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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老实点,我并不想伤害你,不过你可别惹火了我。”隐身人发出了警告。
“能让我坐一会吗?我不会动的。”肯普知道自己敌不过他,只好休战。
隐身人闪开了,肯普坐了起来。
“肯普,还记得我吗?我是你大学的同学格里芬。”为了唤起肯普的记忆,隐身人又补充道:“我年龄比你小,身子长得又高又壮,粉白色的脸,红眼珠,还得过化学奖章。”
“噢,我让你搞糊涂了,真可怕。格里芬?对,你是用什么魔法才能使人隐身呢?”
“这不是魔法,是一种完全合乎情理的科学方法。”隐身人说,“现在,我受伤了,你让我坐下歇会儿,并给我弄点吃的喝的,好吗?”
肯普注视着在屋里移动着的绷带,然后看见一把藤椅在地板上被拖过来,放在床旁边。藤椅吱嘎了一声,坐垫就陷凹了许多。肯普转身倒了一杯酒问:“我在哪儿把它递给你呢?”
椅子吱嘎了一声,肯普觉得杯子从他手里给拿开了,并悬空停留在椅子前边上方二十寸的地方,倾斜了一下,杯里的酒就干了。
“有睡衣吗?我很冷。”隐身人啪的一声放下杯子问,“要是有衬裤、袜子、拖鞋就舒服了。”
肯普给他拿来一件暗红色的长袍和衬裤、拖鞋。只见衣服歪斜在空中,然后古怪地振动了一下,就竖在那里,钮扣一个个都扣好了,然后在椅中坐下。
“还要吃的东西!”隐身人粗鲁无礼地说。
肯普拿来了一些冷肉片和面包,拉过一张轻便桌子,搬到客人面前。
客人边吃边说:“今晚我得住在这里,不管你是否愿意。我流血了,你也看到了。由于血凝固了你才看得见,因为我只改变了有生命的细胞组织,而且只能在我活着的时候才有效……”“怎么会开枪?”肯普问。
“有一个笨蛋——就算是我的一个帮手偷了我的钱,我去追他……”
“你开枪了?”
“不是我,一个我从没见过的人瞎开枪,打中了我,真该死!”
隐身人大吃一顿后,又向肯普要了支烟,抽了起来。他抽烟的样子很奇特,口腔、咽喉和鼻孔都显露出来,成为一种烟雾腾腾的模型。
“遇到你真是运气,你必须得帮助我,我们可以一起合作,干些事情。”隐身人边吸烟边说。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肯普只想知道这个问题。
隐身人开始讲他的故事,可只是讲刚才在山下发生的事,并提到了马维尔偷了他的钱。
“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肯普突然问道。
“今晚我不能告诉你。”隐身人沉默了一会说,“我将近三天没有睡觉了,困死了,我要睡觉了。”
“就在这一间睡吧。枪伤怎么样了?”医生问。
“那没什么,只擦破点皮,出了点儿血。”
尽管隐身人已经精疲力尽,而且身上负伤,可他还是仔细查看了卧室的两扇窗户,打开窗子向外看看,万一出现什么情况,可以从这里逃出去。接着又检查了卧室的锁和更衣室的两扇门,觉得他不会有危险了,便对肯普说:“今晚不能把所有的事告诉你,我不睡觉不行了。我发现了一样东西,我必须有一个合作者,而你……好了,明天再说,你可以走了。”
“晚安!”肯普说着,握了握那只看不见的手,侧着身子向门口走去。突然那件睡衣迅速地向他移过来。“别净想跟我捣乱,否则……”
肯普的脸色有点变了,“我想我已经对你许下诺言了。”他说。
肯普随手把门关上,这门就立刻被锁上了。接着,他听见一阵迅速的脚步声又到了更衣室门前,那门也被锁上了。肯普感到荒谬极了。
他下楼来到餐厅点上灯,取出一支雪茄,一面在屋里踱来踱去,一面在想自己也不明白的问题:隐身,海洋里是有的,一切微生物都看不见,水池里也一样;可是空气里,没有;人呢,更没有,既使是玻璃做的,也能看见。他越想越迷惑,烟抽了一支接一支,可终究还想不出个结果。
他离开餐厅,来到他的诊室,点着了煤气灯,诊室里有当天的报纸,由于工作繁忙还来不及看。于是他就漫不经心地打开来翻阅,看到了那篇《叶宾怪事》的报道。他看了两遍,颓然坐到手术床自言自语道:“他不仅是个隐身人,而且还是个杀气腾腾的疯子……”
肯普仍在踱来踱去,力图理解那不可思议的事实,他简直兴奋得无法入睡。
天亮了,肯普吩咐仆人在楼上书房里准备两份早餐,并告诉他们只许在底层和地下室走动。他继续在餐室里踱步,直到晨报送来的时候。报上登载了昨天伯多克的消息,马维尔为报纸提供了一些情况,说他陪了隐身人24小时,可是他没提那三本书和钱的事。这样,他和隐身人的关系,别人就搞不清了。肯普又让女仆去把能找到的每一种日报都买回来,他又把这些有关隐身人的报道看了一遍。
“他是隐身人,而且已经由愤怒变成了疯狂!他会做出什么事来?我该怎么办?”
