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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村长的第三十八个情妇_作者:张友林-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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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不定他们也在找座位,您别急,慢慢找!”戴墨镜的男子这时也来劝芳芳了。
  芳芳回过头来找到刚才拉她上车的青年男子:“ 刚才那个穿红风衣抱着一个孩子的女人到哪儿去了?”
  “对不起!这个我可没注意。”青年男子从容的答道。
  芳芳一连找了好几个车厢,始终不见小宝的影子,她像疯了一样,嘴里不停地念叨着:“小宝——小宝—— ”
  这时一位乘警迎面走来。
  芳芳急切地问:“同志,有看没看见一位穿红色风衣的年轻女子抱着一个小孩? ”
  乘警摇了摇头。
  芳芳一连问了五个乘务员和三位乘警,都是同样的结果。她几乎找遍了这列火车的每节车厢,就是不见小宝的影子。在她找孩子的同时,时不时地听到一些人们地议论:
  “听说领孩子的女人她原来根本不认识……”
  “自己的孩子怎么能随便委托给人呢?如果孩子到了人贩子手里,那就难找了……”
  “近来一些不法分子,专门在车站附近做拐卖妇女儿童的勾当,特别是小男孩,他们倒上几手,就发大财了……”
  ……

  一位老者提醒芳芳:“列车才经过了两个站,赶紧去报警!让乘警协助寻找!”
  “谢谢老伯!”这时,芳芳也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后悔自己真不该这时候回家。小宝是她的希望,拼上命也要找回小宝。她来到了442次列车乘务室:“乘警同志,有没看见一位穿红风衣的年轻女人抱着一个三岁的孩子?”芳芳一进门就问了起来。
  “您说清楚点!”乘务长不解的问道。
  “我的孩子丢了!”芳芳向乘务长重复着上车时的情况及自己寻找小宝的经过。
  列车在狂奔着。在442次列车某车门旁的走廊里,戴墨镜的男子给另外俩个青年男子发烟,三个人相互挤挤眼睛诡秘的笑着。
  “我把这列火车的每节车厢都找遍了,就是没有发现红衣女子与小宝。”芳芳仍在向乘务长述说着经过。这时,一中年乘警走了进来。
  乘务长问中年乘警:“老王,你有没有看见一位穿红风衣的年轻女人抱着一个三岁的孩子?”
  中年乘警想了想:“红衣女子抱着一个三岁的孩子……不是下车了吗?”
  “你说什么?她把小宝抱下车了!?”芳芳大吃一惊。
  乘务长对中年乘警:“说具体点。”
  中年乘警回忆起了刚才红衣女子抱着小宝下车的情形,听完中年乘警的回忆芳芳就哭了起来。:“小宝!我的小宝你在哪儿里啊?”
  “你先别哭,我问你那个红衣女子是你们一起的吧?”乘务长问道。
  “不,她是我在火车站认识的。”
  “人都不认识,怎么能将孩子交给人家呢?现在我先打个电话跟车站联系一下!到了前面的站上,你马上下车,改乘汽车返回金鸡站跟那里的治安室联系吧。”乘务长说着就拿起了电话跟车站联系了起来。
  芳芳在一个小站下了车,又改乘汽车返回了金鸡站,在金鸡市火车站治安室里治安人员告诉芳芳他们接到电话后,就组织人力根据提供的相貌特征在车站周围仔细查找,没有发现那个穿着红风衣的女子和一个三岁男孩。
  “这可叫我怎么办啊?小宝——小宝——”芳芳这时已泣不成声了。为了满足孩子想见爷爷姥姥的那一点点愿望,她三年来第一次回家,实指望用亲情来抚平自己心中尚未愈合的伤口,抹去三年来在孩子心灵上留下的阴影。可谁知自己竟把孩子给丢了,为什么不幸总是要找上自己!可怜的小宝啊!你现在究竟在那里啊!芳芳越想越心酸。
  “大姐,这事急不得。你先登个记,把那个女子及孩子的特点及丢失孩子的时间整个事情的过程详细地写下来,我们配合公安机关一起查找。有线索我们会通知你的。不过,你在周围也再找找,说不定那个女人也正在带着孩子找你呢!”车站治安员同情地安慰道。 
  也只好这样了。芳芳抹了抹眼泪,在车站周围又开始寻找起小宝来了。

第二章
  天已经黑了下来,金鸡城已是万家灯火。木匠凌德和往常一样吃罢晚饭后总要来离自己的店不足三百米的娜娜美容美发店溜达溜达,此时店内没有顾客,三十多岁的女老板娜娜正站在镜子前面给自己化妆,这已是她的老习惯了不管白天还是傍晚一有空她就会拿着化装笔在脸上描描。凌德一进门就喊了起来:“娜娜,今晚怎么这么消闲?你那几个女学徒呢?”
