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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汤普金斯微笑着,让对方放心:“保险不是什么注射药物,也丝毫不会有做梦的感觉。”
“如果那是真的,”韦恩先生稍微有点生气地说:“那么,为什么我就不能永远留在我一心向往的那个世界里呢?”
“我正在设法做到这一点,”汤普金斯说:“因此我才要这么高的价钱——要去搞材料,要做实验。我正在努力设法,力求能够永远转移到另一个世界去。到目前为止,我还不能解开把人束缚在地球上的那根纽带,那条绳索总是把人拖回地球。即使是伟大的具有神秘力量的人也不能割断这根绳索,只有死亡才能做到这一点。不过,我仍然抱着希望。”
“如果你成功了,那可是一件了不起的事呀,”韦恩先生客气地说。
“是的,是这样!”汤普金斯突然感情奔放地叫喊着说:“到了那时候,我可以把这个倒霉的店子变成救急的出口!到了那时候,我就不收费,对任何人都不取分文!每个人都可以到他一心向往的世界去,在那个世界里如鱼得水。至于这个该死的地方,就留给老鼠和虫子吧——”
汤普金斯突然停下来,沸腾的激情一下子变得冷冰冰的:“我担心自己的偏见流露出来啦。我现在还不能使人们永远逃脱这个世界,还不能在死亡之外找到这样的途径,也许我永远找不到。目前,我能提供给你的不过是一次休假,换换环境,尝试和品味另外一个世界,看看自己内心深处的欲望。你知道我索取的报酬,我可以包退,如果你尝试以后感到不满意的话。”
“多谢好意,”韦恩先生非常诚恳地说:“不过,我的朋友们还跟我谈到了另外一件事,听说我的寿命要缩短十年呀。”
“那没有办法,”汤普金斯说:“而且无法退还给你。我的这一套程序使神经系统高度紧张,寿命因此要缩短。我们的所谓政府宣布我的程序不合法,原因之一就是这一点。”
“但是他们为什么不坚决禁止你搞这一套呢?”韦恩先生说。
“不会的。从公事公办的角度来说,我这一套程序是作为有害的欺骗行为而被禁止的。但是,官员们也是人嘛。他们跟别人一样,也想离开这个地球啊。”
“这笔费用,”韦恩先生沉思着,紧紧抓住自己的包包:“再加上缩短十年寿命!为了实现我的秘密愿望……真的,我得考虑考虑。”
“考虑吧。”汤普金斯满不在乎地说。
在回家的路上,韦恩先生一直在想这件事。他乘坐的火车到达长岛的华盛顿港时,他还在沉思。他从车站驾驶小汽车回家,一路上,汤普金斯精明狡猾、久经风霜的脸庞,汤普金斯说的那些可能存在的世界以及实现自己的欲望等等,一直在他的思想中萦回盘绕。
可是,一当他走进家里,那些想法都得抛开。他的妻子珍妮特要他跟一直在喝酒的女仆严肃地谈谈。他的儿子托米要他帮忙收拾单桅小帆船,那条船明天要下水。他的宝贝小女儿又缠着要跟他讲幼儿园里的事。
韦恩先生和颜悦色但又干脆利落地跟女仆谈了话。他帮助儿子托米给帆船船底上了最后一道黄铜色油漆,又耐心地听小女儿佩吉在游戏场里的冒险经历。
后来,孩子们都上床睡了,他和珍妮特单独坐在休息室里,珍妮特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出了岔子?”
“你好像有心事,”珍妮特说:“是不是今天在办公室里过得不痛快呢?”
“哦,就跟平常一样……”
他当然不打算告诉珍妮特,也不准备告诉任何人,不会说他请假去看了汤普金斯,到汤普金斯那个想入非非的陈旧的“世界商店”去过。他也不打算谈每个人都应当有的那种权利——一生中有一次可以实现自己最秘密的欲望。珍妮特心地单纯,决不会理解这些的。
第二天,办公室里闹哄哄的。由于中东和亚洲的事件,整个华尔街都稍微有点惊慌不安,股票市场也相应地发生波动。韦恩先生埋头工作。他极力不去想实现自己的秘密欲望,那要以他的全部财产为代价,还要赔上十年寿命。那是发了疯!老汤普金斯一定有神经病!
