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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内道 河南道 河东道 河北道 山南道 淮南道 江南道 剑南道 岭南道 陇右道
凤翔【治凤翔府】 陕虢【治陕州。】 河中【治河中府。】 河阳【治怀州。】 荆南【治荆州。】 淮南【治扬州。】 浙西(镇海)【治润州。】 西川【治成都府。】 岭南【治广州。】 陇右【鄯州。】
泾原【治泾州。】 汴宋(宣武)【治汴州。】 河东【治太原府。】 魏博(天雄)【治魏州。】 金商【治金州。】 浙东(义胜)【治越州。】 东川【治梓州。】 容管【治容州。】 河西【治凉州。】
邠宁【治邠州。】 郑滑(义成)【治滑州。】 泽潞(昭义)【治潞州。】 恒冀(成德)【治恒州。】 山南东【治襄州。】 鄂岳(武昌)【治鄂州。】 桂管【治桂州。】 安西【治龟兹。】
鄜坊【治鄜州。】 陈许(忠武)【治许州。】 易定(义武)【治定州。】 山南西【治兴元府。】 江西【治洪州。】 邕管【治邕州。】 北庭【治庭州。】
灵武(朔方)【治灵州。】 徐泗(武宁)【治徐州。】 沧景(横海)【治沧州。】 宣歙(宁国)【治宣州。】 安南(静海)【治交州。】
夏绥银(定难)【治夏州。】 蔡州(淮西、彰义)【治蔡州。】 幽州(卢龙)【治幽州。】 湖南(钦化、武安)【治潭州。】
振武【治单于都护府。】 淄青(平卢)【治郓州。】 福建(威武)【治福州。】
丰州(天德军)【治丰州或天德。】 黔州(武泰)【治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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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乱后,陇右四节度陷席吐蕃,而凤翔节度常带陇右之名,故称四十七镇。)
第二十九章 大时代之没落(续)
二、唐中叶以后之宦官
唐室在统一盛运之下,一方面穷兵黩武,既招徕四夷,又以宽大为夸张,荡除中外之防,遂召武人胡人之祸,已如上述。而唐室在统一盛运下,又有一不良习气,则为王室生活之骄奢。因此连带引起宦官之跋扈。
历史上宦官擅权,与王室骄奢成正比。东汉、唐、明三代皆是。西汉与宋代之王室,皆能制节谨度。东晋、南朝王室不象样,故均无宦寺擅权。
唐宦官之盛,兆自武后,而极于玄宗。
太宗时,内侍不立三品官,不任以事,又定制无得踰百员。【汉永平之际,中常侍四员,小黄门十人而已。】武后时,稍增其人。至中宗,黄衣乃二千员,【唐制流外官服黄。】七品以上员外置千员;惟衣朱紫者尚少。【唐制三品以上服紫色,四品服绯,五品服浅绯。】玄宗时,则宫嫔至四万。【此见新唐书。白乐天长恨歌:“后宫佳丽三千人。”杜子美剑器行:“先帝侍女八千人。”宦官黄衣以上三千,衣朱紫者千余。【袁绍尽诛宦官,无少长皆死,仅二千余人。】
甲舍名园,上腴之田,中人所名半京畿。时诸王、公主群呼高力士为“翁”,戚里诸家尊曰“箸”;肃宗在东宫,亦呼之“二兄”。建佛寺、道观各一所,钟成,宴公卿,一扣纳礼钱十万。有至二十扣者,少亦十扣。
肃、代以后,宦官寖横用事。
李辅国在肃宗时称“尚父”、矫诏迁上皇。【玄宗。】于西内,以忧郁崩。肃宗崩,杀王后,进爵为王。 代宗时,程元振、鱼朝恩用事,谮罢郭子仪兵柄,又谮来瑱赐死。【李光弼几乎判朝。】
及德宗时,宦官遂握兵柄。
德宗以泾师【朱泚。】之变,仓卒不及征集,还京后,以神策、天威等军置护军中尉、中护军等官,于是禁军遂归宦寺。
