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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舒已经疯了,为了水惊穹,疯了。
努力定了定神,司徒静颜尽量平静的道:「你每天就吃这个?」
寒舒微微点点头。
「我——刚刚看到有人打你,伤得重不重?」
寒舒似乎迟疑了一下,转过身去,脱下了自己的上衣。
各种各样的伤痕纵横交错,布满那宽阔的曾经无人能近的王者的背。
司徒静颜一时愣住了,天性使然忍不住道:「他们怎能这样对你?我去找他们说说!」
「不!不行!」寒舒慌忙拉住他,又连忙把手松开,「对,对不起。」
「为什么不行?」
寒舒左右看看,小声说:「我犯了错,要赎罪。」说著,又开心起来。「要不我今天一定看不到你的。」
一愣,明白过来,司徒静颜再遏制不住自己的怒意:「赎罪?你凭什么赎罪?他死了!他受了那么多的伤害,那么悲凄的死去了!你现在说赎罪?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想要自己的良心得到安宁吗?你欠他的,永远都不可能还得了!你根本没有资格说什么赎罪!他死了,你却用这种方式逃脱良心的谴责?你……」
还想骂,却骂不下去。寒舒自他一开口,便抱着头缩成了一团,哭喊着:「我知道,我知道,你不要走,你怎么打我都好骂我都好,你不相关!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听……我能做的,能做的,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心里一阵失落,一直深深恨着的人,当你终于见到他时,却发现,原来他只是一个不值得憎恨的可怜虫,满腔的怒意忽然没了针对的目标,那种落差实在让人难以接受。
司徒静颜又一次捏紧了拳,却无法发泄,他没有办法去恨一个可怜的疯子。
身边的人没了动静,寒舒偷偷瞄了一眼,见司徒静颜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再次害怕起来,拿著那只吃饭的碗,一下摔在地上,捡起一块较大的碎片,「惊穹,你不要走,我会赎罪的,我会赎罪的……」说著,一用力,左手的小指使掉在地上。
司徒静颜恍惚间见了,一时大惊,眼看着寒舒却似不知痛般又开始切无名指,飞起一脚将他手中之物踢了出去。
「不要犯傻,」这会,终于明白了什么,司徒静颜心情平静下来,有些怜悯的看着寒舒,「无论你做什么,他都不会要的。他眼里,根本没有你。」
寒舒愣愣的看著司徒静颜,终于抱头蜷缩著,低声哭了起来。
看着昔日争权中的腾利者如今抱著头缩在一团哭泣,司徒静颜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时有人急急走了过来,「司徒公子,请快跟我来。」
第五章
邢傲中了邪气逼人岳阴阳的毒,连冷无心也束手无策,只能先用几根针帮他暂时镇住毒。所以邢傲不得不在毒发之前找别的解毒高手。原本龙坛之中最厉害的大夫是叶,但现在叶生死不明,邢傲只得先到这里,求助于另一个解毒疗伤的高手——花知风。
花知风仔细检查了一番,也深感棘手,只能铤而走险。
司徒静颜走进房间时,见邢傲正痛苦的在床上挣扎,当然想也不想就急忙冲过去紧抱住他。
「找东西塞住他的嘴!不要让他咬了舌头!」花知风一边奋力制住邢傲一边喊。
再看邢傲痛苦中对着眼前的肩就想一口咬下去,看清是司徒静颜后又只能努力强忍着。司徒静颜忙用力从衣服上撕下一大块布料,塞进邢傲嘴里,紧紧抱住他不让他动。
花知风几根银针这才顺利的扎下,等邢傲平静下来,他也累得快要虚脱了。
旁边一男子急问道:「怎么样?」
花知风擦擦汗,「没事,再拔几次毒就能拔尽了。」
