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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哥说了,钱不是问题。」依旧心平气和的说着,再夸张的答案从冷淡到冷酷的潞潞口中吐出,也会变得丝毫没有惊喜感。
「嗯,我知道了!我会请小姑丈帮忙看看。对了,请你帮忙的事,有结果了吗?」批改着堆积成山的公文,何弼学怀念着过去上山下海的日子,被关在办公室、会议室里真的好闷。
「还没找到。」谨慎的翻了翻手上那叠记录,潞潞再三确认过后才回答。
何弼学一直以来对制作灵异节目情有独钟,这背后有着公开的秘密,电视台上上下下有谁不晓得正是因为灵异节目,才让何弼学及殷坚走在一起。所以他动员了两、三组工作人员去找一名茅山派的年轻道士,大家也只当他又突发奇想,古灵精怪的脑子大概又蹦出什么新鲜点子,没有人怀疑过何弼学其实只是单纯的公器私用罢了。
「没找到?怪了……」敲了敲键盘,何弼学不可思议的搔了搔乱发,以他们电视台狗仔队专挖人祖宗十八代的狠劲,没理由找不到林奉英,这么大一个人难不成是会飞还是会隐身啊?
何弼学知道为了这件事,茅山派给了殷坚不少压力,虽然不明白这关那个家伙鬼事?只不过以殷坚那种嘴硬心软的个性,说不定已经开坛作法找人了,他应该也很担心那个后生晚辈,能力不错但是脑袋却不知变通,害怕林奉英会一时行差踏错。
「学长想制作关于茅山派的节目?可是相关的题材上上个月才讨论过。」又翻了翻记事本,潞潞谨慎的提醒。
「不是……啊——不管了!你让他们继续找吧!」沉吟了一会儿,何弼学决定继续滥用职权。反正那些菜鸟们需要机会好好磨练、磨练,连找个人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将来怎么上山下海去撞鬼?
「明白了,我去安排!至于新节目,这是古文物展的资料……」
「哇——这就是缘分呀!刚说要找小姑丈帮忙,他的名字就在上面哩!」
◇ ◇ ◇
工作人员将一个、一个木箱小心翼翼的抬入,会场内众人拆封的拆封、摆设的摆设忙成一团。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天色愈渐昏暗,可是古文物展的会场内仍旧灯火通明,他们必须尽快的处理完一切手续,该鉴定的鉴定、该翻译的翻译,古文物展一定得如期举行。
「殷先生,真是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要你抽空过来。」下意识的抹了抹汗,古文物展的负责人骆炳光急急忙忙的领路。并不是他迷信,只是举办过几次古文物展,总是会遇上一些奇奇怪怪、难以解释的事情,请玄学界的第一把交椅过来先打几剂预防针,希望展览一切顺利。
「不会。」简单的回答,殷坚皱了皱俊眉。
看着身旁帅得无以复加的年轻男子面有异色,骆炳光吓得胆战心惊。他怎么料想得到,看似正直、伏魔降妖的天师,其实心里鬼主意一堆,整个会展不仅一点问题都没有,连古文物也都十分『安份』,这对殷坚而言可不是好事,总得做做样子,骆炳光填写支票时才会填得心甘情愿。
「怎么了?情况很严重吗?」紧张的直冒冷汗,骆炳光拼命的擦着汗,他就知道一定有问题!