其后又有枢密之职,承受诏旨,出纳王命。【始德宗末、宪宗初。】
宦寺既握兵权,又外结藩镇,帝王生死,遂操其手。
宪宗被弑后,穆、敬、文、武、宣、懿、僖、昭八世,宦官立者七君。【除敬宗。而敬宗亦为宦官所弑。】文宗用李训、郑注谋诛宦官,不成,自叹:“周赧、汉献尚受制强臣,今受制家奴,更为不如。”【唐自肃宗后,未尝有正式皇后。史所载诸后,皆由所生子为帝,奉上尊号。文宗崩,仇士良等废太子,立武宗。武宗崩,诸宦官废皇子,立宣宗。宣宗崩,遗命立夔王,王宗实等废之,立懿宗。宰辅隔在外廷,皇子素无威宠,亦唐代宦官得肆行无忌之一因。】
唐室诸帝在其盛运中所表现者,则为女祸。
太宗纳元吉妃杨氏。长孙皇后薨,太宗欲立杨氏为后,以魏征谏而止。高袓从父兄子庐江王瑗反诛,其姬亦入侍太宗。武后为太宗才人,而高宗纳之。韦后私通武三思。玄宗年六十而纳其子寿王妃杨氏。当时朝臣亦不甚论列,盖伦理观念似非唐人所重。
衰象渐临,唐之诸帝乃醉心于服丹药,求长生。【宪宗即其一人。】其在其骄纵的生活下,宦寺自应占重要的地位。
武宗时,仇士良以左卫上将军、内侍监致仕,其党送归私第,士良教以固权宠之术。曰:“天子不可令闲,常宜以奢靡娱其耳目,使日新月盛,无暇更及他事,然后吾辈可以得志。慎勿使之读书,亲近儒生。彼见前代兴亡,心知忧惧,则吾辈疎斥矣。”其党拜谢而去。今按:唐代王室奢荡,直至晚运匆替。懿宗时,好音乐,殿前供奉乐工常近五百人,每月宴设不减十余,水陆皆备。每行幸,内外诸司扈从者至十余万人。
三、唐中叶以后之朝士与朋党
唐代士人, 一面在北朝吏治与南朝文学的两种风气转换之下徘徊,【此以略论于前。】一面则在贵族门第与白衣庶族的两种势力消长之下鼓荡。
南北朝门第势力,在唐初依然有其相当的力量。只在他们历次编撰氏族谱志的一事上可以看出。
太宗至以朝廷官爵与社会门第争崇卑。
贞观中,太宗命高士廉等修氏族志,进上。太宗曰:“我与山东崔、卢、李、郑,旧既无嫌,为其世代衰微,全无冠盖,犹自云士大夫,我不解人间何为重之?至今犹以崔、卢、王、谢为重。我平定四海,天下一家,凡在朝士,皆功效显著,或忠孝可称,或学艺通博,所以擢用。见居三品以上,欲共衰代旧门为亲,纵多输钱帛,犹被偃仰。
我今特定族姓者,欲崇重今朝冠冕,何因崔干犹为第一等?卿等不贵我官爵耶?不须论数世以前,止取今日官爵高下作等级。”遂以崔干为第三等。书成一百卷,诏颁于天下。然当时朝中名臣如房玄龄、瑰征等,皆自与山东望族攀姻。旧门第之名望,终不为减。
其后又屡经修动。
高士廉氏族志颁下,时称允当。李义府耻其家世无名,乃奏改此书。许敬宗等以其书不叙武后本望,赞成之。立格云,“皇朝得五品官者,皆升士流。”于是兵卒以军功致五品者,尽入书限:更名为姓氏录。缙绅士大夫耻被甄叙,号其书为“勋格”。先天二年,萧至忠为中书令,又与柳況等撰姓氏系录二百卷。此后韦述又别撰开元谱二十卷。其后有元和姓纂。
当时门第仕进,亦较进士等科第为易。
高宗时魏幺同琉:“今贵戚子弟,例早求官。髫龀之年,已腰银艾:或童卯之岁,已袭朱紫。弘文、崇贤之生,千牛、辇脚之类,课试既浅,艺能亦薄。而门阀有素,资望自高。”书奏不纳。
玄宗时,源乾曜上疏:“形要之家,并求京职;俊艾之士,多仕外官。王道乎分,不克如是。”
建官要职,仍多用世家。大臣恩荫,得至将相。故塘代宰相,尚可以世系列表。
山堂肆考云:“唐宰相三百六十九人,九十八族。其间裴氏五房,崔氏十房,张氏、赵郡李氏皆得宰相十七人。韦氏九房十四人。王氏三房十三人。刘氏七房十二人。陇西李氏四房,唐宗室三十七房,以及杨氏、杜氏皆得十一人。萧氏二房得十人。郑氏二房九人。卢氏八人。窦氏二房及魏氏、陆氏皆六人。武氏、苏氏五人。高、韩、赵、郭皆四人。三人而下者不与。”
可见唐代政权,尚与门阀有至深之关系。
