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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注意听，但近距离的谈话也让他听了个一清二楚。而且这个人还结巴了半天什么也没说。
“我困了。”
“我也不知道啦！”
异口同声。严年说完就睡了，留下一个人独自咬牙捶胸。
呜~~~~真无情，我好难受，可是你都不知道安慰我一下。
讨厌！讨厌！讨厌！讨厌的杨志，讨厌的李傲然，讨厌！！！！！
没有那个胆子叫醒严年，只有在心里狠狠的骂那两个让他心情不爽的男人。
只是，暴躁的表情与他实际的举动有着巨大的差别。
温柔的将严年护在怀里。半年来，第一次看到他凌晨三点以后自然的睡去。
第十八章
鱼说：混浊的水，让我看不清周围有多少条鱼。
水说：那就闭上眼不要看。
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可是，你知道吗？
我已经闭上眼，却还是闭上不自己的心。
新年，对于他来说，只不过是日历换了一本，写字的时候加了个一。
再也没有打开邮箱，虽然电脑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关掉了提示器，从桌面上删掉了它，但，看不见，却不代表不想看。
无数个寂静的夜里，曾一个人独自打开电脑对着它的荧屏孤坐到天明。
“年年，为什么不给我回信？”三年多来，第一次听见闯儿的声音。
娇咛着，没有责怪，却带着浓浓的关心。
“对不起。”
“算了。我现在在曼谷机场，晚上九点到，来接我。”说完便干脆的啪一声挂掉了电话。
默默的放下电话，静静的捧起了电话旁的水晶鱼缸。
依旧是一条鱼，金色的皮肤，大大的圆眼，在水中那么漂亮那么自在，但却早已不是当初那条。
在半年前的那个早上，也许是孤单的夜晚，它静静的在水面翻着肚皮。
死去的时候，金色的皮肤还是那么的美，只是那灵活的双眼再也不能转动。
爱美的它，第一次主动把白色的肚皮展示在他的眼前。
从水中捞出那幼小的身体，静静的亲了亲又亲。
为它举行了个小小的葬礼，知道它也许想永远呆在水中，腐化在那透明的美丽世界里。
对不起。他最终还是将它埋在了离岸很远的大树旁，鱼头冲着河边，让它永生永世的看着水，却再也摸不到它，碰不到它。
如果有一天，水舍不得你，它会努力的向你伸出手，不惜淹了这个城市，让你回到它的身边。
回来的路上，买下了这个跟它长得一模一样的鱼。
将它放入它住了许久的小屋里，另换了一缸洁净的水，看着它快乐的在里面畅泳着。
看，水中不止有你，你死去了，它也许只是深深的怀念，但也只是怀念而已。最终还是有鱼来取代你的，住进你的小屋，住进你的世界，住进你的水中。
闭上眼，轻轻的将它捧高到眼前。
它比它调皮，好奇心也比它重。它曾经过了不知道多久，也不再害怕他的亲近。而它，在住进这里的第二天，就张大着眼努力的对他对视。
推门而进，任远就看见他这般模样。
专注的看着手中的鱼，两双眼睛努力的瞪大对视着，倒有些孩童的味道了。
不同于年龄的沉着在此时渐渐的展开了笑脸，丢下钥匙扑坐在旁，紧紧的搂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肩背里。
“又在看它，它有这么好看嘛。我看不如我嘛。”
稳稳的将它放回原处，轻轻的拍了拍腰间的手。
“几点了。”
“八点四十了。你吃饭了吗？”
八点四十？！糟了！希望还来得及。
拉开他的手，匆匆的拿起外套围巾向门口走去。
“干什么？”虽这么问着，但他还是跟了上去。“有事吗？”
“送我去国际机场，我要去接机。”
“接机？！接谁的机？”稀奇哦，是什么人让严大哥乱了手脚，而且还能叫得动他去接机。就连自己也是没这个荣誉的。
笑了笑，对这个既将到来的人，充满了好奇。
“呃，严大哥，她就是你要接的人啊？！”
不能怪他惊讶，实在是眼前的这个人很特别，特别到让他有点，呃，应该是让全机场的人都有点移不开眼。
