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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查这些也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查到的事情，安排好了监视路畅的人手后，会议就这样匆匆散去，一切都要等着乔锡元老家警方的消息才可以。
其它人散去了，会议室里只留下了夏芷晴和王动，严肃的气氛为之一松，夏芷晴微笑道：“恭喜你呀，还是实习生就能主持案情分析会了，这样再干几年，我这队长的位置非你莫属呀。”
怎么可能这么快，王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过突然觉得夏芷晴的话里好像别有深意一般，她的位置给自己，那她呢？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呀？”王动有些敏感地问到。
“我能有什么事呀？”夏芷晴笑了笑，把话题一转，看了看时间，拉着王动说道：“走了走了，去看看有没有什么消息没有。”
夏芷晴虽然是很自然的表情，但王动还是查觉到了她好像有那么一丝丝的不对，只是却不知道这种不对来自于何方，也许是案子上的事情吧，王动心里安慰着自己，随后跟着夏芷晴走了出去。
乔锡元家乡警方的办案速度还是很快的，在传来第一条消息之后，不到两个小时就传来了第二条消息，只是这条消息却是让所有人的希望都化成了失望。
乔锡元居然是独自一人，已经在医院里静静地躺了四个月。
短短的四个月，只是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来临，任何的抱负、梦想，在这一时刻通通化成泡影，王动不知道乔锡元死的时候在想着什么，是否还在怀念着那让人难以忘怀的初恋，还是自己白白浪费的青春。
一直也没有他的家人去看他，他的身边也除了一个护工之外也没有其它人，医院几次催他通知家属，他只是说他并没有家属。
他并不欠医院的钱，所以医院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直到前天的时候他终于合上了双眼，他的护工才给他的家里打了一个电话，通知他的家人去医院收尸。
他给家人留了一封信，信不长，只说他愧对父母的养育之恩，没有脸面回家等等。还说了他这几年欠了很多的债，他住院的钱都是恩人资助的。
至于恩人是谁他没有说，他到底欠谁的钱他也没说。他只说他欠的债也罢、欠的情也罢、欠的恩也罢，都留到下辈子去吧，他不用家人替他偿还什么，也不想家人因他而背负什么。
身无长物的他没能给家人留下一毛钱，却给家人留下了一张保单。有人给他买了保险，他死后他的家人能得到一笔小钱。
警方找到了乔锡元的护工，他描述了乔锡元死前的样子，相当的从容，他说他从没见过像乔锡元这么淡定的人。
他侍候了乔锡元四个月，从他住院就是他在侍候他。他从没见过乔锡元性格焦燥的一面，从来没发过火，也不会皱眉哀怨。
吃东西不忌口，还会去外面吸烟。他是肺癌，医生护士都劝他不要吸烟，他只是淡淡一笑，回句：“已经这样了。”
一个人无亲无故在医院里静静的等待死亡，有时候护工都觉得顶不住这么重的心理压力，他却总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护工的工钱是十天一结，他让护工用自己的身份证办一张银行卡，然后每十天就有人往卡里打钱，都是先给钱，到乔锡元死的时候护工还多拿了七天的工钱，他都不知道该退给谁。
乔锡元话很少，没有事情从不主动开口说话。他的脾气也很好，一点也不像癌症患者，这四个多月的时间里他最多的表情是淡淡的微笑。
关于他自己的事他更是绝口不提，护工有时候很好奇就问他真的没有家人吗？他笑答：“有的。”
“那为什么不联系呢？你就不想见见你的亲人吗？”
这样的问题通常都是等不来答案的，他会很沉默，慢慢的笑着转身离开。护工知道他心里肯定不好受，渐渐也就不再追问了。