  “是老凌啊,快进来,她们都下班回家了,哎,你这几天到哪儿发财去了?”娜娜漫不经心地道。
  “发什么财啊!那边这两天确实有点忙,我如果真的发了财,还能忘了你啊?”凌德嘴里说着可眼睛却一直没有离开过娜娜身上那几处隆起来的地方。
  娜娜是位极漂亮又情商极高的女人,全身长满了制服男人的妙法奇招,魔鬼般的曲线,最酷最露的打扮,无时不在散发着男人们无法抗拒的魅力,特别是她那秋波四射的眼神,伏击圈内的男人,多数救不出自己。她在征服众多男人的同时顺便捎带了凌德。这是因为她是一个务实的女人,懂得创业的艰辛,生活的不易。她觉得一个人如果要成点事业,只靠一个人的力量是远远不够的,她娜娜之所以能走到今天还不是托众多朋友的福。娜娜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她需要爱情,更需要金钱,这些,朋友们都可以随时给她,然而她也需要像凌德那样死心塌地为他卖力气的男人!在这次新店的装修上凌德可是立了汗马功劳的啊!
  “今天怎么想到,到我这儿来了?”娜娜又问道。
  “想你了呗!”凌德说着伸手在娜娜的屁股上拧了一下。
  娜娜心里虽说有几分不情愿,但想起凌德以往对自己的忠诚还是细声细气地撒起了娇来:“老不正经的,门还开着呢!这几天又叫那个狐狸精给缠住了?”就这随随便便的一小招,就把凌德惹动的有点招架不住了。可他不想输给娜娜,深研过女人的凌德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怎样应付娜娜,他要娜娜真正认识自己。
  “你还别说,前几天我在车站遇上了一个龙县乡党,年龄比你小点,长得细皮嫩肉的,看一眼真叫人忘不了!”凌德有凌德的招,他虚晃一枪把话题引到了芳芳身上。
  这老东西还真的去找女人了!娜娜微微震了一下,凌德却得意了起来。
  别看娜娜平时虽不大在乎凌德,可凌德这么一说她心里难免添了份醋意:“看我猜对了吧,狗总忘不了吃屎,又打起乡党的主意了,还没挣下几个钱,就烧得不得了,不是花在女人身上,就是仍在赌场里面。亏你老婆死得早,如果活着,饿不死也得叫你给活活气死!”
  “看你,人还没老就叨叨上了,人家只不过是随口说说,心里还不是老装着你啊?”凌德知道自己自己刚才的话已经生效,便故意边辩解边讨好地道。
  女人天生就喜欢让人哄着,听凌德这么一说娜娜的心才放了下来,然而嘴上仍不屈不挠地:“口是心非!还是少说些假话,多干些实事吧,你看人家房东老太太,七十多岁的人了,早上跑步时在医院的垃圾场上捡回一个女婴,抱回来用奶粉养了一个星期就转手买了200元呢,你一个大男人连个老太太都不如,还想讨好女人?” 