每逢周末,他和托米出去泛舟。那条旧单桅帆船在水上走得妙极了,船底的缝隙一点也不漏水。托米想要一套新的竞赛船帆,但韦恩先生一口就回绝了托米的要求。明年看情况再买,如果市场有起色的话。现在嘛,旧船帆还得对付下去。
有时,在夜晚,孩子们都睡熟了,他和珍妮特出去泛舟。那时,长岛海湾风平浪静,凉爽宜人。他们的小船滑过闪烁的浮标灯,驶向黄黄的大大的月亮。
“我知道你心里有事。”珍妮特说。
“亲爱的,说吧!”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呢?”
“没有嘛!”
“真的吗?真是这样吗?”
“真是这样。”
“那么,抱着我吧,好啦……”
于是,小帆船自己在水上随意飘荡了一会儿。
愿望,实现自己的愿望……可是秋天转眼来到,帆船要拖上岸来。股票市场重新获得某种程度的稳定,小女儿佩吉却出麻疹。托米要知道普通炸弹、原子弹、氢弹、钴弹和新闻消息中提到的各色各样其他炸弹之间的区别,韦恩尽自己所知道的给他解释。女仆却出人意料地走了。
那些秘密的愿望都非常好。也许他确实想杀死谁,也许他确实想住在南海的一个小岛上,可是有这些责任和义务要考虑啊。他有两个正在成长中的孩子,还有最理想的妻子啊。
也许到圣诞节左右再说……
但是,仲冬季节,由于电线线路有毛病,没住人的客房失了火。消防人员扑灭了火焰,没有造成多大损失,也没有人受伤。可是,这却使他有一段时间根本没有想到汤普金斯。首先,卧室非修理不可,因为韦恩先生对自己优雅的旧房子是感到非常自豪的。
由于国际局势,生意仍然波动得非常厉害,很不稳定。那些俄国佬啦,阿拉伯人啦,希腊人啦,中国人啦,洲际导弹啦,原子弹啦,苏联人造卫星啦……韦恩先生在办公室里度过漫长的白天,有时夜晚也加班。托米得了腮腺炎。一部分屋顶必须重新盖瓦。接着,又到了要考虑帆船在春季下水的时候了。
已经过去了一年,他却几乎没有时间去想秘密的愿望。那么也许到明年再说吧。同时——
“唔?”汤普金斯说:“好吗?”
“哦,很好。”韦恩先生说。他从椅子上站起来,擦着自己的前额。
“要不要我退款呢?”汤普金斯问道。
“不。刚才的经历使我非常满意。”
“他们这些人总是感到满意,”汤普金斯说,流里流气地对鹦鹉眨着眼睛:“好吧,你刚才的经历是怎么一回事呢?”
“不久前的一个世界。”韦恩先生说。
“很多人都是这样。那么,你发现自己最隐秘的欲望了吗?是想杀人,还是想住在南海的小岛上呢?”
“我不愿意谈这件事。”韦恩先生愉快而又坚定地说。
“很多人都不肯跟我谈这一点,”汤普金斯绷着脸说:“鬼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因为——嗯,我想一个人深藏在秘密愿望里的世界看来是神圣的,不管怎么说。别生气……你看你能不能使它永久存在下去呢?我说的是一个人选择的世界,懂吗?”
