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剧烈的碰撞着,每天绷紧了神经小心的思量,好怕一步走错换来满盘皆输。
我真的快熬不住了,我真怕自己一冲动就会干出什么傻事来。
师父,你若是在天有灵,帮帮我……
正想着,小屋那边忽然有了动静。司徒静颜一惊,本能的反应脚下一点掠进桃花林中藏了起来。
门开了,有人走了出来。
脸看不真切,但那身形无疑是阿岳的。
他这时候出来做时候?司徒静颜好奇的望过去,只见阿岳仰着头,似乎是在看天上的月。
他抬起了手,司徒静颜猛地一颤,他听到了萧声,那么美那么婉转寂廖的萧声。
心咚咚的跳起来,这乐曲,这乐曲——
抬头看了看天,冷月依旧无声,他却仿佛能感受到那熟悉的目光,远远的望着自己。
摸了摸手腕,也许,他知道该怎么做了……
十月十五,晴。
风萧瑟,星惨淡,月清冷。
有萧声起,悠运孤寂。
有刀舞出,婉转静漠。
刀光一起,惊了鸟,惊了风,惊了夜色——
却惊不了那吹萧的人。
於是萧依旧,
舞依然。
由悠远到雄壮,萧音声声攀高;
由婉转到激昂,刀舞刀刀绚烂;
转瞬间,各臻极至。
刀光一飞冲天,映著银色的月光,迎着吹萧之人扑面而来;
萧声,却是嘎然而止。
那双眼睛看著月,看着负月光扑面而来的刀光,甚至没有眨一下。
风一啸而过。
司徒静颜收了刀,心还在卟卟乱跳。
司岳收了手中萧,却是转背便直接向小院走去了。
「前辈,等等,」见司岳竟然就这么走了,司徒静颜急忙出声。
直觉的意识到,若是错过今晚,他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司岳站住了,却没有回头,更没有说话。司徒静颜喘着气,一时无语。
萧声起时,他终于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记忆里那数不尽的画纸上模糊的背影,那清冷至极的人醉了酒时嘴里含糊的话语,终于都变得清晰起来。
这个人,就是师父当年痴狂的恋著的、那个武林中传奇般的人物——无光?
「你还有事么?」
清澈的声音响起,把司徒静颜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一愣,却完全不知道该说什么。
「没事的话,我要睡了。」司岳说完,又一次迈开了步。
「等等!你还记得那时的承诺吗?」
「你指哪一个?若是说我答应你救那孩子的条件——」司岳顿了顿,「我刚刚给了你机会,可你没有把我要的给我。」
司徒静颜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刀,他要的,他要的——竟真是要死在这刀下?
若是不做,他便不救邢傲;
可他若死了,又如何救得邢傲?
这——算个玩笑么?
换作以前,光是司岳的身份,足以让司徒静颜心中介怀,再加上此情此景,恐怕早巳按不下性子。
眼见司岳越行越远,司徒静颜第三次开了口:「你要的东西,我给不了!」
经历了蠡仲、寒舒的死,过去深深困扰著他的事,已渐渐明朗起来,如今的他,心性比起过去已成熟了许多。
死亡不过是最无奈的报复,悔恨才是报告的最终目的。
一如寒舒,对他来说,活着已是地狱。
隐隐听见司岳的轻笑,司徒静颜定定神,迅速却无比清晰的说:「你欠的那个人」不是我,要憎恨还是要宽恕我无权做主!」
司岳终于停了下来,衣襟在寒风中飘荡。
「而且,」司徒静颜顺顺气,轻声道:「我想你想要的,他其实早就给了你。」
——阿岳,你会不会爱上我?
——阿岳,你为何不爱我呢?
——阿岳,我给你自由好不好?
——阿岳……
「你知道吗?他曾经跟我说,若是他能让我爱上他,他就带我走,」司岳低着头,玩转着手中的萧,轻轻笑了笑:「可是我爱上了他,他却没有履行他的诺言。」
那孩子,从来没有恨过自己呢!
真傻……
司徒静颜一滞,这么轻易就说出了口的爱,师父,他有没有听到过?
