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啊。”赫勒说完陷入了沉思。现在太空车就像用一根手指头托起的球一样悬在空中。难道他就不知道这些东西会坠毁吗?我们底下的沙漠变得清晰了,只见它从耐力营向远方延伸。政府的交通管制员会很快质问我们到底想干什么。我们不应该像这样吸引注意力。他又回头叫道:“你那儿感觉怎么样?”
从后面驾驶员的小窝里冒起了一缕香烟。“好极了,长官。”
“可是你们‘机构’的机库里有一些飞船。”赫勒说。他一定以为我点头了,便说:“好,我们就去那儿看看。”
太空车发出雷鸣般的吼叫飞速划过天空。赫勒用一只手一只脚驾驶着太空车,他摘下交通管制通话器。 “太空车469…98BRY号从耐力营飞往‘机构’机库。”他从通话盘上看到了太空车编号。他把通话盘塞给我,我急忙掏出我的身份牌插到盘上。恐怕今天我惟一的任务就是出示身份牌了。不管赫勒想出什么歪主意,我总得打头阵。当然,我们起码已经远离克拉克女伯爵了!
大沙漠在我们下方飞速向后退去,斯皮提欧斯离我们越来越远了。遥远的地平线上宫廷城所在的方向隐约看见白雪封顶的山峰。商业城位于相反的方向,仍然处在黑夜的笼罩之下,看上去是黑乎乎的一片。随着我们越过与沙漠交界的山脉,政府城又向我们迎面扑来。
“你得把这东西好好修修, ”赫勒说,“我连每小时500英里以上的速度都达不到。把这东西修修。”他回头叫道。
“是呀,我一直对格里斯长官说这话。”从懒洋洋的烟雾里冒出了这句话。
这两人都是傻瓜。 太空车的最高安全时速只有400英里,现在它就像痉挛一样抖了起来。我闭上了眼睛。就在我有可能把赫勒送离这颗行星,我自己即将脱离危险,而他即将面临危险的关键时刻,让我死掉未免太残酷了。
我盯着底下,看看我的坟墓到底是在什么地方。底下只是机库停机坪的降落标记,赫勒把我们重重地摔在X标记的中心。
在我们的面前矗立着“机构”太空处的巨大停机库,与飞船联队的停机库比起来它只是个小矮人, 但已经足够大了。机库高有500英尺,一个巨大的摇摇晃晃的顶盖下覆盖着有一平方英里的范围。起重架和拖拉平台散落在各处,都不同程度地受到锈蚀。
穿黑军服的哨兵手持武器跑上前来。“机构”的这个地方极其隐密,并受到严密保卫。
“这是格里斯长官一行。”赫勒大声叫道,并用手指示意我向一名军士出示我的身份牌。
“你呆在这儿,”他回头对司机吼道,“我们时间不会很长,走吧。”他又对我说。
我们从太空车里挤了出来。警卫对我们失去了兴趣,没精打采地走开了。这儿经常有比来个赛车手更让人奇怪的事情发生。不管怎么说,尽管有保持最高戒备的命令,但这个机库以及周围地区还是显得十分沉闷,破旧不堪。
赫勒快步向机库走去,我跟在他后面,没他走得那么快。我觉得我对这事已经失去了控制,变成个只是会说话的身份牌。
我们进了机库,只见里面有刚刚抵达的飞船,待命出发的飞船,正在修理中的飞船,还有哪儿都去不了的飞船,这儿一艘,那儿一艘,就像黑黝黝的怪物,隐藏着许多秘密,有的还沾着陈年血渍。我不愿意在这各种各样的飞船中间无休止地走下去,我的脚也开始疼了。
但是,赫勒一直在留神四处观察。这很奇怪,因为除了头三艘飞船,别的也没什么好看的,他看到什么东西了?我看不出他为什么有如此兴趣,因为这只是一台庞大的起重吊车。
操作员正坐在高高的悬在空中的操纵室里,显得百无聊赖。
赫勒对他喊了一声。在飞船联队里,习惯于生活在像大仓库一样的飞船里的军官,说话声音都很特别。这种声音比较尖细,能钻透发动机的轰鸣,清晰地传到人的耳朵里。他现在就用这种声音说话。“喂,起重机!准备起吊!”
