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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该死。”穗景眼中的冷冽让二人心中一寒。
剧组匆匆散伙了,本来该有场杀青饭,田扶摇添上最后一根稻草,成功地把导演压倒了。演职人员只好兵分几路各回各家。穗景从医院出来看了看表,距离自己和于知乐会合还有半小时的时间。则新从刚才一直没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
“谢谢你今天陪我过来。”穗景首先打破沉默。
“嗯。”
“几点的飞机?”
“……晚上六点半。”
“那……保重吧。”穗景伸出手,则新直直地看着这只手,却并未握住。今天的风很大,把穗景手上的温度迅速夺走,她觉得很冷,却固执地不愿收回去,保持着这个姿势专注地看着则新。“谢谢你照顾我,谢谢你信任我,总之——”
则新抱住了穗景,不让她继续,高大的身躯把穗景紧紧包裹起来,好温暖,穗景依偎在他肩头,心头恍惚。她不是没有抱过他,不是没有感受过他的温度,这一次不一样,真的不一样。穗景闭上眼睛,贪恋这一刻的贴心。“你不是答应做我助理了吗?晚上的航班,有一张票是你的。”则新像个耍赖的小孩子,不肯松开手,弯着腰,下巴抵在穗景的肩膀上,闷闷地问,似乎穗景不答应就不准备松开。
我的?
听到的一瞬间穗景的眼眶突然热起来,眼前的一切模糊了,她咬着嘴唇,压抑着即将脱口而出的哭泣,眨了眨眼把泪水留在了则新的肩头。她必须离开了,时间在一分一秒流逝,如果被于知乐看到……穗景不能让则新卷进来成为严知鱼手中的把柄。
“喂。”她轻轻唤道。心里微微地刺痛,他竟然已经对自己如此依恋了,梦已成真,自己却要不起了。“很难看啊大明星,大马路上小心被拍啊。”
“不管。”则新闷声拒绝。
穗景轻轻叹了一声,心里下了个决定。“你记不记得当时你拉我回基地,我们的车在石桥上差点掉下去?方向盘已经打到底了,为什么还可以转那个弧度?”她感到则新的手渐渐松开,心里带着几分难过,顺势从他怀中挣脱,“还有田扶摇要杀我,你本该被刺中的为什么没有?她怎么会反而刺中自己呢?”穗景冷冷地看着则新,她看得出他在思考,眉头纠结成一团,长痛不如短痛,她决定再添一刀彻底把事情挑明。“我是什么人你现在明白了吗,为什么我会两次卷进这种事情里你清楚了吗,走吧,越快越好马上离开。”
则新似乎还无法消化听到的这一切,他望向穗景的眼神里充满了迷茫,那眼神看得穗景很难过,但她不想也绝对不允许因为自己让则新受到伤害。
所以还是我来吧,穗景看着则新的脸,用近乎膜拜的目光扫过他的每一寸样子,每一根睫毛每一次嘴唇的翕动,与其让别人来伤害你不如我来,我的刀很痛,但伤口很快就好还会从此免疫,她不知道自己的目光此刻多么哀伤。
则新终于想通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露出坚定的眼神,像是要做什么重大的决定。穗景看着他笑,走吧,穗景在心里道了声再见。
则新向后退了一步。
呵,准备落荒而逃了吧?穗景注意到他移步后地上的脚印,好扎眼。则新似乎只是想拉开距离细细打量她一圈。
“你……”则新沉吟着。
还要说再见吗,不必这么客套,穗景不想再听了。
“那你今晚会跟我走吧?”
什么?!穗景彻底傻了,呆呆地望着则新孩子气的笑脸。则新不容她再多说,“今晚六点候机厅,说定了?”则新又冲上来抱她,嘴唇轻轻蹭过她的脸颊。“喂!”穗景挣脱不开他的拥抱,勉强让两人间留下一丝缝隙。“我刚才说什么你听懂了吗?你应该赶紧跑啊!”
“听懂了,那又怎么样?”则新笑嘻嘻抱着她不撒手。
“那……”穗景语塞,她又好气又好笑,正待进一步解释,却发现远处一辆熟悉的红色跑车疾驰而来。她用力拉开同则新的距离,看着他说:“好,就六点,不过你要飞机上等我,说定了!”话音刚落她推开则新自己朝跑车的位置小跑过去,则新远远地张望,一个身材火辣的女子下车跟穗景抱在一起,车后还有个人不过看不清了。他不愿走过去打扰,穗景说的话在他耳边萦绕。
“六点,飞机上,说定了!”