按:唐初如英、卫之类,其子尚袭封。中叶以后,此制尽废。门阀世袭,在政洽上之客观地位已取消。【又永徽元年,尚书左仆射褚遂良,表请千牛不简嫡庶:谓:“主祭祀之裔,必贵嫡长;擢文武之才,无限正庶。求贤之务,有异承家。河北风俗顿乖,嫡待庶若奴,妻御妾若婢。降及隋代,斯流遂远。独孤后普禁庶子不得入侍。圣朝人以才进,不论嫡庶;今简千牛舍人,方为此制,于理未安。母以子贵,子不缘母。唯才是用,人自甘心。”云云。
既主专简贤才,不问嫡庶,则门荫世袭之制终必替,公开考选之法终必盛。两种制度之转换,其后面必有与之相应符之思想及理论也。
又按:唐初争论封建极烈。封德彝渭:“先朝敦睦九族,一切封王,盖以天下为私,殊非至公驭物之道。”李百药谓:“内外群官,选自朝廷,擢士庶以任之,澄水镜以鉴之。年劳优其阶品,考绩明其黜陟。爵非代及,用贤之路斯广。”马周谓:“以尧、舜之父,犹有朱、均之子。傥有童孩嗣职,万一骄愚,则兆庶被其殃,国家受其败,爱之适以伤之。”太宗卒听诸臣言不封建。
又欲割地封功臣,长孙无忌等力辞乃止。就当时民治意识言,已知封建与门第皆无复兴之望矣。】惟历史变化以渐不以骤,故门阀势力尚而延蝉。玄宗屡欲相崔琳、卢从愿,以其族大,恐附离者众,卒不用。门族上为帝王所忌,下亦不为寒士所护,则其渐趋衰微,亦必然之势也。
此等门第,以累世仕宦,又逢盛世,其生活豪华,亦可想见。
韦氏世为关中诸姓,人物衣冠,奕世荣盛。韦安石子陟,始十岁,拜温王府东阁祭酒,加朝散大夫。陟门第豪华,早践清列,侍儿阉阍,列侍左右昔十数。衣书药食,咸有典掌。舆马僮奴,势 侔于王家主第。每食,视庖中所弃,其直犹不减万钱。然家法修整,勅子允就学,夜分视之。其子勤,旦日问安,色必怡;稍怠,则立堂下不与语。虽家僮数十,然应门宾客,必允主之。此乃门第与王室、宦寺、武人不同之处也;甚可注意。
至于进士们的身分,本不甚高。考试的仪式,已与他们以许多近于侮辱的喑示。
舒元舆宪宗元和中上论贡士书,谓:“臣得备下土贡士之数,到阙下月余,侍命有司,始见贡院悬版样,立束缚检约之目,勘磨状书,剧责与吏胥等伦。臣幸状书备,不被驳放,得引到尚书试。试之日,见八百人,尽手携脂烛水炭洎朝晡餐器,或荷于肩,或提于席。为吏胥纵慢声大呼其名氏,试者突入,棘围重重。乃分坐庑下,寒余雪飞,单席在地。唐、虞辟门,三代贡士,未有此慢易。”
而且唐代科举,本备仕途之一格,故一切规程并不甚严。其时有所谓“公卷”与“通榜”之制。
“公卷”者,进士得先投所为文于京师达者,采名誉,观素学。及临试,可以不问试艺高下,专取知名士,谓之“通榜”。其榜帖可托人为之。如郑灏都尉第一榜,托崔雍员外为榜帖。又杜黄门主文第三场,由举子袁枢为榜帖,枢自列为状元。榜帖犹言名录。
故进士乃称“觅举”,
薛登天授中上疏:“方今举士,明诏方下,固已驰驱府寺之廷,出入王公之第。陈篇希恩,奏记誓报。故俗号举人,皆称‘觅举’。”
所以求延誉。
陆贽知贡举,梁肃、崔元翰所荐皆取。韩愈负文名,延誉举子,往往得售。
而其卑躬屈节之态,亦已可怜。
文献通考引宋江陵项氏安世曰:“风俗之弊,至唐极矣。王公大人,巍然于上,以先达自居。天下之士,什什伍伍,戴破帽,骑蹇驴,未到门百步,辄下马,奉币刺,再拜以谒于典客者,投其所为之文,名之曰‘求知己’。如是而不问,则再如前所为,名之曰‘温卷’。如是而又不问,则有执贽于马前,自赞曰‘某人上谒’者。”按:韩愈一代名臣,其三上宰相书、拜北平王于马前之类,皆是当时风气也。
甚至有走门路,通关节,求必得,而既得则肆意轻薄者。
