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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点朕道歉。可是有机会的话,昊难道不想看到与朕结合的小孩么?」
「只要想到他有你这乱七八糟的个性,我就恨不得掐死他省得为害世人!」气冲冲地拍案而起,夜语昊不解自己反应为何变得如此激烈。才想着,身子又是一阵不适,捂着口冲到窗前干呕了半天,才缓下气来。
听、听说……孕妇都是很情绪化的……轩辕在心中嘀咕着刚才才从老太医那里压榨来的知识,却是不敢跟昊明说——笑话,又不是活腻了。
「昊有什么话待会儿再说,先喝了茶,顺顺气。」
接过杯子,杯盖一开,夜语昊一愣。这里面不是茶,准确来说,不是平常人喝的那种君山龙井瓜片,而是药茶,莲子龙眼红枣桑寄生……
冷静,冷静,冷静……
轩辕见夜语昊看到杯里的东西一愣,知道他已然分辨出这杯药茶,于是把桌子上的大包小包献宝似的抱了过来,一样样给夜语昊数着:「这是千年老参,这是九叶灵芝,这是天山雪莲子,这是……」又拿出一大堆瓶瓶罐罐,「这些安产补胎的,都是朕命太医调配的宫廷密方,料来不会是骗人的,昊你这是第一次,多吃些……」
话没说完,原本脸色已经缓下来的夜语昊当场脸色再变,二话不说一招弹指惊雷,要不是学院避得快,地板上的洞就是开在自己身上了。
轩辕叫了苦,知道说了不该说的话,正想再次逃离去也,却见昊脸色微变,身子晃了一晃,第二招虽已发出,却劲道微弱,只拂起自己的衣角。心知不对,急急一箭步抢上前接住,正搂了个满怀。
无力地倚在轩辕怀里,一阵愠怒。抬起睫来,却见轩辕眸子紧紧注视着自己,有担心,有不安,有紧张,也有欣喜。
眉一皱,他暗叹口气。
轩辕这混蛋,明明也是担心,偏要装得若无其事。像那样一大堆药,一人根本不可能吃得完的,想来也是手足无措,才犯下这般明显错误。
如此一想,立时转到眸子中,冷冽的光芒缓和了下来。却不知轩辕也在忖着:
原来这生子药还有这般好处,想来平时,昊绝对不可能如此温和地让自己抱着。此时要抱就抱,要亲就亲,要怎么样就怎么样,他也没法反抗的……果然是妙药,只是时间若能更长一些,那便更如意了。
两人目光一触,各自惊心分开,怕被对方看出了自己眸中的深意。
杨花落尽子规啼,窗外鸟语花香,繁花纷纷乱坠地飘过轩窗,想来,也在笑着室内一对小小的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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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不过学院的水磨功夫,也知此时唯有入宫方是安全之处,夜语昊与独孤离尘数日前便一同迁入了「宫」,被安排在皇城一角的紫泉宫中。
紫泉宫虽不在皇城的中心线上,但离养心殿却不远。面积甚大,整体仿苏州园林,却又在精巧中另辟出广阔风景,繁而不琐,重而不复。轩辕下令,一千宫人不得进入夜语昊及独孤离尘所居住的内殿,只能在外殿侍侯,自是给足了清静。
相遇时是四月,这一番折腾,转眼已是三伏天,白日里皇宫中虽起了许多窖藏的冰块降暑,又有宫娥们不断打扇,空气却是闷热依旧,夜语昊往日里有内力护体,寒暑不侵,纵是失去内力那段日子里,心静自然凉,何曾受过此等苦楚,即不能运功护体怕惹来孤独又或是轩辕的罗嗦,身体里又多了个热源,体温高于常人,加上许多消暑的饮品瓜果被孤独一句效果未定打回包票,只能热着喝——昊近来瞧着孤独的目光,越来越有杀人灭口的意味。
一阵晕眩,胃肠翻绞,早已吐得只剩苦水了,却还不住干呕。撑着青得发黑的脸色,身子靠在长榻上,昏昏沉沉,有气无力。
孤独离尘坐在一旁振笔疾书,时不时以研究的目光打量着夜语昊。
连瞪人的力气都懒了。夜语昊闭着眼,有气无力问道:「外面情况怎么样?」
「还好,都是些小事。」顿笔沉思片刻,再次挥毫,一边心不在焉地道:「听说昊帝座入宫小住,煌帝座将演武厅不小心砸碎了。你那位小伊祈也正想办法从边关赶回。暗羽前些日子在京师,好像已经与轩辕打过一场了,最后被宝亲王接下,不了了之。祈世子么……」漫不经心地笑笑。「我送给柳大少一些药,只要他不是傻瓜,总该晓得怎么运用。昊帝座就不要操心了。放心,我们一定会给你一个名份的。」
夜语昊原本听得快睡了,却被最后一句惊醒,睁眼时一脸啼笑皆非。「独孤,适可而止!」
独孤哼了声,手上毛笔不停。「敢伤害帝座的人,独孤离尘从来只有错杀没有放过!」