通常情况下,“机构”机库这儿的人连自己头头的命令都不听,但令我吃惊的是,高高在上的操作员居然向下挥挥手。
赫勒从口袋里拿出一副手套,递给我一只,自己把另外一只戴上。
起重机的吊钩垂到了地面上,当我明白过来的时候,真是吓了一大跳。他把一只脚踩到吊钩上,用手抓住上部的一个把手。这个吊钩很大,足可以再踩上一只脚。他想让我也踩到吊钩上!
我以前曾看见过高空装配工那么踏在吊钩上,但是从没想到过我也要乘坐一下吊钩!
赫勒一边示意我上去,一边把注意力已经转到别处去了。我心里恶狠狠地想,他是个战斗特工,乘坐吊钩这种事,对他来说根本算不了什么。我只好戴上手套,一只脚踏上吊钩,抓住一个把手,又把眼睛紧紧闭上。
“吊到顶上!”赫勒又用那种刺耳的特别声音喊道。
吊钩升起来了!我把我的胃也留在了机库的地面上。我们的前后左右都是虚空,脚下是一只钢钩,头顶的钢缆尖叫着把我们飞快地提升到机库顶部。吊钩突然停下了,钢缆的惯性几乎使我们弹了起来。
我小心翼翼地睁开一只眼又马上闭上了。赫勒的一只脚悬空,我的另一只手也死死抓住把手。
“看那边,”赫勒说。他可能是发现我并没有在看,就又说,“嘿,把眼睛睁开,这儿只有500英尺高。”
人们常说在高处不要往下看,我到底还是忍不住往下看了看。这一看又让我心惊肉跳了半天:我们被吊在高高的半空,底下是坚硬无比的混凝土地面。
“我们得找到一艘使命飞船,”赫勒说,“看那边。”
我诅咒那道阻止我向他透露有关定期运输船的安全指令。
“‘布利托一行3’上的机库能存放多大的飞船?”赫勒问。一边还若无其事地荡了起来。
我脱口而出:“5艘运输船,几艘作战飞船。”
“那么就要一艘大飞船。”赫勒说。他俯视着停在地面上的一大片“机构”太空飞船。即使从这个高度看,还是有几艘飞船被遮住了看不见。
“移到右边去!”赫勒对现在刚好位于我们下方的吊车司机喊道。
吊钩令人恐惧地飞快移到右首。赫勒现在能看到刚才被挡住的几艘飞船了。
“运输船, 交通船, 还有几艘老型号的作战飞船。”他回头对我说:“你们‘机构’从哪儿搞到的这些飞船?是不是什么地方的清仓拍卖?”
“我们又不是飞船联队。”我勉强回答说。
“你们当然不是!”赫勒说,“我得把这事考虑一下。”
难道你就不能回到地面上再考虑? 我心里暗暗求他。吊钩还在荡来荡去的,看来他是决心要吊在半空中考虑了。我几乎绝望了。“我们该乘运输船。”
“哦, 不,不。”赫勒说,“这样路上要花去6周多的时间。这儿没有专门用来执行使命的飞船。我得让你改变主意。”
我心里说,你已经让我改变主意了。只要回到地面上,怎么说都成。他仍旧在考虑。“这些东西是一堆破烂,”他说,“没法用。运输船也不行。那么,你当然同意我们需要一艘合适的使命飞船。”
我的手心出汗了,手在手套里直打滑,另一只手已经开始打滑了!我急得尖叫起来:“是的,是的!我们需要一艘合适的飞船!我同意,同……意!”
赫勒回头对吊车司机挥了挥手,手心向下做了个手势。
我们突然开始下降,钢索发出尖叫声,速度之快连我的脚也踩离了吊钩!
