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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啊。”
“这不是回酒店的路。”
“那你想回去吗?”则新轻声问。
穗景不再回答,她不想回去,一踏上大门口的台阶迎接她的必然是一番推心置腹或者动之以情再或者声泪俱下。而且严知鱼在那里,他总是代表着一个又一个的阴谋和连环计……穗景看着身旁人的侧脸,嘴角不觉带上笑意,此刻的静谧难能可贵,她把脑海中的严知鱼和Lin都赶走,眼下的时光每一秒都那么宝贵,不能再浪费了。
“快圣诞节了呢。”穗景呢喃着,窗外五光十色的点缀是那么耀眼,要不是人们被前几日的紫雪吓坏了,此时的街头定然是满满的圣诞氛围。“是啊,在外面才有圣诞气氛,不过我那个房子还是冷冷清清的。”则新眼梢偷望穗景一眼,慢悠悠地说,“好几年了,也没人帮我装饰下,一个人装饰又觉得怪怪的——”
“废话少说,”穗景果断制止了则新的自怨自艾,语气随即软下来,“到最近的商场停车。”
“好咧!”则新立刻加速,车子立时从车流的缝隙中溜走,穗景发誓要尽快学会开车,决不能把命交给则新骆伽蓝这种人手上。
“别动!”车子很快驶进停车场,到了年末本该人满为患的商场也受了影响,比起往常冷清不少,穗景抢过则新的钱包下车,“你目标太大,不宜出行。”说完大力关上门,低头翻翻钱包,露出坏笑,对着则新一个飞吻转身离开。则新倚在座位上看着穗景蹦蹦跳跳的背影,油然而生的归属感让他庆幸自己的坚持。穗景,他想,梦中注定或者命中注定都无所谓,只要是你。
穗景以前就很喜欢逛琳琅满目的圣诞装饰品,但从未花钱买过,因为父母不喜欢。而现在,柜台上那些圣诞老人,小天使,麋鹿,闪亮的星星和雪花,鲜艳的袜子,似乎都在对她招手,急切地想跳进她的篮子里。穗景就像个暴发户,一件件往篮子里扔,似乎花则新的钱是件最理所应当的事情。穗景无意间看到一排红色圣诞老人中居然有个黑乎乎的小丑,她不由得被吸引走近,想把小丑看个仔细。小丑在一堆鲜红色的圣诞白胡子里面分外扎眼,黑色的西装,阴郁的表情,眼睛向上翻着,似乎在严肃地打量穗景。穗景刚要走开,小丑却突然被移走了,货架的另一端露出了严知鱼的脸。
他和蔼的模样似乎是小丑表情的反面表率,可在穗景眼中他的阴郁是猜不透也解不了的。“圣诞快乐。”严知鱼笑着说。
“你要是不在这里我会更快乐。”穗景冷冷回答。
“我知道有人在等你,”严知鱼的话让穗景的心剧烈跳起来,“不会耽误你太久。”
“你说。”穗景冷静下来,她目前能做到就是听严知鱼的话。
“Lin曾经是我的人没有错,但如果她要伤害你们,你无需客气。”严知鱼的微笑并不能缓解他言语带来的震撼,穗景心下替阿Lin一寒,她看似漫不经心:“她一个病泱泱的人,还能怎么伤害我?”
“想伤害别人办法有许多,你冒着严寒跑出门难道不是因为伤心?我们的力量再强大,心也是很脆弱的,”严知鱼指着自己的胸口,压低声音,“我们无法保证心不被伤害,但我们却可以让想伤害它的人闭嘴,你做得到对吗?”
“你该走了。”穗景不敢再看严知鱼的眼睛,生怕会被他蛊惑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来。严知鱼并不强留,他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这只是场偶遇,我们还是各走各的,告辞。”他理了理西装的衣领就要转身。
“她从一开始就是你派来的,为什么目的我不在乎,你们之间又发生了什么我也不在乎,但是她如果真的伤害了我或是我身边的人,这笔帐你也躲不了干系。”穗景又露出在宜龙大厦浴血后的眼神,冰冷且坚毅,像名战士。
“穗景,”严知鱼竟然还很开心,“不管你信不信,对于你现在的变化我是非常开心的。”他略一鞠躬,不急不慢地离开。
他是什么意思?
