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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道 第一部 by:水佩风裳-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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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家人又如何?”秦扣枕也动怒了,“出家人便不是人了麽?我心里喜欢上君,便是对上君不敬了麽?我若对上君不敬,又怎会数日来以礼相待,不敢越过雷池半步?”声音忽然一低,竟是带上了浓浓的心酸,“须知从上君舍身救我那时起,我便对上君不能忘情了啊……”
  云纵听他又提及那夜之事,羞怒交加,喝道:“不许说了!”
  “好……我不说!”秦扣枕咬牙道,“我做给你看!”
  云纵一愣,却是秦扣枕一把搂住了他的腰,带著他飞奔回房内,二话不说的将他推至床边,自己反手锁了房门,然後一步步朝他逼近,忽然将他扑在了床上。
  云纵大为惊骇,奋力挣扎起来。他体内功力未复,身上又没有力气,轻易就被压制住不能动弹。
  眼见秦扣枕俯首向他唇上亲来,云纵急忙偏开头,怒声道:“放开我!”
  秦扣枕面上又恨又怨,一双眸子内夹杂著情欲和怒气,伸手将云纵的脸扳回。云纵见他一副恨不得将自己生吞下去的历色,骇得心跳都几乎停止了,怒喝声冲口而出:“秦扣枕……你敢!”
  他一急之下,竟是连名带姓的叫了出来。秦扣枕动作一滞,脸上闪过一丝痛苦和挣扎,忽然倒在了他胸前。
  云纵惊了一下,只感觉自己被紧紧的抱著,然後,一股暖暖的湿意便在自己前襟处蔓延开来。
  “上君,你就真的心硬至此麽?”秦扣枕抬起头,面色凄楚,话语哽咽,竟是满面泪痕的看著云纵,“我心里实在是苦……虽时时刻刻想著你,却又不敢碰你。知道你素来不喜喧哗,便连今日的寿筵也不敢请你去。我只想晚间过来找你,陪著你坐上一会儿也好……我真的是气急了,才会忍不住这样对你……”
  云纵被他的泪水惊呆了,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从未对人如此心动过……你是第一个,你是第一个……”喃喃的话语,消失在了再次贴上了的唇瓣之间。
  云纵呆愣在他身下,连反抗都忘记了。他已经被秦扣枕的这番话轰击得几乎思考停顿,只有一个念头回荡在他心间──原来这个人,已经喜欢他到了这个地步了麽?
  (15)
  秦扣枕吮吻著云纵的双唇,起初还有些小心翼翼,渐渐便放肆起来。灵活的舌头挑开云纵紧闭的唇瓣,细细探索一番後,随即重重含住了他的舌尖。云纵陡然回神,要挣扎却已推不开。他生平何曾与人这样亲热过?只觉得连背上都麻痹了,身子抖得厉害,模糊的想著不可以这样,不能任由秦扣枕这般为所欲为……然而推拒的双手,却是软软的没有丝毫力气。
  直到察觉到自己体内一股陌生的欲望缓缓抬头,云纵瞬间从沈迷中清醒过来,使出全身力气一把推开了秦扣枕,连声音都不稳了:“你,你快放开我!”
  “为什麽?”秦扣枕低声笑著,声音嘶哑而低沈,“明明都有感觉了……”一面说,一面低头又含住了他的耳垂,吮咬一番後,顺著他的脖子又细细的吻了下去。
  “快放开我!”云纵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深深的惊惶,抗拒的力道也逐渐加强,“你……你再这样……会害我功力全失!”
  秦扣枕闻言一愣,云纵趁机从他身下逃开,翻身下床,脚步不稳的走了几步,双手撑在桌上,还在不停的喘息著。
  “你方才所言……是什麽意思?”秦扣枕眯起了眼,也从床上坐起,疑惑的道。
  云纵满面红晕,呼吸急促,半晌才稳住了心神,垂眼道:“我自幼修习清心诀,最忌动情动欲。师父曾经告诫过我,若是在练至第九层之前,与人交合,泄了元阳,轻则功力流失大半,重则内力尽失,功体俱毁。”他喘了口气,接著道,“如今我已突破第八层,尚未练成第九层。秦教主,请你……莫要相逼了。贫道承蒙错爱,恐怕无以回报。”
  秦扣枕双眸一沈,眼内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诡异之色,随即敛了下去,含笑道:“原来如此……那麽我便等你练到第九层再说,如何?”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云纵一急,不由得叹气一声,无奈道,“以教主的身份地位,人品相貌,天下间求谁而不能得?何必将心放在我这样一个出家人身上?贫道实在无法答应教主……还请教主死心吧。”
  秦扣枕走下床,缓步走到他身後,轻轻搂住他的腰,在他耳边低声道:“我偏不死心。弱水三千,我只认定你一个。你不喜欢我,我也不求回报,我也愿意等。你说你不能动情欲,我以後绝不碰你便是。只求能时刻看到你,陪在你身边,这样也不行麽?”