他走到书桌前,坐下来写一张便条。“我这样算不算不忠诚呢?可是假如……”他犹豫了,把写了一半的便条撕了,又另写了一张,然后拿出一个信封写上:“伯多克港阿迪上校收。”
这时,肯普听到头顶卧室乒乓乱响:椅子摔倒了,杯子也打碎了。肯定是隐身人醒了,他急忙奔上楼去,急切地敲门。
六、隐身术的奥秘
隐身人开门让肯普进了房间。
“怎么回事?”肯普问。
“没什么,我发了阵脾气。”
“你经常这样吗?”
“是的。”
“关于你的事已经传开了,大家都知道有这么一个隐身人,可谁也不知道你在这里。”
隐身人咒骂起来,肯普马上转变了话题:“早饭在楼上,咱们吃完再慢慢说。”说完带着隐身人穿过狭窄的楼梯走进书房。
“我可以帮助你,但我不知道你的计划是什么,另外,一定要让我了解你能够隐身的问题。”吃完饭,肯普对隐身人提出了问题。
“这很简单,而且完全可信。”格里芬说着,把餐巾放在一边。
“我离开伦敦后就到了切瑟斯托,当时我只有22岁。我放弃了医学改为研究物理,我对光学特别感兴趣,并专门研究光学。半年后,我发现了一个关于色素和折射的普遍原理——一个公式,一个涉及四维的几何学公式。这只是一个概念,可这可能引导到另一种方法,利用这种方法可以把一个固体或液体物质的折射率降低到和空气一样,有时除了颜色会改变外,不必改变其他性质。”
“这确实奇怪,可我还是不大明白,这跟人的隐身有什么关系呢?”肯普说。
“你很明白,一个物体不是吸收光就是反射或折射光,或者两者都有。如果它既不吸收光线又不反射或折射光线,那么它本身就看不见了。比如,你把一片普通的白玻璃放在水里,尤其是放到比水的密度大的液体里,它就几乎完全看不见了,因为光线经过水到达玻璃的时候,只有一点点折射或反射。再比如,把一块玻璃打得粉碎,并碾成粉末,在空气中它可看得很清楚,而把它放入水中,它就看不见了,因为玻璃粉和水的折射率差不多,光线从一个微粒到另一个微粒去的时候很少折射和反射。你想一想,如果能使玻璃粉的折射率和空气一样,那么它在空气中也就会消失,因为光线从玻璃到空中去的时候不会产生反射或折射。”
“是这样的,可是人不是玻璃粉。”肯普又提出了疑问。
“不,其实,人比玻璃更透明。整个人体的纤维,除了血液里面的红色素和毛发里的黑色素以外,都是由无色透明的组织所构成的,由于它们的颗粒太小,所以我们彼此可以互相看见,大体来说生物纤维的透明度与水差不多。这个发现对我研究工作的进展意义十分巨大。我对我的研究成果保守秘密,想等我的工作全部完成时再公诸于世,我想一鸣惊人。我开始研究色素的问题,这是整个工作中的关键。
“每天我都工作到深夜,有时一直到天亮。有一个夜里我独自一人坐在实验室里,头脑里充满了神奇的、美丽的幻想:我可以使一个动物透明,使它看不见,当然也可让我自己隐身。我突然想到隐身术的无比威力,它意味着奥秘、权力、自由。
“我勤奋工作了整整三年,刚爬过一座困难的高峰,眼前就出现了一座险峰。我在生理学上有个新发现:血液里的红色素可以变成白色的或无色,同时却能保持它原有的机能。可是这时我发现继续这项工作已是不可能的事,因为研究需要经费,可我没有钱,我抢了我父亲所保管的钱,还迫使老人自杀。这时,我离开切瑟斯托学院到伦敦,在贫民区租了一间房,我用父亲的钱买了各种生活上和实验上所需的东西,继续进行我的研究。实验过程都用密码记在被流浪汉马维尔偷去的那几本书里,要点在于把要减低折射率的透明体放在两个发出以太振动的辐射中心之间。我需要两个小发电机,用一只便宜的煤气引擎来发动它们。