那发问的男子紧跟着又追问了一句,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才似放下了心中大石般走了出去。
而一直没有看他的花知风,这会却突然抬起头来,神色严肃的看着那男子远去的背影。
司徒静颜抱着邢傲在一旁看了,心中隐约明白了什么。
「静颜?」
「我在,」爱怜的抚摸著面前苍白的面孔,「大夫说很成功,很快就没事了。」
「真的吗?」
司徒静颜微微笑了笑,低下头去,「想吻我吗?」
「静……」
「我想吻你。」那没有血色的唇让他心烦,一口便咬了下去,最好能咬出点颜色来。
只觉身下的人吃痛的哼了哼,灵活的舌很快卷了过来,在自己咬著他的贝齿上轻轻磨挲著,像是安抚,力道不由放松了,顺著他微微将牙关张开,舌尖点引了他进来,绵绵的交缠着
闭著眼睛与身下的人拥吻,感觉到他的手抚了过来,顺著自己的发自己的面颊自己的
头轻抚下去,然后探到了自己的腰带处,可那没有力气的手拉不开它。
感觉到了他的颤抖,「没关系,没关系的……」司徒静颜在他唇边说著,再次吻了上来,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帮着他,解开自己的衣带,扶着他的手放到自己肩上,让他顺着褪去自己的上衣。
「静颜……」深情的呼唤,在唇齿间被反复的咀嚼着。
感觉邢傲的手在自己赤裸的背上滑动,司徒静颜更紧的抱住了他,更深的吻了下去。
终于有人开始拒绝,任对方怎样的追逐,只是努力的避开。
司徒静颜抬起头来,他没想到,这次竟是邢傲在拒绝。
「怎么了?」
「不行……」扭开的头这才转了回来,「我会忍不住的,我怕把毒传给你。」
江湖中,是有传说交合可将一方所中的毒传给另一方,也确实不乏其例。
看着邢傲的眼睛,「你知道?」
「你的举动——好像在安慰一个垂死之人,」邢傲笑了笑,「那天我从死亡边缘醒来时,你也是那般抱着我,我怎么会不知道。」
「你这孩子……」
不久前,花知风神色严肃的看着那男子走远了,忽然迅速低声对司徒静颜说:「失败了,而且由于刚刚动了镇毒的银针,毒已蔓延开,现在恐怕也镇不住多久了。」
「事不宜迟,我会尽快安排你们离开,希望能及时找到可以解毒之人。此事不能对外说,我龙坛中人大都只敬畏强者,若是让他人知道龙帝将不久于人世,恐怕会出卖他。何人值得信任,龙帝心中清明,请千万小心。」
把花知心那番话详细与邢傲说了,司徒静颜抚摸着他的脸,轻声笑道:「你这孩子,无论什么事,千万给我挺住啊——」
俯下身去,头靠在邢傲耳边,继续说:「要是你挺不下来,我肯定会哭得难看,然後把你放在心底慢慢的想,呵,到时候肯定只记得你那寥寥几样好处,那么多的坏处都统统忘了去。也许我舍再爱上什么人,呵,若是男子,每到月圆的时候,我可以躺在他怀里跟他说说你,让他来心疼我,安慰我;若是女子,我会有个可爱的孩子,我可以给他取你的名字,告诉他我曾经那麽爱过一个人现在只能这样来怀念他……」
「静颜!」抓住了他的手,虽然只能轻轻握著,「我不会让那样的事发生的,我不会死的,一定不会的。」
司徒静颜笑着看著邢傲的眼睛,目光渐渐迷离起来,「天,你这孩子,就没让我有过一天好日子……可我真爱你,你这家伙……」
再次避开他的吻,「静顿,不行……」
「行了,我有分寸的,而且——你已经忍不住了。」不再让他逃开,这次是狠狠的吻下去,同时手顺著他的身体探了下去,握住他早已发熟的下体,感觉到他浑身的颤抖后,温柔的抚弄起来。
细碎的呻吟声,从纠缠的唇齿间,断断续续的传了出来。
邢傲身体还很虚弱,在司徒静颜手下发泄了一次,很快就累得睡着了。司徒静颜抱着他,正要阖眼,忽然听到屋外有轻微的人声。
忍不住披了衣服推门出去。
「寒舒?你怎么在这?」
寒舒一看见司徒静颜,目光立刻变得高兴起来,「我,我担心你。」
「你一直跟我?」
看着面前的人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想著刚刚屋里的声音应该都被他听狗崽子了,司徒静颜先脸红起来,转身就想回房去。