  见云纵眉头一皱,他更加用力的抱紧了他:“好了,今日是我生辰,你就当是哄我开心,点点头,好不好?”
  他软语相求,说得可怜。又表示日後绝不对云纵相逼,只要守在他身边便好。云纵再硬的心肠,也不由得软了下来,最後只得长叹一声,不做声表示默许了。
  秦扣枕见他应允了,欢喜不已,便松开了手,笑道:“外面席间还有一干人等我过去收杯呢。你暂且休息,我出去应付完他们,便来看你。”
  云纵默默点了点头,见他脚步轻快的走出房间,闭上眼睛,长长一声叹息咽下了心底。
  如果这便是他此生注定的情孽魔障……他究竟该如何挣脱?
  (16)
  云纵原以为秦扣枕出他房间後,不久便会回来,谁知整整一日,秦扣枕却不见人影。之後一连几天,秦扣枕都未到他房内,云纵隐约察觉到瞑华教上下忽然加强了戒备,似乎在提防什麽人入侵一般。他心下疑惑,便忍不住开口问佩瑶:“这几日教内出了什麽事麽?”
  佩瑶一边替他泡茶,一边回答:“奴婢也不知道详情,只知道前日教主下令,说是有极厉害的人和我们教对上了,大家务必小心。这些天教主都在忙著对付那个人,没有时间过来。”说著,她抿嘴一笑道,“公子可是想念教主了?”
  她察言观色,见前些天教主和云纵之间感情进展了许多,便不再称云纵为“上君”,改称他为“公子”,心底下已将云纵彻底当成了教主的男宠。
  云纵却没注意到这些细节,只是皱起了眉头,暗自沈吟。这秦扣枕已经将瞑华教迁至如此偏僻的所在,怎麽还会被人找到?况且这段时间来他都留在教内,也没有到江湖上去掀起风波,怎会无缘无故被人寻上门来?
  他却没有料到,那找上门来的,是贺兰凌。
  原来自那日他随秦扣枕离开修王府後,贺兰凌恢复了功力,立刻便派人撒下天罗地网,誓必要查出瞑华教所在之处。秦扣枕之前对云纵所言,已派人传书给贺兰凌及清风观,告知他此刻近况的话辞,其实是骗他的。他只怕云纵离开,怎会将他的所在透露?贺兰凌见云纵数日来杳无音信,担心他的安危,多番察探之下,终於找到了瞑华圣教所在之地,因此率领了大批官兵,重重包围住了秦扣枕的别庄,登门要人来了。
  此刻秦扣枕正傲然立在庄前,面上覆著青玉面具,对著贺兰凌冷声道:“不错,云纵的确在我手上,已被我囚在密室之中,逃脱不得。你想要他,我偏就不给,你能奈我何?”
  贺兰凌忍下怒气,缓声道:“他此刻无恙吧?”
  秦扣枕发出一声低笑:“你这般关心他……他是你什麽人?”
  贺兰凌冷冷道:“生死之交,岂是你这种人能明白的。”
  秦扣枕闻言大怒,贺兰凌这话说得他便像个小人一般,实在可恨。按捺住心头怒火,他语气冰冷的道:“我不管你和他什麽交情,人在我手上,我高兴怎麽折磨他就怎麽折磨。你有本事,就攻进来自己找。”
  他这话说得狂妄,却也确实有狂妄的资本。瞑华教内高手如云,贺兰凌也是领教过的。双方势均力敌,若真动起手来,只怕谁也占不到便宜。况且此刻云纵落在他手中,不知被他折磨到何种地步,贺兰凌不敢轻举妄动,只怕秦扣枕已经安排了人在云纵身边,外间稍有变故,便夺了他性命。
  想到此处,贺兰凌沈声道:“秦教主,你有什麽条件,便尽管开口吧。”
  秦扣枕纵声大笑:“王爷果然快人快语!好,只要你答应我两个条件,秦某即刻放人。”
  贺兰凌颔首道:“你说。”
  “第一,我要你将瞑华教圣物归还於我。”
  贺兰凌微微点头:“可以。”
  “第二,我要叛徒苏遗风。”
  贺兰凌闻言一愣,面上闪过一丝踌躇之色。原来这苏遗风,便是数月前盗走瞑华教圣物,投诚於他的瞑华教前护法。他曾答应过他无论如何会护他安全,若是将他交到秦扣枕手中,岂不是任由他被活活折磨而死?