太特别了，围着双手环胸一脸无所谓的她转了好几圈，再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严年，没想到啊，严大哥也会有这样的朋友，真的……简直是太稀奇了。
一头及臀的大波浪黑发散散的披在脑后，精致的小脸妩媚万分，魔鬼似的身材被独特的民族服装点饰得格外诱人。
虽然是极简单的外出服，但看得出那都是用纯金的缕丝勾成，特别是两手小指上那最少都有四寸长的点缀着玫瑰红的银指甲，而且她额前还描了一朵小银莲。
这简直就一世国公主的模样嘛。这样出来也不怕被抢，厉害呀！
“年年。”那纤细的长指甲搭在严大哥身上了，我看多半会被闪开。
不过，事实不像任远所想。
那女人成功的将手搭在他的身上，而且还将身子依偎到他的怀里？！严大哥不仅让她这么靠着，还伸手回搂住了她？！
“……”她到底是谁？
“年年，我好想你，你想我吗？”
“想。”
“是吗？”女人味十足的脸上轻轻的露出了笑容，让周围的人不禁轻抽了一口气。
离开站起，她快乐的笑着，张大手臂投入那同样大张的怀里。“好久不见，我爱你！”
“我也是。”
两唇相接，轻轻的吻了吻，礼貌的轻点，但也够让任远目瞪口呆了。
“回家吧，我累了。”
“好。”轻轻的扶着她，向前走去，“任远，走吧。”
一时没反应过来，起步的时候差点双脚打跌。
“哦，哦，好，我来了。”
看看四周，再看看远去的两个人。这个，行李呢？周围空空的，糟了，就注意看她了，都没注意她刚才有没有带行李。
“小朋友！你在干嘛呢，快点过来！”
一声大喝从前面传来，声音好熟，好像是刚才那位小姐的声音。
抬眼一望，不是像，是根本就是她的声音。只见她远远的向他招了一下手。
好像跟刚才有点出入哦。这么想着，但脚步未停，快步向他们跑去。
过去问问再说吧。
在车上了解了一些事，但也仅仅只是知道她叫司徒闯儿，是严大哥的青梅竹马而已。
回到严年的公寓，本来想走，却在下车的时候，被闯儿叫住了，只得乖乖的一起上去。
“年年，带我去浴室洗个澡。”懒懒的伸了伸手，转头向任远说道，“小朋友，不许走，我有事跟你沟通沟通。”
“哦。”乖乖的回答，看见她优雅的离开。心中有些忐忑，她不会把他当奸夫了吧？！
难得安静的与严年坐在客厅里喝着他新泡的热茶。
看着严年，静静的拿着果汁机打着新鲜的柳橙，散发着热气的牛奶在屋里散着阵阵奶香，用小炉煮着，再放了柳橙汁和蓝梅酱汁进去一起熬着。
空气中，顿时香得醉人，好闻到极点。
“这是什么？”忍不住好奇，也忍不住嘴里快流的口水，终于打破了沉默。
“等待。”
“？”什么东东？
“等待，它的名字，闯儿取的。”
哦，怪怪的。有叫这名儿的东西吗？
不过也够久的，直到那位司徒小姐在浴室里泡了整整一个半小时，美人出浴的时候，这壶等待才渐渐的从白色变为橙黄变成乳蓝直到最后慢慢变成了不知道什么颜色的东西。不过颜色看起来挺好看的。
最后见严年加了一滴薄荷油和小半杯朗姆酒，顿时轻轻的沸腾，混浊的颜色最终变成了清澈的纯蓝色。
身着一身浴装的闯儿懒懒的靠坐在沙发里，接过严年手中的一杯等待轻轻的吮了一口。然后挑起眼看向任远：“你是谁？”
我？！“我叫任远，严大哥的朋友。”记得刚刚好像有说吧。
“算了。”闯儿轻轻的挥了挥手，看向一旁静默的严年，“年年，为什么不打开邮箱。”知他甚深的闯儿，早就猜出，他不回信，是因为他根本就没有看过。
“不想。”
“因为他么？”
“……”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像是从那个晚上以后，就再也没打开过。
“打开它，现在就打开，我要看。”
“……”
“年年。”第一次看见闯儿生气的模样，严年挣扎了少许，默默的站身拿出手提电脑，将它放在了闯儿的手中。
第十九章
鱼说：在你的一生中，我是第几条鱼？
水说：你不是在水中的第一条鱼，可却是我心中的第一条。
我不是鱼，你也不是水，可是，知道吗？
你是第一个我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年年，这不是我要的，而是你要的。选择权在你的手上。”
没有接过电脑，闯儿只是深切的看着他。