身子不适,也没力气去想有哪些人会倒霉,夜语昊再次闭上眼,喃喃道:「你有空来计算这个,还不如想想有什么办法能让被座止吐……」
独孤手一顿,眉上一片尴尬,脸色微红道:「这个……这个是正常的,大约再过月余就会慢慢停止。在这之前是无法可想的。」
「还要月余……」无力地叹了口气,昊正想入眠,却听得门外一阵环佩叮铛,同时太监尖声唤道:「德妃娘娘驾到!」
轩辕搞什么呀!?夜语昊微愕地捣住头,不想起身——没想到以为自己堂堂无帝的身份,有朝一日还得跟个后宫女子来争风喝醋。
独孤离尘显然也想到了此点,放下纸笔,立起身来秀气一笑,掩不住额角青筋直爆。
「德妃娘娘凤驾光临,这里难道没人出来接驾么!?」尖尖细细的声音不可思议地高了起来,音乐可以听到没外宫女太监们惊慌失措地在解释着什么。后宫正宫无人,又无太后把持,地位最高的自非德妃莫属,隐为群凤之首。
皱了皱眉,正想打发独孤出去解决,反正他瞧来也是蠢蠢欲动的样子。却有一道清音传来。「众位平身,本宫只是来看看名动天下的夜公子是何等人物,小喜子,你这般对无帝不敬,本宫可是不喜。」
此语一出,殿外顿时静了下来。
夜语昊微一沉吟,示意独孤先缓一下,看看再说。独孤撇了撇嘴,有些不甘地收回了布在门口的七种毒药二种怪蛊。
殿门开启,香风微送。
两排凤杖之下,一女香肩挺得笔直,纤手扶在宫女高高托起的腕上,走了进来。她梳着盘龙髻,朱铀镇眉心,鬓插蹙金凤钗和翡翠头花,绕了道翠微珠冠,十二湘幅山河裙遥遥迤邐开,远远瞧来风姿甚是雍容华贵。到了眼前,果然是仪态万方无可挑剔,凤尾轻罗袖下微现美玉凝脂般的指尖,容貌不愠不火,虽无红袖那般咄咄逼人的美貌,亦无月后那般冷到极致的绝艳,可是这亦到好处的美貌与气质,却比什么风姿都难。
德妃静静地看了会儿夜语昊。夜语昊微微一哂,飒然站立,无须借助任何服饰声势,但凡看到他的人,都会马上明白过来——此人,绝对是个人上之人!
德妃浅浅地笑了起来。
「虽然不用本宫多事……」
就在宫女太监们震惊的目光下,罗袖微错,后宫中权力最高的女子俯身衽了一衽。
「夜公子,请你放心地与皇上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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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过晚膳后,夜语昊全身无力,半躺在锦榻上,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
「昊?」轩辕走进来,看见内殿里没了一直如影随形跟在昊身旁的独孤的影子,心下大喜,伸手搂了过来。「朕好久没有抱你和宝宝了。」
夜语昊微哼了声。「是啊,三个时辰了,真是久啊!」
轩辕嘿笑了声,昊的这几句冷语,早在他脸皮三丈之外就被弹开了,根本无关痛痒。只是手慢慢地往下滑,被昊一手拍开。
「朕只是想摸摸自己的孩子啊!」轩辕瘪着嘴小声抗议,但不良前科过多,昊根本就不信他。闭着眼继续调息。
「昊哪,你除了嗜酸,嗜睡,食欲不振之外,还有没有什么毛病?」
「这些还不够多!?」声音微微高了点。
「比如说会不会心悸?」轩辕是个好爸爸。
夜语昊唔了声,也不知是否认还是承认。轩辕通通当他默认了,继续道:「朕让御厨每天磨一捧海南珍珠给你熬粥吃,太医说这个能平复心悸,你吃不下也得多吞几口,免得上了身子。」
眸子掀开一道缝,瞧了轩辕一眼,想要起身,胃一阵翻腾,又倒了回去。
轩辕赶紧上前,搀了他缓缓坐起,让他靠着自己的胸膛。
殿内寂然片刻,轩辕耐不住寂寞先开口。「朕听说,德妃今日下午过来了?」
据暗卫说,是满面笑容出来,就是不知道昊是否还能笑出来。
夜语昊眉毛一挑。想到下午独孤听到那句话时,想笑不敢笑,满脸通红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不愧是轩辕家的人,能把所有的不正常看作正常,还那么理所当然。
「你倒挑得好、妃、子。」
特意加重最后三个字,语调带着点讥诮,轩辕却当作是赞美接收了。
「那是当然。前太傅之女,知书达礼,才学五车,雍容大度,对朕又是温柔体贴……」
轩辕滔滔不绝地讲着,夜语昊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了。皇帝三宫六院本是寻常,自己却对情欲之事看得恬淡。再加上两人一年见不了几次面,又怎会在意其他琐碎之事?如今进了皇宫,见了德妃才真切体会到,自己清心寡欲的时候,对方却是左拥右抱,寻花问柳——这欠扁的家伙,还敢在自己面前炫耀!
