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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有人相信拉薇妮亚.傅乐登的话。”这么说,拉薇妮亚.傅乐登一定跟汉伯比太太
谈过她心中的猜疑。路克忽然想起火车上那位老太太忧虑的面容,他仿佛又听到她用着急的
声音说:‘那个人的眼神—’时,脸上的表情也变了,就像清楚地看到什么东西一样。路克
觉得,那一刻她的脸完全不同了,嘴唇张开,露出牙齿,眼睛里有一种奇异窃喜的神情。
他忽然想到:“可是我不是也在另外一个脸上看过这种表情吗?—一模一样的表情,就
是最近的事,到底是什么时候?今天早上,韦恩弗利小姐在庄园起居室就是这样看布丽
姬。”他又突然回忆起另一件事,多年以前,他的蜜尔德姑姑说过,“你知道,亲爱的,她
看起来像白痴一样。”那一刻,她原本正常愉快的脸上,也露出痴呆愚蠢的表情。拉薇妮
亚.傅乐登提到一个男人—不,一个人—脸上的表情,那么,当时她会不会无意间模仿她所
看到的表情—一个杀人凶手看着下一个被害者的表情呢?”
路克不知不觉加快脚步往韦恩弗利小姐家的方向走去,脑子里有个声音不断地说,“不
是男人,—她从来没说是男人。你以为是男人,那是因为你脑子里一直那么想.可是她的确
从来没这么说。噢,天哪,我是不是疯子?不可能,我只是在胡思乱想.不可能有这种事,
根本就不合理嘛!可是我一定要看到布丽姬,一定要知道她平安无事。那对眼睛一那对奇怪
的琥珀色眼睛.喔,我疯了,我一定是疯了。凶手是伊斯特费德,一定是他.他自己亲口说
过的。”尽管这样,他还是忘不了傅乐登小姐那一刻模仿出来的可怕、不正常的表情。
矮小的女佣替他开门,对他激烈态度有点意外。她说.“小姐出去了,是韦恩弗利小姐
告诉我的.我看看韦恩弗利小姐在不在。”他一把推开她,走进起居室.爱蜜莉跑上楼,一
会儿,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下来说.“主人也出去了?”
路克抓住她肩膀说.“从哪边走的?到什么地方去了?”
她瞪着他,喘息道.“她们一定是从后门出去的,不然我一定会看到。”
路克跑出门外,穿过小花园,看到有个男人在修剪树篱。
路克跑上前,努力用自然的声音问了个问题。
那人慢吞吞地说.“两位女士!喔,有,走了一会儿了。
那时候我正在树后面吃午饭,她们大概没有看到我。”
“她们从哪边走的?”路克尽量使声首显得自然,可是对方一边慢吞吞地回答.“从稻
田那边去,然后往哪边走就不知道了。”一边张大了眼睛打量他。
路克向他道谢之后,立刻拔足飞奔,他越来越觉得危急。
他一定要赶上她们—一定要!他也许真的疯了,也许她们
只是随便走走—可是路克内心却有个声音在催促他,快!快!
他穿过稻田,然后在一条小巷口迟疑着,不知道该往哪边走。就在这时,他听到有人在
喊—很微弱,很远,可是
绝对错不了,“路克救救我!”然后又是一声“路克!”路克听出声音发自树林那边,
立刻奋不顾身地跑过去.这时又传来更多声音—挣扎、喘息、像要窒息似的咳呛声。路克及
时跑上前,把那个疯女人的手从被害者的喉咙上一把拉开,用力抱住她。她挣扎、吐着涎
沫,诅咒着,最后终于一阵痉孪,在他有力的手掌下一动不动。
杀人不难 第二十四章
“可是我不明白,”伊斯特费德爵士说.“真的不明白.。”
他努力想保持自己的尊严,可是在他傲慢外表之下,却明显地露出令人同情的困惑。他
实在没办法相信刚才听到的这些奇怪的事。
“事情是这样的,伊斯特费德爵士,”贝特督察耐心地说。
“首先,她的家族本来就有点不正常,那种旧式的家庭经常有这种情形,我想她也有那
种倾向.其次,她是个野心勃勃的女人,但却一再受到反对和打击,先是她的事业,接着是
她的爱情。”他咳了一声,又说.“据我所知,是你甩掉她的。”
伊斯特费德爵士顽固地说,“我不喜欢‘甩掉,这个字眼。”
贝特督察改口说.“是你取消婚事的吗?”