第60章 如此亲情
乔锡元死了。
就在大家以为他才是帮助路畅的那个人时，却传来了他死亡的消息，接下来案情会往何方发展，王动已经有些迷茫，难道路畅是在没有帮手的情况下，独自一人就害死了自己的哥哥？
究竟是为了什么？
到了下午，更多的消息又传了过来，帮助王动更好地看清了乔锡元这个人。
乔锡元临死前的一个星期，就已经好几天没说过话了，也许是病情过于严重，也许是不想，到是最后却突然开口对护工留了句，他说他原本想化成一缕青烟一把灰，这辈子就算了，死也不想通知家里人了。
他不想让家人因为他的死而难过，失踪比死亡更让亲人安慰一点吧。可现在他又后悔了，所以他拜托护工在他死后给他的家人打个电话。
乔锡元觉得父母有见儿子最后一面的权力，他不应该自私的直接火化了事。他写下了电话号码，护工当然会答应下来。
事实上护工还是违背了他的话，提前给他的家人打了电话，护工希望他也能在死前见到父母，成全他们见上一面应该是积德的好事。
可是他的父母赶到医院的时候，他已经去世两个多小时了。他的父母把他的遗体带了回去，他的死相很是安祥。
乔锡元住的医院就是当初他和路畅上大学的那个城市，医院对面就是他们的母校。他每天在楼上的病房里就能看到当年他们曾经走过的地方，这附近是他熟悉到骨子里的地方。
这个地方也是他最喜欢的地方，死在这里他很欣慰也很知足了。
护工并不清楚他住院的钱是从何而来，也没见过除了乔锡元本人之外跟他有半点牵连的人。
王动再次委托警方详查一下，过了大约一个小时后传回了消息，却是让人有些惊讶。
乔锡元住院的手续是自己办的，住院押金交的现金。
然后他就找了个护工，一切事情都是护工替他做。没有人知道他的钱是从哪来的，都以为他是把卡交给了护工。
事实上他连卡都没有，需要用钱的时候他都是给护工现金，比如交什么钱，比如去买生活用品等等。
护工也不知道他的钱是从哪儿拿出来的，有时候他就是直接把钱给护工，有时候会用一个没有字迹的信封装着钱。
平时他所有的一切都是护工在整理，护工知道他没有放钱的地方，他也很好奇，也问过乔锡元，乔锡元只是笑而不言。
护工可以不过问，警察不能不查。乔锡元没有离开医院就能拿到钱，说明医院里有人在暗中照顾他。
每次都能趁护工不在的时候给乔锡元拿钱，说明那个人对医院的一切都很熟悉，也很方便。
既然没有过外人探视乔锡元，那肯定就是医院内部的人，不是医生就是护士。警方没费什么力气就查到了乔锡元的主治医师就是他的大学同学。
医生也坦言就是他经常拿钱给乔锡元，一来是同窗情谊，二来也是受人之托。他不遮不瞒的向警察交代了所有的事。
半年之前他就受路畅的委托暗中照顾乔锡元，他发现乔锡元的身体出了问题，就带他到医院检查。
乔锡元虽然不知道自己患了癌症，也知道自己病的不轻。所以知道自己得的是肺癌的时候很镇静。
他所有的开销都是路畅出的钱，这一点就连他自己也是清楚的。他没有拒绝接受路畅的帮助，不过他也没有跟路畅说过一句话。
就是他们共同的这位同学在他们俩之间来回的传话，乔锡元的病情有什么变化，他都会告诉路畅，也会把路畅的话带给乔锡元。
这个主治医师也搞不懂的是乔锡元和路畅这两个人，为什么都是同样的淡定。两个人说话的语气、腔调几乎是一模一样的。
除了性别，他们俩的性格真是太像了，好像这个人间跟他们没什么关系一样。看什么都是一副冷淡疏离的样子。
就连路畅听到乔锡元病危的时候也没有一点情绪上的波动，只是淡淡的一句‘我知道了。’就了事。
他曾劝过路畅抽时间过来看望乔锡元一下，路畅只是轻轻一笑：“没那个必要，我看他他就能好起来么？对谁都没有好处，白白浪费精力又何必呢？”
听起来像是很无情无义，可是她若真的对乔锡元无情无义又为什么给他花那么多钱呢？肺癌住院四个月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啊。
他劝乔锡元跟路畅通个电话，人家这么帮助你，你总该说句谢谢吧？乔锡元淡然一笑：“俗话说大恩不言谢，我都到这个地步了，除了拿嘴说还能用什么行动去报答她呢？就只是上嘴唇碰碰下嘴唇的话，就算我说出花来于她何益？”