「……所以朕自是很放心地把后宫交给她,连带上几个皇儿的教养。」终于讲完了,轩辕偷偷瞄了过去,呵呵,吃醋了么?
「她也是神仙府的人?」撇去表相不谈,夜语昊深觉,德妃非等闲人。
「你道有朕娘亲做前车之鉴,朕还会笨得再娶一个进门么?」
轩辕腾出一手,取过搁置在软榻一角的丝毯,往夜语昊的身上披上。「快入秋了,夜寒。你这里地方大,又空旷旷的,自己小心,莫要着凉了。」
微点了下头,夜语昊任轩辕把自己包在他怀里。半晌……
「轩辕?」
「嗯?」
「不要以为你现下这般体贴小心我就原谅你。我今日受的罪,他日定要你一一偿还。」
轩辕低笑。「孩子他娘,想太多了对脑子不好,对孩子也不好。你就安心养胎吧。」
冷静。夜语昊不知第几次如此告诫自己,莫要上当,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再斗嘴也只被调笑的份。怪也不能怪别人,是自己宠这家伙宠得只会害苦自己。冷静……
「呵呵,听说怀孕之人体温都比较高的……」
「那又怎样……轩辕,你给我把手拿开。你……」
……
「不要!轩……」
……
窗外,倚壁捧着药碗的独孤眨了眨眼,将手中的药汁倒到一旁的花盆上,心想这两人短时间内怕是不要别人来打扰,还不如去重熬一碗。
步下台阶时,看着天空,秋意渐浓,一行归雁在头上飞过,独孤慢吞吞地笑叹了起来。
只是,轩辕啊轩辕,你这小子总是太容易得意忘形了!
或许,该让远在昆仑的那人也来掺一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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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已入深秋,近来是不呕吐了,却越发嗜睡。昊连日腰酸背痛,气息紊乱,不敢妄动真气,身上的千里凝魄也被独孤以怕伤了宝宝为由收走,连轩辕的大吃豆腐都是睁只眼闭只眼懒得反抗,被独孤当试验品观察一事虽是不喜,却也没那份心力计较。唯一让他的,或许就是那没完没了的安胎药。
毕竟男人怀孕之事可说是有史以来头一遭的,大家都慌了手脚,也不知拿女子安胎用的合不合,又怕他这身子受不住生产时的痛苦。为了弥补这一点,独孤可是什么偏方密方找了出来,但凡古书上有记的,不管有效没效,统统让轩辕煮了再说。
昊常觉得自己每天都得喝这么多药汁,不知会不会生下个黑漆漆的怪物来。
小腹些微隆起了,但秋衣渐厚,入不提示,旁人是看不出的。按照正常标准来看,这么些月了,应该是如小山般高了。想像不出那样的自己,可是,孩子的存在感也越来越真实,已经可以感觉到温暖的脉动。
清楚自己身体里,还存在着另一道生命,最初的惊讶震怒过去后,却是隐隐的一中怜惜。这个依附于自己,由自己的骨肉脉延生出来的分身,正在随着自己慢慢地成长。每每想到此,夜语昊便觉得有一种淡淡的温暖——这个完全属于自己的小生命,他到底会是怎么样的小孩?有着怎样的眉,怎样的眼,怎样的笑容,怎样的嗓音,怎样的性子……
不知不觉,就想起了轩辕,秀挺的眉,固执的眸,微微抿住的血色薄唇,如果是小孩儿的话,应该是丰润饱满的红艳吧?如果是在皇宫中成长,他的笑容应该会带了点冷淡,就像当年刚遇到的轩辕,不过一定不会有着疯狂和毁灭。个性大约也是看来很好说话,却是一肚子的机关诡计?