「我……」
正犹豫着不知如何开口,司岳已打断了他,「那孩子毒发过三次了吧?」
「啊?是……」
「可是下药了,明天带他过来吧。」司岳说完,再没有停留,直接走进院子里去了。
也许是因为震惊,直到木门关上,司徒静颜才终于回过神来。
难以置信的望了望天上的月,师父,你爱上的,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哪?
回身关上门的一瞬,望上蓦地一暖。
「尘——」向后一靠,贴进那个宽阔温暖的怀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白羽尘拿着大衣把司岳裹进自己怀里,「我不担心,我知道你会没事。」
司岳扬了扬嘴角。
「回屋休息吧。对了,那个年轾人,很像我以前看过的一个人……」
司岳一下子转过身来,「你看过?」
「是啊。那个人在湖边跳了一夜的舞,后来不知怎的昏倒了,我把他背到屋子里来,他昏迷的时候还在流泪……」
「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什么时候?好像是你回来前一两年吧——封了,他还跟我说你一定会来的……」
司岳睁大了眼睛,目光渐渐迷离起来,「原来,他们都知道……不仅寒舒知道,连惊穹,也知道……十五年,却没有一个人告诉我……惊穹——」喃喃念叨著,靠在白羽麈怀里阖上了眼睛。
寒舒不告诉自己,当然是为了利用自己;
惊穹呢?惊穹,是因为爱著自己所以出不了口吗?
惊穹,原来你也有瞒我的峙候,你也有说不出口的时候……什么都看的那么透彻的你,甚至从来不会恨人的你,那般清冷那般悲天悯人的你,原来终究也不过是个,凡尘中有血有肉、会伤会痛的人!
我曾经怎样的伤过你啊!
「阿岳?没事吧?」
司岳摇了摇头。
惊穹,你对尘说那样的话,是因为你知道以我的性子,在挣脱一切束缚之后,终会寻到这里来吧?
那般苍白却又是那般水晶玲珑的孩子……
若是时间能倒流呢?若是时间能倒流,一切还会不会一样呢?
司岳听见了心上那道仿佛不会愈合的伤口,流血的声音。
「尘,我觉得我自己幸福的有点过分。」
白羽尘愣了愣,搂紧了怀里的人。
「……要风擒云负责……就说我下的命令,要他亲自去!人手物品随他挑,反正长江以北他得全部给我跑一趟。他若是半句推托就给我烧了他的房子。」
青弦点点头,正待离去,邢傲突然又叫住他,「还有,你回去跟我娘说,我不想看到她再插手我和静颜的事。」
「少主,您母亲只是……」
「静颜回来了。」邢傲忽道。
青弦一听,连忙噤了声,向邢傲一行礼,人影刷的不见了。
小天蹲在桌子上专为它准备的篮子里,半睡半醒的望著,好奇的听他们说话,只见这边人影刚过,那边门就开了。
若是换了个略有武学常识的人在此,必会惊异于武功尽失的邢傲比他武功颇高的手下更机敏,但小天毕竟是只鸟,所以此刻见了司徒静颜进来,也只是开心的叫了几声。
「静颇。」
「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你都不回来……」
司徒静颜快步走到邢傲身边,左右扫过几眼,「今天来的不是明叔?」
「嗯,今天是青弦过来照顾我。」
司徒静颜点点头。说来这青弦也早认识,便是当年他从龙坛出逃特要拿网抓他结果被段风云教训了一番的小童。当年见他似乎不过七八岁,现在看来也没长大的样子,听邢傲说才知道他是故意装扮成孩子的模子方便行事,其实已经十五岁了。
许是因为他是青帝身边的人,一直显得对自己略有敌意。
没有再问什么,弯腰抱起邢傲向床边走去,「你这孩子,身体不好要多休息……」
「不要总叫我孩子!」邢傲不满的嘟哝着。