乔锡元的确没有任何能力再去谈什么情讲什么爱了，这个世界没有多少时间是属于他的了。
不打扰就是他给路畅最好的守护，不在生活中打扰她，也不在她的精神领域去打扰她。
他能给她的就是一片清静，以及他的‘情绪尚好’。他要让路畅知道他并没有活在恐慌里，并没有过的很不好。
只是每当路畅回想起从前，心里又怎么能不恨她的哥哥？她跟乔锡元四年都没有闹过一点矛盾。她高高兴兴的带乔锡元回家，却被路啸天来了个当头棒喝。
路啸天用尽手段阻止她跟乔锡元来往，一次次给乔锡元加压，不断的侮辱他，提出一个又一个苛刻的条件。
为了能光明正大的娶到路畅，乔锡元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关是那八十八万的彩礼钱就让他借遍了所有能借的人。
乔锡元从家里要了一部分又借了一部分，凑够钱之后，不料路啸天却又反悔了。他又说光有钱不行，乔锡元没有实业，死水终究是要坐吃山空的。
乔锡元也不含糊，闷头就开干，结果在路啸天的干扰下最终是一事无成。路啸天对路畅说给他点打击，给他点压力，是为了让他能干出一番事业来。
路畅开始是相信了路啸天的话，也慢慢的相信了路啸天的眼光，对乔锡元越来越失望。
渐渐地她对乔锡元死了心，断了念，两个人彻底的分了手。但世上又怎么有不透风的墙，多年后她终于知道了当年乔锡元是如何被路啸天打压，因此她就恨上了自己的亲哥哥。
而乔锡元的行踪，却也从来都没有脱离过她的视线。
第61章 穷途末路
路畅并没有和乔锡元联系过，她只是通过别人默默的在关注着乔锡元，而乔锡元也清清楚楚的知道她的关注。
离开青羊后，乔锡元几乎就已经沦为乞丐，生活上的贫穷却并没有击倒他，他并没有自杀，也没有自暴自弃，他没有资本自己创业，就去做工，做过许多杂事。
两年之后他又有了创业的资本，开始做点小买卖。又两年之后他小有积蓄了，租了门市，开办了自己的画室。
眼见着生活有了起色，他却病倒了。无情的肺癌彻底击倒了他，他知道自己余生所剩的时间不多了，就回到了当初上大学的城市，在那里寻找着青春的回忆。
他的这一切都被路畅看在了眼里，看着他根本不像自己哥哥所说的那样，这时她才意识到原本自己是被路啸天给骗了，
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她开始在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她在刘庆平的公司里做高管，自然也积攒了不少的财富和经验。
她想去找乔锡元重新开始，一起创业，可是这个时候乔锡元却查出了肺癌，而且直接就已经到了晚期。
她所有的梦都在一瞬间破碎了，她自欺欺人的盼望着他的病能够治好，当她知道他已经病危了的时候，她不由得万念俱灰。
偏偏这时候她看到路啸天醉醺醺的晚归，想着他每天过着花天酒地的日子，而乔锡元现在却是垂死病中，她的心恨如烈火。
乔锡元的一生被他给毁了，她的爱情被他给毁了，他有什么资格过锦衣玉食灯红酒绿的日子？
嫉妒、愤怒、不甘，所有的这一切负面的情绪已经影响到了她的头脑，偏偏这时路啸天看到她，却又冷冷地责骂了几句，这更让路畅的心越发的不平衡起来，于是她自己慢慢走回自己的房间，心里却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一个这辈子最为重要的决定。
……
青羊市刑警大队一中队，办公室内的气氛有些紧张，跟这桩案子的十几个人分成了两拨，一方倾向于抓捕路畅，而另一方则倾向于继续监控路畅，两方有些争执不下，最后连高红旗都听到动静赶了过来。
“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高红旗一脸严肃地问到。
倾向于不抓捕路畅的乔帜站了出来，刚刚丢脸面他很想找回来，所以当王动请求抓捕路畅的时候，他就跳了出来，为了不让王动独揽大功，自己说什么也不同意把路畅抓回来。
而且同意他意见的到也不少，十几个人分成了两伙，就变成了现在这个争执不下的局面。