高锴为礼部侍郎,知贡举阅三岁。第一榜裴思谦以仇士良【文、武时宦官。】关节,取状头,锴庭谴之。思谦回顾厉声曰:“明年打脊取状头。”第二年,锴诚门下不得受书题。思谦自携士良一缄入贡院,易紫服,趋至阶下,白曰:“军容有状荐裴思谦秀才。” 锴接书,曰:“状元已有人,此外可副军容意。”思谦曰:“卑吏奉军容处分,裴秀才非状元,请侍郎不放。” 锴俯首良久,曰:“然则略要见裴学士。”思谦曰:“卑吏即是。” 锴不得已从之。思谦及第后,宿平康里,赋诗曰:“银釭斜背解明璫,小语低声贺玉郎。从此不知兰麝贵,夜来新惹挂枝香。”
惟进士因公开考试得官,被视为正路,到底在政治上占到他应有的地位。【此如东汉“孝廉”一样。中国史自向合理的路进展,此是一证。至于文学之风日盛,以及门第势力日衰,则为进士科日益得势后应有之现象也。】中唐以后,进七科遂最为荣重。于是进士科举与门第任子之两途,在政治上自然发生冲突。此即形成穆宗以后的一段朋党之争。
朋党启端,即由于考试舞弊。
长庆初,钱徽典贡举,李宗闵托所亲于徽。时李德裕、李绅、元稹在翰林,共白徽取士不实,宗闵亦坐贬。由是结嫌怨,植党相磨轧凡四十年。【是年四月诏:“国家设文学之科,本求才实,苟容侥幸,则异至公。访闻近日浮薄之徒,扇为朋党,谓之‘辟节’。干扰主司,每岁策名,无不先定。永言败俗,深用兴怀。”即为此事发。】
门生、座主,遂为朋党标目。
唐贡举之士,以有司为“座主”,而自称“门生”。会昌三年中书覆奏:“国家设文学之科,求真正之士 ,岂可怀赏拔之私惠,忘教化之根源?自谓门生,遂为朋比。树党背公,靡不由此。”按:明代亦有“座师、门生”之称,其党祸亦不减于唐时。
李德裕恶进士,他的言论,却代表了门第势力最后的呼声。
德裕尝论公卿子弟艰于科举。武宗曰:“向闻杨虞卿兄弟朋比贵势,妨平进之路。昨黜杨知至、郑朴等,抑其太甚耳。有司不识朕意,不放子弟,即过矣。”德裕曰:“郑肃、封敖子弟皆有材,不敢应举。臣无名第,不当非进士。【德裕以父为备身千牛,或劝应举,德裕言:‘好牛马不入行。’盖世家子弟可不科目而显,至是犹然。】然臣袓【李栖筠。】天宝末以仕进无他伎,勉强随计,一举登第。自后家不置文选,盖恶其不根艺实。朝廷显官,须公卿子弟为之。何者?少习其业,自熟朝廷事,台阁之仪,不教而自成;寒士纵有出人之才,固不能闲习也。”
他以文选不足为取士标准,固有理由。然当从此推进一层,为国家建立教育人才之至计。【时应进士试者,仅知工诗赋谋进取而已。独一韩愈唱为古文,曰“文以载道”,“为古之文,将以学古之道也”;又以师道自届,当世怪笑之。人有请师柳宗元者,宗元谢不迭,谓:“世人之诧师道,犹如蜀犬之吠日也。”稍知事学问,则入寺访释子论佛理,或访道士求长生耳。世家子弟犹知循礼法,又熟闻朝廷典制掌故,宜乎德裕之以此自傲矣。直到北宋,始将韩愈一番意思发挥光大。】又次当谋考试制度之整顿与改进。【此亦至北宋而始有。如考试之糊名,改进士诗赋为经义等。】不应倒退转来只想任用公卿子弟,为门第苟延残喘。
郑覃以经术位宰相,亦深嫉进士浮薄,屡请罢之。文宗曰:“敦厚、浮薄,色色有之。进士科取人二百年矣,不可遽废,”今按:郑覃、李德裕皆不喜进士,为李宗闵、牛僧孺所排抑。
当时政治上最患者是有资格做官的人太多,因此而朝廷不尊,宰相权不重,政事不易推行。故主张排抑进士者,同时常是主张裁减官吏,而亦带有主张贵族政治的意味,李德裕即其代表。
德裕大意欲尊朝廷,肃臣下,而使政出宰相。深嫉明党,尝谓:“省事不如省官。省官不如省吏。”乃请罢郡、县吏二千余员,衣冠去者皆怨。德裕父李吉甫,亦疾吏员广,谓:“置吏不精,流品厖(máng)杂。存无事之官,食至重之税。职局重出,名异事离者甚众。财日寡而受禄多,官有限而调无数。”奏省冗官八百员,吏千四百员。德裕政见,正承其家教而来。所惜者不能从一更高的理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