钢钩“砰”地一声砸在地面上。赫勒已经在钢钩着地前的一刹那跳了下去,稳稳地站在地面上,而我则翻滚出去,坐倒在地,两条腿也不听使唤了。
赫勒好像根本没注意到我,只顾观察我们周围的一大片空间。“啊哈!”他叫了一声。
他对着半空中的吊车操纵室喊了一声:“谢谢你!干得不错,吊车长!”操作员向下挥挥手。
“走吧。”赫勒说着快步跑了出去。
他到底要去哪儿?我站起身来,盯着他的背影。他要干什么?我心急火燎地试图想个办法把局势控制住。现在我的囚犯像个大明星一样到处跑,没有一个警卫来帮我的忙。他大概打定主意要去什么地方!我一点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要是隆巴知道这件事……
我无助又无望地尾随赫勒回到太空车。
第三章
我们又起飞了。现在时间尚早,城市间空中交通还不拥挤。太阳依然很低,投射到地面上的影子就像长长的黑手指。我不知道我们又要去哪儿。
“这东西加足油了吗?”赫勒问坐在后排的司机。
“除了皇家军官俱乐部外,别的哪儿都去得了。”司机回答说。我急得对他摇了摇头,赫勒不能知道这件事。赫勒把规矩全给破了:我的司机拿起一罐矿泉水慢慢地边喝边欣赏外面的景致。
“把我的手套给我。”赫勒说。我把手套递给他,他刚要戴上却发现手套的翻边已经湿了。
我们的飞行高度大约有两万英尺, 赫勒把时速开到500英里。在这个高度居然也不时有几艘飞船飞过,而赫勒这时却把手从操纵杆上拿开,改用膝盖操纵起来!他把手套的翻边卷起来,向里边吹了口气,把手套里朝外翻过来,又掏出手帕把手套擦干。“你刚才一定很紧张,”他用安慰的口气对我说,“我老是忘记你可能对有些事不习惯。”
赫勒把手套再翻回来,连同手帕装到口袋里。“不要担心,索尔顿。我们会找到舒适一点的飞船旅行的。”像这样用一脚一膝操纵飞行怎么能让人不担心?而他则显得那样轻松,对在这个飞行高度上轰鸣而过的飞船也毫不在意。太空车的飞行速度过快造成急剧颠簸,就像要散架一样!
我们现在到了飞船联队主基地的北部,在我们下方有一片孤立的高原。太空车抖得太厉害,我根本看不清底下到底有什么。
“我们到了。”赫勒说。然后来了个人们常说的强行着陆。
尘土落尽以后,我们才看清面前有一幢矮矮的办公大楼,白色的墙面上装饰着古老的枪支。这儿静悄悄的,周围看不到一个人。大楼后面有一道巨大的、一眼看不到头的屏障,屏障上写着巨大的字样:
飞船联队紧急备用基地
赫勒从太空车上跳了出去,我跟在他后面上了大楼的台阶。大楼里边有个大厅,大厅里有许多空桌子,几块空空的记事板,人一走进去还有很多回声。
赫勒显然知道他要找的地方,一直走到大厅尽头,门也不敲就冲进了一间像坟墓一样的办公室。
一名头发灰白的老军官正坐在椅子上看什么单子,左手拿着一罐饮料。桌前没亮灯的标牌上写着:
克拉普中校
他抬起头,满脸的怒容,但马上又笑开了花。他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两人就像飞船一样撞到一起,互相捶打着对方的后背,大笑起来。中校退后一步说:“让我好好看看你!我有一年没见到你了!”
突然他看见了我,把眉头也皱了起来。“一个‘醉鬼’!”他们怎么就能知道呢?
赫勒掏出国政大会的命令和给他的命令一并递给了中校。这个大人物重重地看了我一眼。“他没问题,”赫勒说,“克拉普中校,这是格里斯长官。”但克拉普根本不屑于跟我握手。他看完命令态度也缓和了一些。
“那么,我能帮你什么忙,杰特罗?”
“我们只是出来采购,”赫勒说,“能允许我飞过这个地方吗?”
“不仅可以,”克拉普说,“我还要跟你一块去。”他拿起帽子和一个装满文件的文件包,就随我们出了门。
这个地方刚才还是死气沉沉的, 现在居然有了人气。6个彪悍的陆战队队员正皱着眉头站在太空车周围,还用手里的电匕首指指戳戳的。我的司机脸都吓白了,紧张地坐在后座上。
“没关系的,中士,”克拉普说,“这是杰特罗·赫勒。”
一个个子最高的陆战队队员笑了,马马虎虎地敬了个陆战队的单臂礼。“你怎么会跟‘醉鬼’搞到一块了?”