☆、末日轮回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卡文,存稿越来越少,在下要更加振作才行,握拳!
三十六、末日轮回
让我当个骗子好了。
穗景一路小跑不敢回头,骆伽蓝越来越近了,她施施然下了车同穗景拥抱,香水味把残存在穗景身上的则新的味道压了下去。“轻车熟路了?”骆伽蓝笑容妩媚,“刚才小乐说你正值春风得意要我晚点到呢。”她朝穗景背后看了看,“那位是大明星么?”
“只是个小艺人而已,大明星已经被关起来了。”
“对了,”歪在后座的于知乐记起她来的目的,“田扶摇跟你说了些什么?”
“她说这部戏一定会很红的。”穗景说罢上了车,装作不经意回头看一眼,则新的身影已经离去。他会兴高采烈地等待,然后在三万英尺的高空失望,自此,我们这次意外相遇将结束了。
“穗景?”骆伽蓝发现她的异样,“你想什么呢?”
“想你居然是开车来接我们啊。”穗景迅速转换话题,作势抱怨了一句。
“不然呢?”骆伽蓝问。
“飞毯啊,扫帚啊之类的啊。”穗景把座椅调到最舒服的位置,惬意地坐好。骆伽蓝好笑地看着她。“小乐,你没告诉我咱们的穗景大小姐进化成哈利波特了。”
于知乐噗一声笑出来。他横躺在后座,仰脸看着湛蓝的天空,心情很是愉悦。穗景笑得很放肆,籍此冲淡内心的哀伤。汽车沿高速一路向南,是今夜六点则新的反方向。就此别过吧。
地球慢慢靠近远日点,太阳早早地落山,只留下一摸残霞。“你要不要休息一下?”穗景问。
骆伽蓝笑了:“你要替我开吗?”
穗景被呼呼的风声震得耳朵疼,很有自知之明地摇了摇头。“你今天问我为什么要开车来接你们,到了晚上你就知道答案了。”骆伽蓝高深莫测的笑容让穗景感觉到这场归程似乎也不会太平。
车行至一处岔口,路开始向右伸展,奇怪的是这段明明没有任何阻拦当初却没有修成直路。“你仔细看那边。”骆伽蓝低声说。道路左侧凭空多出一段护栏比其他的都要高,再多看几眼,穗景发现左侧护栏后竟然还有一条沥青路面,通往左侧不知何方。
“那是……”
“我们过去看看吧。”骆伽蓝根本没有商量,冲着护栏冲了过去,穗景眼看护栏越来越近,闭上了眼睛等待车毁人亡。一阵喀拉拉不怎么悦耳的金属撞击声在穗景耳边炸开,但车子丝毫没有放慢速度,声音消失了穗景睁开眼睛,发现车已经开在这条荒废了的沥青路上。“我来的路上已经开锁了,”骆伽蓝轻松地说,“你都处理过两次任务了怎么害怕成这样?”
“我惜命,你是疯子,能不怕么。”穗景摸着心口恨恨地回击,“这条路通往哪里?
”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骆伽蓝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临战的神情。穗景不禁打了个寒战。
穗景没有出现在候机大厅,偌大的候机厅里甚至找不到一个相似的身影,则新几乎是一步三回头地上了飞机,坐下来后就一直看着身边空着的座位。他记得穗景接过机票的小手,和闪烁着光芒的眼睛。“你会来吗?”他聚精会神地看着步步前行的秒针,起飞时间就要到了,则新渐渐确定穗景不会出现了。机舱里空姐开始甜美的播报,则新把表收回袖口,他不想再看了。
“则新?”一个女孩子站在他身边。他惊喜地回头却是个完全不认识的人。
“我好喜欢你啊!!!合个影好嘛?”
欣喜从则新脸上褪去,他还是笑,用镜头前的标准笑容对那个女孩说:“好的,谢谢你的支持。”
“你旁边没有人吗?我坐过来行吗?”