严知鱼的开心让穗景不安,她不确定自己身上有什么变化是严知鱼想看到的;如果真的有,一定不是好事。一个多小时过去了,穗景回到停车场,手里是满满一大袋子的圣诞装饰品,心里却填满了焦躁紧张和不安。她轻叹一声,好心情荡然无存,却突然发现偌大的停车场只剩下一辆车,车的主人正焦急地朝自己小跑而来。
“这么久?”则新跑到她身边,长舒一口气,“买了好多。”
“你,”穗景盯着眼前这个人冻得发青的面庞和弯曲略显困难的手指,“你站在车外等多久了?”
“也没有。”则新笑笑,接过穗景递过来的袋子,不想穗景手一空一巴掌朝他后背拍了过去,声音在空旷的地下室格外响。
“白痴啊,车里有空调非得站出来等吗?”穗景惊觉自己下手太狠,讪讪地说。
“……怕你又不见了。”则新回身朝车走去,低声回答道。
“……”声音虽小,穗景还是一字不漏听了进去,听得心微微有些疼,她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只能紧走几步拉住了则新的手。相视一笑,在这灯光暗淡的地下车库里,他的眉目如此耀眼。
严知鱼回到酒店,刚出电梯门就踢到一个歪倒的空酒瓶子,几步路外看到了Lin坐在自己房间门口,醉眼朦胧,手里的啤酒里还剩下一半,一旁的侍应生为难地在旁边照看着,看到严知鱼连忙迎了上去:
“先生真不好意思这位客人——”
“我们认识,给你添麻烦了。”严知鱼塞过去一张百元大钞送侍应生离开,平静地站在Lin身旁,等着她终于抬起似有千斤重的头来,辨别出眼前这个西装男是谁。
“你……舍得回来了?”
“早知道就不回来了。”严知鱼实话实说,低头整理袖口的扣袢。
“……他跟着跑出去了,你也出去了,她样样失败……偏偏你们就都喜欢失败者……”Lin按着墙面摇摇晃晃站起来,“没错……是我故意泄露你住在这儿,我就是要让她明白是你在搞鬼,是你让她在父母面前丢人了,你故意整她的,你故意……”她几乎要靠上严知鱼了,但严知鱼撤后一步,让Lin扑了个空。
“……你不愿意碰我了吗?是谁说我是宝贝儿的,谁说我是瑰宝,就在这个房间!就在这张床上……”
“那又怎么样了?”严知鱼还在笑,笑得像个局外人。他的笑容激怒了Lin,“你瞧不起我,我知道……我是气球人嘛,我是差点就死掉的人,是你让我活下来的,但你根本不是在救我——”Lin猛然扯下围巾,撕开上衣,露出胸膛,在一片白皙中赫然有一大片紫黑色的曲线,像神秘的图腾纹身,“你只是想让我当个替身,替她照顾父母,替你打听消息……你是个自私的冷血的魔鬼!”
☆、双路夹击
作者有话要说:龙年第一更,希望莫要太悲催……
最近可能无法保证日更了,一来卡文厉害;二来时间紧张。不过我会尽量保证进度,不拖不坑,为这100个收藏负责滴XD
四十五、
执念太可怕,它先在心中长出一株小芽,然后不经意间,它的枝蔓已经占据了整个生命,不留余地。
严知鱼表情无丝毫变化,就像阿Lin说的那个是旁的人,自己只是个看戏的路人,任凭Lin像个疯子一样挥舞着酒瓶大声数落着他的桩桩罪行。
“说完了?”