自从承办了这一次的古文物展,从交涉、运送到展览前的准备工作,没一件事情是顺利的。当中不断发生莫名其妙却又令人忍不住多心的琐碎小事,骆炳光害怕是不是真的沾染上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
「不要紧张,情况不严重,大多数的古文物展都会有类似的小问题,办一场法事就行了。」平静、自信的笑了笑,殷坚简单的解释。
事实上,并不是他贪财故意想削一笔,说什么办场法事,其实只是为了安抚这些自己吓自己的笨蛋们,他压根没有感应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只是这些工作人员自己捕风捉影、疑神疑鬼。发生零零碎碎的小麻烦,根本就是他们自己心神不宁,办一场法事能让他们心安一些,古文物展顺利举办,这笔钱,殷坚收得心安理得。
和骆炳光聊了几句后,殷坚又一次的皱起俊眉,忍不住的朝着摆在角落里的木箱多瞧两眼,他说不上来,总觉得那个木箱萦绕着一股特别的气息。
「这箱东西,怎么没有拆开?」仿佛可有可无的随口打听着。殷坚刻意的装出冷淡,不想让骆炳光胡思乱想,误会了那个木箱有问题。
「喔!那不是这次展出的古文物,只不过是同一个货柜一起送来,这是要送去鉴定的。」
「特地漂洋过海的送来这里鉴定?路程会不会太曲折?」
像是想要证明似的翻出文件,骆炳光谈得兴起,忍不住的长篇大论起来。殷坚风度翩翩的微笑聆听,略感兴趣的翻着那些文件,说意外也不怎么么意外的瞧见吴进的名字印在上头。
「这木箱是要送去吴进的实验室?」扬了扬俊眉,这个世界真他妈的无敌小,好像什么事都能跟他们殷家扯上关系。
「是啊是啊!吴教授是这方面的权威,你认识吴教授?」听见殷坚可以直呼吴进的姓名,骆炳光十分讶异的瞪着眼前的年轻男子。对他而言,吴进在人类学界算是宗师级的人物,经常世界各国的游历、考古及研究,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碰上面,更别说这么随便的连名带姓叫唤他。
「他是我的小姑丈。」面无表情的回答。殷坚又多看了那个木箱几眼,那股特别的气息始终萦绕着,回头得通知殷琳留心一下。虽然不至于有什么妖怪鬼灵附在上头,但……他们这群人要不遇上怪事才真的有鬼!
◇ ◇ ◇
低头冲洗着双手,冰冷的水流略为带走一些体温,殷遇抬起头瞧着镜子,等待着因为月光降临而产生的变化。
看着镜中的倒影,原本柔和的五官变得棱角分别,及腰的长发化成沙、化成雾的变薄变短,殷遇由一个年轻漂亮的高中女孩,彻头彻尾的变成个俊秀、英挺的高中男孩。殷遇瞧着镜中的倒影,因为少了那个爱玩、爱笑的姐姐在那里朝他挤眉弄眼,心里莫名的有些空虚。
扭开厕所的门,殷遇茫然的看了看四周。
自从他知道了他的宝贝老姐,愈来愈无法在他主导的时间内出现后,这个莫名其妙就变得公正、耿直的大男孩,认定了他也必须『公平』,所以不在另一个殷遇主导时窥伺,结果每回身份一转变之后,他就发现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啊!……遇仔!」先是让改变身份后的殷遇吓了好大一跳,随即机警的看了看四周,确认了研究生们已经先离开了实验室,吴进终于松了口气。同时暗骂自己好几声,居然太过投入研究工作,忽略了豆芽菜那个小家伙躲在实验室里,一待就待到天黑,差点就让身份真相曝光。
「小姑……」
「好了、好了!让小侄子、何同学他们喊姑丈已经够老了,再让你往下喊还了得,我还很年轻耶!」
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吴进非常喜欢夜里的豆芽菜。过分的严厉、冷静让他不大像一个高中男孩,可是相处久了,就会发现他的个性其实外冷内热,只是不善于表达,关于人际关系、交往方面的事情显得有点笨拙,但更显得他的单纯、可爱。
「我怎么会在这里?姐姐有事吗?」看了看陌生的实验室,殷遇实在想不透自己有什么理由会待在这里,以他宝贝老姐爱玩、爱闹的个性,不可能乖乖留在这么沉闷的地方。以他的标准来看,白天的殷遇行为太过反常,让他忍不住的担心。
「别那么紧张,小遇只是不想去学校,又不想留在家里,所以才会躲到我这里来。」一边收拾着研究报告,一边开解殷遇,吴进招了招手让他帮忙,两人将刚送到的木箱抬上桌。他已经不够热情连夜开工了,在他心里,名单上的第一位是殷琳,而不是这些古文物了。
「这样啊……」绷起俊脸、皱起俊眉,殷遇又开始陷入自己的思绪中闷闷不乐起来。
一切都是从那一夜、那个意外开始,殷遇、祝融等人眼睁睁的看着黄泓尧被掉落的招牌砸死,之后范维就受到惊吓的住院了。从那时起,他就再也没见过范维,只是没想到还连带的影响到他的宝贝老姐。
由吴进的转述听来,白日的殷遇似乎是在忧心着范维是不是在避她?连少根筋的殷遇都会这样想了,那一向就习惯性想太多、揽责任的殷遇,情绪怎么可能不低落,他自责着因为自己的大意,才让范维目睹这一切,导致这一连串的不幸发生。
「好了!这里的东西就留到明天再处理。已经很晚了,你也快点回家吧!别在外头游荡了,有你盯着家里那两个不正经的老小子,我还比较放心一些。」清点完所有待分类的古文物后,吴进笑笑的走到门边准备关灯。
殷遇心头闪过一丝警讯,脸色一变的瞪着那个木箱。他虽然不大懂古文物的价值,可是特殊的气息、波动他能感觉得出来,木箱里头装着的东西肯定不寻常。
「遇仔?遇仔,我要锁门了。」瞧见殷遇瞪着木箱发愣,吴进叫唤了好几声。年轻人的脑袋总是这样,接收了太多的资讯,动不动就陷入自己的世界中发傻,希望将来不要发展成何弼学那样前言不对后语就万幸了。
「那木箱里的是什么?」跟着走出门外,殷遇好奇的打探。并不是妖怪鬼灵依附的气息,不过他明显感觉得到不寻常的波动,殷遇担心吴进的安危。这个一见到古文物就一头栽入且完全不设防的学者,如果受到了一丁点儿损伤,他那位鬼气森森的小姑婆盛怒之下,不知道会引发什么样的末日危机?