「呵,你比我小三岁是不争的事实啊,而且怎么想你也算被我带大的,」打点好,司徒静颜也翻身
上了床,靠在邢傲胸前睡下,「唉,你还是小时候好玩,一点点大,整天就知道跟在我后面跑来跑去,像只小狗似的……」
邢傲的回应是在司徒静颜的耳朵上狠狠的咬了一口。
呵呵,真该让那些慑于龙帝威严的人看看他们沉着冷静的龙帝愤愤的咬人的模样。
「傲,」倦意袭来,司徒静颜闭上眼睛,喃喃的说:「我终于看到那个人了……」
倦日晴空,秋风淡。
「小天!小天!」
司岳向窗外望去,只见司徒静颜一边唤一边在几间屋子里穿梭。
为了治病,两人连同那只小鸟已经住到了司岳与白羽尘的小院。小天本就好得快,又被司岳下了点药,几天功夫已经可以拆开绷带低低的飞起了。
「静颜,找你的鸟?」司岳信步走出来,「别找了,那只海冬青没被人驯过,野性未收,这会能飞还不知到哪玩去了。」
「是么?」司徒静颜望了望天,「到底是只鸟,养了几日我都有感情了,它倒是走的干净,一声都不吭。」说着,仿佛是自嘲的笑笑,「嘿,看我说的。鹰本就是天之骄子,」翱翔於九天之上,自由自在潇洒快意才是属於他的生活,哪轮到我们这些俗人来束缚?」
司岳在一旁听了,淡然的展了眉,「我看那只小鸟只是太久没飞,一高兴忘了回来。这鸟通人性,定然会记着欠你的情,没准过几天就能看到了。」顿了顿,又道:「逍遥于世,岂是那么容易的事?」
秋风拂过,湖面漾开了一圈涟漪,悠悠的消散开去。司徒静颜转过头来,「一个人究竟何时才能了无束缚,真正逍遥呢?」
司岳与司徒静颜对望著,那深潭一般、明净透彻却望不到底的眸子里显出了笑意。
「等到——」一拂袖,轻盈的与司徒静颜擦身而过,在他的耳边低语,「没有什么可以再失去的时候。」
至少有一件事司岳肯定没有说错,是夜,小天仍不知所踪。
司徒静颜与邢傲住的屋子里点了烛火,有水声和交谈声传出来。
「一个个江湖门派本来都没啥动静,不知怎的近几日都活跃起来……以金陵四大家和第一剑庄、第一刀寨为首,质疑当初你们那几个长老和唐门唐大公子、丐帮孙长老的说辞,现在黑白两道已经开始调查你们龙坛的事了。唐门那边还没动静,不过丐帮也表示要找孙长老核实。」
「金陵四大家?看来你们地狱司暗中帮了不少忙。」
「你说小五?算了吧,他那懒散的性子,不是跟无心扯上关系的事,他才不会管。上次肯出手救你已经算天下红雨了。」司徒静颜趴在桌子上,一边说一边拨弄着烛火,「四大家中最不爱管事的百里家、七大剑庄中最难找的第一剑庄品茗茶庄、八大刀寨中性子最怪奇的第一刀寨红寨,再加上一个偌大的丐帮,我印象里还没什么人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把这些人都请动,是你们龙坛什么不出世的高手出关了吧?」
邢傲笑笑,「什么不出世的高手出关,不过是赶条米虫出来活动活动而已。」
言尽于此,若是司徒静颜再问,他会再说,若不问,便不会再多说半字。
司徒静颜也不再问,叹叹气道:「所以我都不担心你,我想我的鸟啊……」
「那只蠢鸟有什么好想的!」一提到小天,邢傲的语气马上变了。
「你那么激动干啥?不是吃小天的醋吧?」想到这个可能,司徒静颜忍俊不禁,「笨蛋,我看着它就想起你小时候,动作神态连眼神都很像……」
「我才不会像那只蠢鸟!」
「呵呵,没错没错,你小时候就那一副傻样……」
两人正说笑,门吱呀一下开了,司岳端着药走了进来。
司徒静颜连忙迎上去,「前辈,下次熬药让我来就行了。」
司岳放下药碗,「不妨,这药工序繁复,还是我来比较妥富。」环顾厢房里一周,却没见著邢傲,只兄一幅布帘将屋子隔开来,有水声从那边传过来。
司岳心下了然,忍不住问道:「怎么,他洗澡不用你帮忙?」