Lin终于安静下来,扶着严知鱼的胳膊勉强站着。她抬起头,红着眼睛看着那个男人。
“我很失望,我真的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人,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惜你辜负了我的厚望,”严知鱼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看着自己,“我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让穗景发现我,继而与我决裂,对她的父母施加压力让她知难而退,呵呵,”严知鱼的表情尽是不屑和轻蔑,“你低估了穗景的能力,也高估了自己的重要性,你或许聪明,但是这不够,”严知鱼的声音很轻,“你要对付的可是异能者,而你只是个妄想兴风作浪的气球人,一个本该死掉的气球人。”他松开手,Lin颓然倒地,严知鱼几乎看也没看她径直关门落锁。
“你——”Lin的酒瓶子狠狠摔向门板,飞起的玻璃片向四面八方弹开,一片狠狠扎进了她的脸颊,她痛苦地摔倒在地,挣扎着敲门,呻吟声砸门声并不能让紧闭的门开启一寸,Lin看着自己的手上殷红的血顿时清醒了,她冷冷地笑着,蹒跚着扶着墙离开,走廊一侧的欧式壁纸留下了几个狰狞的血手印。
代价,你们要付出代价!
车子向则新家的方向一路南行,距离目的地越近,开车的人面部表情似乎就越丰富。“抽筋还是中风?”穗景忍不住揶揄道。
“我在笑你。”
“笑我?为什么?”
“这应该是你第一次用正常的方式到我家。”
穗景也笑起来,的确如此,她着迷地看着沿途的街道和商店,这是去则新家的路呢,她还是板起脸来。
“看路。”
“遵命!”
车子经过一处红绿灯,已经是深夜了,街上罕有人出没,路口一个老人佝偻着身子靠在路灯旁,手里牵着四五个气球,夜黑了,看不清具体的图案,停下车两人的目光都被老人吸引过去。“我们……”则新示意穗景买下来,穗景心里却另有想法。在看到气球的刹那她想到的绝对和则新不一样。
那些瞬间消失的气球人,一直都是她挥之不去的梦魇。
可她还是笑笑,顺着则新的意思接过了脸上写满了感谢的老人手中所有气球。“这样更有节日气氛了是不是?”则新回头看看后排塞得满满的喜洋洋和卡通猫头笑着说。穗景很想附和,却连回头的勇气都没有,她不想一回头看到四五个头颅呆滞着眼神瞪着自己,然后在自己毫无准备的时刻爆炸。买回来的气球在穗景心目中是如不定时炸弹般的存在,于是则新看到凝重冷漠的表情又重新回到了穗景脸上。他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只能猛踩油门快点回家。
“糟了!”则新读了一遍电梯口贴的告示苦着一张脸,“电梯坏了。”
“你家在几层啊?”穗景靠在楼梯口准备向上爬了。
则新比出一个拳头,再伸出一巴掌。
“……15?”穗景眨眨眼,这可是一段遥远的路程。则新坐在楼梯口上,抬头看着穗景:“发挥一下你的超能力咱们飞上去吧?”穗景作势要拿购物袋扔他,则新顺势接了过来,两人开始往上走,走到七层坐下休息一会儿。则新看看表,“平安夜快乐。”他的眼睛在漆黑的楼梯间里闪动。
现在是24号的凌晨,穗景了然笑笑:“平安夜快乐。”则新还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穗景的心剧烈跳动起来,像是什么期待已久的事情会发生一样,身体因兴奋而战栗,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在则新双唇即将触碰的方寸间,穗景突然抽身站起来。
“再不快点我们要在楼道里过圣诞节了!走啦!”
“……”则新蓦然有些失落,穗景几步之外的身影那么近又那么遥远。
二十四日是个大晴天,两人刚刚把房间装饰一新,坐下来欣赏满屋的圣诞气氛,则新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喂?”
则新听到对方的声音表情突然诧异非常,朝穗景使了个眼色。“伯父您好。”
穗景意识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她手里拿着一颗雪花,星星点点的亮片落在她的指间。她安静地等待则新挂上电话。则新匆匆走过来说:“Lin不见了。”四下的装饰突然失了光泽,变得暗淡。
则新和穗景赶回酒店见到了面容憔悴的父母,据他们所讲昨晚则新出门后Lin就开始猛灌酒,送她回房间后满以为事情能告一段落,没想到早晨起床后他们才发现Lin一夜未归。虽然父母没说什么,字里行间却流露出对二人的不满和埋怨。母亲说着说着突然抽泣起来。
“妈,”穗景话一出口意识到自己说错了,涩涩地改口,“阿姨……你别太担心了。”
“穗景啊,”母亲反而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是个好孩子,你最听话了,就当我求求你了,我们好歹养了你这么大,你就让琳琳跟则新一起吧,她……她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什么?穗景吃了一惊,“她不是病好了吗?