“高队，王动现在想去抓捕路畅，我们觉得时机还有些不成熟，在没有更多证据的情况下，这样的抓捕会不会太草率了些，成一打草惊蛇了又该怎么办？”
高红旗深思了一下，到也觉得乔帜的话有些道理，转过头看着王动，开口问道：“说说你的道理。”
王动看了一眼乔帜，清了清嗓子说道：“我不同意乔帜的观点，我认为抓捕的时机已经成熟，路畅千方百计地撇开她与乔锡元的关系，这就很值得说明一个问题，而且因为她与乔锡元之间的事情，她也恨上了路啸天，虽然是她的亲哥哥，但听到乔锡元马上就不久于世的消息后，难免心神激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是很正常。”
“难道下毒杀人在你的眼里就仅仅是出格的事情而已吗？”乔帜抓住王动言语上的失误询问到。
不过是说案情而已，谁又能保证自己的话百分之百的正确，王动冷冷地瞥了一眼乔帜，反驳道：“高队都没有说话，你又算哪头蒜？你说不能抓路畅，那好，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你到是给一个方向呗。”
乔帜只是在反驳王动，只要王动认为对的，他一定就会说是错，但现在王动反过来将了他一军，让他出主意的时候他顿时傻了眼，眨了眨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犹豫了半天才说道：“我又不是队长，自然做不了主。”
一旁夏芷晴轻哼地又补了一刀说道：“乔帜，你也是咱们一队的一份子，不要说什么能不能做主的事情，只要你有好的建议，如果可行的话，我们自然通过。”
这回乔帜可真的是傻了眼，不光是他，就连原本站在他身后，支持他观点的一些人，此时也都换了个位置，不管是倒水，还是上厕所，反正是总要找个借口，乔帜这里已经明显变得不受欢迎，为了自己的工作着想，还是要远离他一些。
出主意，自己没有。
想找人帮忙，身后却连一个人都没见到。
乔帜终于泄气道：“我没有什么好办法。”
这回用不着王动去说什么，高红旗终于不满意地斥道：“乔帜，我觉得你最近的工作态度有些问题，明明大家都觉得可行的方案，你总要跳出来妨碍一下，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这个时候嫌疑人真的做出了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来，那你，就是失职。”
训完了乔帜，高红旗转过头看着王动，语气严肃地问道：“有把握审下来吗？”
“报告高队，有。”王动立正，大声地回答道。
“好，那就按你们商量的去做吧。”高红旗拍了拍王动的胳膊，用力地点了点头。
小区内，警车去而复返，同样的警报声，落在同一个人的耳朵中却有了不同的意味，还是那个老地方，还是那扇窗户前，路畅清楚得记得那天路啸天死亡时候的模样，现在……该轮到自己了吧。
既然他们已经查到了乔锡元，那就断然没有放过的道理，相信警方肯定已经知道乔锡元已经死掉的事实，再往上查，应该就是自己了吧。
别墅外已经响起了纷杂的脚步声，路畅看了一眼已经空掉的咖啡杯，苦笑着，又给自己续了一杯，而这时，王动和夏芷晴带着警察也已经进到了客厅里面。
同样的画面，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却有一丝凄惨、唯美的感觉，王动按捺住心里的不适，开口说道：“路小姐，我们有理由怀疑你跟路先生的死有关系，现在麻烦你跟我们去一趟警队，接受调查。”
窗边的路畅脸上终于多了一丝表情，侧过头看了一眼王动，嘴里轻声道：“如果，我说不呢。”
第62章 服毒自尽
这句话，听起来倒象是在开玩笑一般。
王动愣了一下，这句话就像是开场白一样，无论嫌疑人有怎样的反应也都是抓捕无误，只不过今天看到路畅居然是如此反应的时候，王动还是有些傻眼，怎么连嫌疑人都会开玩笑了呢？
这种场合下，路畅的话还是有些不合时宜，王动定了定神，没理她那一套，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