司徒静颜一时没听出司岳打趣的意味,只答道:「他性子好强,虽然不太方便,能自己做的还是不会叫我帮忙。」
哧——司岳一下笑出来,「就这样而已,我还以为他是怕……」
话说到一半就停了,司徒静颜这才回过神来,没开口脸先热了。
邢傲在那边听到有人进来,冰了几句又没了声音。匆忙擦乾穿了衣服推著轮椅出来,只见司徒静颜满脸通红的站在桌边,司岳附在他耳边不知嘀咕著什么,一见邢傲出来,司岳笑意更深,在司徒静颜耳边迅速说了句,趁著他恍神间双唇凑过去在他脸上轻轻一点。
司徒静颜一惊,回头只看见司岳仿佛是飘了出去笑著关了门。再一扭头,瞪著司岳离去的邢傲也刚好转过头来,神情像极了被抢了骨头的小狗。
「啊……那个……来,先把药喝了。」连忙端起药碗走过去掩饰自己的尴尬。
「静颜……咕…静……」每次开口就被司徒静颜灌下一大口,一大碗药才几口就这么下去了。
「静颜,他刚刚和你说什么?」
却见司徒静颜面色潮红的放下药碗,也不看他的眼睛,邢傲又跟在后面问了几句,才听到他开口,「那个……药苦不苦?」
邢傲愣了愣,刚刚急着问,现在嘴里不知是啥味道,一愣开口便道:「苦……」
话到一半,就被一条柔软的舌堵了回去,细细的扫过口每一个角落,卷过他的舌交缠起来。
「静颜……」伸出手,将他更紧的搂了过来。
「你这孩子……」再次吻下,司徒静颜一把将轮椅上的人抱了起来,向床边走去……
白羽尘收了晒在屋外的药,劈好柴,收拾一番,与司岳打声招呼便准备出门去守林子。
「等等,我拿件外衣陪你去。」
「阿岳……你又做什么了?笑得跟只狐狸似的。」
「什么叫「笑得跟只狐狸似的」?我是好心帮了那对小情人一把。」司岳抱着件厚实的外衣走出来,提着灯笼与白羽尘出了小院。
「什么小情人……那不是对师兄弟吗?」
「你……算了,看得出来就不是你了。」
「……你从哪看出来的?」
「笨,看不出来就不是我了!」
「……哦。」
「来,你把外衣披上。」
「不用了,你比较怕冷,还是你穿着吧。」
「你——叫你披就披!」
两人渐渐行远,那高大的身影披上衣服,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将那瘦小些的人搂进怀里,相偎著消失在林间茫茫雾色中。
碧湖边,桃林旁,小院中
烛火朦胧。
褪去罗裳,黑缎般的长发披散下来,暖暖的烛光跳动着,给那白玉般的躯体染上一层朦胧的红晕。
「好美」
「可你不漂亮,」司徒静颜笑着在床边俯下了身,「这段时间你瘦了太多,不漂亮了——」轻轻的吻了下去,荡起满室柔光。
很少有人知道,这个看上去平和的青年,事实上却有个洒脱不羁的性子。
譬如此时,既然认定了是爱着邢傲的,他就不会觉得这么做有何不妥。
虽然身体四处感觉到邢傲的掌温时还是觉得脸上很热,是发烧了吧?整个头都晕晕的。顺着他的颈,慢慢向下吻着,任由他熟练的挑起自己身体的反应。
「静颜……」邢傲的呼吸粗了起来,「我很想你……三年,无时无刻不在想你……」
司徒静颜微微抬起头,露出了梦幻般痴醉的笑,「我也是……很想你……」
两具美丽的身躯在瞬间猛烈的契合在了一起,烛火剧烈的颤动起来,在雪白的墙上投下一道让人炫目的狂乱而优美的线条。
狂风巨浪扫过,烛光骤然灭去。
夜色温柔。
深秋的阳光,洒在身上总是柔柔的,温暖舒畅。
司徒静颜恍恍惚惚的睁开了眼睛,一抬头又看到熟悉的面孔,唇齿间自然而然的又是一番交缠。
门外的人端着药碗徘徊了一阵,终于忍不住敲了门,「太阳出来了,小孩子该起床了。」
床上的人一惊,司徒静颜便要翻身起来,一动,脸上不由得又热了。分别三年,昨夜一番缠绵,要分开时两人俱是一怔就想抱住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