那老头儿耸耸肩膀:“我在尝试,如果成功,你会听到消息的,人人都会听到的。”
“是呀,我想是这样。”韦恩先生解开他的包包,把包包里面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一双军用靴,一把小刀,两卷铜丝,三个腌牛肉小罐头。
汤普金斯的一双眼睛好一会都乐得放光。“非常满意,”他说:“谢谢你。”
“再见,”韦恩先生说:“谢谢你。”
韦恩先生离开商店,匆匆走到碎砖破瓦堆成的巷道尽头。再望过去,在目力所及的范围内,延伸着一大片平坦的遍布碎砖破瓦的田野,褐色的,灰色的,黑色的。这些田野向四面八方延展,全部是建筑物扭曲变形的残骸、树木的余烬以及人的骨肉化成的白灰。
“唔,”韦恩先生自言自语地说:“不管怎样,我们得到的和我们付出的正是半斤八两,不相上下。”
他过去的岁月使他付出了全部财产的代价,还使他缩短十年寿命。那是一场梦吗?就是梦也值得啊!不过,现在必须完全不去想珍妮特和孩子们。那已经完啦,除非汤普金斯把他那一套程序搞得尽善尽美。现在,他得考虑他自己的生存问题。
他在瓦砾堆中小心翼翼地择路而行,决心要在天黑以前赶回庇护所,要在鼠群出来之前赶到。如果他不赶快些,他会领不到晚上配给的那一份土豆哩。
《一只下金蛋的鹅》作者:艾·阿西莫夫
……是的,仅仅是一只鹅,却给麦克格里高农场引来了大批的科学家和士兵。
我可不想告诉你我的名字,尤其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不是一个作家,只好要求阿西莫夫先生来帮我写下了这件神奇的事。我挑选他是因为他是一个生物化学家,能明白我所讲的事情,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是一个科幻作家。
我不是第一个有幸见这只奇怪的鹅的人,它的主人是得克萨斯州的棉花农场主,名叫埃恩·恩格斯·麦克格里高。这只鹅现在已为政府所有 。
到1957年夏天,这位农场主已经向农业部发出了十几封信,询问孵化这只怪蛋的有关信息。部里尽可能给了他足够的资料,可他还是一直在要。我是部里的一个职员,在1957年的6月份我准备去圣·安东尼奥参加会议,头儿要我顺路到麦克格里高那里去一下,看看能帮点什么忙。
正是6月17日,我遇见了这只鹅。
首先我见到麦克格里高,他大约50岁左右,高个儿,满脸皱纹,充满了疑惑。我看了一遍他所要到的资料,然后礼貌地问他能否看看他的鹅群。
他说:“不是鹅群,先生。只是一只鹅。”
“一只鹅?那你担心什么,杀掉它并吃了它。”我说道,并起身去拿帽子。
“等等。”他说道,看着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我只好站在那里。最后,他嘟哝道:“跟我来。”
我随主人来到房子边上的鹅圈旁,圈里关了一只鹅,圈的周围用铁丝围成。“就是这只鹅。”他说道。这只鹅像其它的鹅一样:肥肥的,洋洋自得,脾气暴躁。
“这是它产的一只蛋,孵化不了。”主人从外衣口袋里掏出一只鹅蛋,与普通鹅蛋相比它又小又圆。
我拿过来一瞧,天啊!至少有两磅重。
“往地上丢。”他苦笑着说。
我当然不敢,他拿起往地上一丢,“嗵”的一声,地上没有蛋白和蛋黄,鹅蛋完整地躺在那里,倒是地面给砸了一个小凹坑。我捡起鹅蛋,发现它着地的一面蛋壳有点儿破裂,剥掉一个小碎片,里面是暗黄色的东西。
我小心翼翼地剥完所有的蛋壳,上帝!不用分析我也能看出,这是一个金蛋,这只鹅下的是金蛋!
现在我得劝劝主人放弃这个金蛋,我说:“我给你一个收据,我保证给你报酬,我付给你支票……”
“我才不要政府插手。”他固执地说道。
而我更加坚决,他到哪儿我跟到哪儿,我恳求,我企求,结果我终于给了他支票。他把我送到车里,并且站在路上,目送我远远离去。
我们部门的头儿是路易斯·布诺斯丁,我把这只鹅蛋放到他的桌上,说:“这是一种黄色的金属,也许是黄铜,但它对硝酸不起反应,可能也不是。
布诺斯丁说:“看起来像是一个恶作剧,一定是的。”
“恶作剧?用纯金吗?当我第一眼看到它时,它被完好的蛋壳包住。我分析了一下蛋壳,它是碳酸盐。”
于是“神鹅计划”开始了,时间是1957年6月20日。
一开始,我是调查员,但事情的发展很快出乎意料。
首先,鹅蛋的半径平均由5毫米,外层金壳大约2.5毫米厚,里面才是真正的蛋。显然不是恶作剧,它富含蛋白质、脂肪维生素、色素等。
最重要的异常现象是加热时,蛋有一小部分一下子就煮老了。某部顾问,波尔斯·芬雷先生说:“蛋白质已明显变质,可能是金子引起的,通常少量的重金属都能破坏蛋白质。”
对蛋黄的含金量也进行了分析,它含有大约0.3%的金子。
当然,那一层金壳可就是纯金了,里面还含有0.25%的铁。而蛋黄的含铁量也比一般的高达两倍以上。
在神鹅计划开始的一个星期里,首批考察小组来到了农场,5名生物化学家带着一卡车设备和一中队士兵。
我们一到达,就切断了麦克格里高农场与外界的联系。当然,主人麦克格里高可不喜欢安全规则以及他周围的这些人和设备,他也更不愿意听到他的鹅和蛋已属国有。可他不得不同意,还好,他得到了一定的报酬。
这只鹅可不同一般,象抽它的血时,每次得要两个人来抓住它。它的血液含有千分之二的氯化金酸盐;通过X光,这只鹅富含黄金,并能阻止X光,使底片无影;它的甘有一点淡灰色,产蛋的器官泛白色。
芬雷先生说:“氯化金通过肝脏被输送到血液中,而它是有毒的,结果血液又把它送到产蛋的地方,通过形成蛋壳而排泄掉,这就是鹅能活,而蛋死了的原因。”
他停顿一下又说道:“但这却留下了一个令人麻烦的问题。”我和大家都懂指得是什么。
鹅肝里的黄金又从哪里来的?
