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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可是……有的事,真的不能勉强。我逼迫自己再说决绝的话:现在很好。他对你好,就好。女人的怀抱,总是比不上男人的让人踏实和温暖。
她看着我,说:再抱一下,好么?
恩。我张开双臂,抱住她。熟悉的味道,那么切近。可是,我不可以再占有。
曾若初,我从来都没有爱过你!黄小书说:那不过是我年少时的梦!
彼此分开,我看着微笑的黄小书,然后点点头,义无返顾地走~~
第九章 双城
义无返顾地走!去哪里?我不晓得。这是个陌生的城市,虽然离我的家是那么切近。可是她不属于我。
夜足够深,我还能找到哪个怀抱让自己感到寒夜里的温暖?我拿新买的手机,手机里除了黄小书的电话,就剩下梁卿卿的。
我想打她的电话,捏紧了很久的手,还是忍不住去拨。我受伤了,梁卿卿,我需要一个怀抱。而在这个城市里,没有怀抱可以让我投靠。
电话响了很久,是很久,才有人来接。是睡梦中的梁卿卿!
卿卿说:怎么了,你?
我努力吸了吸鼻子,然后说:我在杭州。
她“呜”了一声,说:去看黄小书?
我说:现在一个人坐在西湖边的石椅上,月光很冷,湖面很冷,石椅也很冷!
你等我!卿卿说:我马上过来。你等我!
不!我自己打车来,你在上海等我。我不想在这个城市里……我说。
那你小心。卿卿嘱咐。
是啊。在这个城市里,我看着黄小书渐渐地离去。我弄丢了黄小书,那么勇敢的黄小书。我满城地找,没有了你,只剩下一座空城,伤痕累累。我只有再也不要踏上这城市,才可以原谅自己曾经那样纵容自己践踏黄小书和黄小书的爱情。
两个小时后,我到了梁卿卿的家。
上海的家,是普通小区里的一间普通房子。卿卿穿着睡袍,站在楼梯口静静地等。冻得发紫的嘴唇,被牙齿紧紧地咬住。她一见我,就向我微笑。路灯那样昏暗,可是她的笑那样温暖。我只有勉强微笑。我说过我不会哭。
卿卿牵我的手——那上面还有黄小书的味道。
她没有提黄小书,将热好的牛奶递到我手中,然后帮我放好洗澡水,放好毛巾、牙刷、浴帽、睡袍……我只是看着她做这一切,然后梳洗。洗去一切的味道,黄小书的味道,堕落天使的味道!
从浴室出来,梁卿卿已经躺在床上,她掀开被子一角,说:好象很久,我们都没有躺在一起说说话了。真怀念那一个夜!
我还是淡淡地笑,说:是啊。真让人怀念!
快上来吧,冻死了!
我钻进去,她关了灯。我们睁着眼,在黑暗中相望,像多年的亲人那么熟悉,那么自然。是不是我对卿卿的,已经变成了一种亲情。对她,我再也不会有心痛的感觉。是不是,我已经彻底地忘了她,又彻底地爱上了黄小书?爱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我和她们的,是爱情吗?是吗?不是吗?我不知道。
我深深地叹息。
卿卿却突然握住我的手,说:让我帮你暖暖?不知道管不管用。
我反扣她的手,放到我的胸口,然后说:心是冷的。该暖这里。
沉默,在黑暗中,那么性感。我有点害羞,却不知道说什么。我感觉到卿卿的手指,有不经意地抖动。这使我更加不知所措。
我暖这里,会有用吗?卿卿问。
受了伤,受了黄小书的伤,还是受了自己的伤,却到梁卿卿这里来疗伤。她,是我的止痛片吗?我能说什么?我只能说:卿卿,不如给我一个热水袋吧。梁卿卿沉默片刻,然后把头搁在我的胸口。
卿卿说:这会比热水袋,更暖和。
就这样,我抱着她,整整地失眠了一夜。当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射进我们的床上时,我看到了我的胸口上这个美丽的梁卿卿。她就像一只美丽地蝴蝶停歇在我的胸口,我却不敢有半点动弹,生怕惊醒了她。看着她睡得甜美的样子,我突然想笑。
昨晚,我做了一个噩梦么?关于杭州,关于黄小书?那的确是一个噩梦。而这个梦,在今天应该醒来。我的怀里躺着她。她爱我,我也爱她。我们在一起那么快乐,尽管这样的爱不叫爱情。但是丝毫不影响我们在一起的力量可以穿透整个秋季的冷!