“我的第一次实验是用一点儿白色羊毛纤维进行的。在闪烁的电光下,它变得又软又白,刹那间像一缕轻烟似地消失了,可我把手伸过去一摸,它还在那里,只是看不见了。
“第二次是用猫来做实验。大概花了三四个钟头,猫的身体隐没了,可是眼睛和脚爪还看得见。这时天已黑下来,我就去睡觉了。半夜里,我被猫的叫声吵醒,我想抓住它,把它扔到窗外去,可是我抓不到它。它在房间里到处不停地叫着,我打开窗户乱打了一通,它可能跑出去了。因为几天后,我在大街上看见一群人围在那里争论着猫的叫声是从哪儿来的。
“我已经掌握了成功的秘诀,我已精疲力尽。可心里始终在设想一个隐身人在世上会有多大的好处。可促使我实施这一想法的,却是一件偶然的事。那天,房东老太太来到我屋里,说我虐待猫,那天猫的叫声惊动了她,她说要弄个明白。于是,她在我房里东张西望。我怕她发现我的秘密,就把她轰了出去。这时我想到她一定会再找麻烦,假如让我搬出去,就意味着工作要拖延。可是我没钱了,手里只有20镑。怎么办?隐身!
“我带着现在在流浪汉手中的三本笔记本和支票簿,到最近的一个邮局把它们寄到波特兰大街的一个邮件待领处。回来后,我服用了除去血液颜色的药物。过了一会儿,在我神智不大清楚的时候,有人在敲门,我气呼呼地打开门,原来是房东,她来送退租通知单。当她抬头看我时,不禁吓得连蜡烛带纸单一起都丢在地上,随后便跌跌撞撞地下楼了。我知道肯定是我那可怕的、雪白的脸色吓着她了。
“整个晚上我都处在极端苦痛之中,整个人昏迷不醒,我知道这是药物在发生作用。天亮时,我身上的血色已腿尽,我挣扎着站起身来,感到十分衰弱,又非常饥饿。我走到修面镜前,在镜中已看不到我自己,只有变淡了的色素还残留在我眼睛的视网膜后面,比雾还要淡。我欣喜我成功了。
“我用一块床单盖在脸上遮光,整整睡了一上午。大约中午时,我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这时我已经恢复了力气,就跳起身来,尽量不出声地动手拆卸我的仪器,把它放到房间四周,不让别人看出仪器安装的方法。这时外边又响起了敲门声,还叫喊着什么,房东带来两个年青人想撞开门。我并不理会他们,赶紧料理了房里的其他东西。
“他们劈了门板闯了进来,在房里四处找寻,可见不到一个人。趁他们打开窗户时,我跳了出来,走进一间起居室。过了一会他们全都下了楼,我就带着一盒火柴又溜上楼去,把那堆废纸乱草点着了火,然后放上椅子和铺盖,再用根橡皮管子把煤气引到那堆火上去,把房子烧了,这样才不留一点痕迹。
“我成了隐身人。我轻轻地拉开前门的门闩,走到街上,我开始理解隐身术给我带来的非凡好处,在我的脑子里,已经涌现出各种狂妄而奇妙的计划。”
七、隐身人的不幸
隐身人转了下身子,又继续着他的叙述:“在大街上,我心中十分得意。我就好像是一个眼睛看得见、脚步声很轻、而衣服没有窸窣声的人,在一个眼睛全都瞎了的盲人城市里走动一样。我有一种狂野的冲动,老想作弄人,吓唬人,拍拍他们的后背,扔掉他们的帽子,觉得自己比别人特别优越而洋洋得意。
“我来到波特兰大街,突然我的背上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还发出碰撞的声音。那个背着一篮苏打水瓶的人惊奇地看着他的篮子,我哈哈大笑,说着‘篮子里有鬼’,就突然把它从他手里夺了过来,向空中扔去。可是站在一家小酒店门外的马车夫突然冲过来接篮子,他张开的手指头猛然戳到我耳朵下面,使我痛得要命,我就把整篮东西砸到他的身上去了。接着人群里一片喧嚷,我知道自己闯了祸,就躲到那马车夫的四轮马车后面。