「惊穹!你等等!」寒舒突然叫住他,声音里有一丝惶恐,「惊穹!你要小心,他们骗你的!他们骗你的!」
见司徒静颜转过身来,寒舒更焦急却又只敢小声的叫着:「真的,我梦见了,他们都骗你的,你不要相信他们,他们会给你下药的,你千万不要相信他们。」
司徒静颜吧了口气:「不要瞎想了,那只是梦而已。我要去睡了,你也去休息吧。」
说著,转身回了房。
在他身後,寒舒却似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梦境般,眼神飘忽又充满了惊恐,喃喃道:「骗你的,骗你的……虫,虫,找他救你,啊,找他救你……找,找……」
「找……找阿岳,找阿岳……」
晴了大半个月的天,终于又聚起了云团。
看着阴沉沉的天,司徒静颜不由皱眉。潮湿的天气对邢傲的身体不好。
低下头,不远处,寒舒坐在长廊边低着头专心致志的忙著手上的活。
「你在做什么?」信步走来随口问道。
听到司徒静颜的声音,寒舒抬起头,咧开嘴憨憨的笑了,手上是一个雕到一半的木偶。
不用想也知道他雕的是谁,司徒静颜接过来仔细看了,「你喜欢做这个?雕得很好。」
寒舒站起来,小心的看了看周围,作了个噤声的动作,兴奋的拉着司徒静颜七拐八拐拐进了一间柴房。
「这是你住的地方?」
寒舒点点头,开始七手八脚的把占据著屋子一角的茅草搬开。
司徒静颜好奇的凑过去,没想到在那角落里,竟然堆满了巴掌大小的木偶。
各种各样的姿势,却是同一张面孔。
「全都是你雕的?」饶有兴趣的一个个拿起来看,「你雕这么多干什么?」
寒舒也在一边蹲下来,仿佛说什么重大的秘密般小声道:「有人说,雕满九百九十九个就能让人活过来。」
司徒静颜回过了头,寒舒认真的样子显示了他对此深信不疑。
「有人说?有人做过吗?」摩娑着手中的木雕,难以想像它变得有血肉的样子。
「没有。那些人诚心不够。」寒舒看宝贝似的看着那堆木偶,「我雕了好久,总是凑不够,有很多找不到了,还有很多被别人拿走弄坏了,我现在都藏起来,别人就找不到了。」
「现在有多少个了?」
「九百八十一个。就快凑够了。」寒舒眼里有兴奋的光,忽然又害怕起来,「你不要告诉别人啊,他们总是随便拿去玩,很容易就弄坏了。」
「我不说。你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我想……」耳边突然传了奇怪的声音,细细碎碎像蚊虫的叫声,却又让人从心底感到一丝异样。
说不出那究竟是什么感觉。
司徒静颜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声音,正要问,一转头却见寒舒脸上生动的表情在瞬间消失,眼中的光彩瞬间退去,仿佛灵魂被抽离般,一转眼面前的人就恢复成初见时那具行尸走肉。
他站起身来,转身走了出去,看不到司徒静颜的存在一般。
司徒静颜站起身,正想跟上去看个究竟,转眼看到散落在外的一堆木偶,忽然有点明白寒舒为何每次都凑不够那个数目。
不由停下来,搬过旁边的茅草将它们小心的藏了起来。
再出门时,早已不见了寒舒的踪影。倒是花知风急急寻了过来,「公子怎么在这?都安排好了,程并刚走,我们也快些动身吧。
程并便是那日急切询问邢傲伤势之人,花知风一直担心他会出卖邢傲。
司徒静颜也知此刻时间紧迫,便随著花知风去了。路上简略将寒舒的异样说了说,花知风随口答道:「那是程并在叫他。寒舒中了血虫,只听程并的话……」
血虫?那是何物?司徒静颜正要问,却见花知风说漏了嘴般急忙把话题打住,眼神变得躲闪起来。扭头望去,只见不远处,邢傲坐在轮椅上等他们。
目光对上的那一瞬,司徒静颜心头不由一颤。
「静颜,怎么了?」
「啊?没什么。」刚才转头时,邢傲也正好向自己望了过来。
望向自己的那一瞬间,邢傲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而在那之前——
在那之前,邢傲似乎正用严厉的目光望着——花知风?