我拨她额头的发,她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真是可爱,我再次笑。她就像这秋季里的阳光,穿透了沉沉的阴霾,让我的天空在瞬间明朗。
她睁开眼睛看我,然后说:卸了妆的我,是不是很糟糕?
我笑着摇头,说:是很真实。
在你的面前,从来都那么真实。她说: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为了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我做得到!
突地很感动,看着她,说:我也是。
她笑,说:我昨天晚上还在想,要不要牺牲自己,给你安慰呢。看来,不需要了。
我尴尬地笑,说:现在还来得及么?呵呵……
床上的女人,总是妩媚。怎样的姿势,都是风情万种。而她只是笑,然后从我胸口起来。我打趣说:你把我的胸睡平了。你要赔我!
她见我开这样的玩笑,笑得翻去,说:谁教你开这样的玩笑?
我就把学校里的新同学、新朋友、新事情,一股脑全抛讲给她听。而她听得津津有味。除了家和学校,她是很少有机会去外面的世界。她羡慕我的生活,那么丰富,那么精彩。
她说她的世界就像一张白纸,她一直在等待一个人来到她的天空,描绘一幅美妙的图。她一直以为会是爱她的男子,可是从来没想到会是我—— 一个爱着别的女子的女子。
我说:那么你爱我么?
她微笑,说:爱。只是不是爱情。
我拉看窗帘,看小区里璀璨的阳光,像钻石一般点点闪闪。回头看她,那么温和的笑。她会给谁她那钻石般的爱情?而我这样不懂珍惜爱情的人,无论如何都是配不上她的爱情的。因此,我不再奢望。就这样,以友谊的名义,行进我的爱情,会比任何爱情的模式,更深沉更久远。
梁卿卿说要和我一起去游玩。我答应了她,是因为我想她对这个城市的陌生,于我也许相差不几。她需要我的陪伴。我们一起翻看地图。
上海—杭州,两个尽是繁花的城!
一个怀恋,一个伤痛
第十章 不要爱她
我们回到高中时代,像两个孩子,穿梭在人群之中。梁卿卿的手,那么自然地握紧我的手指。十指相扣的亲密,在阳光下那么甜蜜。
我们在商场里买彼此喜欢的小饰品。累了,到KFC里坐下,喝一杯可乐,吃杯圣代。我们都喜欢草莓味的,红色和白色是美丽的颜色。我吃得嘴角沾满冰激凌,卿卿伸手帮我拭去。以这样的方式享受秘密的恋爱!我总是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看她抿起嘴的可爱的样子,然后忍不住笑。
电影院里,我们靠在一起,看那一场《情归阿拉巴玛》,情深处。我一直一直看着屏幕,我用余光偷偷地望她。她也是一直一直地看着屏幕。她被感动了,用漠然掩饰所有的平静。一场电影散后,她从来不作任何评价。
日子就在这样的牵手中慢慢地度过。如果不是怡然打电话给我,我或许已经忘记回西安去了。
那天夜11点30分,我和卿卿,正躺在床上听音乐。怡然的来电,激烈地响了起来。
怡然说:曾若初,今天上课点名了。
我忘记了我是逃课出来的。而怡然一直帮我在撒谎,而我竟然在这片温柔乡中忘记了她。于是,忙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就回来了。
怡然说:明天,班主任要来召开班级会议。每个人都必须到!
我说:哦!我会明白了。
挂了电话,我看见卿卿一直看着我,我笑,然后握着她的手,说:睡吧!迟了!
没有告诉她,是因为不想连这个夜都令她失落。匆忙地走,来不及伤痛,多好!我只想要握着她的手,把我一切的烦恼都抛得老远老远。
夜越来越深,越来越静。卿卿翻过身,睁开眼,看见我正看着她。
她说:若初,不要爱她!
我诧异地看她,说:我们只是同学。
她说:若初,好好地去爱一个男人。好吗?