  “怎麽?”秦扣枕冷笑一声,“舍不得?”
  贺兰凌面容冷肃:“这个条件,恕本王实难应允。教主请换个条件,如何?”
  “笑话,我秦扣枕一言既出,岂可收回?”秦扣枕冷冷的道,“王爷不妨再考虑几天,想通了再来要人吧。恕不远送,请。”
  语毕,率领教内一干人等,转身回庄。
  (17)
  云纵正坐在房内喝茶,忽然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随即房门被推开,秦扣枕走了进来。一连几天都未见他人影,又听闻有人上门挑衅,云纵不免关心的问道:“听说这几日有人找上门来,是何人?”
  秦扣枕笑了笑,随口带过:“没什麽人,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夥罢了。”
  云纵见他不肯细说,也不便多问,只得道:“既然不要紧,那你自己小心便是了。”
  秦扣枕闻言一笑,握住他的双手,语气暧昧道:“你可是在关心我麽?”
  云纵面上一红,立即挣脱他的手,略带恼怒:“正经说话!”
  秦扣枕微微一笑,伸手接过他手中的茶杯,喝了一口,道:“我无事,只是你要小心,这几日切不可踏出庄外半步。你现在功力未复,我担心你有什麽闪失。”
  他只是怕云纵不小心走出去,被贺兰凌手下的人发现,因此才对他说这番话。云纵却以为秦扣枕是在关心自己的安危,心内一阵感动,便笑道:“我知道,你不用担心。我原本是想这两日向你辞行……”
  话还没说完,就听“啪”的一声,秦扣枕手内的茶杯被他捏得粉碎。云纵一惊,秦扣枕已经厉声道:“你要走?”
  云纵被他吓一大跳,半晌,才不安的开口道:“我离开清风观数日,心里挂念,自然想要回去。你……何以这般激动?”
  秦扣枕深吸一口气,恢复了平静,缓缓道:“我是担心你身子尚未复原……”
  “我就是再呆下去,也不见得能复原吧?”云纵苦笑一声,“这些天来,不管我如何运功,还是无法凝聚真气。看来再呆下去也是无益,不如还是回清风观,或许能有别的法子克制我体内的寒气。”
  秦扣枕沈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若是执意要走,我也不便强留。只是此刻实在不是你离开的时机。你便多留几天,我派人护送你回去,如何?”
  云纵只道他是担心他被外人所伤,便点头应允:“好,等过几日我再走吧。”
  秦扣枕此刻想的却是,自己体内的寒气已经借由云纵的身体,排出得差不多了。等过几日贺兰凌交出了那块千年暖玉,云纵便也失去利用价值了,便是放他走,也是无妨的。心中打著如意算盘,面上却是笑得温柔:“这几日我都没来看你,你……”
  话音未落,房门忽然被人“砰”的一声踢开了。秦扣枕和云纵双双一愣,只见一名玄衣男子踏步而入,冷声道:“秦扣枕,你不必拿我要挟王爷。我人便在此,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秦扣枕一见来人,面色大变:“你这叛徒,居然还有胆子回来!”
  那人冷冷一笑,忽然看清秦扣枕身後的云纵,见他身著道袍,愣了一下:“你是……云上君?”
  云纵虽不知道此人是何人,闻言却也站起了身子,点头道:“正是贫道,阁下何人?”
  那人见他毫发无伤的和秦扣枕同处一室,显然二人关系甚为亲密,不由大怒:“原来上君这些天来,竟是过得如此逍遥快活!你可知王爷为了你,食不下咽,有多麽担心你!”
  云纵闻言大惊:“你说什麽?”
  那人尚未答言,秦扣枕已迅速上前,出手疾如闪电,封住了他的||||穴道,怒喝道:“胡言乱语什麽!来人!”
  门外应声出现两名教内下属,垂手听令。
  “将这叛徒带到地牢,严加看守!”
  两名下属应了声“是”,将那人拖走了。
  (18)
  秦扣枕见那人被带走了,略松了口气,回头正对上云纵惊疑不定的双眸。
  “那人是……”
  秦扣枕勉强笑笑:“你别担心,只是个教内叛徒罢了。”
  云纵定定的看著他:“教内叛徒?若我没有猜错,此人就是盗走你教内圣物的前护法,苏遗风吧?”