我吓得气都不敢出了。
要是赫勒告诉这些家伙他一直被当作囚犯在押,而现在依然处于监视之中的话,这帮人非把我跟司机都给宰了不可。
“我现在有特殊使命。”赫勒满脸严肃地说。
不知怎么的,他们觉得这事非常滑稽。
“中士,”克拉普一边随我们往前排座上挤一边说,“呼叫环形防线,通知他们这架太空车得到许可,可以通过。”
太空车起飞了,越过屏障,在很低的高度上慢慢向前飞去。我以前曾从高空看过这个地方,经常纳闷这儿到底有些什么。在我们前方大约有50平方英里的场地上,停放着许多艘黑壳飞船。早晨的太阳把它们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显得数目更加众多,有高的,有矮的,有宽的,有窄的。好一个停机场!
这很快就把克拉普中校对我刚刚培养起的、仅有的一点耐心给打消了。“飞船联队紧急后备基地,”我说,“我看这地方更像个墓场!”
克拉普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他本来不愿意回答,但他的荣誉感使他开了口。“这些飞船不是垃圾!他们现在是‘暂缓使用’。当有些飞船还能继续服役,但又有了新的型号时,它们就被转移到飞船联队紧急备用基地!”
“可我看不到这儿有人,也没有机组。”我说。
“有许多退役的军官和士兵随时都能应征补充到飞船上。”克拉普说,“相信我,当发生星际紧急情况时,飞船联队会为保留了这些飞船而庆幸的。”
赫勒岔开了话题。“嘿,这是老‘朱巴’号!我不知道他们已经把这种5000级的飞船给退役了!”
我顺着他看的方向看去,只见是一个庞大的黑怪物,外表积满了尘土,看起来像是商业城的办公大楼。我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欣赏它,因为赫勒几乎用起落架扫到了它的天线。
一排排的飞船,有成千上万艘。赫勒一边飞一边看。我倒希望他把更多的注意力投入到飞行上。
“如果你告诉我你到底在找什么,”克拉普说,“没准儿我能帮帮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使命?”
我估计像赫勒这样没受过谍报训练的人会脱口就说出来,但他只是说:“挺特别的一次使命。我再继续找找。”
我们已经来到警戒线的边缘。“看见角落的那个老东西了,索尔顿?”
这是头怪物中的怪物,船体上一块一块的立方体就像是随便加上去的,直到堆得有山一样高。我还从未见过比这更破旧的飞船。
赫勒说:“这就是‘进击号’。你现在看到的是一艘当年星系战船的残骸。它参加了攻打沃尔塔尔的战争,是一艘移民飞船,已经有12。5万年的历史了。现在恐怕已经陷到地下30英尺了。”
“你好像说过这些飞船还都能飞行。”我讥讽地说。
克拉普对我冷笑了一声。“这飞船上装备着地道的时间驱动器,这样才能使星系间的移民成为可能。学院里学习发动机的学员经常到这儿来参观。”
“这个科目我学得不好。”我心虚地说。我记起确实有过这样的参观,但每次我都去参与惩罚训练了。
这时只听赫勒大叫一声:“它在这儿!它在这儿!哦,你这个乖宝贝!”
“什么?”克拉普问,“在哪儿?”
“在那儿!在那儿!”赫勒一边叫一边把太空车降落在地。
“哦,不行!”克拉普中校说,“杰特罗!我爱你,孩子。但你不能要那东西!”
我终于弄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了。
在这些大怪物中间它只是个小家伙。它是我看到的最丑、尘土也最厚的家伙。它停在那儿就像一个没头的老妇人,两条胳膊展开,黑裙子一直拖到地上。它只有110英尺高, 显得肥胖无比。在它周围都是些线条优美的流线形巡航飞船和巡逻飞船,哪一艘都比这个可怕的黑家伙漂亮。
赫勒已经跳了下去,在激动地抚摸着船体,“哦,亲爱的,”他说,“哦,你这了不起的美人!”然后,他急不可待地示意克拉普把钥匙牌拿出来把舱门打开。
克拉普脸色黯淡地摇摇头。
我来到赫勒身边,看着这黑黑的家伙。“这是什么?”我问道。
“哦,你还没看出来?”赫勒说,“这是‘拖航一号’!它曾经是拖航处的旗舰!”他激动得就像一个刚刚得到一份心仪已久的生日礼物的孩子。“索尔顿,这上面全是发动机!全部是发动机!它像任何拖船一样,拥有与太空中最大的战舰上一样的发动机。它是整个宇宙速度最快的飞船!”
得,我心里想,速度。我抓住你的弱点了,赛车冠军赫勒,是速度。
他以为我还没听明白。“你知道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的机车?就是能在后面拖上六、七节车厢的那种?如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