则新循着女孩的手指回头,看一眼空座位似乎让他整颗心沉了一下。
沥青路一直向前延伸似乎没有终点,这条废路上没有灯光和指示标志,车速却一点也没有因此减缓。穗景看着骆伽蓝越来越凝重的表情,心里愈发不安。她抬手看看表,六点四十五,则新的飞机应该起飞了。穗景看着自己周遭的一片黑暗,这样最好,他至少不用跟我一起面对这黑暗,她已经看到前方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光点,像红外线的射灯,又像鬼火,悠悠地飘近。“那是什么?”
“血鸦。”后排的于知乐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趴在穗景座位后面。
“什么是血鸦?”穗景看清了这一大片的黑暗正着朝他们袭来,“它们——”
“不要管它们!”骆伽蓝稳稳把着方向盘直视前方,穗景根本不知道她还能看见什么,只见鸦群扑了上来,近得甚至能看清它们红色的羽毛。鸦群从他们头顶掠过,几根羽毛从车顶颤颤巍巍飘下来。穗景打开窗慢慢伸手接住一根羽毛。乍一看是黑色的但是仔细看就发现是层层很重的红色加叠而成,不似其他鸟毛柔顺,非常脆弱,只轻轻一弯就碎掉了,碎片隐隐地闪着光泽。血鸦又飞了回来,它们的生命轨迹似乎就定格在这片区域,不断地俯冲,升空,再度俯冲。血鸦升空的间歇于知乐低声叫穗景:“看你右边。”
右边升起一轮巨大的红色火轮,火轮中央像地狱的入口,似乎是正常空间里被打破一个缺口,为人间和地狱留下一道门。血鸦在火轮周遭徘徊着,盘旋着,偶尔有几只被无形的力量卷了进去,发出凄厉的啼叫。可其他的血鸦却不肯离开,依旧在火轮周围徘徊,速度越来越快,舞动死亡的序曲。
“这是……”
“这是末日轮。”骆伽蓝始终没有停下车,可车子还在末日轮附近,可见其巨大。穗景死死地盯着末日轮看,不断有血鸦被吞噬。她只知道飞蛾扑火,但是乌鸦。“为什么它们要围着末日轮?”
“因为欲望,”于知乐在她背后解释,“它们本是普通的乌鸦,为了追求血鸦的红,不断在火中穿梭,用自己的血来染羽毛,让它变红,在火里把毛烧焦,让它泛出光泽。红羽毛就是它们的欲望。”
“为什么会有这种东西?”穗景不可思议地望着还在附近的末日轮。
“一直都有,只不过越来越大,到了明年,”于知乐停顿片刻,“它会达到极致。”
2012,穗景难以置信地摇头,她不信所谓2012是世界末日的传言,她同尚非的观点一致,相信末日是人类之原罪,而非具体时间内能达成的。但眼前这超越人力可想象的末日轮,无疑重重打击了她的世界观。“这不可能是真的……”她想要下车走近,于知乐搭上她的肩膀,“穗景,你要是过去了我们不会拉你回来的,谁都没办法拉你回来了。”他用平静的口吻说出一句警告,穗景沉默着,手一直没有离开车门。她考虑了很久,推开车门。
“穗景!”骆伽蓝抓住她的手,车子一个急转,“别犯傻,想想你父母!”