“由于这次事件,我害怕被人发现,我想挤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可是人实在太挤,我的脚后跟很快就被人踩着了。我沿着路沟走,路沟粗糙不平,把我的脚硌得好痛。一辆双轮马车这时正好缓慢地驶过,我的肩胛下面被车辕撞坏了。我跌跌撞撞地闪过马车,又用一种痉挛的动作躲开了一辆儿童车,就紧跟在这辆慢慢行驰的马车后面。这是正月里的一个晴天,路面上的薄层泥浆已快结冰,而我竟赤身裸体,一丝不挂,我全身发抖。我事先竟没料到:不管我是否隐身,我还得听从气候的摆布。我哆嗦着,心情糟透了,我现在所想的只是如何才能摆脱困境了。
“我沿着马路跑到布隆斯伯里广场,想赶到博物馆的北边去,到了广场西角,一只小白狗发觉了我,它边叫边跳紧跟在我后面,鼻子垂得低低的,原来狗的鼻子就像人的眼睛一样,能嗅出人的踪迹。为了甩掉它,我跑到博物馆栏杆对面一所房子的白色台阶上,打算站在那儿等到人群走过去再说。这时我没注意有两个小孩在我身旁的栏杆那里逗留着,他们注视着我留在新刷白的台阶上的泥脚印,尖声惊叫道:“光脚印!光脚印!”我往下一看,立刻看到在一滩泥浆中隐约可见的一双脚的轮廓,在一瞬间,我都发呆了。
“一会儿工夫,周围就聚满了人,我又不得不逃了。我奔跑着穿过附近纵横交错的偏僻马路。”
隐身人停下来默默思索。肯普神经质地向窗外瞥了一眼说:“请继续讲下去。”
“当我越过广场的时候,雪花已像一层薄纱一样地飞落下来,我已经着凉了。我没有藏身之处,没有生活用具,世上也没有一个我能信任的人。我徘徊在街头,希望能找到躲雪的地方,最后,我走进了昂宁百货公司。那里什么都有,肉类、杂货、麻布、家具、衣服,甚至油画。里面人来人往,非常热闹,我觉得并不安全。我烦躁地来回寻找,后来在楼上发现一间存放许多床架的大屋子,我爬了上去,这地方早已生上炉子,十分温暖,顿时我感觉舒服多了。我又找到一大堆折叠好的棉褥子,决定躲在这里休息。
“过了一个小时,商店打烊的时间到了,人也越来越少,我就离开那屋子,溜到店里那些人员不太稀疏的地方。我看到店里的男女青年很利索地把白天陈列待售的货物都收拾好,他们又把整个商店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就走了。这时商店里一片寂静,只剩我一个人在这些错综复杂的巨大铺面、走廊和陈列室中间徘徊着。
“我先到卖袜子、手套的地方,在现金出纳小桌的抽屉里找到了火柴,点了一支蜡烛,在许多盒子和抽屉里翻到了羊毛衬裤和汗衫。然后又找到短袜、一条厚厚的毛围巾。我又跑到服装部,找到几条裤子、一件便装上衣、一件大衣和一顶宽边软帽。我觉得自己又是一个人了。
“随后我想到了吃的,就在楼上的茶点部里吃了重新煮热的肉和咖啡。又在旁边的玩具部里找到一些假鼻子,这一发现使我又联想到假发、假面具之类的东西。最后,我躺到一堆鸭绒被里面,十分安稳舒服地睡着了。
“天亮后,我被一阵谈话声惊醒,我坐起身来看见两个人正从售品部走来。我马上爬起来,想寻路脱身。可一切都迟了,他们已经发现了我这个无头人,大喊着:“抓贼!”他们的喊声惊动了人们,于是大家一起向我围过。
“我跳起身来,抓了一把椅子从柜台里扔了出去,旋风似地砸到那叫喊着的家伙身上。我转过身来,在拐角的地方,又碰到另一个笨蛋,我一拳打得他晕头转向,于是我冲上楼去。可是这家伙穷追不放,我就随手拿起堆在楼梯上的一个彩绘花瓶,向那愚蠢的脑瓜顶上砸去。整堆的瓶子都滚下楼去,到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