「花先生,你刚才说血虫……」
「啊,没时间了,我跟你说一下路怎么走……」花知风推着邢傲的轮椅,边走边说了起来。明显是敷衍的语气,但这般紧要关头,司徒静颜只能先将心中的疑虑压下,细细听了起来。
「好了,我就送到这了。」将司徒静颜和邢傲安排上一辆小型马车,花知风道:「待会程并回来我还能瞒他一会,你们要抓紧时间。龙帝万事小心。」
邢傲点点头,花知风放下帘帐,马车吱吱呀呀动了起来。
「知道要去哪吗?」
「不知道。」邢傲轻声说。
「解毒的话,去找唐门……」
「可惜还有个唐大公子。」
苦笑了一下,司徒静颜理了理他的发,所知道的名医就那么几个,可以信任之人更少,此刻心里空空的,真的是茫然一片,什么方向都没有。
扶着邢傲让他坐好,司徒静颜侧下身子,靠在他的胸前,听着他的心跳闭上了眼睛。
「傲,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拖累你了。」
司徒静颜笑著摇摇头,没有再说什么。
似乎是从这一天起,司徒静颜开始喜欢上了这个姿势,没事时便靠在邢傲有胸前,闭着眼睛听他的心跳。只是那个问题他再也没有问过。
马车在山间小道轻快的跑著,摇摆晃晃的车厢里,司徒静颜枕在邢傲胸前闭目养神。
哗啦一下,马车似乎顿了顿,猛地加起速来。司徒静颜眼睛一下睁开来,探出头去,只见寒舒立在前方路中间,双臂举著那把巨大的斩马刀,面无表情。
回想起初见寒舒的情景,司徒静颜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缩身抱起邢傲从疾驰的马车一侧掠了出去,只见旁边还有一道身影同时跳出,只是动作比之司徒静颜粗糙了许多。
两匹马嘶鸣著朝著寒舒冲了过去。
寒舒漠然的举刀——
马匹开始嘶吼——
长刀翻转——
马狂啸着冲了过去——
天崩地裂,尘土飞扬。
司徒静颜抱着邢傲落了地,只见尘土散去,寒舒刀尖点地,凶神修罗般巍然而立。
他的身后,两匹没了头的马拖着散了架的车厢,走出几步之后,轰然倒地。
「啧啧,龙帝这么急,是要到哪里去啊?」一人讪笑着自林子中走了出来,正是程并。
没有答话,邢傲在司徒静颜耳边迅速说:「那是杨地支。」
「那」指的是跟着程并一起出来之人。年纪尚轻,五官倒也端正,只是一双眼睛生得却似鼠目,煞是奸滑。
杨地支眼珠滴溜溜转转,上下打量了几番,贼笑道:「好端端一个美人,可惜赔在一个废人身上,还不如过来陪陪我们兄弟,伺候得好了,说不定我二哥一个高兴就把你那心肝的毒给解了。」
司徒静颜听了,笑着对邢傲说:「果然是坐着的男儿比站着的畜生高,只不知道他装腔作势的叫些什么?」
邢傲淡淡的答道:「既然是畜生乱叫,管他做什么。」再向那两人望去,「人说物以类聚,兽以群分,的确不假。」
程并这番出卖邢傲,本就心虚,听邢傲此番一说,不由恼怒起来,就要上前。杨地支心机甚重,一转念已觉不对。
「别过去,有诈!」
阻止已晚,程亲才迈出两步,只听彭彭几声,眼前一花,景物即刻变得怪异起来。周围的树木,仿佛什么地方凭空多了几棵,又仿佛什么地方平白少了几棵。
再看前面,已不见了邢傲与司徒静颜的踪影。
「花知风这家伙,竟然敢布迷阵!」
程并气急败坏的骂了一口。叫过寒舒便要找路,杨地支忙叫住他。
「迷阵之中不能乱走,一下小心就会中了埋伏。」杨地支嘿嘿一笑,「不要紧,我自有办法。」
另一边,一人背著邢傲,引著司徒静颜在林中急行。
背著邢傲的便是那驾车的车夫。刚刚他和司徒静颜同时离了马车,趁著尘土飞扬一落地就以土遁藏了起来。这本是花知风的安排,邢傲与司徒静颜心中有数,故意引开杨程的注意力让那人有时间发动迷阵,再过来接应他们。
三人一路急行出了林子,只见花知风领了几个人早已等在那里。他们从另一条路骑马过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