我们找不到答案。一个寻小组通过勘探,没有发现周围的地下有含金的迹象。
到了8月16日,来自首都的阿尔伯特·纳维斯先生开了一个好头,他对鹅的胃进行了分析研究。
“这个鹅没有胆汁色素。”他兴奋地高喊着跑向我们。
这里让我解释一下,胆汁是一种有色物质,肝脏使它流入肠子里,它是由血红蛋白分解而产生的,而血红蛋白又是血液中红色的物质。
芬雷的眼里开始闪烁着光芒,这一现象表明鹅的体内发生了化学错位变化,而并不是金子的作用。“这里的血红蛋白一定有问题,或许是肝脏处理血红蛋白的机理发生了问题。”
我们立即抽取了更多的血样,并从血样中分离出了血红蛋白,然而进一步的分离却得到少量的有机物,经证明它类似与血红蛋白而又不是血红蛋白。一般的血红蛋白含有大量的铁离子,而这种物质却含有金离子。很显然这个肝脏并不把血红蛋白分解为胆汁色素,而是把类似于血红蛋白的物质改变为含金的东西,并又通过蛋壳而排泄掉。
我们将含有放射性的金溶液注入鹅的体内,来看看金原子变化的准确轨迹,但我们失败了。
金子到底从那里来的呢?这个问题仍然留给了我们。还是那位纳维斯先生提出了重要的设想,那是在8月25日,在会上他讲道:“或许,这只鹅通过蜕变作用形成了金。”也许他讲这话时,并不当真,但我们在如此束手无策之境地,只好对他的话当真了。
10天之后,即9月5日,加利福尼亚大学的约翰·比林先生,国家最优秀的核物理学家,带着设备来到了农场,随后又来了许多科学家。瞧,不到一年,我敢肯定这里将会建成鹅研究中心。
芬雷先生和比林先生进行了讨论,芬雷说:“铁变成金的设想有一疑点:在鹅体内的铁的总量只有半克左右,而鹅一天生产出40克的黄金。”
“这儿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金原子核比铁原子核含有多得多的能量,为了制造这些金子,鹅将需要比一个原子弹的能量还多的能量才行。”比林的声音激动但却清晰地说道。
比林先生立即开始了工作,他从鹅的血红蛋白中分离出了极少的铁原子,然后进行同位素分析,其结果几乎让他惊呆了:“里面没有铁56。”
我们知道,许多元素都由众多的近似的原子组成,这些原子叫同位素。铁有四中不同的同位素,而大部分是铁56。这里没有铁56,只有另外三种。
比林先生说:“在鹅体内一定有一个核反应过程,但能量从哪里得到呢?”
比林消失了两天,第三天回来后,带来了分析结果,他说:“瞧,这里有两个核反应过程,是简单的同位素(氧18)被转变成铁,这正好产生能量,然后这能量又立即使铁56变成了金子。这就象公园里的滑行铁道一样,一边滑下去聚集了能量,另一边又冲上来消耗了能量。”
这个理论是可行的,氧18是氧的一种同位素,在水中极容易得到。
于是我们立即用富含氧18的水喂养鹅一个星期,黄金的产量直线上升。
“不用怀疑了吧,”比林兴奋地说,“这只鹅是一个有生命的核反应堆。”
这只鹅很明显是一种突变、畸形,最好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