「木箱里头……好像是太平天国时期的铜器,兵荒马乱的年代,留下的古文物鲜少有完整的,这次送来鉴定的铜器,是意外开挖出来的私人收藏品,在还没有完整报告出炉前,谁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品、有没有价值……」一直很欣赏着殷家对于古文物的鉴赏力,就算只是因为贪钱也好,吴进很希望培养一个接班人。
殷坚也明白表示过,豆芽菜如果无心接手殷家的『事业』,他是百分之百的赞成他为自己的梦想努力,更别说一向跟小孩称兄道弟到几近放纵地步的何弼学。
殷遇若对考古产生兴趣,一定是个优秀的人才,吴进忍不住多说几句说服着。
「我觉得……有点不对劲,你自己要多注意。」完全没将吴进的长篇大论听进去,殷遇只是皱紧俊眉的提醒。知道吴进随身带着殷琳施法过的护身符后,这名英挺、俊秀的年轻男孩才略为放下心,在道别后消失在夜色里。
◇ ◇ ◇
收拾着架上的旧书、擦拭着古董茶几,路易很享受生活似的烧好热水、冲泡着一壶香浓的热茶。当烤箱中的甜点出炉时,大门正巧叮的一声打开,时间总是掐算得如此刚好,路易微笑着招呼这些不平凡的朋友们。
顶着一头抢眼的红发,祝融笑容可掬的窝进沙发里,脸上始终挂着高深莫测微笑的夜巡点了点头也随后坐下,最后是浑身充满野性美的沙娜,热情的吻了路易一口,接着随性的席地而坐,开心的吃喝起来。
「跟你们结交朋友,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无奈的苦笑着,路易原以为自己漫长的人生会慢慢枯萎,谁知道因缘际会的结交了新朋友,让他这间奇妙的小店意外的热闹起来。
「当然是不幸喽!有夜巡在,不会有什么好事的!」扬了扬俊眉挑衅,祝融没心没肺的咧嘴笑着。让夜游神冲煞到而发生意外,在这名从远古时代就存在的神祗眼中来看,就像一片黄叶跌落地面那样理所当然,可以拿来当茶余饭后的玩笑,不算什么大事。
「彼此彼此,你引发的灾祸不比我小。」没好气的横了祝融一眼。夜巡同样也在阳间徘徊多年,早就看透了世事,不会因为一两件冲煞而感到愧疚,祝融的刺激对他一点用都没有。
看着祝融及夜巡你一言、我一语的唇枪舌战着,路易微笑的摇了摇头。他们愈是想要表现自己的不在意,愈是曝露出他们深受打击,高高在上的神祗也有让人牵动情绪的一日,因为他们认识了个新朋友。
一个初生、纯洁的新生命,殷遇就是用着这样明亮、毫无杂质的眼光审视着他们这群古老的灵魂,重新激起他们对凡人生命的热爱及尊重。
「我约了殷遇,他一会儿过来。」等待着祝融及夜巡的战况稍停,路易慢条斯理的说着。他喜爱殷遇这个新结交的小朋友,因为他的出现,让路易槁木死灰般的生命又重新出现生机,他欣赏着、等待着,因为殷遇,路易觉得自己可以活过下一个世纪。
◇ ◇ ◇
漫无目的的走在无人的街道上,偶而几辆汽车在冷清的马路上呼啸而过。殷遇茫然的站在巨幅的广告灯箱前,看着自己模模糊糊的倒影,心情没来由地沉闷起来。
没料到他会这么想念他聒噪的老姐,以前天天见面时嫌她长舌、嫌她烦,可是再也见不到时,突然好想念她那没心没肺的笑声,还有夸张的乐观。殷遇觉得自己像是被遗弃般气闷,打从诞生在这个世界开始,他们就一直紧紧相依相偎,现在再也碰不上面了,就仿佛让人挖去了某部分的灵魂,她是不是再也不理他了?