“没有。”一直沉默的父亲终于开口了,“她的病目前只是暂时得到控制,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我们疼着她惯着她,是觉得对不起她;我们不是不想你,也一早就想回来找你或者接你去美国,你不是很想出国吗?只是琳琳这病着,她总是问我们,是更疼你还是疼她,是不是嫌弃她有病,我们已经欠她这么多了……”父亲似乎也说不下去了。房间里充斥着尴尬的沉默。
穗景既感慨又困惑,感慨父母还是挂念着自己,困惑于他们口中的Lin。她是那么光鲜亮丽,为何会自卑至此?穗景突然想到一个人。
“你照顾他们!”她嘱咐则新,自己急急忙忙冲上顶层。
侍应生告诉她顶层的客人昨晚就退房了,临走时留下一封信。穗景匆匆拆开,里面只有一句话——“认清你属于哪里,该做什么。”我属于哪里,该做什么?穗景默默把信折起来,严知鱼的意思穗景心知肚明:我属于异能者,归属于楼中楼,目前最该做的,就是离开。但是现在……穗景暗暗咒骂在这个时候抽身的严知鱼,这个始作俑者竟然就这么一走了之……不对,穗景闭上眼,大脑在飞速运转,他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看自己笑话?他没这么无聊。那为何要这么做?
监视?他派了阿Lin,但还是亲自来了……
穗景突然把一切都想明白了,她的脑海中浮现出严知鱼每次看自己时候的表情,探究,挖掘,机关算尽……一切都是从那个晚上开始,他在猜测,评估,监视,等待自己有一天会证实他的判断。
严知鱼想验证我的异能!一旦确定了这个原因穗景整个人放松下来,紫雪降世的那晚是她又一次从严知鱼眼皮子底下跑掉,严知鱼已经验证了他的猜测,自己的瞬间转移能力,他已经达到了目的,自然无需再住下去。
但是Lin的失踪……
穗景发现自己被困在了千层万层的纱帐中,云山雾罩,每掀开一层都以为自己发现了真相,却不知这是另一片迷宫的开端。
慈欣病院今天来了一位特殊的访客,在院长的指引下来到四楼的特殊病房。“她目前情况虽然很稳定,但我们尚不确定用药和电击的效用;她有可能在伪装,有可能真的有好转,精神分裂毕竟是医学的难点……”副院长在跟访客交流,访客频频点头,举止优雅,只是围了一块面纱,遮住了大半张脸,“北京的风沙太大。”她如是解释,副院长没有看到她脸颊的新伤。
“她没有其他亲人,出事以后公司也没有再派人过来看望,所以我们不确定她对访客会有什么反应。”来到一间病房门口,副院长开口解释道。
“我知道了,我不会说刺激她的话,只想问几个简单的问题,重点还是为了把握她的神态和表情,所以您请放心。”
“我明白,Lin女士您的画展很成功,我也有幸欣赏过,对您的艺术造诣很是佩服。”副院长打开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没有任何多余的家具,衣柜、床头柜都是特制的海绵涂层,天花板可见位置有三个摄像头。
“有任何事情请按铃,然后立刻离开,我们会有专人处理善后。”副院长转身离开。Lin站在门口,看着这一室令人眼盲的白色中央的一个女子,她穿着松松垮垮的病号服,背对着门口看着窗外,几乎要融入这一片雪白的背景中。
“你要站到什么时候?”声音温柔却不乏嘲弄之情。
Lin被吓了一大跳,险些要夺路而逃,她还是站住了,反而向前走了几步,反手关上门。听到关门的声音,那女人转过身,沧桑的面孔上嵌着一双深邃的眼珠子,脸上迥异的纹路扭曲着,活像年幼的巫婆或是早衰的顽童。
☆、与虎谋皮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脑袋疼耳朵疼各种烦,不知道有木有bug在里面,包涵了各位……
前段时间卡文,现如今好容易理清脉络了又不愿意打字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