  “别老是教训人好不好,我的姑奶奶!下次我给你捡个儿子回来!”你说捡儿子咱就捡儿子!凌德又顺杆爬了。
  “你若真的能捡个儿子回来,我给你1000块!我有个远房亲戚前几天还向我打听说,他有个南方朋友,很有钱,就是妻子不能生育,想花钱收养一个儿子。”
  “那我今晚就搬到医院的垃圾场上去住,去等人家扔孩子吧!”这娜娜还真有这个想法,凌德又故意道。
  “去吧,门开着又没人拦你!”娜娜知道凌德在故意逗自己。
  看样子已经到火候了,凌德突然上前搂住了娜娜的腰:“你可真狠心,干脆咱俩今晚生一个算了!”娜娜没有反抗,凌德终于如愿以偿了。
  “讨厌,还不关门去!”娜娜甩给了凌德一个秋波。凌德顿时浑身酥麻了起来,一种难以抑住的激动与兴奋传遍了全身,他放开了娜娜,迅速关上了店门。转身回来一下子抱起了娜娜,用他那长满胡须的下巴扎的娜娜不停乱叫。一向以爱情使者自居的娜娜对眼前这位比自己大近二十岁的男人似乎没有什么感觉,但看着男人在女人面前像小猫,小狗那样的温顺,那样听话。娜娜似乎有一种征服者的快感。凌德把娜娜放在了床上开始脱她的衣裤,娜娜柔声的告诉凌德要轻轻的来,这样才会有情趣,别像平时剥树皮似的三抹两扯就算完事。凌德跪在床上像欣赏一件艺术品一样欣赏着赤裸的娜娜,娜娜闭着双眼,尽情的感受着想像中的快感,当凌德抚摸她的肌肤时,她觉得她像公主那样美丽,当凌德在她的耳畔轻声求她时,她觉得她自己像女神那样高贵。凌德也处于一种极度兴奋之中,当抚摸到娜娜那白嫩而富有弹性的屁股时,他再也控制不住了,没等指挥员下令,他就发起了冲锋,枪口还没有对准目标,失控的子弹已经射出了枪膛。然后他就和他那支老枪一样无力的倒在了一边。这却正是娜娜所期待的结果。 “凌哥,你怎么这么无用啊!”娜娜故意埋怨着。凌德无奈的摇了摇头。
  芳芳仍沿着铁路挨家挨户的寻找着小宝,她几乎问遍了遇见的所有人,可得到的回答不是“不知道”就是摇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不大清楚” 的也可以说“不知道!”,但它总比“不知道”说“知道”要叫人心里好受些。
  落日低沉,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铁路沿线的村庄和铁路一样看不到尽头。村庄没有尽头,她却更有了寻找到小宝的希望和决心。
  “鸡上架,娃娃找妈妈!”一听见小孩的哭叫声,芳芳就感到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痛。她的小宝肯定还没有走远,他就在附近的某个村庄中的某个家庭里!她望着月亮,月亮望着小宝,她相信小宝也在看着月亮。她边走边幻想着能够蹬上月亮,让小宝此时看到妈妈,自己也看到小宝。
  圆圆的月亮穿透厚厚的云层,悬挂在郊外的夜空,显得苍白而忧郁。突然,月亮的左边沿开始“发毛”,接着就暗淡了起来,圆亏变化随着分分秒秒的推移渐渐明显,“天狗”开始一口口地舔食着她。月亮的半边脸暗淡起来,大大小小的黑斑有如滴滴泪水。不一会 “天狗”就把月亮拖进了厚厚的黑云里面 “偷食”去了,月光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的希望也就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在家家户户关门的时候,她才意识到今天不能再找下去了,筋疲力尽的她无力地坐在路边的一个草垛旁边歇了起来。刚刚闭上眼睛,就感到了一阵莫名的恐惧,她好像被带到一座孤坟上,一群讨厌的鸟在孤坟上空盘旋着,一个笑眯嘻嘻的鬼在不远出追一个小孩,孩子在拼命的奔跑着,嘴里不停地喊着“妈妈!妈妈!”那个孩子不正是小宝吗?她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横在鬼的前面,奋力抓住了小宝:“小宝!小宝……!”一阵冷风吹了过来,她睁开了眼睛,仍在四周寻找着小宝,再看看手里抓住的却是一把麦草!那里有小宝啊!然而刚才小宝那“妈妈!妈妈!”的叫喊声仍在耳边回响着。这时月亮已经躲进了云层,整个城市一片漆黑,夜已栏栅,她又感到了恐惧……
  孤独的女人无法入睡
  凄惨、绝望,撕心裂肺
  昨夜的梦不再重回
  今晚的泪已流成悔恨的雨
  昏昏沉沉似世界崩溃
  朦朦胧胧往苦海里坠
  记忆装进了空白
  呼出的全都是悲
  此时已经是秋收季节,龙县水帘村芳芳家的院子里堆着一大堆未脱粒的玉米棒子。五十多岁的芳芳爹与芳芳娘正坐在院子剥玉米。忽明忽暗的月光与窑洞前那有气无力的灯光交替洒在院中,把黄黄的玉米染成了白色,也许它就是秋的颜色。
