要拥有。他也要做我的神仙教母,送给我梦想的衣裙。笨蛋想事情果然比普通人来得简单!我不禁哑然失笑。

都是近一年前的日期。

那时的我,梦想多麽单纯!渐渐的,要的便越来越多。

那时的他,在我离家的时候悄悄地填写这些,那般认真,那般仔细,就像一个在帮凡人实现愿望的善神。想著我看到时的惊讶和欣喜若狂,嘴角噙著得意的笑。可惜这也像圣诞礼物,需要有恰当的时间和理由才能送出。穷人不可忽视的自尊想必也让他为难了好久,更何况後来还知道了我存钱的真正目的。

他这回是真要我走。这些他留到现在,终於要拿给我,也便是终於要让我走的时候。也许在当时,他就是这般打算。

还特地在我生日。呵,我的生日礼物。

时间仍一天天在过。一切都已成为理所当然的习惯。他睡著,我等著,守著。

杜家已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杜廷语也暗示过我不必再这样跟他耗在一起。大家都被日复一日的等待弄得有点心力焦悴。

主治医生终於正式跟杜家交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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