穗景吃惊地转过头去看骆伽蓝,于知乐趁机把穗景的手拍开,牢牢锁上车门。骆伽蓝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不再多言。一路飞驰终于远离了末日轮的范围,车子上了正轨的公路,一连串的指示灯勾勒出归途,两旁开始有了房子和树,三人默默无言。
“哥哥特地要我们带你来看末日轮,是因为你应该知道这些,”于知乐带着倦意窝在后座闷声说,“我们冒着危险取来的紫瞳就是末日轮的产物,它搜集欲望,就像豺狼嗜血,控制着人的意志,把它们拉向末日。”远处小楼的轮廓依稀可见。
“这么说你们是在拯救世界了?”穗景的话不无讽刺。
“我们只是想自我拯救,还有一年了穗景,没有时间再浪费。”骆伽蓝停了车,打开车篷,夜风带来清新的空气,桂花的香气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穗景,我们是异能者,我们有能力保护自己珍惜的一切。”
“我所珍惜的都在你们手里,我还有什么办法。”
“如果你一定要这么想的话——”严知鱼突然出现,把穗景吓了一跳,“我倒是不介意把他们送还给你。”
“你什么意思?”穗景警惕地问。
“事实上当初我接触你的父母是你请求的。”严知鱼淡淡一笑。穗景无法反驳,这的确是事实。
“而我很好地安排了他们,他们在美国的生活相当之好,不久你就可以查证我说的话。”穗景满腹疑惑,不确定他是什么心思。
“这封信,看完你就明白了。”严知鱼并不多言,递来一封航空信,地址是当地的看守所,收信人是穗景的全拼。穗景接过来拆开,密密麻麻的中国字跳了出来,她抓着信纸的边角逐字阅读,手指抑制不住地微微抖动。
那是母亲的笔迹。
穗景从前看过一篇文,有人会捧着家乡来的泥土哭泣,她理解却从不相信自己会这么做,但今时今日她把嘴唇咬得发白,却还是控制不住那模糊了双眼的滴落信纸上,模糊了字迹。
☆、问命于疑
作者有话要说:虐一下人才能成长,据说长写虐锻炼身心?
三十七、
穗景把信从头到尾看了两三遍,然后团成一团攥进拳头里,纸张刷拉拉地在她手中呻吟。
“怎么了?”洛珈蓝关切地问。穗景把纸团摔在地上,长吁一声。“他们要回来。”
“那……很好啊。”洛珈蓝不明白。
“带着他们的亲生女儿荣归故里,”穗景说完这句话笑容里净是苦涩,“顺便,过来看看我。”一阵令人难堪的沉默后,于知乐问:“你是怎么打算的?”
“他们要看就让他们看好了。”穗景木然回答。
“他们的‘亲生’女儿是个什么人?”于知乐这话问的是穗景,却看的是严知鱼。
“画画的,有些收入,各方面中等吧。”严知鱼如背书般说完。
穗景摇摇头笑了起来。“真是一个人吗?我妈可不是这么写的,”她用鞋尖踢开纸团,“艺术专业,专攻油画,开过个人画展,相当有钱长得还非常漂亮大把的男人追……老严,你哪里找来这么好的替身?”
“要跟你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弃婴不那么好找,时间仓促,恰好有这么一个说来也是天意。”
“天意?”穗景冷笑,“那我一定是开罪老天爷了,走了。”她不想再谈论这个问题了,天边一方鱼肚白亮了,穗景低着头,这凌晨的微光竟也如此刺眼,不敢直视,因为眼泪会流出来。
“你们也赶紧休息去吧,小乐你也累了,早点回屋。”严知鱼轻咳几声说道。“不用,我发现珈蓝这车还真舒服,”于知乐一个撑手从后排翻到副驾驶,“我也想坐会儿副驾驶,行吗?”
“回屋休息不是更舒服吗?”洛珈蓝不解。
“不行吗?”于知乐皱起眉头,望向严知鱼。
“行啊,你随便吧。”洛珈蓝看了看严知鱼,先一步离开。
“不要坐太久了。”严知鱼从不拗他的意思。
“看个日出就回屋,别唠叨啦。”于知乐呈“大”字形占着副驾驶笑眯眯地回答。等严知鱼转身离开,于知乐从座位底下捡起一张机票,开往北京,昨夜的六点四十五分。
洛珈蓝连人带车等在门口,回到小楼的穗景整日阴晴不定,父母回国顺道来看看和替代品优过自己不知道哪个更打击她。还好她没有再去买醉,其他事洛珈蓝只能任她去了。“当初严知鱼介绍给我一位苇婆婆,”某天早晨穗景突然提起,“我要再去一次。”
“苇婆婆?”洛珈蓝诧异道,“你还想再去一次?”
“没错,现在就去。”
再次来到废弃的厂房,穗景无意查看四周,径直朝小屋走过去,她一眼就看见了上次的小门,对于推门后的景象穗景记忆犹新举起来叩门的手不免有些犹豫。她举棋不定,上次似乎是死里逃生,这一次她还能用什么来说服那个老太婆放自己安然离开呢。她尚在思量时门却忽然无声打开了,突然面对一室黑暗的穗景一怔,立刻被无形的吸力拉进门内,连喊一声的时间都没有。
“你又来了。”苍老的声音从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