长长的叹了口气,殷遇愈是想摆脱掉这种阴郁的心情,愈是让自己更气闷、更烦恼。他分不清是因为自己还是受了白天殷遇的影响?他多多少少可以感觉到,白天的殷遇为了范维的事情坐立难安、强颜欢笑。
谁都没预料到,这个小姑娘竟然是玩真的,她就是死心塌地的只在意那个平凡但帅气的金发男孩。因为他的住院、因为他的刻意疏远,弄得她一颗心也跟着起起伏伏,尝遍了酸甜苦辣。站在自家人的立场,殷遇很想去痛扁对方一顿,可是他又不能这么做。
范维之所以会像三魂掉了七魄般,他不是全无责任,如果他再小心一些、再多留意一些,也许所有事情都不会发生。黄泓尧不会无辜惨死,范维不会亲眼目睹,他更不会开始疏远他姐姐。
殷遇真的好像大吼,他们的世界没那么不一样,他们也想当个平凡人,跟范维单纯的过着校园生活,然后开开心心的一起毕业……
一丝异样的感觉划过心头,殷遇略微拧起俊眉,随意的找了个栏杆坐下,抬头瞧了瞧看不见星光的夜空,即使什么都看不见,但那振翅声绝不会听错。
「出来吧!我知道你在。」低沉的叫唤一声。殷遇头也不抬的继续发着呆,毫不意外的听见身后凭空多出的脚步声,也只有他们家的护身式神鹫,才会在大半夜,在整个城市里乱飞乱逛。
「我担心你……」低沉的嗓音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关心。鹫是殷遇的护身式神,他在阳间唯一的职责便是照顾好对方,所以殷遇的喜怒哀乐也会影响着鹫,不管距离有多遥远,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里飞到对方身旁陪伴他。
「我没事!只是有点心烦,不想那么快回家,省得他们担心。」晃了晃长腿,殷遇一直都很独立自主,他知道自己生长在什么样的家庭,该烦恼的事情很多了,所以贴心的不希望长辈们再操劳他的事情,这是唯一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你以为这样,他们就不担心了?」低沉、温柔的劝说着。鹫无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应该只是张符纸,一个依靠灵力维持人形的护身式神,他却为了殷遇的太过善体人意而感到心疼,这不该是他应有的反应。
「我相信他们也很关心我跟姐姐,但是何同学跟老头都不是这种人,才不会像你一样神经兮兮的紧迫盯人,你是只鹫啊!不是母鸡!」
「照顾你是我的职责!」
回答得理所当然,可是就连鹫自己,都觉得那不过是个借口而已。他对殷遇的关心、在意,完全超越了最初殷坚赋予他的责任,这种牵绊仿佛绵延了几生几世。
但不管是他,或者是殷遇,根本没有前世可言,鹫甚至连自己有没有灵魂都说不上来,这些难以言喻的感情,也许只是他的错觉而已,只因为他化为人形的第一眼,见着的不是别人,正是这个特别的俊秀男孩。
「你的职责是照顾『殷遇』,那也包含姐姐,只不过你对我、对她……很不一样!」莫名其妙的很介意,殷遇弄不清楚自己想听见承认还是否定的答案。
「你和小遇对待我的方式也不一样。」平静的回答,鹫凝望着殷遇,希望能在他明亮的瞳孔中读到解答。
绷紧俊脸的垂下头,殷遇让这些不熟悉的情绪弄得更烦、更乱。他依稀觉得似乎开始明白了些什么,可是一转头却又更加混乱。殷遇讨厌这种感觉,为什么不能像跟范维相处那样,什么事都简简单单、明明白白就好。
也难怪白日的殷遇会这么喜欢范维那个笨蛋,这个世界太复杂,没必要再跟着跳进去瞎搅和,还是像范维那样单纯的生活着才快乐。一想到范维,殷遇又陷入纠结的情绪中,现在连那个单纯的笨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