“嗯,不错。”
“告诉我们是什么原因,高登。”布丽姬说。
伊斯特费德爵士微红着脸说:“好吧,既然你们一定要我说,我就说吧。何娜瑞亚有只
金丝雀,她很喜欢它,常常用嘴喂它吃糖,可是有一天鸟没有吃她的嘴里的糖,反而拚命
啄,她气得不得了,一把抓起鸟,然后一扭断它的脖子!我—从此以后,我再也没办法像以
前一样爱她,就告诉她,我觉得我们两个人都错了。”
贝特点点头,说,“对,一切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的,正如她对康威小姐说的,从此以后
她就全心全力朝一个目标努力。”
伊斯特费德爵士不相信地问:“你是说她一心要使我成为杀人犯?我真不相信。”
布丽姬说.“是真的,高登,你不是也觉得也很奇怪,为什么惹你生气的人都马上会死
吗?”
“那当然是有原因的。”
“原因就是何娜瑞亚.韦恩弗利,”布丽姬说.“高登,你一定要明白,不是上帝把汤
米.皮尔斯从窗口推出去的,其他人也是一样。根本就是何娜瑞亚害死他们的。”
贝特说.“你说今天早上有人打电话留了口信给你?”
“对,大概是十二点左右,要我马上到小树林去,因为布丽姬有话要告诉我.对方还叫
我不要坐车,要走路去。”
贝特点点头,“一点都不错,那样一来你就完了。别人会发现康威小姐被你的刀子割断
喉咙,刀上有你的指纹,而且你当时又在附近出现过!你连一点辩白的余地都没有。任何陪
审团都会判你有罪!”
“我,”布丽姬温柔地说,“我不相信,高登,我一直都不相信。”
伊斯特费德爵士冷淡地看看她,然后生硬地说.“就拿我的人格和我在村子里的地位来
说,我相信任何人都不会相信这种残酷的罪名。”他俨然地走出去,顺手把门关上。
路克说:“他绝对不相信他曾经碰到多大的危险。”又说。
“告诉我,布丽姬,你怎么会怀疑韦恩弗利那个女人。”
布丽姬解释遣,“你跟我说高登就是那个杀人凶手,可是我实在没办法相信!你知道,
我对他太了解了,我当过他两年的秘书,我知道他相当傲慢,自视很高,可是我也知道他很
仁慈,甚至心软得可笑.连杀只黄蝉都会难过.韦恩弗利小姐说他杀死她鸟的故事根本不
对,他绝对不会做那种事。他跟我提过是他不想跟她结婚,可是你却告诉我刚好相反!好,
就算是吧,也许是自尊心使他不愿意承认被她甩掉,可是那只金丝雀的故事绝对不可能!高
登绝对不会做那种事!他连开枪都不愿意,因为看到动物被杀死他会难过得不得了。
“所以我知道那个故事一定不是真的,至少不完全是真的。要是这样,韦恩弗利小姐一
定说了谎.仔细想想,这个谎话真是太特别了。我忍不住怀疑,她也许还说过其他谎。看得
出来,她是个很骄傲的女人,被人甩掉一定严重损害了她的自尊心,她也许会非常生气,很
想报复伊斯特费德爵士—尤其他后来变得有钱又有势.我想,‘对了,也许她会想到陷害他
一个罪名,她心里一定很高兴.’接着,我忽然又起了…个奇怪的念头,想道,‘也许她所
说的全部都是谎话呢?,我突然看出像她那种女人该多容易愚弄一个男人。我又想.‘也许
有点不可思议,可是说不定真的是她杀了这么多人,却让高登以为是上天在替他报复.,要
他相信并不难,我不是告诉过你吗?高登什么事都相信!我也想到,‘她有可能杀那些人
吗?,结果发现果然有可能!她能把一个喝醉酒的人一把推下河,能把一个小男孩从窗口推
出去,爱美.季伯斯死在她家,贺顿太太生病的时候,她也常常去陪她.汉伯比医生比较难
一点,我后来才知道老呸耳朵化脓.至于傅乐登小姐的死我就更不懂了,因为我实在想象不
出韦恩弗利小姐穿上司机衣跟,开着劳斯莱斯的模样。”
“可是我突然想通了,知道这伴事其实最容易!只要从傅乐登小姐背后推一把—那么多
人站在一起,做起来太容易了。那辆车子没停下来,她又发现一个新机会,赶快告诉旁边的
女人说她看到车号,并且把伊斯特费德爵士车子的号码告诉那个女人。
“当然,我只是模糊地想了很多事.可是如果高登不是凶手—而且我确实知道他不是—
那么会是谁呢?答案马上就可以看出来…是个痛恨高登的人!谁会恨高登呢?当然是何娜瑞
亚.韦恩弗利。
“接着我想到傅乐登小姐曾经肯定地说凶手是男人,那我这一套美丽的理论不是又落空
了吗?如果傅乐登小姐说的不对,就不可能被人杀死.所以我才要你再正确重复一遍她说的
话,结果发现她一次也没用过男人这个词。于是我觉得我想得一定没错,决定接受韦恩弗利
小姐的邀请去住几天,才能查出事情的真相。”
“可是你居然一个字都没告诉我?”路克生气地问.“亲爱的,你一直那么肯定,而我
却一点把握都没有!我只是模糊地怀疑有这种可能。不过我从来没想到自己会碰上危险,以
为时间还多的是。”
她打了个冷颤后说:“喔,路克,太可怕了!她的眼睛—还有那种可怕、阴森森、一点
都不像人的笑声!”