拿了本《神农本草》有一页没一页地与睡神对抗着,夜语昊举手掩唇,伸了个懒腰。门外太监脚步声来得如此急,想来又是有什么事发生了。
「启禀夜公子,靖王爷来访。」
之四 哀哀父母
启禀声未落,就听一人长笑。「蠢材,夜公子是何等人物,哪用得着你来多事,退开退开,本王正欲一识无帝教天下群雄折腰的风采。」
靖王!?轩辕的七叔,祈世子之前的前任暗流首领?夜语昊在听得宫人来禀时心下便已翻出了靖王的资料,暗叫了声苦。天下有谁不知,靖王独女莹无尘是寒惊鸿的元配夫人。寒惊鸿负了莹无尘,死于无尘手下,而莹无尘也为此万念俱灰,剃度出家了。靖王只得此一爱女,疼之有如掌珠,这一生变,不亚老年丧子之痛,这债怕是要算在无名教上了。
思忖未定,房门已被推开,一股真气迎面而来,刮地肌肤生痛。夜语昊下意识地眯起眼,身子向右微退一步,袖一垂,不动声色间已将真气向旁侧扫了去。
「哈,好手法,好手法。」大步踏进来的中年男子只一试便鼓掌赞赏,紫罗袍紫龙冠紫玉佩紫布履,除了脸不是紫以外,周身上下都代表了皇族的紫气东来,气宇轩昂,高贵到只可高山仰止,不可平视。昊有一霎间忍不住闭上眼,怕被耀花了眸。
靖王上上下下切皮挑肉地打量着昊,昊也在估量计价上上下下地打量着对方。
「早以听闻夜公子才色双绝,天下无双,今日一见,方知传闻并无虚假,公子确实当得入席评价。」靖王大抵是瞧得满意,连赞了几声好,夜语昊早已应付惯了这等场面,虽觉那才色双绝听来极是彆扭,倒也不至刺耳,微微一笑,正待开口,却听靖王爷接了下去。
「果然只与这般人士,才配得上我家逸儿!」
——夜语昊肯定了,皇族的都是一些不正常的人!
靖王喜孜孜地握住他的手,「夜公子……不不,本王该叫你一声夜贤侄,坦白交代,你甘冒天下之大不讳而住进皇宫一事,是不是不好意思说出口,而用行动来表达,你选择了逸而,愿意入主后宫?哈哈,夜贤侄,你这一招,本王可佩服得很,想古往今来,成大事名列青史者不计其数,丈夫须眉,最重的就是一个名份面子,可是想想又何苦来着,大义名份一压,什么都压死了,这人活着还有什么趣味,只成一个活标本。可是随心所欲而生活的话,又顾着面子,没几人肯承认自己的弱点。以夜贤侄不世之功业,竟不在乎荣辱毁谤,愿意用真诚的面目来面对世人,直接传达自己的感情完全无关性别之类的外在问题,是纯粹的,只是为了爱而爱的深情!如此厚意,本王岂能不知,岂不感动!?今日本王来这里,就是向天下宣布,本王是站在你们这一边的,无论有多少人要与你们为敌,本王一定愿为你们扫平阻碍!」
夜语昊只听得目瞪口呆,半晌反应不过来。动了动唇,正想说些什么,就见靖王大手一挥,以朝堂上无人敢逆横扫千军的气魄,继续道:「逸而将你安置在这里,或许是怕本王会反对吧,其实他想歪了,像夜贤侄这般天下无双的人才,愿意加入轩辕王朝,这是本王求之不得的事,啊说一声,本王一向爱才如命求贤若渴,贤侄若有什么好人才一定要向本王推荐啊!咳,名不正则言不顺,现在你们知道本王是支持你们的,应该可以放下心了吧,等逸儿回来,你可以先向他说一下,大家一起好好研究什么时候是个黄道吉日,虽然皇后无子就母仪天下是有点奇怪,可是如果是夜贤侄的话,就一定没问题的!」
夜语昊听到这里,不着痕迹地挪了下身子,眼神微微下瞄,非常庆幸自己的外表变化看来并没那么明显,加上衣袍宽松,即使以靖王之眼力,大约也看不出什么征兆来。才这样想着,小鬼就抗议被忽视地在他肚子里一踢。
脸色微白,手心尽是冷汗,再稍退了一步,手按在腰上。拜托你了小鬼,别再胡闹了!要是不小心被发现……
绝不可以让眼前这靖王发现自己怀有身孕!
——那是连无帝·夜语昊也不敢想像的场面。
「其实夜贤侄与逸儿的婚事,就等如无名教与朝廷的联姻,是两大势力的合并,从此两家将水乳交融,坚不可撼,天下与武林尽收手底,实在是门当户对,再没有更加匹配的了。啊夜贤侄你眉毛皱得这么紧,是不是人不舒服呢?不是?哎,本王明白了,你是不是担心家人不谅解?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