我沉默。
她说:我不是想要干涉你的爱情。我只是不想你那么痛苦。
我闭上眼,真正让我痛苦的是谁?是黄小书?当然不是!一直以来,伤我肺腑的,是梁卿卿你!而你居然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此刻,我真的恨自己那么懦弱,竟然不敢向你表达我多年来的感情。涌到喉咙的话,又被我吞下去。 我只想要这个安静的温暖的夜。
我说:我会处理好一切的。放心!
她不再说任何,只是握住我的手,安静地睡。
我知道其实……我们谁都不会睡着!两个人心照不宣地沉默,一直等待天明……
第二天走的时候,梁卿卿没有送我。
她说:我只想微笑着看你走。你见我的也是微笑的脸。这样很好!
可是我记得她说的那一句“不要爱她”!
到学校,子明告诉我为了帮我掩饰,她们三个人真是费尽了心思。因此,我答应他们周末请他们去酒吧happy。
四个人叫了一瓶伏特加,掺绿茶喝,味道不错。看得出来,子明和怡然都是好酒量的人。而我与子明玩馓子,尽是输!大部分的酒,都是我喝下。因为我其实很想醉!
醉得行为与情绪失控,我拉着怡然去跳舞,去甩头!就像一个疯子,在黑夜里放纵!
怡然看着我,是冷漠地看着。
她说:能不能不要爱她?
我笑说:那就爱你吧!
怡然说:我不稀罕!
我醉了,我不晓得她生气了,还是在作。我只想尽情地摇摆,甩掉我内心的沉闷。可是,我没想到她会转身就走,不管我踉踉跄跄地追赶。她穿过人群,走出了酒吧……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寝室的。据说我是被子明和思思拖回家的。我吐了整个车厢都臭气熏天。据说司机骂人的时候,我拿起一把硬币砸在他的驾驶室里。子明说我还骂了脏话。
怡然说:她啊,简直一个流氓。
我在迷糊间听到。可是我还是在迷糊间看到她过来用热毛巾给我擦脸。而我抓住了她的手,不停地叫唤她的名字。
可是第二天,思思说:若初,你昨天一直叫卿卿,还有黄小书。
我不是在叫怡然么?我偷偷地看怡然,她紧闭双唇。一声不吭。我对思思说:那是她们两个都欠我许多债。
怡然终于“扑哧”笑出声来,然后说:有你这样不要脸皮的人么?
她终于笑了。我也笑了。我只是不希望因为我而使你不开心而已。
当夜,我带着怡然去“橄榄枝”吃牛排,算是感谢她这几日来对我逃课的掩护。当然,还有我在上海时,为她挑的一瓶幸运星。是有荧光粉的塑料管编成的,夜晚看上去,就像是满满一瓶的萤火虫。是我特地为她挑的。
怡然捧在手里,居然是漠然的表情。
不喜欢?我问。
怡然说:喜欢。但不一定非要表现出来。是吗?
恩。我点头。
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吃完牛排。
怡然居然说:我很开心。若初,今天是我的生日。
生日快乐。我说。
这会是一个难忘的生日。她说。
而我沉默。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几天里,会有两个女人对我说“不要爱她”。
不要爱她,叫我爱谁?爱情若是可以控制的事情,世界上还有那么苦痛和幸福么?对不起,我不是神,我无法控制我自己。我现在要做的,不过是希望在我身边的人,不要因为我而不快乐。
第十一章 我与你的实际距离
因为怡然,生活不再陷入无聊的荒寂。梁卿卿,当年对我的亲睐,也许也是这样地简单。每个人在心灵上,都需要一个可以彻底信赖的人。我大概是梁卿卿精神上的依靠。
我和她的情感的维系,因为手机,因为短信,显得更为密切。我和怡然坐在图书馆里,我的手机常常一直处于震动状态,她会发消息过来,是许多新近发生的事情。偶尔的调侃,我忍不住笑。抬头看见怡然沉静的脸,我朝怡然狠狠地笑,然后垂头,回消息。
怡然说:花痴一个。
我沉默,我只喜欢做她的花痴。
我和怡然,走在回寝室的路上的时候,卿卿打电话过来。
我接了电话。
卿卿说:你不在寝室里么?打过你寝室的电话了。
我说:我走在回寝室的路上。
她问:一个人走要小心。
我说:和怡然一起。
她“哦”了一声,说:要是我们在一个学校,多好。可惜,我们离得那么远……
我沉默,说:谁说的,你不就在我的耳边说着你想说的话么?