  收秋的季节也是月圆的季节,芳芳娘心头又多了份焦虑:“你说咱芳芳,自从去年托人稍回来300元后怎么就再没了消息?”芳芳娘问芳芳爹。
  “想了你就看看去,我咋知道呢?” 芳芳爹没好气的道。芳芳娘小芳芳爹四岁,六零年低标准时结的婚。娘家在甘肃陇西城关镇,她父亲是位小学教师,她从小受过良好的教育,她初中毕业那年父亲在一次车祸中丧生,她和母亲相依为命,十九岁那年陇西持续三年干旱,饿死了一层人,重病在身的母亲带她逃荒到了陕西,可万万没有想到母亲病死在讨饭途中,失去双亲的她在龙县山里被一位好心的冷家大叔大妈收养,并帮她安葬了母亲。为了报答冷家的大恩大德,她嫁给了冷大叔的儿子,也就是现在的芳芳爹。
  芳芳爹是一位老实巴交的山里人,虽说没有什么特殊的手艺,但种庄稼,干农活可是一把好手,加上芳芳娘的勤快,日子还算过的去。特别是实行了分田到户以后,庄户人如鱼得水,成了土地的主人,不愁吃,不愁穿,日子过得一天比一天好,这几年又新盖起了三间大瓦房,养了几头大肥猪。生活就像产了蜜似的,从里向外的甜。老两口生过两个儿子,大儿子十八岁那年当了兵,复员后被安排到一个煤矿工作,二十二岁时被一次矿井塌方事故夺去了年轻的生命,全家人痛不欲生。痛归痛,日子还是要过的,然芳芳爹却再也不让儿子在外头谋事了,他让二儿子一直在家务农,一年后他卖了自己这些年攒下的粮食给二儿子盖了房,并娶了妻。二儿子结婚后的第二年就和他们分开过了,那时芳芳正在高中上学。在芳芳出走后的这几年里,芳芳娘经常一个人偷偷流泪,她后悔当时没有把芳芳留在家里。
  “看看去,你说的倒轻悄,连个地址也没有,我上哪儿去找?都怪你,硬是不让孩子回来。”女人大都是感情多于理智,芳芳娘又埋怨了起来。
  “回来咋办,没结婚领着个孩子,让我给乡亲们怎么交待?”男人有男人的道理。
  “是好是坏都是你女儿!”
  “当年把她抱到咱家就是个错。” 芳芳爹又想起了往事。
  “那时芳芳才刚满三岁,陈院长被关在牛棚里,白天要劳改,晚上还要挨斗,我当时在农场干杂活,陈院长被逼得自杀了,临终前她把芳芳托付给我,你说我能不管吗?”
  “你说这陈院长好端端一个人为什么要自杀啊?”芳芳爹问道。
  “唉,一言难尽啊!”
  提起陈院长,芳芳娘的思绪又回到了二十多年前,那时两个孩子都还小,为了维持生计,她只好在离家不远的一个农场干杂活……
  那是冬天的一个早晨,西北风使劲地刮着,广播里播放着当时最流行的歌曲:
  马克思主义的道理,千头万绪,归根结底就是一句话,造反有理!造反有理!根据这个道理,历史就反抗,就斗争,就……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作文章,不是绘花绣花,不能那样……
  什么人站在革命人民方面,他就是革命派,什么人站在帝国主义,封建主义,官僚资本主义方面,他就是反革命派,什么人只是……
  大海航行靠舵手,万物生长靠太阳。雨露滋润禾苗壮,干革命靠的是毛泽东思想!
  农场门口的毛主席语录塔前一伙‘四类分子’正在弯成90度向伟大领袖毛主席请罪。那伙‘四类分子’刚被红卫兵小将带走,农场的一伙革命群众又来到了毛主席像前,芳芳娘也随着大家在毛主席画前举起了右手:“伟大领袖毛主席,您是我们心中永远不落的红太阳,我们要永远忠于您,忠于您的伟大思想,忠于您的革命路线。头可断,血可流,您的思想不能丢!海枯石烂不变心!今天我们准备彻底打扫农场卫生,把田间的、院子里的、还有思想上的垃圾全部打扫干净,用实际行动捍卫您的革命路线。把地、富、反、坏、右、走资派统统打倒,再踏上一脚,让他们永世不得翻身!最后祝伟大领袖毛主席万寿无疆!万寿无疆!祝林副统帅身体健康!永远健康!”,向伟大领袖毛主席请示完后她又拿着扫帚去院子扫雪了。这时造反派头头宋德彪领着两个红卫兵小将突然走了过来:“喂,陈婕在干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早请示完后她就进了屋子。人在里面,你们自己去看吧!”芳芳娘没有好气地回答。
  “你俩先回司令部去,我要再审审陈婕!”宋德彪对两个红卫兵道。
  红卫兵走了,宋德彪走进了陈婕的住的地方。那是用牛棚改造成的一间极为简陋的房子,里面除摆放着少量农具外,还有一张用旧木板支的床,和一个小火炉。窗台边上放着牙刷,茶缸,梳子之类日用品。一看就知道是女人孩子住的地方,在这里也算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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