路克也轻轻颤抖着说,“我永远忘不了我及时赶到的那一幕!”又转身问贝特.“她现
在怎么样了?”
“已经疯了,”贝特说.“你知道,那种人最后都免不了的,他们没办法忍受自己并没
有想象的那么聪明的事实。”
路克悲伤地说.“唉,我实在算不上好警探!我从来没怀疑过何娜瑞亚.韦恩弗利。还
是你行,贝特。”
“也许是,也许不是。你还记得吧?我说过在犯罪学上没什么不可能的事。我还握到过
一位老小姐。”
“还有大主教和女学生!你真的觉得这些人都可能犯罪?”
贝特微笑着说,“我的意思是说任何人都可能犯罪,先生。”
“除了高登,”布丽姬说,“路克,走,我们找他去。”
伊斯特费德爵士正在书房忙碌地做笔记,布丽姬温柔地小声说.“高登.你一切都知道
了,能不能原谅我们?”
伊斯特费德爵士高雅地看着她,说,“当然,亲爱的,当然.我了解事实,我是个忙
人、,所以忽略你.事实就像诗人吉卜龄的名言:‘走得最快的人最孤独.’我即人生道路
是条孤单的旅程。”他挺挺胸瞠,说.“找肩上负担着很大的责任,我必须一个人承担起
来。对我来说,没有人能陪伴我或者减轻我的负担。我必须单独走完人生的路,一直到我倒
在路边为止。”
布丽姬说.“亲爱的高登!你真是太可爱了!”
伊斯特费德爵士皱皱眉,说:“这不是可爱不可爱的问题,我们别再谈这些无聊的事
了,我是个忙人。”
“我知道。”
“我准备马上开始刊登一系列文章,研究各种时代的女人所犯的罪。”
布丽姬用钦佩的眼光看着他说.“这个想法真棒。”
伊斯特费德爵士呼口气,说.“所以请离开,不要再打扰我.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做。”
路克和布丽姬轻轻走出房间,布丽姬说.“可是他实在很可爱。”
“布丽姬,我相信你是真心喜欢他。”
“是的,路克,我相信是的。”
路克看看窗外,“我真高兴就要离开卫栖梧了,我不喜欢这里.汉伯比太太说的对,这
里有太多邪恶的事了。我也不喜欢爱许山脊的阴影罩着这个村子。”
“说到爱许山脊,爱尔斯华西怎么样了?”
路克有点不好意思地说,“你是说他手上的血是怎么来的?”
“嗯。”
“看情形他们又杀了一只白公鸡。”
“真巧!”
“我想咱们那位爱尔斯华西先生恐怕会碰上一些不愉快的事.贝特正在计划给他一点小
意外。”
布丽姬说.“可怜的贺顿少校从来没想过要杀他太太,艾巴特先生大概也只是接到一位
小姐的和谈信,还有汤玛斯医生只是个缺乏自信的好年轻人。”
“他是个超级笨蛋。”
“你这么说是因为嫉妒他要娶若丝.汉伯比。”
“他不配娶她这么好的女孩。”
“我一直觉得你喜欢她更胜过我。”
“亲爱的,你这话不是太好笑了吗?”
“不,不见得。”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路克,你现在喜欢我了吗?”
他朝她靠紧些,但是她却把他推开,然后说,“我是说喜欢,路克,不是爱。”
“喔,我懂了.是的,我喜欢你,布丽姬,也爱你。”
布丽姬说.“我也喜欢你,路克。”
他们彼此有点不好意思地笑笑,就像刚在宴会上建立起友谊的孩子一样。
布丽姬说.“喜欢,比爱更重要,因为它才能持久,我希望我们之间的感情也能持久,
路克。我不希望我们因为爱而结合之后,又彼此厌倦起来.想跟别人结婚。”
“喔,亲爱的爱人,我懂.你要的是真实感,我也一样.我们的感情一定能够持久,因
为是建立在真实的东西上。”
“真的?路克!”
“是真的,甜心.我想这正是我担心爱上你的原因。”
“我以前也担心会爱上你。”
“现在还担心吗?”
“不会了。”
路克说,“有一段时间,我们曾经很接近死神,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从现在起,我们要
好好的活下去了!”