我说这话,回头看见怡然正朝我作“呕吐”状。她是极少这样的。我有点害羞了,侧过脸。卿卿说:你又不能从电话里钻出来。
我笑,说:总有一天可以的。
是的,总有一天可以的。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脑袋里闪过一瞬间荒唐的想法。和卿卿挂断了电话,我给她回了一条消息,是我不好意思说出口的话:“我的身体离你很远,我的灵魂离你很近!”
一边的怡然突然说:你的《荆棘鸟》借我看一下,好么?
我看着她,说:书已经被我压箱底了。我买本新的,再借给你看?
怡然沉默。我也沉默。
无论我是多么信任怡然,可是始终我和怡然是两个世界的人。她不会理解我的情感。
爱情会让人吃醋?友谊会么?我问怡然。
怡然说:别人,我不知道。我从来不会。
我看了怡然一眼,然后沉默。我和怡然,身体的距离那么切近,可是灵魂的距离呢?始终,我们都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
那年冬天,好象特别冷。
妈妈给我送衣服来的时候,我已经感冒了好几场。妈妈见我消瘦,就想帮我转学校。我晓得她的心思,她是最最反对我到西安来的。她希望我去的是杭州,那时候她都已经帮我联系好了学校。可是因为小书,我放弃了。如今,我更是不想。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去上海。
天下的妈妈是不是都是这样。她一来我们的学校,就开始找每个熟悉的人打听有没有在这个学校有认识的朋友。
我夺了她的手机,然后说:妈妈,我毕业不需要这些人的帮助。
妈妈看着我说:我只想要找老朋友聚一聚。
我反感地看她,然后说:那你自己去好了。
她当然是说假。她带上我去的时候,当然请了我们学院的院长、书记、班主任……一系列相干人事。
聊天、喝酒、说笑,酒桌上的事情,不过如此。而我实在是不会陪笑,尤其是这样糟糕的男人们。
一顿饭吃下,我痛苦得要死。回来的路上,妈妈却说:大学毕业后,给你两条路:要么去杭大张伯伯那读研,要么去英国留学。三年后,也就是26岁左右,必须结婚。28岁前,把孩子生了。
我诧异地看着我妈妈,说:难道我的路就是让你们来写的么?
妈妈说:人,始终是要结婚的。
她沉默了一下,说:寒假回家,我们给你安排了一个男孩子,刚刚从英国学习回来,是你黄伯伯的侄子,他的父亲是驻英领事馆的一名翻译……
我晓得她要说一大堆关于这个男人的头衔。他们从来不会问我:你喜欢怎么样的男孩子。他们只会说:这个男孩子你一定会喜欢。有时候,我真的忍不住想告诉他们:我根本就不喜欢男孩子。可是我不敢。我不敢的原因,并不是怕我爸爸的巴掌,而是害怕他们伤心。我害怕别人因我而受伤。因此,我选择隐忍。
你在听么?妈妈问。
妈妈……如果有一天,我想走我自己的路,你和爸爸会不会允许?我试探地问。
妈妈沉默,然后说:你要晓得我们为你铺下的前程,是多少人羡慕不来的。可是……你好象不晓得珍惜。
说实话,我不想我们这短暂的相聚,这样不愉快。于是,我保持沉默。这让他们觉得我是那么懦弱。是的,我本来就是懦弱的。看见妈妈的眉头皱了起来,我就把嘴巴紧紧地闭上了。我只有走一步算一步。
可是我,实在没有想到等妈妈走了以后,怡然就有意与我疏远了。我想应该是妈妈叫了领导吃饭的事,被她知道了。她这个诗一般的女孩,大概讨厌这样的虚伪。而我是不喜欢解释的人。
有一天晚上,我一个人在操场上跑步,跑着跑着,我看见了怡然那熟悉的身影,只是她的身边还多了一个男子。
哦!原来是她恋爱了。她恋爱了,我失恋了?玩笑的话,她恋爱了,我变成了孤家寡人了。可是,我有一个手机,手机里有我心爱的人。因此,任何时刻,我都不会觉得孤单。
曾若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