一旁的任远，也许有些明白，也许什么也不明白。他只是静静的看着两人，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起来。
那个坐在荧屏前孤单的身影，那么纤细那么硬弱，寂寞的脸在黑夜中那么惹人怜。
夜里，装做不经意的酥醒，将他重新搂入温暖的怀中，放进温暖的床辅里，那冷冰冰的身体后来是暖了，但他却知道，他的心一直都没有暖，就算捂也捂不出温度。
“打开吧，年年。”轻柔的说着，闯儿的心全是阵阵疼痛。
虽恨年年的等待，但总比他现在失了心的要好。以前的他，虽苦但从眼中看得出希望，现在的他，已经空洞得像个死尸般让人心寒。
他变了，三年多，真的能让人改变许多。
年年是个死心眼的人，虽然冷不爱说话，但他一但认定了就是一辈子的事。要他放弃，除非他肺部停止呼吸，心脏停止跳动。
现在，是代表什么。
没有心的年年不再是年年，她宁愿他一辈子等待那份无望的爱情，也不愿意看他这幅模样。
静静的按下了开关。并不是全是因为闯儿，必竟他还有拒绝的权利。只是强势的她，让他有了再次打开的理由。
半年来，只有八封未打开的邮件。四封是闯儿的，三封是网站系统的，穆梓凯的只有一封。
日期是九月二十一日，依旧是那封，那晚没有打开的邮件。
看见日期，他挣扎的闭了闭眼。是那夜，那个蘼乱的夜晚，也是因为它，让他交出了自己的身子，让发誓只属于穆梓凯的纯洁，染上了别人的痕迹别人的味道。
“打开它。”
“不……”
“年年，打开它！”
“不！”
“年年！”
“不！我不要！”尖锐得有了破碎的嗓音在屋里子响了起来，他第一次这么明显的让脆弱挂在脸上，“闯儿，我不要。”
这样的让闯儿不舍，但更坚定了自己的决心。“不，年年，打开它。看看穆梓凯写了什么。”这样的年年她不愿意看到，陌生得让她不认识，也不想认识。
“任远。”向求救的眼光投向了一旁默不吭声的任远。
但他却逃避了他的眼光，将脸侧到了另一边。严大哥爱的那个人原来叫穆梓凯，原来叫这个名字。你怎么忍心折磨他，折磨一个如此深爱你的男人。
“打开它！年年，如果你不愿意面对自己，那也再也不要见我，我司徒闯儿从今走出你的世界，再也不相干！”闯儿厉声的说着，坚定的眼告诉他，她不是吓他，她会说到做到。
“不~~~”
“那就打开它，看清楚，里面写的什么！”
挣扎着坐起身，默默的将手放在键盘上，颤抖颤抖一直颤抖着，用左手轻轻的抓住它，想让它停止下来，却没有用，反而抖得更厉害了。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两只手都僵硬了，还依旧保持这个姿势。
手突然被另一只柔嫩的小手轻拍，吓了一跳摁了下去。
信件打开了，只看见开头的两个字，小年，再也没有勇气看下去。
“睁开眼，年年，仔细的看，穆梓凯写了什么。”
“我……”
“年年，我爱你。”俯身捧着他的脸，轻轻的吻了吻他的脸颊，给了他一丝丝勇气，“睁开眼吧，求求你。”
像慢动作般一步一步的睁开，含泪的眼朦胧得什么也看不清楚，但却还是让他看见了里面短短的三行话。
小年，那个清晨，我记起了晚上发生的事，我知道，是你。
我似乎明白小琳为什么不答应我的求婚，让我想想，等我理清思绪的那一天，我会回去找你。
我有预感，这次的等待不会太久。
穆梓凯
……
……
“呜~~~~~”压抑的哭泣声从他紧捂住脸的指缝中传来。这样的话，他等了有多少年，千万个日日夜夜午夜梦回都会听见穆梓凯回应他，可是，他此刻的心为什么这么疼，撕裂的疼，疼得他再也不能呼吸。
“呜~~~~~不要，我不要，呜~~~~~求求你，闯儿，关掉它，关掉它！！！！！！！”
哭泣，哀求，到最后精神似的大喊。严年已经濒于崩溃，吓得任远一个箭步将他搂在怀里，却没想到被他狠狠咬住脖子。
“呼，好痛！”
不明白严年忽如其来的挣扎，一把推开自己，瞪大了眼控斥的看着他。嘴边带着些微的血丝，让他知道，他这一口是真狠下心咬的。
“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尖叫着冲他大喊，却再也不让他靠近他一分，屋内只剩下他时而哭泣时而尖叫的声音。
“都是你，你为什么要来招惹我，为什么要来招惹我，我恨你！我恨你！”