  他虽从未见过苏遗风,但也曾听贺兰凌提起过这段事由。方才那人说的那番话,引起了他的疑心。秦扣枕分明说过,已经传信给贺兰凌,告知自己一切无恙,贺兰凌怎会为了担心他,食不下咽?而他所说的秦扣枕拿他要挟贺兰凌,又是什麽意思?
  秦扣枕见他起疑,心内暗道不好。他怕云纵就此纠缠下去,非要问个清楚,便急忙道:“这人的事,我稍後再向你解释。现在天色已晚,你也早点休息吧。我去地牢看看,告辞。”
  语毕,也不等云纵开口,便急急离开了。
  昏暗的地牢内,苏遗风双手被铁链锁住,倒悬在半空中。随著地牢大门被推开的声音,一道修长的黑影映在地板上,秦扣枕的声音无一丝温度的传来:“教内那些侍卫都是养来吃白食的麽?竟被你如入无人之境般闯进来。”
  他心内恼怒,暗恨庄内守卫不严,这苏遗风居然无声无息的就潜了进来。他若是半夜偷袭,自己躺在床上,是不是也要被捅上一剑後,才能拿住他?
  苏遗风轻蔑的笑了一声:“教主不必自责,只怪你每处庄院内的机关布置都是一个样子,我要进来也不是难事。”
  秦扣枕冷冷的瞧著他:“你倒有胆子回来。”
  苏遗风唇角带血,声音嘶哑的道:“我只是不想让王爷为难。”
  “怕他为难,便连命都可以不要了麽?”秦扣枕厉声冷笑,“他不过收留了你几个月,你就对他死心塌地至此。我这个旧主子在你眼里,是早已被抛至九霄云外了吧?说!你为什麽要盗走圣物?!”
  苏遗风面色一恨,鄙夷的“呸”了一声:“像你这种杀了自己师兄夺位的小人,有什麽资格自称是我的主子?”
  秦扣枕闻言,不怒反笑道:“骂得好,原来你早已知道了──真难为你忍了这麽多年,跟在我身边。”
  “我只是奇怪你怎麽还没死。”苏遗风恨恨道,“没有那块暖玉傍身,你怎麽没有筋脉尽爆而亡?”
  秦扣枕大笑起来:“你不知道我已经有了块活暖玉了麽?”
  苏遗风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道:“你是说……云上君?”
  “没料到吧?”秦扣枕阴沈一笑,“那贺兰凌还以为云纵在我手内受了多少折磨,笑话,岂知我每夜都拿著他的身子快活呢!他倒真是个宝物,不但能化解我体内的寒气,还能将自己的功力传至我的体内,助我提高功力。你说,贺兰凌知道了,会不会活活气死?”
  原来他在贺兰凌面前,见他对云纵关怀之情溢於言表,心里顿时翻腾起一股又气又恨的莫名情绪。他自己也不知道是什麽缘故,明明是从来没有爱过云纵,一直只是利用他而已,却又容不得他与其他人感情亲密。
  “怎,怎麽可能……”苏遗风仍处於震惊之中,“云上君何等人物,怎会任由你……”
  他素知贺兰凌与云纵乃是相交多年的好友,也曾听贺兰凌不止一次的提起过云纵,说他修行高深,性情超然,实在是身在红尘外的得道之人。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相信这样一个脱然尘世的道者,会与秦扣枕之间有这种令人难以启齿的关系。
  “你爱信不信,你不是都瞧见了麽?”秦扣枕心情忽然好转,眯眼笑起来,“不然什麽样的关系,才会让他深夜还与我同处一室呢?”
  苏遗风瞬间面若死灰……可怜王爷因为担心云纵,日日忧劳,又怎会料到……他心中一痛,竟是呕出了一大口鲜血。秦扣枕冷眼瞧著他,脸上也不知是什麽表情。过了一会,森然开口道:“你既已落在了我手上,我也不怕你逃得了。且让你在地牢先适应适应,待我拿回了暖玉,再来和你细清旧帐。”
  言毕,挥手招来地牢外负责看守的几名下属,吩咐了两句,便转身离开了。
  (19)
  秦扣枕出了地牢後,不知不觉又走到了云纵房前。见他房内烛火已熄,便伸手推门进去了。幽暗的室内传来一阵阵暗香,却是房内角落的香炉燃起的安神香的味道。
  走至云纵床前,见那人一如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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