“年年。”从他的话中，闯儿似乎有些明白了。
“闯儿，对不起，对不起，呜~~~~~~”他满面泪水，狼狈的坐在地上看着她，“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年年。”
“呜~~~~对不起，对不起，呜~~~~~”
“年年。”从未看见他如此失控，闯儿擦拭着自己泪流不止的眼睛，试着微笑着着看着他，“抱抱我。”
“闯儿，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拒绝着她的拥抱，也躲避着她伸来的双手。严年埋头抱着自己，压抑的哭泣声隐隐约约传来，让人止不住心疼。
不敢再去接近他，只得静静的坐在一旁担心的看着他。直到，他最终哭得累了，昏睡了过去。
闯儿示意任远小心的将他抱起，放在床上放好，悄声的关上房门，退到了客厅里相对坐着。
“现在，我们来谈谈。”揉了揉额角，与刚才全然不同的冷然的看着他。隐含着高贵与命令的眼神，让任远愣了一愣。
“你跟年年上过床了，是吗？”
“嗯。”不过……
“年年跟你提过穆梓凯是谁吗？”
“没有，不过现在大概知道了。”
闯儿冷冷的看着他，眼神有点透视般的摄人。
“你多大了？”
“十七，快满十八了。”
无聊的把玩着手指，不知道她到底想问什么。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任远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她，“你是说，我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吗？九月份。”
“什么时候上的床？”
“呃。”上床啊，“应该是九月二十一号。”
难怪。“小朋友，你知道严年爱的不是你吗？”
“我知道啊。我也不爱他，我只是很喜欢严大哥。”
“你！”闯儿快抓狂了，“那你们还搞到一起？”
“我们哪有搞到一起？！”任远更是不明白了，“闯儿姐姐，我跟严大哥只是很好的朋友而已，你不要误会了。”
“很好的朋友会上床？！放你的屁！”努力维持的高雅气质片刻化为灰尽，此刻的她就仿佛回到学生时代似的，泼辣的指着任远，“如果真的是朋友，我会很高兴，但是，为什么你会有这个家的钥匙？你们天天都睡在一起，还说你们只是朋友？死小子，你欠捧是不是？”
“没有没有，我们没有天天都睡在一起。只是有时，有时而已。”跟刚刚差好多哦，这位闯儿姐姐也太厉害了吧，哎，好疼！“不要打啦，你要相信我嘛。”
“放屁！我告诉你，如果你不要事情给我一一交代清楚，小心我派皇家禁卫军剥了你的皮！”
皇家禁卫军？！这哪儿跟哪儿啊。
“闯儿姐姐，我……”
正想努力解释，突然听到外面门铃叮咚的响了几声。
有救了，他立马跳了起来，边跑边说：“我去开门，有人来了。”
“少跟我扯东扯西，给我滚过来！”扑向前去，正举手想打，却被门外站立的高大身影吓了一跳。
只见他轻轻的摇头笑着，低沉着声音开口：“闯儿，几年不见，你还是这么活泼。”
“穆、穆、穆梓凯？！”
第二十章
鱼说：我看不到你的心里。
水说：那是因为你一直待在我的心里。
鱼说：我爱你！
水说：如果没有我你还可以活下去，你还会爱我吗？
“穆梓凯？！天哪，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在纽约吗？”搞什么，一切事情都凑到一起来了。
“趁着放假回来看看小年。”穆梓凯淡淡的向她点了点头，“你变成熟了，也更漂亮了。”
“谢谢。”
“你就是穆梓凯呀，难怪了。”长得真的好帅哦，而且优雅沉稳的气质简直与严大哥绝配。
“这位是？”
“我叫任远，严大哥的……”
“他是年年的小朋友，不要理他。”不知道他会说些什么，但以防万一还是让他少开口的好，“年年睡了，不如你先回宾馆休息，明天再来吧。”
挑了挑眉，眯起眼怀疑的看了她一眼，“我没定宾馆。”
“是吗？”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